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作者:沙漠|发布时间:2024-06-28 23:16:27|字数:6710
秦月歌十分谨慎道:“卑职不敢完全确定,但通过目前调查得到的线索,田东家应该是被带到了鬼门崖,此后便在鬼门崖消失。”
齐宁虽然面上显得十分冷静,心内却是大为吃惊,此番田雪蓉跟随他前来东海,齐宁自问要护住田雪蓉的周全问题并不大,可是却不想自己出海短短几日,竟然有人对田雪蓉下手。
对方伪造了自己的书信,骗取了田雪蓉的信任,至少证明对方一直都在关注自己,而且知道田雪蓉一旦看到自己的书信定会上钩,那么对方当然了解自己与田雪蓉的关系。
这起事件,冲着田雪蓉去的可能性较小,只怕终究还是冲着自己过来。
“你们在鬼门崖可仔细检查过,有没有留下田东家或者其他人的痕迹?”齐宁神情冷峻,沉思片刻,终于问道。
秦月歌摇头道:“对方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其他任何线索,就连那匹马的马蹄印,也无法再追踪下去。卑职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那人骑马将田东家挟持到鬼门崖,那里有船等候,连人带马都登船而去。”秦月歌道:“如果当真如此,就可以解释为何再无那匹马回转的马蹄印。”
“连人带马出海?”齐宁眉头一紧:“那是要做什么?”
秦月歌道:“卑职也无法确定,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对方是海盗。”秦月歌正色道:“他们查知田东家与侯爷有交情,没有机会也不敢对侯爷下手,所以退而求其次,向田东家出手。”
齐宁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绑架挟持田东家的可能是海盗?”
秦月歌点头道:“从目前的迹象来看,有这个可能。车马行说雇车的人像渔民,似乎常年在海上讨生活,但是普通的渔民,岂有胆量绑架田东家?卑职猜想那人是海盗所扮。”
韦御江在旁一直都没有说话,这时候终于道:“秦法曹,你说对方是海盗,那么他们绑架田东家的目的又何在?侯爷到目前为止,并无与东海的海岛有直接的冲突,他们为何要绑架田东家?”
“卑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秦月歌皱眉道:“也许……他们有求于侯爷。”
“有求于我?绑架田东家,向我提出条件?”齐宁冷笑道:“莫非他们想向朝廷投诚,接受招安?”向秦月歌招招手,秦月歌忙靠近过去,齐宁才低声道:“有没有可能与那几大家族有关系?”
“侯爷是说卢家为了上次的事情报复田东家?”秦月歌心领神会,立刻就明白齐宁意思,轻声道:“卑职虽然不敢肯定,但……可能性不大。”
“哦?”
“他们虽然财力雄厚,但心里都很清楚,朝廷从未放松对他们的监视。”秦月歌低声道:“卢子恒如今还在养伤,他们现在只担心侯爷还会找他们的麻烦,更是小心翼翼,这种时候,绝不敢轻举妄动。三大家族这些年虽然生意越做越大,但还是遵守朝廷的法度,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稍有差池,很可能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齐宁目光深邃,凝视秦月歌:“你觉得他们不敢动手?”
“侯爷,他们已经知道田东家与您的交情。”秦月歌轻声道:“田东家如果失踪,侯爷必定会彻查到底,只要是他们所为,终究会查出蛛丝马迹,他们绝不敢因此为自己的家族招来灾祸。”
三大家族虽然在东海财力雄厚,但在帝国侯爵的眼中,不过是一介商贾而已,如果齐宁当真要以锦衣候的地位收拾区区几个商人,实在不是算是太困难的事情。
虽说齐宁与江随云有过冲突,甚至几天前当众殴打卢子恒,但这毕竟只是小冲突,对三大家族来说,绝非致命的矛盾。
秦月歌说的不无道理,在没有发生致命的冲突之下,三大家族当然不会轻易招惹齐宁。
“如此说来,最有可能绑架田东家的是东海海匪?”齐宁想了一想,才问道:“如果他们绑架田东家的目的是冲着我来,那么接下来必定还会主动联系我,到那时候,就可以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了。”
秦月歌点头道:“如果他们挟持田东家的目的是要向侯爷提出条件,定然会再联系侯爷。”
“秦法曹,是否被海盗所绑架,我们也只是猜测。”齐宁目光如刀,低声道:“也并不能完全排除三大家族没有参与此事,你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秦月歌轻声道:“侯爷,卑职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三大家族,如果他们那边有反常迹象,必定会立刻禀报侯爷。”
“你说的鬼门崖,距离古蔺城有多远?”齐宁想了一想,才轻声问道:“那边是否还留有人看守?”
“侯爷,对方趁侯爷出海绑架田东家,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秦月歌道:“他们既然在鬼门崖留下了痕迹,卑职相信他们应该不会再在鬼门崖露面。”
齐宁“哦”了一声,回身在椅子上坐下,寻思片刻,终于道:“秦法曹,你领我去鬼门崖一趟。”
“侯爷要去鬼门崖?”秦月歌一怔,马上劝道:“侯爷若是觉得鬼门崖还有线索,卑职立刻动身过去,您刚刚回来,还是……!”
“秦法曹,如果是你,挟持了人质,是否会处处留下破绽?”齐宁缓缓道:“这一桩绑架案,从一开始,处处留有线索,最终一直引向了鬼门崖,线索这才断绝,你觉得这是绑匪的失误,还是有意为之?”
秦月歌浓眉微紧,意识到什么,轻声道:“侯爷是说,这是对方故意留下的线索?”
“应该就是如此了。”齐宁道:“线索是在鬼门崖消失,那么在鬼门崖,必有蹊跷。”起身道:“事不宜迟,你若是方便,咱们立刻动身前往鬼门崖。”
“卑职这就调动衙差。”秦月歌拱手道:“侯爷稍后片刻,卑职点齐人马,立刻过来。”
“不用了。”齐宁摇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批兵马赶过去,我们依然是一无所获。对方故弄玄虚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见到我,既然他煞费苦心,我就给他一个机会。”
秦月歌急道:“侯爷,鬼门崖距离古蔺城有三十多里地,地处海边,那边平日里人烟稀少,十分偏僻,侯爷身份尊贵,岂能轻易涉险?”上前一步道:“若是侯爷信得过卑职,卑职独自一人前往,看看是否有什么发现,无论有无发现,都会即刻回来禀报侯爷。”
“田东家是我带来东海,她出了事情,我不能袖手旁观。”齐宁摇头道:“而且对方是冲着我来,我岂有躲在后面的道理。”见秦月歌还要再劝,摆手道:“你不必多言了,如果秦法曹觉得此行凶险,可以留下来,本侯独自前往就是。”
秦月歌立时跪倒在地,肃然道:“侯爷既然心意已决,卑职定当随同前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韦御江却是急道:“侯爷,这……这是不是要做好计划,可以让吴领队带人在附近埋伏,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也好随时接应。”
“田东家在他们手中,主动权已经在他们手里。”齐宁摇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韦司审,你不必担心,本侯自有计较。对了,你去叫吴达林过来一趟,我有事要分派他去办。”
韦御江犹豫一下,还是拱手退了下去,片刻之后,韦御江便带了吴达林过来,齐宁又吩咐道:“秦法曹,你先出去等我,韦司审帮我备马。”等两人退下之后,齐宁这才从怀里取了一件东西出来,递给吴达林,吴达林看到那东西,怔了一下,齐宁已经低声道:“吴领队,这是丐帮的朱雀令,你拿着朱雀令,连夜去丐帮分舵一躺,找到张月鹿分舵的舵主荆寿,请他帮我办一件事情。”
“丐帮?”吴达林颇为意外。
齐宁凑近吴达林耳边,低语几句,吴达林神色凝重起来,低声道:“侯爷,您是怀疑……!”还没说完,齐宁已经止住道:“暂时不好判断,这件事情让丐帮去办,最合适不过。你告诉荆寿,一旦有了消息,可以和你约下记号,到时候我会亲自过去见他。”
吴达林收起朱雀令,并不多言,拱手退了下去。
齐宁独自在椅子上静坐片刻,终于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树欲静而风不止,事情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齐宁连夜和秦月歌出了古蔺城,出城之后,径自向东南方向去,秦月歌熟悉地形,在前飞马带路,齐宁则是跟在秦月歌身后,两匹快马直往鬼门崖方向去。
三十里地说远也不远,骑马飞驰,子时之前就已经赶到,月朗星稀,还没靠近鬼门崖,就听得那边传来一阵阵令人后背发凉的海风声,若非秦月歌早有说明,还真让人觉得鬼门崖有厉鬼在作祟。
鬼门崖实际上是一处向海面突过去的石崖,距离海面有十来米高,怪石嶙峋,夜色之中,海浪拍打着怪石,海风旋入石崖下的凹处,是以发出呜呜之声,齐宁翻身下马来,环顾四周,一片死寂,借着月光走到了石崖上,居高临下俯瞰,海浪阵阵,惊涛骇浪宛若要将那些嶙峋怪石吞噬。
第九八零章 夜色迷舟
秦月歌这时候却走到距离齐宁不远的一处悬崖边上,蹲下身子,探手在地上摸了一摸,这才起身看向齐宁,齐宁也走了过去,秦月歌轻声道:“侯爷,马蹄印最后就是消失在这里。”
齐宁微微点头,遥望向海面。
夜色之下的大海,风起浪涌,波涛不宁,那深邃的大海之下,似乎隐藏着无数的凶险和秘密,便在此时,却见秦月歌猛地上前两步,神情严峻起来,低声道:“侯爷,您看,那里……好像有一艘小船。”
齐宁顺着秦月歌手指的方向瞧过去,果然见到一艘小船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就在悬崖之下,随着海浪拍打崖壁,那小船如同一片树叶般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齐宁并不耽搁,身形一展,已经从悬崖轻盈跃下,调下崖壁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身法轻灵,直往崖下过去,秦月歌动作也极为敏捷,紧跟在齐宁身后,却也显出不弱的轻功。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鬼门崖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种时候突然出现一艘小舟,自然是蹊跷得很。
两人就如同灵猿一般,只片刻间,已经到得崖下,这时候已经瞧见那艘小舟就在前面不远,那小舟上只有一道身影,显然已经看到齐宁二人,却并无惊慌的迹象,也不说话,月下之下,显得颇有些诡异。
齐宁和秦月歌并肩而立,那船夫也是望向这边,海浪声声,一阵沉寂之后,秦月歌终于率先道:“船家靠岸!”
秦月歌声音洪亮,中气颇足,亦可见内力也是不弱,声音远远传过去。
那船夫竟然没有犹豫,摇撸向岸边过来,尚有一小段距离,齐宁借着月光,瞧见那船夫身体壮硕,眉重眼亮,只听那船夫已经高声道:“敢问是否有位姓齐的客人?”
齐宁心想这船夫果然有蹊跷,上前一步,沉声道:“我姓齐!”
那船夫“哦”了一声,这才将船靠岸,那小船刚刚靠岸,秦月歌身形便如同鬼魅一般,一跃跳上那小船,腰间佩刀出鞘,刀光一闪,佩刀已经架在了那船夫的脖子上。
那船夫脸色骤变,急叫道:“饶命,不要……不要杀我……!”显得异常惶恐,齐宁本以为这船夫半夜三更独自出现在鬼门崖,定是个胆大包天之徒,却不料竟然是如此不堪,而且从那船夫的反应看出,其惶恐之态,并不是作伪。
齐宁也是身形一展,跳上了小船。
这小船不大,但容纳五六个人倒是不在话下,除了撸桨之外,船上还备有小型风帆,显然是到深海处需要凭借风帆行驶,穿透一遍堆放着两只木箱子,边上甚至还有几只酒坛子,乍一看去,倒像是出远海之人备的物资。
船夫大概四十五六岁模样,腰板很直,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
一阵海浪过来,小船晃晃悠悠,齐宁盯着那船夫,见到那船夫眸中满是惊恐之色,这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齐?”
“小人……小人不知!”那船夫急忙道:“小人收了五十两银子,按吩咐在这里等候一位姓齐的客人,您……您就是那位客人?”
秦月歌神情冷峻:“是谁让你在这里等候?”
“那人我不认识。”船夫道:“小人是个渔民,昨天晚上,有一个男人找到小人,给了小人五十两银子,让……让小人从今天黄昏开始就在鬼门崖这里等着,他说只要我等三天,三天之内,如果姓齐的客人没有过来,我就可以回家。如果三天之内,姓齐的客人过来,就……就带姓齐的客人去一个地方。”
“你是渔民?”
“是是是!”船夫有些哆嗦地抬起手,向南边指过去:“往南再走二十里地,有梁家泊,小……小人是梁家泊的人,两位大爷过去一打听沈六,那就是小人。”
齐宁问道:“派你过来的那人长什么样子?”
船夫摇头道:“小人……小人也没看清楚,昨晚半夜三更,那人敲开小的家门,当时……当时他披着斗篷,戴着帽子,小人看不清那模样,他丢给小的一袋银子,告诉小的要办的事儿,问小的能不能接下这活儿,若是……若是不肯,他再去找别人,还说若是顺利完成任务,无论三天之内能不能见到姓齐的客人,回头再给小的五十两银子,小的……小的觉得机会难得,所以……所以就接了这趟活儿……!”
秦月歌冷声道:“你若有一字谎言,可知道下场?”
“小的不敢说谎。”船夫立刻道:“小的要有一个字说谎,就……就让鲨鱼吃咯。”
齐宁心里也清楚,一个普通的渔民,一年下来,除了维持生活之外,能存上几两银子已经算是不差,一百两银子对普通的渔民来说,几乎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无论换做是谁,都会搏上一搏。
“那人让你带我们去哪里?”秦月歌问道。
渔民见那刀刃依旧架在自己脖子上,身体发抖,勉强道:“那人……那人告诉小人,两位无论怎么问,我都不要告诉两位,他说……他说我要是说了,我家人性命不保,而且……而且还有一位姓田的夫人也性命不保……!”
齐宁眸中寒光一闪,问道:“他提到姓田的夫人?”
“是。”渔民道:“他让我对姓齐的客人说,到了地方,就能见到那位田夫人,而且……而且他保证那位田夫人完好无损。”
秦月歌冷笑道:“你若不说,我现在就取你性命。”
渔民虽然害怕,却还是硬着脖子道:“两位大爷,小人……小人也只是帮人办事,拿些养家的银子,还求两位大人大量,不要为难小人。”
齐宁伸过手,轻轻推开秦月歌夹在渔民脖子上的刀刃,轻声道:“秦法曹,对方既然有安排,咱们就算知道要去哪里,那也是无济于事的。你先回城,我随他前往,看看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这绝对不可!”秦月歌神情肃然:“对方分明是设下了圈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候……万不能以身涉险。”
齐宁叹道:“田夫人在他们手中,我若是不去,田夫人的性命堪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这一趟我不得不去,你不必和我一同前往冒险。”
秦月歌收起佩刀,摇头道:“恕卑职不能从命。如果侯爷下定决心,非要前往,卑职只能跟随在侧。”
那渔民听秦月歌称呼齐宁为侯爷,也是吃了一惊,齐宁却是轻轻拍了拍秦月歌肩头,并不多言,向渔民道:“你不必害怕,他让你带我们去往何处,你现在就可以动身。”径自过去,在船内坐下,显得十分淡定,秦月歌犹豫了一下,终是在齐宁对面坐了下去。
那渔民松了口气,这才过去搬过一只箱子,打了开来,里面却是一些熟食,又搬过一坛酒,恭敬道:“那人吩咐一路上不能怠慢了姓齐的客人,所以……所以小人备了些酒食,两位慢慢用。”
“陆六,他说的那地方,距离此处有多远?”齐宁问道。
渔民道:“也就一天的路程,如果风向顺利,明天晚上应该就可以抵达。”
齐宁点点头,挥挥手,那渔民这才过去,这是靠岸的浅水区,所以只能摇撸,陆六吃的就是海上的饭,所以动作麻利,摇撸往海上去,过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架起风帆,往海中心去,他这小船上的风帆操作起来十分容易,根据风向可以灵活地控制风帆,掌握小船的行驶方向。
“侯爷,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小船在夜色之中行驶在茫茫大海上,形单影只,天地之间显得异常孤寂,秦月歌脸色始终显得异常凝重,也一直注意着渔民陆六的行动。
齐宁淡淡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到了地方,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秦月歌皱眉道:“如果当真是海匪设下的圈套,此行……此行定是凶险异常。侯爷,卑职以为,到达目的地,侯爷不必着急下船,等卑职先下去打探一下动静,如果当真是陷阱,侯爷立刻撤退。”
齐宁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根据齐宁的判断,小船并非是向正东方向行驶,而是偏向于东南方向。
海上除了岛屿还是岛屿,一天之内所能抵达的目的地,只能是海上岛屿,但海上大小岛礁无数,到底要往那座岛屿过去,那是谁也不知道。
当晨曦第一丝曙光出现之时,小船已经远离了海岸,早已经看不到海岸的地平线。
昨晚海上风浪不小,小船颠簸剧烈,好在天亮之后,恢复了风平浪静,阳光之下,波光粼粼,陆六见到齐宁二人安心跟随自己前往,这时候已经没有了惊恐之心,反倒是解释道:“两位不必担心,小的事先已经看过这几天的风向,不会有大的风浪,就算有些小风小浪,咱们这条船也能够挡得住。”
“你对这一带的海上地形十分熟悉吗?”齐宁含笑问道:“可别走错了道路。”
“放心。”陆六倒是信心十足,“小的经常出海打鱼,最远的地方离海岸有三四天的路途,对这一片海域,什么地方可以去,什么地方不可以去,心里都清楚得很,绝不会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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