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孔雀图的秘密


  重生堂的人做事确实很有效率,第二天一大清早,楚欢从重生堂买来的家仆便已经送过来,五名男仆五名丫鬟,外带一个疯子。
  大户人家购买家仆,重生堂都已经是轻车熟路,按照规矩,将仆人送达之前,商号也会专门给奴仆们换上崭新的衣裳,这也表明这些人又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楚欢昨夜已经交代了府中,所以这些人过来,府中并不为意,反倒是这些人见到进入如此豪阔的府邸,却都是兴奋起来。
  当然,疯子除外。
  孙子空按照楚欢的吩咐,接受了来人,随后安顿下来,至若那名疯子,按照楚欢的指使,到来之后,立刻派人去通知。
  楚欢很快便传下话来,让孙子空将疯子领去书房。
  实际上所谓的书房,并没有几本书,但却是一个单独的院子,这里很是安静,楚欢也没有打算将这里真的变成书房,只是当做自己独处的地方,裴绩传给他的阵法,他有空会在这里单独研读,除此之外,《龙象经》的功夫他也没有耽搁下来。
  疯子一身长衫,虽说读书人都很注重自己的边幅,但是疯子显然并不在这个行列之中,即使换上了长衫,却依然是不修边幅,一头乱发用一根绳子扎起来,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悦,也看不出悲伤,波澜不惊。
  楚欢在书房见到疯子的时候,才发现疯子的胡须还是没有刮干净,邋遢无比,从他的身上,甚至散发出一股子难闻的味道来。
  孙子空心中很奇怪,重生堂的人告知这疯子也是楚欢买来的家仆,可是孙子空从上看到下,实在不知道这疯子究竟有什么作用,他看起来既不高大也不健壮,甚至十分的瘦弱,双眼无神,如同行尸走肉,孙子空一度怀疑重生堂的人是不是从大街上随便拽了一个乞丐过来,冒充家仆。
  好在楚欢似乎对这人很感兴趣,不但令孙子空搬了张椅子放在疯子旁边,甚至让孙子空去给疯子沏了杯茶,当孙子空沏好茶送上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甚至楚欢示意他退下去的时候,疯子依然呆呆地站在椅子边,看上去并没有要坐下去的意思。
  楚欢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眼前这个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疯子,疯子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目光,眼神呆滞。
  “先生为何不坐?”楚欢终于问道。
  疯子不说话,只是咧嘴一笑,看起来很傻,他的目光忽然落在椅子上,似乎被椅子所吸引,绕着椅子转了一圈,忽然指着椅子,傻傻问道:“这是龙座?这是龙座?”
  楚欢叹了口气,道:“到了现在,先生又何必装疯卖傻?”
  疯子并不理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舞足蹈,“我是皇帝,我是皇帝……!”
  楚欢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疯子,走到疯子的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陡然间探出一只手,直往疯子的胸口抓过去。
  那疯子眼中显出一丝惊异之色,但是楚欢出手太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楚欢已经抓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掀,目光落在疯子的胸口处。
  只是结果让楚欢很失望。
  这疯子画出了孔雀开屏图,楚欢心中只以为此人与大德寺那干人也有牵扯,他记得那帮人的胸口都有“卍”字符号,但是这疯子的胸膛脏兮兮的,不过却能清晰地看出他的胸口并无任何符文。
  他出手的时候,心中也存了试探疯子的心思,只要疯子练过武功,面对楚欢陡然出手,应该会条件反射地做出反应。
  但是疯子没有任何动作。
  如果不出意外,这疯子竟果真没有半点武功的底子。
  疯子抬起头,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楚欢,楚欢露出笑容,道:“先生这件衣服并不合身,我准备给你换几套更合身的衣裳。”
  疯子低下头,不说话。
  “我知道你并没有疯。”楚欢叹道:“以为你疯的那些人,才真正疯了。”他松开手,“胡尔斯也许并没有说谎,再过几日,如果真的没有人将你从重生堂买出来,他或许真的会将你赶出重生堂,在他看来,那是要让你自生自灭,可是在我看来,这却是先生期盼已久的结果,只是很可惜……我将你买了过来……!”
  疯子身体一震,抬起头,盯着楚欢的眼睛。
  他本来浑浊无神的眼睛,此时却是带着一丝光芒,无论谁看到这双眼睛,都不会觉得这人是个疯子。
  “这是好茶。”楚欢笑着指了指旁边那杯沏好的热茶,“我并不懂得品茶,但是我想先生应该有此爱好。”
  疯子瞥了茶水一眼,终于道:“一百两银子买一个疯子,你觉得很值?”
  楚欢哈哈一笑,走回书桌边,向疯子招招手,“先生过来瞧一瞧,这幅画画的如何?”
  疯子皱起眉头,他搞不明白楚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微一犹豫,终是起身来,整了整衣裳,缓步走了过去,到得书桌边,顺着楚欢手指的方向看向书桌,却看到书桌上果然有一幅画。
  画上画着一只孔雀,不过画工实在很是粗糙。
  楚欢的眼睛一直盯着疯子,他很想知道当疯子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脸上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这幅画是楚欢昨夜自己信手画来,他的画功自然不会令人恭维,但是他却将孔雀开屏图的大致轮廓勾画出来,只是相比起疯子在重生堂的那副素描,相差天壤之别。
  只可惜疯子脸上并没有显出楚欢希望看到的震惊表情,反倒是从疯子眼眸子中看到一丝不屑,他显然对眼前这幅画功粗糙的孔雀图实在是看不上眼。
  “先生有何评价?”楚欢问道。
  疯子看了楚欢一眼,憋了半天,终是道:“这张画纸比上面的画要有价值得多。”
  楚欢一怔,随即有些尴尬。
  “你买我下来,是想让我给你画画?”疯子瞥了楚欢一眼,冷笑道:“不过你最好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一张画。”
  一名朝廷官员,花一百两银子去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疯子当然不会觉得这名官员安了什么好心。
  他自然记得,就在昨天晚上,就是眼前这名年轻的官员站在墙边看了半天的壁画,他当然觉得此人是看中了自己的画技。
  官场许多官员附庸风雅,疯子也是心知肚明,瞧见这名年轻官员这幅“拙作”,他立刻判断此人或许也是一名附庸风雅的官员,将自己买过来,只是买来一支画笔而已。
  楚欢叹了口气,道:“先生莫要误会,其实在此之前,我对诗画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是昨天看到先生那幅壁画,觉得很是美丽,所以才请先生过来说说话。”
  “不敢。”疯子语气生冷:“你如今买了我来,我就是你的奴仆,你说话也不用如此客气。”
  “先生是读书人,而楚某对读书人向来都很敬重。”楚欢含笑道:“不瞒先生,楚某能有今日,实在是运气太好,楚某本身没有读过几年书,一直引以为憾,请到先生,其实也是希望先生日后能够多多教导,我希望能从先生身上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疯子哈哈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从我身上学到有用的东西?大人是不是在说笑?我若是真的有那样的本事,也不会与人为奴了。”
  楚欢摇了摇头,微一沉吟,终于问道:“先生很喜欢孔雀?”
  “我喜欢的东西很多,厌恶的东西也很多。”疯子丝毫没有为人奴的觉悟,微仰着脖子,“我看大人倒似乎对这副孔雀图似乎很感兴趣。”
  “你说的不错。”楚欢没有否认,“我想请问先生,先生为何要在墙壁上画这样一幅图?”
  “墙壁上画的图很多,你为何单单看中这一幅?”疯子淡淡道,他眼眸子深处明显生出些许好奇。
  “因为我很少看见孔雀图。”楚欢道:“即使看到孔雀图,也很少看到这样肃穆的孔雀图,我想请问先生,这福孔雀图对你有什么意义?”
  “毫无意义。”疯子淡然道:“喜欢画,就动手画,画过之后,也就忘记了。如果不是看到这幅图,我恐怕已经忘记画过这幅图。”
  楚欢皱起眉头,疯子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楚欢感觉其中绝不会如此简单,凝视着疯子,正想说话,孰知疯子却似乎看出什么,反问道:“这幅图对你似乎很重要。”
  楚欢笑道:“我只想知道这幅图究竟有什么秘密。”
  “秘密?”疯子眉头也锁起来,“你觉得这幅图中藏着秘密?”
  “这就要先生告诉我了。”
  疯子打量楚欢几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走到桌边,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放了下去,回过头来,道:“你果然知道一些东西。”
  楚欢心中一动,疯子已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错,这幅图之中,确实藏着一个大秘密,你很想知道这个秘密?”
  楚欢面不改色,依然淡淡笑道:“先生知道其中的秘密?”
  “如果我不知道,你也不会询问我了。”疯子靠坐在椅子上,“不过你想要知道其中的秘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六九零章 深仇大恨
  楚欢缓步走到桌后坐下,看着疯子,淡淡笑道:“先生要对我提出条件?”
  疯子笑道:“你想从我知道孔雀的秘密,如果你可以从别人的身上得到答案,也就不会找我了。”他的眼神坚定起来,“你不能答应我的条件,那么你永远也不会从我口中知道孔雀的秘密。”
  楚欢耸耸肩,笑道:“先生想要提什么条件?”
  “除非你能帮我杀死两个人。”疯子的神情严峻起来。
  “杀人?”楚欢一开始还以为疯子是要自己给他自由,却实在想不到竟是要帮他杀人,眉头皱起来,淡淡道:“先生一介读书人,杀气似乎重了些。”
  “读书人读书,为的是顺序阴阳,维统乾坤。”疯子不冷不热道:“有些人阴阳颠倒,黑白不分,你说该不该杀?”
  楚欢锁着眉头:“先生要杀人,不知道要杀谁?”
  “第一个便是郎毋虚。”疯子盯着楚欢的眼睛,“第二个……!”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安国公黄矩!”
  楚欢这次是真的吃了一惊。
  如果说疯子提出的条件是要帮他杀人,楚欢还能平静对之,可是对方想要杀死郎毋虚和安国公黄矩,却是楚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郎毋虚乃是户部侍郎,安国公更是权倾朝野的中书省要员,这都是朝廷的高官,楚欢想不通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为何会想着杀死这两位高官。
  而且他也可以看出来,疯子提到这两人,眼眸子中就带着森然之意,那显然是与这两人有着切齿的仇恨。
  他们之间,又有何仇怨?
  楚欢心中虽然大为吃惊,但是神情却依然淡定自若,嘴角甚至泛起一丝笑容,问道:“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先生要杀的,一位是户部侍郎,一位是帝国的元勋,你的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你可知道,他二人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知道。”疯子仰着脖子,面无惧色:“但是你觉着我是怕死之人吗?”
  “一个人不怕死,只因为还没有到死的时候。”楚欢叹道:“当你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就不会说得如此轻巧了。”
  疯子哈哈笑道:“既然如此,你大可拿一把刀来!”他扯开自己的衣襟,指着自己的胸口,“你可以将刀锋从这里刺进去,看看我是不是会眨一眨眼睛。”
  楚欢见他神情镇定,心中倒有几分佩服此人的胆色。
  “你要我杀人,总该告诉我一个理由。”楚欢皱眉道:“郎毋虚倒还好说,你既然知道安国公,也就该知道他在我大秦的地位。且不说他在朝中的地位,也不说他能调动的人手,仅仅他的国公府,就豢养了无数的家丁门客,而且我可以断定,在他的背后,还有许许多多一流的高手,你更应该知道,安国公对自己的性命一向很看重,他的国公府固然是守卫森严,无人可以轻易靠近,就算他出行,在他的身边,也都会有一流的高手在保护着,除此之外,他深得皇帝陛下的器重,你觉得楚某区区一介小官,能杀的了他?”
  疯子盯着楚欢,道:“看来你并不想知道孔雀图里的秘密!”
  楚欢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我是真的很想知道里面有什么秘密,只是你提出的条件太高,我想没有人可以接受你这种条件。”
  疯子闭上眼睛,嘴角抽搐,却并不说话。
  楚欢靠在椅子上,缓缓道:“六龙是什么意思?”
  疯子一怔,睁开眼睛,楚欢却是死死盯着他的脸,淡淡问道:“先生既然知道图中的秘密,自然不会不知道六龙秘密吧?”
  疯子神色镇定道:“当然知道。”
  “那么菩萨呢?”
  “也知道。”
  “如此说来,你也知道阿库罗罗秘闻了?”楚欢缓缓问道。
  疯子点头道:“不错,秘闻我也知道,你想知道的,都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但是黄矩和郎毋虚不死,那你休想从我这里知道半点秘密。”
  楚欢此时却显出失望之色,叹道:“先生一介文人,本该是知书达理,想不到却也信口雌黄。”
  疯子一怔,皱眉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欢笑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孔雀图里的秘密,你也根本不知道。”
  疯子微微变色,两只手颤抖起来。
  “根本不存在什么阿库罗罗秘闻。”楚欢摇头叹道:“先生自称知道一切,目的只不过是想让我帮你杀人,只可惜你手里的筹码实在是太轻。”
  他本以为疯子会显出失望之色,谁知道疯子却突然笑起来,反问道:“你当真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欢“哦”了一声,反问道:“莫非先生当真知道什么?”
  疯子抬起手,指着桌上的那福孔雀图,“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会画出那福孔雀图?你总不会以为墙壁上的壁画并非我所画吧?”
  这一点楚欢道时并不怀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楚欢心中才会生出疑虑。
  疯子确确实实画出了孔雀开屏图,而且那副孔雀开屏图的形态动作与普照寺地下密室那副绣画几乎没有任何差别,所以楚欢心中一直觉得疯子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
  可是方才他提到六龙,提到菩萨,甚至为了试探疯子,胡乱编造了阿库罗罗秘闻,疯子一股脑儿都承认,楚欢观察之后已经清楚,别说什么阿库罗罗,疯子对六龙和菩萨显然也是毫不知情,他承认的目的,无非是想要以此为筹码与楚欢做交易。
  楚欢提到的这几个词,都是长眉阿氏多临死之前提到的,六龙、菩萨甚至是镇魔真言,都与孔雀有着密切的联系。
  一个画出孔雀开屏图之人,却对那几个名词一无所知,楚欢失望之余,却隐隐感觉自己是不是判断上出现了错误。
  或许只是一种巧合。
  疯子这幅图,本就是无心之作,却契合了那副孔雀开屏绣画图,只是这种巧合也未免太过离奇,楚欢打量着疯子,虽然疯子看起来很镇定,但是楚欢从他身上却感觉不到阿氏多那伙人身上带有的阴鸷神秘气息。
  楚欢并不指望真的能从疯子口中知道全部,但是哪怕知道一丝丝端倪,那也是大有收获。
  “我并不怀疑先生画了那幅画。”楚欢含笑道:“我相信先生一定有足够的筹码与我谈交易。”
  疯子坐正身体,道:“就算你不相信我知道这幅图的秘密,那你总该相信我知道这幅图的出处。”他盯着楚欢的眼睛,“无论山水鸟兽,真正要画出它们,没有亲眼目睹,很难画出真实的感受,闭门作画,永远也不会有好的画作出现,我想你该清楚,我那幅画,并不是信手而作。”
  “我相信。”楚欢点头道:“我相信先生以前一定看过这幅画。”
  “并不是太久。”疯子道:“我可以告诉你,这幅图,就在不久之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幅画的原图,还在那个地方。”
  “哪里?”
  疯子笑道:“看到黄矩和郎毋虚的人头,你一定会知道那副原图在哪里。”
  “看来先生是真的准备和我做交易了。”楚欢叹道:“先生既然是读书人,想必一定会遵守约定,我既然有了你的卖身契,先生以后就算是我府上的人了。”
  疯子闭上眼睛,沉默片刻,终于道:“只要黄矩和郎毋虚死了,你不但可以知道孔雀开屏图的原作在哪里,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除此之外,我这条性命也会真正交给你,这后半生,听候你的差遣。”
  楚欢叹道:“既然如此,我有两个问题先要问先生,先生如果连着两个问题都不能回答,那么我们恐怕无法再谈下去!”
  “什么问题?”
  “首先我总该知道先生的名讳。”楚欢道。
  疯子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我叫杜辅公!”淡然一笑,“这个名字你不会听说过。”
  “我现在听到,也记下来。”这个疯子虽然是一介文人,但是胆气十足,楚欢倒是颇有几分欣赏,“我第二个问题,便是想问一问,你和郎毋虚、黄矩有什么仇怨?”
  “这很重要?”
  “交易是交易,但是如果你想让我帮你杀人,仅仅只是一个交易的理由,我想我还是很难做到。”楚欢淡淡笑道:“如果我连你为何要杀他们都不知道,那岂不是太过糊涂。”
  “好,我告诉你。”疯子倒也痛快,“士为知己者死,我今时今日还活着,便是因为要留下这条命取了他二人的首级。”
  楚欢叹道:“那当然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他这话已经说得十分委婉。
  杜辅公无权无势,甚至一穷二白,他手无缚鸡之力,便是郎毋虚和黄矩站在他面前,给他一把刀,他也未必能够杀死那二人。
  但是杜辅公的语气斩钉截铁,楚欢可以从他的声音之中听出刻骨的仇恨,他还真是想不通,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会与当朝国公和户部侍郎有何深仇大恨。


沙漠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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