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疑窦重重
作者:沙漠|发布时间:2024-06-28 23:16:27|字数:6763
京都府衙门前一如既往地肃穆,虽然京都府尹铁铮在高官如云的京城算不得位高权重,但京都府衙门却从来不会被任何人所轻视。
京都府尹的位置从来都是个烫屁股的地方,自大楚帝国在建邺建都之后,京都府便设立起来,前前后后少说也有十七八位京都府尹,但是能在这个位置待得长久的却是屈指可数,能在这个位置呆上三年,已经是奇观。
毕竟京都府负责的是京城一带的案件,京城附近的案子倒也罢了,但凡发生在京城里的案子,总是会扯到一些达官贵人,无论如何决断,总会得罪一方,所以就算被朝廷分配到京都府尹的任上,在任官员也会千方百计地想法子调离这座火坑。
直到铁铮被调到此任之上,京都府才成了真正为人瞩目的衙门。
铁铮上任之前,便有刚直之名,在官场上并无多少交往,虽然干了不少实事,但一直都得不到升迁。
水至清则无鱼,铁铮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一直以来却从不掺入浑水之中,特立独行,若非先皇帝偶然发现,铁铮只怕也只能碌碌无为。
铁铮上任之后,雷厉风行,但凡交到京都府的案子,他都寻根问底,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青红皂白,许多人心中暗笑,那些油滑至极的官员在这任上都呆不久,更何况铁铮这与官场格格不入的性情,就算不被罢官免职,最后也肯定要倒大霉。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铁铮断案,不问身份高低,只问是非曲直,为此京中不少官员都被他得罪,甚至在背后想要整治他,但他断下的案子,都会留有卷宗,是非曲折在案卷之中一清二楚,而且保留诸多证据,很那从他的案子中挑出毛病来。
最为紧要的是,如此人物,先皇帝求之不得,极力保护,铁铮在这京都府尹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多年,那些纨绔子弟也正是因为铁铮的存在,生怕有事情犯到铁铮手里,都不敢太过嚣张,京城的治安也是为之一清。
当初齐宁与窦连忠结下官司,闹到京都府来,窦连忠却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冒犯铁铮,由此可见铁铮在京中的威望,京中百姓对他甚是拥护,那些达官贵人知道此人那对付,不到万不得已,也就不会再来招惹此人。
齐宁前番来到京都府,只是锦衣世子,但这一次前来的身份为之一变,已经是帝国的世袭候,得到禀报,铁铮倒是亲自出门迎候。
齐宁对这类人倒也是心存一丝敬意,两人寒暄几句,先不提案子,径自到了侧厅,却瞧见段沧海正很不耐烦地坐在侧厅之内,手边的茶水也早已经凉了,铁铮率先进厅,段沧海尚未看到齐宁,忍不住冷笑道:“铁大人的公事办完了?这可真是让人好等。”
铁铮只是淡淡一笑,这时候齐宁也已经跟随进厅,段沧海瞧见齐宁,怔了一下,齐宁心中却是叹了口气。
瞧眼前的景象,他自然已经看出来,段沧海虽然早早来到京都府,但之前竟然还不曾见到铁铮,铁铮显然是找了个公务繁忙的理由,将段沧海晾在了这里。
段沧海虽然官位及不得铁铮,但毕竟是锦衣齐家的老部下,也是从沙场下来的老将,铁铮敢将他晾在这里半天,亦可见确实是根本不怕得罪任何人。
齐宁使了个眼色,段沧海按捺住心头的怒气,铁铮则是请了齐宁在主座落座,自己在边上作陪,又令人上了茶来,这才遣退下人,更是吩咐不得靠近。
“侯爷大驾光临,自然是为了黑鳞营的案子。”铁铮倒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侯爷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下官若有知道的,自当知无不言。”
齐宁含笑道:“铁大人开门见山,这很好。铁大人也该知道,这次犯案的是黑鳞营的人,本侯忝居黑鳞营统领的位置,手下的兵士犯下如此重案,我不能不过问。”
“理所当然。”铁铮立刻道:“如果侯爷不过来,下官也要登府拜访。”
他皮肤微黑,神情冷峻,就宛若一块僵硬的岩石一般,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似乎都不会让人起疑。
“原来如此。”齐宁含笑道:“铁大人,本侯有一件事情先请教,还请不吝赐教。”
铁铮抬手道:“侯爷请讲!”
“据说事发当晚,兵士行凶,刚巧被京都府的人遇见,这应该没有错吧?”齐宁盯着铁铮眼睛问道。
铁铮点头道:“确实如此。当晚京都府的蔡锋蔡捕头恰好带人路过,碰到了凶案,当场将凶犯抓获。”
“事发的时候,听说是三更半夜?”
“正是。”
“京都府的人三更半夜出现在京城郊外,而且刚好碰上了凶案,不知是凑巧,还是京都府事先知道那里有案子要发生?”齐宁气势逼人。
一旁段沧海也是死死盯着铁铮。
铁铮并没有急着回话,而是从怀里取出一封心前,双手呈给齐宁,齐宁不知铁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过信笺,见到信笺外面只写着铁铮亲启四字,却并无留款,皱起眉头,打开来看,扫了几眼,脸色凝重起来,段沧海正自奇怪,齐宁已经将信笺递了过去,段沧海立接过。
铁铮已经道:“侯爷,这是事发当日正午时分,有人丢在京都府衙门前的信笺,究竟是谁丢在那里,竟然无人知道。信笺里说的很清楚,那天夜里,黑鳞营附近会发生凶杀案,而且事涉达官贵族,若是不能及时制止,将会牵累于朝堂。”
齐宁皱眉道:“也就是说,案发之前,已经有人提前告之。”
“正是。”铁铮道:“下官召集了京都府四大捕头,虽然有人怀疑是恶作剧,但下官上任至今,还没有人与下官开过这样的玩笑。”
“信笺上的笔迹,似乎很平常,看不出来源。”
“不错,街边随便找个卖字先生,都能写下这份信笺。”铁铮脸色始终严峻:“对方是有意而为之,就是不想让人通过笔迹找到写下这封信的人。”
齐宁微一沉吟,才问道:“铁大人是说,当晚碰上凶案的京都府衙差,是因为这封信赶到现场?”
“下官思索再三,越发觉得这并非玩笑,所以派出了两路人手,就在黑鳞营附近一带巡弋。”铁铮道:“除了蔡锋,还有展堂展捕头也带了一队人手前往。蔡锋那一路人手在天黑之前便已经赶到黑鳞营附近,不过为了小心起见,他们都是乔装打扮游弋在附近。”
齐宁微微颔首,铁铮继续道:“蔡锋他们化整为零,在那一带搜寻,看看是否有蹊跷之处,直到其中一名差役瞧见了孟夫人的车驾,那差役见他们三更半夜赶路,而且还有家将护卫,立刻找到蔡锋,禀报了此事。”
“后来如何?”
“蔡锋得知此事,虽然不敢确定,但还是立刻召集了手下的人手,追上马车,等他们追上马车的时候,恰好凶案发生,那时候孟府三名家将已经被杀,蔡锋等人上前去将三名凶犯全都抓获。”铁铮神情不变:“蔡锋发现三名凶犯竟然是黑鳞营的士兵,本想带去黑鳞营质问,但后来担心会出现变故,所以先将三名凶犯带回了衙门。”
齐宁锁眉道:“若是这样,那就说明有人早就知道凶案发生,而且故意让京都府的人当场抓获。”
铁铮道:“下官相信事情就是这样。等凶犯抓捕归案后,经过审讯,他们自认正是黑鳞营的兵士,下官担心这几人只是冒认,没有轻信,又派人去黑鳞营通知此事,顺便确定这三人的身份。”
“黑鳞营确实偷走三名士兵。”段沧海道:“这也是我的疏忽。”
铁铮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侯爷,三名士兵是在那日天黑之后才偷出军营,但这封信是在那天正午时分送达,写信之人难道有未卜先知的能耐,预料到那三名兵士会犯案?那天黑鳞营附近除了这起凶案,再无其他案子,所以那封信里所指的凶案,只能是指黑鳞营这桩。”
“我行不信这世上有什么未卜先知之术。”齐宁冷笑道:“如果真是这样,就只能有一个解释。”
“侯爷请赐教。”
“那三名兵士偷出兵营,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事先有人指使。”齐宁道:“黑鳞营重建,招募了新兵,很可能有居心叵测之辈混入其中,本侯未能提防,这是本侯的疏忽。事发当日,三名凶犯应该是得到了指使,他们甚至事先知晓孟广仁孟大人的家眷会经过黑鳞营附近,所以布下了圈套。”
段沧海在旁问道:“侯爷是说,那三人偷出军营,就是冲着孟府家眷去的?”
齐宁点点头,道:“事发的时候,是孟夫人要方便,似乎是被那三名凶犯恰好撞上。不过现在看来,这并不是巧合,那三人已经准备拦截马车,只不过孟夫人方便,让他们更好动手。”
“可以这样解释。”铁铮颔首道:“但这其中又有一个疑问,如果是有人精心策划,他们又如何知道孟夫人会在那晚赶回老家?凶案落网后,孟府大管家来过京都府一趟,从他口中得知,孟夫人要急着赶回去,是因为那天黄昏时分得到了家书,孟大人的岳父生命垂危,孟大人要筹备圣上大婚,无法抽身,孟夫人也是看到家书之后,这才临时起意,要连夜赶回,事先连孟夫人自己也不知道要连夜回去。”
齐宁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一拍手,道:“我知道了!”
第七三零章 石牢
段沧海立刻看向齐宁,齐宁已经道:“铁大人,你说孟府得到家书,是那天的黄昏时分?”
“正是。”铁铮肃然道:“这是孟府大总管亲口所言,绝不会有错。”
“段沧海,我们侯府如果有外来信函,是送信的人直接呈递给本侯?”齐宁看向段沧海问道。
段沧海摇头道:“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以前大将军身在前线,府里三夫人理事,三夫人自然不好见外客,所以若有信笺,都是先禀报府里的总管,然后由总管回禀三夫人。”
“侯爷,通常而言,外来信函都不会直接呈上去,而是由各府里的管事处理。”铁证明白过来,道:“管事会依据来信的急缓,抽时间递上去。”已经起身来,走出大门,沉声道:“来人!”
很快便听到匆匆脚步声,随即便有人道:“大人!”
“立刻让蔡锋带人去孟府,传孟府大总管来京都府一趟,就说本官对案发当晚的一些细节尚不清楚,还要仔细询问。”铁铮沉声道:“吩咐蔡锋客气一些,定要将孟府大总管带过来。”
下人答应一声,立刻退下,铁铮这才回来,落座之后,向齐宁道:“侯爷一语惊醒梦中人,下官驽钝,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今日铁铮的态度,倒是让齐宁很满意,显然铁铮也已经发现此案的蹊跷,正在尽心调查。
齐宁先前还以为铁铮有可能卷入这起圈套之中,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铁大人公务繁忙,若是再等上半天,你只怕就想到这一点了。”齐宁笑道:“孟广仁得到家书是在黄昏时分,但送信的人,却未必是在黄昏时分抵达京城。”
段沧海本来还有一些疑惑,听齐宁这样一说,也明白过来,一拳打在椅把上,幸好力道不算太大,椅子也算结实,这才没有被打坏,他有些尴尬,却还是道:“侯爷,孟府老家来人送信,是孟府大总管先知道,但孟府大总管并没有立刻禀报上去,而是拖到了黄昏时分才递上信函,递上信函之前,他已经看过书信,而且将消息传了出去。”
“应该就是这样了。”齐宁道:“孟府大总管至少是在那天正午之前就将信函的内容传了出去,幕后真凶立刻抓住这个机会,策划了这起凶案,那三名凶犯接到指示,当晚偷出出营,就在半道上拦截,而幕后真凶将信函丢在京都府门前,就是要让京都府当场抓获凶手,坐实黑鳞营翻案的事实。”
铁铮道:“这样一来,凶案的发生,也就解释的通了。”
“侯爷,铁大人,为何非要京都府的人当场抓获?”段沧海皱眉道:“若是那三名凶犯杀人之后,故意留下活口……!”
“道理很简单,对方担心黑鳞营会不认账。”齐宁淡淡笑道:“如果不能当场抓获,黑鳞营矢口否认,对幕后真凶来说就有些麻烦了,既然如此,让凶手被当场抓获,也就无法逃避了。”
段沧海自责道:“侯爷,这都是属下牵累您。属下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趁募兵的时候,向黑鳞营掺沙子。”
“这个你也不必自责,这天下间本就没有不破之墙,更何况募兵这种事情。”齐宁道:“不过那几名凶犯明知被抓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还敢铤而走险,胆子倒也不小。”
铁铮道:“亡命之徒不在少数。”
“铁大人,幕后真凶既然策划,自然不会亲自出马。”齐宁看向铁铮:“不过从三名凶犯口中,应该能够审出究竟是谁向他们下达指示,不知你们这边是否审出来?”
铁铮犹豫一下,神色更是凝重,忽地起身道:“侯爷,下官斗胆请您随下官去大牢一趟。”
“去大牢?”
铁铮点点头,欲言又止,齐宁见他脸色,心知事情不简单,略一沉吟,起身道:“带路!”
铁铮也不废话,在前领路,齐宁跟在身后,段沧海则是紧随在齐宁身侧,出了侧厅,穿过一道院子,顺着一条石道一直往后走。
这京都府负责京城内外的治安,差役不少,上上下下加起来那也是有五六百之众,虽然大部分分布在京城各处维护治安,但府内却也留有一两百人,衙门内各司都有人忙碌,大大小小的院落也不在少数。
越往后走,所见衙差也就越来越少,终于走到一堵石墙前,石墙乃是用厚厚的巨石垒成,很是结实,一道铁门被四名佩刀的衙差守卫着,铁铮上前去,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打开了铁门,铁铮回头看了齐宁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齐宁心知这石墙后面就是京都府衙的大狱,穿过石墙,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心理作用,还真是有种阴森之感。
石墙后面,有三条道路,左右各有一条,另一条则是向前直行,铁铮拐向左侧,行了一段路,折向里面,每隔几步,便有狱卒守卫,齐宁看在眼里,心想这京都府的大狱比之神侯府似乎更为森严。
又行了片刻,四周也昏暗起来,铁铮终于在一间石门前停下,伸手将石门上一处凸起的地方暗了下去,便听嘎嘎声音响起,石门缓缓打开,这时候边上已经有衙差递过来一盏油灯,铁铮接过,提着油灯进了室内,齐宁和段沧海对视一眼,也紧随而入。
屋内有一股霉腐味道,那股气味钻入鼻中,让人很不舒服。
铁铮顺手将油灯挂在灯架上,齐宁这时候却已经看到,这间石牢并不大,石牢正中间的地面上,摆放着两块木板,木板上面似乎躺了人,但却被有些发黄的粗布盖着。
“铁大人,这是?”齐宁皱起眉头,有些疑惑,不知铁铮为何要带自己进来这种地方。
铁铮却已经走过去,蹲在一块木板边上,伸手掀开了粗布,下面果然是躺着人,却一动不动,齐宁凑近上前,却发现那人脸上皮肤发黑,嘴角尚有没擦拭干净的血迹,不过已经凝结成块,一瞧便知道这人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侯爷,此人叫做田横。”铁铮虽然是对齐宁说话,眼睛却看着段沧海:“他是三名凶犯之一。”
段沧海听到“田横”二字时,脸色已经微变,立刻向齐宁道:“侯爷,田横正是三名偷走的兵士之一。”
齐宁大感意外,脸色凝重:“铁大人,凶犯死了?”
铁铮叹道:“侯爷,这是下官的失职,下官上任至今,从没有犯过如此大错,也从没有一名犯人未经定罪就死在狱中。下官自然会向圣上请罪,不过在此之前,下官必须要调查清楚这起案子的真相。”
“铁大人,田横是死在大狱里?”齐宁也在尸首边上蹲下,仔细打量尸首一番,才道:“他好像是中毒而死!”
“不错。”铁铮道:“毒药也已经查明,乃是剧毒鹤顶红。”
“鹤顶红?”段沧海立刻道:“铁大人,田横入狱,当然不可能自己带着鹤顶红,这鹤顶红是从何而来?”
“三名凶犯被抓之后,下官担心将他们关在一起,会私下串供,所以为了防止他们串联,将他们三人都是单独关押。”铁铮两道浓眉挤在一起:“今天一大早,本要审讯此人,才发现此人已经死在牢房里,仵作验尸之后,确定是中了鹤顶红,见血封喉。”
齐宁神情也冷峻下来:“既然是关押在单独的牢房之内,眼下又是案情未明之时,铁大人当然不会让人轻易接触到这三名凶犯。”
铁铮点头道:“下官吩咐过,没有下官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凶犯,除了一人。”
“何人?”
铁铮抬起手,指向边上另一具尸首:“他,专门给三名凶犯送饭的衙差,叫做宋三泰!”
“送饭的衙差?”齐宁明白过来:“田横是吃了被下毒的饭菜,这才中毒而死。”挪过去掀开粗布,下面果然躺着一名年近五十的男人,脸上也是皮肤发黑,只瞧一眼,便可断定也是中了鹤顶红之毒。
铁铮叹道:“宋三泰是下官上任第二年后,便令他负责重犯的饮食。这里是东牢,有十八间牢房,但凡被关进东牢的都是罪大恶极的重犯,十几年来,宋三泰从无出现过任何差错。此人平素忠厚老实,甚至有些木讷,也没有婚娶,并无家眷在京城,一年到头,几乎都是住在这里面,所以下官对他也算是十分的信任,在牢房附近,专门给他安排了一处房间。”
“铁大人,田横是被宋三泰毒死,这宋三泰怎么也中毒而死?”段沧海皱眉道:“难道他是自尽而亡?”
铁铮道:“发现田横死在狱内,而且被下毒的饭菜就在他尸首边上,下官立刻就知道是宋三泰做的手脚,当即抓捕宋三泰,宋三泰的房间门窗全都上了闩,下官是让人破门而入,进到屋里,宋三泰就趴在桌子上,已经毒发身亡。仵作验尸过后,确定宋三泰和田横的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齐宁道:“宋三泰先给田横送饭,田横中毒而亡,宋三泰回到自己屋里,也服毒自尽。”手托下巴,目显寒光:“可是一个在大牢里送了十几年牢房的老实人,为何会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也要毒死田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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