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盟约达成


  废话在第一天的时候已经说尽了,到了现在就该是出成果的时候。
  哈密国与喀喇汗国的联盟对其余国家来说是不公平的,因此,各种破坏也就接踵而来。
  不知为什么,塞尔柱很自然的认为他们是喀喇汗国的宗主国,并期望对喀喇汗国的事情指手画脚。
  当然,大宋也是这样认为的,富弼认为哈密国没有与外国人打交道的经验,更没有与别国结盟的经验,他也很想在这次会盟中显露一下自己特别的智慧。
  不论是铁心源还是阿丹都很不习惯自己身边有人替自己拿主意。
  他们不约而同的认为,除了自己,别人全是蠢货。
  所以,只有超越拉赫曼箭法的人才有资格见铁心源,只有摔跤摔得过一个叫做拉孜的家伙,才有资格见阿丹。
  这两个人充当门神很有资格,直到现在,还没有外来人打搅铁心源与阿丹的谈话。
  “我岳父是一个老好人,因为没有儿子,所以我才生出了让我儿子继承大宋皇位的想法。他老人家其实是乐见其成的,只是碍于皇族庞大的势力不好说出口而已。”
  铁心源得意的向阿丹炫耀岳父。
  烤好的骆驼肉确实不错,稍微用刀子扒拉一下,一块骆驼肉就会散开,变成一盘子长长的肉丝。
  至于骆驼肚子里的羊……铁心源觉得还是不要吃为妙,那只羊已经被骆驼自身的油脂给浸透了。
  羊如此,羊肚子里面的鸡更是如此,羊肉配鸡?这种搭配方式铁心源从来没吃过,仅仅是闻闻味道就知道好吃不到那里去。
  至于那颗敬献给最高贵客人吃的那颗蛋……铁心源觉得用荤油煮熟的鸡蛋……还是送给阿丹吃。
  “我从小就跟阿伊莎生活在一起,那时候的日子过的很快活,直到我杀了阿伊莎的一个继母……”
  “等等,你说你杀了阿伊莎的继母?那时候你多大?”
  “十岁,怎么了?”
  “没什么,你开始杀人的时候真早。”
  “这没什么,主要是那个婆娘居然用棍子抽打阿伊莎的脸……阿伊莎侧面的一颗牙都掉了,满嘴是血,然后,我就找了一把手叉子抱着那个女人的腿刺了十几刀,当时没想着杀人,谁知道那个女人的腿上能冒出那么多的血,喷了足足有一丈远……”
  阿丹说着话就用手比量一下血喷出来的距离,很明显他只是演示一下,他的双臂还没有一丈长。
  “这是刺到血管了,那女人失血而亡?”
  阿丹吐掉嘴里的小骨头笑道:“谁知道呢,反正那个女人第二天死了,听说那是爱伊莎父亲最宠爱的一个女人,死的时候肚子好像已经有孩子了,那个女人就是因为有孩子了,才想着虐待阿伊莎。铁心源,你看,我已经杀死一个小舅子了,你如果想接着杀,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不会,我怎么能干这种让阿伊莎伤心的事情呢?”
  “哦,明白了,是别人帮你去杀是吗?”
  “不是,是别人帮你去杀,塞尔柱的事情关我哈密国屁事。”
  “不管谁去杀,反正我的小舅子大舅子们都应该是死定了吧?或者你可以直接弄死我岳父,这个方法最好,塞尔柱乱成一锅粥对你哈密最有利。”
  “对你也最有利!”
  阿丹沉默的点点头,快速的吃完盘子里的肥鸡和那颗油泡蛋,丢下盘子道:“铁心源,如果你没有把我绑在桌子上塞过食物……我们可以成很好地朋友的。你应该知道,我阿丹看得起的人不多。”
  铁心源叹口气道:“以后吧,等我们厮杀的两败俱伤之后说不定就能和解了。至于现在,我们都是小字辈,只有把那些老爷子们全部弄死我们才有出头之日。就算是我们之间想要打仗,至少也弄出一个大场面出来,一战定胜负。”
  “为了公平起见,把你的火药秘方给我!”
  “你想多了,火药不能给你,毒药倒是可以给你,我有大宋皇家秘药牵机散。”
  铁心源说着话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放在阿丹的面前。
  “好用吗?”
  “还可以,见血封喉!”
  阿丹招招手,不一会,两个喀喇汗甲士就拖着一个大食人走了过来。
  阿丹将白玉瓶递给甲士,甲士捏开大食人的嘴巴就把药粉倒进去了。
  铁心源叹息一声道:“可惜了,这些药足够毒死五十个大汉。”
  话音刚落,那个大食人的脸色就变成了青灰色,呵呵叫着倒在地上,全身颤抖如筛糠,十指痉挛,每抽动一下,身子就缩小一截,等到那个大食人完全没了动静之后,他的身体已经蜷缩成了一颗肉球,整个过程,他连一声稍微响亮一点的惨呼都没有。
  阿丹狠狠地一脚就把那具尸体如同皮球一样踢得远远地,然后坐回锦榻笑道:“这人昨晚往我和阿伊莎的帐幕里放了两条蛇。”
  铁心源喝了一口酒压压油腻道:“谁想杀你?”
  阿丹嘿嘿笑道:“我的小舅子们,他们觉得我没资格一人占据偌大的喀喇汗国,如果弄死了我,那些没资格继承哈里发位置的人就可能多一个去处。”
  铁心源点点头表示理解,成为国王之后,要是没有这种事情才是不正常的。
  见阿丹一脸的期待,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阿丹道:“我没有那么多的小舅子要杀,最后一瓶便宜你了。”
  阿丹也不推辞,接过瓶子揣进怀里,继续与铁心源一起品尝西域著名的烤骆驼。
  太阳偏西的时候,霍贤与迪伊思两人走进了凉棚,桌子上放着四份文书,分别由突厥文字与汉文写成。
  铁心源与阿丹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铁心源掏出征西大将军盖了下去。
  阿丹扭开自己的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迪伊思弄好了火漆之后,他就将戒指朝火漆所在的位置按了下去。
  弄好印鉴之后,阿丹有些神情有些灰暗,等迪伊思与霍贤捧着文书离开之后低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别让我失望。”
  铁心源低头道:“放心吧,龟兹,焉耆一带会成无人区,楼兰城的斥候最远只会到博斯腾湖,不会向西多走一步。你尽可放心的去做你的事,哈密国与喀喇汗国边境无战事。”
  “马希姆昨晚走了,临走的时候来看了我,求我把他在喀喇汗国的财富全部交给他的儿子,而他,再也不回来了。”
  铁心源低着头道:“那也是这么对我说的,问题是,我想不起来这家伙在哈密国有什么产业。”
  “我也想不起来,所以打算给他儿子一千枚金币。”
  “好吧,我也给一千枚金币。”
  低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阿丹与铁心源对视一眼,齐齐的整理一下衣衫,让侍从帮他们戴好王冠,就各自登上马车,缓缓地向高台走去。
  鼙鼓响起,每一声似乎都在心底响起,阿丹与铁心源这一次没有乘坐绞盘平台,而是沿着高大的台阶向上爬。
  台阶高大,很适合巨人和神灵,唯独不适合人类。
  阿丹武艺高强,显摆的单腿跳上一级台阶,然后再回头嘲笑铁心源丑陋的挣扎模样。
  上到高台上,铁心源气喘吁吁,阿丹气定神闲,按照汉人的规矩,铁心源与阿丹一人点燃了三柱儿臂粗的上香。沿着梯子插在铁鼎上,负责祭祀的霍贤一板一眼的指挥着。
  阿丹不肯三拜九叩,直到铁心源答应无偿支援喀喇汗国十万担军粮,他就很痛快的执行了一整套礼仪。
  重新分发了冷猪肉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两位国王什么事情。
  盛装的霍贤大声的用一种带着韵律的语调将喀喇汗国与哈密国的盟约诵读了一边。
  盟约中没有多少实际内容,上面只有喀喇汗国与哈密国结为盟友的消息,规定哈密国,喀喇汗国不在龟兹,焉耆驻军,规定这片地域为两国之间的缓冲地。
  盟约中规定,只要喀喇汗国遵守上一条条例,那么,喀喇汗的商队就能以哈密国国民身份获得哈密国的各种物资,且不论数量。
  盟约中规定,哈密国商队有权利在喀喇汗国经商,只要没有偷税漏税,喀喇汗国王保证他们财产和人身安全。
  盟约中规定,喀喇汗国与哈密国有守望相助的责任……有同仇敌忾的义务……
  霍贤诵读完毕之后,喀喇汗游牧部落,与哈密国羁绊部族一起欢呼,两国结盟,他们是受益最大的一群人。
  富弼却似乎对这些盟约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更关心,喀喇汗王与哈密王私下达成了什么交易。
  霍贤诵读完毕之后,就轮到迪伊思用突厥文诵读同一本盟约。
  这一次的欢呼声更大,毕竟听得懂汉文的人不多。
  契丹使者一脸的晦气,西夏使者一脸的惊惶,而塞尔柱使者则面如土色。
  铁心源与死敌阿丹和解,这是契丹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迪伊思收取了他们大量的财宝,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西夏使者匆匆的听完了盟约内容,就立刻动身,绕道喀喇汗进入吐蕃最后回到西夏,在哈密国,西夏使者没有任何安全可言。
  至于骄横的塞尔柱使者,在眼看着盟约达成之后,他就明白,伟大的雄鹰埃米尔估计已经凶多吉少。


第一三零章 闭关锁国
  两个岳父的死敌完成了一次历史性的会面,并热烈的交换了如何对付岳父并且夺取对方权利的方法之后,满意的离开了博斯腾湖。
  在宋人使者看来,哈密国完成了一次伟大的立威活动,并且修好了从大宋到西方的古老商道,而且把自己后院失火的危险降低到了一个新的程度。
  大宋人也从这一次会盟中看到了哈密国真正的实力,确认哈密国在古老的北庭都护府依旧拥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力,并对天山南北拥有无可置疑的统治权。
  至少在富弼看来,大宋想要金瓯无缺,从西夏人,契丹人手中夺回失去的土地,就离不开哈密国这个天然的盟友。
  塞尔柱人也见识了哈密国的强大,表面上这个国家是无害的,实际上,他们隐藏起来了自己的爪牙,就像毒蛇一般在黑夜里匍匐前进,趁着别人睡着的时候突然咬一口。
  雄鹰埃米尔的战死,让塞尔柱人明白,想要征服喀喇汗或者哈密,需要跟多,更加强大的军队,尤其在阿丹已经表露出对塞尔柱国的警惕之后,向东发展的难度被无限制的提高了。
  至于那些小部族是没有权力对自己的现状做出改变的,唯一能够期望的就是哈密国与喀喇汗国可以永久的保持和平,这是他们最大的幸事,没人愿意留在两颗不稳定的巨石中间……
  赵婉的衣衫很漂亮,阿伊莎的首饰华贵无双,拉赫曼的箭法天下无双,拉比的摔跤术更是无人能敌。
  不论是哈密人表现出来的精密的匠作能力,还是衔接紧密的统筹安排能力都给西域人乃至所有使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而喀喇汗国军队武器的多样性,铠甲式样的繁多性都表明,这是一支南征北战之后剩余的虎狼之师。
  唯有经历足够多,足够惨烈的战争,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围绕在高台周围的人马一支支的离去,那些趁机来做生意的商贾也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博斯腾湖。
  按照盟约的规定,十天之后,这里将不再有人烟,独留下一座空空的祭台和巨大的铁鼎,向世人昭显这里依旧属于强大的哈密国。
  水儿用火药修整了塔里木河溃口,让这里变得更加宽阔,即便是洪水泛滥的日子,也不再有水流进入博斯腾湖,更加加大了塔里木河再次改流的难度。
  赵婉很希望能为自己的小儿子订下这场婚事,却没有在这场会盟中达成任何约定。
  就在大会开始的第二天,她见到了那个如同天使一般美丽的艾丽娅。看到小姑娘那双浅蓝色的眼珠,她就知道这孩子将来一定是一个绝色美人儿。
  铁心源经不住妻子的唠叨,无奈的丢下书本道:“我们家恶名在外,谁肯把女儿嫁到我们家来。”
  “恶名?什么恶名,我怎么不知道!”
  “用儿子联姻夺人家基业的恶名。”
  “反正他们家的孩子将来都是废物,不如便宜我儿子,将来也好落个善终。”
  女人只要说起自己的儿子,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反正普天之下,除了自己儿子,别人家的孩子全是废物,尤其是赵婉,更是如此。
  铁心源眯缝着眼睛想从赵婉身上找到昔日的一点影子,最终无奈的摇摇头,自从这个女人有了第一个孩子之后,就变成了另一种状态,这种状态叫做——母亲。
  母亲在保护幼崽的时候,极具攻击性,不论是那一种类的母亲,从野兽到绵羊,乃至人类,中间不会有任何的差别。
  尤其是人类这种废物,幼儿期比绝大多数的动物都要长,这就导致了人类母亲的状态会保持一个很长的时间。
  铁心源回到清香城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份国书,一个叫做阻普国的国王送来的国书。
  他们国王的名字叫做——达鲁不花。
  铁心源在脑海中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这个达鲁不花到底是谁,直到看到国书中太子的名讳——胡鲁努尔。
  原来是一片云这个家伙,他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纠集了两万多马贼,在哈密人抛弃的阻普大王府建立了国家。
  铁心源瞅了一眼一脸横肉的使者,然后就让侍卫把他拖下去砍头。
  这是符合哈密国律法的,霍贤等人制定的《哈密律》中明确规定,任何人不论在任何地点发现马贼都有就地处死的权力。
  在河边发现就淹死在河里,在大树下发现就吊死在树上,在戈壁上发现就用乱石砸死,在沙漠发现就活埋在沙漠里,在清香城中发现,自然是要被砍头的。
  哈密国早就过了依靠抢劫来维持国家的阶段了,既然是一个正常的国家,自然对马贼没有任何的宽恕可言,就算是一个傻子都知道,在西域,马贼就是一个正常国家的死敌。
  没人比马贼出身的铁心源更加了解马贼对商业的破坏力有多大了。
  一片云到底成国王了,还是在契丹人的国土上建立国家了,不知道耶律洪基怎么想,反正铁心源觉得这个国家可能马上就要灭亡了。
  哈密国就要闭关锁国了,因此,他对沙漠另一边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等到哈密国开始打开国门的时候,像阻普国这样的跳蚤就该自动消失了吧。
  离开清香城的时间有点长,秋收都已经开始了,清香城里的大小官僚都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秋收的行列中去了。
  偌大的清香城人口似乎都减少了很多,昔日摩肩接踵的大街上,只有很少的一些闲人在逛街。
  对哈密国这样一个农业国家,秋收如今是最重要的日子,城里的勋贵,商贾们也需要亲自走进自家田地参与秋收,哪怕他们在其余领域可以赚到更多钱也不行。
  秋收是哈密国的第一个国家文化,铁心源准备把这个文化永远的传播下去,只要执行几十年,最终就会变成一种习惯,不再会有人再问这是为什么了。
  皇家也有自家的麦田,也需要国王亲自收割,当初为了将秋收这个习俗铺垫下去,铁心源无奈的制定了,国王亲耕这个制度。
  皇家的农田就在清香城,就在小河的左边,足足有六百多亩地。
  那里种着三百亩小麦,一百亩青稞,一百亩杂粮,一百亩胡麻。
  青稞,杂粮,胡麻还不到收割的时候,现在麦子已经泛黄了,可以收割了。
  哈密司天监认为明天就是一个好日子,也不知道司天监的监正刘攽是怎么确定的,他就认为明天是个好日子。
  铁心源严重怀疑,他是按照麦子的成熟度来计算日子的。
  向来严肃的王宫立刻就变成了农家大院子,无数的侍卫,宦官,宫女都忙着磨镰刀,整整一天,王宫里面都是嚯嚯的磨刀声。
  天不亮,铁心源就被赵婉跟尉迟灼灼给弄醒了,窗外一片漆黑,站在蜡烛光里的却是两个顶着青布手帕的农妇。
  宽大的袖子被金钩挂起,露出雪白的手腕,一身青布裙子裁剪的恰到好处,酥胸,丰臀,细腰全部都被紧身的裙子勾勒出来,让人看一眼就想发火。
  她们这哪里是去收割麦子的,纯粹是为了展现自己美好身段去的。
  凉水洗脸之后,铁心源不由得笑了,麦田对农夫来说是战场,对她们确实是一个作秀的舞台。
  王柔花也自然是要参与收割的,她的穿着就非常的合适,就是一个纯粹的农妇。
  铁丫头手里挎着一个硕大的篮子,铁狐狸就卧在篮子里,见了铁心源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伸出舌头舔舐一下铁心源探出去的手指。
  全王宫两百八十四人一起用过了早饭,就直奔麦田,正好赶在太阳出山,露水散尽。
  铁心源的身上绑满了布条子,画了一个大花脸跟着一身神棍打扮的刘攽跳了一曲秋收舞之后,皇家亲耕就开始了。
  割麦子难不住铁心源,早在大宋国子监进学的时候,就被人押着割麦子,学跳秋收舞。
  尉迟文把镰刀磨得很快,铁心源的身手也算是灵活,他没有偷懒的打算,弯下腰卖力的割麦子。
  麦芒扎在汗津津的胳膊上蜇得生疼,铁心源一手拢麦,一手拉动镰刀,即便是汗水掉在地上,也不愿停止。
  小河对面偷看大王割麦子的闲人很多,铁心源艰难的站起来,捶着腰瞅着河对岸的那些观众,挥挥手,引来一片惊呼之后,就继续挥汗如雨的干活。
  今年的麦子长势很好,站在齐腰深的麦浪中,铁心源似乎忘记了劳作的辛苦,非常的满足。
  一个熊孩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把一个装满酸梅汤的瓶子高高的举起。
  铁心源蹲下身抱住儿子,大笑着将汗津津的脑袋和儿子湿漉漉的小脑袋蹭几下,惹的铁喜大喊大叫,这才松开,拔出瓶塞,一口气喝光了瓶子里的冰凉的酸梅汤。
  看着儿子跑开,看着母亲手把手的教铁丫头割麦子,看着跟在他身后捡拾麦穗的尉迟灼灼,看着赵婉如同一个真正的农妇一样坐在麦子堆上给小儿子哺乳。
  铁心源哈哈大笑起来,他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自己活得非常真实,第一次真正觉得自己才是这片大地的主宰。


第十卷 金瓯


孑与2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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