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一言不合就杀人


  吕布大步走到丁原身边,厅中也就进来数十名甲士,更多的还在外面,一时间也既不进来,厅中的甲士却被吕布一个眼神便吓得不敢近前。
  李儒见吕布神勇,而且距离董卓又近,怕董卓吃亏,连忙上前拉住持剑的董卓道:“岳父,今日乃饮宴之日,不谈国事,此事来日在朝堂之上再论不迟。”
  “建阳公,莫要冲动。”袁绍、王允等人也将丁原拉住,场面一时间有些乱,此前董卓费尽心机营造出来压迫群臣的氛围被这么一闹荡然无从,董卓面色有些难看的看向吕布,若非此人进来搅局,也不至于如此。
  “嘭嘭嘭~”
  正自纷乱间,便见门外几名甲士倒飞进来,撞翻几张桌椅。
  “又是何人放肆!”董卓面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群臣闻声,也不禁看向门口,便见数十名甲士手持刀枪剑戟列队而入,迅速占住四角,门外更有一排弩手高举弓弩,将大厅锁定。
  “董公不厚道,这满朝公卿皆请,却独不邀我前来,不知董公是否对本侯有所偏见?”叶昭在典韦与何曼的护卫下,大步而入。
  “叶昭!?”董卓看着叶昭,面色阴沉道:“请柬已然派人送至府上,宁乡侯不来,反倒怪我未请,况且,此番饮宴乃是私宴,便是卓礼数未到,宁乡侯直接带人闯我府邸,过了吧?”
  “只是区区私宴,为何要在府中埋伏如此多刀斧手?”叶昭笑道:“这里并非鸿门,董公这算什么?”
  “洛阳不宁,常有宵小无端刺杀朝廷官员,本官也是未免有人行刺,是以加强府中防卫,免得诸公被宵小所害。”董卓冷哼一声道。
  昔日洛阳一场恐怖刺杀,虽然到最后不了了之,但所有矛头,都是指向叶昭,虽无证据,但大家心知肚明,此刻董卓拿此话来说,也是让一群朝臣莫要因为叶昭此刻相救,便对他感恩。
  “倒是无可厚非。”叶昭洒然的点了点头,径直走到蔡邕身边,欠身道:“恩师无恙否?”
  蔡邕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后道:“昭姬在他们手中,设法救之!”
  原本,自那场宫变之后,蔡邕是准备带着蔡琰离开这是非之地的,之事还未归家,便被董卓派人“请”回。
  自回京以来,听闻叶昭这段时间的作为,蔡邕心中对这个弟子有些失望,他虽然有些迂腐,但并不是笨蛋,更何况叶昭是他的弟子,他是看着叶昭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叶昭的一些行为,岂能瞒过他。
  叶昭默然片刻后点头道:“师妹之事,恩师放心。”
  蔡邕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叶昭看向董卓道:“今日董公宴请这满朝大臣,你我有些恩怨,不请在下,昭也可理解,只是昭未听闻这宴请宾客,为何还要将人家眷带来?”
  “什么?”董卓闻言一怔,不解的看向叶昭:“叶侯此言何意?”
  蔡琰被抓回来直接被董璜偷偷地带到自家府邸,华雄又被派去截断叶昭退路,而董卓一直在筹备宴会之事,因此对此事还真是毫不知情。
  “我那师妹确实是难得佳人,才貌双绝,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也是人之常情,但令侄直接带人强抢……”叶昭将袖中弩弓翻出来,看着董卓道:“莫说我恩师乃当朝大儒,天下贤士,就算是寻常百姓家的妻女,也轮不到令侄这般放肆吧,需知此处乃洛阳,非你西凉!”
  “保护主公!”见叶昭取出小弩,李儒面色大变,厉声喝道,叶昭这小弩他还真是记忆犹新,万一此刻叶昭暴起杀人,董卓一死,那此前谋划可就全都覆之流水了!
  一群甲士连忙挤过来,将董卓团团护在中间,警惕的看向叶昭,叶昭见状,哂笑一声,他若真想杀董卓,如何会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扭头看向退至一旁的百官,淡然道:“现任洛阳令何在?”
  “下官李徵,参见叶侯!”厅中,有人出列,对着叶昭一拱手道。
  “我且问你,纵兵闯入当朝大儒府邸,强抢其女,该当何罪?”叶昭看着董卓道。
  “这……”李徵犹豫的看了董卓一眼,没有说话,叶昭不惧董卓,但他惧啊,不是每个洛阳令,都是强硬的主,尤其是自新帝登基以后,各处实权部门就成了各方势力抢夺之处,不求才干,要的只是自己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蔡翁之女当真在此?”董卓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询问道。
  “回岳父,是璜公子……”李儒苦笑道,他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就知道不妙,本来强请蔡邕,是为了激怒叶昭,也算到了叶昭会大动干戈,但再把人家女儿“请”来,那就变了味了,蔡邕在这件事情上,不管他本人如何想,但他是叶昭恩师的标签却去不掉,所以士人不会出手,但连人家女儿都给抓来,只会逼得士人们跟叶昭联手,毕竟谁也不想哪天自己的妻女被人惦记。
  董卓面色一黑,那董璜在自己面前虽然乖巧,但董卓手握凉州军政大权,董璜私下里是什么德行他自然知道,只是怜其是自己亡兄唯一子嗣,只当不见,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这货竟敢将主意打到蔡琰头上,那可是自己都不敢动的女人,不由暗骂一声:“孽障!”
  “蔡府家将,都是在下精选而出,人数虽然不多,但寻常将士想要攻下可不容易,可否让在下看看,是哪位西凉骁将杰作,也好让本侯见见这西凉英才?”叶昭见董卓不说话了,微笑着看向人群中,他从家将那里得知是董璜带的人,但董璜是谁,他还真没注意过。
  人群中,董璜自叶昭闯进来之后,就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此刻听闻叶昭这般说,哪敢站出来,这厮可是敢在自己家里用弩弓顶着自己叔父脑袋的人,谁知道会不会直接给自己来一箭。
  半晌没见人回话,叶昭笑道:“西凉地处边陲,民风彪悍,昭如今虽与董公政见不和,却也极为敬佩这西凉健儿,今日一见,才知西凉健儿不但悍勇,也颇为机智呐!”
  董卓闻言面色发黑,冷哼道:“还不给我滚出来!”
  董璜平日里在私底下嚣张跋扈,但在董卓面前可是一向乖巧有加,最是畏惧董卓,此刻见董卓动怒,虽然心中畏惧叶昭,却也不敢违逆董卓之意,几乎是本能的站出来,瑟缩的对着叶昭一礼道:“见过宁乡侯。”
  “好,有担当!”叶昭对着董璜竖了个拇指,笑道:“放心,本侯不是不讲理之人,在场公卿可以作证,本侯最讲的就是法令,所以,你去死吧。”
  在董璜惊骇的目光中,叶昭陡然举起手中小弩,对着董璜眉心便是一箭,如此近的距离,小弩威力惊人,直接贯穿了董璜的头颅,带着一蓬鲜血,钉在了厅堂的墙壁上。
  “叶昭!”董卓见董璜瞪着一双眼睛,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心中大痛,怒吼道。
  “本官曾任洛阳令、河南尹,按照我大汉律例,其罪当诛!”叶昭扫了一眼李徵,冷笑道:“这洛阳令,该换人了!”
  “伯齐虽然鲁莽,但也罪不至死!”董卓森然的瞪着叶昭:“你莫不是以为董某真的怕你!?”
  “董公何出此言,叶某不过依律办事。”叶昭不紧不慢的重新填装弩箭,瞟了董卓一眼道:“令侄触法啦,我家师妹可是受了不少惊吓。”
  “但我侄却死啦!”董卓怒视叶昭道。
  “人总会死的。”叶昭笑道:“董公看开些,毕竟不是亲生……”
  叶昭突然一怔,看了看董璜,又看了看董卓:“董公如此着紧此人,莫不是……”
  “叶昭!”董卓将牙咬的咯吱作响,森然的看向叶昭,捏着剑的手因为用力过猛,各处指节已经发白。
  袁绍等人原本已经打算散去,但此刻见状却不由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局势的变化,叶昭是出了名的油滑,而董卓此刻在洛阳一手遮天,若是这两人硬杠起来,他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岳父稍安,文开已率兵去堵截其后路,待那边有了消息,我等再动手不迟!”李儒死死地按住董卓的手臂,低声急道:“此刻府中兵马不足以对付叶昭和这些公卿!”
  董卓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比阴冷的目光看向周边一副看好戏的公卿。
  叶昭似笑非笑的扫了李儒一眼笑道:“若是指望城中那些兵马,我劝文优先生最好放弃,若是野战,西凉铁骑,我还惧你几分,但若论这城中巷战,纵使不敌,我亦可从容而退,一时三刻,想要那些兵马断我归路可不易,若损失过重,叶某自可一走了之,但董公想要在这洛阳做什么,可就难了。”
  一旁的袁绍等人闻言,面色一变,这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结局,此刻却被叶昭一语道破,心中对叶昭不禁大恨。
  “若无要事,本侯就先告辞了!”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董卓,叶昭的人马已经从府中将蔡琰抢出,目的已经达到,叶昭对着蔡邕一拜道:“恩师,且随我出城。”
  “哼!”蔡邕重重的闷哼一声,转身径直离去,此刻自然无人再敢拦他。
  叶昭叹了口气,对着群臣一拱手,带着典韦和何曼离开。
  “通知华雄,若未能断其归路,便先撤回营!”董卓死死地盯着叶昭离开的方向,声音里透着一股浓浓的不甘。
  “我等也告辞了。”袁绍笑着站起来,带着丁原、王允等人离开,吕布却是将目光看向叶昭的背影,有些羡慕,听得丁原召唤,才反应过来,跟着离开,原本热闹喧嚣的董府,随着众人散去,变得清冷起来,只留下一地的死尸,董卓这第一次压服群臣的谋划,算是彻底失败了。


第一百零一章 师徒争执
  “恩师,如今洛阳已是危地,弟子不在城中,若那董卓再加迫害如何是好?不如随我出城,弟子安排人手护送恩师回乡!”叶昭离了董府,追上蔡邕,沉声道。
  “老夫如今已被陛下官拜议郎,不劳宁乡侯费心。”蔡邕淡然道。
  “恩师怎的如此生分?”叶昭心里有些难受。
  “你还认我这个老师?”蔡邕回头,认真的看向叶昭。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叶昭躬身道。
  “那好,立刻带兵入城,护卫皇城,保护陛下!”蔡邕看向叶昭道。
  “恩师当看过那诏书,当知诏书是真!”叶昭沉默片刻后道。
  “你如何知道诏书之事?先前董卓出示诏书之时,你并不在场!”蔡邕看着叶昭,声调陡然拔高。
  “此前董卓进京之时,曾邀我共谋此事!”叶昭深吸了一口气道:“诏书是真,也是先帝之意,我……”
  “哈~”蔡邕打断叶昭,冷笑道:“宁乡侯真当老夫老迈昏聩不成?先帝最后一个见的臣子,便是你,那董卓远在西凉,诏书如何会出现在他手中?”
  叶昭沉默不语,这事要解释还是可以解释的,但当他看到蔡邕那双失望的眼睛时,心中突然一堵,到嘴的话,再难说上来。
  蔡邕幽幽一叹,怅然道:“昔日我教你为官之道,本是要让你能在官场生存,也是要让你之才能,能护卫我大汉江山,谁想老夫竟然教出一个如此了不得的弟子。”
  叶昭有些烦闷,他不想跟蔡邕在这件事上辩解什么,蔡邕一辈子宦海浮沉,哪怕最落魄的时候,也未曾有过半点对汉室的怨言,要说服他,让他明白大汉已经救不了是不可能的,再说多少也没用,当即道:“既然恩师主意已定,弟子不便强求,不过昭姬得跟我离开。”
  “哈~”蔡邕看着叶昭,冷笑道:“宁乡侯也欲效仿那董璜么?”
  叶昭胸口一堵,面对董卓、何进、袁绍,他有千般说辞,能够堵得对方出不上起来,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堵。
  “昭姬,你过来!”叶昭豁然回头,看着在亲卫保护下的叶昭,招了招手道。
  “师兄。”蔡琰有些无奈的上前,这是叶昭和蔡邕第一次起争执,作为女儿,她不希望两人争吵,更不想掺和进来,此刻被叶昭点名,心中纵使不愿,也不得不来。
  “恩师,弟子或许志向与恩师不合,但这德行还请恩师放心,我对昭姬,只有兄妹之情。”叶昭一把拉过蔡琰道:“如今洛阳早已是是非之地,恩师不听弟子劝说,执意留在洛阳,弟子无法强求,但师妹呢?今日之事,若我不在洛阳,恩师可曾想过师妹是何下场?”
  蔡邕看着蔡琰,心中突然有些后怕。
  “恩师的名声,就算董卓抓了恩师,弟子也不担心那董卓敢加害恩师,但师妹可没恩师这般大的颜面和身份,就算遭了那董璜玷辱,董卓最多让董璜娶了师妹,到时候,恩师又能如何?”叶昭道:“恩师要对汉室尽忠,弟子不拦着,但弟子也希望恩师能为昭姬考虑一二,留在洛阳,谁知道日后会不会还有此事?留在弟子身边,弟子至少能够护她周全!”
  蔡琰看了一眼叶昭,对着蔡邕微微一福道:“父亲放心,女儿相信师兄德行,女儿留在父亲身边,也是拖累父亲,不如随在师兄身边,向师兄讨教一些学问,也可帮父亲说服师兄莫要与父亲争执。”
  蔡邕闻言,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师兄?”蔡琰扭头,有些哀求的看向叶昭,这是蔡邕默认了,只是碍于颜面,不肯下台阶而已。
  “何曼,护送恩师回府,护卫恩师安全!”叶昭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何曼道了一声,随即对着蔡邕一礼道:“恩师恕罪,城中还有战事未决,弟子这便告辞了。”
  说完,也不指望蔡邕回答,径直带着人马离开。
  “蔡公,我们……”何曼见叶昭离开,看向蔡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见蔡邕闭着眼睛也不动弹,犹豫片刻后才道:“末将没什么学问,当初还从过黄巾贼,不会说话,末将不知主公要干什么,但却知道主公对蔡公绝无半点不敬,否则依我家主公今时今日之地位还有我家主公的脾气,末将可从未见过我家主公对何人如此恭敬过,那袁家家世声望如何?我家主公一样能让他服服帖帖。”
  “这是你家主公让你说的?”蔡邕无语的看了何曼一眼道。
  “呃……这倒没有,我家主公平日里看着和气,但骨子里可傲得很,这种事,他不会做的。”何曼摇头道。
  “我看也是。”蔡邕冷哼一声道:“你也是他身边亲信,怎的连句话都说不了,随我回府,在我府中这些时日,便随我读写书,明白些事理。”
  “读……读书?”何曼愕然的看着蔡邕道。
  “你乃将军,日后要领兵作战,总需看得懂兵法吧!”蔡邕没好气的道。
  “哦~好~多谢蔡翁栽培!”何曼先是惊愕,紧跟着大喜过望,连忙拜谢道。
  蔡邕看了一眼叶昭离开的方向,无奈的叹息一声,带着何曼往蔡府而去。
  叶昭带着蔡琰、典韦以及五百亲卫很快汇合了管亥、方悦,城中已经经过一轮厮杀,管亥身上还挂了彩。
  “谁伤的?”叶昭看着管亥道。
  “华雄。”管亥苦涩道:“末将给主公丢脸了。”
  一直以来,管亥都觉得自己武艺不差,尤其是在边关跟叶昭几年之后,纵横弹汗山一带,那段时间,叶昭也帮他用药物淬炼身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成长。
  但自入了中原之后,先是一个典韦,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然后在洛阳又有了赵云,就是后来的纪灵,身手也不比他差多少,今日华雄先来斗将,管亥本想一试身手,谁知跟华雄斗了八十合后,便后力不济,若非爱马及时护主,华雄那一刀便能要了他的命,眼看着越来越多的猛将出现,让管亥有种危机感,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从昔日叶昭身边的第一猛将到如今已经成了第二、第三,叶昭对他,已不似幽州时那般倚重了。
  “先去休息,派人去将军中医匠招来。”叶昭帮管亥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对方悦道:“出城,告诉徐荣,这西门以后是我们的,给我把城门毁了。”
  “喏!”方悦领命而去,开始指挥大军边战边退,叶昭则带着受伤的管亥往城外而去,沿途偶尔有西凉散军或是羽林军冲来,也被典韦轻易杀退,西凉军还好说,敢于厮杀,北军五校或是羽林军人马,见到叶昭可没胆子往上冲,往往典韦还没动手,便转身跑了。
  “叶昭退兵了?”华雄见叶昭退兵,微微皱眉,招来一名亲卫道:“快快回府,询问主公如何做?”
  “喏!”亲卫答应一声,便要离开,却见一名董府家将飞奔而来。
  “华将军,主公有令,若截断西园军退路,则乘胜追击,若无法截断,便退兵,莫要做无谓伤亡!”家将来到华雄身边,扬声道。
  “领命!”华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西园军离开的方向,挥手道:“收兵!”
  断个屁,那叶昭一开始就想到了这点,从城门到董府这段路上,各处要地都被其重兵看守,自己明明兵多,却发挥不出作用来,反而被西园军借着地利射杀了不少兵马,这城中巷战还真是不如在外面打起来畅快。
  一场突然打起的战争,原以为会波及到整个洛阳,却如同开始的一般突然就结束,双方各自收兵,叶昭除了霸占了西门之外,再无其他举动,而董卓也没有再找叶昭麻烦的意思,这让原本已经做好了坐观虎斗的洛阳士人失望不已。
  “这叶昭进又不进,退又不退,他究竟是何意思?”回到袁府之中,袁绍找到袁隗,将今日董府之事说了一遍,皱眉道:“还有那董卓,叶昭当堂杀了董璜,董卓竟无丝毫表示,此人也是外强中干。”
  袁隗沉默片刻后,突然看向袁绍道:“过几日上朝,本初向陛下请旨外放吧。”
  “叔父,这是为何?”袁绍惊愕的看着袁隗,不解道:“丁原大军就在城外,那董卓兵马虽众,如今看来未必是那丁原对手,只要仔细谋划,我等未必不能胜之!”
  “胜也无用,汉室已然衰颓至此,无论董卓废立与否,天子都再无半点威信,再无大用,本初当早作谋划。”袁隗叹道:“那叶昭迟迟留在此处,怕是也有谋划立身之机,此前我已请何进表了王匡河内太守之位,也算给那叶昭添些麻烦,但我感觉,叶昭不会以此为后路,定有其他谋划,本初当小心此人。”
  “那叔父你呢?”袁绍看着袁隗道。
  “老夫留在洛阳,也可为你等掌住局势!”袁隗微笑道。
  “孩儿遵命。”袁绍点了点头,告辞离去,前去找寻逢纪等幕僚商议以何处为根基之地。


第一百零二章 吕布凶威
  却说丁原离开董府之后,很快被袁绍邀去饮酒,期间,袁绍向丁原透露了准备离开洛阳,寻一地以为根基。
  听着袁绍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放弃洛阳准备自立,还隐有让丁原向其效忠之意,这让丁原心里很不舒服,没错,自己的确算是袁家门生,但也不是你袁家的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千里迢迢的把自己从并州招来,然后又叫自己莫要轻举妄动,把他当什么了?
  心中不顺,却也没有表示出来,喝了一顿之后,带着吕布有些醉醺醺的回到大营,越想越觉愤怒,袁绍他无法去说什么,那是自己的恩人家,所以这怒火也就全部灌到了董卓头上。
  董卓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凉州牧,还是自领的那种,论官爵,也不过与自己齐平,在这朝中,随便拿出一个,都比他大,有何资格擅谈废立之事。
  而袁家的不作为,更让丁原心中感到失望,内心里,他对大汉还是有感情的,也是因此,丁原对袁绍那隐隐有自立的想法十分排斥,让我不动就不动,我可不想像你们这般有气还憋着。
  丁原想到这里,立刻升帐议事,将帐下吕布、张辽等将招来,商议出兵之事。
  次日一早,叶昭在睡梦中被一阵擂鼓声惊醒。
  叶昭军中平日训练虽然也有擂鼓,但却有着自身的韵律,而眼下响起的擂鼓声,却迥异于叶昭军中的擂鼓之声,因此才会将叶昭惊醒。
  “何人擂鼓!?”叶昭站起身来,皱眉道。
  “主公,是丁原在城外向董卓寻衅!”典韦从帐外进来,躬身道。
  “丁原?”叶昭挑了挑眉,一边穿上衣甲一边道:“集结亲卫,我们过去看看。”
  昨日他去的突然,对于董卓跟群臣说什么,他还真没注意,如今丁原这么大的反应,怕是董卓欲行废立之事引起士人的布满了。
  “喏!”典韦答应一声,立刻出营集结亲卫,叶昭命方悦谨守西园大营,自带五百亲卫出营,寻着鼓声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另一边,董卓听闻丁原在城外搦战,心中也是恼怒:“丁建阳欺人太甚,我昨日未曾为难于他,他却先来惹我!既然前来送死,我便成全与你!”
  当下召集众将,点了兵马浩浩荡荡的往正阳门外而去。
  出了正阳门,却见正阳门外,正有一将,身披兽面吞金甲,肩披大红披风,手持方天画戟,在正阳门外耀武扬威,眼见董卓率众出城,将方天画戟遥指董卓朗声道:“董卓老贼,还不上前领死!”
  董卓咬牙道:“此究竟为何人?”
  李儒道:“乃丁原螟蛉子吕布,在并州颇有勇武之名,被鲜卑胡人冠以飞将之名!”
  “飞将?”董卓闻言,嗤笑一声,一指吕布道:“何人于我斩了这飞将!”
  华雄正要出战,却见一将已飞奔而出,乃是董卓从湟中招募的羌人勇士雅丹,亦有万夫不当之勇,华雄见状,便止住战马,也好观看一下那吕布究竟有何本事。
  却见雅丹飞马而出,直冲向吕布,吕布见状,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拖,冷声道:“来将通名!”
  “湟中雅丹!”雅丹瞥了吕布一眼,嘿笑道:“你便不用通名,我知你乃丁布!”
  “某乃吕布!”吕布阴沉着脸道。
  “某知你是吕布,不过既然是那丁原假子,何不更名丁布,也省的丢了你祖宗的脸面!”雅丹大笑道。
  这一句话,却是直接让吕布暴跳如雷,有道是骂人不揭短,这货却是一句话便戳中吕布痛处,无法再保持冷静,咆哮一声,已经飞马扑向雅丹。
  雅丹骂的正自痛快,却见吕布到了眼前,他乃湟中第一勇士,西凉军中,论勇武他也只服华雄,虽然昨日听人说吕布厉害,不过当时在场的也没什么猛将,雅丹自然没往心里去,此刻见吕布扑来,挺枪便刺。
  原本,作为湟中第一勇士,雅丹的武艺还是不错的,平日里跟华雄切磋,也能斗个五六十合,以雅丹的本事,就算不及吕布,也不至于被秒杀,但吕布恼他毒嘴,一上来就是全力,对那雅丹刺来的枪看也不看,方天画戟在空中一拖,抡出一道惨白的光弧,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明明比雅丹后出手,但方天画戟却是先一步降在雅丹头顶。
  雅丹见状大惊,他可没想一上来就玩儿同归于尽,连忙收枪招架。
  这战场上的输赢,武艺虽然重要,但很多时候气势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雅丹收枪防御,本就仓促发力力气不及,气势也因此被削弱,而吕布含怒而来,这一戟劈下,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斩在那精铁打造的戟杆之上,一股磅礴巨力涌来,雅丹只觉双手虎口一痛,双臂承受不住的被压下来,方天画戟的月牙直接落在肩膀上,划破了肩胛,痛的雅丹大声痛呼,奋起全力想要将吕布的方天画戟给顶开。
  却见吕布猛地一转戟杆,在雅丹的痛呼声中,月牙小枝直接从雅丹肩膀上挑起一条肉来,原本聚起的力气一泄,吕布趁势将滑稽一拖,一颗人头瞬间冲天而起。
  吕布策马避开那飞溅的鲜血,扭头看向董卓本阵,身后的并州将士一个个鼓噪起来,反观董卓这边,却是鸦雀无声。
  说来复杂,其实从吕布发起冲锋冲到雅丹面前,两人交手也不过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一合都不够,雅丹便被吕布一戟斩落马下,便是华雄自忖虽能胜过雅丹,但也绝对做不到如此干脆利落的将雅丹给一刀斩落马下。
  当然,沙场交锋,变数太多,气势、环境、自身状态问题,都能影响到胜负,但吕布能够如此干脆利落的斩杀这湟中第一勇士,已经足以说明吕布的实力远在雅丹之上,就算自己上,恐怕赢面也不高。
  只是华雄能够看得出来这其中的差距,旁人可看不出,眼见雅丹落马,不等董卓再问,便又有两名西凉骁将自本阵杀出,直扑吕布,此二人能被董卓点名同行,在西凉也不是无名之辈,自有几分本事,若是遇上其他将领,此刻两人联手,或许还能拼上一把,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吕布,而且还是状态正处于巅峰的吕布。
  眼见二将夹击,吕布怡然不惧,双腿一磕马腹,胯下那通体黝黑的战马犹如一团乌云般扑上去,靠前一将想要动手,却觉眉心一痛,一道惨烈的白光自身前闪过,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吕布连人带马劈开,马儿体长,还不至于分裂,但背上的将领却是被吕布一戟两断,吕布可不想再听什么丁布这等羞辱之言,压根儿连通名的机会都没给对方,但见一蓬血雨纷飞,从中策马窜出的吕布犹如浴血魔神一般。
  另外一将眼见吕布如此凶威,胆气一泄,竟是不敢跟吕布对阵,连忙拨转马头,向本阵奔逃。
  “想走?”此刻吕布打出了兴致,哪容他离开,反手自箭囊中摘下一枚箭簇,也不用弓,抖手一掷,那箭簇便带着一股尖锐的啸声射出。
  那将领听得破空声响,本能的做出躲避的动作,只是动作只做到一半,身体便一僵,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去,便看到一截箭簇自胸膛窜出。
  身体无力地栽倒在马下,被奔腾的马蹄踩在背上,身体再次剧烈的抽搐了两下,彻底没了声息。
  “还有谁!”吕布胸中一口郁气此刻终于消散,自入中原以来,先后两次在叶昭手下吃瘪,在叶昭面前,总是还没展示自己的勇武,便已经莫名其妙的败了,这一次,总算让自己找回一点驰骋天下的感觉,胸中豪气迸发,将方天画戟一指董卓,朗声笑道。
  叶昭带着典韦出现在远处,没看到之前吕布连斩三将的场面,不过看西凉军一副鸦雀无声,士气全无的样子,也能想到西凉军没能讨到好处。
  “杀~”并州军本阵之中,眼看西凉军士气低落,丁原大喜,连忙指挥军队发起了进攻。
  “此人骁勇,非一人可敌,众将齐上!”董卓见状,不愿示弱于人,连忙点将上前围攻吕布,同时在城外列开阵势的西凉军,也虎吼着冲上去。
  两支人马如同两股洪流一般撞击在一处,但见人马喧嚣声中,残肢断臂洒落满地,只是如此激烈的战斗,却丝毫无法掩盖住战场中央,吕布独斗董卓麾下众将的境况。
  但见吕布被至少八名武将围在中央,更有华雄在外逡巡,窥其破绽,吕布却怡然不惧,方天画戟一招夜战八方,将攻来的兵器尽数荡开,紧跟着将方天画戟绕着腰身一绕,再度将八名武将逼开,随即便是一个挑斩,便有一名西凉武将被斩落马下,而后一招怪蟒翻身又是一将落马。
  转眼间便被斩了两将,而吕布却是毫发无损,其余六将见状心胆俱裂,哪敢再战,转身要跑时,却被吕布接连两戟再杀两人。
  “杀~”吕布的气势在这一刻攀到了巅峰,一戟将华雄击退,虽然有些讶异华雄竟然能挡下自己一戟,却也没有多做理会,认准了董卓的方向,咆哮着杀向董卓。
  董卓见状,哪还敢战,打马便回,一群西凉军见董卓都跑了,一个个也跟着亡命奔逃,丁原趁势率军压上,直杀的西凉军丢盔弃甲,一直追到城墙附近,漫天箭雨落下来,才将并州军的气势给压制住。
  吕布策马立于护城河畔,看着狼狈奔逃的西凉军,突然发出一声豪迈的大笑,胸中郁气尽消,通体舒畅,声音更是直冲九霄,令守城将士色变。


第一百零三章 混乱之夜
  在场无论董卓还是丁原,包括叶昭带来的大多数围观之人,目光都被那战场上的吕布吸引,不管人品如何,此人在战场上,确实很容易成为焦点,但叶昭的注意力却并没有在吕布身上久待,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张辽身上。
  在这一场西凉军和并州军的混战中,张辽并不抢眼,但并州军的冲锋除了丁原喊得那一声算是下达了进攻命令之外,几乎整个并州军的指挥,都是由张辽来协调完成的,组织冲锋,切割敌军,趁势而上却在敌军箭雨降临之前停止追击,避免并州军出现太大的伤亡。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这才是一个大将该有的样子,不排除吕布对这一仗的作用,若非他将西凉军的士气给压制,就算有张辽,并州军也不可能胜的这么轻松,但如果二选一的话,叶昭更倾向于张辽这样的将领,不争功,却能地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最大。
  吕布虽勇,但这样的勇将叶昭有办法收拾,反倒是张辽这种擅长行军布阵的将领,若真是敌对,收拾起来不容易。
  那边丁原已经开始收兵,自然也注意到一旁观战的叶昭。
  “义父,不若将其一并解决!?”吕布见叶昭已经调转马头要走,有些跃跃欲试的道,他想跟叶昭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每一次都被叶昭莫名其妙的避开了。
  “休要放肆!”丁原皱了皱眉,自己目前跟叶昭还无冲突,贸然树敌,很容易遭到董卓和叶昭的夹攻,今日一战,气也消了大半,既然袁绍已经心生退意,他准备试一试看能否与叶昭联手。
  吕布脸一黑,这才刚打了一场胜仗,原本挺好的心情,丁原这么一说,顿时让吕布颇为丧气,只能眼看着叶昭带着一群亲卫扬长而去。
  “立刻派人,密切注意董卓动向,任何风吹草动,尽数报来。”叶昭回营之后,立刻命人给城中张月传讯,同时对方悦道:“令三军备战,这几日会有仗要打。”
  “喏!”方悦没有多问,闻言只是躬身领命。
  而洛阳城中,董卓兵败而回,勒令封锁洛阳各门,哪怕是叶昭所占的西门,也派了重兵看守。
  董府之中,董卓召集众将议事,只是说到那吕布,众将尽皆缄口不言,吕布凶威,给众人带来的压力太大,哪怕是华雄,在亲身体验了一番吕布的勇武之后,也失了斗志。
  若说那典韦厉害,也不过是在步下,马上战未必是他华雄对手,但吕布可是实打实的马上将,之前华雄没跟吕布正面交锋,若是正面交锋,华雄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活着回来。
  “吕布当真如此神勇?”李儒有些好奇道,他没有跟着去出战,本以为西凉军占据优势,当可战而胜之,谁知却是大败亏输,这让李儒有些吃惊。
  董卓叹了口气道:“某也算见过各路猛将,然吕布之勇,冠绝当世,我若得之,何愁天下不定!”
  “那便招降他!”李儒笑道。
  “此人乃丁原假子,怎会投降?”董卓叹息一声。
  “主公,末将愿意一试!”董卓帐下,一人走出,对着董卓躬身道,董卓看向来人,乃新任虎贲中郎将李肃。
  “哦?”董卓看向李肃道:“你有何计,能说降吕布?”
  “回主公,我与那吕布乃同乡,自幼相识!”李肃笑道:“据我所知,吕布在并州军中素有军威,丁原认他为假子,也是为稳定军心,然对其多有防范,主公可知,那吕布现居何职?”
  董卓摇了摇头,怎么说,吕布这样的猛将,该是都尉之类的职位吧。
  “如今吕布,不过丁原帐下一主簿!”李肃笑道。
  “如此猛将,竟只为一主簿?”董卓闻言,惊愕的看向李肃,在得到李肃肯定的答复后,忍不住摇头叹道:“丁原当真无胆之辈,如此猛将,却弃之不用,合该为我所得,只是今日我与吕布方才战罢,你欲如何说服于他?”
  “某闻主公有宝马一匹,名曰赤兔,能日行千里,末将斗胆,敢请主公以此马再配以金银财物,必能说降吕布来投!”李肃躬身道。
  董卓有些犹豫,金银财物倒也罢了,他如今占据洛阳府库,这些东西真不缺,但一匹宝马对一名武将来说,堪称是第二生命,董卓也是好马之人,那赤兔本是他准备驯服的坐骑,如今却要拱手送人,这心中多少有些不愿。
  一旁的李儒见状,微笑道:“岳父既然志在天下,又何惜一马?若能得吕布来投,则洛阳局势必将大变,主公不但能得吕布,更能尽得并州精锐,何乐不为?”
  董卓闻言咬了咬牙,点头道:“便依你之计,立刻去说降那吕布!”
  李肃当即领命,连夜带了赤兔、金银去往吕布营中说服吕布,而吕布也没让董卓失望,当夜不但收了赤兔、财货,更直接拎刀入帐,斩杀丁原。
  另一边,叶昭得知董卓派出李肃之后,便有了动作,这边吕布刚刚杀了丁原,正要趁势集结并州兵马前去投靠董卓,叶昭便率领大军突袭了并州军大营。
  夜色如墨,对于叶昭的突然杀到,没有任何能预料到,一时间,并州军营大乱。
  叶昭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尽量收编一些并州军,是以只是命人四处放火,同时宣布丁原死讯。
  “叶侯这是何意!?”张辽带着数百并州军,挡在叶昭身前,看着杀入营中的人马,怒喝道。
  “吕布大逆不道,弑杀丁原,本侯最厌烦的,便是这等为利益而背信弃义,弑主之徒,今日特来擒杀!”叶昭坐在马背上,好似整暇的看着张辽道。
  “叶侯此言,可有凭证?”张辽皱眉道。
  “不信的话,你可去往建阳公帐中一看究竟。”叶昭笑道。
  “叶侯休要诓骗与我!”张辽见周围一众将士面露惶惑,皱眉道:“你又不在我军中,怎知我军中发生了何事?”
  “本侯生而异于常人,有未卜先知之能!”叶昭随口胡扯道,他也不知道吕布现在有没有杀了丁原,不过事已至此,张辽还有这并州军,他是收编定了:“文远可敢跟我一赌?”
  “如何赌?”张辽看着叶昭,面色不善。
  “我赌那吕布此刻已经弑杀丁原,若是不中,本侯这便离去,并且向朝廷请罪,自贬官爵,若是被本侯不幸言重,文远入我麾下!”叶昭不急不慢的道。
  张辽看向叶昭:“叶侯虽然位高权重,但亦是军人,可知这军中,断无戏言!”
  “就算不在军中,本侯也从不说妄语!”叶昭一挥手,方悦立刻命人吹起响号,散入营中纵火的将士迅速集结,并州军也开始朝这边集结,叶昭看向张辽笑道:“文远可敢与我一赌?”
  张辽见叶昭说的郑重,想到自入中原以来,吕布与丁原之间越见尖锐的关系,再加上这么大的动静,丁原与吕布竟然都未出现,心中有了几分动摇,再看叶昭身后将士,竟是将兵马尽数调集过来,心中发沉,有心拖延,当下点头道:“既然如此,末将不自量力,与叶侯一赌,不求叶侯自贬官爵,只望叶侯能够言而有信,速速退兵!”
  “本侯向来一言九鼎!”叶昭闻言,对张辽的喜爱之意更添几分,进退有度,不贪,有大将之风,一指张辽笑道:“纵使没有并州军,今夜能得文远,胜过十万雄兵!”
  “叶侯谬赞,胜负还未定!”张辽默默一拱手,扭头看向身旁几名亲信道:“快去请刺史与奉先前来!”
  “喏!”亲信闻言,掉头就走。
  不一会儿,但闻马蹄声起,只见吕布骑了一匹从未见过的宝马飞奔而来,远远的见到叶昭,便厉声大喝:“好贼子,我不找你,你却敢来此生事,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
  叶昭看到吕布的坐骑,不惊反喜,一指吕布笑道:“文远且看清了!那马颈之上的人头。”
  张辽回头看去,却见吕布浑身鲜血,那坐下神骏马儿颈间,赫然正是丁原首级。
  “吕布,汝安敢弑杀刺史!?”张辽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突然厉声喝道。
  “丁原待我如何,尔等不知?”吕布一勒马缰,皱眉看着张辽道:“我为他杀敌立功,他却视我如仇敌,处处弹压,今日我奉董公之命,斩杀于他,尔等还不下马,随我前去投奔董公!”
  “糊涂!”张辽闻言,狠狠地怒骂一声,策马冲向吕布,举枪便刺。
  “文远,你疯了!”吕布反手将方天画戟一挂,磕开张辽长枪,皱眉道。
  “疯的是你!”张辽自知不敌,退回阵中,指着吕布道:“被人算计还不自知,你欲将我并州将士皆带入死路不成!?”
  吕布为何会杀丁原他不知道,但从叶昭这么快得到消息就能看出,吕布这一次,定然是被人算计了,自己被算计也罢了,连带着张辽也莫名其妙的被叶昭给算计了,这让张辽更加恼恨。
  吕布杀了丁原,心中也有几分亏欠,闻言有些气弱,但事已至此,也再无他路,当即不理张辽和叶昭,一举方天画戟道:“我等入中原,所为何求?愿意与某搏个前程的,皆随我来!”


第一百零四章 再戏吕布
  并州是个崇尚勇武的地方,在这样一个地方,个人武力堪称冠绝天下的吕布,自然拥有极大地号召力,哪怕是吕布杀了作为主公的丁原,当吕布振臂一呼之际,仍旧有大量并州将士选择了追随吕布。
  张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是痛惜无比,并州将士,最终还是难逃分离的后果么?
  只是丁原一死,并州军中再难有人压制吕布,张辽虽有人望,但论及军威却是远不及吕布那般强悍,此刻吕布振臂一呼,倒是有大半并州将士站到了吕布那边,张辽这边的人反而不多。
  叶昭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些明白丁原为何如此忌惮吕布了,这等军威,就算是自己,易地而处恐怕也很难做到绝对相信吕布,尤其是吕布显然是比较容易忽悠的那种。
  叶昭倒是不怕并州军被吕布招降,就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今夜只要能够得到张辽,十万雄兵他都不换,况且这些并州军显然更信服吕布,这种心理上长期凝聚起来的倾向没有特殊的条件是无法逆转的,定远的死显然还不够,所以叶昭也就任由大半并州军被吕布收降了。
  “吕布,背主之贼,还不给主公偿命!”一名丁原心腹眼看着大半将士向吕布倒戈,心中不忿,咆哮一声,策马冲向吕布。
  吕布皱了皱眉,也是没想到今夜会有这么多的变故,毕竟是昔日袍泽,此刻心有亏欠,也不好再下杀手,只是看着叶昭的方向,双腿轻轻一夹马腹,赤兔马迈着步子往前几步,那武将全力一击,就被吕布这样轻描淡写的避开。
  “叶昭,可敢与我一战?”吕布压根儿没理会那武将,就这么背对着他,将方天画戟朝着叶昭一指,朗声喝道。
  只是吕布不想跟袍泽战,这样的举动,落在对方眼中,却是赤裸裸的侮辱,那武将脸色涨的通红,若说之前还是为了丁原报仇,那此刻就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了,发疯般咆哮一声:“欺人太甚,给我纳命……”
  “聒噪!”吕布本是念袍泽之谊,不想再杀人,但见对方不依不饶,心中烦躁,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反手便是一戟落下,那武将也没料到吕布会突然转身,手中兵器还没递到一半,便见眼前一蓬戟云亮起,寒芒掠过,人头落地。
  “文远,先前的赌约可还作数?”叶昭看着张辽笑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基本上也没什么其他事了,他来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收人的。
  张辽点点头,面色却不好看:“张辽既然说出,便定会做到,但若叶侯要让我并州将士自相残杀,张辽宁死不从!”
  “放心,本侯还没那么无聊,既然你愿意,那这边事了,随我回营吧。”叶昭笑道。
  “多谢主公!只是……”张辽犹豫的看了吕布一眼,今夜之事,可不是叶昭说想了便能了的。
  吕布冷笑着看向叶昭,得了好处就想走?世上可没有这般好的事情。
  “吕布的话,你莫要担心,本侯退他,易如反掌。”叶昭笑着策马上前,看向吕布道:“吕奉先,你真想与我打?”
  “便让末将见识一下叶侯本事!”吕布冷哼一声,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拖,冰冷的气势配合着夜色弥漫开来,令人犹如置身于尸山血海一般,典韦不自觉的护在叶昭身边。
  “不必,他既想打,若我不应,岂非让人以为我怕了他,今日便叫这吕布知道何为天外有天。”也少将剑鞘一伸,拨开典韦,看向吕布道:“本官也想看看,被一帮胡人捧成飞将的人,究竟有何本事。”
  吕布目光一凝,凝神静气,等待着叶昭发难。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叶昭从幽州打到中原,再从中原打到洛阳,未逢一败的战绩,实在是有些唬人,哪怕是吕布,在真正准备跟叶昭战斗的那一刻,才突然发现自己心中并不是那么有底。
  “吕布,原本,你不过是一个主簿,兼且人品卑劣,似你这般忘恩负义之徒,根本没有资格死在本官剑下。”叶昭看着吕布,淡然道。
  吕布闻言,只觉怒发冲冠,冷笑道:“叶侯的口舌之利,末将万分佩服,只是不知这马上功夫是否与叶侯的嘴巴一般厉害。”
  “你很快会见识到。”叶昭神色一肃,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弥漫开来,令在场众人感觉心头一窒,吕布感觉自己的反应似乎慢了一拍,面色不禁大变。
  叶昭神色突然一缓,摇摇头道:“算了。”
  “可是胆怯!?”吕布冷笑道。
  “非也。”叶昭好笑道:“这样吧,本官也不欺负你,便索性让你占个便宜,让你先出手,免得日后传出去,旁人说我以大欺小。”
  “笑话!”吕布傲然道:“吕某与人斗将,也不先出手,就请叶侯先出手吧,也算末将对叶侯尊敬之意?”
  “尊敬?”叶昭哂笑道:“你吕布的信誉,这话恐怕也是说说而已吧。”
  吕布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他的人品说事,自己与丁原虽然名为义父义子,但那也不过是当时形势所迫,再说丁原如此对他,他杀丁原有何不可?犯得着几次三番拿自己的人品出来鞭笞吗?
  骨子里那股子桀骜劲上来,朗声道:“叶侯也莫要小觑末将,就算末将德行有亏,但这并州将士皆在此处,他们可以作证,战场上,吕布从不说妄语。”
  “你当真要我先出手?”叶昭认真的看向吕布道:“若真是如此,你怕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了。”
  “当真!”吕布傲然道:“叶侯不出手,吕布绝不先出手。”
  “哈,怕是你不出手,会让麾下这些将士先出手,不想奉先也会如此狡诈!”叶昭指了指吕布身后的将士,带着一股看破一切的中二表情,哂笑道:“此等雕虫小技,岂能瞒我,不过也罢,我已说了让你占个便宜,便要让你占这个便宜,你便让他们出手吧,且看本官如何应付!”
  吕布闻言大怒,厉声道:“叶侯休要小看人,三军将士听令,他若不出手,任何人都不得出手,否则军法处置!”
  “哈哈哈~”叶昭闻言,却是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吕布突然感觉有些不妥,上一次叶昭在虎牢关前,也曾做出这种智障的表情,然后他差点死在那里,这一次……
  吕布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看向叶昭身后的那些将士,见没有异动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皱眉看向大笑不止,连眼泪都被笑出来的叶昭,吕布闷声道:“叶侯何故发笑。”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叶昭摇了摇头,有些怜悯的看了吕布一眼道:“下次再来与我挑衅,记得带脑子。”
  “何意?”吕布有些发懵的看着叶昭。
  “收兵!”叶昭也懒得理会吕布,直接下令收兵,一旁的张辽有些无语的看了吕布一眼,现在他可以确定吕布是被人利用了。
  “叶昭,你这是何意?”吕布看着叶昭怒道:“你已说了要与我斗!”
  “我的确说过。”叶昭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但并未说是今天!”
  “你……”吕布先是愕然,随即醒悟过来,自己又被这厮耍了,顿时大怒,方天画戟一举便要动手。
  “果然无信,你不是说不先动手的吗?”叶昭看着吕布,失望的摇头道:“果然,相信你所言,是本官太天真了,只是你如此做,可曾想过日后还如何服众?”
  吕布胸口一堵,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捏着方天画戟的手嘎吱作响,却最终没有出手。
  叶昭看着吕布笑道:“不错,还有些忍性,其实奉先,本侯论爵位、官职,都不比那董卓差,你有没有想过,更名为叶布?虽然叫起来不怎么顺,不过跟在本侯身边,前程必定远大。”
  “叶侯,莫要欺人太甚!”吕布握着缰绳的手猛地捏紧,森然的看着叶昭道,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了几岁的人这么说,任谁都不会高兴。
  “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信人。”叶昭笑道:“奉先放心,对于认你做儿子这件事情,本侯还得慎重考虑一二,毕竟本侯也不希望哪天奉先被什么人一挑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砍了,我还是努力多生几个儿子较好,而且你这么大的年纪的儿子,我也叫不出口。”
  吕布没有回答,但那几乎快要能够吃人的眼神以及剧烈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吕布现在的心情波动很大,叶昭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意动,不过想了想,还是没给对方这个认父的机会,很欢快的跟吕布摆了摆手道:“奉先莫要相送了,不然你的新爹会着急的,本侯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再理会吕布,带着张辽、典韦等人,调转马头便往西园大营而去,原地,剩下的并州军一片沉默,良久,叶昭已经走出老远,才听到并州军大营的方向传来一道颇具穿透力的咆哮。
  “竟然忍下来了。”叶昭掏了掏耳朵,摇头道:“看来此人虽然有时候冲动易怒,但也并非全无原则底线。”


第一百零五章 做自己
  叶昭回了军营继续修整,洛阳城中,董卓先是得了吕布,又得了丁原兵马,气势日盛,先是自领前将军,又擅自封了其弟董旻为左将军、鄠侯,吕布也被官拜骑都尉、都亭侯,其余华雄、李儒、牛辅等董卓亲信尽皆封侯。
  “这大汉的侯也未免太不值钱了吧?”西园军营之中,高升看着大汗淋漓操练兵马的将士们,对于目前的状态有些抱怨,随着吕布的加入,西凉军声势大震,如今虽然还未与叶昭翻脸,但平日里靠近这边的西凉军,已不再像往日那般谨慎,甚至很多时候颇有些故意挑事的嫌疑。
  军中众将,眼看着董卓麾下一众亲信尽皆封官晋爵,这心里面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只是很少有人会如高升一样表现在脸上。
  叶昭功劳多大,从幽州斩杀鲜卑单于,到中原荡平黄巾之乱都没能封侯,还是后来牧野救驾之后,才被破格封侯,当时也不过是个亭侯,后来何进掌权,为拉拢叶昭,才晋升为乡侯。
  但现在,吕布尚无寸功,之前也不过是个主簿,却被轻易封了个乡侯,吕布还好说,不管怎样,至少还是挺能打的,但其他如那牛辅、华雄等人,听都没听过的名字,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多半是跟董卓沾亲带故的牛鬼蛇神,一个个跃居高位,反观之前一直在洛阳翻云覆雨的叶昭,如今门庭冷落,整日龟缩于西园之中,不是练兵,就是与一众将领讨论兵法战略。
  高升参与过几次,听不太懂,总觉得很深奥,不是自己这种人能懂得,他也算追随叶昭的老人了,甚至比管亥更早加入叶昭麾下,但如今,不说管亥、丁力这些老人,叶昭身边出现的人才越来越多,典韦、方悦、孟虎、邱迟、黄劭、何曼、纪灵、赵云、夏侯兰,还有那什么戏志才乃至刚刚加入叶昭麾下的徐荣。
  一个个都被委以重任,或独领一军,或作为叶昭近卫,总之各有各的用处,但唯独他,高升总感觉叶昭身边每多一个人,他在叶昭身边的地位就会被往外排一点。
  想不通是为什么,总觉得叶昭在专门针对自己一般,高升心中有怨气,只是这股怨气,却不敢往外发作,对叶昭他不敢,对那些在他看来资格远不如自己的将领同样不敢。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这点本事,在叶昭麾下,还真是垫底的存在,只是他不觉得这就是叶昭不重视自己的理由。
  “高将军,主公唤你过去。”一名军侯策马赶来,对着高升插手一礼道。
  “知道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知道为什么,高升总觉得这些将士对自己不似对其他将领那般敬重。
  虽然对那军侯态度恶略,但对于叶昭的召见,高升还是不敢怠慢,骂骂咧咧的抱怨了几句之后,小跑着往叶昭的帅帐而去。
  “主公,您找我?”进入帅帐,叶昭正坐在帅座之上看书,不是经常见的竹笺,而是一本纸质书籍,这东西在洛阳不多见,小心的走上前,高升脸上本能的露出谄媚的表情道。
  “是高将军来啦。”叶昭放下书本,看着高升笑道:“将军自鹿肠山便跟随于我,至今算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高升点头低落道:“幽州三年,梁国半载,后又在洛阳六年,算起来,已有近十年光阴了。”
  当年叶昭还是一个稚嫩的少年,如今却已是二十有六,手握重权的朝中重臣,而他高升到如今,已经是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却还是小虾米一枚,此时说来,多少有些唏嘘。
  “十年了。”叶昭这一路走来,还真不曾有太多时间回顾往昔,如今想想这十年来的经历,也多少有些感慨,看着情绪低落的高升道:“我知你一直不忿,为何旁人跟着我,官越做越大,而你高升,十年来,虽有提升,却一直不太明显,心中,想必是有怨气的吧。”
  “属下不敢。”高升心中一跳,连忙摇头道。
  “不敢,那便是有了。”叶昭看着高升笑道:“你当知我善算人心,在我面前撒谎,可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末……末将……”高升吞了口唾沫,末将了半天,却是吐不出半个字来,十年来叶昭展示出来的各种本事,已经在高升心中埋下浓浓的恐惧之心。
  “你可知道为何?”叶昭笑问道。
  “末将不知。”高升摇了摇头。
  “我用人,资历、功勋、能力,缺一不可,你看子龙入我麾下时间不长,但当初牧野救驾,若无他相助,也败不了冀州世家,另外还有纪灵,方悦,皆是如此,有功勋,亦有本事,而你,只有资历,遇战退缩,本事……我看你也不怎么愿意学。”叶昭笑道。
  “末将让主公失望了。”高升有些羞愧,自己技不如人,他是承认的,但要让他信服,却是不能,董卓身边那些封侯拜将的人,难不成就都有本事?还不一样上位?
  “不失望。”叶昭笑道:“我一直相信,上天不会让无用之人降生在这世间,每个人都有他的过人之处,比如那吕布,武力强横,堪称冠绝天下,统帅听说也不差,但若论谋略,却泯然众人,而你,看似无用,胆小怯战,但却亦有旁人所没有的优点,这优点如果发挥好了,甚至比那些猛将更加厉害。”
  “不知末将有何……”高升看着叶昭,满脸期冀,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厉害。
  “我且问你,前些时日,那李儒派人来找寻你,所为何事?”叶昭看着高升突兀问道。
  高升闻言吓了一跳,这事他一直以为做的小心,无人知道,没想到叶昭竟然此刻问出,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对上叶昭那双眼睛,到嘴的话却是说不出来,额头冷汗直冒,躬身道:“主公恕罪,但末将绝无背叛主公之意!那李儒也并未策反末将,只是询问了一些军中之事,末将……末将……”
  “看来,董卓是准备行废立之事了!”叶昭摸索着下巴道。
  “这……末将不知。”高升摇头道:“不过,下次那李儒再来,末将定出言试探。”
  “这倒不必,而且你也试探不出来。”叶昭摇了摇头,李儒是何等人?一个高升,还真没这个本事。
  叶昭摸索着下巴上的胡渣,突然扭头看向高升,嘴角牵起一抹莫名的笑意,看的高升心头一紧。
  “我却是知道你该做何事了。”叶昭笑道。
  “请主公吩咐!”高升心底一颤,连忙跪地,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找个机会,自己一定要逃离这里,跟在叶昭身边实在太难混了。
  “你去投奔吕布。”叶昭看着高升笑道。
  “这……可是要末将做暗间?”高升小心翼翼的看着叶昭,他不觉得自己能做这等事。
  “暗间者,需要非凡之智慧,过人之心性以及坚韧之意志,这些东西,你都没有,怎么做?”叶昭反问道。
  高升语塞,虽然的确如此,但为何听着心中有股难言的憋屈和无力感。
  “做你自己就好。”叶昭笑道:“你的才智,在我这里,会被埋没,但在吕布那里,我相信你的才华会得到大展拳脚的机会,你且去,无需做任何事情,就当是被我迫害,无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可以带几个心腹去投奔,以你之能,吕布定然会收留你,而且还会得到重用。”
  “那末将有何可以帮助主公?”高升疑惑道。
  “这个,你先不用考虑,需要的时候,我自会派人与你联络,在此之前,你就认真的向那吕布效忠便是。”叶昭不禁想起当初高升投降时那股子恬不知耻的劲儿,他相信,这种人,在吕布身边,出头的机会很大。
  “去吧。”看着一脸茫然地高升,叶昭微笑着挥手道。
  “那……末将告退。”高升迟疑片刻,见叶昭似乎真是此意,才躬身一礼,退出帅帐。
  看了一眼帅帐之中,端坐的叶昭,一阵风吹来,高升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的整个脊背都湿了。
  “看什么,还不离开!”守在帐外的典韦见高升停在原地,鬼鬼祟祟的往帐中看,浓眉一皱,喝道。
  “呃~是!”高升见典韦一双眼睛瞪过来,心中一跳,不敢继续待在这里,小跑着离开。
  “废物!”典韦看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就觉不爽,狠狠地啐了一口。
  高升身体僵硬了一下,跑得更快了。
  帅帐之中,叶昭看着桌案之上摆放的洛阳地图,思索着如今的局势,董卓收了吕布,废立之事看来已经是提上日程了,自己在洛阳能得的利益已经差不多了,不过还有最后一样还未得手,得手之后,自己也该回去为接下来的天下大乱做准备了,汉中暂时不能去,至少在群雄讨董之前,汉中跟自己的关系不能让世人知晓,河内就是自己如今明面上的根基之地,还得回去一趟,不过其他事情,也该早作部署了。


第一百零六章 再议废立
  傍晚,吕布才从董卓的府邸离开,虽然有些疲惫,但精神却相当亢奋。
  昔日在丁原麾下做事,那袁绍、王允之流何等高傲,尤其是在自己被叶昭摆了一道之后,明显能够感觉到那袁绍对自己的鄙夷和不屑。
  如今呢?
  朝堂之上,吕布往那一站,无论袁绍还是王允,又或是其他公卿大臣,哪个不是瑟瑟发抖,果然,这跟一个好主公,连别人看你的目光都会有差别。
  “主公,有叶昭部将高升在府外徘徊,已被我等拿下,等候主公发落。”回到府中,便见侯成上前,向吕布禀告道。
  如今吕布初投董卓,还只是骑都尉,尚无开府建衙的资格,但董卓为了稳定并州将士的士气,吕布麾下这些人也都有封赏,丁原一死,这些人既然愿意跟着吕布,自然也是拜了吕布为主公,虽然只是一个称呼,却也让吕布有些飘飘然。
  “高升?”吕布皱眉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叶昭麾下何时有了这么一个人,皱眉道:“他来做甚?”
  “说是前来投奔主公。”侯成笑道:“如今那叶昭已然失势,随着主公投奔董公,洛阳大半兵权尽数集结于董公之手,那叶昭式微,其麾下将士想必也是人心惶惶,而且末将听闻这高升早在光和年间,便投身那叶昭麾下,十年来随着叶昭转战南北,叶昭身边众将皆步步升迁,唯独这高升,如今也不过是一校尉,掌管粮草辎重,无甚实权,会背弃叶昭,也是应当。”
  “会否有诈?”吕布算是被叶昭给坑怕了,这个时候叶昭身边来了一人,就算再怎么迟钝,也不自觉地在第一时间心生防范。
  “那末将将其杀了?”侯成试探着问道。
  “带上来看看,都说叶昭麾下尽是猛将,不知这高升如何?”吕布摆了摆手,若是如此,岂不是说自己怕了那叶昭,吕布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
  “喏!”
  侯成答应了一声,很快便将高升给提上来。
  “末将高升,参见将军!”不等将士按住,高升直接跪倒在吕布身前,磕头道。
  “你说你是来投我?”吕布看着高升,询问道。
  “正是,久闻都亭侯神勇之名,心中仰慕亭侯久已,只是一直不得门路。”高升脸上露出谄媚的笑脸道。
  “叶昭乃乡侯,又是卫将军,无论官职、爵位皆在我之上,我听闻,你乃其心腹,追随多年,怎会突然相弃?”吕布皱眉问道。
  “都亭侯有所不知。”高升涩声道:“末将于光和四年效忠宁乡侯,至今已有十年光阴,就算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啊,但宁乡侯对我视之不见,却频频提拔后辈,都亭侯可知,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入了宁乡侯麾下,便被他重用,而末将呢?苦苦相随十年,哪怕宁乡侯最落魄之际,满朝公卿皆不容他时,也未曾相弃,到头来,却只是看着他人升迁发财,末将却如猪狗一般被后辈呼来喝去,非我背弃宁乡侯,实乃宁乡侯不容末将……”
  说到最后,高升却是有感而发,声情并茂,将这些年来,不敢在叶昭面前发的牢骚一股脑尽数发泄出来,那种由内而外的情感宣泄,却是很有感染力,哪怕吕布心怀戒心,也不由信了几分。
  “不想那叶昭竟然如此苛待老臣。”吕布冷笑道:“看来他也并非旁人所说那般公私分明,不过……”
  “你为何不投董公,反而来投我?”吕布看着高升问道。
  那得人家看得上我啊!
  高升心中腹诽,之前李儒联络他时,他便有心向董卓那边倒,毕竟如今董卓已经逐渐掌握洛阳大局,而叶昭却是不争不抢,偏安西园,虽然手中有兵权,但如今洛阳城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董卓之势已然凌驾于叶昭之上了。
  可惜,他几次透露出类似的心思,李儒却只做不见,原因吗……高升心知肚明,之势此刻自然不能说人家看不上我,所以我才来这里的,当即躬身道:“都亭侯之名,早在幽州时末将便常常耳闻,而且宁乡侯一直以来,不惧董卓,数次当面与董卓争锋,这洛阳城中,虽然人杰辈出,然宁乡侯却从未将一人放入眼中,唯独对都亭侯,宁乡侯几次与都亭侯冲突,都不敢与都亭侯正面相抗,只此一点,便知都亭侯远非常人可比,是以末将才慕名来投。”
  吕布闻言,心中不禁有几分得意,虽然之前三次与叶昭争锋,都是铩羽而归,被叶昭不断奚落,但叶昭始终不敢与自己对敌这一点来看,就如这高升所说,那叶昭定是忌惮自己的本事。
  想到这里,看高升也顺眼了不少,当下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暂且在我门下当个军司马,待他日我立了功劳,在再得晋升,再封你不迟。”
  如今吕布麾下有限的几个官爵,都是侯成、宋宪、魏续这些老人的,吕布也不可能将其他人撸下来给高升晋升。
  “能在都亭侯麾下听调,末将已然倍感荣幸,不敢苛求。”高升连忙躬身道,只是这心里面却有些腻歪。
  在叶昭麾下,他虽不得重用,但好歹也是个校尉,如今转投吕布,不但没能晋升,反而还降成了军司马,人家都是官儿越做越大,自己反而是越来越小,他还不敢有半点不满,得表现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这叫个什么事儿?
  吕布收了高升,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袁绍麾下的兵马倒戈,使得董卓声势更盛,隐隐在洛阳已是一手遮天,虽然诏书被丁原撕了个粉碎,但这个名义,董卓其实已经有了,眼见大局逐渐安定,心中对于废立之事也更加迫切,李儒等人也建议董卓尽快完成废立之事,掌握朝中大权。
  这日,董卓再度邀请群臣议事,为免叶昭再度捣乱,董卓特命华雄一大早便率领兵马将西门同往城中的各条道路尽数封死,又命吕布率领一校兵马在他的太尉府周围设下重重防御,以免上次之事再发生。
  如今董卓已经官拜太尉,手握洛阳兵马大权,袁绍原本的那点兵马,也在丁原死后,被董卓招的差不多了,此时的他,声势极盛,就算不像上次那般强请,满朝公卿也不敢不应,未到宴会时,便已经陆续赶来,这一次,便是袁隗都没有拒绝,而是带着袁绍前来拜见,整个太尉府人满为患。
  酒过三巡之后,董卓按剑起身,朗声道:“今上暗弱不足以奉宗庙,吾欲效霍光、伊尹之事,废帝为弘农王,改立陈留王为帝,有敢不从者,斩!”
  若说上一次,董卓多少占着几分大义的话,那这一次,董卓根本不是在跟一众公卿商量,而是直接宣布自己的结果。
  袁隗闻言,闭目不答,群臣畏惧董卓威势,更是莫敢不从,虽无支持之声,却也无人敢反对。
  董卓看群臣表现,心中不由更是得意,正要再与众人详议废立之事,却见袁绍突然起身,一脚将桌案踹翻,对着董卓怒道:“今上继位时日尚短,且在位期间更无失德之举,且自古以来,便有嫡庶长幼之别,尔如今却要废长立幼,岂非尊卑倒转?”
  “方尽天下,皆由我一人肩负!”董卓看着袁绍,冷声道:“恕卓狂妄,今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笑话!”袁绍拔剑指向董卓道:“天下之事,何时轮到尔一介良家子来担?徒惹人笑。”
  “那便请本初一试吾剑利否!?”董卓拔剑在手,便要上前砍杀袁绍。
  袁绍却是怡然不惧,同样举剑相向道:“那便教你看看吾剑是否锋利!?”
  “主公,废立之事,若能由袁家支持,则事半功倍,不可鲁莽!”李儒见董卓要亲自上前砍人,连忙阻止住董卓,低声道。
  “哼!”见董卓被人拦住,袁绍心中松了口气,对着袁隗一礼,又跟一群公卿道别一声之后,转身便走。
  “想走?”吕布出现在大厅门口,将门一堵,看着袁绍道:“未得太尉准许,任何人不得踏出此门一步!”
  “吕布,背主求荣之贼,安敢在此聒噪!”袁绍不屑的看着吕布道。
  “找死!”吕布大怒,举起方天画戟便要动手。
  群臣见状大惊,袁绍虽然有些武艺,但如何是吕布的对手?
  “奉先我儿!”董卓看了袁隗一眼,叫住吕布,摆了摆手道:“今日,便给太傅一个颜面,放他离去!”
  “喏!”吕布冷冷的瞥了袁绍一眼,退回大厅门侧,便不再动。
  袁绍也被吕布之前的杀气惊出一身冷汗,见状卫尉松了口气,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董卓见袁绍离开,也不在意,只是看向身侧的袁隗道:“太傅之侄无礼太甚,本官看太傅颜面,不与之计较,只是不知这废立之事如何?”
  袁隗闻言,看了一眼袁绍离开的方向,转身对着董卓一拱手道:“太尉所言甚是。”


第一百零七章 废立
  眼见袁隗都默认了董卓废立之事,其余群臣,除少数几人之外,哪敢不从。
  原本的帝党,随着卢植此前被董卓逐出朝堂,蔡邕因上次之事也未在邀请之列,帝党群龙无首加上董卓势大,也无人敢反驳,废立之事算是定下了。
  之后董卓为安士人之心,听取侍中周毖之言,封了袁绍做渤海太守,不再追究。
  九月初五,董卓再度召集满朝文武嘉德殿议事,正式拥护陈留王刘协为帝。
  刘辩有些懵懂的坐在龙椅之上,耳畔传来母亲的啼哭,新婚不久的妻子唐氏乖巧的坐在身边。
  对于皇位,刘辩心中并不是太看重,群臣逼他退位,那便退了吧,自己也可以省心一些,不用每天在国事间忙碌。
  董卓按剑在前,大声说着刘辩一些不适合为帝的特征,比如举止轻浮、性格懦弱,洋洋洒洒足足陈列了数十条之多,刘辩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多缺点,之后,董卓又开始点评何太后的罪状。
  刘辩扭头,看向已是满脸泪痕和绝望的何后,皱眉道:“董卿,言过了吧?母后于此事无关。”
  董卓瞥了刘辩一眼,单膝跪地道:“请陛下禅位!”
  “请陛下禅位!”身后,一大票已经向董卓妥协的官员齐齐跪下,山呼道。
  刘辩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何后的哭声更大了,台下,尚书丁管出列,对着董卓咆哮道:“贼臣董卓,怎敢做此欺天之谋?”刘辩一步步走下台阶,将代表天子的印绶与佩剑自腰间摘下,看着一脸严肃的刘协,柔声道:“协,自今日起,这皇位便是你的了。”
  刘协郑重的接过印绶与佩剑,眼中闪烁着刘辩无法理解的冷漠,只见刘协将天子剑挂在腰间,手托印玺,对着刘辩淡然道:“多谢皇兄,只是这尊卑有别,还望皇兄日后莫要忘记,君臣有别!”
  本想抱向刘协的手僵在了原地,刘辩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刘协,仿佛第一天认识自己这个弟弟一般。
  刘协没有再多看自己这个兄长一眼,神色恢复了庄严,一步步走向龙椅,端坐龙椅之上,接受着群臣的朝拜,稚嫩的脸上,极力掩饰着心中的激动,但双臂却因激动而不住颤抖着。
  “陛下!”君臣就位,刘辩和何太后及帝妃唐氏被甲士送走,此番废立之事于董卓而言算是圆满成功,鄠侯董旻上前,躬身笑道:“太尉有拥立之功,且陛下如今尚且年幼,朝政之事,当由德高望重之辈助陛下打理,然太尉之职,臣以为尚不足够,臣请陛下,晋升太尉为国相。”
  “这……”刘协皱眉道:“太尉已是位列三公,况且我大汉早已废除丞相,如今篡改祖治,不太好吧!”
  “陛下所言差矣!”李儒淡然道:“时移世易,如今太尉于陛下有拥立之功,若不嘉奖,岂非令天下将士寒心?”
  董卓挺直了腰杆,淡淡的瞥了刘协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原本因为登上帝位而激动的心情,转瞬间便如一盆凉水浇下,刘协这才发现,原来当了皇帝,也不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些畏惧的看了董卓一眼,点头道:“既然如此,便晋封太尉为国相,可入朝不拜,剑履上殿!”
  “谢陛下厚恩!”董卓出列,毕恭毕敬的对着刘协一礼,自此,董卓于朝中权势一时无二,不但手握重兵,麾下更有吕布、华雄这等悍将为其爪牙,袁隗自此称病不出,叶昭也将城中府宅收拾一空,彻底搬出洛阳。
  随着这两人的退避,董卓的行为也越发嚣张。
  “主公,昨日有董卓麾下大将李傕闯醉仙楼,沉鱼、闭月、羞花不堪受辱而死,醉仙楼也被关了。”西园大营,一直潜伏在洛阳的张月再次出现在叶昭身边时,身上还带着几道伤痕,对着叶昭拱手道。
  “醉仙楼一直便有洛阳第一楼之称,往来士人如过江之卿,四美各自都有大量士人追捧,这个时候,却不见有人站出来?”叶昭闻言,嗤笑一声,有些遗憾道:“可惜了,四美乃我精心培养的暗间,被这李傕祸害,这个仇,他日定会报!对了,你只说了三美,那落雁呢?”
  “落雁事前被那袁绍与王允带走,如今醉仙楼没了皇权照应,他二人要带走一人,奴婢未得主公命令,不敢擅自动手。”张月躬身道。
  “袁绍?王允?”叶昭眯起了眼睛笑道:“那她如今何在?”
  “在王允府中,并未随袁绍离开。”
  “有意思!美人计么?”叶昭闻言,目中神光一闪摇头笑道:“定要与她保持联络,日后或许会有大用。”
  “喏!”
  “伤势如何?”叶昭站起身来,看着张月身上的伤势,皱眉道。
  “奴婢无碍,已经习惯了。”张月不在意的道。
  “去找军中医匠看一看。”叶昭皱眉道。
  “多谢主公关心,奴婢这就去。”张月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另外,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以后自称末将,你乃我麾下将领,虽不现于人前,但于我而言,你的重要性不亚于任何人,可记得?”叶昭对着张月的背影道。
  张月的身形顿了顿,再度回身对叶昭一礼:“末将谨记!”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叶昭笑了笑,将手中写好的一份拜帖递给典韦道:“命人交于董卓,我们,也该回家了。”
  “喏!”典韦不解的看了叶昭一眼,答应一声,前去操办。
  “叶昭要见我?为何不亲自前来?”半个时辰之后,董卓的相府之中,董卓拿着手中拜帖,扫了两眼,随手丢开,看着眼前的叶昭亲卫道。
  “这是主公之意,卑职只负责传达,至于主公为何不来,卑职不便过问。”亲卫站的笔直,如同一根标枪一般。
  “叶昭的人,都是这般无礼吗?”董卓闷哼一声,冷哼道:“告诉叶昭,想要见我,便亲自来拜见,本相事物繁重,未必抽得出时间去见他!”
  卑职会将董相之言尽数告知主公,若无其他事情,卑职告退!
  “岳父!”待那亲卫走后,李儒捡起拜帖,将拜帖上的内容看了一遍,疑惑的看向董卓道:“叶昭既然无意与岳父争锋,主动愿意退出洛阳,岳父何不答应与他?那弘农王在我等手中,已无用处,若有差池,反而累得岳父名声。”
  “昔日老夫想要与他联手共治天下,他却不允,如今见老夫势大,便想抽身而退?”董卓冷笑着看着那拜帖道:“天下哪有这般好事?不把兵马留下,老夫管教他出不了这洛阳!”
  “岳父!”李儒苦笑道:“莫要忘了,那叶昭如今便驻扎于西园,岳父如今虽然兵强马壮,败他不难,但想杀他却是不易,莫要忘了,那叶昭在虎牢关还屯有重兵,就算败北,只要退居虎牢,我等便是有十万雄兵,也奈何不得他,反之若让他邀天下群雄来攻,失却虎牢之险要,我等便是兵马再多,恐也难挡天下豪杰!”
  董卓闻言,不禁皱眉道:“本相行废立之事,乃尊奉先帝遗诏,况且那叶昭出身也未见得高,山东豪杰怎会听他号令?”
  虎牢关在叶昭手中,对董卓来说,这确实是个大杀器,若真如李儒所言,那自己如今虽然势大,但却被叶昭扣着命门?
  “岳父莫非忘了那袁绍?”李儒苦笑道:“此人若是与叶昭联手又如何?”
  “这……”董卓闻言,心中有些犹豫,从李儒手中接过那拜帖,看着李儒道:“但若就此放他离开,我心有不甘,西园新军几乎皆被他领走。”
  那可不是几千,而是两万西园新军,加上叶昭原本的人马以及从并州军中抠来一校,叶昭麾下,洛阳加上虎牢关,便有近三万人马,哪怕董卓如今已经大权在握,但对这三万大军也眼馋不已呢。
  “岳父,切不可因小失大!”李儒连忙道:“那叶昭就算有三万大军,却无安身之地,便是放他离开洛阳,入了中原,也只会与中原诸侯相争,我等坐观便是,但若将其强留于洛阳,早晚必定与我等有一战,无论胜负如何,皆是被那关东诸侯看了笑话,若损失过重,更可能引得关东诸侯群起而攻之!”
  董卓狠狠地将拜帖往桌上一按道:“区区叶昭,我有奉先在侧,更有文优为我筹谋,兵力更是其数倍,何须向他妥协?你且让人请天子诏,命他解了军权,至于其他事情,容后再议,看他如何?”
  “岳父,此时岳父地位尚未稳固,若天子诏出,而诸侯不尊,反会削了义父军威,不可取也!”李儒闻言大惊道。
  “去做!”董卓神色有些不悦道。
  李儒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无奈一叹道:“既然如此,儒请命亲自去办此事,见一见那叶昭,也可探听其虚实,望岳父恩准。”
  “准!”董卓不耐的挥了挥手道。
  “儒告退!”李儒告辞一声,见董卓不再理会,只能无奈退走。


第一百零八章 所求为何
  次日,李儒从刘协那里请得了天子诏,前往叶昭大营。
  对于叶昭,刘协可不抱什么好感,刘宏在世时,叶昭便与刘辩亲近,后来刘宏驾崩,何进被十常侍所杀,刘协清楚地记得当初张让给他的那个耳光,当初叶昭的表情,迄今尤记在心头,因此李儒前来求旨,刘协没有丝毫犹豫便盖上了自己的印绶。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既然自己继位,叶昭这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却不是自己心腹,也该倒霉了。
  “文优啊,非我不奉诏!”叶昭看着手中的诏书,冷笑一声,抬头看向李儒,微笑道:“只是我乃卫将军,乡侯,就算是天子要罢免我,也需有正式文书,盖上传国玉玺,若我没看错的话,这诏书之上的印玺,只是天子私人印绶,并非传国玉玺,所以……”
  将诏书递还给李儒,叶昭笑道:“还是请天子或是董相拿出正式诏书之前,再来与我说此事吧。”
  李儒一开始就不认为叶昭会奉诏,如今传国玉玺下落不明,听说是在何进被杀之时就失踪的,究竟落在何处,没人知道,没了传国玉玺,像叶昭这种封疆大吏级别的人物,想要凭借一纸诏书罢免,根本不可能。
  “此事,儒会与陛下说明。”李儒将诏书收起,看向叶昭道:“只是儒很好奇,叶侯既然已有退意,为何不直接离开,以叶侯之威,若你要走,董相也绝不会为难。”
  “我的拜帖之中已经说明了,弘农王我要带走。”叶昭靠在胡床上,看着李儒笑道:“文优应该看过才对。”
  “听闻叶侯与弘农王素来亲善,如今如此急迫想要带走弘农王,不免令人怀疑叶侯另有居心。”李儒看着叶昭笑道。
  “文优说说看,本侯有何居心?”叶昭笑问道。
  “在下是否可以猜测,传国玉玺便在叶侯手中,若能带走弘农王,叶侯自可以传国玉玺为由,重新拥立弘农王为帝,与董相抗衡?”李儒说完,双目死死地盯着叶昭,注意着叶昭表情的变化。
  叶昭微微一愕,随即看到李儒的表情,顿时知他所想,摇头笑道:“文优啊文优,你以为,若我要拥立弘农王,董卓有机会将那刘协小儿捧上帝位?”
  李儒看着叶昭:“这也是在下一直参不透之处,叶侯所求究竟为何?”
  “我敢说,但却不知道文优是否敢听。”叶昭看着李儒,微笑道:“文优当知道,这真话往往很残酷。”
  “儒洗耳恭听。”李儒微笑道。
  “我有三次机会,可以如现在董卓这般执掌洛阳,第一次,乃先帝驾崩,若我愿意,那何进争不过我,第二次,乃是何进死时,以我当时在洛阳威望,要掌控兵权,不难,董卓自西凉带来的兵马,不过数千之众,元不似你们号称的那般,你那计策,可瞒常人,但这洛阳城中,能看破者,不下十人;第三次,也就是说这一次,若董卓行废立之事,我若愿意,可振臂一呼,我敢肯定,这洛阳士人,不管以往如何看我,但这一次,绝对会站在我这便,共抗董卓,莫说尔等兵强马壮,叶某在洛阳住了六年,要灭董卓不易,但要驱逐尔等,却并不难!”叶昭伸出三根指头,看着李儒笑道。
  “这也正是在下好奇之处,叶侯未必能胜,但若非叶侯数次不争,董相要达成今日之势,却也不易。”李儒看着叶昭,沉声道。
  “因为我没有董卓的家底,董卓若败,至少还有关中、西凉之地可为退路,但我若一败,便是万劫不复之境。”叶昭看着李儒笑道:“如今诸侯割据之势已成,只需一缘由,便是诸侯割据,而后便是群雄攀命之局,谁能胜出,便是这天下新主,但我敢肯定,董卓之势引出诸侯割据的引子,但绝非最后的胜者。”
  “叶侯之言,在下却是不敢苟同,我主如今手握天子,占据大义,关中八百里沃土,如今也已被郭汜将军占据,更有西凉之地,可为我军提供精兵悍将,如此优势,叶侯何以说我主必败?”李儒看着叶昭皱眉道。
  “其因有三。”叶昭笑道:“其一,未必手握优势,便是最后的胜者,连弱抗强的道理,想必不用我说,文优也能明了,正因董卓势大,也因此他将成为众矢之的,天下群雄共诛之,叶某自问智略、统帅都不差,却也不敢与天下人为敌,不得不说董相的气魄,叶某还是十分钦佩的。”
  此刻只有叶昭、李儒二人,双方都不是什么忠义之士,出了这帅帐,就算李儒将叶昭的话公之于众,叶昭也不会承认,李儒也不会做这种蠢事,是以叶昭也不怕畅所欲言。
  “董相做了我们很多人想做却不敢做之事,自然也要承担所有人无法承担之重。”
  见李儒不服,叶昭笑道:“当然,这只是外因,董卓有关中、西凉之地为后方,只需谨守门户,而后再以天子名义挑唆诸侯作战,未必不能破解,但这只是诱因,并非主要,就以势而论,董卓确实已然具备横扫天下之势。”
  “敢问另外二因又是何故?”李儒没有否认叶昭的话,而是看向叶昭。
  “其二,西凉军暴虐,只知破坏,而不知治理,而董卓麾下,似文优这等人才貌似不多,更无治理一方的人才,仅凭文优一人,想必如今也颇为心累吧?”叶昭笑道:“这治理中原可跟治理西凉不同,西凉人口稀薄,羌汉杂居,治理不难,但这关中、洛阳,没有足够人才想要治理顺畅可不行,而董卓此番行废立之举,虽得了权势,却也因此惹怒了天下士人,而这治理地方,未来十年乃至二十年之内,都离不开士人!”
  哪怕书籍如今已经被普及开来,但想要发酵,出现大量寒门人才,没有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的,而这段时间,对于任何一个势力而言,若无士人支持,都很难坐大做强!
  “哪怕董卓如今权势滔天,但文优当知道没有世家支持,会是何等结果,不出五年,这司隶、三辅之地,恐怕会被西凉军毁尽。”
  “其三,也是来自内部,并州军、西凉军嫡庶有别,哪怕如今吕布认了董卓做义父,也很难改善,这并非外因,而是董卓自己的缘故,从目前来看,还不明显,但已经有了一些苗头,最重要的是,不知文优是否发现,董卓如今已然开始膨胀,不再能够听得进人言,而且用人方面,也是任人唯亲?”叶昭看着李儒笑道。
  李儒闻言,面色一变,看向叶昭,眼中闪烁着狐疑之色。
  “莫要看我,这种事,无需奸细探查也能看出来,吕布乃并州军主将,但到现在都不得兵权,看来那董卓对吕布也是心有防范,此人的确骁勇盖世,但却有剑无鞘,若无高明御剑之术,很容易伤到自身,更何况朝中百官虽慑于董卓淫威,却并非真的心服,这明面上的敌人不难对付,怕就怕这潜藏在暗处的敌人,我知文优胸有辅过之才,但这洛阳百官,却也并非无谋之人。”
  看着李儒的脸色,叶昭微笑道:“我不知文优自比于我如何,但就算是我,在洛阳这数年来,也数次险些遭了那袁隗的算计。”
  “叶侯之才,自是胜我百倍。”李儒客气道。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董卓如今虽然有拥立之功,但那陈留王可非一般孩童,想要让他安分可不容易,只要他有这个心思,董卓要面对的就不止是关东诸侯,还有洛阳城里层出不穷的明枪暗箭,更何况董卓日渐刚愎,诸般外患内忧之下,本侯实在想不出董卓有何胜算?”
  “至于我所求者……”叶昭笑道:“夫人乃弘农王之兄,既然弘农王如今已然失了帝位,我欲待他回去与夫人姐弟团聚。”
  看着李儒满脸不信的神色,叶昭笑道:“另外,他日董卓败亡之时,有弘农王在手,我也有大义可用,不必受制于人。”
  “董相不会败!”李儒深吸了一口气,淡然道。
  “若是入洛阳之前的董卓,这话我倒是能信几分,但如今的董卓,虽然势盛,然盈不可久,辉煌过后,怕是惨淡收场!”叶昭笑道。
  “叶侯之意,我会转告主公,只是是否能让出弘农王,非在下所能决定。”李儒站起身来道:“天色不早,在下告辞了。”
  “我知文优不服输,但凡事得给自己留条退路。”叶昭笑着站起身道:“若有一日,本侯今日之言应验,文优可来找我,另外再给你两个忠告,算是附赠。”
  李儒看向叶昭,沉声道:“儒洗耳恭听。”
  “当心那袁隗和吕布,袁隗老谋深算,更是这洛阳士人之望,至于吕布……如今倒不必太担心,但若我是袁隗他们,定会从此处下手,毕竟比较容易。”叶昭笑道。
  “叶侯的离间之计,太过粗鄙。”李儒淡然道。
  “管用便行,恕不远送。”
  “告辞!”


第一百零九章 君子可欺之以方
  “叶昭……他敢不奉诏!?”当得知叶昭拒绝交出兵权的那一刻,刘协稚嫩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在他的印象中,叶昭一直便是汉室忠臣,无论是刘宏还是刘辩在位期间,任何命令,叶昭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也因此,刘协认为叶昭不会忤逆自己的命令。
  但事实却是,叶昭这一次毫不犹豫的抗命了,而且很干脆。
  “不错,叶侯并不承认这份诏书。”李儒将诏书方到刘协桌案上面,低头看了一眼刘协,这话语中,多少有几分威胁的意思在里面。
  这段时间,小家伙并不安分,明面上对董卓毕恭毕敬,但暗地里,却常与一些士人联络,收买人心。
  他是皇帝,这些事情做起来不难,只可惜,终究年幼,拎不清大局,只会耍些小手段,殊不知,以洛阳如今的局势,连叶昭都坦言董卓大势已成,岂是几个只知高谈阔论的“名士”能够翻得转的?
  李儒看向刘协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同情,他的那些小伎俩,自以为得计,殊不知在他们眼中,不过是玩笑一般。
  虽是如此,但该给的警醒还是得给的,该让这小皇帝看清楚现实,没有董卓,他什么都不是,天下诸侯甚至都不承认其合法性。
  刘协面对李儒的目光有些慌乱,他讨厌这样的感觉,却又毫无办法掩饰内心的恐惧。
  “臣还有要事,先行告退。”微微一礼之后,李儒也没等刘协的答复,径直转身离开,只留下刘协一人怔怔的坐在嘉德殿。
  朕……该怎么办?
  刘协看着李儒离开的背影,眼神变得阴冷起来,叶昭不承认自己的地位,是否还是认为刘辩比朕更适合这个位置?既然如此的话……
  李儒没有去管刘协的心思,如今这洛阳城中,刘协只是一个象征,本身其实并不重要,他必须尽力说服董卓,跟叶昭达成和解,否则叶昭留在洛阳一日,虎牢关便在叶昭手中,他们不但无法大刀阔斧的整顿洛阳,更要时刻面临关东诸侯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
  之前李儒便有类似的念头,这次见过叶昭之后,这个念头更重了,双方本就没有必要的冲突,董卓目前的目标是天下,而非一个叶昭,叶昭纵然厉害,但跟整个天下大局相比,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此事,容我思量几日。”董卓看着李儒认真的神色,这是李儒第一次以这样凝重甚至可以说是严肃的态度与他说话,往日里,再大的困境,李儒都是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任何事情在他手中,都能轻松化解,这让董卓不得不慎重考虑李儒的建议,只是对于叶昭手中的兵马,董卓又实在有些舍不得,若能够吞并叶昭的兵马,那他手中的兵马加起来,就当真是雄视天下了。
  “岳父,那叶昭如今虽然势弱,却进可攻退可守,我等要杀他不易,反而易折损兵将,反之若将他放之中原,这三万大军叶昭若无根基之地如何养活?定会去寻一根基之地,虽不是我军兵马,却能助我军霍乱中原诸侯,令其无暇与我军为敌,岳父欲成大事,如何能纠结于些许小事?”李儒看着董卓还在犹豫,忍不住急声道,声音多了几分焦虑。
  “容我再思量几日,此事不急,关东诸侯哪有那般快?”董卓有些不耐烦的道:“却说关中之地,可曾尽得?”
  李儒无奈一叹,点头道:“大半已被我军所得,可保西凉之洛阳道路畅通,沿途郡县尽数归入我军,只是还有白波贼扰乱,已派牛辅将军前去坐镇,当无大碍。”
  董卓点了点头,牛辅也是他的女婿,虽然不像李儒这般满腹经纶,却也颇有勇武,麾下也都是精兵悍将,有他镇守,自己也放心些:“那便命郭汜率军前来汇合吧,西凉方除了必要守备军队之外,其余尽数调往关中,以防那些士人生乱。”
  李儒见董卓对叶昭之事避而不谈,只能心中暗叹一声,拱手道:“岳父,如今岳父声势已足,然士人多有不满,此时岳父当招揽一些名士为岳父所用,以收人望!”
  叶昭指出的董卓军弊端,李儒自然也清楚,董卓想要称霸一方,以如今的势力已然足够,但要想席卷天下,士人这一关是必须过的。
  “名士?”董卓闻言幽幽一叹,摇头苦笑道:“难呐!”
  “岳父以为,蔡邕如何?”李儒突然笑道。
  “蔡邕?”董卓闻言挑了挑眉:“其人人望倒是足够,然他会答应吗?”
  蔡邕不但是叶昭的恩师,更是坚定的帝党,这段时间已经数次公然指责董卓一些政令和西凉军的作风,若非董卓忌惮其名声,加上叶昭便虎视在侧,董卓真是恨不得砍了这老家伙。
  “岳父,他答应与否,与岳父是否用他有何干系?”李儒微笑道。
  “你是说……”董卓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明白。
  “岳父可示之以恩惠,日日宴请,再加官晋爵,若蔡邕不允,就以天子诏相逼,其人愚忠,定然中计,不管他是否愿意为岳父效力,但在旁人眼中,也是那蔡邕变节,至于蔡邕本人是否愿意,与我等而言,又有何区别?我等所用者乃其人望,而非其本身!”李儒微笑道。
  “善!”董卓闻言点点头笑道:“便依文优之言。”
  之后一段时日,董卓每天都以天子诏单独将蔡邕招来府上宴请,更是一月之内,将蔡邕官职连升三次,拜为侍中,虽然蔡邕每次饮宴,都是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董卓却也不以为意,仍旧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还听了李儒之计,派人搜集古籍孤本大张旗鼓的送到蔡邕府上。
  蔡邕虽已看出端倪,却为时已晚,在洛阳士人眼中,蔡邕显然已经变节,就算是有明白的,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点破得罪董卓。
  “这李儒手段不差!恩师危矣!”叶昭得到消息之后,不禁暗叹一声,如此一来,蔡邕可真是百口莫辩了他日董卓倒台,若是西凉军掌权还好,但若与历史上一般被士人掌权,那蔡邕恐怕就是第一个被拿来祭旗的,而且届时杀蔡邕,恐怕没有士人会再为他站出来说话。
  “主公,我带人去将老爷子救出来!”典韦上前一步躬身道。
  “此非刀兵之祸,这么救没有任何意义,董卓这是强行用人言将恩师绑在他那边!”叶昭摇头叹道,这是阳谋,算的是人心,就算看破乃至说破,都没什么大用,大家心中已经将你归到变节,惯性思维之下,再多的证据都没用。
  “人言?”典韦闻言瞪大了眼睛:“那东西怎么绑人?”
  “人言,有时候比铁链更可怕!”徐荣抬头,看了叶昭一眼道。
  “徐将军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叶昭诧异的看了徐荣一眼,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徐荣在这一刻情绪有些低落。
  徐荣摇了摇头,没再说话,这段时间,他在叶昭手下干的不错,如今已经被叶昭正式提拔为校尉,领一校之兵,仍旧负责城门布防,但已经不是主要职责,平日里叶昭商议军务或是与众将交流用兵心得,都会将他叫来一起,虽然叶昭如今看起来有些失势,但徐荣感觉在叶昭麾下干的还是很舒心的,而且以他对叶昭的观察,也不觉得叶昭会这么一直弱势下去。
  “那怎么办?”典韦看着叶昭。
  “董卓不死,恩师不会有事!”叶昭摇了摇头笑道:“其势已成,我等也做不了什么,此事以后再论,诸位且先……”
  正说话间,却见营外一名亲卫进来,躬身道:“主公,有北宫卫求见。”
  “北宫卫?”叶昭闻言一怔,起身道:“快请!”
  很快,李淑香身披软甲,带着一张青铜面具,背负长枪,腰悬宝剑,迈着矫健的步子进来。
  “末将李淑香,参见主公!”李淑香对着叶昭拱手道。
  “莫要客气,起来说话。”叶昭伸手虚扶,对着李淑香道。
  “喏!”
  “可是宫中发生了大事?”叶昭看着李淑香问道。
  “末将也不知算不算大事,之前有侍中周毖奉了皇命去给弘农王献酒,任将军觉得有些不对,但对方有天子诏在手,我等也不好强加阻拦,任将军以盘查为由暂且将其拖住,但拖不了太久,命末将前来告知主公,此事该如何应对?”李淑香躬身道。
  “献酒?”叶昭闻言挑了挑眉,突然面色一变,豁然起身道:“徐荣方悦!”
  “末将在!”徐荣与方悦豁然起身。
  “点集所有兵马入城,一个时辰之内,保证西门到北宫畅通!”叶昭沉声道。
  “喏!”徐荣、方悦二话不说,起身领命而去。
  “典韦管亥,率领亲卫营随我入宫!”叶昭脸上带着罕有凝重的神色看着洛阳方向,咬牙道:“却没想到这小鬼竟然如此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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