第1153章 兵败如山倒
作者:沙漠|发布时间:2024-06-28 23:53:51|字数:6645
晌午时分,风云变幻,一上午还是阳光明媚,到了晌午,这天上的云团便开始阴云密布起来,不过饭口,一场大雨便即从天而降。
天山后勤运输队已经得到了前方战败的消息,本来跟在后面向前提供粮草装备的运输队,立时便调转了头,急匆匆往西撤退。
天山运输队运输着大量的粮草物资,朱凌岳此番率领号称十万大军的天山军攻打西关,人多马众,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自然知道后勤补给的重要性,而且朱凌岳虽然对打败楚欢信心十足,可是一开始倒也没有完全低估西关军,甚至觉得真要打下西关,只怕要花费一番周折,所以后勤补给也算是十分充足。
虽然葫芦山上驻扎了近两千西关军,但是朱凌岳却只留下了几千兵马在险要之地驻扎,用来牵制葫芦山上的西关军,并不攻打,这几千兵马的职责,便是保证后路畅通,不被葫芦山的西关驻军所骚扰。
运输队伍零零总总大有近两万之众,除了近两千名兵士,其他都是征调的民夫,当前面战败的消息传来,负责押运粮草的天山部将西门泉便知道大事不妙,运输队甚至看到从前线溃败下来的天山军失魂落魄地向西边溃逃,当即便下令,队伍掉转头,后队作前队,全力行进。
只是民夫们瞅见天山军战败,那些当兵的没头没脑就向西边跑,他们便知道这后面只怕还有西关人的追兵,当兵的都不准备留下来抵挡,民夫们更是无心听令,便有一部分人民夫趁着混乱,脱离队伍逃命,西门泉下令兵士斩杀了十多名准备逃跑的民夫,也才稍微稳住了局面。
本来行进就困难,再加上这突然下起大雨来,运输队便显得更加困难,可是西门泉心中清楚,这些物资要是落到西关人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一开始还准备赶紧将物资粮草运到后方的贺州城,当从溃兵口中知道甘侯的西北军已经反叛,西门泉大吃一惊,急忙下令队伍改变路线,绕过贺州城。
他可没有忘记,贺州城内,甘侯可是留下了两千兵马驻守,这时候撞上去,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阴雨绵绵,朱凌岳此时已经是颇为狼狈。
柳泉奉张贺之令,带领了一千多骑兵,护卫朱凌岳一路西逃,这支骑兵倒也忠诚,并没有溃散,西逃途中,少不得看到从前面溃败下来的兵马,朱凌岳脸色铁青,下令手下骑兵将盔逃到附近的兵马重新召集起来,这一路上,好不容易也凑齐了三四千人马,得知马场之战已经完全崩溃战败,朱凌岳又是喷出一口血来。
朱凌岳率领这手底下三四千败军,冒雨西逃,很快便瞧见前方出现了一支庞大人马,飞马追上去,正是天山的运粮队。
运粮队瞧见后面有兵马追过来,吓了一跳,西门泉呼喝着手下的兵士准备抵挡,趁乱之时,又有一大帮民夫在雨中逃离,等到发现后面赶上来的是朱凌岳,西门泉大喜过望,急忙上前跪倒在地,恭敬道:“朱督,你安然无恙就好了……!”
朱凌岳瞧见运输队在雨中已经不成队形,皱起眉头,只是队形虽乱,粮草装备好歹还在,立刻吩咐道:“加快速度,继续向西……!”心里却提心吊胆,只怕楚欢的兵马从后面追上来,当下将队伍重新整备了一下,他率领兵马在后,西门泉率领运输队在前加快速度前行。
虽然兵败马场,但是朱凌岳心中却也是想着,至少天山还在自己手中,只要回到天山,重整兵马,扼守关隘要道,楚欢也未必能够打进去,关键是这批粮草辎重实在太过重要,只要能够保住,那便是自己抵抗楚欢的本钱。
虽然这时候打出自己的旗帜,招人耳目,但是朱凌岳却也是冒险一试,他令人将自己的帅旗打出来,更是让手下兵马收拢溃兵,这倒也有些作用,那些无头苍蝇一样的溃兵见着朱凌岳的帅旗,倒是往这边聚集过来,很快又聚集了一两千人马,加起来也有七千兵马在手中。
手底下有了这六七千人,朱凌岳的胆气便壮了一些,他也知道这时候往贺州城去无疑是自投罗网,守城兵马四门紧闭,根本入不得城去,选定好了线路,准备绕行贺州城南面,到黄昏时分,朱凌岳已经是疲惫不堪,却也只能强撑着,骑在马背上,竟是迷迷糊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猛然间听到有人惊呼道:“不好了,西关人追上来了,西关人追上来了……!”
朱凌岳瞬间就被惊醒,大吃一惊,已经听到从后方传来隆隆的马蹄声,柳泉已经骑马过来,神情凝重:“朱督,楚欢派骑兵追上来了……!”
“骑兵?”朱凌岳皱眉道:“有多少人马?不要急,楚欢的骑兵数量很少,传令下去,粮车摆成一排,以作防御,挡住骑兵冲击……柳泉,你率手下骑兵绕到北面,不要轻举妄动,等到他们杀过来,本督在这里顶住,随即你再从侧翼杀出……!”
“朱督……!”柳泉苦笑道:“他们有五六千骑兵,马上就要杀到,一切都来不及了……!”
“五六千骑兵?”朱凌岳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楚欢哪里有那么多骑兵?这……这不可能?”也没有时间容他多想,本来聚集在侧的天山军听到后方传来的马蹄声,又听得说是西关骑兵追杀上来,顿时心惊胆战,一时间,本来还成阵型的天山兵马,瞬间溃散,天山兵马已经是四散溃逃,朱凌岳又惊又怒,厉声大喝:“站住,都给本督站住,不要害怕,和他们拼了,都给本督站住,谁要是临阵脱逃,杀无赦……!”催马上前,照着一名溃逃的兵士一刀砍过去,血光飞溅,可是天山军经过马场一战,已经是被杀寒了心,兵败如山倒,那斗志在马场就已经完全崩溃,朱凌岳此时出手斩杀逃兵,却也已经无济于事,只能眼看着一路上聚集的兵马在顷刻间又溃散殆尽。
本来运粮队的两千兵马还存有斗志,可是此刻见到同伴溃散,谁也不想留下来当替死鬼,西门泉麾下两千人马,也溃逃大半,上万民夫,更是瞬间作鸟兽散,有些胆子大的民夫甚至从车上顺手背起粮食,车辆马匹七零八落,丢弃在大雨之中。
好在柳泉手下的那上千骑兵倒是没有逃窜,也便在此刻,朦胧大雨之中,后方的骑兵已经显出身影,柳泉急呼道:“朱督快走,朱督快走……!”
朱凌岳并没有犹豫,调转马头,向西急奔,柳泉也已经率领骑兵,紧随其后,趁乱向西溃逃,此时哪里顾得上粮草车辆。
许邵率领的骑兵,如泰山压顶,呼啸而来,他手底下除了两千西关骑兵,尚有一千西北骑兵和三千多名北山骑兵。
这支骑兵的目的,自然就是夺下天山军的粮草辎重,由许邵统领,许邵本还以为要厮杀一场,可是还没杀到,天山军就已经一溃而散,等到杀过来,除了一些反应不及来不及逃脱的兵马勉强抵挡之后做了刀下亡魂,却没有遭受到有力的抵抗。
大部分人都已经一哄而散,剩下的人,除了一部分抵挡被杀,大部分也都跪地投降,来不及逃脱的民夫们更是双手抱在脑后,老老实实蹲着,许邵的骑兵自然不会对民夫们动手,众骑兵大声高呼投降不杀,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便已经结束厮杀。
许邵翻身下马来,走到一辆马车边上,刀锋刺入麻袋之中,便从里面流出米粒来,瞧见连绵的车队多如牛毛,堆满了粮草辎重,心下大是欢喜,吩咐下去,整理车队,令天山运输队的民夫们继续赶车,他先前瞧见打着帅气的天山骑兵溃逃,询问一番,得知朱凌岳刚刚逃走,当下点起两千骑兵,亲率人马追击,剩下骑兵,保护粮草辎重,等候主力部队抵达。
朱凌岳此时冒雨逃窜,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依稀传来马蹄声,心知西关骑兵依然在后面追赶,柳泉也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西关军追上,当下向朱凌岳道:“朱督,西关军穷追不舍,咱们必须兵分两路,末将率人引开他们,朱督向南去,躲避他们的追杀。”
朱凌岳知道这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也没有时间多想,点头同意,当下只带了二十多个人,折而向南,而柳泉则是率领上千骑兵,继续向西,引开后面的追兵。
朱凌岳带着二十多号人,向南飞奔,也不知跑了多久,后面再无声息,知道确实已经甩开了西关追兵,这才松了口气,此刻人困马乏,冰冷的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全身,先前一直处于紧张之中,还没有什么感觉,此时甩开追兵,整个人稍微轻松一些,便感觉全身上下寒冷无比,左右看了看,身边只不过二十来人,也都是狼狈不堪,想到出征之时,七万大军威风凛凛,此刻却是落得如此光景,又悲又怒,忽然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晃了晃,全身乏力,一头从马上栽倒下来。
第一四九零章 落魄
朱凌岳醒来之时,只觉得四下里一片寂静,边上生着火堆,几个身影正坐在火堆边窃窃私语,他强撑起来,便听到声音道:“朱督醒了……朱督,你没事吧,你可终于醒了!”
当下便有人过来,小心翼翼扶起了朱凌岳,朱凌岳环顾四周,才发现身处一处简陋的木屋之内,问道:“这是在哪里?”
“朱督,这是一处废旧的村落,没有百姓。”部下解释道:“朱督落马昏倒,我们只能找寻了这处地方,暂时躲避。”
“本督睡了多久?”
“已经整整一天了。”部下忙道:“拿热水来……!”便有一名兵士用一只缺了口的小瓷碗盛了热水,恭敬递上来,朱凌岳却是赶到又饥又渴,喝了半碗热水,感觉身上舒服了许多,问道:“可有吃的?”
兵士道:“村里没有食物,我们四处找寻,才抓到了几只老鼠,正在外面煮着,朱督要不要吃一些?”
“老鼠?”朱凌岳一阵恶心,摆了摆手,这才问道:“还有多少人在身边?”
“朱督,还有十三个人。”兵士道:“中途走了几个,咱们也没有拦住……!”
朱凌岳叹道:“树倒猢狲散,你们几个不错,回到天山,本督必定重重有赏。”
“多谢朱督!”
“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朱凌岳问道:“西关军现在在哪里?咱们的人马现在都跑到哪里去了?”
兵士轻声道:“朱督,咱们在这里,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朱督昏迷之时,我们派人出去打探了一番,现如今好像四面八方都是西关军,听说他们正在搜寻朱督……!”
朱凌岳冷笑一声,向外瞅了瞅,问道:“是不是天快亮了?”
兵士道:“还有些时辰,朱督,接下来怎么该怎么办?”
朱凌岳沉思片刻,才问道:“先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知道了地方,咱们才知晓往哪个方向去……是不是也没有柳泉的消息?”
“没有。”
朱凌岳叹了口气,柳泉率领骑兵引开西关追兵,如今也不知情况如何,他一生从无如此落魄之时,微一沉吟,才问什么那兵士:“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黄柱!”
“黄柱,你们十三个人,是本督最忠诚的部下,本督向你们保证,回到天山,必当大大赏赐,保你们荣华富贵。”朱凌岳想了一下,“西关军既然要搜寻本督,肯定在沿途设立了关卡,想要回到天山,并不容易。对了,马匹都在哪里?”
“担心被西关人发现,已经隐藏起来。”黄柱道:“朱督,是否要牵出马来?”
“不必。”朱凌岳摇头道:“不要再管马匹,而且我们也不能穿这样一身行走,这里可能找到百姓的衣裳,越是破旧越好。”
“这村子人家不多,村里的人只怕是害怕受到牵累,都已经逃走,不过让他们走得匆忙,找几件破旧衣裳也不困难。”黄柱立刻道:“不过咱们有十三个人,加上大人,那便是十四个,要找寻十四套旧衣裳,却是有些困难。”
边上一名兵士道:“那倒无妨,大人,咱们把外面衣裳脱了,里面的衣裳沾些泥土,倒也可以蒙混过关的。”
朱凌岳道:“天亮之后,派人打听咱们的位置所在,弄清楚线路,然后乔装打扮,扮作……唔,扮作猎人,一路走去天山,如此也不会引人注目。”
次日一早,便有人出去打探,剩下的人则是乔装打扮,制作几副弓箭,到了中午时分,派出去的人便即回来,倒是打听清楚了所处位置已经向天山去的道路,到了天黑之后,朱凌岳便即率领十三人,扮作普通的猎户,转走偏僻难行的小路,一路向西。
一路之上,少不得诸多艰辛,沿途遇上官兵,自然是躲避,若是遇到百姓,便打听几分,行了四五日,打听到不少消息,西关军已经进入了朔泉城,而且在短短几日之间,便已经将失去的土地尽数收复,说是收复,倒不如说是不战而胜,本来天山军占领了贺州西部的数座县城,派有少量兵马驻守,但是天山军溃败以后,各县城不战自溃,西关军杀到之时,留下的都已经是空城。
朱凌岳心中又气又恼,却也无可奈何,连天山主力都已经大败于青原马场,那些驻守县城的少量兵马,又如何能够坚守。
昼伏夜行,又走了四五日,终是望见了葫芦山,山上旗帜招展,自然是西关的“楚”字旗,但是葫芦山下,却已经没有了天山军,本来这里也驻扎了数千天山军,用以牵制葫芦山的西关军,可是如今已经是踪迹全无,朱凌岳心下吃惊,但是很快便即释然,西关军既然取得大胜,自然是一路挺进,无数天山溃军逃回天山,葫芦山下是必经之道,驻守此处的天山军得知前线大败,当然也已经退守天山境内。
朱凌岳等人趁夜穿过了葫芦山下,倒是并没有瞧见多少西关军,到了这里,他们对道路便已经十分熟悉,知道再往前不过二十里地,便是玉壶口,那是天山的第一处险要之所,想要进入天山,玉壶口是必经之路,易守难攻,朱凌岳出征之前,在玉壶口留下了兵马,足以保证这里难以被攻克,想到再有几十里地便可以进入天山,心下却是大为激动。
这十天来,风餐露宿,昼伏夜行,朱凌岳一心想着回到天山,却也是强撑了下来,此刻自己的势力范围近在眼前,心下一宽,便觉得说不出的疲倦,沿途他多次向手下这十三人保证,回到天山,必将重重有赏,此时又忍不住道:“马上就到玉壶口,进了玉壶口,便即脱险,回去之后,本督重重有赏!”
“朱督,你听,有动静!”黄柱正要谢过,忽地双眉一紧,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坡,山坡上长满了荆棘杂草,此时深夜时分,天上则是明月照耀,借着月光,依稀看到那里人影窜动,朱凌岳心下一紧,只怕是西关人在这里埋伏,黄柱等人都已经握刀在手,严阵以待。
沉寂片刻,便见到那边人影闪动,很快,冒出数道人影来,便听得其中有人问道:“什么人?”
黄柱挺身在前,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身后乔装成猎户的兵士也都是紧握刀柄,严阵以待,昏暗之中,瞧见从那山坡后面跳出来十几号人,看身手倒也都是颇为矫健,已经往这边靠近过来,黄柱等人将朱凌岳护在身后,月光之下,朱凌岳皱紧眉头,等到对方渐渐靠近,猛然间叫道:“是文远吗?是姚文元吗?”
对面立时有声音惊道:“是谁?是朱督的声音,难道是……朱督,朱督,是您吗?末将姚文元……!”
朱凌岳又惊又喜。
姚文元是他手下的大将之一,当日也是参加了马场之战,更是与侯金刚一起,作为骑兵将领,主攻马场的正面。
只是后来兵败,全军溃散,谁生谁死都是难以知晓,朱凌岳看对方的身形,酷似姚文元,听声音也有几分像,动问之下,竟果真是自己的部将姚文元,这十天来落魄无着,此时瞧见自己的部将忽然出现,朱凌岳大是欣喜,已经上前去,笑道:“文元,果真是你?原来你没有死,那可真是太好了。”
姚文元一手握刀,快步过来,喜道:“朱督,你安然无恙那可太好了……!”
朱凌岳快步上前,姚文元迎面过来,眼见便要跪倒,朱凌岳甚至已经做好扶起的准备,孰知刀光一闪,朱凌岳吃惊之下,便感觉脖子上一凉,对方的刀刃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眼前,正是部将姚文元。
“文元,你……你这是做什么?”朱凌岳又惊又怒。
黄柱等人也是大吃一惊,纷纷上前,姚文元身后十几号人也都扑上来,刀锋相对,朱凌岳被姚文元的刀架着脖子,众人一时间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朱督,见到你可真是太好了。”姚文元盯着朱凌岳的眼睛,“咱们弟兄的前程,可就全靠朱督了。”
朱凌岳一时间还不明白姚文元意思,心下虽惊,却还是竭力保持镇定,沉声道:“文元,这玩笑可开不得,你到底想干什么?”
“朱督,难道你不知道,楚欢已经颁布了通缉令,只要能够抓到你,无论死活,不但有重赏,而且原本是天山将士的,可以免去罪责。”姚文元叹道:“末将也在通缉令之中,这几天东躲西藏,如同过街老鼠,为何在这荒郊野外守候,不就是知道如果朱督活着,必然会从这里穿过回到天山,看来末将并没有白辛苦一场。”
朱凌岳惊怒交加,厉声道:“姚文元,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就这般惧怕楚欢?天山在我们手中,扼守要道,他又能耐我们如何?你现在收刀,本督既往不咎,否则……!”
“否则如何?”姚文元冷笑道:“朱督,战场之上,你丢下将士们,独自逃生,可曾想过死在战场上的弟兄都是为你而死?看来你还没有睡醒,谁告诉你天山还在你的手中?难道你不知道,天山如今也已经是楚欢的掌中之物,整个西北,尽在楚欢之手,无论你我,插翅难飞,末将只有牺牲你,保自己和手下这干弟兄的太平了!”
朱凌岳怔了一下,睁大眼睛你,“你……你说什么?天山是楚欢的掌中之物?你……你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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