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


  荀子只是其一,裴旻还要将孔子牵扯进来。
  与儒家而言,孔子才是真正至高无上的大贤,作为至圣先师,他的思想境界亦是极其崇高的。
  李邕自持身份的做法,归根究底有违圣贤之道,只是他们打着长者,前辈为旗号,曲解了敬老的意思。
  孔子对于中国最大的贡献,并非是儒学,而是教育。
  孔子在教育上要求世人有教无类,这一举动打破了世家贵族对教育文化的垄断,把受教育的范围扩大到平民,顺应了当时天下发展的趋势。推动了整个中国华夏文化的大跃进,造成了百家争鸣的盛况。
  对于教育一道,孔子的思想极为开明,他提出了树立志向、克己、践履躬行、内省、勇于改过等方法,主张不耻下问、虚心好学。
  因故有“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名言。
  裴旻围绕这八个字,大发感慨。
  他在文中表示孔子这样的先贤都能发出“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这种感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儒,却无视一切逆耳反对之言,不屑与年少者辩论,莫非比孔圣人更加高明?
  身为大儒,理应内省,克己复礼。
  遇到晚辈错误的见解,应该耐心教导。若晚辈有不同的看法,提出不同的意见。更该耐心的与他探讨,纠正他的错误,而不是倚老卖老,以辈分压人。
  何况学海无涯,圣人尚有出错时,留下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之语,谁能保证,自己无错?
  对与错的真理,从探讨辩论中来,而不是辈分的高低。
  孔子尚且能不耻下问,为何如今却要按资排辈?
  裴旻仿佛化身为“批评家”,以古文的字句,痛斥士林中的一些弊病。
  文中还表示人不是生下来就懂得道理的,谁能没有疑惑?
  有了疑惑,不用心去学习,疑惑一辈子解不开。
  年长的,懂得道理多,理应为师;年少的,若有超凡学识,也因以其为师。
  这学习本能知识,哪管对方年岁大小?
  裴旻写到这里,突然想起了韩愈的《师说》。
  发现自己写的,有部分跟《师说》很贴近。
  他虽无心抄取,但是道理却极其的相近。
  就如《孙子兵法》里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吴子兵法》、《卫公兵法》里皆有类似的话,不能说吴起、李靖抄袭,而是就是这个道理。
  裴旻索性也不管了,也引用起了韩愈《师说》里的名句:“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
  最后,他以“学无前后,达者为师”这八个字,结束了这篇文章。
  看了一眼,裴旻登时有些惭愧,他这篇文章大多是自己的见解,但其中夹杂着韩愈《师说》里的一些经典语句,登时发现所有《师说》里的经典语句都是神来之笔。
  他自己写的,固然有些水准,但是跟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比起来,还是有一些不小的差距。
  他将自己这篇文章递给了在一旁的娇陈。
  娇陈看的眼睛直冒金星,崇拜的看着自己的爱郎,惊喜地赞道:“此文一出去,只怕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儒士,可要骂死郎君了。”
  裴旻不以为意的道:“真正的大儒应有容人之量,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为夫亦不屑与他们为伍。这篇文章,一是给太白正名,要世人知道太白的行为并非不敬,而是求知心切,是李邕自持身份,缺少圣贤的克己内省之心。另一方面也是给那些真正有求知之心,能够虚怀若谷的真文人看的。”
  裴旻也不急着将这篇文章发出去,而是将张九龄、颜杲卿、王之涣、王昌龄、王维一并请来。
  袁履谦在外工作,并不在凉州,故而未在邀请之列。
  张九龄、颜杲卿、王之涣、王昌龄、王维这一个个文坛佼佼者,莫名其妙的聚在了一起。
  一个个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紧张兮兮的。
  裴旻见众人到齐,笑着摆着手道:“都别紧张,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今日闲来无事,写了一篇文章,你们看看。”
  他已经将自己的文章写了好几份,自己也趁机做了修饰,分别传给众人。
  听裴旻说他的文章,张九龄、颜杲卿、王之涣、王昌龄、王维等人都不敢轻视。
  人的名,树的影,裴旻虽无文章传世,但是他的诗词早已名动天下。
  文采人所共知,他们选择来投裴旻,或多或少是因为裴旻在士林中的地位。
  相比其他连大字都不会写的边帅,身兼文武的裴旻,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他们慎重的接过手中的文章,认真阅览。
  这一看之下,登时离不开眼!
  “这……”
  张九龄更是低呼出声,他刚刚之前还让裴旻问及此事,却不想这一调头,竟写了这么一篇文章出来。
  他耐着性子往下读,读到“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
  这句话时,一脸激动,说道:“太妙了,太妙了!裴帅,这写的,真知灼见,太好了!”
  他出生岭南,岭南作为地域的一角,不毛之地,为世人歧视文学底下。
  张九龄想要学习高深的文化,一步步的走来,极其不易,作为一个大山里走出来的状元,他最能体会这篇文章的核心意义是何等的重大,回想起自己的求学路,眼眶都有些红了。
  颜杲卿一脸的震撼,苦笑:“我与裴帅相识十载,互为知己。杲卿一直觉得其他诸多地方,远不如裴帅,但论及文采,还能比之一二,如今看来却是井中蛙,不知大海之广。”
  王昌龄爱不释手的反复观看,由衷道:“字字珠玑,裴帅这一篇文章,可谓一针见血,将士林的疲敝一表无疑。此文一旦传开,必然引起世人轰动。”
  “岂止是轰动!可说是地覆天翻!”王维身在河东王氏,是嫡系传人,深知世家贤者做派。
  王之涣出身于太原王家,感同身受的认可……
  此文一出,几乎等于是给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你们也别尽夸我,帮我润色润色!”裴旻想着他们,道明了来意。


第一百零一章 婚礼上的“等等”
  润色,代笔,在古代是极为常见的事情。
  一般而言,除了裴旻因为状元出身,自有文才,其余节度使多是倚仗麾下门客代笔而书的。
  张九龄、颜杲卿、王之涣、王昌龄、王维等人也不见怪,反而以能够参与润色这种惊世文章为荣。
  五人当即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文章,越看感触越深,纷纷参与讨论。
  张九龄道:“这一句有些过激了,过激不美。用词可以婉转一些,更加深入的指明意义!”
  王维道:“这一段的开头,可以加一句‘嗟乎’,以表感叹,让前后文显得更加厚重。”
  王昌龄也指着其中一句道:“这一句可以改成‘择师而教之’,更加贴切!”
  ……
  五人各抒己见,裴旻也参与其中。
  他或是采纳,或是与他们争辩。
  就如他书中说的,张九龄、颜杲卿、王之涣、王昌龄、王维给我意见不一定就好,他写的也不一定不好。
  真理是在辩论探讨中得出来的,经过与五人的探讨,选择改或不改。
  他们六人围绕这篇文章,逐字逐句的推敲,理解。
  一篇六百三十一字的文章,他们反复探讨润色足足九九八十一遍,精简到了五百八十六字,从午边一直讨论到深夜,就算用餐的时候,嘴里也没得空。
  将古人对于文章的专注,推与敲的抉择,体现的淋漓尽致。
  直到六人皆满意,找不出纰漏为止。
  裴旻看着经过他们六人耗费无数心力而润色的文章,心满意足。
  对比之前他一人写的,顿觉古文博大精深,一字一句的抉择都有画龙点睛之笔。
  同时他也发现了一点,所有修改的字句皆是他自己所写的,韩愈《师说》中摘入的字句,竟然一字一句都未改。
  对于未来那个唐宋八大家之首号称百代文宗的韩愈韩昌黎充满了无穷的敬意。
  果然如孔子说的一样,学无止境!
  他裴旻固然出身文状元,对于经史文章一道也有涉猎,但真正与韩愈这样的大文豪相比,那就差远了。
  经过他们六人的润色休整,整片文章整体融洽工整了许多,用词也贴切到位。
  裴旻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思想有些过激,情绪受到了影响,言辞相对来说较为激烈。
  如今这一修正,整片文章柔和了许多。
  但是言辞间的味道反而更浓,原本他是刀剑直砍,戳中要害,现在却是绵里藏针,柔中有刚,直捣腹心。
  裴旻将文章重写了一封,让人将之交给长安的贺知章,让他帮着推广。
  这也是古代传播文化的一种方式。
  如贺知章这样的士林大儒,文坛达人,之所以受人尊敬,除了文章做的好,还是因为他们怀有推广品论文章的权力义务。
  文人想要出名,靠的就是笔上功夫。但是你文章写的再好,有韩愈、苏轼之才,没人知道就跟明珠蒙尘一样。
  因故贺知章这类的大儒就有了用武之地,文人将文章投传于他,由他品鉴,他的认可赞赏,就是士林中特有的传播渠道。
  贺知章为人旷达不羁,有清谈风流之誉,与张若虚、张旭、包融并称“吴中四士”,更担任过国子四门博士,太常博士,权掌国家教育,现今更是礼部侍郎,多次负责监考科举的重担。他的一二语点评,在关中、中原乃至天下皆有极高的影响力。
  世人以重金求他一评而不得。
  裴旻相信就凭他这篇文章,哪怕抛开他们彼此的关系,贺知章也会评说几句。
  文章从凉州传到长安,需要好几日的功夫。
  裴旻只是让孙周留意长安的情况举动,若有必要让暗处的眼线推波助澜一二。
  文章能够掀起多大的影响倒是次要,将李白“傲慢”的污名,洗去才是关键。
  接下来裴旻的主要任务放在了王忠嗣的婚事上。
  长兄如父,王忠嗣的父亲壮烈牺牲,他的婚事自然由裴旻这个作为兄长的代劳。
  王忠嗣成家了,继续住在大都督府里显然有些不合适。
  裴旻在都督府附近买了一套宅院,送给了王忠嗣当新婚之礼。
  各种家具布置,也是由他一手操办。
  王忠嗣将乌琪儿从西域接到了凉州,随行的还有乌琪儿的父母。
  裴旻曾与康国国王康夙烈有过深入的接触,乌普作为康国军方第一人,也知大唐对西域的重视。
  原先裴旻位于陇右,他说的轰轰烈烈,一切都是空谈,而今他以身在河西,离西域咫尺之隔,一旦西方有恙,大军即达。
  对于这时的裴旻,乌普态度更为热忱。
  裴旻自然也乐得更康国这个西域的地头蛇打好关系。
  王忠嗣成亲的日子很快到来,乌琪儿嫁到了东方,成为了大唐媳妇,一切程序皆走华夏古来的礼节。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一个不少。
  王忠嗣作为裴旻的义弟,为人勇猛刚毅,曾以一小兵的身份在军中历练,有着不小的人脉名望。
  为他祝贺的宾客不少,婚礼很是热闹。
  李白自是当之无愧的伴郎,风采斐然的未来诗仙,一身红色的低调的喜服,依旧掩盖不了出尘的风采,迷倒了不少女宾,抢了王忠嗣这个主人的不少风头。
  婚礼一直进行到拜堂仪式。
  在后世拜堂一直给誉为婚礼中最隆重的环节,但是在唐朝这个环节并不受重视,皇室至士庶,普遍行之,直到了宋朝,拜堂的风俗才风靡天下。
  不过王忠嗣是华州郑县人,正好信奉这一套。
  他领着小娇娘恭恭敬敬的行着拜堂礼。
  乌琪儿的高堂自然是他的父母,而王忠嗣的高堂则由裴母、王氏一并担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裴旻看着魁梧壮硕跪在裴母、王氏面前的王忠嗣,想起了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景象,一晃眼竟然过去了七八年了。原来那个瘦小沉默寡言的孩子已经不复存在,变成了一个壮硕魁梧的少年。
  跟历史上的王忠嗣一样出色……
  一股莫名的成就感在心头激荡……
  就在裴旻感怀的时候,司仪准备喊“夫妻对拜”之际……
  突然传来了“等等!”一声高呼。
  裴旻回神过来,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种情况在电视里可常见了……


第一百零二章 诗仙远行
  不会有人抢亲吧?
  裴旻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也由不得他如此想。
  后世的狗血剧看的实在太多了,现代就是戴戒指,古代就是拜堂,只要出现“等等”,准没好事。
  但很快这个念头就消散了,说“等等”不是别人,正是新郎官王忠嗣。
  王忠嗣领着新娘向他这方向走了过来。
  还未等他回神,王忠嗣已经“噗通”一下跪倒了。
  带着新娘,对着他重重的拜了下去。
  裴旻忙上前搀扶,道:“快起来,礼节上可没有这一出。”
  王忠嗣深深的道:“忠嗣自幼丧父,家父为奸人所害,是兄长为家父洗刷冤屈,更得兄长收留,用心栽培。若无兄长,哪有忠嗣今日。在忠嗣心里兄长如兄如父,既有严父厚望,又有长兄关怀。今日忠嗣成家,无论如何,必拜谢兄长抚育之恩。”
  裴旻让王忠嗣说的感触极深,只觉得没白疼这个弟弟,推着他让他去完成最后一拜。
  拜堂之后,自然是送入洞房。
  当然王忠嗣暂时还没有时间完成少男到男人的脱变,外头还有一大堆的应酬等着他。
  不过王忠嗣还没满十八,古代没有多少年岁不许喝酒的约定,可裴旻给王忠嗣定了一个规矩。
  未满二十,不可狂饮,不能醉酒,以免耽误长身子。
  即便是大婚之日,王忠嗣也记着这一点,事先说好了,让李白这个伴郎带酒。
  李白对此是却之不恭,乐意至极。
  想着即将离开,大都督府酒窖里的美酒,以后再难喝上,这会儿更是放开了的狂饮,一杯一杯来者不拒。
  李白的酒量早已练上来了,而且李白不喝酒,那还叫李白?
  对于他,裴旻是带着几分偏心的放任自流。
  王忠嗣完成了他的成人礼,也意味着李白离开的日子就要到了。
  第二天,王忠嗣走完婚后的礼节,与裴旻一到,准备了美酒佳肴为李白践行。
  看着王忠嗣、李白两人。
  一个已经成长为了男人,一个即将远游,裴旻突然有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摇了摇头,忙将这种可笑的念头打消了。
  他才不过二十六七,还是正当年少呢!
  “太白!”裴旻高举着酒杯,敬了李白一下,说道:“你此次远游,为师给你一个任务!”
  李白忙收起笑脸,慎重的直起腰道:“恩师请说。”
  裴旻摆了摆手道:“无需如此拘谨,太白性子洒脱,最好交友,你的才能本领,为师深信不疑。你此去,除了增长见识,充实自己之外。必然会结交的诸多英才俊杰,为师现在身为河西节度使、按察使,负责河西诸州军政要务。军事一块,我以处理的差不多了,但政务却还未入手。这些天我让九龄调查了一下,发现河西一地,过于重武轻文,我大唐的文化并未好好的在这里推广。这里的孩子,乃至于大人甚至觉得读书无用,如此下去,怎么得了?”
  “为师这里需要大量的人才,提升河西一地的文化氛围。若太白遇上那些怀才不遇的人才,你大可给他一封推荐信,将他介绍来河西凉州。为师相信你的眼光,对你介绍来的人才,会优先择取。那怕落选,也会赠予回乡路费,并赠送他字帖一副,不让他空手而归。”
  裴旻努力做出一副求才若渴的模样,心底却将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
  李白在历史上交友十分宽广,杜甫、孟浩然、汪伦、高适、孔巢父、张叔明这些人物都是他的朋友……
  裴旻觉得自己不贪心,只要李白能将杜甫、孟浩然、高适给忽悠到凉州来,便那心满意足了。
  当然裴旻说的也是实情。
  凉州境内尚且还好,甘州、肃州、瓜州、沙州、伊州、西州这六州因为汉胡杂居,紧挨着西域,彼此相互影响,学文的氛围并不浓厚。
  身为后世人,裴旻知道这种情况是非常可怕的。
  要摧毁一个国家,首先要毁去这个国家的文化。
  只有将这个国家的文化给摧毁了,才能真正的斩草除根。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最重要的不是皇帝,也不是朝代,而是文化的承传。
  河西是大唐的领土,大唐自己的文化却得不到推广,这意味着地方居民百姓对于家国的理念非常的淡薄。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因为安史之乱,吐蕃夺取了河西之地,会出现“去年中国养子孙,今著毡裘学胡语”这一情况。
  正是因为西北胡化严重,此后西北一直都脱离中原王朝的掌控。
  尽管有汉人英雄张义潮的短暂复兴,依旧改变不了西北胡化的情况。
  西北也脱离了汉家王朝数百年之久……
  裴旻自然不会坐视这种情况发生,文化将是他对于河西行政的重点。
  凉州汇聚着东西方的文化不假,但必需是以东方的文化为主导……
  李白还以为是什么艰巨的任务,一听是这种举手之劳,拍着胸口向裴旻保证:“恩师放心,徒儿此行定将给您物色张良、诸葛之才!”
  裴旻无言以对,心底吐槽,还张良、诸葛,能将杜甫、孟浩然忽悠过来,就是万幸了。
  李白现在在长安名声狼藉,但在凉州还是人缘极佳的。
  跟着裴旻、王忠嗣吃了场酒,他又去跟张九龄、王昌龄、王之涣、王维作别喝酒,然后又与凉州的那一些狐朋狗友一般,痛快的吃喝。
  翌日天明!
  李白再次别过裴母、裴旻、娇陈,准备远行。
  裴旻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道:“我就不送你了,这里就是你的家,想家了,随时回来!对了,我给你父母装备了一份礼物,记得捎上!”
  李白听得却是身躯微颤,深深一拜道:“恩师不送,比相送十里,更情真意切!徒儿此去不忘恩师教诲,以‘侠’为本。”
  他带着几分决绝的转身而去,生怕自己一时冲动,不舍得走了。
  此去不混个出人头地,如何对得起厚重师恩?
  裴母近来一直跟李白接触,见他身影消失,叹道:“太白此去,为娘心里好不是滋味。”
  裴旻笑道:“母亲应该为太白感到高兴才是,他这一去别的不说,至少在诗坛上的成就,可用震古烁今来形容!”


无言不信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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