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赠君以龙种


  身为统帅,任何情况下都要考虑到最坏的可能,并提前做出准备。
  根据宁镇前线送来的诸多战报,济尔哈朗的大军一直在主动进攻,一直掌握着战场上的主动权,郑成功参战后情况虽然变得复杂了,但济尔哈朗仍然有很大的机会打赢这一仗,多尔衮更多只是未雨绸缪,考虑到万一战事不利,派谁去救援济尔哈朗。
  是的,这就是“最坏的可能”了,济尔哈朗麾下都是清军中的精锐,万一战事不利,最多向湖广的孔有德学习,躲进南京城里坚守不出,楚军不可能把他的几万大军一口吃掉。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派谁去救援济尔哈朗呢?多尔衮挑来选去,选中了吴三桂。
  济尔哈朗麾下囊括了半数八旗精锐,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江南则是清廷的粮赋之本,同样不能有任何闪失,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最坏的可能”,哪怕丢掉汉中,丢掉陕西,也必须调吴三桂南下。
  但是洪承畴知道,多尔衮既然提前想到这个问题,就会对陕西、汉中作出安排,不会事到临头才被迫采取壮士断腕的极端手段。
  他的思维极其敏捷,下意识地问了多尔衮一句,是不是打算和西军议和。
  议和这种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他本来只是顺口一问,没想到,多尔衮竟坦然承认了。
  一厢情愿!
  不靠谱!
  “这……怕是不易啊!”
  如果换个人声称要和西军议和,洪承畴根本不会理他,但这番话从多尔衮嘴里说出来,分量自然又不相同,洪承畴意外之余不得不认真考虑,和西军议和到底有几分可行性。
  “自古以来两军谈和,要么是俯首称臣,要么是以战促和,西军却分明不在其列……皇父摄政王素来深谋远虑,想必还有长远安排,老臣愚钝,看不透其中奥妙。”
  别在这打哑谜了,说吧,你手里还有什么牌?
  多尔衮淡淡一笑:“漕督王文奎近日送来一份急报,他在清剿凤阳府叛贼时发现了一名隐匿的朝廷要犯,此人对外自称王士元,三木之下,却招供实为崇祯四皇子朱慈焕,于顺治元年被李闯乱军胁裹出京,辗转逃到安庆府,隐姓埋名藏匿至今……”
  听到多尔衮说得有鼻子有眼,细节越来越精确,洪承畴骤然抬起头,毫不掩饰脸上的震惊之色。
  “胜朝的永王么?我当年见过他的……”他目光闪动,淡淡说道:“该不是王文奎搞错了吧?这些年多有侥幸之徒假托崇祯皇子之名,或者邀取朝廷恩养,或者蛊惑百姓作乱,当年伪明弘光帝就闹出假太子案的笑话,这个自称朱慈焕的王士元也定系假冒,应当命王文奎将其速速处死!”
  如果此人真是崇祯的皇子,对清廷肯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当然要把他杀掉,但是满清自称继承前明胜朝的正统,多尔衮和顺治时不时还去拜祭明朝帝陵,总不能公然把崇祯的皇子杀掉,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必辨查真伪,直接以假冒的名义把他杀掉。(按照满清的说法,明朝是被李自成推翻的,满清是从李自成手里夺取的天下,清军为了吊民伐罪,为了给崇祯帝报仇才挥师入关,至于弘光朝和隆武朝等南明政权,都是不合法的伪明。)
  “哈哈哈,倒也不必!当年李自成入北京,尚且加封崇祯太子朱慈烺为宋王,难道孤王的胸襟气魄,还比不上李闯一介草寇么?”多尔衮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慷慨豪迈。
  洪承畴微微一挑眉毛:“王上此言何意?”
  “你从宫中挑选几个老成的女官太监,代我去凤阳府走一趟吧,看看这个朱慈焕是真是假,若系宵小之徒假冒前明定王,直接斩了就是,若真是定王本人,就想个法子把他暗中送给孙可望。”
  “嘶……这,这的确是一箭双雕的妙计,却有饮鸩止渴之嫌,皇父摄政王请稍候,待老臣斟酌一二。”
  事关重大,洪承畴把君臣之间的虚礼全都抛在一边,反复权衡着其中利弊。
  好容易抓到敌方的重要人物,却要把他完好无损的送回去,乍一听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细细想来,却是一步意味深长的好棋。
  西军孙可望之所以归顺隆武帝,更多是迫于形势,如果让他得到崇祯皇子,他会怎么做?
  直接杀人灭口?
  别开玩笑了,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满清借刀杀人之余,还捏住了他的痛脚,只要揭露出来,孙可望立刻就会遭到千夫所指。
  把朱慈焕交给隆武帝?
  这个有可能,孙可望把自己摘出去了,烫手的山芋却交给了隆武帝。隆武帝得位不正,面对桂王朱由榔都心虚气短,突然冒出来一个正牌的崇祯皇子,南明内部必然发生极大的混乱,甚至有爆发内战的可能。
  把朱慈焕暗中藏起来?
  这个可能性同样存在,但他一旦这么做,后面的事态发展就由不得他了,满清可以把这件事捅出来,用足够的证据暴露他的狼子野心,离间西军和隆武朝廷的关系。
  直接奉朱慈焕为主,和隆武朝廷决裂?
  暂时来说,这个结果对满清最为有利,可以说是双手欢迎,孙可望如果和隆武帝刀兵相见,当然再顾不上攻打汉中和陕西,只能和清廷谈和。
  其他的一些可能性,比如隆武帝一见崇祯皇子现身就慌忙退位禅让,根本不用考虑。
  总的来说,这件事对满清利大于弊,占据道义上的制高点却没有任何损失,还可能缓解军事上的燃眉之急,唯一的担心之处就是孙可望利用朱慈焕坐大,将来造成更大的麻烦,干掉了一只饿狼,却养肥了一只猛虎,毕竟朱慈焕是正牌的崇祯皇子,号召力远非隆武帝朱聿键可比……
  洪承畴想到这里,有些犹豫。
  “请问皇父摄政王,朱慈焕此人,可有英主之象?”
  “据王文奎所言,不如朱聿键甚矣。”多尔衮拿起漕运总督王文奎的奏折,递给洪承畴:“此人年方十六,是个生性懦弱的少年,被擒后再三向王文奎乞活,声称我大清有三大恩于前明,愿意世代效忠为一顺民……”
  洪承畴接过奏折细看,朱慈焕声称的三大恩就是清廷打败李自成,为崇祯帝报了大仇,还经常拜祭明陵等等,根据王文奎的调查,朱慈焕也的确没有明显的造反行径,长期在乡间隐居,要不是捻军突然杀入安徽,谁也想不到朱三太子就藏身在凤阳府。
  “如此,此计可行,我去安庆府后再看看吧,朱慈焕若是内藏奸诈之徒,再请皇父摄政王定夺。”洪承畴把奏折仔细看了一遍后,点头表示赞同,治理天下从来没有万全之策,把朱慈焕交给孙可望对清廷没有实质性的损害,却能给南明狠狠地添一回乱,就值得去尝试。
  他想了想,又问道:“王上是否打算以此人为质,与西军议和?”
  多尔衮笑着摆摆手:“哎——,左右都要把人交给他的,但凡这件事闹起来,他还有心思打汉中么?只要拖上几个月,等我平定山西之乱,自会亲统大军将其逐回云南!”
  ……
  说说朱三太子。
  康熙四十七年,朱三太子案闹得沸沸扬扬,清廷在山东汶上县发现了一个疑似明朝皇室子孙的老人,今年已经七十五岁,自称王士元,他的儿子都排“和”字辈,名字都用土字旁的怪字,完全符合明朝皇室的起名规律,抓起来上刑一审,他果然交待自己是崇祯的皇子,多年来隐姓埋名才苟活至今。
  这个案子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张廷玉等五位大学生联合审理此案,最后向康熙上书,根据六十年前宫里的太监辨认,这个老家伙是个冒牌货,建议把他和他的子孙全部处死……六十年过去了,朱慈焕从一个翩翩少年变成了垂垂老者,太监竟然还能准确辨认?总之说你是假的,你就是假的,把你全家都杀掉,斩草除根!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在满清编纂的《明史》中,所谓的朱三太子子虚乌有,崇祯的几个皇子很早都死掉了,皇子朱慈焕更是幼年夭折,所以这个王士元肯定是假冒的。
  但是后世的明清断代史史学大家,比如孟森,比如顾诚,都认为王士元确系崇祯皇子无疑。
  到底该相信谁呢?我们来看看《明史》中的相关记载。
  “悼灵王慈焕,庄烈帝第五子。生五岁而病,帝视之,忽云:‘九莲菩萨言,帝待外戚薄,将尽殇诸子。’遂薨……”
  这段话出自《明史·悼灵王传》,细节描写栩栩如生,画面感非常强,总之告诉我们一件事,朱慈焕五岁的时候就挂掉了……在朱三太子案中被杀掉的王士元自称朱慈焕,偏偏朱慈焕幼年夭折,所以他肯定是个冒牌货。
  看起来,这套逻辑完全可以自圆其说,似乎无懈可击。
  让我说,扯淡!
  把上面这段话翻译成白话文,我们再来看一遍——朱慈焕是崇祯第五个儿子,五岁的时候得了急病,崇祯帝去看他,朱慈焕突然蹦起来说道:“九莲菩萨说了,你待皇亲外戚太过刻薄,几个儿子都活不长。”然后一蹬腿死掉了。
  你这是“正史”啊!
  不是起点的玄幻小说好不好?
  五岁的小孩病得要死,临死前装神弄鬼,对崇祯说出这么一套话,骗鬼呢你?!
  简单来说,《明史》对朱慈焕的记载纯属扯淡,对崇祯的几个皇子也鱼目混珠,故意张冠李戴,背后肯定有猫腻。
  孟森是民国时期的史学家,是清史研究的奠基人,尤其对满清开国史研究最深,他曾经指出,康熙四十七年所获朱三太子,实为崇祯四子封为永王者,清廷在朱三太子一事上,“颠倒耳目者二三百年,帝王之用机心刻深长久,为振古所未有……”


第一三零章 响水还没开
  当天晚上,洪承畴带着多尔衮的密旨悄悄离开北京,直奔安徽的凤阳府。
  临行之前,洪承畴特意写了一封谢恩折子,派人送给多尔衮。如果王士元是假冒的,不过是白跑一趟,如果王士元确系崇祯皇子,由洪承畴来饰演“捉放曹”的主角,多少能挽回一些他已经臭大街的名声,当然要向多尔衮谢恩。
  在通州上船,顺着大运河一路向南,洪承畴每天深居简出,苦思不停。
  如何和西军谈判,如何拿捏其中的分寸,如何发挥朱慈焕最大的作用,如何在他身边埋下钉子,事成之后又如何向外吹风等等,这里面还有很多细节要考虑,总之这个差事不难办成,办得漂亮却不容易,好在多尔衮给了他最大的自主权,只要能引起南明的内杠,一切都可随机应变。
  从内心深处,洪承畴更渴望能够领兵作战,发挥自己的能力和长处把南明尽快消灭,让所有的汉人和他一样都变成满清的奴才,看谁还敢骂他是汉奸……但他也知道,多尔衮对多铎和阿济格也不是完全信任,不可能让他出外领兵,能让他担任这个钦差大臣就已是“皇恩浩荡”。
  也许,这次就是一个投靠多尔衮的机会,为了尽快消灭南明,要不要向多尔衮主动靠拢呢?
  不,不行,汉臣绝不能掺和满清皇室的内部斗争,否则的话,无论多尔衮成功与否,洪承畴都必然死无葬身之地……突然之间他觉得异常烦躁,想起隆武帝、汪克凡、郑成功、孙可望、李定国、金声桓这些人的名字,心中充满了恨意。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丫鬟晴柔走了进来,把茶盘放在洪承畴的面前,满上茶盏之后,无声地向他福了一福,蹲下身子给他揉腿。
  看着晴柔婀娜多姿的身影,洪承畴若有所思。
  “晴柔,你到我府上多少年了?”
  “回老爷的话,已经七年了。”晴柔一家死于战乱,被洪承畴收留才保住性命。
  “老爷有件要紧差事交给你,你愿意去么?”洪承畴老于世故,知道对朱慈焕这种十六七岁的懵懂少年,青春美少女的杀伤力无与伦比,只要巧妙安排一番,就能把晴柔安插在他的身边。
  ……
  入夏之后,宁镇群山的重重山岭被染成一片翠绿。
  随着明清两军不断增派援兵,一七七高地周围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朱聿鐭的使节团有三分之一的官员因为闹事被关进禁闭室,他亲自跑去,隔着门把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痛骂一顿,拐回头来又向汪克凡求情。
  “汤来贺、张汉儒等人终归是朝廷要员,还请云台给他们留下几分体面。”
  “汤来贺等人所作所为,是殿下授意的么?”汪克凡问。
  “不是。”朱聿鐭摇头。
  “他们事先可曾告之殿下?”汪克凡追问。
  “未曾有过。”朱聿鐭接着摇头。
  “既然如此,殿下为何要为他们说情呢?打仗的时候军法最大,他们坏了军法本来就该受罚。”汪克凡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殿下代表着圣上和朝廷,本当公私分明,严守法度,若是一味示恩于下,小人难免恃宠以骄。”
  朱聿鐭非常认真地说道:“云台,你这也是强词夺理,他们不过是违逆了你,并没有真的触犯哪条军法吧。”
  “咆哮军帐,怎么不是触犯军法?”汪克凡嘴角翘起,终于露出笑容:“再者说了,微臣乃三军主帅,十万貔貅也需号令一人,他们违逆本帅之意,只关上几天禁闭算是轻的了。”
  朱聿鐭夸张地叫道:“哈,你好凶啊,若是本王哪天也违逆了你,莫非也要关禁闭?”
  汪克凡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我会很为难的,不过没关系,殿下肯定只是说说罢了,不会真的让我为难。”
  “那可不一定啊!孤王自幼就是个拗脾气,别人说不行的事,我偏偏要试一试……这样吧,孤王有意去一七七高地前敌观战,云台若是不答应,就把我和汤来贺关到一起吧。”朱聿鐭往汪克凡面前一站,大义凛然的样子。
  “噢……这是好事呀,去吧。”汪克凡答应得很干脆,就像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朱聿鐭愿意,怎么着都行。
  “当真?”朱聿鐭喜出望外:“军中无戏言,云台可不要哄我!”
  “唐王殿下愿意去哪里,就只管去好了,微臣什么时候限制过殿下四处走动?”汪克凡很无辜地看着他。
  “……”朱聿鐭一时语塞。
  的确,汪克凡本人从来没有说过限制他的自由,但他的手下却一直盯得很紧,从来不让朱聿鐭接近前线……反正不管以前怎么样,汪克凡今天是当面吐口,想赖也赖不掉。
  “殿下要去前敌,最好把全套的仪仗都打起来,以便鼓舞士气。”汪克凡说道:“将士们为国鏖战多日,若能看到唐王殿下亲自驾临,定然拼死效命……”
  唐王朱聿鐭兴冲冲地走了,汪克凡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利用这个老顽童一样的实心眼王爷多少有些阴险,但是宁镇战役已经临近最后的决战关头,能打的牌都要打出去,唐王朱聿鐭树大招风,当然也要物尽其用。
  一七七高地附近,明清两军之间经过多次拉锯,双方的阵地犬牙交错,互相紧紧缠绕在一起,说明军包围了清军也行,说清军包围了明军也可以。
  这种拼消耗的阵地战非常残酷,对军心士气的影响也很大,士兵们被限制在局促的阵地上,无法了解全局战况,胜利似乎遥遥无期,不断看到身边的战友受伤或者阵亡,敌人却好像永远打不完……时间短还好一些,时间长了都会产生悲观厌战的心理。
  一天的激战结束后,在傍晚时分终于恢复平静,清军辅兵打着红十字白旗来收尸,然后点火焚化,山谷里很快充满了刺鼻的焦臭……在济尔哈朗的努力下,清军中不再继续扩散瘟疫,但也没有彻底消除,蒲塘村一带的大营里仍有数千名士兵被隔离,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清军对各种防疫措施执行得非常严格,阵亡官兵的尸体都被立刻焚化。
  焦琏在山顶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清军今天晚上不会再发起进攻,又亲自到前沿查了一遍哨,才从后山下了阵地,向汪晟的前敌指挥部匆匆赶去……连续几天的恶战下来,阳朔兵像拉过极限的弹簧,战斗力和军心士气都急剧下降,焦琏虽然只是暂时离开阵地,却觉得很不放心,一路连跑带颠的走得很快。
  受汪克凡的影响,汪晟打仗时永远都要保留一支预备队,无论战况多么激烈也把他们放在二线待命,宁可被敌人突破后发起反击,也不会把他们派上去投入消耗战,再加上大量的辅兵、伤兵和运送辎重的牲口车辆,军营里熙熙攘攘,所有人都忙碌不停。
  焦琏进了军营,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找到汪晟的中军帐。
  “末将惭愧,有负靖东侯重托。”焦琏行礼后,忐忑问道:“我手下的将士快顶不住了,能不能先拉下来休整几日,再重新出战……”
  按照原定计划,阳朔兵要等到两天后才换防,现在战事如此激烈,明军各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阳朔兵撤下来休整,汪晟就得把预备队拉上去顶替他们。
  “可以。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撤下来更保险一点。”汪晟说道:“但我也要提醒你,现在撤下来对阳朔兵并没有好处,如果能再坚持两天,熬过这个最困难的关口对以后大有好处。”
  “侯爷,末将并非畏战胆怯之人,只是害怕丢了阵地,耽误了整个战局!”焦琏脸皮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却不敢发作。
  “焦将军,你误会了,本将并不是在用激将法,而是真心为你考虑。阳朔兵这几天的确拼命了,打得也很不错,但在关键时刻顶不住的话,终归无法变成一支真正的强军,这就像烧水的时候已经听见响了,却在最后关头把水壶拿了下来,功亏一篑,非常可惜的。”
  汪晟顿了顿,接着说道:“汪军门早已做好一切安排,整个战局你不用担心,就算咱们说话的时候阳朔兵突然丢了阵地,我也能把缺口堵上。总之今天晚上撤还是不撤,由你自己拿主意,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你的阳朔兵以前没打过硬仗,如果这次能咬牙顶住,将来就能变成一支强军,如果今天晚上撤下来,伤亡会小一些,我也不用太过担心,但以后骨子里总缺了点什么,不敢打硬仗。”
  “这个……”焦琏犹豫不决。
  按照他的本意,当然想继续坚守阵地,但是自家难处自家知,阳朔兵在惨烈的战斗中已经超过极限,随时可能发生崩溃,不可能再坚持两天,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全军覆没,不如先撤下来缓缓劲。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军官进来禀报,唐王朱聿鐭驾到。


半渡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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