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装死是门学问
作者:青铜剑客|发布时间:2024-06-28 23:49:04|字数:32666
窗外大雨滂沱,天空雷鸣电闪。
听了刘封的辩解,傅友德发出一声冷哼:“哼,你这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谋杀义父,百死莫赎,竟然还有脸狡辩?”
“你说这一切是大王设的圈套,证据何在?难道就凭你信口雌黄,我们就相信你说的话么?”相比于义愤填膺的傅友德,法正则冷静了许多,慢条斯理的问道。
刘封现在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在刘备的计算之下,凭自己的两张嘴是没法说服别人相信的,只能低下头颅哀求:“我要见父王,我要亲自向父王解释!我并不是有意害他的,我真的是遵从他的吩咐毒杀刘辩。只是不小心弄错了机关,颠倒了顺序而已,请带我去见父王!”
傅友德和法正对视了一眼,最终由法正做了决定:“满足他!”
“走!”傅友德在刘封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喝令士卒,“给我推出去,押解着去见大王!”
当下傅友德在前面带路,十几个甲士在中间押解着刘封,法正紧随其后,出了刘封的府邸,来到大街上准备前往汉中王府邸。
“且慢,我想起来了,我还有……”
刚刚迈出门槛,刘封忽然想起刘辩亲手写的册封自己为汉中王的手谕,被自己藏在了枕头的荞麦皮之中,如果自己活不下去了,干脆就把刘备和刘辩尔虞我诈的真相抖出来。
“轰隆……”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一个火球从天上落了下来。
巨大的霹雳声震的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耀眼的火球几乎闪瞎了眼睛,直觉的地动山摇,包括傅友德在内的所有人全部下意识的趴了下去,卧倒在潺潺流淌的雨水之中。
短暂的安宁之后,远处的士兵此起彼伏的大喊起来:“不好啦,有人被雷劈了!”
“傅将军你没事吧?”马上有士兵上去搀扶傅友德。
傅友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在士兵的搀扶下爬了起来,背后人肉烧焦的味道让人有种强烈作呕的感觉:“我没事,法孝直你没事吧?哪个倒霉鬼被雷劈了?”
后面不远处的法正躺在雨水中一时爬不起来,心有余悸的道:“吓死我了,以为被老天爷劈了呢!这雷声震的我耳膜做疼,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谁这么倒霉啊?”
望着背后黑漆漆的尸体,衣服全部被烧焦,犹如烧透的木炭,傅友德下意识的踢了一脚问道。
“好像是刘封吧!”有人小声的提醒一句。
傅友德一愣:“唉呀……可不是刘封么?这厮竟然被雷劈了,这可如何是好?”
法正在地上躺了一会,等视觉慢慢恢复之后这才爬了起来:“果然是刘封被雷劈了?看来这厮做的事情天怒人怨啊,没办法,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命该如此,你我速速回去禀报大王吧,看看是否脱离了危险?”
刘封的妻妾得知消息之后,立即从院子里哭嚎着跑了出来。但天空依旧雷鸣电闪,却是如何也不敢到大街上去,只是躲在大门底下哀嚎。
“我的天啊,你做了什么孽?竟然被老天爷劈了,呜呜……剩下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活啊?”刘封的妻子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小妾则嘤嘤啜泣:“你这没良心的,让你刚才骂老天爷,这会遭报应了吧?呜呜……你死了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风雨交加,雷鸣电闪,女人的哭声撕肠裂肺,但傅友德与法正去已经没时间理会他们,率部匆匆返回了王府。大街上只留下刘封炭黑的尸体孤零零的躺在雨水之中,仅有门坊底下的几个女人凭吊。
汉中王府,刘备卧室之内。
除了房玄龄、孙乾之外,吴懿、张松、陈到、廖立、刘巴、秦宓等人俱都闻讯赶来,一个个神色凝重正在窃窃私语。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重要人物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始终没有露面。
甘夫人拖着病躯从床上爬了起来,此刻正与吴夫人在坐在床榻边抹泪,眼神中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两名医匠的身上,不停的念叨:“求求两位先生,一定要让大王醒来啊!”
傅友德与法正的脚步声惊动了满屋子里的文武,房玄龄带着众人走出刘备的卧室,来到走廊底下,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刘封何在?查明原因了么?”
“唉……让法孝直来说吧!”傅友德摇头叹息一声,示意众人问法正。
法正把夹在咯吱窝下面,用蓑衣包括了好几层的锦盒拿了出来,对众人说道:“苏擒用汉中王之位诱降刘封,秘密送给他了有毒丹药,让他毒杀大王与陛下。信笺、毒药、伪造的王印俱在,铁证如山。只可惜刘封在前来受审的路上被雷劈了……”
“被雷劈了?”在场众人无不惊讶诧异。
傅友德点头:“死的不能再死了,就像烧焦的黑炭头一样,谁要是感兴趣快去他家门前看看,晚了被收尸便看不到了。”
“劈的好!”吴懿拍掌称赞,“这种见利忘义,不忠不孝的卑鄙之徒,就连老天爷都不放过他!”
傅友德一脸愤慨的道:“这混蛋抵死不承认,还把罪行向大王头上推,企图抹黑大王。幸亏我们搜到了铁证,容不得刘封抵赖!估计前些日子张清不明不白的死亡也是刘封所为。”
“我估计刘封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要破坏三将军与大王的感情,让他们兄弟反目,这小贼真是太阴险了!”神色凝重的孙乾手抚胡须,对傅友德的判断给出了动机。
刘封既死,众人也就暂时搁置到一边,现在关注的是刘备的性命是否还能救回?
尽管屋外雷鸣电闪,大雨滂沱,尽管屋里站满了巴蜀的文武,但刘备却丝毫没有意识,发出如雷般的鼾声,看起来睡得格外香甜。
两个医匠忙活了半天,最终摇头叹息道:“唉……大王中的这毒药真是奇怪,我们二人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是回天乏术!若是卞雀神医在此,或许还能起死回生,让大王醒转过来,凭我二人的本事实在是无能为力。”
“那快去派人请卞雀神医来救治大王啊!”看着妹子哭的像个泪人,吴懿心急火燎的咋呼一声。
房玄龄伸手示意吴懿稍安勿躁:“我适才已经派了简宪和快马赶往东汉大营,一来探望陛下是否无恙,二来请卞神医回来救治大王。大王能否逢凶化吉,咱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卧室之内一片沉默,雅雀无声,所有的人只能默默等待简雍的消息。
城外道路泥泞,简雍带着十余骑冒着瓢泼大雨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坐骑因为雨水太大,如何也不肯再赶路。一行人只好把马匹拴在一个村口,徒步赶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抵达了相隔只有五六里的东汉大营。
通报姓名之后,由陈平负责接见,带着湿漉漉的简雍来到帅帐,施礼问道:“简大人冒着倾盆大雨赶来,有何要事?”
“不瞒陈侍郎,今天早晨大王忽然昏迷不醒,疑似中了怪毒。房玄龄大人一是派我来探望陛下是否无恙?二是让我带着卞雀神医回城救人!”简雍顾不得施礼,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
其实一顿饭之前,陈平刚刚给刘辩请安出来。刘辩说昨夜没睡好,趁着今天大雨滂沱,便索性补个回笼觉,让陈平代为处理琐事。
“什么?汉中王中毒了?”陈平惊讶不已,脑筋飞转,“我这一大早还没见过陛下呢,简大人稍等片刻,我去看看陛下是否无恙?”
陈平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刘辩的营帐,只见这位天子正发出香甜的鼾声,这才放心,轻唤一声:“陛下?”
“呃……”刘辩打个呵欠,睁开了眼睛,“陈爱卿怎么了?”
陈平当即把简雍说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最后道:“汉中王突然中毒,而陛下却安然无恙,这里面究竟有何玄机?”
“嘿嘿……陈卿自己慢慢猜好了,你早晚会猜透真相的。”刘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决定不打算把真相告诉陈平,作为皇帝还是保持一些秘密更好。
“那陛下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做?”陈平请示道。
“装死!装死是门学问!”刘辩翻了个身继续酣睡,“你就告诉简雍,说朕也同样昏迷不醒。不要让卞雀来给朕治病,让李时珍来!”
“臣明白了。”陈平嘴角微翘,向刘辩竖起大拇指。
陈平离开御帐之后,立即把孙膑、徐晃等人召唤到简雍面前,心急火燎的道:“不好了,不好了,陛下与汉中王出现了同样症状,此刻已经昏迷不醒?”
徐晃吓了一跳,马上就向外冲:“那快让卞雀神医去救人啊!”
陈平急忙提出了建议:“可是汉中王那边也是情形危急,就是卞雀神医跟着简雍大人回成都救人吧,让李时珍神医来救治陛下!”
简雍闻言,再三作揖拜谢:“多谢陈侍郎通情达理,若是大王不死,定有重谢!”
第一千零一章 死马当作活马医
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乃是天职,卞雀闻言立即收拾了药箱,冒着倾盆大雨跟着简雍一行徒步朝成都返程。
不等简雍一行离开,孙膑、徐晃、赵云以及李时珍就纷纷赶到刘辩的御帐探视,“陛下,陛下怎么了?不会真的中毒了吧?”
“啊哦……”刘辩翻身打个呵欠,“只是演个戏给简雍看而已,诸位爱卿不必紧张!”
“原来如此!”包括孙膑在内的众文武长舒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地。
李时珍摇头苦笑,背起医药箱就要告退:“原来是虚惊一场,还有许多将士的伤口尚未愈合,为了避免被雨水感染,小人先去看看。”
“不急,你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刘辩急忙坐起来阻止李时珍,“待会儿你陪着陈评走一趟成都,看看刘备中毒之后是何反应?”
陈平点头答应:“微臣明白,刘备是死是活,我与李先生一定会探个清清楚楚。”
“去吧,到了成都之后就说朕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尚在昏迷之中。”刘辩挥挥手,叮嘱一声。
孙膑双臂抱在胸前,一头雾水,表示这局势有些看不懂了。如果说毒是刘备下的,怎么会反而把自己毒的性命垂危?如果说是刘辩做的手脚,他又是怎么在巴蜀群臣的眼皮底下不动声色做到的?难不成果真如简雍所说,是刘封勾结洛阳朝廷所为?
刘辩摆出一副朕也不明白我只想静静也别问静静是谁的表情,断了孙膑求知真相的念头,只能把疑问藏在肚子里。
就连孙膑、陈平都不去研究原委,赵云、徐晃、宇文成都等武将更是懒得探讨真相。对于他们这些习武之人来说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只要皇帝无恙,刘备是怎么中毒的,毫不重要。
就在陈平与李时珍准备动身之际,刘辩又叮嘱众人:“刘备中毒之事需要瞒着张飞,否则他得知了消息后定然会冒雨进城,影响了伤势恢复。”
众人一起拱手允诺:“臣等明白!”
片刻之后,在文鸯的保护下,李时珍背着医药箱与陈平踏上了进城的路途。道路虽然依旧泥泞不堪,但雨水却渐渐稀疏了下来,雷鸣电闪也慢慢停了下来,不再让人心惊肉跳,唯恐稍不留神就会被雷电击中。
一个时辰之前,简雍与卞雀快马加鞭,冒着风雨进了成都直奔汉中王府邸,顾不得与焦虑的文武寒暄,甚至顾不上拧一把湿漉漉的衣衫,直接就坐在床榻边给刘备诊断起来。
又是翻眼皮,又是撬嘴唇,又是听胸跳,又是试脉搏,卞雀忙碌了好大一阵之后方才面色凝重的道:“据我诊断,大王中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慢性毒药,此毒无色无味,不痛不痒,服下之后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睡死。”
“这苏擒真是阴险卑鄙,从哪里弄来的这种歹毒毒药?”吴懿跺脚咒骂,“就连堂堂的尚书令都用这种下流手段,由此可知洛阳朝廷是如何的蛇鼠一窝!”
房玄龄顾不上声讨苏擒,一脸乞求的样子:“卞先生乃是巴蜀神医,不知能否把大王救醒?大王他宅心仁厚,爱民如子,不应该是这般下场!”
“小人虽然诊断出了毒药的原理,但却不知道原料成分,况且就算知道了也不见得有解药,只能尽量而为了。”卞雀说着话在桌案边坐了,提笔开了一张药方,吩咐原先给刘备诊治的两名医匠去按方抓药。
“劳烦卞先生了!”孙乾趁着抓药的功夫,带着卞雀换了一身干燥的衣衫。
更衣完毕那两名医匠已经按照药方抓了回来,卞雀当下直接在刘备的卧房里生火煎药,浪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煎出了一碗刺鼻呛人的草药。
就在这时,陈平与李时珍也在文鸯的保护下抵达了汉中王府,施礼道:“经过李神医的救治,陛下暂时脱离了性命之忧,但目前尚且在昏迷之中,若要醒来,怕是还需等待些许时日。”
房玄龄、法正等人已经从简雍口中得知刘辩同样中毒的消息,这样就彻底打消了对刘辩的怀疑。对刘封勾结苏擒,意图一石二鸟毒杀天子与汉中王的真相深信不疑,否则两个人不会同时倒下。
房玄龄一边向陈平还礼,一边表达对刘封的谴责:“这刘封真是罪该万死,被雷公劈了也是罪有应得!如此不忠不孝之人,理应千刀万剐!”
法正却喜出望外:“李神医名动天下,医术出神入化,足可活死人肉白骨,既然你能保住陛下的性命,想来也能救活大王。劳烦你赶紧上前给大王诊断一番?”
甘、吴两位夫人听说站在面前的就是名动天下的四大神医之一,当即一起肃拜施礼:“李神医,拜托你救救大王,若能成功,必有重谢!”
李时珍尴尬的一笑,心说我连汉中王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又怎敢轻易答应?陛下正在床上睡得香甜,根本没中什么毒,这阴谋诡计啊真是让人看不懂!
李时珍是个医匠,救死扶伤是天职,所以也就不去考虑尔虞我诈的事情,急忙向两位夫人还礼:“两位王妃不必多礼,其实卞神医的医术远在我之上,我们还是先看看他的医术吧,若是不能救醒大王,小人再来试试。”
陈平急于知道刘备是真的中了毒,还是像刘辩一样伪装,当即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李时珍的话:“哎……李郎中此话差矣,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救人之事片刻容不得耽搁,你还是先上前给大王诊断一番,看看你的结论与卞神医是否相同?”
“就是,就是,有劳李神医了!”房玄龄、傅友德等人一起作揖恳求。
李时珍知道陈平这是让自己确诊一下刘备是真的中了毒还是伪装出来的,当下便不再推辞,上前几步在床榻边坐了,忙碌一番后得出了与卞雀大同小异的结论。
“大王中的毒比圣上重了许多倍,而且大王的体质也不及陛下,在下怕是力有不逮。”李时珍摇摇头,一脸无能为力,“还是先看看卞兄的手段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陈平见刘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无论怎么摆弄他,都只是发出如雷般的鼾声,再加上李时珍所说,当即断定刘备的确中毒无疑。
片刻之后,卞雀端着熬制的草药来到床榻前,吩咐两位夫人撬开刘备的嘴唇,亲自用羹匙一勺一勺的喂下:“大王能否醒来,就看天意了!如果再有一个时辰无法醒转,怕是神仙难救。”
当下所有的人都默默的等待,房间里寂静一片,只有窗外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度日如年的感觉让人倍感压抑。
随着时间的流逝,刘备的鼾声越来越小,呼吸越来越微弱,毫无醒来的迹象。满屋子的人几乎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卞雀。
卞雀脸上的表情由期待慢慢的变成失望,最后一脸黯然,伸手试探了下刘备的鼻息与心跳,面如土色的道:“唉……无能为力啊,大王怕是不行了!”
“呜呜……大王,你难道真的就这样走了么?”卞雀话音刚落,吴夫人就抽泣一声,嚎啕大哭。
甘夫人亦是泪如雨下:“苍天不公啊,大王出身贫贱,坚忍不拔,爱民如子,苍天因何如此待他?”
比起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来,房玄龄、法正等人则稳重了许多,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李时珍身上:“李神医,你来试试?”
李时珍急忙摆手:“并非在下谦恭,我的医术比起卞兄来自愧不如,就连卞兄都回天乏术,我又岂能起死回生?”
“李兄弟,咱们学医之人的初衷就是为了救死扶伤,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努力。你就当成还没有人救治过大王,不要受我的影响,用你的医术来试试吧!”卞雀向李时珍拱手作揖,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请李神医救救大王!”满屋子文武在房玄龄、傅友德的带领下一起向李时珍作揖请求。
“这?”李时珍把目光扫向陈平,不知道是否应该答应下来。
“虽然大王已经‘凶多吉少’,但李郎中也应该尽力而为,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众目睽睽之下,陈平自然不会阻止李时珍,寓意深长的提醒了一句,不忘提醒李时珍你的身份是大汉朝“医部郎中”,可不是普通的医匠。
李时珍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尽力而为吧!大王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心跳也慢慢停止,起死回生的希望怕是极其渺茫,诸位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李时珍打开药箱,掏出了几味自己从山上采撷的独门草药,又开了方子让两名医匠去抓些配药,同样像卞雀一样直接在卧室中煎药。
半个时辰之后,又一碗草药煎好,在卞雀的协助下灌进了刘备的嘴巴里,然后等待出现变化。这一刻,所有的人几乎望眼欲穿,希望奇迹发生!
但最终奇迹并没有降临,刘备的呼吸与心跳完全停止了下来,卞雀与李时珍齐齐叹息一声:“我等已经尽力了,天命难违,天命难违啊!”
第一千零二章 士为知己者
窗外雨水淅沥,室内一片悲恸。
在两大神医宣判了刘备的死刑之后,甘、吴两位夫人嚎啕大哭,满堂文武无不垂泪。
纵然刘备有千般不是,但人死为大,更何况刘备向来待人宽厚,仁义之名巴蜀皆知。想起刘备昔日的恩情,包括房玄龄、法正等人无不哽咽流涕,泪流满面。
见此情景,陈平心中陡生一股愧疚之感,向众人抱腕道:“事已至此,诸位同僚请节哀顺变。幸亏大王健在之时与陛下冰释前嫌,诸位现在便都是汉臣了,还望收起悲伤之情,厚葬大王,日后朝廷还需要仰仗诸位的力量。”
房玄龄代表众人还礼:“大王一生都在为重振汉室而操劳,我等自然会尽心竭力报效朝廷,绝无二心。”
刘备既死,再留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陈平拱手告辞:“陛下尚未苏醒,我与李郎中就暂时回营了。诸位大人发丧之时,请派人通报一声,满营文武定来吊唁!”
“大王不幸辞世,已经让巴蜀百姓悲痛万分,若是陛下再有个三长两短,简直是大汉不幸。就让卞神医也跟着回营吧,还望两位神医齐心协力救醒圣上,如此乃是万民之幸,百姓之幸,社稷之幸也!”刘备既死,从今以后就要换新主公了,法正也不忘表忠心,一番感慨之后建议卞雀一块随行去东汉大营。
为了避免刘备旧部生疑,陈平也不推辞,当下带着卞雀与李时珍辞别众人,冒雨离开了汉中王府,准备返回东汉大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刘备这边刚刚咽气,那边就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不仅仅是汉中王府一片哭声,整个成都城里的百姓纷纷走上街头,悲戚呜咽,一时间愁云惨淡,满城哀歌。
“呜呜……大王,你怎么就此英年早逝?弃成都百姓而去?”
“唉……寇封这天杀的逆贼,不忠不义,竟然害死了如此宽厚的大王,苍天你实在是不长眼啊!”
“大王啊,你为何突然撒手而去?巴蜀百姓如丧父母,天地同悲乎!”
雨水淅淅沥沥的下,成都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闻讯赶往汉中王府的百姓,上至白发苍苍的翁妪,下至垂髫孩童,俱都冒着雨水痛哭流涕,悲痛欲绝。
陈平与李时珍等人逆着悲号的百姓,策马徐行,在心中感慨道:“幸亏刘备稀里糊涂的死去,否则凭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陛下想要彻底征服成都只怕绝非易事。”
一片哀歌之中,陈平等人策马远去,离成都渐行渐远。
雨依旧下个不停,淅淅沥沥的雨幕笼罩着庞宅。
相貌算得上清秀,身材高挑的庞娟跌跌撞撞的闯进庞统的书房,失声惊呼道:“兄长,大王果真去世了!除了满城文武之外,百姓们纷纷涌了过去吊唁,我们是不是也该去看看,以尽为臣之道?”
“果然如此!”庞统一脸悲痛,拍案而起,“我当初就说过,凭刘辩的杀伐果断,绝对容不下大王善始善终。我还猜测大王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三五年,至少天下统一之前刘辩不会动手,没想到这才刚刚进城,就夺走了大王的性命,真是何其歹毒!”
庞娟替刘辩辩解道:“兄长,你错了,真相已经查明,是刘封勾结西汉朝廷,觊觎汉中王之位,接受了苏擒赠送的慢性毒药。趁着酒筵举行之际,利用斟酒的机会毒死了大王,甚至就连天子也昏迷不醒呢!”
“不可能!”庞统一口否决,“刘封又不是傻瓜,西汉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么能赐给他汉中王?我看是刘辩利用汉中王的爵位勾结刘封毒死了大王还差不多!”
庞娟嗫嚅道:“可是证据确凿,法正大人、傅友德两位大人从刘封家中搜出了苏擒私刻的汉中王大印,里面还有苏擒的书信以及毒药,铁证如山,容不得他半点抵赖。”
“可有刘封的供词?”庞统依旧拒不相信。
庞娟摇头:“刘封遭了天谴,被雷劈了!”
“被雷劈了?这么巧?”庞统连声冷哼,“偌大的成都城里面有三十多万人,为何不劈张三不劈李四,偏偏劈了他刘封?这里面必有蹊跷,一定是有人故意杀人灭口,为刘辩遮掩真相。”
“你的意思是傅友德、法正他们已经倒向了刘辩?”庞娟一脸惊讶的问道。
庞统起身道:“大王之死,疑点重重。我不敢说猜到了真相,但绝对与刘辩脱不了干系!房乔、法正、张松等人都是聪明之辈,我不敢说他们都猜到了真相,但肯定有人明知故昧,明哲保身,换来自己的荣华富贵。”
庞统说着话便去心急火燎的收拾行囊:“这成都已经待不下去了,你我速速离开!”
“难道你我就不去见大王最后一眼了么?如此岂是为臣之道?”庞娟手抚腰间佩剑,并不同意庞统的做法。
庞统恨恨的道:“人死之后,纵然哭天嚎地,大王也听不到了。那只是演戏给世人看而已,真正的忠臣应该查明真相,拨云见日,而不是让大王稀里糊涂的死个不明不白。城内必有刘辩的内奸,迟了你我兄妹便再也离不开了!”
庞娟撅嘴:“哼……离不开就离不开,人家傅友德、张飞都降汉了,难不成天子会容不下咱们兄妹?”
“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我庞士元管不得别人,但我却管得了自己。大王待我恩重如山,不嫌我相貌鄙陋,不嫌我出身布衣,委以重任,几乎言听计从,我庞统绝不会为害死大王的仇人效力。”庞统飞快的收拾行囊,同时给庞娟讲道理。
庞娟不想离开,继续替刘辩辩解:“可是天子他也中了毒啊,听说此刻正昏迷不醒。卞雀与李时珍离开王府之后马上又去了东汉大营,我认为兄长你的猜测未必准确。”
庞统冷哼一声:“一定是假的!刘辩至少装了两次死,一次是在虎牢关讨伐吕布之时,一次是在交州与秦军交战,难保他不会再次诈死。”
“兄长打算去何处?东汉大军席卷万里,这整个天下迟早都是刘辩的,我们又能逃到哪里?除非解甲归田,退隐山林!”庞娟堵在门槛上,依旧极力劝谏。
庞统麻利的卷起包裹背在肩上:“去冀州投曹孟德,去大夏投项羽,哪里都有容身之地!”
随手抛起一枚铜币,嘴里念叨道:“正面则去投曹公,背面则去投项王。”
伸手接在掌中,赫然是画着图案的背面朝上,便摇头苦笑一声:“看来这是老天爷要我去投项王啊,罢了罢了,那我就走一趟异域。”
庞娟苦求:“兄长,你这又是何必呢?从成都到大夏迢迢万里,你一个书生能走多远?就算大王是被天子算计的,别人都能装作不知道,明哲保身,难道你就不能学学他们么?”
“不能!”庞统一口拒绝,“我庞士元的处世准则是‘士为知己者死’,大王待我恩重如山,我庞统宁死也不会为害死大王的人效力。石达开的军队估计此刻还未到凉州,我便快马向北在雍凉境内等着他,会合一处。有石达开的队伍垫底,我与他定然会受到项王器重,将来说不定还能查明大王死亡的真相。”
“兄长你别忘了,当初是你向大王建议调石达开回成都的。”庞娟一脸焦急的提醒庞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风声传到石达开的耳朵里,他岂会容你?”
庞统斩钉截铁的道:“妹妹尽管放心好了,其一这件事除了你我兄妹与大王之外,再无第四人知晓。其二,我当初向大王提出此建议,也是尽臣子之道,防患于未然。而石达开宁愿远走大夏,也不肯归顺刘辩,由此可见此人乃是忠义之辈。兄长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睛,到现在愧疚不已,若石达开知道了真相,我愿任凭处置,为自己的错误恕罪!”
“我不让你走!”庞娟的泪滴在眼眶里打转,伸开双臂拦住庞统的去路,“此去大夏路途迢迢,我们兄妹弄不好会死在路上。”
庞统却低头从庞娟的腋下钻了过去:“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兄长去意已决,娟儿你好自为之吧!”
在庞娟的哽咽声中,庞统披上一件蓑衣,头戴斗笠,翻身上马消失在了朦朦胧胧的雨幕之中。
庞娟欲哭无泪,望着天空的阴霾,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汉中王府之内一片缟素,房玄龄、法正、傅友德等人尽皆穿上了白衣,在王府后院给刘备支起了灵堂,接受满城文武以及乡绅士族的吊唁。
虽然雨水下个不停,但此刻正值六月时节,却依然酷热难耐,房玄龄向众文武道:“天气炎热,唯恐尸体腐坏,我等须当早日把大王下葬!”
满堂叹息与无奈之声:“也只能如此了,我等尽早准备棺椁,修建陵墓,准备祭祀物品,早日把大王下葬了,也好让他入土为安。”
满屋之人各个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却无人注意到床榻上的刘备手指微微动了一动。
第一千零三章 瞒天过海
傍晚时分,雨水逐渐停了下来,夕阳钻出云层,将天空照耀的一片通红。
雨停了之后,气温迅速的回升,潮湿闷热,即便坐着一动不动也会汗流浃背。灵堂上的文武一边跪在两旁守灵,一边挥汗如雨。
一天的时间下来,大家也就慢慢接受了刘备死亡的真相,木已成舟,即便痛哭流涕也改变不了事实,在走完过场之后各自冷静了下来,不再有人啜泣哽咽。
众文武在王府中草草吃过晚饭,由房玄龄安排道:“事已至此,诸位同僚请节哀顺变。这几日准备好棺椁、铭旌等物品,修建好陵墓之后,便把大王下葬了吧?”
“房大人说的极是,大王一生操劳,爱民如子,我们便让他早日入土为安吧!”满堂文武纷纷赞同房玄龄的提议。
当下由房玄龄做出安排,从现在开始每两个人为汉中王守一个时辰的灵,其他人回家休息,明日起来还有的忙碌,丧葬大事丝毫马虎不得。
按照房玄龄的安排,由陈震、廖立从现在开始守灵,一直到亥时结束;然后到半夜子时,再换孙乾与简雍守灵。到了丑时,夜幕深沉,再换胆子比较大的武将傅友德与吴懿来守灵;再然后寅时换秦宓与法正,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则由房玄龄与刘巴早早到来处理丧事。
安排完毕,众人陆续辞别甘、吴两位王妃,各自回家休息去了,只留下陈震与廖立两位文官守卫灵堂。当然,府邸内外手持刀枪来回巡逻的侍卫是必可不少的。
“我竟然没死?难道这药是假的?”
刘备身穿寿衣,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浑身大汗淋漓,早就把身子底下的被褥湿透,只是灯光昏暗,所以也就没人注意。
从刚刚醒来时候的迷迷糊糊一直躺到现在,刘备越来越清醒,忽然明白这是老天赐给自己的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机会。只有自己死去,刘辩才会放过自己,才能换个身份隐姓埋名继续活下去。
虽然天气炎热,虽然饥肠辘辘,虽然长久的保持一个姿势几乎让手脚麻木,但活下去的信念却让刘备支撑了下来,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刘备猜不透自己为何没死,究竟是药量不够,抑或是毒药失效了?其实真正的答案是误打误撞,卞雀与李时珍两种毫不相干的解药在刘备的体内产生了神奇反应,竟然让他在咽气了一段时间之后起死回生,让人不能不感叹医学的神奇与奥妙!
虽然刘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但刘备却知道自己迎来了活下去的机会,只要有可靠之人配合,就可以瞒天过海,安度余生。
夜色寂寥,窗外的知了不厌其烦的叫着,躺在床榻上的刘备却异常冷静,不时的眯着眼偷听手下文武的对话。当听到房玄龄的安排之后,便决定等孙乾与简雍守灵之时,再把真相托出。
就连义子刘封都把自己出卖了,刘备实在不知道还有何人值得信任,权衡来思量去,也就只有简雍与孙乾最可靠。
众人陆续离开之后刘备总算松了一口气,幸亏灵堂有幔帐遮挡,可以趁着灯光昏暗,廖立与陈震疲惫之际活动下麻木的四肢。
总算挨到了半夜子时,一脸疲倦的陈震、廖立与前来替换的孙乾、简雍拱手作别:“劳烦两位了,子时的阴气较重,两位切莫懈怠!”
简雍叹息一声:“我倒是希望大王能够还魂归来再见一面,如山情义无以为报,哪怕再多说几句话也是极好的。”
等陈震、廖立走后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确认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进入灵堂,刘备这才翻了个身,轻声召唤:“简宪和、孙公祐?”
孙乾正与简雍坐在一起讨论明天的丧事,猛然听到帐幔中有人召唤自己的名字,登时吓了一跳,瞬间汗毛倒竖。尽管是三伏天气,却俱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谁?”简雍弹簧一般跳起,张口就要大喊“侍卫何在?”
还是孙乾胆量稍微大一些,一把捂住了简雍的嘴巴:“别喊,我听着怎么像大王的声音?”
刘备拨开白色的幔帐,探出头来朝二人吩咐一声:“把门关了,我与你二人慢慢诉说。”
“大……大王,你、你没死?”饶是孙乾胆子不小,还是吓得后退几步,结结巴巴的问道。
简雍更是骇然变色,几乎炸了头皮,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大、大王,你活了?”
刘备再也忍不住,从床幔中爬了出来,抬起袖子擦拭额头的汉水道:“大王我命不该绝,活了过来!”
看到刘备的的确确死而复生,孙乾与简雍这才定下神来,长舒一口气:“好啊,太好了,我们这就去把房乔、法正等诸位大人召来,告诉他们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刘备急忙阻止:“且慢,若是两位还想让刘备活下去,就不要再向第三个人声张此事,否则刘辩定然容不下我。”
当下简雍去把房门关了,把灵堂内的蜡烛纷纷熄灭,仅留下微弱的一盏照明,一起围拢在刘备身边听从吩咐。
刘备叹息一声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刘辩绝不会留下我的性命,只是早一天迟一天罢了!这次我大难不死,也许是天意吧,还望两位保密,助我诈死下葬,瞒天过海,安度余生。”
简雍与孙乾俱都叹息一声:“大王说的也有道理,刘辩是个杀伐果断的皇帝,虽然表面上对大王尊敬有加,实际上背地里暗藏杀机。就算他现在不杀大王,待三五年后天下平定,也少不得与大王秋后算账。”
“我倒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所虑者唯恐身败名裂,被刘封这逆子暗算之后却换来了这样的下场,也算是柳暗花明,绝处逢生。能够保住我的仁义之名,吾倍感欣慰!”刘备手抚胡须感慨一声,这事情变化的太快,纵然自己百般算计却也没有预料到。
简雍问道:“大王瞒过刘辩之后,将来又何去何从?”
刘备一脸释然的道:“经过我这半夜的冥思苦想,总算豁然开朗。如今我大势已去,再也无力争霸。若是能够瞒天过海活下去,便出家为道,隐身道观,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还望两位助刘备一臂之力。”
简雍与孙乾一起跪地发誓:“我二人深受大王厚恩,愿誓死相报!在此对天发誓,若将此事说于第三人,定然天打五雷轰,如刘封一般下场!”
刘备醒来之后一直躺在床榻上装死,已经把众文武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包括刘封被搜了个人赃并获,出门就被雷劈死,以及刘辩昏迷不醒的事情,俱都悉数听入耳中。
刘封的下场固然让刘备意外又解恨,更庆幸的是自己的计划终于保住了名声,而刘辩昏迷不醒却又让刘备摸不着头脑。最后判定刘辩十有八九诈死,那么自己干脆也效仿他的做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个瞒天过海。
计议停当,由简雍悄悄去弄来吃的喝的,让饥肠辘辘口干舌燥的刘备吃饱喝足,重新躲进帷帐中躺着,只等筹备完毕后下葬。
待傅友德与吴懿来替换之后,孙乾与简雍一起来到棺材铺,以视察为名,由简雍缠住棺材铺的老板,孙乾悄悄在已经制成的棺椁底部打了几个洞,给刘备留作呼吸之用。
天亮之后,刘备依旧在床幔之中苦苦煎熬,幸亏孙乾与简雍左右伺候,才没有露出破绽。各路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除了巴蜀的文武、乡绅之外,东汉的大将徐晃、孙膑、赵云等人也俱都纷纷前来吊唁祭拜,并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在千余名将士及工匠的忙碌之下,傍晚时分刘备的陵墓建造完成,依山而建,简单而不失庄重。房玄龄与众文武商议之后,决定次日清晨把刘备下葬。
不等第二个天亮,趁着孙乾与简雍守灵之际,刘备就从床幔中走出来钻进了棺椁之中。为了避暑,孙乾把提前准备好的冰块垫在了棺椁底部,给刘备创造了一个舒适的空间。(这个时期为何有冰块,之前有解释,就是百姓们藏在山洞、地窖里用来避暑的,常见于各种史书记载)
等刘备钻进棺椁之中后,孙乾与简雍就紧张的在一旁守护,唯恐功亏一篑,对陆续到来的文武解释道:“我二人见两位王妃哭的伤心,因此便把大王装进了棺椁之中,免得两位王妃悲伤过度,天亮之后便可以下葬了。”
谁能想到三人还能玩出这么一出花样,房玄龄等人不复多疑,等到天亮之后,由众文武亲自抬棺,在漫天飞舞的冥钱之中,在一片缟素陪伴之下,满城百姓夹道相送,把刘备的遗体送出了成都,埋葬进了石墓之中。
喧闹了一天,葬礼结束,孙乾与简雍主动要求守墓。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按照约定打开墓门,掀开棺椁,放刘备爬了出来,虽然热的浑身起了痱子,倒也并无大碍。
刘备接过简雍提前准备好的道袍,乔装打扮一番,背上装满盘缠干粮的行囊,向二人拱手作别:“人力不可与天争,识时务者为俊杰!贫道就此作别,再会无期!若是你们还记得贫道的恩情,好好照顾阿斗吧!”
茫茫夜幕之中,刘备的身影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简雍与孙乾俯首顿拜,久久无语,四目相对竟然无语凝噎。
第一千零四章 魏武挥鞭
炙热的阳光照耀在漳河水面,波光潋滟,再倒映在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铠甲之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风吹来,邺县城楼上的硕大旗帜猎猎作响,“魏”字大旗迎风招展,如同城楼下面士气高昂的二十万大军一般雄壮。
一身戎装的曹操在范增、郭嘉、蒯良、刘馥、毛玠等一批文官陪同下缓缓走上城楼,在城墙边上驻足,手抚墙垛扫视城下精神抖擞的魏军将士。
“魏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当看到曹操身影的时候,二十万雄师沸腾了,纷纷举起手里的兵器高声呐喊,声浪灼人,声振寰宇。
自从击溃铁木真彻底肃清北方之后,曹操留下堂弟曹彬为主将,谋士贾诩为参军,率领英布、夏鲁奇、张绣、胡车儿、童渊等人率兵十万坐镇涿郡,与李唐、李靖军团相互对峙,渐成犬牙之势。
而曹操则率领大军班师回邺城,经过了半年的休养生息之后,兵精粮足,刀枪渐利,士气日益高涨。
灭元之战使得曹操国力大幅增强,总计获得战马五万余匹,牛羊牲口驽马不计其数。通过收编俘虏,招募羌、羯、鲜卑等异族,以及从并州、幽州、冀州、中原等地区募兵,一年的时间下来扩充了十五万人,将麾下的总兵力提升到了五十万。
经过半年的训练整合,补充甲胄,分配刀枪,曹操命长子曹昂率领五万新军前往并州坐镇,命夏侯惇率领并州的老兵前来邺城听令,准备在刘辩平定益州之前发起中原大战。
“若刘辩平定巴蜀,西汉则腹背受敌,前后遭攻,灭亡只是旦夕之事!唇亡则齿寒,下一步东汉军势必进军河北,孤当先下手为强!”春天的时候,曹操手抚胡须做出了战略抉择。
夏侯惇得到命令之后一边在晋阳集结兵马,筹备粮草,一边等待郭子仪、庞德驱逐铁木真的队伍返回。
及至五月底,郭子仪率部从西域凯旋而归,休养半月之后与夏侯惇从并州集合的七万人马合兵一处,拔营向邺城进军。准备与主力大军会合,正式向东汉宣战。
“恭送元让将军启程,此去会合父王剑指中原,定能让天下大局天翻地覆!”
刚刚暂掌并州军政大权的世子曹昂,在荀攸、郝昭、王凌、贾逵等一帮文武的辅佐之下,送出夏侯惇率领的十万大军二十里路程,一起拱手辞别。
独眼的夏侯惇拱手还礼:“世子请放心,刘辩军力虽盛,然则四面开战。我军集合力量,猛攻一路,定有所获。匈奴胡寇已经被彻底肃清,并州三五年内不在有外族骚扰,世子尽管放心的治理地方便是!”
十万大军离开晋阳,一路旌旗招展,马蹄隆隆,半月之后抵达了邺县城外,与驻扎在这里训练休整的十万大军会合,准备度过黄河,正式与东汉大军争夺中原地区。
刘备死亡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邺城,顿时让曹操如坐针毡,寝食难安。当即于昨晚亲笔书写了一封讨伐刘辩的檄文,决定在这个赤日炎炎的夏季向东汉朝廷宣战,绝不能等刘辩彻底平定巴蜀之后再做出反应。先发制人从来都是上上之策,亡羊补牢,只能是愚蠢之辈自我安慰的借口。
虽然烈日炎炎,但风却格外的大,吹得曹操战袍猎猎作响,迎着风缓缓展开檄文,高声朗读了起来:“自桓灵以来,朝廷失道,卖官鬻爵,民不聊生。宦官外戚,相继专权,路有白骨,饿殍遍地。太子刘辩自幼轻佻,不学无术,屡遭灵帝轻视,谓之此子轻佻无德,不配做一国之君!”
顿了一顿,用犀利的目光扫了一眼城下二十万将士,继续高颂:“刘辩之母何氏,为人歹毒,睚眦必报,毒杀王美人在前,重用何进乱国在后,何德何能母仪天下?刘辩母子尽皆小人,沽名钓誉,愚弄天下,刺杀献帝在前,又谋刺启帝(刘彻)在后,罪不容赦,今当起大军讨伐,剑指江东,直捣金陵!”
“剑指江东,直捣金陵!”
曹操的檄文刚刚读完,二十万将士便纷纷举起手里的兵器,用排山倒海一般的呐喊响应曹操。就连远处的山谷也纷纷响应,声彻云霄,天地色变,就连烈日也悄然隐进了云层之中。
将士们的呐喊刚刚落下,城墙下面一身甲胄的独眼将军就站出来大喊一声:“汉室已死,新朝当立,刘氏已经不配再做万民之君,请大王登基称帝,以壮军威!”
随着夏侯惇的呐喊,包括贾复、王彦章、许褚、典韦、单雄信、曹文诏等猛将纷纷站了出来,在城墙下面拱手请命:“请大王登基称帝,讨伐无道刘氏,昭告天下,以振军心!”
在众将的带领下,二十万将士纷纷举起武器响应:“请大王登基称帝,讨伐无道朝廷,以壮军威!”
众将的请求来的太突然,让曹操有些措手不及,目光扫向范增:“范卿,让孤登基称帝之事,是你们策划好的么?”
范增摇头:“此事微臣的确不知晓,但既然众望所归,大王还是顺从军心,登基称帝吧!”
郭嘉也站出来道:“大王,众将士为你卖命,谁不是图个荣华富贵,青史留名?谁愿意背负叛贼之名,就像你檄文写的一样,汉室失道,民心向背,刘氏已经不配再做万民之主,请大王登基称帝,鼓舞军心民心!”
“范、郭两位大人说的极是,我军现在已带甲五十万,纵然不及刘辩,也足可偏安北方。请大王登基称帝,设立朝纲,鼓舞士气,不可再屈居人下,寒了将士之心啊!”刘馥与蒯良、满宠等文臣纷纷长揖到地,请求曹操登基。
“此事来的太突然,孤尚且再考虑一番!”曹操对于麾下文武的逼宫有些始料未及,手抚胡须难以决断。
范增拱手力谏:“大王,此一时彼一时也,之前诸侯割据,谁敢贸然称帝便会成为出头的椽子,遭到群起而攻之。而现在已完全不同,诸侯纷纷被剪灭,整个天下除了刘辩与洛阳朝廷之外,便只余大王。值此乱世,非君即臣,纵然大王指责刘辩为昏君,可也是以下伐上,如此则师出无名,军心不振。若大王能够登基称帝,讨伐无道汉室,我名正言顺,军心大振!”
听了范增的震烁之言,城楼下面的夏侯惇、贾复等武将再次作揖请命:“请大王登基称帝,讨伐无道汉室,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
这一次,包括郭子仪、庞德,以及先后归降的陈子云、韩擒虎也纷纷加入进来:“汉室失道,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大王威震四海,当代汉称帝,以安民心壮军威!”
在众文武的带领下,城楼下面的二十万曹兵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请命:“请大王登基称帝,我等誓死效忠陛下,讨伐无道朝廷!”
听着耳畔灼人的呐喊,刚刚归降了没多久的达奚长儒、多尔衮一脸茫然,本来只是为了保住性命,现在要成为拥立新帝的从龙之臣么?也罢,反正大元王国已经灰飞烟灭,为谁卖命不是卖命,就为他曹孟德驰骋沙场好了,说不定还能谋取一番功名!
群情激昂,军心所向,曹操生怕拂逆了将士们的心意会导致士气低落,在城头上高声道:“诸位将士,登基之事干系重大,孤尚需要征求其他军团文武的意思,稍后再做决断不迟!”
在曹操的推辞下,登基之事暂时搁置了下来。下了城头之后,曹操立刻派出使者八百里加急,分别赶往许昌征求曹仁、程昱,赶往平原征求夏侯渊的意思,赶往幽州征求曹彬、贾诩的意思,赶往并州晋阳征求曹昂、荀攸的意思。自己是否该顺从将士们的请求,登基称帝,建国立都,与刘辩南北对峙?
成都北方,八十里的雒县。
苏秦与赵匡胤、刘裕等人尚不知道曹操的动作,但却早早知道了刘备中毒身亡,刘辩昏迷不醒的消息,当即聚集一堂共商对策。
“哈哈……还是苏尚书厉害啊,不费一兵一卒就要了刘备与刘辩的性命,我刘裕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刘裕啧啧称赞,弯腰向苏秦致敬。这家伙太牛逼了,不服不行,便是合纵六国的苏秦复生,怕是也要自叹不如吧?
就连心高气傲的刘裕都彻底服气了,赵匡胤更是赞叹有加:“苏尚书厉害啊,随便动动笔就能顶十万大军,不不……至少二十万、三十万!就算有三十万人马也不见得能取了刘辩性命,而苏尚书却仅凭一封书信就同时结果了刘辩、刘备的性命,纵然范蠡再世,张良复生,也是甘拜下风啊!”
“呵呵……两位就不要再吹嘘了,我根本都不认识刘封。”苏秦摇摇头,一头雾水的表示我现在比你们还迷糊,能不能让我静静?
第一千零五章 大鱼上钩
既然世人都认定是自己蛊惑刘封毒杀的刘备与刘辩,苏秦干脆不再辩解,因为那样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这样还能给自己笼罩上牛逼的光环,苏秦当然何乐而不为?
只是苏秦知道,不辩解归不辩解,但绝不能自己欺骗自己。别人不知道自己把毒药赠送给刘备的事情,自己却不能自欺欺人,“我明明把毒药给了刘备,为何他自己反而被毒死了?”
苏秦老谋深算,属于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虽然刘辩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言之凿凿,但毕竟是昏迷不醒,天知道刘辩是不是故技重施,又来一次诈死?
相比之下,通过斥候的刺探,已经出殡下葬的刘备却是板上钉钉。这让苏秦很是郁闷,自己苦心孤诣的计划就此流产,若是出殡下葬的是刘辩,昏迷不醒的是刘备,那该有多好?
“我认为应该出兵偷袭东汉大营!”看到苏秦不说话,刘裕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不行,刘辩善于诈死,传言未必可靠,或许这是他的请君入瓮之计。”苏秦收了思绪,打断了刘裕的话,“德舆将军用兵一向稳重,为何此次竟然提出这般冒险的提议?”
刘裕大笑一声:“哈哈……我又岂能不知刘辩小儿善于诈死,此乃将计就计之计,派一支兵马佯装偷袭东汉大营,若刘辩果真昏迷不醒,就大杀他一通!若是刘辩使诈,我军便诈败而逃,吸引东汉大军追袭,在路上伏击于他,让刘辩作茧自缚。”
这次不等苏秦开口,赵匡胤就否决了刘裕的建议:“现在的刘辩早已不是当年的顽劣之徒,身经百战,先后灭袁绍,诛袁术,破刘表,平孙策,全歼蒙恬、朱元璋的大型兵团,其谋略绝对不容小觑,刘德舆你若是这样小瞧他,早晚必吃大亏!”
“赵兄说的极是!”常遇春手抚胡须,一脸钦佩之色,“当年在我们叛逃之前,天子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就表现出了超人一筹的统兵能力,跨海救青州,出其不意,打的袁绍方寸大乱,实乃千里解围之典范。又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砺,怕是更加出神入化了吧?”
说到这里,常遇春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景仰与崇拜:“交州之战,汉帝全歼四十万秦军,包括蒙恬、王贲等主将,无一逃脱。江陵之战引诱吕布入围,再鲸吞朱元璋二十万大军,这样的谋略,怕是足以比肩韩信、白起了!”
听常遇春左一个“天子”右一个“汉帝”,刘裕面露不悦之色,冷哼一声:“哼……照你这么说,咱们还打个屁啊?直接投降算了!左一个天子右一个汉帝,你既然如此忠心,为何造反?”
“老子就是佩服他,难道不行么?”常遇春听了刘裕的不善之言,登时勃然大怒,双目圆睁,恶狠狠的瞪着他。
而刘裕亦是面露凶相,一手搭在佩剑上,与常遇春怒目相向。火药味极其浓烈,冲突一触即发。
眼见两位核心人物起了冲突,苏秦急忙站出来充当和事佬:“两位将军息怒,息怒,大敌当前,万万不能起了冲突,让敌人笑话!我们不能轻视刘辩,但却也不用妄自菲薄。刘辩虽然实力强大,但多线作战,物资补给压力极大,而我们联合曹操,以守为攻,未必不能扭转劣势。当年高祖被项羽打的躲进了巴蜀,还不是靠着垓下之战赢了项羽,奠定了大汉四百年的基业?”
赵匡胤也站起来去劝说二人:“好了,好了,遇春你这话说的有点抬举刘辩了,德舆将军也不必和他计较,老常说话从来都是有口无心。还是苏尚书说的好啊,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咱们今日虽然处在下风,但比起当初的刘邦来不知好了多少,只要我等齐心协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在苏秦与赵匡胤的调解之下,这次冲突暂时平息了下来。
刘裕一脸郁闷的道:“按照你们的意思,这刘辩诡计多端,用兵如神,咱们难道就只能龟缩在城中等着挨打?”
“呵呵……德舆将军不必着急,周亚夫、新文礼率领的援军已经到了绵竹关,再有两三日便可抵达雒县,届时我们一起杀下关去直捣刘辩大营,管他是诈死还是真死,一决死战便是!”苏秦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刘裕,示意他稍安勿躁。
赵匡胤忽然灵机一动,提议道:“刘备身死,刘辩昏迷不醒,他们的臣子必然来回奔波,密切联络,何不派遣一支精锐士兵在路上劫杀?说不定能够有所收获!”
“赵将军此计甚妙!”苏秦击掌称赞,“可以派遣一批精锐弓箭手去埋伏,伺机射杀双方的文武,定有收获。”
巨毋霸闻言大步出列,拍着胸膛道:“何须弓弩手?只要巨某一个人前去,定然让他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赵匡胤竖起大拇指一口答应了下来:“巨将军好气魄!既然这样,劳烦你快马加鞭赶往成都到东汉大营的路途上埋伏,伺机擒杀双方文武。若有收获,定然重重封赏!”
“得令!”巨毋霸拱手领命,迈开大步就向帐外走去。
眼见有这么好的立功机会,呼延庆不愿意被巨毋霸独享,拱手出列提出了请求:“巨毋霸一个人势单力薄,未必能够成事,末将也想走一趟,请主公应允。”
赵匡胤却婉言回绝:“呼延庆啊,此去虽然有可能立下大功,但风险却同样不小。万一被汉军斥候发现了,重兵围剿,怕是逃不掉。巨毋霸骁勇过人,力能拔山,发起狠来,没人能够拦的住他,所以我才放心的派他出马。至于你,还是不要去冒险了,等周亚夫、新文礼的大军抵达之后,咱们统兵出战,正面战场再建功就是了!”
呼延庆觉得赵匡胤这番话有轻视自己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自己远远比不上巨毋霸,心中颇为不悦,却又不好当面反驳,只能拱手告退:“末将领命!”
自上次被赵云把胯下的野牛刺伤之后,巨毋霸只能换了一匹身材健壮的大宛良驹骑乘,勉强能够驮动自己将近六百斤躯体。得了命令之后翻身上马,手提绞神剪出了雒县关卡,快马加鞭向南而去。
呼延庆心有不甘,趁人不备,拎着一对各重八十斤的虎头紫金锤也悄悄出了雒县,尾随着巨毋霸的马蹄向南而去。
两人快马加鞭,不消两个时辰就悄悄靠近了成都。巨毋霸并未发现呼延庆尾随而来,而呼延庆则刻意躲着巨毋霸,因此各自为战,寻找了隐蔽的树林躲了起来,只等有双方的文武经过,就跑出来劫杀。
光阴似箭,转眼的功夫炎炎烈日就迫近西山,傍晚来临。
从成都到东汉大营不过五六里的功夫,却悄悄埋伏着两员西汉联军的大将,巨毋霸藏在西面,呼延庆则刻意拉开了一段距离,躲在树丛中凝神屏气等着大鱼上钩。
正在两人失望不已之际,忽然马蹄声得得,百余骑出了成都东门,顺着驿道疾驰而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送张飞入城的孙膑与养由基、程咬金三人,以及随行的百十名亲兵。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刘备下葬两天之后,张飞终于得知风声,不由得嚎啕大哭,说什么也要去祭拜刘备。
唯恐张飞埋怨自己瞒着他刘备死亡的消息,刘辩干脆继续躺在床上装死,依然保持“昏迷不醒”的状态,把事情交给孙膑、陈平处理。
两大智囊费尽唇舌,好话说了一箩筐,总算劝的张飞停止了哭声。接着由孙膑、养由基、程咬金三人用马车载着张飞到成都南面十几里的陵墓祭拜刘备,最后送进成都张府休养。
就这样折腾了一天,看看斜阳西沉,孙膑谢绝了房玄龄、法正的宴请,带着程咬金、养由基,率领着百十名随从踏上了返回东汉大营的道路,不曾想道路两边却埋伏着两员西汉大将,正在守株待兔。
“反正天色都晚了,咱们还不如吃饱喝足再回营呢!”程咬金一边催马紧随,一边埋怨孙膑不近人情,“人家房玄龄、法孝直好心挽留,孙大人你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孙膑扭头瞪了程咬金一眼:“程将军啊,陛下正在‘昏迷’之中,咱们做臣子的却在城里大快朵颐,你说会不会引人怀疑?”
“嗨……陛下那不是假装的么?又不是真的昏迷不醒,我看陛下也够无聊的,刘备都死了五六天了,西汉军也没来劫营,十有八九刘裕、赵匡胤不会上当,咱们回去后还是劝他别装了!”程咬金头摇的像拨浪鼓,对孙膑的话颇不以为然。
忽然一声嘶鸣,一匹白色的大宛良驹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巨毋霸挥舞着手中的绞神剪放声大笑:“哈哈……霸爷我今天总算没有白等,还不快快下马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剪下无情!”
第一千零六章 巨毋霸拜父
狭路相逢,面对着巨毋霸庞大的身躯,孙膑等人不由得一脸错愕。
没想到本方大营与成都距离如此之近,西汉的人也敢前来埋伏,而且是单枪匹马,胆量可谓不小。
但当看清来者正是前几日重伤了张飞的巨毋霸之时,不由得俱都倒吸一口冷气,面对着巨毋霸铜墙铁壁一般的躯体,任谁都会倍感压力,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停止了。
“保护孙宾大人冲过去!”程咬金最先反应过来,策马冲锋,手中的宣花斧奔着巨毋霸劈了过去,“劈脑门!”
六十多斤的青铜宣花斧裹挟起一团风声,奔着巨毋霸的肩膀就劈了过来。没办法,谁让人家长得这么高,虽然程咬金嘴里吆喝着劈脑门,但竭尽全力也就是勉强能够达到巨无霸肩膀的高度。
“叮咚……程咬金天罡属性爆发,第一斧武力+3,基础武力94,当前武力值上升97!”
“叮咚……巨毋霸居高属性发动,身高一丈二,超过程咬金四尺五寸,武力+5,基础武力103,武器绞神剪+1,当前武力上升至109!”
“叮咚……巨毋霸巨体属性发动,自身体重五百八十斤,超过程咬金四百二十斤,武力+8,当前武力上升至117!”
此刻刘辩正在御帐中批阅奏折,琢磨着自己的诈死之计十有八九被苏秦、赵匡胤看穿了,正打算走出大营宣布自己苏醒的消息,没想到系统的提示音就突然响了起来,登时吓了一跳。
“哎呀……这巨毋霸怎么和程咬金打起来了?肯定不是程咬金脑门被驴踢了跑到雒县挑战巨毋霸,十有八九是苏秦派巨毋霸在路上伏击,19点的武力差啊,弄不好程妖精就真的要下地狱做妖精了!”
刘辩弹簧一般跳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御帐,大喊一声:“成都、子龙,火速出营救人,孙膑等人有危险!”
见天子突然心急火燎的冲出了营帐,正准备用晚膳的赵云和宇文成都来不及多问,各自绰了武器翻身上马,朝成都方向疾驰而去。文鸯也随后点起一千精兵杀出营门,接应孙膑、养由基一行去了。
就在刘辩收到系统提示的瞬间,巨毋霸已经做出了反应:“哈哈……不自量力的家伙,霸爷送你归西!”
伴随着一声怒吼,长达一丈的绞神剪犹如螃蟹的铁钳一般奔着程咬金绞了过去,只听“咔嚓”一声,瞬间就把程咬金的宣花斧拦腰剪断,斧头跌落地下,手中只剩下半截斧柄。
“杀啊!”
随着一声呐喊,程咬金身后的数十名士卒挥舞着刀枪掩杀了上去,孙膑在养由基的保护下,趁机策马从巨毋霸的身边掠过。
巨毋霸虽然不认识孙膑,但看他峨冠博带,一身官袍,知道这是个大人物,登时舍了程咬金就去追赶孙膑。手中的绞神剪一分,化作双刀,左劈右砍,上下翻飞,瞬间就砍杀了十余人,每一刀下去必有一颗人头飞起,挡者披靡。
“怪不得娘说俺从小运气就好,既然孙宾大人冲了过去,我还是走为上策吧!”
看到巨毋霸舍弃了自己去追赶孙膑,然后又被士兵阻挡,程咬金喜出望外,拨马回头,反而奔着成都疾驰而去。
“我这可不是贪生怕死,此乃调虎离山之计也!”程咬金一边逃一边给自己找借口,同时扭头大喊,“喂……傻大个,你来追我啊?再不来追,程大爷就走了,别怪我不等你啊!”
“吼嗬……”
巨毋霸懒得搭理程咬金,手中双刀上下翻飞,转眼间就砍翻了数十人,其余士卒触发了求生本能,震惊之下各自逃命。巨毋霸催马提刀,紧追孙膑、养由基不舍,“汉将休走,留下人头!”
看到巨毋霸追赶甚急,养由基在马上转过身来弯弓搭箭,奔着巨毋霸就是一记怒射,箭如连珠,连发数支,同时大声提醒孙膑:“孙大人先走,我来阻挡一下巨无霸!”
话音未落,离弦之箭带着破空之声激射巨毋霸面目,疾如流星,快似闪电。
巨毋霸眼疾手快,急忙低头躲闪,利箭带着风声擦着头皮飞过。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有破空之声在耳畔响起,急忙挥舞武器格挡,碰撞的火花四溅,连挡加闪,方才把养由基的连珠箭全部化解。
趁着巨毋霸躲闪之际,孙膑与养由基快马加鞭,渐行渐远,把巨毋霸远远甩开。也顾不得等程咬金,奔着本方大营仓惶逃命。
程咬金拍马向西走了一里多路,耳听得身后不断响起士兵的惨叫之声,心中突然生出一阵愧疚感:“上次在沙场上落荒而逃,被军中将士讥笑我贪生怕死,倘若这次舍了孙先生逃命,还不知道被人怎么戳脊梁骨呢?奶奶的,砍掉脑袋碗大个疤,死则死矣,何惧之有?”
一念及此,程咬金拨转马头重新杀了回来,挥舞着半截斧柄大声叫骂:“傻大个休要猖狂,程大爷又回来了!”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巨毋霸心下正懊恼,忽听得背后有人哇哇大叫,急忙扭头看去,不正是刚才用板斧的那个家伙么?
“好狂妄的家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这颗脑袋霸爷笑纳了!”巨毋霸咆哮一声,催马提刀朝程咬金冲杀了过去。
“失算了,原来孙宾大人与杨游击已经逃走了,早知如此,俺何必回来送死?”程咬金心中叫苦不迭,自己跑了就跑了,干嘛又回来自投罗网?关键孙膑与杨游击已经逃得无影无踪,自己这人头送的毫无价值!
“敌将休走!”
巨毋霸双腿使劲猛夹胯下坐骑,恨不能把程咬金剁成肉酱,一泄心头的恶气。
忽听的“噗通”一声,由于巨毋霸双腿夹的太猛,胯下大宛白马双腿一软,瞬间马失前蹄,把巨毋霸庞大的身躯给掀了下来。
“畜生误我!”
幸亏巨毋霸眼疾手快,身高臂长,在落地的瞬间用双刀一个支撑,方才避免摔了一个狗啃泥的下场,但却也把头盔跌落在地,一脸狼狈之色。
“哇哈哈……俺程咬金的福将之名果然名副其实!”
看到巨毋霸如此狼狈,刚刚还抱头鼠窜的程咬金登时笑的合不拢嘴,得意洋洋的朝巨毋霸挥挥手,“大块头,不逢年不过节的何必给程爷行跪拜大礼?莫非你想认程爷做义父?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你这个义子吧!”
“混账东西别走!”
巨毋霸气的咆哮怒骂,只恨胯下战马不给力,气的挥舞双刀跺脚怒骂。
“你这孽子真是无礼,竟敢辱骂义父?也不怕像刘封一样被雷劈了!”程咬金看到巨毋霸的坐骑从地上跳了起来,唯恐巨毋霸追了上来,当下一边逞口舌之利,一边策马远去。
就在程咬金与巨毋霸斗嘴之际,孙膑与养由基策马扬鞭,仓惶逃命。冷不防斜刺里冲出一匹快马,奔着养由基就是一锤,风声虎虎,势若雷霆。
“不好!”
养由基一路上光顾着扭头提防巨毋霸了,不曾想前面还有埋伏,当听到马蹄声响起的时候,呼延庆手中的八十斤大锤已经当胸袭来,情急之下急忙挥舞铁胎弓招架。
只听“咔嚓”一声,养由基手中的铁胎弓瞬间被大锤砸的变形,余势未衰,正中养由基的前胸,登时一口鲜血吐出,跌落马下。
孙膑大惊失色,发现有条向北去的小路,当下催马扬鞭,落荒而逃。
与巨毋霸一样,呼延庆也把峨冠博带的孙膑当成了大鱼,当下顾不得查看养由基是死是活,双腿在胯下坐骑腹部猛地一夹,挥舞着大锤全力追赶:“汉官休走,自己下马受缚,饶你不死!”
此刻已经斜阳西沉,天地间起了薄雾,被养由基稍微一阻挡,孙膑就逃的远了,呼延庆不肯放弃到嘴的肥肉,拎着双锤,循着马蹄声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向北而去。
就在呼延庆追逐孙膑远去之后,宇文成都与赵云催马赶到,发现养由基躺在地上,急忙下马扶起。虽然伤势不轻,但至少呼吸尚在,急忙询问:“孙宾大人与程咬金何在?”
养由基努力的朝北一指:“孙宾先生落荒而逃,被呼延庆紧追不舍,请两位将军速速搭救!”
又朝西一指:“巨毋霸在西边埋伏,不知道程咬金是否无恙?”
后面尘土飞扬,人头攒动,赵云与成都知道是文鸯率兵赶到,当即叮嘱养由基在地上再躺一会,当下分道扬镳,赵云向北搭救孙膑,而宇文成都则提镗向西寻找巨毋霸去了。
宇文成都催马向前走了二里路,正与满腹牢骚的巨毋霸狭路相逢,当下勒马带缰,手中凤翅镏金镋一指:“你这蛮将好大的胆子,竟敢孤身一人来犯险,今日定让你有来无回!”
巨毋霸也同样大喜过望,催马向前,手中的双刀合并在一起化作绞神剪,咆哮道:“霸爷我还以为今日要空手而归呢,想不到又有杂鱼送上门来,这颗人头老子笑纳了!”
第一千零七章 基情四射,风云突变!
两大猛将隔着数十丈相互对峙,彼此目光中流露出腾腾杀气,这一瞬间空气有些凝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出招吧!”
宇文成都勒马带缰,胯下“板肋癞麒麟”虽然相貌丑陋,但却斗志昂扬,鼻子中不停的喷着气息摇晃着尾巴。手中一百一十斤的凤翅镏金镋朝巨毋霸一指,一脸轻蔑地说道。
高手对决,有时候不仅仅是武艺的较量,还有气势的较量,这一点在关羽、张飞兄弟二人的身上表现的尤为明显。
单论武艺,关羽不见得比华雄、颜良、文丑等人强出多少,但却能一刀秒杀,靠的就是一往无前,目空一切的气势。
同样的道理,张飞的武艺应该略逊吕布一筹,但从虎牢关下大战吕布开始,一直到吕布被缚白门楼,除了醉酒的那次,张飞基本就没在吕布手下吃过亏。打到最后,甚至让“人中吕布”有了心理阴影,见了张飞就头疼,虽然谈不上畏惧但却绝对是最不愿意遇上的对手。
“哼哼……好狂妄的口气,霸爷我到现在活了三十多年,就没遇见有人胆敢在我面前这般狂妄,今日非要打的你跪地求饶,否则怎么知道我巨毋霸的厉害?”
话音未落,巨毋霸催促胯下刚刚恢复了体力的大宛马,挥舞着手中一丈二的绞神剪奔着宇文成都迎面而去,“先接霸爷一剪试试!”
“叮咚……巨毋霸居高属性发动,身高一丈二,超过九尺六寸的宇文成都二尺四,武力+2,自身基础武力103,绞神剪+1,当前武力上升至106!”
刘辩在大营中得到系统的提示,登时精神为之一震:“对付巨毋霸还是个子高了有用啊,我东汉麾下百万将士就属成都与李存孝最高,几乎把巨毋霸的居高属性完全化解了!”
系统的提示音继续在刘辩的脑海中响个不停:“叮咚……巨毋霸巨体属性发动,自身体重五百八十斤,超过二百三十斤的宇文成都三百五十斤,武力+7,当前武力上升至113!”
巨毋霸庞大的身躯随着战马的奔驰震动的大地颤动,裹挟起一团劲风奔着宇文成都扑面而来,寒光闪闪的绞神剪犹如一对铁钳,发出让人惊心动魄的光芒。
“吃我一镗!”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巨毋霸,宇文成都面不改色,等着彼此间的距离只剩下两丈左右的时候,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暴喝,手中的凤翅镏金镋划出一道金灿灿的光芒,斜刺里迎着巨毋霸的绞神剪扫了出去。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在刘辩脑海中响起:“叮咚……宇文成都橫勇发动,当对手武力超过105之时则自身武力+4,基础武力104,武器凤翅镏金镋+1,坐骑板肋癞麒麟+1,当前宇文成都武力上升至110!”
“叮咚……宇文成都‘强行’属性发动,由于巨毋霸依靠属性提升9点武力,故此宇文成都武力+5,当前武力上升至115!”
傍晚的薄雾之中,两员大将马走连环,你来我往,绞神剪犹如毒蛇出洞,恨不能一剪刀把宇文成都绞的尸首两处。而宇文成都沉着应战,见招拆招,遇式化式,不慌不忙,攻守兼备,让巨毋霸丝毫占不得上风。
两把兵器不时碰撞在一起,在黄昏中擦出耀眼的火花,清脆而响亮的撞击声震的刚刚赶到的东汉士卒耳膜嗡嗡作响,犹如天空中落下的一道道炸雷。
有士兵挺着长枪想要冲上去助阵,被巨毋霸化剪为刀,反手一抖就收割了人头,同时还不耽误与宇文成都的对决。
神仙打架非凡人所能插手,见此情景,其他士卒不敢再轻易上前助阵,只能躲在远处呐喊助威。就连文鸯也心存忌惮,不敢轻易出手,只是手握长枪为宇文成都掠阵。同时派人把养由基送回大营,再调集兵马前来围剿巨毋霸。
不消片刻功夫,两人就厮杀了二十多个回合,堪称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饶是巨毋霸使出浑身解数却也沾不到任何便宜,反而因为汉军士卒越来越多变得心浮气躁起来。
“啊呀呀……汉军大营中竟然有如此厉害的猛将?倒是我巨毋霸托大了,敌军越来越多,我须当想个法子脱身,否则弄不好没抓住敌人,却把自己陷在这里!”
巨毋霸心中一边暗自思忖,一边猛攻猛打,嘴里咆哮怒吼,企图把宇文成都杀退,自己好趁机离去。
只是宇文成都越打信心越足,应付起来游刃有余。虽然这巨毋霸看起来比李元霸还要魁梧,但力量却逊色李元霸一大截,并没有那种碾压一切的力量,让人不敢轻易正面相迎。再加上巨毋霸体型庞大,时间久了胯下坐骑便有些吃不消,渐渐露出疲态,使得巨毋霸的应变出招大受影响。
又战了二十回合,巨毋霸逐渐落在了下风,先前的嚣张气焰慢慢变得荡然无存,只能竭力死战,企图夺路而逃。
但宇文成都出手如风,镏金镗在火把的照耀下卷起一道道金光,犹如展翅翱翔的凤凰,把巨毋霸裹挟其中,根本无法退出战场,渐渐的乱了章法,“你这无谋蛮将,自己上门送死,休怪文成都手下无情!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杀啊,活捉巨无霸!”
就在宇文成都稳占上风之际,西面火把齐明,杀声大作,原来是程咬金进了成都借兵五千,与傅友德一起杀出城来。
而东面也号角呜咽,鼓声隆隆,徐晃、章邯紧急提兵五千列队杀来,眼见巨毋霸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南面传来,一个身高超过了巨毋霸,胯下骑着一匹土黄色战马,手里提着一支黄金铜人的家伙从远处策马而来。忽然看到前方有大军厮杀,正要调头离开,却发现宇文成都胯下的坐骑不正是自己的板肋癞麒麟么?
“把老子的癞麒麟还给我!”
正要打算调头躲避的阮翁仲双眼冒出仇恨的火花,咆哮一声加入了战团,与巨毋霸双战宇文成都。虽然他不认识巨毋霸,但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更何况巨毋霸和自己体格相近,搭眼一看就觉得对路子,所以毫不犹豫的出手帮忙。
原来吴起与苏烈一路挺进,目前已经逼近了贵霜本土,与凯撒、埃及艳后的孔雀王国军队合兵一处,兵锋直指两千里之外的贵霜都城白沙瓦。
作为贵霜帝国的实际掌权者,嬴政倍感压力。一边命王翦、伍子胥、周盘龙等人集结大批军队,准备与吴起在贵霜南部的高山地区决战,一边命阮翁仲带了自己的亲笔书信穿过中南半岛的丛林由云南地区入境,途径四川前往洛阳与西汉达成战略联盟。
虽然两地相隔千山万水,但由于刘辩压倒性的军事实力,嬴政也只能不远万里,选择和西汉朝廷结盟。
阮翁仲携带了书信,一路晓行夜宿,以每天三百多里的速度赶路,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到了成都。正想趁着傍晚过境,没想到却遇见有队伍在前方厮杀,正要绕路而走,却发现宇文成都骑着自己的一字板肋癞麒麟,盛怒之下,便挥舞起镀金铜人加入了战团。
“吃我一记铜人!”阮翁仲一声怒吼,伸出长长的胳膊,挥舞起铜人,奔着宇文成都背后扫了过来。
“叮咚……阮翁仲蛮力属性发动,对阵力量型武将时武力+5,基础武力98,武器镀金铜人+1,当前武力上升至104!”
“叮咚……阮翁仲临下属性发动,自身高达一丈三尺三寸,超过宇文成都三尺七寸,故此降低宇文成都4点武力。受阮翁仲临下影响,宇文成都武力下降至111!”
半路里莫名其妙的杀出一个更加高大的家伙,而且两人俱都是身高臂长的奇人,一前一后让宇文成都大受影响,只能全力招架,企图摆脱二人前后夹攻。
“嘿嘿……这位兄弟来自何方?某乃巨毋霸,多谢援手!”巨毋霸大喜过望,压力顿时减轻了一半,一边朝宇文成都追袭,一边向阮翁仲致谢。
阮翁仲气冲牛斗,一心想要夺回自己的癞麒麟,手中铜人挥舞的虎虎生风:“某乃大秦阮翁仲是也!”
“叮咚……阮翁仲与巨毋霸搭配成功,开启‘居高临下组合’,各自技能翻倍。巨毋霸武力+9,上升至122!阮翁仲武力+5,上升至109,并再次降低宇文成都4点武力,下降至107!”
刚刚还悠闲自得,准备坐听宇文成都吊打巨毋霸的刘辩大吃一惊,拍案而起:“不好,这阮翁仲为何突然出现在了成都?而且还和好基友巨毋霸爆发出了激情,成都这是吃大亏的节奏啊,朕必须亲自出马激发成都的护主属性了!”
一念及此,刘辩绰枪上马,顾不得点起兵马,只带了近前的百十名御林军冲出营门向西而去。
第一千零八章 自投罗网
两大巨人联手作战,仗着身高臂长,配合的天衣无缝,威力当真不可小觑。
但宇文成都身经百战,先后与李元霸、吕布等全史顶级武将厮杀,死在镏金镗之下的猛将包括吕布、裴元庆、伍天锡等超级猛将。也曾经以寡敌众大战王彦章、夏鲁奇、单雄信等人,更有刘辩植入的“强行”技能傍身,战斗力早已今非昔比。
“叮咚……由于阮翁仲加入战场,宇文成都橫勇再次发动,武力+3,当前武力上升至110!”
“叮咚……由于巨毋霸依靠居高临下组合技提升9点武力,宇文成都强行再次发动,武力+5,当前武力上升至115!”
“大汉域内岂容尔等蛮夷猖獗?”
在闪烁的寒光之中宇文成都忽然爆发出一声惊雷般的怒吼,手中凤翅镏金镋横扫八荒,卷起一团金光,犹如浊浪排空,挟带着雷霆之势横扫了出去。
巨毋霸与阮翁仲不敢大意,急忙全力招架,三把兵器在夜幕中碰撞在一起,擦得火花四溅,震耳欲聋。
文鸯一开始袖手旁观是因为宇文成都稳操胜券,自己贸然出手不但不会帮上忙,弄不好会引起这个兄长的反感。但现在对方以一敌二,文鸯当即拍马挺枪加入战团:“大汉文次骞在此,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今日就让尔等蛮夷看看文家兄弟的厉害!”
“叮咚……受阮翁仲临下影响,身高八尺七寸的文鸯武力—5,当前武力下降5点!”
“叮咚……经过多年的戎马生涯,文鸯特殊属性‘孤胆’自动生成。当身处险境之时,可根据情况提升1—3点武力,单骑冲阵之时额外+3武力。受孤单属性影响,文鸯武力+3,回升至95!”
寒光一闪,文鸯手中的长枪疾刺阮翁仲的肋部,使得他不敢分心,只能挥舞镀金铜人,招架格挡。
耳听得东西两边杀声大起,脚步震颤,巨毋霸挥舞着绞神剪猛攻几招,逼的宇文成都连退数步,朝阮翁仲大喝一声:“敌军即将来援,速走!”
阮翁仲恨恨的大骂一声:“那员汉将给我听好了,老子迟早夺回我的宝马!”
话音未落,阮翁仲手中的铜人一个横扫千军,裹挟着巨大的力量横扫而出,文鸯不敢硬扛,拨马闪开,眼睁睁看着阮翁仲催马向北,与巨毋霸并肩离去。
虽然宇文成都靠着爆发出极限潜能全身而退,但面对这两大奇人联手的威力却也不敢轻易追击,只能勒马目送他们远走:“啧啧……这俩长人配合起来当真是心有灵犀,若不是援军抵达,你我兄弟今日怕是沾不到便宜!”
正说话之间,程咬金与傅友德率领五千精兵杀到,远远就扯着嗓子大喊:“我当是谁和巨无霸杀的难解难分呢,原来是成都将军出马。那厮的坐骑承担不住他的庞大体重,我等尾随追赶,说不定能把他抓了回来!”
就在这时,徐晃、章邯也率领援兵抵达,当下会合一处,举起火把,向北穷追不舍:“巨毋霸休走,留下人头!”
果然不出程咬金所料,巨毋霸与阮翁仲狂奔了四五十里之后,胯下的坐骑就有些吃不消。阮翁仲的土黄色战马乃是嬴政从贵霜国内精挑细选的战马,虽然不能起到增加武力的作用,但长途奔驰尚且能够勉力为之;而巨毋霸的坐骑却是从军中讨来的,傍晚之时已经马失前蹄了一次,这会儿狂奔了四五十里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无论如何再也不肯起来。
眼看到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巨毋霸徒唤奈何:“看来上天要我巨毋霸死在这里啊!罢了,罢了,多谢阮兄弟救命之恩,你自己走吧,我徒步死战为你殿后!”
阮翁仲正犹豫间,北面杀声大作,火把掩映。
原来是天黑之后,迟迟不见巨毋霸、呼延庆归来,赵匡胤心中挂念麾下大将,便派了常遇春、常茂父子率领一万骑兵出了雒县,向南接应二人。
看到本方援军抵达,巨毋霸这才转忧为喜,仰天大笑:“哈哈……看来我巨无霸命不该绝,这不援兵来了么?”
夜幕之下,两军一场混战,谁也占不到便宜。由于是突然的遭遇战,双方俱都不敢恋战,一场短暂的厮杀过后,各自鸣金退去。
宇文成都等人收兵向回走了二十余里,刘辩也率部赶到,众将一起下马施礼:“拜见陛下!”
众将俱都知道刘辩假装昏迷的消息,还以为刘辩这么做的目的是引诱赵匡胤、刘裕前来劫营,其实刘辩最主要的目的只是为了洗白自己,以免巴蜀的文武生疑。否则的话,自己与刘备共饮刘封斟的毒酒,为何一个毒发身亡,一个安然无恙?
纵然用体质不同解释,也难免会让人起了疑心,而刘辩在床上昏迷了五六天之后,再借口被李时珍的医术救醒,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到现在还有很多留言说刘辩没收到刘备死亡提示,应该不会相信,在这里再次重申一下,本土人物不做提示,所以刘辩是收不到信息的。)
唯有傅友德不明就里,还以为刘辩果真是劫后余生,不由得感慨万分,作揖参拜:“陛下能够醒来,实在是万民之幸,社稷之幸,大汉之幸!我这就回成都把陛下醒来的消息告诉房玄龄、法孝直等诸位大人。”
刘辩亲切的安抚傅友德:“汉中王蒙难,天地同悲,这些日子幸亏了你们安定成都的局势。朕仗着自己体魄强健,再加上李时珍妙手回春,总算大难不死;明日就进入成都,出榜安民,委任官吏,接掌地方!”
“臣等必然洗地恭候!”傅友德单膝跪地,发誓效忠,“我等势必继承汉中王遗愿,竭尽所能,效忠大汉!”
刘辩扶起傅友德,仔细查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孙膑、赵云的影子,登时吃了一惊:“孙宾与子龙何在?”
文鸯禀报道:“回陛下的话,孙宾大人被呼延庆追的慌不择路,子龙将军单骑救援去了。”
刘辩心中牵挂,当下也不收兵,下令众将各自率领一支人马分头寻找,务必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夜幕茫茫,薄雾苍苍。
孙膑在夜幕中策马扬鞭,顺着道路落荒而逃,只听得身后两三里左右的马蹄声如影随形,片刻不离。当下更是不敢停留,手中的马鞭不停抽在坐骑臀部,也不管东西南北,顺着道路仓惶逃窜。
也不知逃了多久,更不知到了那里,只是看到驿道边有一个小山村,村舍俨然,家家早已掩门闭户,唯有三两户人家还亮着灯光。
“咴……”
孙膑胯下坐骑跑的太急,时间久了四蹄发软,一声嘶鸣马失前蹄,把孙膑掀下马来。
听到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急,孙膑顾不得去牵马,跌跌撞撞的向前跑了一段距离,看到路边有一座宅院尚且亮着烛光,当下便去伸手拍门。
片刻之后,大门“吱呀”一声敞开,走出一个身材高挑,相貌清秀,年约二十岁上下的女子,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孙膑:“你找谁?”
“呼呼……”孙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拱手道:“我乃金陵朝廷文官,被贼将追赶甚急,马失前蹄,无处容身,故此叨扰,借个地方藏身。”
“这样啊?进来吧!”这女子双眸转动,迅速的答应了下来,闪身让开一条缝隙,示意孙膑进门。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改日必有重谢!”孙膑连声道谢。
孙膑刚刚进门,门外就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以及两把大锤碰撞的声音。在夜幕下格外刺耳,瞬间就吵得一片狗吠之声,夹杂着小儿的啼哭。
“给我听好了,谁把刚才那个汉官藏起来了?给我交出来,万事皆休,否则别怪我杀个鸡犬不留!”呼延庆在街巷上勒马提锤,放声大喝。
孙膑在院子里听了,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略作思忖之后向女子拱手道:“唉……没想到敌将来的这么快,为了避免连累桑梓,我还是出去束手就擒吧!”
这女子眉头微皱,示意孙膑躲进地窖:“你到里面躲着,我来应付这员贼将!”
孙膑束手无策,只能按照这女子的吩咐躲进了地窖,屏住呼吸,侧耳聆听。
这女子把地窖掩盖了,起身走到门前,“吱呀”一声敞开大门,叫一声:“这位将军勿要吵闹,你找的人就在我家中,请随我来!”
“嗯?”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有了线索,呼延庆颇感意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这女人一眼,只是一个相貌清秀的村姑,便打消了心中疑虑,策马进了院门。
“此人在何处?”呼延庆手拎双锤,一脸警惕的问道。
这女子朝地窖一指:“被我骗进地窖里面去了,请将军瓮中捉鳖就是!”
呼延庆上前几步揭开地窖上的木盖,借着火折子朝里面看去,果然发现了蜷缩着的孙膑,不由的大笑一声:“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我看你现在还往哪里逃?”
第一千零九章 阴沟里翻船
“你是自己爬出来,还是让我扔进锤去把你砸成肉饼?”
呼延庆站在地窖的井口,手中的两把虎头紫金锤相互撞击,碰撞的火花四溅,照耀的地窖中孙膑面部的表情无比尴尬。
孙膑无可奈何,只能顺着井壁的墙孔慢慢爬了上去,怒视这个相貌清秀的女子:“你这女子真是蛇蝎心肠,我说要出去束手就擒,免得连累桑梓,你非让我到井窖中躲着,却回头把我出卖了。害得我颜面尽失,我与你有何冤仇?”
对于孙膑来说,虽然一样都是被抓,但自己走出去还有些英雄气概,现在躲到井窖之中还要被人拎出来,实在有失颜面。更何况被一个女人这般戏弄,纵然孙膑平日里温文尔雅,此刻也忍不住怒发冲冠,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大声叱骂。
这女人也不反驳,转身回屋拿了一条麻绳交给呼延庆:“麻烦将军把这狗官捆起来!”
“啧啧……这位姑娘真是深明大义,呼延庆在这里拜谢了!”
呼延庆大喜过望,丢下双锤拱手致谢,抬腿一脚把企图反抗的孙膑踹到在地,拿过麻绳上前来了个五花大绑:“嘿嘿……看你这幅打扮,像是个有身份的文官,我呼延庆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孙膑被捆了手脚在地上爬不起来,厉声质问这女人:“我与你有何冤仇,为何如此戏弄于我?可知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
这女人冷哼一声:“哼……你看我现在独守空房,家中的男人和我阴阳两隔,就是拜你们东汉朝廷所赐!”
“哦……姑娘此话怎讲?莫非你与东汉有血海深仇?”呼延庆登时来了兴趣,上前一步拎起孙膑,放在了自己的马鞍前面,同时询问这女子。
这女人抬袖抹泪:“我的丈夫在三年之前跟随张飞南下荆州救援孙策,战死在了猇亭,害得我家破人亡。既然你这狗官自己送上门来,我岂能不为亡夫报这血海深仇?”
“啧啧……姑娘真是贞洁烈妇!”呼延庆闻言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称赞,“敢问姑娘尊姓芳名?”
“我姓庞……”女子话刚出口,马上纠正,“不是庞统的庞,是逢纪的逢(古同逄,读pang,把袁绍麾下逢纪念成feng的自觉面壁),昔年河北袁绍麾下谋士逢纪就是和我同为逢氏后人。”
“这姓氏倒是少见!”呼延庆笑笑,上下打量了这女子一眼,见她相貌清秀,身材高挑,姿色算得上出众,不由得怦然心动,“既然娘子守寡,不如让某纳你为妾如何?我这一路从成都追了六七十里,在你家中抓住了这狗官,你我也算是有缘,不如结为秦晋之好如何?”
这女子摇头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虽然丧夫,但尚有父母住在邻村。将军若是真想纳小女子为妾,可托了媒人,准备了聘书、六礼来我家提亲。奴家可不是随便的女人!”
听了这女人的话,呼延庆心中收了轻佻之意,颔首道:“娘子这番话倒是让某惭愧不已,既然如此,麻烦娘子告诉我此村名字,改日必然登门提亲。”
“此处隶属白马亭,村子名唤荷叶屯。”这女子娓娓道来,语气一转,“我看将军一身风尘,想来已经饥肠辘辘,我去给将军煮一碗面条充饥如何?”
呼延庆自晌午出来之后就吃了两个面饼,听这女子这么一说,肚子里登时造开了反,当即憨笑一声:“既然娘子好意,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女子前面带路,推开房门,伸手示意:“将军里面请!”
面对着一个单身女子,呼延庆并无防备,大步流星的走进屋内,借着微弱的灯光扫视了一圈。
只见屋内收拾的干干净净,看起来像是不怎么常住人的样子,家具也比较简陋,餐桌、书桌、堂桌都挤在客厅里,屏风后面像是摆着一张床的样子。
但最让呼延庆注意的还是挂在墙壁上的佩剑,蹙眉问道:“娘子也通晓武艺?”
这女子先是一惊,随即心平气和的道:“回将军的话,这佩剑是我夫君留下来的,当年他可是在张翼德将军麾下担任君侯,手底下管着两百多个人哩!自从夫君死后,我便经常到娘家住,偶尔回来收拾一下房间,所以家中比较清静。”
“哈哈……原来如此!”呼延庆手抚胡须大笑,“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本将现在官拜奋威将军,手下管着一万五千多人马。”
这女子露出崇拜而又惊讶的表情:“是嘛?我还以为将军是个军司马或者校尉,想不到竟然是一员大将,那我可要好好‘款待’你。”
呼延庆一脸得意:“娘子不必惊讶,倘若你跟了我,日后肯定吃香的喝辣的。”
这女子“嘤咛”一声,脸现娇羞之色:“请将军稍等片刻,小女子这就去给你煮碗面条过来。”
不消片刻功夫,这女子就从厨房里端了一碗肉丝面回来,放在呼延庆面前:“将军请尝尝小女子的手艺。”
呼延庆肚子里早就饥肠辘辘,当下也不推辞,接过筷子一阵风卷残云,连面条汤也喝了个精光,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娘子果真好厨艺,你这女人我娶定了。”
这女子笑靥如花,束手而立:“只要将军肯托媒婆上门,小女子愿意侍奉将军。”
“哈哈……一言为定,我呼延庆一定不会辜负美人之约!”
呼延庆大喜过望,喜滋滋的走出房门,直奔自己的马匹。牵了马缰,正要翻身上马,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由得大惊失色,手指这女子道:“你……”
刚刚开口,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绵软无力的瘫倒在地,一动也不能再动。
“啊……这是怎么回事?”孙膑登时懵逼了,饶是他高达101的智力,一时间也转不过圈子来,这女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就在孙膑一头雾水之际,这女子已经上前几步拔了呼延庆的佩剑,挑开了孙膑的绳索,道一声:“这贼将中了我的蒙汗药,一两个时辰醒不过来,麻烦你把他捆了或者杀了吧!一个女人家独居,自然少不得防身之物,所以请这位大人也不要多疑。”
孙膑方才明白这女人用的是欲擒故纵之计,故意把自己献出来交给呼延庆,取得他的信任,然后用蒙汗药把他麻翻在地。这方法高明的多了,可恨自己适才误会了她,还破口大骂,真是让人惭愧!
孙膑急忙跳下马来鞠躬拜谢:“多谢娘子救命之恩,但孙某还是不明白,为何娘子你冒险救我?”
“呵呵……我的夫君其实是在守卫雒县的时候战死的,我的仇人是西汉朝廷而非东汉朝廷。”这女子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
就在这时,街巷上突然马蹄声大作,人喊马嘶,火把齐明。
这女子大吃一惊,急忙就要去关门:“不好,莫非西汉援军找上门来了?”
来不及掩门,一大批士兵就根据孙膑那累趴下的马匹看见了这座敞着大门的宅院,纷纷高嚷:“傅将军,前面那座宅院里有灯光,似乎还有马匹的嘶鸣声。”
“给我搜!”
负责带队搜寻的傅友德精神大震,策马提枪冲了过去,喝令手下的士兵把院子团团包围起来。
“砰”的一声,傅友德一脚把门踹开,正要大吼,却赫然发现面前的人正是女将军庞娟:“嗯……怎么是庞娟将军啊?自大王中毒之后我们便四处寻找你们兄妹不得,家中的仆人都说不知去向,竟然躲到了这荒郊野外,庞士元何在?”
庞娟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大隐隐于野,跑到偏僻乡村买了一座闲置宅院,打算住几天再做决定,竟然被傅友德阴错阳差的找上门来,实在是人算不如天算。
“唉……家兄感激大王的厚待之恩,不愿意侍奉二主,出家做了道人云游四海。我无处可去,只能到乡下隐居!”庞娟略作思忖,不动声色的应付道。
傅友德闻言摇头叹息:“唉……没想到庞士元竟然这么固执,论谋略他是巴蜀首屈一指,竟然出家做了道人,实在是暴殄天珍啊!”
孙膑听说面前这女人竟然是庞统的妹妹,心中的谜团顿时揭开,作为刘备的嫡系,她自然更加仇视西汉的武将,当即上前鞠躬施礼:“啊呀……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怪不得姑娘有勇有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呼延庆给生擒了,原来是女中豪杰!孙宾在这里拜谢了!”
庞娟微微一笑,挥手示意不必在意:“区区小事,举手之劳。麻烦你们把这贼将带走吧,我想在这里找个忠厚老实的男人,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忽然门外马蹄声起,却是在附近搜寻的刘辩得到消息后快马赶了过来,听到院子里的对话,大笑一声翻身下马。
“哈哈……既然女将军救了孙宾大人,就是你们命中注定有一桩天大的因缘。今夜便由朕做媒,把你许配给孙宾吧?两位结为秦晋之好,将来定然传为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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