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萧的烈日的心思


  赵宗实在太医院醒过来时,发现大魔王陪在身边,而没有其他人。
  小赵一阵尴尬,急忙起身道:“叫相公为难了,我不是因尴尬装蒜,是当时真的心里纠结,就感觉通天旋地转了。”
  王雱微笑道:“太子殿下勿要多解释,没人怪你,臣知道您自来身体不好。这是当年杨大傻告诉臣的,也是杨大傻自来照顾您的原因。”
  赵宗实不禁又尴尬为难了,又想多。显得患得患失很担忧,却不敢多说。
  因为啊大宋太子真有“体检”要求的,身体不好还真是短板,只要形势需要就是换太子的理由。
  王雱知他想什么,又温声道:“太子殿下勿要多想。不论如何您是老官家钦点的大宋太子,作为臣会依照老官家意志,辅佐殿下将来顺利登基,且在适当的时候还政于您。殿下现在需要注意调理身体,多注意观察朝局形势与各方形势,积累执政经验。关于这些臣会倾囊相授。”
  “有劳相公了。”赵宗实又松了一口气,患得患失的情绪消失了些……
  现在宋国王都的消息也很混乱。
  身在驿馆的萧的烈日心急如焚,一边是感觉有些不对,自己在宋国耽搁太久,有可能误了堂兄老萧相爷的大事,但另一边,也有可能借助出使机会拿到很大政治利益,无需打仗就能获得。
  好不容易于患得患失中苦熬两日,时限到了,萧的烈日紧急求见王雱。
  坐在堂屋里,抬上来的茶都来不及喝,萧的烈日就问:“关于日前本使提出的大辽要求,雱相考虑的怎么样?”
  王雱不急不缓的抬起茶碗喝了一口道:“总体上是可以谈的。但思前想后两日,本相心理不安,不是说我大宋承受不了割让十九个县,而是这个举措同时等于放弃界河归属权,与此同时在关键时期,以我为核心的朝廷会受到质疑,会有丧权辱国的叫骂来自民间各界。”
  萧的烈日皱眉道:“但难道还有其他转圜?本使就想不明白了,如果以界河利益为前提,名声为前提,似乎您就连一个县都无法割让了?”
  王雱一拍桌子道:“知我者萧的烈日啊,谁说不是这样!”
  “你!”萧的烈日傻眼,苦等两日就换来这么一个论调?
  不禁猛的起身道:“雱相在戏弄本使吗?既然一个县都不能承受,你也敢说有诚意谈?”
  王雱阴险的样子笑道:“我还真有。我打算把岁币费用提升至每年一百五十万量白银,另外加大对辽国战略物资出口规模,且赔偿此番你们调兵遣将的费用。做到这步,你不能说我宋国没谈的诚意。你知道的,当年澶渊之盟你我两国超百万规模的军队集结,所博弈出来的结果也没这么大,这是事实。且为你我两国带来了很多年和平,免于不少两国儿郎于厮杀中死去。”
  萧的烈日不禁又愣了愣。
  刚听到一个县不割让感觉是戏弄。但现在这一听,顺着思路去理解的话,也不能说他没有谈的诚意?
  王雱又道:“你懂得,若就此掀开了战争,或许是老萧耶律洪基的利益,却未必你是铁骊部利益。铁骊部领地不可能扩张到界河以南,参考现在的贸易中心燕京,真正的利益仍旧在汉人圈,以及耶律氏的权贵群体。但战争中流砥柱一定是铁骊部,牺牲了你铁骊部儿郎先不说,我只问一点:铁骊部王子有多少个?我知道老萧此番让你外交主要是试探,既然如此,你在此场事件中的作用不大,对你大辽此番的部署几乎没有影响。你就等于进宝山却错失了拿到政治声望的机会,那么征战后有多少利益我先不说,只问,那和你萧的烈日有一文钱关系啊?你能由此而继承铁骊王位吗?”
  这无疑击中了萧的烈日的死穴了。
  之所以愿意冒忌讳留着观察一下,正是萧的烈日考虑到这些层面。若能避免战争、且拿到足够利益,那么堂兄老萧也不是全然的主战派,也就可以交代了。而自己则因这“教宋人折箭的丰功伟业”,水到渠成的成为铁骊部继承人?
  到此萧的烈日不禁舔着嘴皮:“话是这样说,但……你一个县不割让,这等于完全无视我大辽国提出的条件,这无法达成。或者……雱相当初在高丽答应萧相的关于宋国裁军条文,能否列于此番的条约上?”
  王雱以退为进做出迟疑的样子道:“这个嘛……你懂的,现在我大宋水深火热四处起火,提及裁军它能要了我的命。我需要在考虑三日。”
  “又考虑三日?你确定不是拿我当傻子耍,在拖延?”萧的烈日很放肆的起身。
  王雱摊手道:“但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不能说我没诚意。你需要学会站在我立场考虑一下,世界大战在即,高丽人已经对宋不宣而战,杀了汉家儿郎,我宋国设于倭岛的宋租界被攻陷,无数重大投资被毁坏或占领。受宋军保护的青塘被西夏人入侵,广南战场也硝烟阵阵,这种情况下你说一裁军,我就满口答应,你信不信呢?这叫诚意吗?”
  萧的烈日顺着这思路一想,又有道理了。且真的很诱惑,就是这份诱惑,哪怕明知道王雱有拖延倾向,也引导着萧的烈日坚持等了下来,想看看最后的结果。
  迟疑了少顷,萧的烈日道:“明白人面前就不说暗话了,萧相之所以派我来和老奸巨猾的你谈,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不是傻子,不会被你忽悠。说白了你在拖延我送回进攻信号对吗?你是真没办法了,北方的撤退不是计谋,你就想要时间?”
  王雱略一思考的模样,一拍桌子,两个手指指着他道:“我看好你哦。我的确是真撤退,而没什么好计谋了。有些东西是真要实力支撑的,没有就是没有。”
  “你承认就好。”萧的烈日不怀好意的模样。
  “然而。”王雱话锋一转道:“你就让我撤退,让我拖延一下又何妨?我部分民众和军队大幅撤离了,如果最终谈不拢,需要的时候你们进兵占领不是更轻松吗?”
  “你……”
  萧的烈日感觉很怪,一想又是这道理,既然如此,让他再拖延三日似乎也问题不大?撤离的越干净,就越方便辽国轻松占领。
  王雱接着道:“如果你连几日拖延都不敢,说明你内心也不确定我是空城计。那你急着回去又有什么用?你回去后敢建议老萧进兵吗?万一你做出了建议进兵,而我不是空城计而是口袋,首期辽军先锋发生惨重损失,你猜这个责任会算在谁头上。已经在汴京耽搁了不少时候的你,会不会被铁骊部其他王子套上‘通敌卖国屁眼交易’的闲言碎语呢?”
  “我@#¥”
  萧的烈日双眼发黑,感觉有些说不过他。似乎怎么说都是他有理。原本基本有了确定,却被他这么一番恐吓后,内心又有些凌乱,暂时又不确定大魔王从北方撤退到底是计穷了的空城计,还是另有谋划?
  王雱接着道:“我知道你的脑袋现在充满了问号。其实我何尝不是、老萧又何尝不是?兄dei,谁都有难题,遇到难题的时候停下来想想,总是错不了的。那不妨在拖几日,若最终谈不成,则不影响你辽国发兵的事实,但万一有了外交结果,你不就拿到逆袭铁骊部的利益了,同时也避免了战争不是吗?”
  “好吧……最后最后再信你一次,以后就再也不信你了。”萧的烈日一脸黑线的又回驿馆待着去了。
  萧的烈日离开后,没有其他外人在了,所以躲着的皇后娘娘也从幕后走了出来。技术上说现在这不算“临朝”。
  曹皇后略有些担心的道:“本宫知道相公于这时期上台执政的艰难所在,面临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形势,纵使是你也已经没有更多好办法。只是听了诸多朝臣的议论,本宫想来亲耳听相公说,你真打算割让利益何谈吗?”
  王雱微微摇头:“不,臣从来没有谈的意思。我的目的已经对萧的烈日说了:拖延。给我北方撤离措施一个缓冲期。短短的时间里,就算是抚宁军,也不可能真如我所想的完成撤离任务。拖延下去也有尽头,不会太久,老萧就算谨慎,但迟迟得不到萧的烈日汇报,他最终也会反应过来进兵的。但不论怎么说,死马当活马医,多一天时间就好一点,多为我大宋保留两份民心,保留两份元气,以应对接下来旷日持久的大战!”
  把大魔王的话想了许久,曹皇后是弱女人,也没有太好的注意,叹息一声道:“为难相公了。其实如果能不割让国土,在财政宽松的前提下签署新的合约换取喘息,未尝不是可行办法。这样级别的战争打起来,会都是大家的末日,没有赢家。”
  王雱语气温和却姿态强硬,正色摇头道:“娘娘明见。这一切都是烟雾,不要被迷惑。哪怕我们就是签署了割让十九个县的条约,外加裁军,辽国仍旧会进兵的。臣一再强调战争不需要理由,只要有了出兵能赢的决策逻辑,辽国就一定出兵吃大肉。真以为他们目标仅仅是十九个县,那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辽国有一万个县的领土,譬如以您弟弟曹集的身家,他会故意去敲诈别人几万贯零钱吗,不会的,若他这么做的时候一定有其他目的。”
  曹皇后不禁愣了愣。
  王雱淡淡的道:“于是现在的形势下,辽国出兵一定是必然。之所以会有这场谈判不是老萧想讲条件,是他中了我空城计,暂时没看懂北方大撤退是什么操作,于是派萧的烈日来试探一下我朝内部形势。”
  曹皇后就着这个思路一想觉得有道理,不禁道:“既然是出于策略,是否可以可以这样操作,我方假意同意萧的烈日无理条件,签署这‘城下之盟’,以赢得更多时间,到他们进兵后再战?”
  “不能!”
  王雱断然否定:“以国家姿态白纸黑字签署了合约却没有得到执行,这不利于往后我大宋负责任大国形象。其次这个节骨眼签署了合约,不影响他们进兵的事实,却等于我举国失去气节。哪怕是假签约,是迂回,但原本就乱的现在人心一旦崩溃,短期就捡不回来了。这会造成为国战争的总体效率大幅降低。”
  接着道:“固然现在起每一天都宝贵,但也不差假合约换来的这两日。私下只是口谈,我和萧的烈日怎么拖都可以,但这时节以国朝姿态公开签署任何条约,哪怕是计谋也是负面影响。不是所有战争都需要计谋来打,有一种战争恰好不需要计谋、只需要破釜沉舟的心态配合民族气节、再加上钢铁火药就能打赢,且打赢后会以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君临天下,臣以为这次就是。”
  “太子尚未成熟,官家已昏迷不醒,于这暗夜时刻,一切拜托相公了。”曹皇后这么说完后离开了……


第六百零一章 三月十七日
  萧的烈日因自身的利益和心思,这一被拖住,就成为了无限期的等待。
  几次和大魔王接触商谈,他发现大魔王如同一管牙膏,每挤一下就冒出一截来,让人心痒痒,但就是不愿意签署协议。每次都会有新的话题,都有“诚意”,也每次都需要三天时间考虑。
  这形势让萧的烈日逐渐的失去耐心开始抓狂,然并卵,大魔王表面客气温和,实际就连语言上都摆明了是拖延,也不在意他即将暴走的事实。
  另外一边,坐落于辽国南京征伐军大营,萧慧心急如焚。
  眼看天气已经转暖,随着宋国北方大撤离深入化,对辽国层面的最佳战争时机正在错过。算日子,距离萧的烈日方面该有的回应已经过去了半月,但是仍旧不见他返回?
  就此老萧不打算在等,也基本知道中计了。神机雱此番不是什么阴谋,而就是阳谋。摆明了就是他大魔王在刷脸、用战神再临的气场吓唬大家一把,以赢得他宋国北方大撤离的时间。
  这样的计谋换任何人都不可能达成,唯有大魔王才行。谁又能想到于这个时候,他会有这么离经叛道的反套路策略?
  坏就坏在萧慧自身太过谨慎,而且宋国北方的大撤退在辽军诸路人马中,大多解读为好事。他们认为不论是大魔王的计谋也好,是无奈也罢,总之宋人撤离不是坏事,这意味着进兵时候遭遇的抵抗力量更弱,辽国可以轻易获得宋国北方的大片土地。
  也正因为这样的言论和思路怂恿,导致萧慧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到了现在,想等着萧的烈日的消息而迟迟没有出兵伐宋。
  但真的不行了,不能再等,萧的烈日或许有他自己的心思,外交官僚的尿性么,不论是宋人辽人大多都一个德行。这是吃大肉国战,不能指望外交成果的。
  于是距离萧的烈日理论上归期已经过去十六日的现在,萧慧果断升帐。
  点卯战鼓擂响后,萧慧高坐于帅位,环视来自各方各部的几十个将军们一圈,淡淡的道:“本相以为,已经错过了最佳出兵日期,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不能在等萧的烈日消息,该是果断进兵宋国了。”
  顿了顿又道:“都不要有心理压力,我大辽并不是不宣而战。战争的理由自来都有,当初宋人挑衅大辽偷袭苏州港,本着仁义道德,我方进行了有诚意的谈判,签署了条约,条约之一是苏州港责任人王雱撤职,但他现在复出,就等于宋国否定了当初的条约,那就必须用强有力的回击,来重新定义苏州港事件。”
  “大将军,卑职有话要说。”一个老萧的心腹见萧慧微微点头后,接着道,“神机雱复出的确是战争理由,这毫无疑问。但卑职认为既然都已经到了现在,可以尝试再等等。现在看出了宋国的作为是空城计,而不是陷阱。那让他完成撤离也无所谓,宋人撤走了,更加有利于我军征伐和占领?”
  萧慧道:“然而这是废话。宋人撤离后虽然抵抗不大,却也同时代表我军进军初期不会取得很大战果,就无法提振我方军心,无法杀灭宋国后方的信心。负责的讲,这在战争的初期是十分必要的,也正是进攻方的优势所在。若等神机雱的撤离全面完成,则等于被他抹平了战争初期攻守双方的不平等地位,这对我攻方不利,却于他守方保留元气十分。乍看他这像是丧权辱国丢失大片领土,但实际配合他于十三个月前的产业和技术人员内迁政策看,他这是保留了大宋绝地反击的元气。”
  “与此同时宋人大面积撤离,还等于在秋收尚早的时节,为我辽国大军进攻造成后勤致命压力。各位,有错误就必须纠正,如果我们早半月就出兵,后勤线无需承担很大压力,就可能从宋国境内获得不少粮草补充,够我们推进至大名府。但现在就不好说了,这个空档已足够神机雱做出很多部署。现在看,他是个真正了不起的战略家,他宁愿背负丢失大片国土的名声,却要限制我们进兵的数量和速度,让我们无法很快推进至于工业重镇大名府。一旦我们强行这么做,因为就有后勤断供、孤军深入的风险。”
  大家听后不禁一阵嘘嘘。
  萧慧叹息一声道:“悔不当初啊,至此我们已经落后太多,看似我们很早时候就利用形势在布局,但得承认神机雱的独到之处,他早于十三个月前,于政治生涯最危急的时候、却已经在为这场大国间的全面战争做准备。深谋远虑至此,当时名家之名当之无愧。”
  至此萧慧起身:“渡过界河即刻进兵!时间就是此战之生命线,若不能在适合的时间推至宋国二线防御圈,全面占领宋国粮食和工业基地,那么我不敢讲大辽一定输,但无疑、以宋国的体量和生血能力,那时我们将会陷入真正的战争泥潭。那个形势下高丽、西夏、交趾方面都有可能出现立场问题,兴许后院起火的就是我们自己了!”
  “誓死追随大将军平宋!”
  许多当年跟随老萧兵至兴庆府的将领单腿跪地。
  至此,三月十七日成为历史车轮的新篇章,这是个注定载入史册的日子,于世界大战的节点上,于这三月十七日,宣告宋辽全面战争正式打响。
  辽国三十多万骑兵从小南河口,霸州、花塔子口、大石,屋山、草城、保宁等多路多个地区,兵分七路源源不断过境,正式展开了伐宋战略……
  自大魔王上台的短短两月时间里,一直在努力且低调的调兵遣将。这是为迷惑辽国赢得少量时间纵深,弥补当时韩琦不当政策对这一时期的伤害。
  至现在嘉佑八年三月末,大宋国内药丸气氛并没有得到缓解,相反有越来越严重趋势。
  抚宁军早就已经从北京大工业重镇撤防、开进汴京。
  这是大宋公认的铁军,唯一能战的军队。且大名府是公认第一工业重镇,大宋经济和政治三分之一江山。至此许多人把抚宁军的撤离解读为药丸,这是不可接受的,大魔王虽然没喊迁都,但眼看形势已经恶劣到极限,大魔王的这个操作,像是代表大名府都有沦陷在辽国骑兵铁蹄下的可能。
  若没有中流砥柱抚宁军,导致大名府防线失守,那么辽国兵临大宋王都的时间会比想象的更快。
  至此,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现在京畿的力量看似正在不断加强,但多处局部战场告急的消息犹如雪片一样。然而事实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获得增援。大魔王对谁都只有一句话: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这除了让人格外关注外,也难免让人觉得在这问题上,大魔王和以往的懦弱宰相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有道是大宋自来传统,一有什么动静、不是把京畿军队派出去,而是相反收缩外部力量保卫京畿安全、就是大宋自古以来最显著的特征。
  大魔王现在就更过分,京畿民众发现,就连最早以前韩琦打算用于部署广西的川军都已经进京,处在辽国大举进兵的现在,没把多余力量拉往北方?这让许多人没看懂什么操作?
  这个时期如果宣传不当,稳不住信心,会随着这样的气候形势在舆论上逐级失守、国内逐步恶化。
  好处是这是大宋一以贯之的尿性,民众已经对这样的朝廷习以为常,免役和容错率相对会高一些。毕竟大魔王以往让人失望的时候几乎没有,大家愿意再耐心的等等看。
  这就是王雱敢在这时期走钢丝的原因,也几乎在拿大宋政权最后的公信力、用大魔王以往积累的全部人品为抵押刷脸!
  因为就连王雱也没有办法。放弃北方第一线是必须的了,那是不得已之下的空城计。
  现在抚宁军已经不是骑兵,为保留军队士气,不可能临时把他们各系军队的战马搜括,那会影响军心,导致大宋整体作战效率更低。于这种情况下,神机雱认为抚宁军已经发挥不出尖刀性质。
  若不整编,闲散惯了的上四军已经忘记了打仗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哪怕心疼,王雱也必须把抚宁军抽调回来、参与上四军整个系统架构的重组。
  大魔王是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借助国战的高容错率气候,对军队体制动超大型手术。用抚宁军作指挥架构,把上四军“破产重组”,这才是大宋的最终出路。
  这也未必会有多大战力。因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是肯定的。但好歹有把握勉强把上四军变为能用军队。
  那么只要路线不散,凝聚力不散,他们投入战场后,会在持续的作战流血中慢慢成熟起来。这就是物竞天择的过程,实践永远才是最有效的教育方式。
  如果有足够时间,王雱能以缓和的方式慢慢把大宋军队性质改变。但现在没有时间了。
  按照大宋以往情况,就算宰相愿意得罪人,也几乎不可能完全这样的重组,那触动的利益实在太大。然而大魔王于军中的威望是特殊的,是大宋从未有过的。加之现在国难时刻,许多权贵和政客在政治上已经对大魔王妥协,于是这样的形势下容错率天然就高。
  经过上台以来近两个月的突击,关于上四军的改组工作、至现在宋辽战争正式爆发时已逐步接近尾声。且已经在新的指挥构架督导下,小部分军队完成了换装,进入了强集训阶段。
  野战和生存的素质训练几乎顾不上了。临阵磨枪,只能是最简单的政治洗脑,加上简单粗暴的“一二一”,让他们紧急适应统一性以及纪律性……


第六百零二章 我的奋斗
  除了青塘、东海、广南、倭岛战局正在不断恶化,到处是负面消息外,至于三月末,河北两路上的几大重镇:沧州、莫州,定州已经沦陷。
  第一线第一重镇真定府告急!
  到此几乎没有几次像样的宋国禁军抵抗战争,几大重镇区域,未来得及撤离或不愿意撤离的百万以上宋民已经沦为了敌占区。会受到什么待遇暂时还没有消息,也没人知道。
  河东方面,岚州、五台山一代,丰州、府州等多个地区宣告沦陷。
  与河北不同的是,保德军刚愎自用,枉顾大魔王命令,自私组织了大型阵地战,集一万兵力在洪谷一线和珊军某部打阵地战,被人家五千骑兵轻松冲刺割裂后,恐怖的战损导致宋军全阵溃散,其后于广阔平原上被追杀。损失惨重,没有全军覆没,但最终战损过半。
  自此,在大魔王的眼睛里,保德军番号等于消亡了。
  三十一日凌晨,王雱于枢府接到保德军战报时,险些气得把整个肺都咳出来,怒其不争!其实原本河东军系是相对能用的军队,那是韩琦调教的,但主将决定军队气质,所以河东军系也保留了许多韩琦好水川的脾气作风。
  大雱于深夜时分拍案怒斥道:“保德军主将该斩,刚愎自用。这是国战,是民族生死存亡之战,不是什么匹夫之勇。他把我早前交代和告诫当做什么?猪脑子坏我大计!好像他死光了后,就能为我大宋保住宪州和岚州一样?好像他把我五千多禁军断送后,就能改变北方被动形势一样?敢死的人他应该更敢活。他忘记了他的使命是生存迂回,若没有他们打散建制在敌后游击,那我敢肯定太原府都恐怕守不住。我大宋就算纵深大,却也真经不住他们这样挥霍。”
  “此外他的惨败,能形成这时期我民心和军心的恐惧,加速辽国侵略者的嚣张气焰。”大魔王越说越怒,真想杀人了。
  不过随从秘书低声道:“相爷……保德军主将已经阵亡牺牲。现在这只残部重新聚集在太原府一线待命,该怎么处理请相爷示下?”
  人都死了还能说什么呢?
  至此大魔王心情复杂,权衡许久后叹息道:“这只队伍已经不能用,遣散了吧,他们一定不能留下。自此我大宋,再也没有保德军番号。”
  “于这用人之际让他们遣散退役?”等候在枢密院的官僚们不禁面面相视起来。
  王雱道:“这不是建议。败的这么惨,影响这么恶劣,心理阴影面积一定不小,这些人决不能留在太原府,否则被他们把恐惧阴影传播开去,太原府也守不住。我之所以搞撤离,之所以下令打散建制,就是避免在绝地反击号角响起前、出现这样的惨败,从而影响到我军心民心。保德军的作为不是气节,是耻辱,要给予警惕!”
  对此大家选择沉默……
  这样的多重时局下舆论越来越不利,承托着更加风雨飘摇的大宋!
  四月一日天空阴阴的,雨一直下。
  这是大魔王上台主政以来第一次公开性露面。
  这个所谓“重要国策发布会”的现场,全国各地以及汴京本地的媒体都参与,还有在这之前选派出来的民间各行各业代表,另外还有经过了初步整编的上四军大部分军官群体参与。
  这在京城形成万人空巷形势,数十万人聚集东华门现场,等待着大魔王在这至暗的时刻、做出第一次公开演说交代,以免民间舆论进一步没有主心骨而导致混乱。
  今时今日大宋权利巅峰、大魔王到达现场时身着便装、没有卫队,仅仅只有最常见的穆桂英将军跟着身边。
  穆桂英将军自来是京城最受关注的女人,现在看来她也老了,已不复当年之英姿。
  大魔王依旧年轻,却已经有了饱经风雨的沧桑态,简朴的青裳布衣、头戴纶巾的造型。
  兴许是以往人品攒够了,仅仅这造型蹬台后,就能让大多数人信任他那消瘦的身形,于是数十万人集中的现场慢慢寂静了下来。
  大魔王拿着土制扩音器开始演说:
  “最艰难时刻已经来临。人们在慌乱又害怕时,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人们总会想寄望于身边的人、问他们‘该怎么做’。不仅仅各位,其实我一样,我也很想问人该怎么做?我也很想有人告诉我一个必胜法则。”
  “但事实上不会有必胜法则,也不会有人告诉我怎么做。如果有,就不需要我复出接手危局。十年多以前我还是个孩子,在淮西起兵时就没人告诉我怎么做,在抚宁县剿匪之际,也没人这样告诉我。同样的青塘战争、大宋又一个至暗时刻来临的时候,没人告诉我。”
  “在其位而谋其政,没人告诉怎么做,我却必须在这时刻出来告诉大家怎么做,这是我的职责和使命。”
  “如果你们愿意信任我这一次,你们听我怎么讲,然后你们的亲人朋友、他们无助时、问你们该怎么做时,务必用我今天的话回答他们,务必把这些言论、传给其他需要希望的人。因为做人不能没有希望,不能只活在惊恐和失望之中。那样的人生即便富贵也只是一口生命的枯井。”
  “这场战争是‘你死还是我亡’,我现在不做出预估。但我代表国家和民族宣布:无论大雪还是酷暑、暴风还是骤雨、或者是漆黑一片的黎明前夜,无论敌人有多凶残,无论代价多高。作为坚持信念的骑士,我会带领大宋会持续作战,直至取得和平!”
  “国家之兴亡人人有责,这一时期的国朝官吏,我不管你们是谁,需要你们放弃固有思维,放弃政治成见,放弃架子,放弃你们固有的利益,不论战区还是后方,我需要你们在这特殊时候深入基层第一线,去听取基层民众的心声想法,去切切实实解决一些他们的问题。”
  “军队,我不会下令你们要取得什么胜利,不管你们怕死还是不怕死,不管你们打不打得赢,以青塘战场之志愿军为榜样去努力。这不是请求,是军人的责任和义务。尽心尽力为国服役,我要求你们回家抱着各自的娃,理解那份血肉相连的感觉、与此同时,为阻止大宋两万那样的娃遇害而承担起军人该有的责任,坚持信念,听从指挥,于持续斗争中总结经验和教训,直至成熟,直至披上精神思维的盔甲。”
  “百姓。你们已经为国家牺牲过很多,但此诚危机存亡之秋,我们不能指望蛮族温柔,作为民族的一份子,我宣誓带领大家以死捍卫我们的家园、捍卫我们的生活方式、捍卫那些我们已取得的辉煌成就。来自外族的掠夺战争已经正式爆发,从我为始,我们需要收起和平时期彬彬守礼的本性,鼓起勇气,支持战争。请不要在这国家和民族的至暗时刻以讹传讹,请不要这时刻去恶意攻击国朝,哪怕错误的政权政策在一些时候伤害过你们,也请你们不要就此否定整个国家和民族。”
  “媒体,不管你们平时的屁股何方,不管你们那家报纸平时的路线特点是什么。我要求你们于这一时期、尽量宣传积极向上的正确价值观,我要求你们放弃玩弄文字游戏、在这民族风雨飘摇时期把我之核心思想,把我的行为言论,准确无误的传达民间,传达至全国每个角落,传达给每一个处于至暗时刻又需要信念的人。我承认这不是言论和新闻自由,却是特殊时期民族一份子的责任和义务。每个人都有阵地,这就是战争的本质,舆论是你们的阵地。”
  “所有群体。民族的每一份子,你们哪怕就信我这一次。以往大宋政权有过各种各样错误失误,冷过所有人的心,但大宋致力于民族崛起、改善生存条件的心思从未有一颗改变过,包括我在内谁都不是完美的,但我一直在努力。以往的错误和失误需要正视和改进,但绝不是关键时期破罐子破摔的理由,民族处于生死存亡时刻,请一定不要袖手旁观,不要置身事外。”
  “做娘的带好孩子,对孩子灌输正确历史观。做工人的尽心尽力生产,做农人的踏踏实实种地,做代表的需切实走访联络,安抚民心的同时、反馈各群各体的实际问题给官府。凛冬已至,这就是国难时期每个群体个人的阵地。当每个人都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时,国家就能变为战争机器、以优良的工况运行,在钢铁与火焰中,大宋战车会持续朝黎明方向前进、再前进!”
  大魔王的演讲抑扬顿挫,情绪和声音逐步拉高,于这最后的时刻道:“时已至暗,但作为领路人我血仍未冷,我确认大宋的铁甲仍然在!”
  经过初步整合的二万多军官组成的军阵、全体立正!
  哪怕临阵磨枪只是光亮,但在大魔王的演讲下两万多军官的方阵有这样的统一性,无疑助推了声势。大宋的民众真的从未见过京城的军队是这般光景,信心就有了。
  “钢铁火焰……钢铁火焰……”
  随着少数工人逐渐投入的跟随呐喊中,声势逐渐越来越大。
  就像风暴的期初的波浪开始累积翻滚一样,呼声越来越高,声势逐步扩散。
  “钢铁火焰!钢铁火焰!钢铁火焰!”
  声势越来越大且逐步到达顶峰,导致从东华门高处俯瞰,那真的是朝圣一样的变态形势。聚集的数十万百姓、以及越来越多正在参与进来的人,全部都挥舞着手臂,进入了真鸡血状态。
  到达巅峰后也没有衰竭,犹如海浪风暴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生生不息绵绵不绝的趋势。
  这样的情绪中几乎每个人都觉得再大的困难都能渡过、可以冲出黑暗!
  被数十万民众这样的情绪影响,两万多军官方阵比任何时候都腰身笔直,至少于这个时刻他们有了信念,有了面子,也基本知道军人为什么而战。
  随行的官员、以及大宋太子赵宗实被这场面吓得傻傻的,这是他们第一次领略大魔王的感染能力和动员能力。这说的好听是领袖,说的难听就是病毒!
  这样的时刻谁也无法置身事外,都觉得震撼!
  老奸巨猾的媒体秀才编辑记者们知道,这样的趋势无法阻挡不可对抗,如果不主动报道他们想听想看的,很显然不用官府出手,任何媒体都会被这样的洪流淹没还找不到责任人。
  媒体比谁都清楚,这不仅仅是汴京的趋势,这是第一把火,是火种。配合大魔王宣传政策的急速转向,最终会形成趋势流传到各地,会在半年内,整个大宋都逐步进入这样的状态。
  这也会是这一时期官僚政策的全面大转向,就像大魔王在北京和抚宁县执政那样,会形成官僚思维缩头、倒逼参与作为的形势。因为只要是大魔王为相,百姓的积极性就会活跃、胆子相对大,会反倒开始监督各地官僚的作为。
  这就是一股洪流,官员只能认清形势低头作为,但凡妄图参与对抗这股洪流的,在民族存亡的国战背景下,是一定有惨痛代价的。
  参与观摩的前三排每人都清楚,原本就在百姓和军中有威望的大魔王,又位极人臣,现在这场演讲后、大宋整体国策和宣传政策转向,他的权利影响力已经到达巅峰的巅峰。
  这未必是他自己的谋划,而是时势造英雄。
  根据大魔王以往的积累和经历,大宋又真被错误政策拖至了至暗时刻,他又是作死也不死的状元及第,老皇帝不理事而太子尚处于新手上路状态。所以大魔王必然会借助形势集万千光环于一身。
  这代表大宋战车真的已经轰鸣点火!
  让所有前三排大佬羡慕嫉妒恨的在于,作为执政官走到这步,不论执政几年,已经是人生的巅峰。这形势就是每个政治人物毕生的奋斗梦想。这个身形单薄羽扇纶巾的青年,他花费十一个年头,走到了这个地步……


第六百零三章 丧尸围城:自动率形成
  所谓病来如山倒,战争初期兵败时一定是犹如泄洪的情景,山河破碎似的踩踏。
  五月除,大魔王临危受命上台执政的第四个月,看起来大宋并没有出现扭转。
  河东路最新的文报:继丰州、府州、雁门等第一线沦陷后,于五月八日,忻州、宪州、岚州、晋州四地同时沦陷于辽国军骑兵之闪电进攻下。
  唯一让宋人保留一丝希望的是:这些准二线地区看似已经不如初期的毫无抵抗。有消息传言,虽然河东路已经没有统一的指挥系统,但他们保持生存迂回的同时,也想保护他们集中于重镇太原府的家人。
  于是分别律属于奇岚军和宁化军的一共六个独立团竟是英雄所见略同,分别集中于太原府要塞的北方、在赤塘关和石岭关,打响了辽军入侵河东地区以来的第一次较大规模阻击战。
  辽军入侵以来犹无人之境,这必然会造成多股辽军作战部队的骄傲自大心理。于是很不幸,在赤塘关和石岭关时他们遭遇了宋军“拉紧后的回弹”。
  两关之战,人数宋军占优,达到了近乎三比一形势。这个数据是这时期的红线,大魔王于枢府发文,除非吃定了三比一,否则不能在二线要塞以外打硬战。
  无奈的是辽军悍勇又是骑兵、且现在的装备比宋军全面占优。所以两关之战持续了两日,打的很艰苦。无奈下宋军不敢装逼,尚未有较大伤亡的形势下选择了撤退。
  关于交战后的撤退时间大魔王也有严令底线:原则上不能超过一日,就算是处于要塞防御圈的宋军骑兵辐射范围,有依靠,最长也不能超过两日,打不赢不算错,一定要会认清形势纠错。
  否则辽国虽然是分兵前进,但人家是骑兵而宋军不是,一旦宋军集结为不利于机动隐藏的主力,于阵地上被敌人吃准,释放信号后辽国骑兵的增援会比想象的更快。若在平原地带,成建制宋军主力被成建制辽国骑兵一旦咬住,那当然就是死路一条,会出现之前发生于“一个建制消失”的惨剧。
  现在的总体原则大魔王允许战败,允许受伤。但战区宋军于战火中成熟前,严谨出现“被切掉手臂”的形势。
  因为伤了会恢复,且结疤痊愈后会更成熟,但若手臂被砍了就不会再长出来,这是大魔王的理论基础。
  现在的大宋东北三路上以生存为目的的迂回、交战、行军、躲藏,就是物竞天择下的练军。只要他们的斗志不散落,持续下去就会慢慢成熟。
  要保留一线军队斗志,那要接地气体恤士兵,尤其不能出现大规模损伤让一线部队出现心理阴云。事实上现在河东河北三路禁军哪怕不是大魔王带出来的,这方面他们也很感激大魔王。
  他们从未想过大魔王会有这样的脑洞,让一线军队以生存为目的。只要不拍脑袋下达命令譬如“你誓死给我守这里”,这对保留前线士气很有帮助,这是信任的表现。
  所以现在前线禁军部队虽然素质和装备很落伍很差,但士气基本是有了,也正在逐步形成所谓的大雱策论中的“战争自动率”。
  没有任何指挥和建议的情况下,一向懦弱的宋军自发于两关地区打响河东第一次狙击战,就是他们的“自动率”表现。他们已经初步有了使命感和责任感,感激大魔王的信任。
  他们也想保卫太原府要塞,因为他们的家小就在太原府要塞。与此同时在撤离初期,被禁军护卫撤离的老弱病残感激朝廷的抚恤,自然也对这些禁军千恩万谢。这让一向被看低的禁军有了些荣耀感。
  这些,就是他们自发于两关打响反击战的始因。
  当然客观的说,纵使如此两关阻击战打的并不乐观,战争是要实力支撑的。以近乎三比一兵力,宋军六个独立团也没成功打赢两关之战,就因战损问题选择无奈撤退。
  关于战损也是大魔王规定的红线:一成战损前,指挥官就必须开始考虑撤退计划。否则一场战役后,大家发现平时熟悉的战友十个少了两个,那么在部队还不成熟的情况下,往后的战就不用打了,那就叫阴影面积。
  但每次损失只要不到阈值,相反能拉足雄心和戾气,于下一场战斗中发挥出来。
  大魔王要求:每次伤口不能太深,这是各独立团指挥官必须认清的形势,必须坚守的原则。
  总结下来,两关阻击战没有胜利但也不算败。伤亡比辽军大,在辽军主力增援两关前宋军选择了撤退。
  辽军虽然是骑兵,但受到更北方的游击军和百姓敢战队骚扰,辽军当地主力未能在短时间内判断形势,致使未能及时增援两关之战。又因为石岭等地距离太原府要塞不远,第一线辽军当心追击后形成孤军深入,受到太原府宋军骑兵的阻击。又加上宋军也没败,是有序撤退,于是辽军选择不追击。
  这就是河东两关之战的结果!
  发生两关之战的同时,也代表太原府要塞即将告急了,这让形势看起来药丸!
  但事实上大魔王认为河东军的战争自动率正在逐步形成,所以稳坐中枢一点也不心急。河东军的确相对堪用,此点上韩琦有功于社稷。
  两关战役在大魔王看来非常漂亮,参与的六个独立团、尤其他们的指挥官已正式进入大魔王的“重点军官名单”,并已发文给予表彰,六个统制官升一级。
  这是这场为国战争开始以来受到表彰的首批指挥官。大魔王要求全军向他们学习、发扬他们的稳健作风,持续守护大宋国门。作战目的仍旧是生存和牵制,等候朝廷决定反击的节点,等待机械化王师的最后增援。
  大魔王发文全军:都相信我这一次,保护好自身,我一定带领宋军走出泥潭迎接彩虹。不幸牺牲的战士,我代表朝廷承诺一定抚恤照顾家小,其名字入载入荣耀纪念碑永存!
  这一切都是政客的把戏,但这方面的装逼大魔王自来无出其右,事实上有了六个英雄团的榜样后,哪怕是号称懦弱不可用的宋军、他们已经处于战争之中面临危险,所以基本上素质虽差,但斗志和信念基本保住了。
  这种无出其右的信念控制力、于是早前保德军整体战败的药丸形势中、未有胜利作为强心针的情况下,用六个英雄团事迹把前线军心往回、这样的政治宣传控场能力真被称为神迹,让所有前三排的相公愣是没看懂。
  事迹上只有大魔王知道他们想多了,也把我大魔王神话了。所谓重剑无缝,其实天下事没有秘诀,仁者无敌,关心尊重他们,就是他们产生信念和军心的不二条件,这很简单也永远没有近路可走。
  练军不是一朝一夕,但只要信念和斗志保持,不被过重损伤,那么物竞天择规律下随着野战经验增加,心态成熟,装备逐步投入,他们就会慢慢的成为成熟军队。
  就像人体免疫力只要不被全歼,病迟早会好,且痊愈后就一定是精锐,基本免疫类似病毒军的攻击。
  上诉是河东情况。至于河北方面的战线更广,形势更为复杂,游击斗争也更加酷烈,伤亡比河东要大。
  河北的准二线区域也基本沦陷了,沧州饶阳等地沦陷是必然的,最新消息:军事重镇河间府也已经放弃,全面后撤了。
  作为军事重镇,河间府顶着打是能暂时守住的,但大魔王不建议,因为西侧翼的大量资源已经提前后撤至真定府一线,那么河间府无法和侧翼形成卫星式响应,这样一来在他们不是骑兵的情况下基本就是孤军。
  于是基本上,现在河北的形势在大魔王默认下,且战且退,仍旧以撤离为主,交战的目的是延缓,而不是要顶。
  这些大抵就是五月中的形势,眼看北方国土沦陷的越来越多,但唯有大魔王最清楚:沦陷区的百姓伤亡并不大,且抵抗程度超越任何一次宋国土地被蛮族占领时期。
  这是因为尽管当时时间仓促,大魔王也尽了最大努力赢得一些缓冲,撤离北方的老弱病残至大名府地区交给富弼安置、进行保护性生产。
  一线撤离差不多后,一线地区游击军骚扰缓冲下,阻慢辽军的进度,给予准二线地区的撤离赢得纵深。
  至现在,准二线地区已基本沦陷,但撤离的主体工作也勉强完成了。没有做到尽善尽美,但这毕竟是超级大国间的战争,在朝廷层面主体分已经拿到手,就可以了。
  否则自古以来战争的药丸气息,其实主要就来自毫无防御能力的老弱病残被踩踏,当这个群体伤亡到一定阈值后,就不会有民间敢战士了,因为都被家小因素给套牢,进入了投鼠忌器环节。
  这就是现在北方沦陷区巷战频发的始因。现在他们大部分人没有后顾之忧,固然也有很多人选择做鸽子。但同时有不少选择不行就跑了躲起来打黑锤。选择做鸽子的人对游击军提供消息情报的也很多,这成为了一种共识。
  辽军指挥官老萧并不是蠢人,这种情况下他不敢放纵辽军乱杀平民,因为没有大量家小作为投鼠忌器筹码的情况下,都是火药桶,越杀就产生越多的敢战士和游击队。
  死伤一定会有,这是战争,且老萧也不可能如同人工智能一样控制辽军基层。所以伤害面积不算大,但开战入侵以来死于战火的宋国平民数字其实也不小,这导致了现在到处是巷战,到处是抵触……


第六百零四章 丧尸军团过热降频
  辽国远征军河间府行营。
  现在老萧的行营指挥部挪动到了占领区重镇河间府。
  看着来自各方的文报,一副辽军形势一派大好的纸面气氛,这让老萧非常头疼。这是军事上的浮夸风,依照这些土豪军阀的意思么,恐怕再有两月,百万雄师就能在宋国汴京阅兵!
  “然而可能吗?”萧慧把这些文报全部扔了后喃喃道:“进行速度这样快,同时到处发生巷战抵抗,导致辽军从宋国征集粮草的代价越来越高,效率越来越低,妈的这些漠北的野人就特么没有惊喜,一味的推进杀人,你们这么逆天粮草供应辅兵队知道吗?”
  这些就是老萧面临的难题!
  眼看势如破竹,宋国国土大面积沦陷,但到现在为止,除了宋国保德军作为福利被大辽王师狠咬了一口外,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歼灭战出现。
  这在老萧看来叫背离!
  辽国也有资本市场,老萧相当清楚没放量的上涨一定不持久。快速拿下了宋国大量土地、却没有歼灭相应数量的宋军,这局面处处让老萧觉得不对。这就叫背离。
  且随着占领区不断扩大,辽军逐步从密集型转为分散形,于是除了巷战,也面临越来越多的游击军骚扰。
  宋军战力的确不行,机动力又差,这是事实。致命的在于他们能牵制辽国后勤能力!
  推进至此,从宋国土地上征集的粮草比老萧预估的少了至少一半的情况下,距离秋收还很早,又面临后勤线的骚扰和巷战压力,现在,来自燕京南府的官僚们越来越叫苦,说是短时间已无法依照远征军行营的要求提供后勤。
  这些所有形势,都隐隐约约成为了老萧决策时的不利信号。
  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被人包饺子应该暂时不至于,因为老萧清楚宋军的能力和尿性,能形成现在的牵制骚面,那是因为他们的领袖再临。但纵使是大魔王,也不可能短期把他们变为能威胁到辽军的主战力量。
  然而说一千道一万,就因大魔王复出,宋国在战略战术上犯的错误越来越少,这让老萧陷入了两难境地。
  皮室军珊军倒是容易控制,但来自漠北的佣兵领主们占据一半力量,这部分人就不容易控制了。
  急刹车的话容易让这些军阀想多了,也容易造成锐气丢失。还有可能引发其他战场的连锁反应,毕竟不论交趾人西夏人高丽人、也都是些老奸巨猾的老滑头,如果主攻的辽军踩刹车,很难说这些老滑头会干出什么幺蛾子来,如果都踩刹车、就可能形成三个和尚没水吃的局面,那就是给予宋国全面喘息的机会。
  但若继续这样好大喜功的挺进,即将而来的后勤线压力、能让老萧陷入欲哭无泪境地。
  就因这样,当时辽国内部有不少百万集群进兵的论调,老萧对此冷笑,能折中到三十五万且保留宗室自己的生力军,鼓动部落出战,已经是老萧做了最大的努力。
  否则百万规模的军阵推进至于河间府,燕京搞后勤的那些人恐怕已经开始造反。妈的辽国什么都不多,但就是喜欢一言不合就造反,这真不是吹出来的。
  不论如何大魔王的“空城计”已经成功了至少七成,主体工程愣是被他左右腾挪下完成了,造成了辽军现在车速过快过热。
  骑虎难下之际老萧认为只有两个选择:继续保持车速,期望能最快推倒大名府,那就是阶段性战略转折。但有过热爆缸的可能,表现在战场即战线超长、若不能一波推掉大名府获得物资,如此长的后勤线在游击军骚扰下必然崩溃,那时的结局很难说。
  或者是踩刹车降温,重新制定占领区政策,一定程度挽回民心,弥补后勤线漏洞,在差不多临近秋收时再继续挺进大宋部署于大名府的重型防御圈。
  但这政策的代价是大魔王能获得几个月纵深、让他有更多余地调兵遣将,一旦真被他喘息过来,以他的蛊惑动员能力,以宋国的功底和体量,那后果也不会乐观的。
  会不会如同卓洛兰说的那样最终输掉战争?
  此点老萧暂时持有保留意见,但很确定现在进入了骑虎难下的局面。
  以前老萧不认同,只有现在实际交锋才能体会到神机雱的了不起之处。谁又能想到一向懦弱的宋军,能短时间被他点燃进入这样的状态?
  有消息说大魔王于汴京高调宣扬“两关战役”,且竖立了六个宋军英雄团标兵。
  这些消息传来时一致遭到了漠北领土们嘲笑,那真的如同小白文中的嘲讽脸NPC似的。他们说:特么的宋人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怎么不把牛给吹上天,两关之战也能叫勇武?那也能叫英雄团?难道不是战力弱的一逼,六个独立团规模一万五千人,被辽军两个骑兵联队六千人压着打,最后仅仅一成战损就逃跑?那特么能叫英雄团?
  然而很不幸,老萧和他们想的不一样,正因两关之战的结果出乎意料,让老萧看到了辽军过热的信号。
  辽军现在的状态一味张扬,坐实了“对力量一无所知”这个说法。必须认清的在于,于宋国六分之一国土沦陷、国内到处起火的现在,一贯懦弱的宋军还能自发在两关发起狙击战且全身而退!
  这就是卓洛兰强烈推荐的大魔王的终极王道战法!
  换任何一个人,宋国现在已经从内部崩溃了,事实上这也就是初期辽国敢下注的理由。但大魔王那无出其右的政治控场能力,导致了这种举国药丸形势下,以懦弱著称的宋军能自发在两关打响反击战,战果竟然还不算差?
  所以这个信号的出现,让老萧感觉非常之坏。
  暂时也无法进行有效的决定,于是老萧于帅帐中发布命令:“立即发文西夏,把卓洛兰召来辽国军中。”
  辽国行营的汉人书记官们群体眼晕了,“萧相……那似乎不是我大辽臣子?”
  “都一样,现在我想听她说话而不想听别人说话了,在老子们彻底输掉战争之前她必须来,因为她欠我。当初要不是我老萧出手周旋,她已经被兴庆府那群药丸政客害死了,妈的还真以为没蔵讹庞会保护她?”
  老萧以吐槽姿态咆哮着:“另外让南府把我辽国的汉人官员最多的派过来,只有他们能安抚住占领区形势,若再让那些漠北军头丧心病狂的搞下去,我大辽迟早吃药丸。”
  这是现实,现在的辽国汉化非常严重,一半官僚都是汉人,尤其燕云地区的主体就是汉人。这形势既是优点也是劣势,于是耶律洪基主推佛学思维就是为了长治久安,为了对抗日趋严重的儒学扩张。
  毕竟佛学实际就是“胡文化”,大抵和辽国的萨满文化如出一辙。并不是说耶律洪基吃饱撑了去挺大藏明王那种邪教头目。
  只有老萧清楚,耶律洪基喜欢的是佛学而不是“佛教”,大藏明王那种邪教头目么,辽军第一勇士萧炎珊早就主张把他给斩首祭旗了。主要是老和尚太过老奸巨猾武功又太高,不好执行斩首策略。也不能公开怼他,否则击杀大藏明王的噱头,必然和耶律洪基主推佛学的进程相违背,会导致没人敢学佛。
  这些事,人让人又怕又需要啊!
  现在老萧需要压制萧炎珊等人把老和尚定点斩首的言论,因为需要这些个邪教头目在宋国东南搞事。但内心里作为政客,老萧天然反感这些邪教头子。
  所以有消息说这时期,星宿老怪和明王等人被展昭白玉棠她们的突击队追杀了个一地鸡毛,从温州到潮州千里追杀碾着走,这些消息理论上对辽军作战不利,却也让老萧很是有些兴奋。
  就此痛并快乐着,总之他们不论谁把谁干掉,老萧都比较乐意看到……


第六百零五章 最后的骑士:新一军的远征
  至五月末,就算后知后觉者也已经看出来,辽军的推进速度有所减缓,而宋军虽然不打阵地战,小战斗的消息越来越频繁。
  这个期间大魔王持续性、密集型的召开发布会,演讲一次比一次燃,舆论控制程度越来越强,越来越多经过初步培训的半吊子百姓代表投入宣传领域。导致大魔王的言论不断扩散全国。
  自四月一日第一场动员以来,现在两月不到的时间成果在持续发酵,越来越多的地区进入状态,至此基本宣布,大宋举国进入了为国战争全面战动员状态。
  有消息说越来越多人投入加班,且不要加班工资,每日工作十六个小时。
  半月以来,第一支整编训练的新军基本结束了综合演习过程,在战争动员、后方产能逐步爆发的支持下已经正式换装。
  时间不足,他们仅仅经过了强化“一二一”训练,以及基本的燧发枪和野战炮操作培训。
  没有更多的时间纵深了,他们军事素质方面还比较差,来自抚宁军的四段式火器战法衔接的一塌糊涂,个人枪法非常糟糕。但必须让他们北上了。
  说起来都是泪,抚宁军打固定靶的话,四百步距离的脱靶率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但新军先不说战法衔接问题,三百步固定靶的脱靶率差劲到二十分之一。
  很无奈,作为大宋第二只新军,他们必须于这样的状态下投入河北战场。
  没有这些新军投入,河北地上的游击军和民兵敢战士承受阈值是有限的,不能过度伤亡是前提,必然让他们看到希望、看到朝廷没有放任他们自生自灭是政治任务。
  当时河北河东的部分军系,譬如抚宁军、火山军被火速回撤京畿,另外川军两个集团军(厢)也被调进京,就是为了参与整改上四军的老爷脾气。
  是的那个至暗时刻大魔王回撤军队,和以前的相公们目的不同。为的是维稳。
  那时候大魔王一处不给支援,就是愿意接受局部阵痛,誓言把京畿上四军竖立为“最后的骑士”。
  大宋禁军规格最高是上四军,风气最烂也是上四军。不大改没法用,但特殊时期国家都有药丸风险,京畿非常不平稳,那时候对上四军整个指挥系统动大手术、哪怕他们戾气不重也有很大风险。如果稳不住一起动弹,大宋就改朝了,那就是再一次的五胡形势了。
  当时一片药丸形势下,大魔王果断调遣张方平嫡系、川军两个厢进京畿、与此同时,河东军系中韩琦的嫡系火山军整个集团军进京,此外河北军系中当时富弼严抓的安顺军、永宁军也火速撤离战区、开赴京师。
  加上大魔王自己的班底抚宁军,当时六个外系集团军集中于京畿!
  这些家伙除了天然和上四军不和睦之外,也分别是韩琦、富弼、张方平,王雱的嫡系,在大宋军中素质相对最好、最堪用。
  这六个集团军作为特殊时期的背书,有他们在,大魔王就敢丧心病狂的对上四军动手术。
  当时军中盛况空前啊,只因维稳不允许渲染报道,京畿外几乎无人知道,但东京人知道,那种上万坐塘鱼军官被免职、上千人被查水表、上百军老虎被斩首祭旗的情景太震撼了。
  这是另外一个神迹,除大魔王在国难时期乾刚独断有这魄力外,再也不可能有政治家能完成这样的救命手术。
  理论上一般政客就算有六个外系集团军背书,也不敢玩这么大。但大魔王敢!
  说白了六个外来集团军其实王雱不需要,那是给其他相公和太子的心理安慰剂。实际上大魔王的权利是依靠百姓获得的,大魔王没动员之前,就主动有几十万百姓游行要求大魔王付出,何况是大魔王复出后经过反复洗脑动员。
  其实大魔王有两百万壮年百姓背书,需要时候分分钟把上四军的军营全部封死个水泄不通。只是说百姓自己也需要信心,且威慑力越大,发生阵痛的可能性就越小,这才于不得已情况下、有六个集团军于到处需要支援的时候进京的事。
  此外仅仅把原有军官清理也不行,包括士兵、长时间运行后也会形成默契以及小团伙思维。
  于是针对此大魔王的药方是:外系六个集团军的成员打散,参与京畿系兵源一起整编。
  现在抚宁军番号已经不存在,基本以军事主官或是政治指导员身份,分布于这场规模达三十多万的禁军整编中。
  但凡整编过后又基本训练结束的统一叫新X军,譬如新一军新三军新四军。不再以上四军和其他军号作为区分。
  所以实际上至暗时刻以来最危险的局面不在外部,而在京师。但还没有感觉到痛就过去了。在大多数宋人不察觉时,大魔王从上台开始努力突击一百多日、已凭借绝对的执行力完成了这个无痛微创手术。
  至此,第一批毕业的新军整装待发:
  “当邪恶来临之际不随波逐流。”
  “我们于暗夜中坚守信念,以孤独骑士姿态游走,不以胜利为目的。”
  “无论大雪还是酷暑、暴风还是骤雨、或者是漆黑一片的黎明前夜,无论敌人有多凶残、代价多高。我们坚持信念,持续维护正义。”
  “我们未必胜利,但会选择持续作战,直至死亡或看到黎明!”
  “作为暗夜中游走的骑士,我们的责任是为保护大宋走出黑暗承担起责任和义务。这即是新军信念!”
  五月三十一日,素质很差但逐步狂热的新军,以虔诚姿态于军校场把右手举起至额前、整齐的说着上述誓词。
  大魔王已经懒得创新,把以前的说辞拿来修修改改就作为新军誓词,两月来一直念叨。在这第一批新军出征之际算是轻车熟路,喊起来非常有气势。
  这除了代表他们自己信了外,也全面鼓舞着暂时还没参与部署的其他军系。
  大魔王的治下已经全面狂热了。当时争夺这“第一先锋军”的机会,十几个军团长(都统制)相互喊着“我去”,相互打架险些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了,并且还有高层在里面拉偏架。
  最后大头兵就看笑话了,亲眼看着十三个高级军团长被穆桂英全部捉去关禁闭。最好笑的是作为新军高层,被处理的最惨的都是穆桂英和大魔王的嫡系,分别就是马金偲狄咏。
  另外,于抚宁县工作的光头佬全柏林已经被调回京,让老全郁闷的是,他是文官编制好吧,却被乾刚独断的大魔王一操作,理由是没考过进士血统不纯正,挪动回武臣了。
  更郁闷的是,十几个军团长打群架争夺先锋名号的时候光头又没参与,很低调的看着那些傻子打架。然而大魔王亲口说“不争才是大争”,全光头的低调和猥琐相当符合胃口,骨骼惊奇,这开赴前线的第一支机械化野战军指挥官,非全柏林莫属。
  就此光头哭晕在厕所里。他也是高层,将以东北野战军参谋长身份、带领“新一军”立即投入北方部署。
  好在这真的是机械化军团,配备了相当奢侈牛逼的步军战车。事实上汽车的制造许浪山他们厂造的好,但许浪山现在基本沦为了红顶奸商,产能不够,主要供应权贵的民用领域捞钱。
  所以新一军的步军战车包括野战炮,现在主要是曹集和叶无双的工厂制造,妈的粗是粗糙了些,好在价格便宜量又大。
  “更多的话没有了,拜托诸位。”亲自来为新一军送行的大魔王就说了这么一句。
  在军团长和全柏林的带领下整体立正后,新一军开始在民众送行下开进铁路所,有序的登上运兵专列,很快就会投入北方战线。
  大宋的确没有骑兵,但十年的风雨,大魔王为他们铺就了一条有别于骑兵的道路。包括他们的二百五十台步军战车以及三百门野战炮,也会由军事专列随同运送至北方战线参与部署。
  现在看来已经很明显,铁路尽头是大名府,大魔王在明面政策上没说,但真正的大型阵地保卫战、兴许会发生在大名府重型防御圈。从那个时候起,传统的河北禁军的游击使命就基本完成了,将会有源源不断投入前线的十四个新集团军、逐步接手历史上规模最大烈度最大的北京会战。
  一旦守住大名府,大宋黎明就来了,参与侵略的各路牛鬼蛇神的黑暗就来了。很不幸地球是圆的,白天黑夜会转换。
  当然现在还不能考虑太远,辽国体量太大实力太强,战争底蕴和适应力比宋人强得多,所以这场战争不指望会很快结束。
  可以预想的在于,北京会战绝对不会轻松,随着各方加注进行决战豪赌,估计峰值时候会集中超过百万规模的双方兵力交织在一起。
  大魔王的责任是让大宋能支撑到那个时候,产能问题不大,现在已经逐步进入状态开始扩张。
  但需要在那节点之前源源不断增加北京战区部署。如果在这之前大名府被推掉,就要为这场为国战争增加太多悬念。
  这是有可能发生的,到现在快六月了,大魔王才勉强拿出了第一支基本能用的机械化野战军。好在老萧也有他的压力,多番因素下他中了大魔王空城计。如果这次的对手是卓洛兰,兴许等不到新军北上大名府已经被推了。
  因为卓洛兰不会讲面子,不会等候漠北部落参战,也不可能会投入三十五万规模,她最有可能是首期五至六万精锐骑兵运动,犹如尖刀一样的穿插机动至大名府。
  当时韩琦有疏漏,所幸天佑大宋,对手也不全对。越大型的国战越比谁犯的错误少,除此外基本交给国力去解决,是钢铁火焰规模的比拼……


第六百零六章 柴米油盐
  作为一个宰相,其实更多时候不是宏观的战略指挥,并没有什么大笔一挥就决定世界命运的节奏。
  更多的是柴米油盐的琐事,就和二丫她娘的职责差不多。现在大魔王成为了大宋的奶娘。
  现在来自兵部一个司局的文报放在大魔王桌子上,说火药存量已经降低到警戒线下,相当不足。
  这是因为最新一代火药的生产,全部在工业司国企中的两个火药厂。最早是许浪山他们的一个车间,后来剥离出来发展,又后来于北京扩建了火药分厂。
  但后续停摆了,没有继续投入火药的产能规模。
  最早以前大魔王有过规划要在东京设立火药厂的,然而那时候开封府不批地,说已经有外部产能时,这种安全事故时有发生的产业,不建议设立在人口秘籍的京畿。
  这理由算是合格,当时大魔王不高兴但也不能说他们无理。且麻烦的在于火药的审批权一直在兵部,而不在工业司。
  众所周知,当时因“工业司涉嫌盗窃兵部机密案”,两个部门相互狗脑子都打出来了。
  尤其大魔王在的时期,工业司和兵部几乎是势如水火。兵部作为老牌大部头看不起企事业暴发户工业司,而工业司作为当时除三司外钱最多的部门,也看不起那些老牌衙门,觉得他们全都是一群穷鬼。
  于是两个中央部门、加上一个副国级地方衙门开封府参与的三方拉锯中,这个火药扩产的事就最终没了结果。
  至现在世界大战开启,到处都在要火药。
  三衙就是这时期的三个装备后勤部,为配合京畿地区几十新军整编,就有大量训练需求,于是三衙对兵部火药坊的申请书堆满了一桌子,能让每个兵部官僚每天坐在办公桌后就一脸黑线。
  除了京畿禁军外,最大量的火药申请也来自海州。
  海州是最新的重型船舶产能所在,有消息说他们的五艘新一代护卫舰服役在即,很快艘护卫舰就要开始海试。
  与此同时陈二狗的海军旗舰已经全面撤离渤海地区,因航程不够仅仅只是一艘孤舰,继续部署没什么用了。
  海军的战斗意志在陈二狗的带领下很强,其实他们都不想退。但很无奈大魔王为了保留海军最后火种,下令最后的战舰撤回海州港近海防御。除了曹晴带卫队于陆地上防守外,海上也必须有警戒,否则再出一次登州港事件对大宋或许只是伤,但小日本绝逼药丸。
  宋国海军不成建制就封不住朝鲜海鲜,那么高丽船会持续对日本输出,直至投入能够断掉日本免疫力的兵力于本州岛。
  这很无奈,要说民族体量高丽和日本这个时期差别不大,高丽五百万人口的规模,日本四百万左右。但因这时代日本被高丽人和女真人打怕了,是典型的弱者思维。而高丽人是辽国马仔、不论思维、军事素质、军事装备等等都有霸权国的全方面指导和支持。
  所以打一波流的话、肯定是进攻方高丽人有压倒性优势。若顶不住这趋势导致日本全岛沦陷,初期的确会有强烈反抗,但狠到一定时候虽然没朋友,也就没敌人了,那么日本从精神上也会沦陷。
  若这个老萧的全盘战略有卓洛兰参与顾问,则日本的全方位沦陷速度会大幅加快。
  所以日本现在是大宋的海上生命线,若一旦老萧的战略达成、日本死真了,那将来宋军登陆作战的形势会太恶劣,付出的代价会大十倍不止。
  要像抗菌素一样切断高丽对日本输出,成建制的大宋海军就必须最快成型,封死病菌的后续投入。如此一来,大宋无需登陆作战,只要控制住日本的并发症,他们大概率能够通过自身免疫力、把已登陆的女真人和高丽人埋葬。
  于是这个针对老萧战略环节,东海最后的骑士陈二狗部、就必须迅速回防海州。除了是安全警戒外,他将会有更重要的任务是:指挥即将服役的新版护卫舰海试。海试的同时培训大魔王调遣至海州的新军转海军。
  这就是大魔王的海上计划。
  下一个毕业开离京师的军阵就是海军。会最快开至海州,至于他们的海军业务适应有多快大魔王就不管了,那是陈二狗的责任。
  陈大将军的战舰在海上持续作战一年有余,所有该发生的情况都遇过都处理过了,积累出了现在地球上最强最先进的海军经验,所以他那可怜的一船大头兵两百多人,就是现在大宋最宝贵的资源,是深蓝海军的最后火种,也是大魔王亲手扶持下积累出来的结晶。
  大魔王鼓舞人是相当丧心病狂的,只要不谈钱,从来不吝啬发奖状。前阵子亲手签发了一份“军旗奖状”给海军一号舰全体官兵,封他们为“东海上最后的骑士、皇家海军英雄团”。且大魔王承诺,新一代战舰服役、汽油版战舰退役的仪式会亲自去海州观礼。
  听说这消息导致海州造船厂全体、海军的全体官兵一起眼睛发亮,他们对着东京方向敬军礼,这是真实发生的。
  大魔王现在就有这样的影响力和威望,这就是传销的作用。这个进程中传销头目之一的陈二狗作用举足轻重。
  陈二狗之所以这么信任大魔王,源于抚宁县时期大魔王对他那个失足少年的救赎,这种际遇是无法代替的。陈二狗一直没弄明白的是都说大魔王可恶,其实陈二狗发现大魔王的良心并不比其他人少,他只是喜欢隐藏起来而已。
  额扯远了。
  除了海军所需要的大量火药外,几十万火器化陆军即将分批部署,于是火药成为了最关键的战略物资。缺口很大。
  而这个战略物资的敏感和危险性决定了,包括王雱都不支持民企生产,有选择的情况下不想对曹集和叶无双开放授权。
  事实上不是怕他们叛国,而是这些家伙块钱赚习惯了,资本的尿性决定了他们对工艺的追求有限。他们的所有产品都是这个思路。工艺不达标除了会造成作战难题外,也会于生产过程带来非常恶劣的安全事故、导致民间伤害。
  “这些该死的官僚,现在才把这个问题汇报给我?”面临这个新问题,王雱开始大骂了。
  贴身秘书丞是徐乐,这小鲜肉也和王雱有际遇,有点萌,当年王雱在司农寺改革时候贴身秘书也是他。后来老韩绛的调查组几乎把半个司农寺的人抓了,但这小子没被查出问题,算得上骨骼惊奇,于是现在他又调任枢密秘书丞了。
  “相公,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们。这事下官记得,当年就设计了几大部门拉扯,纵使是您,当年也没办成这事,事后就连您自己都忘了想不起来,于是就……”
  徐乐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住了,自己对自己很无语。这才发现这说辞似乎是得罪大魔王了,便一脸尴尬。
  大魔王也多少有些脸红的,这事的确自己都忘记了没想起来关注,不过想了想,又拍桌子道:“我日理万机,想不起来是正常的。但若这些个官僚也忘记了提醒我,事到临头才把难题交给我,那要他们干什么!”
  徐乐这才松了一口气,大魔王虽然强撑着不认错,好在也没迁怒我徐乐啊。
  紧接着大魔王又道:“告诉我,这事我该找谁来骂!”
  徐乐昏倒,感情大魔王骂了半天,至于到底应该骂谁他也不清楚啊?
  大雱又不怀好意的看着徐乐道:“怎么你也要尸位素餐?我不了解的东西,我不会装做了解的,你在这里的目的不就是告诉我这些吗?赶紧的,把责任人给我找来,否则我把你赶出京,发配你去前线做知县。”
  “好啊。”徐乐感觉去前线指挥其实也不错,但说出后又捂着嘴,感觉说错了,于是又道:“不是,下官是说这就去请人来喝茶。”


第六百零七章 神堂上的大魔王
  少顷,徐乐把如薛向找来了。
  时任兵部侍郎的薛向如履薄冰的样子,倒也没低着头装孙子,而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大魔王。
  以往在京混迹,出入樊楼,大魔王认识薛向的。这家伙总体而言是个吕惠卿似的人,用是真能用,但所谓物以类聚,他也真有不少吕惠卿似的脾气。
  和吕惠卿一样能力很强。但又有所不同,吕惠卿在政治上心机满满,路线上有少许问题,但其自身相当清廉。
  而薛向这家伙就王雱所见,他和王拱辰差不多是个有经济问题的家伙。否则他不是世家子,就他那点俸禄,以他在樊楼的风格,半月就能花光他一年所得。
  同时这家伙会是将来王安石变法中的肱骨。王安石真启用了很多类似的人用于做事,却又对他们驾驭不足。
  不过作为吕惠卿的死党,他当年也立下过汗马功劳,《工业条例》的制定,他出了很大力气。
  思考着,王雱呵斥道:“徐乐你把这家伙叫来干嘛,兵部尚书呢?找个侍郎来顶雷有意思啊?他兵部架子大是吧……惹毛我三日内就把这部门砍掉信不信?”
  徐乐又想昏倒,低声道:“兵部堂官不是您一上台时就被赶走去知广州了吗?您又忘了啊?”
  “哦……想起来了,似乎是这样的。”大魔王说着又喝了一口茶爽爽。
  对此薛向和徐乐面面相视起来。
  大魔王又轻咳一声道:“薛向你是不是皮痒了也想去广州,还是想去广南?为毛大量需要火药,存量将至如此危险境地时才告诉我?还有何说辞,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而你顶头又没有上司,你打算如何缩?打算等着谁给你背锅?”
  薛向急的满头大汗,抱拳道:“相公……卑职,卑职……”
  正当大魔王一脸黑线的等着他找理由时,薛向迟疑了一下又道:“是卑职的错,请相公责罚!”
  “厉害了,不愧是吕惠卿的死党,似乎都知道我的脾气了?”王雱这才容色稍缓,“那就说说,因何而犯错,我要听细节。”
  薛向略微松了一口气道:“根源在于兵部和工业司素来敌对,这情绪仿佛是两部门的血统,纵使您主政的现在也没缓解。私下里两个部门的官员除原本就是好友的,否则一般都不会同桌喝酒,不会说话。”
  “火药最新配方一直是工业司独有的,兵部军器监火药坊自有的火药工艺一直未得到更新,在当年的陈凡事件后,兵部也不可能得到工业司的配方授权。于是兵部只能自产老火药,但这样的火药就算白送三衙也不要、不采购。”
  “而兵部火药坊和工业司火药厂的合拼建议,卑职很早时候就提交过,但当时的堂官因一些政治因素不予批准。且那时您已经不任职工业司,沈括也拒绝接受原有兵部火药访人员。结果导致我兵部堂官大骂说感情沈括这龟儿子只要设备、只要老的工艺心得、要营业牌照、要作坊土地,然后来个人滚地留,额,这事就此搁置了下来。”
  “至此双方火药味更浓,开始相互打架。工业司沈括不断提交扩产火药厂的文件,不断被我堂官一言否决。我早在几月前就感觉兵部火药存量紧张,且已经在试图努力,提交了数次申请给工业司,想让他们对兵部开放新火药的工艺,但工业司也如同我兵部一样的作为,数次给予否决,不合作态度。”
  “我也试图说服堂官大人暂时放下成见,好言商量,但是堂官不许。卑职曾想过绕开上官、越级提交朝廷审议,但因那时富弼相公签字基本没人认可,而韩琦相公忙于处理更加紧急的国务,忙于和您打对台。加之越级上报原本就有些问题,于是就只能继续等。”
  “至您上台主政、我兵部堂官调离后,我就再想,现在算是一家人我也说了算了,为了不给您添更多麻烦,我打算自行解决,于是我去了一趟北京和工业司沟通已经达成了共识,打算临时扩产,两部门合作组建两个火药厂进行急供。但又因临时扩产不在计划内,我们需要寻找更多硝石来源,抓瞎了,竟是发现硝石暂时没有足够产能。”
  “我们两部门联合介入,分别在北京东京大量控制的硝石供应后,却又遭遇了另外阻力。因硝石的用量不大,一直开采有限,国有的几个硝石矿管辖权又在工部相关口,而工部相关口自来把这些硝石、定量供应南方烧窑瓷器制造,这是比较稳定的对外贸易利益,这些利益又是南方几个市泊司的,而市泊司的管辖权又在三司口。现在是韩琦相公管辖三司,卑职不敢肯定韩琦公会不会对我们开绿灯,但我当心持续这样下去、就算可以做到,也需要各机构拉锯很长时间,听说数十万军队换做在即,海军的需求也迫在眉睫,于是卑职不敢在试图自己去缓慢解决了,这才提交至您这里。”
  听到这里连大魔王也半张着嘴巴,一个区区的火药,供求关系急切变化后,竟是涉及了这么多弯弯绕绕?
  仔细分析下来,王雱一定程度上是理解他的。他的确是吕惠卿那类人,想表现自己,想尽力的把问题给私下解决掉、不想等着求助上司被贴上无能的标签。但与此同时,预感到就算能解决却要耽搁很久,估算出即将大量需要火药的现在,他不敢拖了,这才来找王雱解决?
  迟疑少顷,王雱看着薛向道:“好吧我承认你有为我解决问题、不想给我找麻烦的用心,这是好的。另外,你提前预估了火药需要量的缺口、且已经开始行动,的确是不同于他人的眼光。所以这个具体事件上我不会强加你的错误。但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
  薛向抱拳道:“请相公提点?”
  王雱道:“你太执着于人情世故,这必然会导致做事的步伐和心态受阻。既然你在初期已经确认了是隐患问题,就不要怕越级上报,每个人的想法和行为都是很立体的,你不找韩琦试试看,怎么知道他会为了反对我而否决?你怎么能测试出韩琦到底是什么人?包括现在,你预感不能拖延了上报到我这里……”
  说到此处大魔王把文书直接扔他脸上:“但你看看你都提及了什么?你只说了火药存量告急不能拖延,而关于什么原因导致的这问题你却语焉不详遮遮掩掩。你不想指出体制上、以及其他部门的弊端,不想拉他们仇恨,这就是世故心态,而不是实事求是心态。你倒是做了好人,倒是维护的兄弟部门和同僚的面子,但你把国朝利于至于何地?仅仅解决了头疼,造成头疼的病根却被人为的掩盖起来,万一我是个昏官,也跟着你和稀泥头疼医头脚疼医脚,那万一我王师大反攻之际,潜伏的病根再次发作,导致前线将士没有军资怎么办!”
  至此王雱拍案起身道:“到时候你以为是我杀几个人、摘掉几顶官帽就能解决的!”
  “卑职……错了……”薛向低声道。
  “好吧,既然你自己也认为你有错,那就……去银州历练三年吧。”大魔王神色难明的道。
  “这……”薛向愣了愣,微微有些迟疑。
  “怎么你是要辞官呢,还是要上访?”大魔王不怀好意的道。
  “没……既是朝廷安排,执政需要,再哪效力不太重要。”薛向到此心悦诚服的点头,“谢恩相造就,让学生有机会在‘抚宁校’镀金。”
  所谓抚宁校就是抚宁帮或抚宁党,只不过官场私下叫做抚宁校,为此他们还给大魔王取了另外一个绰号“校长”。
  尽管校长这词听着有些药丸,但大魔王也没封杀这些言论。因为自来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是封不住别人口的,由他去吧。用陈二狗她娘的话说,取个贱名容易养活,长成后到底贱不贱则看人而不是看名。
  “卧槽可真有老薛的?”
  这么想着徐乐在旁边一口水喷出来,感觉薛向简直脸皮超厚,大魔王这明显是对他降职任用,他还镀金呢。
  大魔王YY完毕后,有些无奈的看着薛向道:“行吧,你要理解为镀金也勉强可以。薛向啊你真的是个人才,就是想的太多太远,而动的太少。”
  薛向顺着杆子往上爬:“恩相说的是。学生在此番具体事件中责任不大,所以您让我去银州历练,除了是信任学生眼光、用于这时期驻守西北国门外,也是因捅出番事件后,学生于京中的关系变得尴尬,不在适合于这时期在京城了。恩相现在不需要政治上的运筹帷幄助手,而需要驻守天涯的守臣。学生理解的。”
  王雱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好吧想说你就再说说,你还有什么解读?”
  薛向开始卖弄的姿态道:“学生认为,一定是现在广南的抵抗政策出了问题。广南帅臣李师中为人中性、但有自己的心思,而监军吕公弼不但和您有矛盾,当年在路线上就和您背道而驰。所以恩相这个部署,一定代表着广南有隐患,且您已经没耐心等他们调整,根据吕惠卿当年在抚宁县剿匪战略时候打的还行,恩相这时要急招吕惠卿进广南灭火,而银州工业重镇也必须有能用的人守卫?”
  王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好吧你算部分说对了。薛向啊,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西北守臣不是非你莫属,广南也不是非吕惠卿莫属。我真正的用意是,不想你这样的聪明人于这特殊时期,在京城这大染缸里沾染得更五颜六色。导致我该启用你的时候、同时也该把你查水表!相信我,该用你或该废掉你两个选择同时存在时,我更倾向于废掉,因为我知道大宋不依靠一个人转。”
  到此薛向不禁一身冷汗。
  王雱又温声道:“西北风沙很大,气候恶劣但是单纯,去安静的待几年吧,希望西北风把你吹的干净些。少想,多做事。人贵有自知之明,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学生受教,校长辛苦啦。”薛向鞠躬。
  “快滚,再敢叫我校长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王雱不禁一脸黑线,把薛向骂跑掉了。


第六百零八章 关于广西的决策意向
  “可您就是校长嘛,煤场小学您是名誉校长,工程院您也是院长,西北的学堂是您在草根时候一砖一瓦建设出来的。”嘴巴很快的徐乐说完又发现不妥,便又抬手捂着嘴巴。
  “你也滚,你在这里和没在似的。快滚。”大魔王处于持续咆哮中。
  不过把徐乐骂跑后,发现后续工作有许多不顺手,剩下的秘书都如同愣头青似的,但每人知道的有限,不论大魔王问什么,他们都要交头接耳一番,才能有答案。
  这死不了人但感觉很不爽,于是大魔王只得又厚颜无耻的拍桌子:“徐乐呢,工作时间跑哪去了,这是什么工作态度,让他给我赶紧的来,顺便给予口头警告,再敢有早退行为,就变为行政处分。”
  为此全部人险些昏厥。
  但是很无奈这就是处于战争时期、近乎于神坛上的大魔王的日常起居和德行。
  让人无法诟病的在于他现在吃住都在这里,半夜半夜的扑在他带来的那台老掉牙书桌上。除了指定要吃掉一些作为种子存在的土豆用于炖红烧肉有点奢侈外,其他作风基本当得上标兵。
  徐乐屁颠屁颠的跑回来后,原本以为会得到道歉,然而并没有,大魔王并没有自我批评,而是很无耻的当做刚刚的事没发生。
  对此徐乐一阵郁闷。
  王雱也不管他的心思,说道:“我说口语你斟酌用词:让吕惠卿赶紧的,最快速度返京述职,另有任用。就这样。”
  徐乐迟疑着道:“银州人口不多,但经济和工业规模超大,现在乃是大都督级行政区,这级别的守臣调动需要圣旨……相公是不是……”
  王雱摆手道:“不需要。我带军国平章事衔判枢府,仁明殿会议对我的任用是‘判’而不是‘知’,少拿平时的官僚体制来给我的战争部署扯犊子,我有多少权限是仁明殿会议的共识和定调,而仁明殿会议是这一时期的大宋意志。简不简单?”
  “额好吧,假设您不怕被老夫子们和皇后娘娘戳脊梁骨,那当然可以的。”徐乐发着牢骚去拟定调令了。
  拟定了文绉绉的调令后,送来给大魔王签字盖印,徐乐又感慨道:“聪明人啊,薛相公是个大智慧,还真被他说中了,广南形势是绝密而薛向不知道,他却通过人事部署猜测到了广南结果。厉害了薛大人。”
  “你怎么叽叽歪歪个没完?”大魔王道。
  “好吧,如果您觉得我很烦,我以后就尽量少说话。”徐乐道。
  大魔王想了想又道:“不过听你叽叽歪歪有时也挺有趣,好吧,没正事的时候允许你说半箩筐废话。”
  “谢相公的理解。”
  “对了,你小时候是不是落地响?”
  “咦,相公您怎么知道,我娘就是这么叫我的。”徐乐道。
  就此大魔王一脸黑线。
  不过一想也释然,将门不过三代其实“相门”也一样,若王安石王雱王小白三代都出宰相的话,那必然要坏事的。所谓傻逼青年快乐多,落地响以后做徐乐似的家伙其实也挺不错。
  唯一就是……王小爱那“抢霸”有些麻烦,那真有些像王雱,她可别变为女魔王就好。
  甩甩头,大魔王再次拿起广西文报,皱着眉头。上面说太平和迁隆两地失守了。
  广西军的规模其实不算太小,可惜太久不受到重视没更新,装备和素质太差,厢军则完全不叫军队,全是一群老弱病残劳改犯,更多是低效率做点政府的工程什么的。
  所以在枢府纸面上,广西禁军和厢军相加有六万编制,但实际李师中给大魔王交底了:真正可用的实际军力不足一万,且装备相当老旧。
  就算是可用军队中,年龄结构和身体素质也超级差,完全不是禁军标准,而是所谓的“关系兵”,以及滥竽充数的“纸面数据兵”。
  至于军官更是奇葩,要李师中看的话,都是早该开除或者退役的,但无奈那些人到时间不退,专门花钱从高层买“延迟退役”指标,这是为了继续捞军费、吃空饷。
  此点上要追究起来没完没了,除了那些基本被大魔王干掉的京畿系军头外,没被干掉的责任人还有一群人。譬如上任广西主政王罕,譬如王罕的再上一任,这些都是文官进士。
  又譬如杨文广实际在广西问题上,就是不算死罪,但要说没连带责任是他自己谁都不信的。可惜穆桂英是这一时期的肱骨、大魔王嫡系。他儿子杨怀玉也如火如荼的提着脑袋在东南追缴恐怖分子,于是这让李师中无法在公开文报中提及这些。
  问题更大还有上任枢密使贾昌朝,再上一任,太师庞籍。这些大脑壳更不是李师中能提及的,提及了也没法追究,捅出来只会降低朝廷公信力、而没其他用。
  因为大宋规矩:入朝不死,入相不罪。
  越偏远的地区,官僚越容易维稳隐瞒中央。但谁知道现在就遇到了交趾军入侵导致的国战呢?
  这些消息,李师中是以私信方式呈报给王雱的,而不是官府公文。否则基本就等于踩了政治上的地雷阵。
  那么这样的情况下,目前为止广西的可用兵力只是交趾军的三分之一还不到。在大气候不好的情况下,太平和迁隆失利是必然的。
  输的不算难看,是因为李师中顶住了监军吕公弼好大喜功的决战提议,开战已经很久至现在没有大失利、保存的了广西军主力。理论说算是及格了,此点李师中没毛病。
  但他的问题诚如王雱所说:他有他的心思。
  到现在为止,王雱观看他的工作日记、以及广西各种会议纪要等,他仍旧没回到正确路线上。虽然不犯大错,但仍旧没把王雱的基层战略展开。
  这些方面李师中没细说,但永平和迁隆是两个民族寨。看文报中广西军于永平和迁隆的部署规模,以及交战时限,他李师中不说王雱也清楚:他们没有民众的支持和参与,否则以交趾军在两寨投入的参战规模看,不可能这么快失守。
  既然要守,就要守出个样子来。否则不如不守,提前疏散少民退往后方才是正道。这是大魔王的下意识。
  但李师中没这样做,就说明他观念存在问题,至少是在吕公弼的精英思维影响下存在问题。
  他们因何没撤离永平和迁隆少民,大魔王理解的话有两个原因:一是诚意不够,他们不想把这些人撤往后方解决人家的吃饭问题。
  二一个,少民有自己的习俗,不愿意离开的情绪一定会有,但这可以解决。遇到难题时候说一次“不走算”谈不上诚意,也就是广西的问题根本:他李师中表面响应大魔王了,但其实心里不认同,问那句“你们走不走”是程序,人家说不走后就拉倒。
  这谈不上顶风作案,但至少代表他们从根子上对大魔王“深入基层”政策不以为然。
  吕公弼这龟儿子么会找他算账的,李师中还有救、还能用,所以王雱暂时不想说他,不想把李师中一竿子打死。
  对这些越想越恼火,明显已经是过期文报,又看了一遍后大魔王仍旧拍案道:“我愣是没看明白,李师中和吕公弼脑壳里是什么,是屎吗?他们要持有大汉族主义我不反对,但要分情况分地区。少民也有温和与不温和之区分,此外少民的差异性,大多是见识和思想不够开放所至,这需要去切实解决他们的问题,让他们接受同化,接受新的事务。若在其他地区就没问题,但这两龟儿子愣是不明白,广西那地方少民如此扎根,如此多,他真是放弃了少民不管,不帮助解决问题,让他们继续闭塞,能长治久安吗?即便打退了交趾那又怎么样,这样的懒政一刀切思维,广西真能成为大宋的有效行政区吗?”
  “身为地方守臣,不去主动解决这些难题他们想等什么呢?等着国土丢失?还是等着天降惊雷劈死所有少民、从而留下土地?”
  到此再拍桌子道:“简直扯淡。这工作在平时或许有难度,或许需要骨骼惊奇的人譬如我才能镇得住,然而交趾人已经发动了战争,有交趾人轻易拉走了广西少民仇恨,借此机会统一战线,把少民撤往后方保护,关心他们,明显用很少的一点代价就能众望所归,不但拉近少民与汉民关系,还多了一只少民军队,凝结为一体,有了共同敌人,就此打赢广南后全面开放,就是长治久安的局面。”
  “这种一举三得的机会不要,他们装逼耍酷,转过身来就会对我倒苦水说军队不够,张开嘴巴就瞎几把要增援!北方危在旦夕,辽国如此规模的集群来势汹汹,我拿什么给他支援!”
  王雱进行着最后吐槽。
  徐乐觉得大魔王相当啰嗦,类似的吐槽他已经不止一次了,而是十几次次,每次都对此念头不通达。
  “所以您无奈下召吕惠卿紧急回朝述职?”徐乐好奇的道。
  王雱叹息一声微微点头:“吕惠卿也有毛病,但在民族同化统一政策上比他们强五倍,且这小子在我当红时候,执行我的政策不过夜,贼积极,这是市侩但也不能说缺点,正式现在需要作风。此外薛向说的不差,当时抚宁县剿匪战争中他指挥的其实不差,换我上去最多赢的更好看些。所以现在我需要他进广南,为我大宋撑起西南半壁江山。”
  徐乐不太懂这些,崇拜的想:要是这个节骨眼没大魔王在这冷静的运筹帷幄,真不知道大宋已经乱成什么样。
  他是否能决胜千里徐乐认为不重要了,有他坐在这里,许多地方许多人就有了信心,效率也高了不少。
  譬如薛向捅出来的问题,那也不是大魔王主动过问的,事实上若不是大魔王坐在这地方,那种问题甚至会隐忍到造成惨剧后、才出现在相公的桌子上被重视,这种例子大宋简直不要太多……


第六百零九章 吕惠卿的心思
  永兴军路银州(抚宁县)。
  安东走入州衙对吕惠卿道:“相公,雱相来电,召您急速回京述职。”说完把翻译过来的电文递给了吕惠卿。
  是的现在大宋有电报机了,最早是在工业司701所(电力应用设计院)立项的,乃是大魔王执掌工业司时期的项目。
  这个东西技术难度并不大,加上这一时期基础科学方面也已经有了许多积累,搞出来并不难。只是说电的应用土壤并没有成熟,主要作为技术积累。所以701所规模很小很低调。
  研究出来后也面临实际应用的难题,就是供电和线路架设。现在电线有是有,在大宋却是奢侈品。这基本依靠铜或银,都是稀缺东西,此外电线包皮现在也主要依靠高成本鱼胶。
  橡胶前阵子被赵允熙的商队引进立项了,却还没有实际形成商用土壤,处于初发阶段。
  于是就造成了电缆成本很高,另外这个时代不是现代,线缆不能埋地只能架空。于是技术上不是问题,但治安成本丧心病狂,被偷了个不亦乐乎。
  但很无奈这就是这时代的应用环境,暂时无法根本性扭转。就是这些原因,大魔王一直不主张铺开电的应用,可以往后一些再说。
  然而701所的成果想要不冷场,就需要一定支持,而工业司的前身就在抚宁县,和吕惠卿有着千丝万缕关系。加上吕惠卿的银州什么都缺唯独不财政,又是直辖工业重镇,于是吕惠卿掏钱试点了抚宁县至京师的电报线路。
  架设非常简单也很快捷,就是维护成本太大。时通时不通,整个沿线需要有绝对数量的巡逻和维护人员。理论上这些工作可以交给本身已经吃了皇粮的军队。
  然而跨境涉及的地区太多,又没有统一的律法为依据,于是一个地方一个政策,协调起来得不偿失。
  最后那个时期大魔王自己都凉了,眼看试点失败的吕惠卿都不想花费代价去维护了,却说巧不巧,时值大魔王上台,支持了吕惠卿的试点,且涉及之政策算是开了绿灯。
  大魔王上台后,强压大理寺发布了新的司法解释,盗窃电缆的罪名不在适用偷盗罪,在战争时期以拦截官府驿递的罪名论处,各地法官严格执行,且建立针对官员的追责制度。
  在大宋众所周知这是死罪,在大魔王的威压高效率时期,各地官府也有了判罚依据,那么不论执行力如何,现在经济还行工作好找的时局里,铜虽然是好东西,却也没几个人愿意为了那点利益冒死罪。
  于是这第一条电报线路的维护当然还有问题,却轻松了许多。以前是一天时间里最多有一个小时可以通电报,现在半月期间,最多会偶尔断两小时就恢复了。
  现在受益于电报试点线路的基本成功,大魔王上一刻钟确定要召吕惠卿回京述职,这一刻钟,电文就转发到了吕惠卿手里。
  所谓当时签发给徐乐的调令,那其实不是给吕惠卿的,是给吏部的依据。
  见吕惠卿拿着电文久久不说话,安东道:“相公似乎在迟疑?”
  吕惠卿继续看了电文少顷,这才叹息一声道:“别了我亲爱的银州。这个说起来,太久不在朝廷走动,适应了这单纯的大西北工业城,我担心我的想法和思维落伍了。此番回京恐怕不轻松,会有波折。”
  安东道:“相公何故这么认为?”
  吕惠卿看着窗外道:“举国战事吃紧的现在把我调离抚宁县,不可能用于北方,因为有富弼在北方还论不到我。所以没猜错的话广西出乱子了,李师中这家伙已经不被大魔王信任,这是把我老吕往火坑里填进去了。广西么,简单点说现在就是个屎坛子,玄乎着呢。”
  安东道:“相公在抚宁县剿匪时期算得是用兵如神,纵使大魔王也都没批过你的用兵策略,难道你当心广西打不赢?”
  “不!”吕惠卿淡淡的道:“广西要打赢非常简单,大魔王是真正的战略名家,诚如他所言,那个地方不打它也会赢得的,问题在于,要赢就要得罪一大群人。牵连的问题实在不小,我之所以说广西是个屎坛子,因为一连几任枢密使、涉及了庞籍和贾昌朝这些老家伙蛋的猫腻。辣么我就要问,我去了后,捅还是不捅?不捅别想打得好,捅了么,万一大魔王缩头、我老吕不就沦陷在屎坛子里叫天叫地都不应了?”
  “……”安东不禁觉得贵圈真乱。
  当然客观的说到了吕惠卿这程度的人不会死了,就看他的目标是什么。他若是破罐子破摔,别说大魔王召见,就是皇帝的圣旨来他也可以软对抗,或者找各种理由譬如脚疼头疼的扯犊子。
  于是安东问道:“那相公去还是不去?”
  “要去的……是挑战的同时也是机会。难得大魔王没忘记我老吕,他或许是利用我,但至少说明我是个有价值的人。这就好啊,怕的是哪怕死了都不冒泡,没人想起来。你看大魔王为什么作死不死,因为每次一有难题举国就想起他,这就是威望和作用。这不是运气,他是依靠做事解决问题获得的这一切。”吕惠卿感慨道。
  安东想了想不是太明白,摊手道:“要去便去,那你还吐槽那么多?”
  吕惠卿道:“我说说感慨一下不可以啊,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安排专列。”
  安东就果断去了……
  吕惠卿想多了,他的级别够不上专列。他执行大魔王的事又不过夜,不想拖延,于是犹如乞丐一样带着两随从,坐在运煤专列里面,被弄得如同熊猫一样。
  铁路所律属于工业司“铁路局”,是中央部委外派机构,不是银州自有机构,所以人家拒绝了老吕的专列要求。
  仅仅两个书童就把吕惠卿的全部家当带着,坐在敞篷的车厢里的煤炭上面,感受着火车移动,看着远途大好山河,吕惠卿不禁心理感慨。当年寒碜啊,起步时候的心酸基本是大魔王承担的,那时候的火车航速载重等等就不说了。且只有区区一条铁路,从抚宁县到绥德军。
  但现在,虽然还没有直通东京,却是从抚宁县起头连通了延安府,河中府,最后到达后方工业重镇京兆府。
  必须有路才有其他,当时大魔王在工业司搞的产业内迁政策先不说是对试错,但既然有了,也就后续规划了这些路线。
  那时候赶工期,工业司自己的铁路和水利工程局集中于京东东路那边建设大运河,顾及不了这边,于是吕惠卿看准机会,借助抚宁县培养工人的产业优势,组建了银州自己的地方工建企业,一起参与投标竞争,又依托在工业司千丝万缕的关系,成功从曹集叶无双两巨头的口里,抢下了延安府至河中府段铁路工程。
  是的吕惠卿真有些能耐,银州的财政就是这么积累出来的。他管人很有一套,现在银州的自己的工建团队不比曹集他们的差。
  以很快速度到达河中府后,从这里开始吕惠卿坐快船进京。承包了一艘真正的快艇,装载的是小型汽油机,速度还真快,比骑马给力。不过费用很贵,这东西现在是给土豪寻求刺激观光用的,而没有多少实用价值。
  做快艇的时候吕惠卿一脸黑线,原本这些产业都应该是老子们抚宁县的,可惜当年剥离为央企,后续又把汽油机剥离出去成立专门项目,到了现在,汽油机的口碑仍旧不好,但他们的生意却越做越大。
  比较振奋人心的是:现在第三带汽油机魔改版,即用于航空的发动机已经成型。
  推重比已经相当好看,早前五个多月前,北京飞机制造厂的多架“农用机”开始密集试飞。
  可惜那真不是用于农业的,大名府地主用不起那样的农用机,而韩大脑壳没弄懂如此重的“机动大风筝”为什么能飞、有什么卵用?就批了工业司一顿,把项目停了。
  直至大魔王上台才重启很烧钱的航空项目,且给予了航空所和内燃机厂更多的研发支持。
  有内幕消息说大魔王下了死命令,必须十个月时限内,把航空发动机的推重比再上一个台阶,机体设计和强度、以及重量平衡方面的参数需要再优化。
  所以很不幸,现在有内幕传言说:第一代战术飞机能飞,但估计不会有官府采购,不怕死的土豪么倒是可以卖给他们去纨绔。
  听说枢密院只对第一代战略轰炸机有兴趣。鉴定标准很简单:三吨栽弹量,一百二十节航速,从北京空军基地起飞、有足够航程轰炸辽国上京返航,就算第一代战略轰炸机。
  这原本就是个天大难题,鉴于韩琦时期项目停了一段时间,人员有一定流失,虽然积累下来的技术和资料都在,但要重启又需要预热时间,所以这个大宋军工的机密项目到底什么时候出成果、大宋第一代战略轰炸机什么时候参战,现在真不好说,总之今年一定是艰难的一年。
  吕惠卿明白的,今年必须依靠大魔王的领袖领域,带领大家支撑过去。
  “多难兴邦啊。”
  吕惠卿在快艇的船头乘风破浪时候,感慨了这么一句。
  船老大寻思:你个满身煤灰的棒槌,哪来如此多的多愁善感哦?
  鉴于船老大的脸嘴很像小白文中的嘲讽脸NPC,又鉴于吕惠卿的两个书童欢看现在大行其道的小白文,于是就开始亮身份装逼了……


灰头小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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