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庶卒君子金鼓交(二十)
作者:最后一个名|发布时间:2024-06-28 23:15:05|字数:7555
后世有句俗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此时佛陀刚刚树下参悟,经自然还未传到九州,只是这意思却正可以形容此时义师主帅和越人主帅之间的想法。
越王翳这一战不得不打,而且被适逼得不得不打野战,甚至不能避战。
义师之前的行动,已经告诉了越王翳屯兵于坚城之下就是死路一条,而越王翳也必须胜利,所以他只能选择约战。
从文种和勾践之间因为北上争霸还是固守吴越的分歧开始,越国一直在北上还是南下之间难以抉择。勾践力排众议北上争霸,短暂成功之后留给后任越王的就是无尽的后患。
从迁都琅琊到现在,已有七八十年,可是很多越人贵族希望放弃中原争霸回到吴越江口的呼声一直未变。
想要北上,或者让越国还留有北上中原成为华夏体系的一部分并且成为霸主的一线可能,泗水流域就是必须争夺的。
此时黄河尚未泛滥,泗水流域也算上是天下沃土,仅次于卫郑中原,而且小国林立。
几年前与齐一战,虽说胜利,但是越王翳也清楚越国现在的斤两。
正如之前使者去质问墨者义师的时候,所得到的那句有些侮辱的话:若是勾践之越,何至于只要了建阳、巨陵二城,奴隶三千便成盟休战了?
北上有齐国在挡着,能不能击败齐国不在于越国,而在于齐国是否内乱、在于三晋是否压迫齐国。
现如今楚人被三晋压制,天下两大国都暂时没有染指泗上的力量,这正是越国最后的机会。
放弃泗上,那么等同于放弃琅琊,越人全体迁回吴越故地,在那里成为华夏体系的边缘之国,逐渐没落。
与列国争雄一较长短,越国现在没有这个身板儿。但留在北方终究还有机会,以待将来。退回长江,那是连希望都破灭了。
越国的政治和文化落后中原,原本在泗水的战略也就只是依靠武力维持优势。实力强大、没有列强干涉的时候就吞并一两个小国;有列强干涉的时候就扶植小国的贵族上台,罢黜国君。
只要楚国不倒、齐国尤大,那么三晋就会一直和越国同盟,之前越国和晋国一直走的很近,几次攻打齐国,都是赵魏打主攻,越国打秋风。
和楚国水战自从公输班到了楚国之后,越国舟师习流就没了优势。好在楚国这几年衰败内乱,如今正和魏国对峙,宋国又有商丘之变、郑国又有驷子阳之乱,中原大国暂时都不会盯着泗上,郑国的内乱足够吸引一阵三晋的目光。
这是越国最后的机会。
原本的战略没有错,蚕食鲸吞,内部控制,扶植亲越贵族公子……可随着墨家在沛县开始搞事情,问题就变得复杂了。
越国的战略已经趋近失败,尤其是滕国复国这件事,让越王翳明白再不管墨家,泗上就再无越国立足之地。
实际上,中原各国只要再打几年,都会把目光转向泗上,那是仅余的一片尚未被大国列强占据的中原文化有富庶潜力的地方。宋、齐、越、魏很快就会都盯向这里。
越王翳现在很清楚,小小的滕国对越国而言并无太大的现实利益,可对于长远的霸权战略来看,滕国复国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也是墨家开始染指泗上的信号。
泗上是好地方,可魏楚现在都无力争夺,越国反而是最能切身感受到墨家威胁的。
不打,那就等着墨家一步步把泗上染黑,滕国复国,在越国看来这算是什么复国?不知道从那里抓出来一个人就说是考公后裔,他有实权吗?
打,这就是越国在战略上不得不做的选择。
既战略要打,那么整个战役怎么打?
适在两个月前已经给了越王翳一个唯一的答案:围城那就别想了,墨家守城,你打一年能打下来算你天下无双。可这一年那支游走极快、攻城迅猛的机动力量,难道不会掐断粮道?难道不会在后方威胁泗上诸侯?难道不会配合齐人攻琅琊?
所以,在战役上,唯一的选择就是野战,而且是一场痛快淋漓大胜的野战,消灭义师的主力,那么这些城就是死城,就算耗费时间也总能围下来。
等到具体的战斗上,越王翳又必须获胜,否则那就在战略上失败了:墨家获胜,意味着越国吞并泗上的战略完全被墨家打破。
战斗既要获胜,又要大胜,越王翳在观察了墨家义师的军阵是防守的死阵“数阵”之后,就选择了最为有威胁的进攻方向。
至少,他认为这是有威胁的。
可真打起来,又完全出乎意料。精锐未动,义师的阵线就像是大海,自己的那几次进攻就像是一片水花,毫无影响。
反倒是自己的左翼,被义师猛攻,已濒崩溃。
他几乎是立刻想到了那支和他兜圈子的义师主力,暗想:“左翼之师,必是义师精锐。他既做数阵死守,不得轻动,那么便要在左翼击溃我。”
只是,这世上尚无步兵变阵转侧翼的先例,他自然也没想到适的野心是想吃掉他的全部部队打歼灭战。
其实他想的不错,但是他左翼面对的步兵和右翼面对的步兵,却根本不是一个体系。
他右翼面对的那些步兵,确实是防守有余,机动性极差,因为走的是方阵防守的路子,是配合第一批原始重火枪的方阵矛兵。就算战场出现了什么机会,也不能依靠机动性扩大优势,走的太慢。走得快了又丧失了战斗力。
当乌龟往那一缩,凭借火枪手和大炮配合,越人无骑兵无大炮,想要破方阵要等到猴年马月。然而一旦动起来,问题就会出现。
可左翼面对的那六个旅,则属于墨家义师军制改革尝试的六个旅,走的是小方阵横队夹杂火枪手进攻的路子,机动性更好,更适宜进攻。
机动性,意味着一个旅可以当成两个旅用,在必要的地方实现以多打少。而任何的战术大师,天下名将,一生追求的只有一件事:在战场上通过调动和阵法对抗,在局部实现以多打少。
适是拿那六个旅中的三个做可以战术机动的骑兵用的,越王翳并不知道。
墨家如果继续持续这种两万七千人的动员,在沛县就会引来一系列的后续不满,所以墨家也希望决战,越王翳并不知道。
墨家需要这一战打成歼灭战,以逼迫越人按照之前同义会上的既定战略来走下一步,越王翳并不知道。
墨家面临着墨翟将逝的局面,需要这一战的结果来整合矛盾的内部,越王翳也不知道。
所以适最担心的越王翳见势不妙,直接扔掉左翼开溜这件事,越王翳并不会做。
因为他一旦做了,那就意味着失败,虽然是战斗的小败,但却是战略的大败:越国的战略和墨家的压迫,逼得越王翳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败。
越王翳在观察了战场的局势后,知道战局瞬息万变,于是他做出了一个改变策略的决定,也是一个会影响到整场战局的决定。
因为他不知道适的野心是全歼四万多包括六千君子军的越人野战主力,所以在右翼战车冲击被击退而义师没有追击后,越王翳判断义师的左翼摆的就是僵死的数阵,完全没有追击的能力。
这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等,他不知道墨家需要一场歼灭战,而认为墨家需要的只是一场胜利。
所以他觉得如果只是为了胜利,若是义师的左翼有能力追击反击,自己现在已经陷入了混乱,可能已经失败。
既然还未失败,义师也未追击,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自己的左翼,义师的右翼,是义师的精锐主力,也是那支被自己追了两三个月却一无所获的主力。义师想要稳扎稳打,靠右翼以雁形之阵击破自己。
只要将这支精锐歼灭,那么墨家只能选择守城,而没有力量去绕开大军偷袭后方、截断粮道、攻破附庸国都城。
因而,他在左翼出现崩溃困局的那一刻,做出了判断。
放弃之前从义师中军左翼结合部突破、围歼义师大部的想法。
转而采用猛攻义师右翼,利用人数优势压制义师的中军左翼不能支援右翼,同时依靠绝对精锐的君子军和大部兵力,歼灭掉这支唯一能够有进攻性的义师野战之师。
战场变阵会带来诸多的混乱,但越王翳有变阵成功的判断。
义师的左翼和中军摆出的是僵死的数阵,所以只要前部已经展开的兵力继续进攻,以空出空间为围歼义师右翼的部队留下展开和重新部署的空间,那么就可以完成极为危险的战中变阵。
义师的防御选择了两个支撑点,对于越人而言非常恶心,因为越人的大军无法全部展开。展开也无意义。
一则越人的人数本来就多,二则越人的军阵比起义师的密集阵要松散许多。
所以在保持阵型的情况下,越人所需要的空间更大,而宽度被限定,所需要的空间相对而言更大。
前面已经展开的部队不能收回,只能让他们继续进攻,以为自己的主力空出维持阵型的空间。
自己领中军主力和精锐的君子军,以及弓手和全部精锐,猛攻义师左翼。虽然有潡水为限,但依旧可以完成小范围的包抄,从而全歼这一支义师精锐。
只要能够消灭打野战进攻和攻城拔寨的这支义师精锐,那么剩余的义师也就是一群只能摆“数阵”死守的死僵,到时候就算拼尽全力,也一样可以靠围城拿下滕城,一举奠定在泗水的霸权。
齐国会不会中途出兵,取决于这一仗:这一仗能够围歼义师的精锐主力,同时可以围攻滕城,那么越军依旧是“猛虎之师”,齐人不敢动。
反之,若是现在就溜,义师可能会死追不退,齐人眼中的越人也没有那么可怕。
以如今田氏最需要的名望来看,田氏需要一场对外战争的胜利。
魏人不好打,平阴之盟、廪丘之战的仇不能报,也不敢报。
可是建阳、巨陵和三千齐人奴隶的仇却能报……只要这一仗打输,那么齐人就很可能趁着魏楚大梁对峙的机会,出兵琅琊。
当年的丑是齐侯出的,荣耀是田氏夺回的,大大不同。
第三八零章 庶卒君子金鼓交(二十一)
判断已定,越王翳当即命令,原本已经在义师左翼和中军展开的部队继续进攻,弓手却被调离到中军,准备跟随前往左翼。
君子军整队,也放弃攻击义师左翼中军结合部的计划,转向前往义师的右翼。
因为正面不宽的关系,越人可以动用继续维持进攻义师左翼和中军的部队,约有一万五千人。
而之前被击溃的、退逃的一些部队尚在收拢,左翼被击溃的溃兵退散二百步之后总算被拦截住重新集结,但是已无战心。
近三千弓手,六千君子军,六千多炮灰徒卒教士,外加一部分死囚和奴隶组成的敢死奋战之士,一共将近两万,在中军重新布阵,维持一个宽大的正面,力求君子军居中突破,一举击溃义师的右翼。
临阵变阵,极为危险,但越王翳在赌,赌义师的左翼和中军确实就是一群僵死数阵之兵,只能防守不能进攻。
……
越人阵型的变换也落入了站在高处的适的眼中,他有些疑惑的同时,又为了给越人更好的集结机会,下令中军的九门大炮停止射击,给越人更完美的变阵整顿的机会。
他在等结果。
右翼他不怕,孟胜已经停止了进攻,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停留在山坡上,做出了整顿队伍再次进攻的假象,但实际上依旧未动。
所以适不怕右翼出现冒进被越人围攻的状况,他需要看看越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当义师的左翼和中军对面的越人再次发动冲击的时候,当越人军阵后方的旗帜开始朝右侧移动时,适的心中砰砰乱跳,差点支撑不住坐在地上,死死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一战太重要了,关系到他在墨家今后的地位,关系到墨家内部争端的解决,也关系到墨家的未来。
他最担心的越王翳放弃左翼逃走的事,终于没发生,这算是万幸。实际上他在战前的部署上犯了很多错,尤其是左翼和中军这边,顶的太狠,狠到他很担心越王翳看清楚局势转身就溜。
如果越王翳想要溜,不会再派人进攻。
如果越王翳想要继续选择中军和左翼作为突破点,那么也不会临时变阵。
很有可能,就是越王翳上钩了,准备干掉自己的右翼,以左翼和中军的这些炮灰,换义师右翼的溃灭。
他判断越王翳可能看出来义师的左翼和中军,只有防御能力而无进攻能力。
适也在赌。
赌的是越王翳确实准备进攻义师的右翼,而不是准备有秩序的撤退,否则现在就可以命令全军进攻以取得一场虽非围歼但也是比较大的胜利,而不是放走越人。
但是对适而言,除非是歼灭战,否则大胜和小胜区别不大,所以他宁可冒着越人是准备集结开溜的风险,去赌这一次越人是准备主攻义师的右翼。
所以就在越人旗帜散乱的片刻后,适兴奋异常地喊来了传令兵:“急速告诉孟胜,越人上钩了,两个旅和骑兵迅速撤回!”
他原本计划是在右翼留下三个旅,而剩余的三个旅和骑兵绕到左翼,利用局部优势和义师军制变革之后的机动性,完成包抄。
但之前的计划,是在越人猛攻中军,只是分兵支援其左翼的情况下做的。
现在似乎越人放弃了中央突破的战术,而是转而在己方的右翼想要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那么就需要留下四个旅作为防御。
原本认为最危险的战车冲击,现在看来并无问题,义师步卒在获胜一次之后,便有了心理优势,不再惧怕,完全可以撑得住已经损失过半的越人车兵。
墨家最精锐的那个旅作为预备队,完全不需要再用作防御,自己手里的这个旅也可以全都拉到左翼,再加上撤回来的两个旅,五百骑兵。
这样只需要再撑半个时辰,自己的左翼就有四个精锐的旅,十一门大炮,五百骑兵,完全可以彻底击溃越人的右翼,完成包围。
而从现在传令,到开始机动,再到击破越人右翼完成包围,可能一共需要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这就需要右翼的四个旅完全撑住越人的主力和精锐的进攻。
那边的指挥并无问题,孟胜一旦带人撤走,剩下的早已拟定了临敌指挥官,由第六旅的一个老墨者担任,以及内部代表委员们会在第六旅的旅帅阵亡后递次担任指挥。
就在他下达命令不久,一名负责观察越人动态的墨者指着对面越人动乱的旗帜道:“越人的弓手再重新整队,正朝中心集结。”
旁边还有一人报告道:“越人崩溃的左翼也正在收拢,正在往潡水方向移动。”
适点点头,又观察了一阵,终于放心。
中军和左翼越人的冲击,已经没有意义,一鼓作气尚且不能撼动分毫,现在冲击也最多打成焦灼。
自己和公造冶手里还捏着两个旅做预备队,若是撑到孟胜等人机动到这里,那么就可以加入左翼的进攻,若是撑不住这两个作为预备队的旅还能投进去和越人对抗。
局势已经明朗,一切胜负,就在于义师的右翼,能不能在孟胜的两个旅和骑兵机动到左翼发动进攻后崩溃。
适暗暗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声命令道:“让炮兵轰击越人的中军,迟滞越人的集结!”
他心想,自己只能帮到这里了,右翼能不能撑住越人主力的进攻,就看右翼自己的表现了。
现在自己救不得也不能救,更不能远距离指挥,只能看这些年训练出的老兵、那些连队中的墨者、以及一整套火枪长矛大炮配合的战术运用了。
越人没有骑兵,所以少了许多意外的可能。
……
义师右翼。
六指站在高处已经看清楚越人的调动,他叫人去建议孟胜:局势已明,无需再等,可以直接带人撤走了。
他有建议权。
军阵不是过家家,一旦动起来,再想停下就很难,而且变阵的瞬间也正是最混乱的时候。
这时候若是右翼有一支两千人的骑兵,完全可以一举冲散越人的万人大军。
所以,军阵一动,也就意味着越人已经上钩。
他能看出,孟胜也看得出,在六指派传令兵建议孟胜的时候,孟胜也派人立刻按照组织程序召集了各个旅的旅帅和旅代表,商议一下计划。
众人相聚不远,最近的越人尚且在一里之外,十余个人碰了个头,孟胜先道:“六指建议说,越人已动,我们可以按照既定的计划迂回了。我同意。”
这种决策会没有那么多的废话。
说话间,越人的中军被义师中军的九门大炮轰击了一次,六指便道:“既然轰击越人的中军,看来咱们的判断是对的,只是传令兵还未到。早动一步,咱们早占优势。”
其余人见状,便即表决,半数都同意后便道:“那就立刻组织防御?”
这种时候,一分一秒都是宝贵的。迂回的部队早动一步,局面也就越有利,右翼留下来固守的压力也就越小。
众人表决之后,即刻同意,由资格最老的第六旅的旅帅担任留下的三个旅的指挥。
从义师成立那天开始,脱产训练的队列转向等效果,终于在这一刻体现了出现。
各个旅的指挥官快速归队后下达的命令,原本在第二线的连队迅速补替原本在第一线的、需要撤走迂回的那各旅的连队。
各个连队的连长下令,司马长传达,以一司马二十五人为列,八人成行,迅速变换了队形,完成了交接。
三个原本要迂回的旅迅速整队,放弃了进攻阵型,而是以八人成行的行军队列快速调整,在山坡的侧面用了若被越王看到必然震惊的速度完成了展开队形到行军队形的转换。
骑兵已经先行退回,步兵旅紧随其后,军鼓声笛子声此起彼伏。
如果变阵是战场上最危险的时刻,那么义师右翼的变阵只需要越人五分之一甚至更短的时间。
原本有两个旅根本就是在二线,只需要替换前排的一个旅,交替掩护造成一种主力全在的假象,不要让越人发觉即可。
三个旅集结完毕正要行军,传令兵也骑着马抵达,传递的命令是只带两个旅回去,留下一个旅。
孟胜立刻命令最后面的那个旅留下,其余两个旅呈行军队形,快速沿着山坡下的视线盲区朝着左翼机动。
之前的阵前组织表决,和开战之前说清楚的战略构想,为义师争取了大约一刻钟多的时间。战场上的一刻钟,极为宝贵。
留下来四个旅将近六千人,二十五门小炮,没有骑兵,右翼给越人留下来大约一里的迂回空间,这就是义师右翼的全部人手。
以五分之一的兵力,牵制吸引越人的主力,撑到义师的左翼完成包抄,这就是他们面临的任务。
几个旅帅和旅代表们再次碰了一下头,这时候越人那边的局面也越发明朗。
中军遭受着义师的炮击,集结的速度有些慢,但还是基本完成了集结。
原本溃散的越人左翼正在朝潡水那一侧行军,看来准备包抄这四个旅的右翼。
看来越人的弓手和精锐君子军仍旧是准备从正面进攻,因为山坡的缘故,只有正面才能展开这么多的部队。
怎么守,成为了这一次战前碰头会的商定目标。
六指想到适之前讲的许多事例,评价了一下越人的战斗力后,提议道:“越人准备靠之前的那些人,从右翼包住我们。我建议这样,我们第七旅布置在右翼。”
“二十五门小炮,分出来十门在正面,剩余的十五门部署在我们旅的背后。”
他指了指右侧的一处位置,说道:“到时候我们的几个矛手连队挡在炮兵的前面,越人若是攻来,矛手迅速散开,以炮兵和火枪手齐射,一次齐射就足以让右翼的越人胆寒,步卒反冲击,打退右翼的威胁。”
“然后那十五门炮不需要移动,只需要我们旅向前机动,打退了右翼的威胁后,反包抄越人,那十五门炮只需要转向,就能轰击越人。”
“右翼的威胁解除,我们可以分出四个连冲击溃兵,不让他们集结,把他们驱逐出战场。剩余的六个连从侧翼加入到正面的战斗。”
“越人想包我们,我们再反过来包他们!越人军阵不和我们一样,散而隙大,压的越狠,我们矛手越有利,他们那些持剑的君子越施展不开。”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