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剧毒
作者:沙漠|发布时间:2024-06-28 23:16:27|字数:6669
临淄王中毒倒地,几乎是在瞬间毙命,众人惊骇之际,还没回过神来,却听得“哇”的一声,循声看去,只见到石塘喷出一口血来,血色发黑,整个人已经往前栽倒在地,只是挣扎两下,也是毙命。
顷刻之间,两条人命断送,一名是东齐皇子,一名亦是太子麾下部将,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太子睁大眼睛,脸上抽搐,猛地冲上前去,抱住临淄王,嘶声道:“老三,老三……!”他一直都是颇为淡定,但此刻手足兄弟在自己眼前毙命,却是激动万分,声音更是嘶哑悲绝。
齐宁眼睁睁地看着临淄王和石塘一前一后倒地毙命,吃惊之余,知道大事不妙,便在此时,徐州刺史方兴斋回过神来,大声叫道:“有刺客,所有人待在原地,不得擅动。”
方兴斋叫出声,太子麾下另一名部将苏伦也是回过神来,沉声道:“包围此处,没有殿下之命,谁都不要妄动。”已经拔出佩刀来,附近除了太子亲兵,亦有那些身着劲衣的太子近卫,听到苏伦声音,一时间“呛呛呛”之声大作,都是拔出刀来,四周亲兵立时围成一个圈子,手持大刀长枪,围的密不透风。
吴达林亦是知道事情不妙,他带了十多名兵士过来,加上齐宁身边的侯府侍卫,也不过二十多人,这时候被围在中间,情势紧迫,吴达林手按在刀柄上,却还保持冷静,沉声道:“都不要妄动,不许拔刀!”
他很清楚,这时候正是紧张时刻,临淄王和石塘都是饮酒中毒毙命,而所有人都知道,那毒酒乃是楚国使团所献,对方定然会将矛头对准使团,自己这边只要拔刀,让对方误以为是要抗拒,很可能便要引起厮杀。
果然,司徒明月看向齐宁,怒声道:“锦衣候,这是怎么回事?”
齐宁神情凝重,道:“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方兴斋指着齐宁道:“你们……你们楚国心狠手辣竟然毒害临淄王,齐宁,你可知罪?”
“我楚国为修两国之好,特地派来使团,不知何罪之有?”
方兴斋怒声道:“还说自己无罪?你当所有人眼睛都瞎了不成?”指着那坛酒道:“我问你,这坛酒,可是你们使团所献?”
“不错。”齐宁点点头。
方兴斋冷笑道:“你承认就好,还敢说自己无罪?”
齐宁淡淡道:“这坛酒确实是我献给太子,可是送酒的人,却未必是下毒的人。”
“你还在狡辩?”方兴斋握拳道:“齐宁,你虽然是楚国锦衣候,可是害死我们大齐临淄王,就要偿命。”
苏伦已经沉声道:“都拿下了!”
四周的东齐兵士如狼似虎扑过来,吴达林厉声道:“谁敢动手。”知道这时候若是再不反抗,便是束手就擒,虽然对方人多势众,楚国众人却是毫无惧色,吴达林率先拔刀,冲到齐宁身边,其他人也都是抢上前去,将齐宁护住。
东齐太子就在边上抱着临淄王尸首,异常悲痛,其实这时候齐宁一旦出手,完全可以将东齐太子控制在手里,只要太子在手中,东齐官兵就不敢轻举妄动,甚至可以以此脱离困境。
可是齐宁晓得,自己一旦出手,便再无回头余地。
临淄王倒地的一刹那,齐宁就知道麻烦大了,临淄王并非一般人物,而是堂堂的东齐皇子,如果此事不能解释清楚,整个楚国使团只怕就走不出东齐。
可是自己一旦动手挟持东齐太子,接下来无论说什么,东齐人也不会相信。
东齐兵士挥刀便要杀过来,却听得一个声音厉喝道:“住手!”正是东齐太子起身来,高声厉喝。
太子喝止,自然无人敢动,却还是将齐宁一干人团团围住。
太子转过身来,看着齐宁,道:“锦衣候,本宫很想听听你是如何解释。”
齐宁叹了口气,道:“殿下英明,杀人需要动机,如果是我们在酒中下毒,害死了临淄王,那动机何在?”
“你并非是要害死临淄王。”司徒明月沉着脸,冷声道:“这两坛酒,你是献给殿下,殿下不知酒中有毒,赏赐石塘,事先谁也不知道临淄王会饮酒,所以你们的目的,不是临淄王,更不是石塘,而是殿下。”
齐宁盯住司徒明月,问道:“司徒长史,我还是那个问题,我们欲加害殿下的动机,又在哪里?任何人做一件事情,当然都有动机存在,更何况是谋害殿下此等大事?”瞥了太子一眼,道:“我与太子一个在楚国,一个在齐国,此前从无见面,也没有打过任何交道,甚至你我两国此前也并无太多的往来,谈不上仇怨,我为何要加害太子?”
“是什么居心,你们心里明白。”方兴斋咄咄逼人,“你不必在此狡辩,临淄王被你们害死,无论如何狡辩,你们也绝无活命之理。”
齐宁淡淡一笑,问道:“方大人,你说我们的居心是什么?模就算要治我们的罪,总也要说清楚。你说,我们加害殿下的目的何在?”
方兴斋沉声道:“殿下乃是我大齐储君,加害殿下,自然是要引起我大齐的动乱,你们楚国好趁虚而入?”
齐宁冷笑一声,不客气道:“方大人,是你愚蠢,还是本侯愚蠢?要引起齐国动乱,我们趁虚而入,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你觉得我们楚国要向齐国用兵?你们不妨自问,我楚国若是攻打齐国,对我们大楚可有丝毫的好处?本侯虽然不聪明,可也绝对不笨,在酒中下毒,如此低劣的招数,岂不是自寻死路?我使团上下近三百号人,难道明知必死,还要前来送葬?”
太子一直没吭声,此时终于道:“酒中有毒,作何解释?”
“此事我也实在不知是何缘由。”齐宁皱眉道:“殿下,清者自清,我自问没有加害殿下的动机,更无加害殿下之心。”
太子微一沉吟,才问道:“锦衣候,本宫也相信你没有加害之心,可是……你献上毒酒之前,可检查过这酒中有毒?”
齐宁一怔,心想老子若是检查出有毒,还能送给你?忽地想到,难不成这批御酒事先早就被人做过手脚,自己成了替罪羔羊?皱眉道:“殿下,这个确实不曾检查,这是朝廷准备的礼品,旧年佳酿,如果要检查,便要打开封泥,这自然是不能。”
太子道:“本宫可以相信你没有加害之心,可是你有否想过,此事并非是冲着本宫而来,而是冲着你?”顿了一顿,才道:“是否你在朝中有敌手,你们出发之前,这些美酒之中就被做了手脚?”
齐宁心想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暗想若果真如此,那麻烦可就大了,不管是谁下毒,这毒酒是自己送上去,如今临淄王中毒而亡,东齐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十有八九也走不出东齐了。
“殿下,真相是否真的如此,其实也很容易验证。”齐宁道:“昨夜送给殿下的两坛酒,还剩下一坛,殿下可以将另一坛也打开,看看其中是否有毒。我也派人立刻将其他几坛酒都搬过来,当着大家的面检验,如果我车队里的那几坛酒都是有毒,那此事我难辞其咎,定当向殿下请罪。”
方兴斋冷笑道:“就算你那边的酒中无毒,也无法证明就不是你们下的毒?你……!”尚未说完,太子已经抬起手,止住方兴斋的话头,道:“就按锦衣候的意思办。”
齐宁吩咐齐峰回去取酒,太子也派司徒明月去将另一坛酒取过来,又吩咐人先将临淄王和石塘的尸首安置好。
临淄王和石塘的尸首被抬下之后,没过多久,司徒明月也已经将另一坛酒取来,放在桌上,司徒明月命人拍开封泥,齐宁却阻止住,道:“先检查一下。”凑近过去,太子也靠近过来,齐宁细细瞧了瞧,忽地指着一处道:“殿下请看这里。”
太子微低头看了看,豁然发现,在酒坛顶部的封泥之上,竟然有一个极为细小的空洞,细密至极,如果眼力不好,或者不仔细瞧,根本不可能发现,齐宁道:“殿下,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坛酒中也已经被下过毒,而毒药正是从这细孔之中渗入进去。”
太子吩咐道:“来人,开坛验毒!”
边上立时有人上前来,拍开封泥,拿了一只银器往里面蘸了一下,拿出来之后,阳光之下,很快便见到银器发黑,方兴斋冷笑道:“果然有毒。”
也便在此时,齐峰已经领人将使团剩下的八坛酒全都搬过来,太子道:“倒也不必全部验毒,从中抽挑三坛即可。”
司徒明月令人随意抱了三坛过来,一一验毒,齐宁此时倒是紧绷心弦,这些酒里若是有毒,事情便会更加复杂,而且自己的处境也将更加凶险,毒害临淄王的罪责,自己无论如何也摘脱不了。
所有人都死死盯住,见得银器先后探入三坛酒中,银器并无变化,验毒之人已经向太子道:“启禀殿下,这三坛酒中俱都无毒!”
齐宁等人微松口气,但心中立时却想着,送给太子的两坛酒,必定是太子收下之后为人所下毒,这显然是太子身边的人,却不知是何人要置太子于死地,若非今日临淄王和石塘做了替死鬼,死的可能就是东齐太子了。
第五九零章 软禁
方兴斋见得齐峰取来的几坛酒并无毒药,冷笑道:“殿下,就算无毒,也不能证明此事与他们无关。他们自己的酒没有毒,无法说明送给殿下的两坛酒就不是他们所下的毒。小王爷被人毒害,在查出真凶之前,绝不可放过他们。”
齐峰忍不住争辩道:“我们家侯爷说过,若是这时候送给你们毒酒,手段何其低劣,难道我们自己都不想活了不成?谁知道是不是殿下手底下有人居心叵测,想要趁此机会毒害殿下……!”
“住口!”齐宁沉声喝道,向太子拱手道:“殿下,此事事关重大。说句不该说的话,如果无法查出真凶,此事很可能造成贵我两国的兵戎相见,多年来你我两国保持的良好关系,也将毁于一旦。”
方兴斋冷声道:“你是在威胁我们?”
齐宁冷笑道:“方大人,你咄咄逼人,是否非要将此事认定在我们身上?我向殿下所言,只是坦诚实言,可不是什么威胁,你听不懂没关系,殿下明察秋毫,自然明白。”
太子神情凝重,沉吟片刻,终于道:“锦衣候,此事本宫必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你吩咐你的部下待在野猪坡,不要离开,委屈你在本宫营帐等一等。”向司徒明月吩咐道:“司徒,传令下去,收拾准备,明日一早启程,返回京城。”
临淄王被害,发生此等大事,这狩猎自然不可能进行下去,司徒明月答应一声,上前来,道:“侯爷,请!”
齐宁微皱眉头,心知对方是要挟制自己,四周满是东齐官兵,若是动起手来,齐宁武功了得,未必不能杀出去,可是手下这些人必然无法幸免,就是驻营在野猪坡的两百多号人,只怕也是大难临头。
吴达林皱起眉头,正要争辩,齐宁抬手道:“吴领队,你领人先回野猪坡,没有我的吩咐,不可轻举妄动。殿下英明,自然不会冤枉好人。”
“侯爷……!”
“不必多言。”齐宁沉声道,径自跟着司徒明月离开,身边数名太子近卫盯着,吴达林和齐峰对视一眼,知道这时候万不可冲动,当下在东齐兵的监视下,向野猪林回返。
众人谁也料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更不敢多言,太子亲自抱着临淄王的尸首返回牛皮大帐,神情悲绝。
东齐官员和将官心里都知道,临淄王自幼便跟随在太子身边,虽然并非皇后所出,两人同父异母,但感情却是极好,泰山王虽为长子,但性情暴戾,与亲生兄弟太子的关系相处的颇为糟糕,而太子与临淄王倒像是一母所出。
临淄王的骑马射术,也都是跟随太子所学,东齐国君有五个子女,临淄王比天香公主还要小上一岁,在众皇子公主之中,年纪最幼,所以宫中上下对他也是多位宠爱,太子被立为储君之后,设有太子府,临淄王成日里都是混在太子府里,在许多人看来,太子和临淄王虽为兄弟,但有时候却如同一对父子,太子对临淄王呵护之至。
此行出京狩猎,临淄王纠缠着随太子出来,却落得如此一个结果,众人知道太子定然是心痛万分。
齐宁被安排在一个单独的小帐篷之内,此时才能真正静下心来,考虑其中的疑点。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太子赏赐御酒,是临时起意,本来御酒仅仅是赏赐石塘,而临淄王并不在计划之中,当时完全是临淄王自己凑上前去,所以下毒之人的目的自然不会是临淄王。
齐宁一开始还真有过怀疑,从楚国宫廷拔出来的十坛美酒,虽然出自宫中,但却是户部准备,这酒中有毒,难道是窦馗借机要致自己于死地?如果窦馗在酒中下毒,自己献给东齐国君,一旦有人被毒害,东齐人自然不会去找窦馗的麻烦,只会找自己这个使团的麻烦,齐宁也曾心下凛然,等确定自己带来的御酒并无下毒,心中立时确定,那两坛酒被下毒,定然是太子身边的人。
凶手下毒的目的,可能是想要毒杀太子,但也不排除对方本就是要毒杀石塘,而毒杀石塘的目的,未必是与石塘有什么仇怨,也许就是想要陷害楚国使团。
可是齐宁自思在此之前,自己从未与这些人有过交道,甚至东齐与南楚两国也没有太大的仇怨,对方为何要陷害使团?如果是冲着自己来,那么就是想要对付锦衣齐家,如果说是北汉人对锦衣齐家恨入骨髓,南楚却又为何对锦衣齐家有此仇恨?
锦衣齐家两代侯爷都是与北汉人作战,却从无与东齐人有过刀兵之争。
齐宁心知太子显然对此事也是颇有疑虑,否则在痛失兄弟的情况下,绝不会对自己还会如此客气,由此可见,东齐太子却也是一个能够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他忽然想到,太子当时是吩咐方兴斋前去取酒,临淄王被毒杀之后,方兴斋却表现得极为亢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说道?若说下毒,方兴斋显然也是大有机会。
齐宁在帐内沉思许久,也不知道太子接下来会怎么办,但有一点倒是明白,在没有绝对确凿的证据之前,东齐人倒也不敢对使团轻举妄动,毕竟使团代表的是南楚,楚国的国力远在东齐之上,如果没有绝对证据,只是拿一顶帽子扣上来,南楚那边也绝对不可能接受。
楚国没有与东齐交兵,只是顾忌北汉,并非忌惮东齐,若是形势所迫,就算楚国不会发动对东齐的全面战争,派出一支兵马进行一场局部战争,也未尝不可。
东齐人有顾忌,所以齐宁相信对方拿不出有力证据之前,自己与使团应该还是十分的安全。
想到出使东齐,还没到达鲁王城,这沿途便是困难重重,稀奇古怪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只觉得真要做一件事情,还真是十分困难,不自禁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之后,齐宁忽地愣住,因为他一声长叹之后,竟似乎传来回声,而且这回声竟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
齐宁立时起身,四下里瞧了瞧,帐篷不大,里面摆设简单,只随意一眼,里面的状况便可一览无遗。
他皱起眉头,心想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脑中出现幻觉,只是方才尾随自己的那声叹息,颇为清晰,更能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异常古怪,正自疑惑,忽见到帐篷被掀开,一人走了进来,却是一名青衣仆从,低着头,端了一只托盘进来,也不说话,走到案边,将托盘放在案上,却是一壶茶,外加两碟小点心。
齐宁皱眉问道:“是何人让你送来?”
那仆从道:“殿下吩咐,不可怠慢锦衣候,这是殿下派小人送来,侯爷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也不多言,便要退下,齐宁扫了一眼,叫道:“且慢!”
那人低头道:“侯爷还有何吩咐?”
“你是太子身边的侍从?”齐宁问道:“你可有练过武功?”
那人也不抬头,只是道:“小人是杂役,并无练过武功。”
齐宁盯着他的手,道:“可是你的手告诉我,你至少练过十年以上的功夫。”他豁然起身来,道:“为何隐瞒?”
那人立刻后退,转身就走,匆忙走出帐篷,齐宁觉得事情有异,抢上前去,掀帐出门,还没有走出两步,便见的寒光闪动,两把大刀挡在前面,两名兵士大刀交错,盯住齐宁,沉声道:“侯爷,殿下有令,请你在帐内歇息,不得离开。”
齐宁扫了一眼,只见边上有七八名兵士,四名兵士手持长枪,对准了这边,更有两人站得较远,取了弓箭在手,冷冷盯着自己。
齐宁皱起眉头,以他的武功,要对付这几名看守不在话下,但此时自然不好动武,扫了一眼,瞧见方才那青衣仆从背影在左侧不远处,抬手指过去道:“将那人抓住,他有问题。”
几人回过头,那青衣仆从身影一闪,已经转到一只帐篷后面,一名兵士问道:“侯爷要抓谁?”
齐宁叹了口气,道:“谁也不抓,抓我就好。”心想若不是你们挡住,自己动作快一点,那青衣仆从绝无可能跑开,不过方才只是须臾之间,那青衣仆从便拉开一段不小的距离,可见其脚力速度实在不弱。
几名兵士面面相觑,心想这锦衣候说话莫名其妙,难道是疯了不成?
齐宁微一沉吟,问道:“刚才有人进帐,你们可瞧见?”
“是太子殿下派人送吃的给侯爷。”一名兵士道:“侯爷难道是说那人有问题?”
齐宁瞧了那兵士一眼,心想你这家伙倒也不笨,只是和这几名兵士说不清楚,道:“我想见太子殿下!”
“殿下正在为小王爷沐浴更衣,没有人敢打扰。”兵士道:“侯爷要见殿下,还是等上一等。”
齐宁一怔,但马上明白,临淄王被毒杀之时,七窍流血,看上去十分可怖,太子与临淄王感情深厚,想来是亲自为临淄王尸首擦拭干净,忽地想到,这时候太子既然在为临淄王擦拭身体,正在悲伤之中,又怎会想到派人给自己送东西来?眉头一紧,道:“我要见司徒长史,速请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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