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要变天了

　　花园别墅中，清洁协会众人此时一片沉默，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子，刚才发生的一切，收藏家大人所下达的指示，都让他们心中升腾起了很多想法。
　　老孙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
　　母亲拾手制止了老孙的话，说道：
　　“原因我们应该都心知肚明，直接隐瞒了行动所产生的巨额现金，特别是来自生命科学基金会的生物科技，这是想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
　　母亲随后朝张阿姨问道：
　　“小张，他最近看的电影是哪一部？”
　　张阿姨皱眉说道：
　　“……《罪恶都市》。”
　　众人心中一凛。
　　这部电影，他们全都看过。
　　黑暗的世界，仅剩最后的斗士，在为了自己内心的信念而奋战。
　　哪怕和全世界为敌。
　　众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已经确认了那个猜测。
　　收藏家大人，真的准备改换门庭，逐渐从清洁协会独立出来了。
　　或许在他的心目中，清洁协会已经成了那个罪恶都市。
　　总部的那些人，包括永远都见不到影子的会长，早就已经背离了迎接深渊之主降临的初衷。
　　权力和金钱，以及近乎神的地位，已经蒙蔽了高层的眼睛，让他们的内心蒙尘。
　　收藏家大人已经无法对这一切坐视不理，准备改变这一切了……
　　这十二亿秘密截留的资金，还有生命科学基金会的那些技术，就是一个开端。
　　“在座的诸位，应该都已经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了，这些天大家也都已经看到，收藏家已经变得更加强大，甚至远超往昔……当然，如果你们自甘堕落，也可以背叛他，不过当深渊之主的降临的时候，应该就没有你们的位置了。”
　　母亲抽着烟，面带微笑看着在场众人：
　　“如果真的有人想要背叛他，现在可以直接离开，我也不会动手。”
　　时间仿佛凝固了，过了可怕的十秒钟，张阿姨咬咬嘴唇说道：
　　“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我将誓死追随收藏家！”
　　剩下几人同样点点头说道：
　　“我将誓死追随收藏家！”
　　双眼中都闪现出兴奋的神色。
　　他们能跟了收藏家这么久，自然不会轻易背叛。
　　甚至说，有些人等的就是这一天！
　　一个由收藏家带领的全新的组织，或者说一个由收藏家做会长的清洁协会，那他们所获得的，将比现在多得多。
　　而且所有人都明白，面对如此强大的收藏家，只有死亡才能退出。
　　甚至无需收藏家动手，母亲就会将他清除。
　　母亲点点头说道：
　　“很好，接下来，先分头把这十二亿洗干净了。”
　　大人已经明确暗示，说可以买什么会所洗浴中心，那不就是告诉他们尽快洗钱嘛。
　　这点要是再听不懂，可以趁早离开了。
　　母亲郑重说道：
　　“我们将建立一支独属于收藏家的军队，为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做好准备！”
　　“诸君，共勉！”
　　众人纷纷起身，手握相关的账户信息和资料，走出花园别墅的大门。
　　天空中，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要变天了……
　　……
　　“什么情况杨组？咱们这不才刚刚和守夜人接触上吗？怎么就要解散了？”
　　唐昊一脸茫然地向杨杆问道。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突然，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
　　杨杆点头道：
　　“没错，确实是要解散了，按照局里的意思，我们既然已经接触到了守夜人，而且在昨天的异常事件之中被守夜人救了，这就说明守夜人对我们有善意，并且对异常局有善意，否则的话他不会出面解救我们。”
　　“局里的意思，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成立的初衷，就是要彻底确定守夜人所拥有的善意，既然现在已经确认，咱们小组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和守夜人的接触，这点还是要看他自己。毕竟咱们如果贸然强行接触，说不定会让他不满，继而对接下来的异常处理工作产生不利影响。”
　　杨杆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我们特别调查组这个级别了，总部和东南局还有西北局其实都来人了，连渝城和深城这些地方，得到消息都连夜来人，都想跟守夜人接触，打造什么城市英雄。”
　　“深城还放出话来，只要守夜人去了深城，根本不需要出面，就这个名头，直接送两套市中心大平层，一千万现金，一辆奔驰，外加特级英才待遇，全国景点免费开放，工资都高高的，要是他愿意，包介绍对象。”
　　“嘶——”
　　听到这个条件，整个会议室里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不愧是深城，财大气粗。
　　光是市中心的两套大平层，起码要五千万以上。
　　再加上一千万现金，那就是大半个小目标了。
　　至于什么奔驰，都是添头。
　　深城这是要下血本了。
　　不过想想守夜人的存在，甚至直接挽救了整个昆城，两次，别说几千万，就算是几个亿，几十个亿，都值了。
　　特别调查组的调查员们都已经在昆城安了家，一名调查员不无担心地说道：
　　“要是守夜人真的知道了这条件，会不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昆城会有这么多的大型异常事件，但昆城现在绝对离不了守夜人了。
　　杨杆摇头笑道：
　　“放心吧，我猜守夜人就是昆城本地人，否则的话不可能多次出手守护昆城，对于这种强者来说，钱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应该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乡。”
　　随后不无伤感地说道：
　　“兄弟们，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特别调查组就此解散了，本来就是临时借调，大家都可以回归本部门的本职工作了。”
　　虽然以后还在一个局里，但毕竟不在一个部门了，以后很难再这么聚在一起热热闹闹洗澡捏脚了。
　　原来只知道钓鱼，进了特别调查组之后才发现，捏脚其实和钓鱼不相伯仲。
　　李凡同样心中充满了遗憾。
　　好不容易让这些各部门的骨干力量逐渐喜欢上了摸鱼，还准备利用他们刷一下处分，达成撤职降职的目的，没想到转眼就泡汤了。
　　调查组的众人同样对李凡依依不舍。
　　毕竟这么好的领导，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相比之下，自家原来的领导简直就是夜叉恶鬼了。
　　此去一别，可能到退休都遇不到这种好领导了。
　　“凡哥，真的，如果不是不好调动，我都想调到解剖处去，就在你手下干，哪怕解剖处苦点累点也没啥。”方昊动情地说道。
　　“是啊李组！舍不得你！”
　　“李组，咱可说好了，今天晚上喜得龙不见不散，必须得洗个散伙澡，捏个散伙脚！”
　　一群人依依惜别，最终还是离开了会议室，往各自原本的部门走去。
　　李凡也溜达着回到了解剖处的办公楼。
　　现在还是上午，楼里空无一人。
　　打开办公室的门，李凡直接把那张折叠床支开，睡起了回笼觉。
　　还是自己处里好啊。
　　在特别调查组忙了这么几天，回来都有些不适应节奏了。
　　睡醒了之后，到食堂吃饭，又和特别调查组的一众调查员闲扯了一阵，回去继续睡午觉。
　　睡到两点半起床，洗了把脸，发了会儿呆，泡茶玩儿手机。
　　到了下午三点钟，处里陆续开始来人了。
　　昨天从麻山康养医院带回来的那些“尸体”，仍然需要整理，今天的主要工作就是这个。
　　当然，主要工作内容就是把那些尸体的碎块再筛一筛，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李凡刚准备换上防护服去解剖室，就被吴谦叫住了：
　　“凡，赶紧的，来我办公室一趟。”
　　要来了。
　　李凡心中明了，叹一口气，来到了处长办公室。
　　刘大龙也在这里。
　　两个大老爷们儿面带慈祥的笑容看着李凡，就像是在看自家孩子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凡啊，你现在也从特别调查组回来了，有个事儿必须得提前先通知你一下。”
　　“经过了之前的几次大的异常事件，咱们局班子转换了思路，准备扩大规模，扩编增员，而且加强异常调查这块儿的工作侧重。”
　　“除了政工部门外，各个部门，无论是一线调查部门还是二线支援部门，都要扩编，增设异常调查相关的职能，包括解剖处也是这样。”
　　“解剖处准备扩编一倍，增设一个副处长名额，原本的六个科室调整为十个，其中一到五科为原解剖科室，六到十科为新调查业务科，新副处长将负责调查业务。”
　　随后吴谦和刘大龙对视一眼，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李凡说道：
　　“我和刘处一致认为，新的副处长，非你莫属！当然，刚开始只有一个空架子，还是个光杆司令，手下的调查员暂时没有配齐，还需要时间，希望你不要介意。”
　　李凡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不过对于解剖处也要负责异常调查业务还是十分惊讶，皱眉道：
　　“支援部门搞异常调查？局长这不是瞎胡闹吗！？”
　　随后抬头朝吴谦和刘大龙说道：
　　“吴处，这样不好吧？我就算是真的当副处长，那也得处里大家伙儿同意啊，要是有其他人也想当副处长怎么办？咱们不得民主吗？”
　　吴谦笑道：
　　“你这孩子，考虑得还挺周全，放心，到时候咱处有六个竞岗名额，局里的年轻人谁都可以参加副处长竞岗，而且最后还会处里匿名投票，一个周后才公示，这些形式还是要走的。”
　　匿名投票，秘密开票，自由竞岗，公平得紧。
　　最后谁当副处长，当然还是我和老刘拍板。
　　现在就拍了。


第一百零一章 长满蘑菇的人
　　云山。
　　茂密的丛林遮蔽，崎岖的小径蜿蜒。
　　作为一片山脉的分支，整个云山拥有自己独特的小气候。
　　再加上整个南省的温度和湿度都比较适宜，可以说是四季如春，所以这里的植物格外的茂密。
　　特别是菌子。
　　刚刚下了一场小雨，正是菌子准备往外疯长的时候。
　　进山采菌子的人，也自然不会少。
　　一条少有人走的小径上，传来收音机外放播放新闻的声音：
　　“……日前，永生生物新产品大脑钻石营养蛋白粉在生产过程中，被致幻类有毒菌菇污染，造成了大规模集体食物中毒事件……”
　　“……事件发生后，相关领导高度重视，并作出重要批示，要求一切以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为先，并要求对永生生物严厉追责……”
　　“……万幸本次致幻类菌菇中毒事件并未造成人员伤亡，相关民众经过医学观察后，均未出现健康问题，情绪十分稳定……”
　　“……专家提醒，正是采摘菌菇的时节，菌子虽然美味，一定不要贪心，要尽量辨别食用菌菇和有毒菌菇，不认识、不熟悉的菌子一定不能食用……”
　　“……下面播放一条简讯，昨日，国家科学院能量物理研究有了重大发现，对暗能量、暗物质进行了可控研究，这是否昭示着，还存在一个和我们所处的世界截然相反的暗世界？……”
　　脚步声和收音机的声音一同响起，戴着斗笠穿着大裤衩大背心的吴老六哼着小曲走了过来。
　　腰里别着收音机，背上背着个竹篓子，一手里拿着个赶蛇的竹棍，另一只手拿着一罐啤酒和一截川味腊肠，慢悠悠在山里走着。
　　捡菌子的路上，喝一口小酒，啃一口腊肠，滋味别提再美。
　　现在过得简直是神仙日子，子女都工作结婚了，婆娘去了大女儿家带孩子，就自己一个人在家住。
　　早上睡到自然醒，上午打麻将，下午到山里遛弯，晚上到了广场上，想和哪个婆娘跳舞就和哪个婆娘跳舞。
　　美得冒泡。
　　今天雨下得不大，菌子可能不会多，得找仔细了。
　　要是能捡到鸡枞，晚上回去做个鸡枞油拌面，那还能喝二两白的。
　　这条小路很少有人走，算是吴老六的保留地，他还是很自信能在这里遇到菌窝的。
　　正想着，转过前面两棵树，一棵被雷劈断的大树旁，一个一人高的菌窝就出现在眼前！
　　这应该是一棵朽木，上面长满了菌子，简直把吴老六看得眼珠子都瞪出来。
　　“发了发了……这一下子就能捡满了……”
　　吴老六满脸笑容，咕咚咚喝完了酒，剩下一截腊肠塞在嘴里，啤酒罐丢进背篓，大步跑过去准备捡菌子。
　　眼前的这个菌窝，应该也是个枯木，现在上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菌子。
　　不过让吴老六有些诧异的是，这些菌子的品种各异，有些根本不会长在一起的，竟然也长一块儿了。
　　甚至还有几朵十分鲜艳的有毒菌子。
　　看得吴老六直嘬牙花子。
　　这要是把旁边的蘑菇也都染上了毒可麻烦了。
　　不过这么多菌子，里面甚至连鸡枞都有不少，不捡实在是可惜了。
　　回去得使劲儿炒，多炒一会儿。
　　一边想着，吴老六一边开始眉开眼笑地摘菌子。
　　一朵朵菌子丢进背篓，能美美地吃好几天了。
　　再做点鸡枞油之类的，给婆娘女儿她们寄过去。
　　就是下面的朽木老掉渣。
　　猛地一抬头，他已经发现了这根枯木最顶端的那个大菌子，简直像是一把小雨伞一样。
　　应该是一朵见手青。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见手青。
　　先摘这个。
　　吴老六踮着脚尖，用力将这大菌子拔了下来，仔细看了看，正准备丢进背篓里，却突然看到一片闪光。
　　大菌子的根部，竟然还套着一根金项链。
　　吴老六一愣，把金链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朝菌子被拔下来的地方看去，突然发现原本以为是朽木的东西有些不对。
　　上面有个白色的茬口，周围是一片淡红色的东西，直径和人的脖子差不多。
　　他猛地拔下几颗菌子，随后用力向下一扯，仔细朝那“朽木”看去，立刻看到了一片被菌丝爬满的皮肤上的纹身。
　　吴老六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脚底猛地往脑门儿上顶，让他瞬间感觉一阵眩晕，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这根本不是什么朽木。
　　这是一具站立的、全身长满了菌子的无头尸体！
　　那个大菌子，就是从尸体的脖子上长出来的！
　　吴老六双手着地，连滚带爬地从这里爬出来，靠着一块满是青苔的石头，哆哆嗦嗦摸出手机，颤颤巍巍按下数字。
　　突然，他感觉到背后的石头有点软。
　　转头看去，另一具长满青苔的无头尸体，正立在那里。
　　空荡荡的脖腔，似乎正在看着他。
　　全身战栗地向周围看去，赫然发现，周围的十几根朽木，全都是长满菌子的无头尸体！
　　仿佛他们的头，都被人收藏了……
　　……
　　“不是，吴处，这么做，是不是对其他参加竞岗的同事不太公平啊……”
　　李凡一脸无语地说道。
　　吴谦和刘大龙这是直接用体制内潜规则来保他做副处长了。
　　这个副处长这下子是彻底躲不掉了。
　　吴谦眼睛一瞪，说道：
　　“有什么不公平的？你得到了副处长的岗位，他们得到了一个参加竞岗锻炼的机会，这种机会多难得啊。再说了，他们要真想当咱们处的副处长，那也得服众啊，现在除了你这个救过大家命的人，谁能服众？别人上，咱们处就乱套了。”
　　刘大龙也在一旁劝说道：
　　“凡啊，我知道你这孩子实诚，什么事情都不想占便宜，不想让别人吃亏，但是你得明白，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你想想，如果其他人来咱们处做了副处长，对那些支持你的兄弟们公平吗？再说了，你这是众望所归，你就是公平！”
　　李凡叹一口气，明白这次是彻底躲不掉了，只得强笑着说道：
　　“谢谢吴处和刘处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两位领导的厚爱。”
　　我当了副处长就每天休假，在家看电视打游戏，有啥工作能拖就拖，我看你俩到底失不失望。
　　吴谦笑着说道：
　　“这就对了嘛，你这孩子，别的事儿都挺好，就是当领导这事儿怎么这么拧巴，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我跟你说，再说不过是一个小小副处长而已，这才是你仕途的一个起点。”
　　刘大龙同样点头道：
　　“对，我觉得你真的特别适合走仕途，而且家庭条件也让上级领导对你的经济方面比较放心，能抵得住诱惑！”
　　“局里这次力度很大，正在军方和警方挑选精锐，准备到时候直接把这些精神力达标的精锐补充进各个新成立的调查机构里，很多都是有侦查和作战经验的优秀成员，你先别着急。”
　　李凡一听这话，立刻急了。
　　这怎么行！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招。
　　军方和警方的那些精锐，绝对都是一些尽忠职守的人，而且还有丰富的经验，到时候真的补充到了他手下，那根本不用他指挥，估计成绩都噌噌往上涨。
　　自己想摸鱼都摸不了。
　　这用不了多久还不给他的副处长直接转正？
　　那可就要了命了。
　　当下正色道：
　　“既然我做了这个副处长，那就要在工作的第一天起，用最充实最饱满的力量去工作，那些补充进来的调查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回来，能不能先从其他部门抽调人手？”
　　吴谦和李大龙对视一眼，对李凡这么快就进入角色很是满意，说道：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那也得你想要抽调的人同意才行，只要他们愿意来，不管他们领导想不想放人，咱们都能把人挖过来，毕竟工作也得干的舒心嘛。”
　　听到这话，李凡暗暗松了口气。
　　那就好。
　　如果说整个异常局里面，除了解剖处，哪些人最能摸鱼的话，显然就是特别调查组的组员们了。
　　自己用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给他们培养出了上班摸鱼洗脚的爱好，不发扬一下实在是浪费了。
　　不过……他们毕竟都是一线部门和实权部门的精锐，就是不知道愿不愿意到解剖处来。
　　回头就发微信问问。
　　只要能来个一两个人，都算是胜利。
　　其他的慢慢徐徐图之。
　　正想着，吴谦继续说道：
　　“对了，这两天局里准备举行一次表彰大会，着重表彰前面两次大型异常感染事件中有功的同事。”
　　“你的一等功会是这次表彰大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两天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可别怯场。”
　　李凡叹一口气，点点头道：
　　“好的吴处，我知道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根本躲不掉。
　　好在现在自己成了副处长，已经基本掌握了主动权。
　　以后的仕途就此止步了，坚决不能再立功。
　　当然，一切从招募咸鱼下属开始。
　　一边想着，李凡一边摸出手机，在名为“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的微信群里发了条微信：
　　“兄弟们，我这要升副处了，局里扩编，解剖处成立异常调查科，由我负责，现在缺人手，大家有没有愿意来的？”
　　按说还有个竞岗的过程，在彻底公布之前应该对副处的事情保密。
　　不过李凡巴不得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让其他参与竞岗的同事把事情闹大，把他给搞下来。
　　微信刚发完，微信群里几乎是瞬间有了十几条回复！


第一百零二章 守夜人的归属
　　调查部三支队七大队的办公室内，方昊一边抄写着枯燥的调查工作守则，一边内心叹气。
　　刚回到自己的本部门七大队，就接到了抄写调查工作守则的任务。
　　据说这是大队长王勇的主意。
　　最近的两次重大异常感染事件中，七大队都没有什么成绩，可以说是毫无建树。
　　导致大队长王勇十分心急。
　　立功心切啊。
　　最后想了个内部整顿的招，说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让整个大队的每个调查员抄写十遍调查工作守则。
　　避免在以后的异常处理工作中出现什么纰漏，同时提振士气，提升大家的精神力。
　　方昊一边抄写一边在心里破口大骂。
　　什么玩意儿？
　　调查工作的注意事项和各种真正的技能，不应该是在实战中演练的吗？
　　这本调查工作守则已经是前年编写的了，现在很多情况都发生了变化，抄写有个屁用？
　　就算是抄一百遍，工作的时候就保证不出问题了吗？
　　难道遇到异常感染的时候，感染体知道你抄了十遍工作守则，就大赞你是个好员工，然后放过你了？
　　哪怕做体能训练也比这强啊。
　　不过方昊已经听几个老调查员私底下偷偷吐槽了，队长王勇这个干，完全是做给政工部门看的。
　　政工人事部门就喜欢这一套啊。
　　反正他们不做业务，主要任务就是整顿其他部门的人员。
　　这种务虚的事情，再喜欢不过了。
　　王勇好像到了职级调整的边缘，所以这么积极主动搞这一套，目的还是想让政工部那边给他加印象分。
　　方昊叹一口气，只感觉出去和异常拼杀都比抄写这玩意儿强。
　　如果还在特别调查组的话，现在李组应该带着大家去喜得龙做调查了吧？
　　调查完了，可能晚上还得再去趟小酒吧做二次调查，然后去罗马皇宫加班到深夜……
　　突然，“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的微信群中出现了李凡的留言，方昊双眼一瞪，立刻抓起手机！
　　……
　　研究部检验处的检验室中，高云雷一边对手中的一份样本进行仔细检验，一边记录着数据，内心窝火。
　　这是支援中心信息分析处那边的一份样本，本来应该由支援中心自己去做检查的。
　　不过用支援中心信息分析处处长的话说，研究部的设备更齐全，经验更丰富。
　　研究部检验处处长叫于兵，外号“扒皮鱼”，是个看似热情的老好人，二话不说就把活儿给接下来了。
　　然后甩手丢给了高云雷。
　　嘴上还长吁短叹，说这是支援中心信息分析处老踢皮球踢过来的工作，自己也不想接啊。
　　只好辛苦辛苦年轻人了。
　　高云雷自然明白，这就是于兵的惯用伎俩，人前人后都是好人，拿自己手下的年轻人去做人情。
　　反正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高云雷本来还想着连轴转了好几天，今天晚上能和朋友一起去放松放松。
　　这下子夜生活彻底泡汤了。
　　他正心里窝火，于兵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挎着小包，皮鞋嘎嘎响，问道：
　　“怎么样？弄完了吗？人家催着要呢。”
　　高云雷心中恼火，脸上还得堆着笑说道：
　　“还没呢，不太好弄。”
　　你特么刚把活儿给了我五分钟，我能弄好才怪了。
　　于兵皱眉说道：
　　“年轻人要讲究效率，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那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不行晚上加加班，我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说着把高云雷丢在原地，转身走了。
　　高云雷气得牙痒痒，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是处长，他现在连个科长都没混上。
　　只能听命行事了。
　　随后看了看眼前的样本，叹了口气。
　　今天晚上要通宵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一阵，名为“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的微信群中闪现出李凡的话：
　　“……升副处了……扩编……异常调查科……缺人手……有没有愿意来的？”
　　高云雷双眼瞪圆，疯狂双手打字！
　　……
　　相似的一幕，在异常局的很多科室之中上演。
　　回到自己的本部门之后，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的这些调查员们才发现，原本还算适应的工作，突然就变得索然无味，无比的枯燥。
　　工作节奏根本不能比。
　　而且原本觉得处里的领导还算是可以，但是和李组以及杨组一比，那简直不能看了。
　　一个个都像是压榨下属的吸血鬼，完全把下面的兄弟们当成了自己进步的阶梯，人情往来的免费劳力。
　　真的是，之所以不憎恨地狱，只因未曾见过天堂。
　　喜得龙，罗马皇宫，岁月无痕养生会所，天堂啊！
　　虽然第三个差点意思，但爽的时候还是很爽的。
　　最关键的是，大家选择一份工作图的是啥？
　　图的是钱吗？
　　是。
　　除了钱之外，还图一个干得开心，干得舒心。
　　起码不会糟心。
　　可能原本也没有那么糟心，但是两相对比之下，原工作部门简直是糟心到爆炸了。
　　而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了“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微信群里李凡的话，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方昊：李组！不，李处！我我我！选我选我选我！
　　高云雷：李处，我现在就去找你！我跟你说我太适合在解剖处工作了，我就爱干活儿！解剖处累点儿没什么，它适合我！
　　唐明：今晚喜得龙哈，我请客，谁都别抢，必须是我，给我们解剖处异常调查科李凡处长庆祝！
　　宋良：李处，我看这个消息还没公布，是不是还得竞岗啊？兄弟们嘴都严着点，李处提前跟大家说那是信得过大家，真把我们当兄弟了，大家一定要保密，免得出什么幺蛾子。
　　黎国伟：宋良，你小子不去打小报告了？啧啧，转性了，行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宋良：可别埋汰我了，我知道错了，李处这么好，我再看不明白，我还是个人吗？我现在想想那天的事儿都臊得慌……我是真想过去跟李处干，可惜没脸去啊……
　　方昊：这就对了！你这是被李处给感化了，以后真到了一个部门，那必须得实实在在的。
　　张强：……
　　看着群里突然蹦出来的如同瀑布一样的信息，还有这些调查员们踊跃的报名发言，李凡也是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想到自己手下来。
　　这么一想的话，自己一直以来的腐化做法见效了？
　　这帮兄弟都成了摸鱼达人？
　　那自己这个异常调查科不就完犊子了吗？
　　这简直是最理想的情况。
　　就是宋良让他有些失望。
　　怎么回事儿？
　　这就怂了，放弃了？
　　好男儿从不轻言放弃，既然做一个坏逼就请做到底好不好？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宋良是以退为进，表面上说一些自我忏悔的话，背地里其实还在等待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要这样的话，一定得把他招过来。
　　当下在微信群里说道：
　　“宋良，可别这么说，都是兄弟们，不过是一点小事而已，都过去了，再提我真生气了。你要是想来解剖处，直接过来就行，我绝对双手欢迎。”
　　看到李凡这么说，一众调查员不由心中感动。
　　凡哥这实在是人太好了。
　　这么好的人，是会吃亏的。
　　自己必须到解剖处去当他的下属，平时要注意保护他，免得他吃亏。
　　宋良更是动情地说道：
　　“好，李处，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一定要调过去！我真的……不怕大家笑话，我现在掉泪呢……”
　　李凡点点头。
　　很好，解剖处这五个特别调查科总共需要二十个人，这不就齐活儿了吗。
　　就在这时，杨杆在群里发言道：小李哥，我也想过去，我给你当科长你看行吗？
　　李凡连忙拒绝道：这可不行！你想过来，也得看局长愿不愿意啊，咱们全局才几个觉醒者？
　　杨杆虽然钓鱼上瘾办事儿不太靠谱，但可是实打实的觉醒者，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真要过来了，直接搞定几个异常感染事件，连续立功，自己可就跟着立功了。
　　这种害群之马坚决不能要。
　　杨杆遗憾道：唉，XX局长。
　　……
　　就在李凡召集特别调查小组的众人准备加入解剖处的时候，异常局西南分局指挥中心的会议室中，一场高层会议正在召开。
　　这是一次局班子扩大会议，连中层都没有资格参加。
　　指挥中心、调查部、研究部、政工部、支援中心等等，局里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齐聚一堂。
　　除了本局的高层领导之外，还有不少生面孔。
　　不过参会者基本都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这些人有总部来的，有东南局来的，有西北局来的，还有深城、渝城等等一些实力雄厚的城市分局代表。
　　此时这些外来者的脸上，全都满是期待，眼底闪过好奇、不屑等等神情，同样打量着西南局的众人。
　　局长赵逸峰坐在主席台上，不客气地说道：
　　“同志们，会议正式开始之前，大家应该也发现了，今天来了不少兄弟单位的领导。”
　　“大家应该也在好奇，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主要目的是什么，现在我就告诉大家，这些天真的客人是为了讨论守夜人的归属问题。”


第一百零三章 从幕后到台前
　　听到赵逸峰的话，整个会场猛地一片安静，随后在场的西南局高层们哄堂大笑。
　　原本好整以暇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些傲气的西北局、东南局等兄弟部门的同事们，此时虽然脸上也有微笑，不过却有些挂不住了。
　　虽然他们也明白挖墙脚会让人反感，但是西南局的人这么做，就太没礼貌了。
　　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扶了扶眼镜，说道：
　　“赵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守夜人还有了西南局的编制不成？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群众的安全，就算你们不愿意，也不应该嘲笑。再说了，如果守夜人真的加入了异常局，那就应该听从总局的指示，服从组织安排才对。”
　　这是东南局副局长常庆东。
　　赵逸峰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常局长，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听到了守夜人存在的消息，所以匆匆赶过来要人，不过这事儿我们西南局确实是说了不算。”
　　常庆东皱眉道：
　　“这是当然，还是得听听守夜人自己的想法，他今天难道不在现场吗？我觉得这次虽然是高层会议，还是要让他参加才对，毕竟要听听本人意愿。”
　　旁边的深城异常局局长杜遇龙点头道：
　　“对，可以让他放心，我们深城绝对不会亏待守夜人，该给的资源一定给足，就算是不该给的资源，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再说了，以他的能力，还是国际化大都市更能伸展手脚。”
　　这话一出，下面的西南局众人全都撇了撇嘴，对杜遇龙嗤之以鼻。
　　国际化大都市了不起啊？
　　虽然确实了不起，不过我们这里的菌子好吃！
　　赵逸峰说道：
　　“我知道你们想和守夜人私下里单独谈，只要你们能找到他，随便谈，我不拦着。”
　　听到这话，常庆东不由眉头一皱，说道：
　　“老赵，听你的意思，难道你们现在根本没有和守夜人建立有效的长期联系？也就是说，他现在仍然是一个不可控的独立觉醒者？而且是一个能够影响一城的觉醒者！？”
　　其他几个外单位的客人也全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还有几个现出深深的忧虑。
　　杜遇龙眉头紧蹙，说道：
　　“赵局，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算是很严重了，一个完全不可控的强大觉醒者，当他倾向于正义的时候还好说，如果他的情绪出现了问题，那将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必须要集中力量找到他，用各种方法把他束缚住，让他变得可控才行！”
　　“什么灾难？”赵逸峰面色一沉，说道：“守夜人已经连续在两次大型异常感染事件之中保护了昆城！这是我们昆城自己的英雄！至于束缚，难道你想给他戴上电子项圈不成？”
　　常庆东嚷嚷道：
　　“老赵，你这是典型的草莽习气！你们西南局简直是瞎胡闹，真出了问题谁负责？”
　　旁边的西北局局长郎亮也加入战团：
　　“我觉得，还是我们西北局的环境最适合守夜人，我们所面对的可不仅仅是普通的异常，同样还有来自中东和中亚的各种激进势力……”
　　赵逸峰讽刺道：
　　“可以，你们谁觉得能说服守夜人，自己把他找出来，我替西南局谢谢你们。”
　　“不是，老赵，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老常你自己想想，我去你们东南局把普陀僧挖过来，你什么反应？”
　　“我替群众掐死你。”
　　“……”
　　会场中一片吵吵嚷嚷，此时都是高层在场的小范围会议，大家反而彻底撕破脸了。
　　赵逸峰占据主场优势，三言两句就把其他几个兄弟单位的同事激得面红耳赤溃不成军。
　　一直都眯眼笑、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子喝了一口茶杯里的茶水，随后看向在场的西南局众人说说道：
　　“这已经是第二次来咱们西南局了，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总局特别行动队队长潘林。赵局，常局，诸位领导，不要伤了和气……”
　　“关于守夜人的问题，赵局早就已经上报了总局，并且得到了总局班子的肯定。”
　　“这两次大的异常事件处理后进行的心理画像表明，守夜人本身是心存正义的。既然守夜人不想露面，那自然没有逼他露面的道理。”
　　“至于常局担心守夜人失控，这点其实总局也有防备，已经批准了天剑系统随时进入应激状态，大家可以放心。”
　　听到这话，常庆东等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不再吭声。
　　他们自然明白，天剑系统算是异常局总局的杀手锏，就算是守夜人也无法抗衡。
　　解决了这些领导们的争吵，潘林继续笑眯眯地说道：
　　“今天的会议，我的目的和大家还不一样，最近总局刚刚召开了一次内部会议，会议精神需要由我传达一下。”
　　说着，点了点手中的鼠标，前方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几个图标和一张全球地图。
　　这张地图和一般的世界地图还不太一样，此时有不少红点被标在各种各样的地方。
　　潘林说道：
　　“这是五年前的全球异常事件历史爆发图，大家可以看到，自从第一次有记录的异常事件在十几年前爆发以来，一直到一年前，全球总共爆发了几千起异常感染事件。”
　　在场众人全都微微点头，几千起，十几年，分摊到每个国家每个年份，其实可以说是寥寥无几了。
　　和日常的凶杀、车祸之类的灾难难以相提并论。
　　潘林接着点了下鼠标，图案再次一变，这一次，全世界范围内的红点要多了许多，足足多了几倍。
　　“这是两年前的全球异常事件历史爆发图，有记录的异常感染事件从几千起达到了上万起，短短三年时间，异常事件发生的数量超过了过去的上百年。”
　　图案再次一变，这一次，整个世界地图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小红点。
　　有些地方的红点实在是太多，已经变成了黑色。
　　从地图上，能够明显看到一些地方的异常事件比较密集，全球的异常事件成条带状和团块状分布。
　　甚至原本南北极的地方，也出现了不少红点，表示异常事件。
　　总数起码三五万。
　　“这是一年前的全球异常事件总数，大概是三万两千多起，两年时间，又翻了一番还要多。”
　　随着潘林的声音，会场中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作为异常局的成员，在座众人自然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随后图案又是一变，这一次，整个世界地图之上的红点已经密密麻麻，黑色区域出现了几十个！
　　这其中，就有昆城。
　　潘林的面色一肃，说道：
　　“这是截至昨天的全球异常事件记录，总数已经突破了八万起，而且还在持续上升中，更严重的是，已经出现了一些深渊与现实的融合点，这次昆城的麻山康养医院事件，就是一个案例，当时之所以异常局的支援力量无法进入现场，主要是因为出现了深渊投影！”
　　虽然之前就已经了解到了一些相关信息，听到潘林的话，在座众人还是瞬间面色凝重。
　　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程度。
　　潘林接着说道：
　　“原本上面对于异常处理的态度，是尽量保密，包括异常局的存在，也是一种半保密状态，不过现在的异常事件已经上升到需要全社会共同协防的程度，而且有些国家的官方已经直接公布了异常的存在，再加上网络上早就有了相关的信息流传，所以我们也不准备继续捂盖子，接下来要向社会公开了。”
　　之前异常事件较少的时候，为了防止引起社会恐慌，保持低调神秘是应该的。
　　现在这种大规模的异常事件越来越多，完全靠封锁消息是没用的。
　　反而更容易造成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还不如将这么一个机构在民众面前彻底公开，也让大家心中感觉，原来政府早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在世界的剧变之中，能够安下心来。
　　在场众人全都微微点头。
　　这也是异常局建立之初就已经做好的预案，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原本以为，甚至要等到一百年以后，异常局的存在才会公之于众。
　　当然，并不是直接在电视上网络上宣布异常和异常局的存在，而是借用国家科学院为喉舌，逐渐公布异常的存在。
　　然后再公布异常处理局的存在。
　　有一个缓冲的过程。
　　潘林紧接着公布了另一个消息，那就是整个异常局系统要进行大规模扩编增员了。
　　起码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一倍的编制，然后通过军转、警转、社会招聘挑选精英。
　　最后就是，要增加异常局的管理职能，放宽执法权。
　　听到这些内容，无论是西南局众人，还是从其他局赶来凑巧参加会议的几人，眼神中全都闪过了热切。
　　身份从半公开转为公开，同时扩编增员，放宽管理职能和执法权，这里面的意义可就太过重大了。
　　别的不说，异常局在整个社会上的地位都会大幅提升！
　　做人都会有私心，哪怕异常局的众人特别是一线部门的人都是提着脑袋在工作，也同样希望能工作起来更加方便快捷一些。
　　少一些障碍。
　　潘林似乎看透了众人在想什么，笑着说道：
　　“当然，这里面还有个前提，必须要继续加强监督，大家都懂的……”
　　……
　　解剖处里，眼看李凡这么有干劲儿，当场就招募自己的下属，而且都是各个处室的年轻骨干，吴谦简直乐得冒泡。
　　虽然新设的几个科还是负责异常调查，但仍然在解剖处啊。
　　以后李凡立功，也就相当于解剖处的功劳，他这个处长也是领导有方的。
　　真是个好孩子，有干劲儿啊。
　　当下向李凡说道：
　　“凡啊，现在虽然还没有公示，不过咱们处的这个架子已经搭起来了，其实你现在就可以直接进行相关的异常调查了，这样，在其他下属没有到位之前，先让柯珂配合你。”
　　说着递给了李凡一份文件，说道：
　　“这是从指挥中心那边拿过来的一个案件资料，报案人是我朋友，这个案件绝对好解决，你赶紧研究研究，明天上班带柯珂去调查调查，也算开门红立个首功！”
　　这就开始了？
　　李凡掀开封皮，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张颇有几分姿色的照片。
　　搔首弄姿，是个少妇。


第一百零四章 会说话的橡胶人头
　　基本情况：
　　报案人：王德发
　　案情简述：
　　报案人称，其妻子李玉玲从两个月前到现在，出现严重异常行为，怀疑被鬼上身。因其案件过程中出现微量异常精神辐射，该案件由正常的报警渠道转入异常局，由指挥中心信息分析通报处接收。
　　具体案情：
　　王德发称，李玉玲经常在白天失踪数小时，且有严重的夜间梦游症状，曾在凌晨赤身裸体出现在关河街，被发现时自称失去当晚的记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简要分析：
　　怀疑当事人王德发及其妻子李玉玲遭受隐蔽性较强的异常精神感染（轻度）。为避免精神感染加深，应尽快寻找根源进行清理工作。
　　除了这些信息，就是王德发和李玉玲的完整信息，甚至还有生活照。
　　指挥中心分析通报处的活儿倒是干的挺细。
　　不过具体的信息采集估计还是支援中心干的活儿。
　　王德发是个光头看起来得有五十岁，说他和李玉玲是父女也有人信。
　　看着李凡脸上疑惑的神色，吴谦笑道：
　　“大部分的异常处理工作，其实都是这样，普通的异常感染也就影响一两个人，和处理什么故意伤害抢劫盗窃之类的案件差不了太多，不过这个案件其实根本连异常感染都算不上。”
　　李凡问道：“这是为什么？吴处，资料里不是写了有异常精神辐射吗？”
　　吴谦笑眯眯说道：
　　“异常精神辐射值才17，比普通人的精神力都高不了多少，很可能就是普通的环境辐射或者短期的精神辐射扰动而已，我之所以断定这个案子没有异常感染存在，是因为我认识这个王德发。”
　　刘大龙在旁边笑嘻嘻说道：
　　“以前我和吴处不是在别的政府部门嘛，后来才调过来的，这个王德发就是以前那个单位的前同事，后来他直接辞职下海经商了，大家依然保持联系。”
　　“王德发下海做地产生意发了财，就把他原配老婆给蹬了，娶了小三，就是李玉玲。他这个案子，也找了我和吴处打招呼，急得不得了。”
　　“不过根据我们从共同的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李玉玲不是中邪闹鬼，也不是什么异常感染，就是出轨找了个发型师小三。”
　　“什么半夜光身子梦游，其实是胡搞的时候男小三的女朋友回来，把李玉玲给吓得跑出来了。”
　　“至于大白天失踪，那就是去做头发了。”
　　吴谦叹息道：
　　“这事儿其实很多熟人都明白，就王德发一个人不知道，这个王八蛋抛弃了结发妻子，对这个小老婆李玉玲倒是挺痴情的，一饮一啄，都是定数啊……”
　　听到这话，李凡一脸无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情况都查明了，还去调查个什么劲啊？
　　吴谦接着说道：
　　“凡啊，你可别嫌这嫌那，咱这是头一次进行异常调查，要的就是个稳，当头炮绝对不能出问题，你管他这那的，发型师住的地方，还有李玉玲做头发的地方我都打听好了，你明天就直接找过去就行了。”
　　也只能这样了……
　　李凡心中叹气。
　　好在这事儿根本不算是异常处理，顶多就是个普通的纠纷调解，根本不会有什么立功的一说。
　　跟吴谦和刘大龙打个招呼，李凡拿着档案回到了办公室。
　　看看“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的微信群里，这一会儿聊天记录已经上千条了。
　　虽然调部门这事儿还没有彻底定下来，高云雷和方昊他们已经纷纷罢工。
　　反正过几天就换部门了，现在的领导爱咋咋地，什么垃圾工作守则，谁爱抄谁抄，那种分析样本归档的加班活儿，谁接的谁来干。
　　本来就已经定了今晚喜得龙庆贺一番，已经有不少人提前溜号，在前往喜得龙的路上了。
　　看到这帮兄弟们如此摸鱼，李凡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你说就这帮人来了解剖处，到时候一看处里的工作氛围，那什么解剖处异常调查科，基本上就废废了。
　　自己也离着撤职不远了。
　　简直是想想就开心。
　　看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基本到了下班的时间。
　　把档案锁在柜子里，关上办公室的门，开上跑车，引擎声和音响开到最大，一路轰鸣冲出了异常局大院儿。
　　解剖处的同事们听到这声音都露出和善的笑容。
　　吴谦透过窗户看着远去的跑车，一脸慈祥的笑，说道：
　　“这孩子，这开车技术可以啊！”
　　到了喜得龙一瞧，已经有七八个兄弟早就到了。
　　李凡直接呼朋引伴，先来了几件冰镇啤酒和小菜喝上，算是开开胃。
　　过了一会儿，包括杨杆在内，前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的人全来了。
　　就连赵雷都被拽了过来。
　　一群人立刻高谈阔论，又洗又搓又捏，还整了个桑拿KTV，狼嚎了一阵子，不亦乐乎。
　　搞完这一套，到了晚上八点左右，开始吃吃喝喝，然后去采耳加按摩。
　　李凡当场又在消费卡里存了三十万，把密码告诉了大家，平时谁来了消费必须用他的卡，直接报名字输密码就行。
　　一群回到原部门之后各种不适应的调查员们，此时是彻底感动，坚决要跟李凡混了。
　　一直搞到晚上十二点，吃了宵夜之后，众人才散去。
　　李凡直接开车回到家里，见张阿姨他们又不在家，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当下懒得去管，倒头就睡。
　　结束了完美的一天。
　　到了第二天直接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这才起来吃了个午饭，洗漱一番之后睡了半小时的午觉，差不多两点一刻开车往局里赶去。
　　到了局里，柯珂已经准备好资料，拎着个小包在解剖处办公楼前等着了。
　　李凡换了辆局里的调查车，下车帮柯珂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笑道：
　　“走吧柯珂姐，今天要麻烦你了。”
　　柯珂微笑道：
　　“哪里的话，我已经和报案人王德发联系好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半小时后，市中心附近的一栋公寓，李凡和柯珂身穿常规作战服，看着眼前的光头中年男子，面容严肃。
　　“李处长，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王德发双眼之中满是红血丝，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样。
　　“我老婆她……唉，她又失踪了！昨天晚上还梦游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李凡此时已经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表面上显得十分专业敬业，问道：
　　“王先生，失踪其实就是她躲起来不想见你吧？既然她还会回来，你难道没问过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王德发沮丧的摇头道：
　　“问了，她说她不记得了，她是真不记得了，不是骗我！我老婆，我了解的！而且她昨天晚上后半夜突然坐起来对着镜子梳头，我喊她她也不答应，就说自己要做练习，然后又睡着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李凡轻咳一声说道：
　　“王先生，是这样，失踪起码要消失二十四小时，那才叫失踪，一次几个小时，显然是李女士躲了起来不想见你……至于梦游，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都说小男生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这个王德发也老大不小了，估计是不想面对自己的妻子会背叛自己的吧。
　　毕竟他也曾经背叛过他的前妻。
　　王德发一脸焦急地说道：
　　“是真的不正常，我没有骗你们，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李凡看看表，过会儿该下班了，也懒得再和王德发扯太多，说道：
　　“其实我们之前也得到了一些消息，说看到了您太太出入的地点，要不这样，你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王德发点头道：
　　“好，好，那样就太好了！我真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到底遭遇了什么。”
　　柯珂的眼里瞬间放光。
　　这是要上演一出人伦大剧啊！
　　现场捉奸，八卦的顶端。
　　李凡也不磨叽，立刻带着王德发上了车，朝吴谦给的地址而去。
　　据吴谦说，这个地址来自于他的一个朋友的妻子，之前偶然碰见李玉玲，后来就在他们朋友间传开了。
　　很快，调查车停在了一个比较偏僻街道的商铺前。
　　这里开的店不多，其中一家叫做“国际时尚”美容美发。
　　李凡指了指“国际时尚”说道：
　　“王先生，嫂子其实是来做头发了。”
　　王德发此时也逐渐明白了李凡的意思，铁青了脸，下车就向“国际时尚”走去。
　　大步流星。
　　李凡赶紧跟上，怕出现什么纰漏。
　　万一王德发想不开，出了事就不好了。
　　异常调查做成家庭纠纷调解，也是独一份儿。
　　“嘭！”
　　王德发推门进去，李凡和柯珂也跟进来，立刻发现这地方确实是个美容美发的布置，不过只有一个女人坐在那里，连个理发师都没有。
　　但是看到那女人的瞬间，王德发的面色更阴沉了。
　　那个对着镜子满脸期待的女人，就是他老婆李玉玲。
　　“玉玲！你瞒得我好苦！原来你所谓的失踪失忆，就是来做头发！？那个奸夫在哪里？老子要撕了他！”
　　李玉玲转头看到王德发，不由大惊失色，一脸被抓包的惊慌，朝着里屋喊道：
　　“小杰，快走，快走！我老公来了！”
　　说着死死抓住王德发，不让他走。
　　李凡在一旁看得饶有兴致，随时准备在双方动手的时候制服一下子。
　　他倒是对那个小杰有些兴趣。
　　毕竟李玉玲也算是老狐狸了，竟然能被迷住动了真感情，不容易。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玲姐，不许欺负玲姐！我们是清白的！”
　　一个身穿牛仔裤白衬衫，手臂上有纹身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
　　在场的几人，除了李玉玲之外，全都是一呆。
　　走出来的东西，只能说脖子以下是个男子。
　　脖腔上面，原本是血肉之躯的地方，此时接着一个理发师用来练习做发型的那种橡胶人头模型。
　　偏偏这橡胶人头还在说话。


第一百零五章 我的头呢？
　　“玲姐！”
　　名叫小杰的橡胶模型头男子跑过来张开双臂护住李玉玲。
　　坐在座位上的李玉玲一脸感动，抱住小杰的腰，说道：
　　“小杰，还是你对我好。”
　　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的地方，甚至还抬手痴情的抚摸了一下那张橡胶脸。
　　王德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口中惊恐地喊道：
　　“鬼！妖怪！玉玲，玉玲你快过来！”
　　随后挣扎着爬起来，竟然克服了内心的恐惧，想要去拽李玉玲。
　　口中还嘟囔着：
　　“我就知道你是鬼上身，我就知道你是鬼上身，你没有背叛我……”
　　李凡抬手拦住王德发，另一只手悄悄握住腰间的防爆枪，虽然同样脊背有些发凉，仍然盯着眼前的这对痴情鸳鸯，仔细观察。
　　小杰的那个橡胶脑袋，是直接用针线缝在脖子上的。
　　这是个老款的那种橡胶脑袋，看起来十分怪异，脑袋上的头发也比较稀疏了，似乎被用过很久。
　　小杰的身体，此时已经有青色的尸斑出现，手臂上有一种浮肿的迹象。
　　仔细闻闻，他喷了很多香水，但香水之下，还是有一种腐臭的味道。
　　显然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至于李玉玲，好像完全没有发现小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抱着他的腰竟然掉下泪来，口中说道：
　　“小杰，我们是真爱，我只喜欢你，我的青春都给了一个老头子，我替自己不值！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有爱情的感觉。”
　　一旁的王德发口中喃喃：
　　“鬼上身，这是鬼上身，真的撞鬼了……”
　　柯珂此时同样心中紧张，但毕竟是解剖处出来的，心理素质比常人强太多，低声向李凡说道：
　　“小凡，要不要呼叫支援？”
　　李凡慢慢将防爆枪拔出来，做了一个暂时不用的手势，向小杰说道：
　　“小杰是吧？你和李女士是怎么回事？”
　　橡胶脑袋的小杰一愣，说道：
　　“我和玲姐就是普通的发型师和客户关系，玲姐就像是我的亲姐姐，我一直都很尊重她的……你们是警察吗？怎么还带枪了？警官，我这不犯法吧？”
　　李玉玲听到这话瞬间生气了，对小杰怒斥道：
　　“什么普通关系亲姐姐的，亲姐姐你还跟我上床？小杰你不要怕，有我呢，你就告诉他们，你是我的爱人！我花了几十万，难道白养你了？”
　　王德发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经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愤怒了，只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李凡看了看身上的便携式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见上面的数值刚刚到了30，于是打开防爆枪的网枪模式，向小杰问道：
　　“小杰老师是吧？不要紧张，我想问问，咱们店里有没有那种老式的练习发型制作的模型？我想看看。”
　　橡胶脑袋一愣，说道：
　　“现在都是新款的了，老式的很少见，你要那东西干什么？倒是巧了，我做学徒的时候用的就是那种老款的，所以对这东西还挺有感情，前段时间在一家旧货店淘了一个，我给你找找。”
　　说着，开始在房间里翻找。
　　或许是因为尸僵的原因，他的动作有些僵硬，看起来更像是个塑料模特。
　　王德发坐在地上，已经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求助似的看向李凡，李凡晃了晃手里的枪，让他别怕。
　　柯珂则打开了通讯器，随时准备呼叫增援。
　　小杰赤着脚在房间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略微有些歉意地对李凡说道：
　　“不好意思，不知道让我放哪儿了，死活找不到了。”
　　李凡微微点头笑道：
　　“没关系，你说的那家旧货店在什么地方？”
　　小杰抬手挠了挠橡胶脑袋的后脑勺，说道：
　　“我也记不起在什么地方了，不过当时好像让他开了张发票，在哪个兜里放着，回头找出来就知道了。”
　　李凡微微点头，将防爆枪的保险打开，用看似不经意的语气说道：
　　“哎，你头上是什么？是不是那个模型？”
　　小杰的橡胶脑袋一愣，随后朝镜子里看去，下一个瞬间，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
　　“是，就是它！我的头呢？我的头呢？这是什么！？这是谁缝上的！？我的头呢？”
　　他的声音尖锐而凄厉，仿佛是那种充气玩具受力之后发出的尖啸声。
　　一旁的李玉玲同样朝镜子看去，仿佛在瞬间如梦初醒，惨叫一声：
　　“鬼啊！小杰，小杰你怎么了！？有鬼，有鬼！”
　　整个人全身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跌坐在地上。
　　李凡将手中的防爆枪举起，对准橡胶脑袋的小杰，随时准备开枪，同时沉声说道：
　　“到底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你还记得吗？”
　　这是典型的认知扭曲，算是一种常见的异常精神辐射感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是尸体了，还能继续活动。
　　和老孙的植物操纵完全不一样。
　　小杰转头看向李凡，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收藏……收藏家……是玲姐帮我缝的！是玲姐帮我缝的！我……我不要这个脑袋，我不要这个……我要去找那个收藏家……”
　　说着抬手猛地抓住自己的橡胶脑袋，用力撕扯，直接将缝在脖子上的丝线和皮肉都扯开了。
　　橡胶脑袋滚落在地上，小杰的尸体也瞬间倒地。
　　整个人的身体仿佛在瞬间变得僵硬了，就那么直直的倒了下来。
　　李凡看了看手中的异常精神辐射探测仪。
　　数值正在迅速回落。
　　在小杰扯下脑袋的那一瞬间，数值就几乎要归零了。
　　当下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和一具尸体，对柯珂说道：
　　“柯珂姐，去车里拿装备吧，另外呼叫增援。”
　　“噢……噢！”柯珂都被眼前这一幕搞得一呆，连忙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在解剖室里解剖异常尸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异常事件在自己眼前发生，又是另一回事了。
　　李凡摸出一支烟，将打火机打着了，一边点烟一边看向周围的环境。
　　镇狱打火机的血红色光芒照耀着这个房间，让他看到那橡胶模型脑袋上有一团团黑色菌丝。
　　不过也不算是很浓。
　　至于其他地方，倒是一片干净，没有什么异常感染。
　　只有李玉玲的脸上有点黑气，应该是和那个小杰接触久了导致的。
　　此时李玉玲已经从刚开始的疯狂稍稍镇定下来，不再大喊大叫，而是转头看向李凡，颤抖着问道：
　　“警……警官，这到底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小杰他怎么了？他真的死了吗？”
　　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王德发此时顾不了其他，爬到李玉玲身边一把将她抱住，说道：
　　“别怕别怕，玉玲别怕，这是鬼附身，你这是遇到鬼了，这位警官是我请来的专门捉鬼的警官，没事了，没事了……”
　　他全身颤抖，看起来比李玉玲要害怕的多。
　　李玉玲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过还是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流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尸体和那个橡胶脑袋，李凡不由一阵头大。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好的根本没有异常超级简单的案件呢？
　　说好的直接抓奸的家庭伦理纠纷调解呢？
　　虽然确实是抓奸了，但是这种人鬼情未了的抓法，和刚开始说的不一样啊……
　　老吴你到底行不行了？
　　一边在心中吐槽，李凡一边开始翻找小杰的衣服。
　　这件事虽然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异常感染，而且似乎已经收尾了，却让李凡十分警觉。
　　最让他在意的，就是小杰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收藏家！去找收藏家。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事儿还和清洁协会有关？
　　不管怎么说，必须得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否则的话，心里难安。
　　万一因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暴露了，那就麻烦了。
　　很快，李凡在一件西装的内衬口袋里，找到了一张收据。
　　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发票”两个字，后面则是购买物品“老式理发练习模型一件”，最下面是一个地址：
　　向阳路39号老陶旧货杂货。
　　这张纸，就是小杰口中的发票。
　　显然，这根本是写来糊弄他的。
　　或许在他拿到这个橡胶脑袋的时候，就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感染。
　　将这张纸收起来，外面柯珂也已经拿好装备进来了。
　　两套新式防护服，外加收容箱。
　　两人现场换上防护服，李凡上前把小杰的橡胶脑袋放在收容箱里。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片警笛声。
　　解剖处的几名同事穿着防护服走了进来，分别是吴谦、刘大龙、张红兵、马丽华。
　　现在解剖处在异常调查方面人员没有配齐，只能暂时抽调原来的人手了。
　　张红兵手里拎着油锯，一马当先走进来，喊道：
　　“凡，异常呢？异常呢？看我不劈了他。”
　　吴谦进来之后，看着地面上的无头尸体，以及抱在一起的王德发和李玉玲，皱眉说道：
　　“啥情况啊凡？怎么还闹出人命了？老王不是我说你，抓奸就抓奸，怎么还把人给杀了？你这是闹哪出？”
　　刘大龙也在一旁长吁短叹。
　　李凡拉开旁边的一个冰箱，说道：
　　“吴处，人刚和我们聊了半天，据他所说应该是死了很久了，和王德发没关系。”
　　冰箱的冻层里，依稀能看到一个用保鲜膜裹着的圆球状物体，还有露出来的头发。


第一百零六章 我成替身了？
　　解剖室临时改建的审讯室中，李玉玲坐在审讯椅上，一脸茫然和惶然。
　　“黄世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
　　李凡身穿防护服坐在对面问道。
　　柯珂在一旁的电脑上打字做笔录。
　　李凡看着眼前的李玉玲，心中感慨万千。
　　以前都是做解剖记录，一直都是二线辅助工作，真开始进行一线调查了，才发现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首先要出现场，进行调查和异常处理。
　　这个过程中伴随着抓人杀人打人追人等一系列高风险活动。
　　然后控制住现场之后，还得把相关人员带回异常局，然后开始审人寻找线索。
　　在这个过程中，一定要区分好犯罪分子、异常感染者、证人、路人群众之间的身份关系，一个弄不好，对方就要直接投诉到政工部去。
　　然后就是政工部的纪律处分，轻的是警告和诫勉谈话，重的直接撤职……
　　撤职！
　　李凡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重重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问你话呢！快说！”
　　李玉玲原本在茫然的状态，被他吓得一激灵，随后说道：
　　“我……我也记不清他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之前还好好的……我们关系可好了，刚开始我只是去做头发，然后他笑得特别甜，帮我按摩头部和肩膀放松的时候，我觉得特别享受……他还听我讲生活中的很多琐事和烦恼，安慰我，和只知道赚钱的王德发不一样，小杰他温柔多了……”
　　“后来我们就开始约会了，他刚开始叫我玲姐，后来我让他改口叫我玲玲，再后来……再后来我们就好上了，我愿意给他花钱！王德发给我钱，我给小杰花，大家都开心，多好的事儿……”
　　“就是后来让他女朋友发现了一次，我问他要我还是要她，小杰就把她赶走了……我给了他几十万了！一直到今天，我俩都好好的，前几天他还去买了个玉坠子，说要保佑我们的爱情一直到天长地久……”
　　李凡瞬间捕捉到了这个信息，问道：
　　“什么玉坠子？是不是这个？”
　　说着，将一个玉坠拎起来，在手中晃了晃，朝李玉玲问道。
　　这是从黄世杰的尸体上找到的一个玉吊坠，是块古玉，一个没有头的跽坐小人。
　　看上面的纹饰，明显的商代卷云纹，工痕也是最有代表性的臣字眼和一面坡大斜刀。
　　玉质老熟，是个出土多年的熟坑玉。
　　李玉玲看到这个玉坠，突然激动地说道：
　　“对！对！就是这个！我想起来了，那个模型人头也是这么一起买来的！小杰说是在一个什么收藏家手里买的！当时小杰对这两个东西喜欢得不得了，还学这个小人跪坐着，还让我缝了什么东西，不过我记不清到底缝了什么东西……”
　　李玉玲说着，又变得一脸茫然，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柯珂在一旁飞快记录，李凡点点头，基本上已经能猜到一个大概的脉络。
　　当拿到这个断头小玉人以及老式橡胶人头模型的时候，黄世杰就已经被感染了，李玉玲同样被感染。
　　很可能当天晚上，黄世杰就在李玉玲的帮助下砍下了自己的脑袋，然后换上了那个老式橡胶人头。
　　李玉玲缝的东西，显然就是把那个橡胶人头缝在了黄世杰的脖子上。
　　黄世杰的脑袋到现在仍然没有找到。
　　冰箱里的那个露出头发的圆球，是黄世杰的一些头发还有染血的针线以及毛巾。
　　刚才已经进行了检测，这个小玉人身上存在三十个点左右的异常精神辐射，而橡胶人头的异常精神辐射也差不多。
　　这两个异常精神辐射十分诡异，虽然数值不高，却对感染者有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扭曲了他们的认知。
　　就在这时，通讯器响起，李凡按下接听按钮，宋良的声音传来：
　　“李处，向阳路39号的老陶旧货杂货店已经找到了，不过那边出了点问题，你最好能亲自过去看一眼。另外，这个死了的黄世杰，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有很多黑身份，我把详细资料发给你了。”
　　李凡沉声说道：
　　“叫李凡就行了，什么处不处的，这不还没公布嘛。”
　　你赶紧把我内定处长这事儿给闹大啊，还愣着干什么！
　　“是，李处……凡哥！您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关了通讯器，李凡看向手中的平板电脑，公务系统刚刚接到宋良发过来的资料。
　　这一看之下，不由吹了个口哨。
　　这个黄世杰，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发型师，其实是个诈骗犯，同时还有各种前科，包括暴力拘禁、猥亵妇女、抢劫、设立黑社会组织等等。
　　他手下的那些理发师也不简单，白天这帮人是理发师，晚上就是一个黑恶团伙了，黄世杰前段时间甚至还被警方的缉毒大队给盯上了，准备抓到他的相关证据之后直接动手抓人了。
　　没想到前几天黄世杰突然收敛了许多。
　　警方正纳闷儿的时候，这货直接死翘翘了。
　　而且还是在异常感染事件之中死亡。
　　可以说是死有余辜了。
　　不过从这些资料之中实在看不出什么案件线索，最让李凡关心的“收藏家”也没有提及。
　　看了看表，还有半小时就要下班了，李凡叹一口气，出门开上车，朝向阳路39号的老陶旧货杂货店走去。
　　今晚估计是又要加班了。
　　想要正常上下班就那么难吗？
　　得赶紧让前特别调查小组的成员们到处里就位了，否则就他一个副处长，能干点啥？
　　很快一路来到老陶旧货杂货店，刚到门口就发现，这家开在偏僻向阳路上的不起眼的杂货店，现在已经拉上了封锁线，几辆警车和异常局的公务车停在这里。
　　看到李凡出现，两个正在现场勘查的调查员立刻招手：
　　“李处！”
　　“凡哥！”
　　竟然是方昊和王朝龙。
　　方昊兴奋地过来说道：
　　“李处，今天接到消息，让我们大队出俩人过来配合解剖处调查，我一想绝对是你，立刻就主动请缨过来了。”
　　现在解剖处没什么人，暂时的一些调查类工作，需要从调查部借人帮忙。
　　王朝龙此时脸上带着讪笑，看着李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本在那次对永生生物的调查之后，李凡违抗了局里高层的命令，王朝龙还以为对方的仕途基本到此为止，就要彻底走霉运了。
　　万万没想到人家竟然毫发无损的度过了那次抗命危机，然后又在之后的麻山康养医院事件之中表现突出。
　　最近局里扩编增员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今天听方昊私下讲才知道，人家李凡竟然已经要做副处长了！
　　而且是直接主持异常调查工作的副处长，绝对的实权领导，中层骨干。
　　甚至就连王朝龙视为偶像的方昊方大哥，也要调到解剖处去，做李凡的手下一兵。
　　再想想当初初任培训的时候，对方在后期的成绩那么拉胯，明明他王朝龙才是培训里的尖子，甚至当了初任培训期间的副班长，怎么正式工作之后差别这么大呢？
　　当初他王朝龙上大学的时候，还当过学生会主席呢！怎么工作后这个氛围和学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像李凡这种吊儿郎当的人反而升的最快？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除此之外，王朝龙想到自己当初在永生生物调查工作中故意疏远李凡的表现，恨不得立刻抽自己大嘴巴子。
　　多好的一个借着同学情拉关系的机会，生生让他给放跑了。
　　可惜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现在也只能化作一句“凡哥好”。
　　李凡根本没注意到王朝龙的心绪波动，朝方昊问道：
　　“昊哥，到底什么情况？”
　　方昊面色一肃，说道：
　　“老陶旧货店的老板陶勇，就在里面呢。”
　　说着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道：
　　“案情简述我已经看了，然后和公安的兄弟们联系之后才发现，这个陶勇和黄世杰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密，黄世杰团伙负责组织各种走私、贩独类的上游勾当，陶勇借着这个旧货店为掩护进行销赃，黄世杰经常出入这个地方。”
　　李凡不由眉头一皱。
　　如果黄世杰和陶勇本身联系密切的话，那为什么还要跑这里来买那个橡胶人头和古代小玉人呢？
　　真有问题，也不会这几天才发作。
　　或许，黄世杰的异常物品根本不是在陶勇这里买的，而是从其他地方入手的。
　　之所以写下了老陶旧货杂货店的地址，是因为他在意识模糊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写下了自己潜意识里认为最重要的地方。
　　这里算是他们团伙的一个窝点。
　　两人穿过一堆杂货旧货还有书籍，进入了店内，方昊继续说道：
　　“另外，根据这两天的账目和资金流显示，黄世杰和陶勇突然彻底停止了之前的隐蔽犯罪行为，把所有非法和违禁物品全部清理，然后捐出去了一大笔钱去做慈善。”
　　李凡皱眉道：
　　“他俩突然良心发现，要做善人了？看样子要好好问问那个陶勇，把他的嘴巴撬开。”
　　方昊苦笑道：
　　“这个事情实在不太好办，主要是不知道他的嘴巴在哪里。”
　　说着停在一张椅子前。
　　椅子上是一个穿着T恤和大裤衩大拖鞋的啤酒肚男子，不过不知道长什么样。
　　因为他的脖子上原本应该是脑袋的地方，此时插着一个老旧的唱片机大喇叭，像是一朵花。
　　旁边泛黄的墙壁上，是用手指沾着血写出来的几个字：
　　收藏家。
　　最后一个家字写得歪歪扭扭，似乎写字人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方昊此时一脸担忧的看着那三个字，说道：
　　“李处，咱们这个案子，好像有点大啊……你说叫收藏家的还有第二个人吗……”
　　李凡点点头，同样忧心忡忡地说道：
　　“难道是清洁协会的收藏家？这可不得了……”


第一百零七章 能杀多少，算你本事
　　方昊的眼底有恐慌闪过，眉头紧锁，说道：
　　“收藏家，那可是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觉醒者罪犯通缉榜榜首的人物，杀人如麻，被他杀死的权贵富豪还有强大的觉醒者都不知道有多少，据说这个人完全就是个杀人魔，杀起人来根本什么都不顾，连同属觉醒者犯罪组织的强者都被他杀了不少……”
　　李凡眉毛一挑，说道：
　　“昊哥你很懂啊。”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方昊压低声音对李凡悄声说道：
　　“我前两年刚工作那会儿，对这些觉醒者犯罪组织比较感兴趣，专门研究过那些声名赫赫的罪犯，毕竟是咱们的敌对方嘛，收藏家的资料当时我可是下了大力气收集的……”
　　“据说收藏家有一个癖好，就是收藏人头，这次的案件，我觉得已经很明显了，这些人的脑袋，都是被收藏家给收藏了……如果收藏家真的到了昆城，那麻烦可就大了，我觉得咱们最好立刻上报给局里，让高层领导们去头疼。”
　　李凡点点头对方昊的话表示赞同。
　　两人再加上王朝龙，迅速开始对现场进行了细致的勘查和记录。
　　将相关信息整合之后，方昊向李凡问道：
　　“凡哥，怎么整？今晚是不是要通宵加班了？我看这个陶勇不简单，还得深挖一下子。”
　　李凡摇头道：
　　“加什么班，立刻把相关信息上报指挥中心，这都五点十分了，已经加了十分钟班了，还不赶紧下班，否则真要遇到收藏家，你猜他更喜欢谁的脑袋？”
　　方昊恍然大悟。
　　如果真的是清洁协会的收藏家出现在昆城作案，他们这种层次的加班没有意义。
　　如果只是普通的异常感染，那加班更没有意义。
　　这个现场已经可以结束勘查了。
　　信息立刻上报给了异常局指挥中心。
　　相关的线索虽然全部列明，但报告里并没有加上两人的推断，而是仅仅将陶勇死亡现场的相关资料，还有对李玉玲的审讯记录，一起上交了指挥中心。
　　方昊此时对李凡更加佩服。
　　收藏家来没来，不是他们这个级别能够决定的，说多了反而干扰了指挥中心的判断。
　　做完这一切，两人先把公务车往异常局开去。
　　王朝龙直接被方昊派去开回自己大队的公务车，想和李凡亲近也没机会了。
　　方昊则变成了李凡的司机。
　　回去的路上，方昊一脸严肃的将自己这几天得到的一些消息分享给了李凡。
　　失去头颅的人，并不仅仅是黄世杰和陶勇。
　　指挥中心之前已经接到报案，说是有人去山里捡菌子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全身长满蘑菇的尸体。
　　这些尸体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全都没有头。
　　后来经过身份核查发现，这些死者全都是属于本地一个什么帮会的人，前些天好像都消停了，不知道这次到底怎么遇到了异常，全都死在了山里。
　　之前方昊还以为这是孤立的案子，现在看来，很可能都有关联。
　　李凡听到这消息之后，迅速断定，这很可能就是清洁协会的收藏家所为，让方昊一定小心，保护好自己。
　　回到异常局，就见指挥中心的办公大楼上已经灯火通明，似乎局高层已经对他们上报的信息迅速行动，又要召开业务推进会议了。
　　方昊不由大赞李凡的明智，毕竟相比于他们两个加班，还是让局领导加班更能推进工作效率。
　　毕竟目前看来无头案很可能是连环案件，而且和那个血腥残忍黑暗恐怖的收藏家有关。
　　“凡哥，回去路上一定小心，万一遇到收藏家立刻叫人！”叮嘱了李凡一句，方昊这才上车。
　　李凡微笑着摆手道：
　　“你也是，路上注意安全。”
　　等到送走了方昊，回到自己的车里坐好，李凡的面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对方故意猎取头颅，而且还留下了收藏家的线索，这显然是冲着真正的收藏家来的。
　　有人知道收藏家在昆城！
　　他暴露的风险，大大增加了！
　　目前看来，对方只知道收藏家在昆城，并不知道收藏家的具体身份和位置，否则的话也不会用这种冒名的手段。
　　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逼真正的收藏家现身！
　　做出这些分析之后，李凡准备还是先静观其变，让清洁协会五人组去探查一下。
　　毕竟对方是要逼收藏家现身，关他李凡什么事？
　　很快回到家里，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十分忙碌的清洁协会众人，此时竟然全都在花园别墅里待着。
　　看到李凡回来，几人立刻上前，面色凝重。
　　眼神之中，隐隐带着肃杀。
　　母亲沉声说道：
　　“大人，邓思明被人杀了，对方猎取了他的头颅。”
　　李凡眉头一蹙。
　　邓思明是谁？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眼见收藏家大人完全没有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母亲轻咳一声，说道：
　　“之前向您汇报的名单之中，邓思明是昆城地下犯罪势力的教父，当然，本质上只是一个打打杀杀的混混，入不了您的眼。”
　　李凡不由恍悟。
　　之前清洁协会五人组曾经告诉过他，他们已经整合了整个昆城的地下势力，通过温和的手段说服了这些为非作歹的家伙，让他们统统加入了清洁协会，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
　　当然，之前只是粗略的整合，还没有彻底洗脑完毕，毕竟仅仅是进行了肉体上的说服，协会的那些清洁师还得再来一遍精神上的说服。
　　这个邓思明，就是当时名单之中排在前面的五个人之一。
　　算是昆城甚至整个西南地区地下犯罪势力的头面人物。
　　李凡沉思片刻，说道：
　　“把名单给我。”
　　母亲立刻将那带血的名单再次呈上。
　　这些血迹，当然是之前说服对方的时候沾染上的。
　　清洁协会五人组的效率惊人，毕竟作为强大的觉醒者，对这些普通罪犯完全就是降维打击，这个名单之上的，基本就囊括了整个昆城有头有脸的地下势力成员了。
　　当时为了尽量把人数弄得多多的，好向收藏家大人邀功，他们连诈骗犯都给算了进去。
　　基本上是一网打尽。
　　李凡慢慢先开，立刻在前面找到了邓思明的名字。
　　后面是他明面上的身份，XX公司总经理，XX市场管理主任等等。
　　然后就是他之前犯过什么罪，包括强迫交易、欺行霸市、非法拘禁、故意伤害、强奸，一大串。
　　李凡迅速向下看往后翻，在第二页找到了陶勇和黄世杰的名字。
　　好嘛，弄来弄去，这俩玩意儿还是我的人？
　　这俩人后面就是贩独、走私、故意伤害、诈骗等等各种项目了。
　　一旁的母亲低声说道：
　　“之前在说服他们加入清洁协会，接受深渊之主的光辉之后，他们自愿将自己的一部分财产捐献出来，上交给西南牧区，也就是上交给牧者大人您，当然，这些钱款全部以慈善捐赠的方式进行了清洗。”
　　李凡此时已经闹明白了，之前异常局查到的信息，说黄世杰和陶勇突然转性收手，而且捐了很多钱，原来根源还是在清洁协会。
　　被说服了。
　　至于黄世杰那些小弟之所以失踪了不少，可能也是说服的过程中用力过猛，直接把人给说没了。
　　李凡立刻摸出手机，给宋良发了个消息，让他帮忙把那个蘑菇人案件的被感染者信息发过来。
　　按理说这些案件信息都有很高的涉密等级，起码也是个机密，这么做是违反规定的。
　　不过李凡要的就是违反规定，否则也不会让宋良去办。
　　以后这种违反规定的事儿，都得让宋良帮忙办，给他足够的证据来扳倒李处长。
　　宋良此时还在局里加班，立刻扔下手中的活儿专心给李凡办事，不一会儿就把一个十几个人的名单发了过来。
　　名单之上，就是刚被发现的那十几个无头蘑菇人。
　　这些人属于同一个犯罪团伙，原来最喜欢干一些欺行霸市的勾当，主要祸害的是城南地区。
　　主要团伙首脑被抓了很多次，不过这帮人的犯罪意识很坚定，一直都是死灰复燃，成了城南地区的狗皮膏药。
　　这次好像是要去搞什么盗挖药材走私接头之类的勾当，然后全都栽在了山里。
　　是真的栽。
　　李凡将这十几个人的名字和手中的血名单对照了一下，果然在第三页找到了这些人的名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死的全都是自己的马仔。
　　都是清洁协会这次扩大规模之后招进来的一帮地下黑势力的罪犯之流。
　　本来他们已经被清洁协会说服了一波，准备投入深渊之主的怀抱了，没想到转眼又被送走了。
　　显然，这个杀人者，是冲着清洁协会，或者说，直接冲着收藏家来的。
　　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激怒收藏家，把他给逼出来。
　　至于接下来对方还有什么计划，就不得而知了。
　　李凡不由在心中叹息感慨。
　　这是个好人呐。
　　正愁着清洁协会的势力最近发展的太快，怕引起清洁协会总部的重视，没想到就来了这么一个帮手。
　　不过清洁协会最近盲目扩张，新招的这帮人也实在是太垃圾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
　　对方的目的，应该就是通过冒充收藏家猎杀清洁协会成员，逼迫收藏家露面。
　　不过我就不露面，有本事看你能杀多少。
　　反正都是新招的垃圾成员，杀光了显示出我这个牧者能力弱不称职，让清洁协会总部干脆给我撤职。
　　李凡沉吟片刻，就是不知道那个幕后黑手什么来头，清洁协会这波人可不少的，能都找出来吗？
　　要不，这个名单给他送过去？


第一百零八章 阎王帖
　　“……这些人死前，是否透露了清洁协会的身份？”
　　李凡盯着母亲，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母亲心中一凛，明白一切都已经被对方看穿了，连忙说道：
　　“这点是属下等人的疏忽，这几天刚刚把这些新成员说服收拢，很多规矩还没有来得及派出清洁师让他们牢记于心……”
　　张阿姨点头道：
　　“根据我们对这些死者身边亲友的询问，他们在死前，确实不够严谨，曾经在某些场合提到过清洁协会，隐隐有暗示自己是清洁协会成员的嫌疑……”
　　这些人虽然也算地下势力，但和觉醒者相比，不过是蚂蚁之中比较大的几个。
　　品行更恶劣一些的蚂蚁罢了。
　　正因如此，当他们彻底被清洁协会的众人说服，感受到来自清洁协会这些觉醒者的强横力量之后，那种慕强心理也会被彻底激发，迅速产生认同感和强烈的归属感。
　　在得到清洁协会上层保守秘密的命令之前，炫耀自己清洁协会的身份，几乎是必然的。
　　那个冒充收藏家的幕后黑手之所以盯上他们，显然也是因为他们泄露了自己清洁协会的身份。
　　李凡看着手中的血色名单，心中念头电转。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冒充者之所以选择这些人下手，就是因为他们的清洁协会身份。
　　只是清洁协会新招的这些成员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很张扬，估计大部分人在经过了清洁协会五人组的强力说服之后，会更加低调一些。
　　这样一来，那个冒充者再找起来就困难多了。
　　那多麻烦啊……
　　还是得把这个名单送到他手上才行。
　　当下问道：
　　“新招的这些人里面，最坏的是谁？”
　　最坏的那个坏逼，就像是最臭的那个鸡蛋，哪怕是在黑暗之中，也能吸引苍蝇的叮咬。
　　张阿姨思索片刻，迅速说道：
　　“根据在说服这些新成员过程中他们自己交代的案底，最坏的应该是洪发祖，他之前劣迹斑斑，今年四十多岁，有一半时间是在监狱里度过，涉及到贩独、走私、故意伤害，甚至还有人口贩卖。”
　　“此人的反侦察意识极强，以前在东南亚做过雇佣兵，曾经多次拐卖残杀妇女儿童，不过没有留下证据，包括十几起杀人案，都和他有关，但都被他消除了证据。”
　　“昆城算是他的老家，回来之后他低调了许多，其实都是遥控自己的马仔在做事，手上粘的血不少。”
　　李凡微微点头。
　　很好，履历喜人。
　　就它了。
　　将手中的名单丢给张阿姨，说道：
　　“把名单交给洪发祖，让他好好保管，放出风去。如果冒充者出现，不要抓他，放长线，钓大鱼。”
　　张阿姨掩口一笑，说道：
　　“可是，大人，洪发祖只是个普通人，如此一来就必死无疑了……”
　　李凡淡淡地说道：
　　“连自己的命都守不住，如何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
　　说着，起身去了卧室。
　　等到李凡离开，清洁协会五人组面面相觑，不过也瞬间明白了收藏家大人的意思。
　　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人既然是冲着清洁协会和收藏家来的，必然不会放过这份名单。
　　哪怕知道这份名单是一个陷阱，对方也绝对会出手试探。
　　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通过这个冒充者找出对方身后的力量。
　　至于洪发祖，能够为收藏家大人和清洁协会奉献自己的生命，自然是他的荣耀。
　　别人想得到这个机会还来不及呢。
　　卧室关门的声音传来，收藏家大人休息了。
　　老孙略带担忧地说道：
　　“如果名单真的被对方得到，那整个昆城刚刚被收服的这些成员，岂不是要被大屠杀了？”
　　这些人不过是一些普通人而已，再怎么黑暗教父，在觉醒者面前都是笑话。
　　落到那个神秘人手中，也必然是一个团灭的结局。
　　邓思明已经算是很强了，平时都有十几个保镖，被发现的时候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中，脑袋已经不见了，换上了办公桌上的地球仪。
　　母亲压低声音说道：
　　“虽然不知道大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过我们要做的就是听命行事。”
　　她的下半句并没有说出口，不过其他人心中都明白。
　　收藏家大人，似乎更加喜怒无常和暴虐了，甚至连自己手下的普通成员都弃如敝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更加接近深渊之主的缘故。
　　清洁协会众人齐齐点头，带上那染血的名单，走出花园别墅，前去执行任务。
　　外面的夜色变得深了，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
　　帝景豪墅。
　　作为昆城的老牌别墅区，帝景豪墅之中居住的，基本都是靠着上一波基建等传统行业发家的富豪。
　　当然，传统行业同样包括传统黑产，在法律法规尚未完善的时候，通过灰色甚至黑色地带赚下前一百桶金的人。
　　这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业主就是洪发祖。
　　此时正是早上六点多钟，洪发祖和一帮手下打了一通宵的脱衣麻将，此时仍然意犹未尽。
　　别墅里一片凌乱。
　　几个衣衫不整浓妆艳抹的女子经过了一夜的激情之后，都已经横七竖八的在沙发上睡去。
　　洪发祖此时赌性正浓，正和几个手下继续搓麻将。
　　不过肚子有些饿了，所以已经派了一个小马仔阿狗出去买早点。
　　“哎呀，哎呀，又给发哥点炮了。”一名马仔一脸懊恼，刚刚又让老大胡了一把，随后笑着说道：“发哥今天手气这么顺，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
　　旁边另一个马仔问道：
　　“是不是昨天晚上来的那个神神秘秘的人？我看发哥你和他到书房聊了一会儿就把他送走了，我还没见过你对谁这么客气过。”
　　洪发祖一边抽烟吞云吐雾，一边咧嘴一笑，略微有些狰狞，搓着麻将说道：
　　“也不算什么，就是拿到了一份名单，得到了清洁协会大人物的赏识，以后可能会有些不一样了……”
　　旁边的马仔听到清洁协会的名字不由齐齐一个哆嗦。
　　前几天他们全都遇到了那些自称清洁协会的神秘人，而且被对方一番说服之后，直接失踪了好几人，然后就彻底成为了清洁协会的成员。
　　反正那种身上长血瘤子的场景，他们这辈子不想再见到第二回。
　　没想到来找洪发祖的竟然就是清洁协会的那些祖宗！
　　另一个染着黄毛的马仔眼神里透着机灵，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发哥，那个名单，不会是昆城干咱们这行的名单吧？投靠清洁协会的名单？”
　　洪发祖狰狞一笑，说道：
　　“算你小子机灵，确实是这么一份名单，连穆九这个仇家都在上面。”
　　黄毛双眼发直，连忙满脸堆笑地说道：
　　“恭喜发爷，贺喜发爷！这名单可了不得，这就是智取威虎山里座山雕那张先遣图啊！既然大人物把这名单给了发爷，那就说明准备让发爷执掌整个昆城了！”
　　洪发祖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嘴上却摆摆手说道：
　　“什么执掌昆城，清洁协会的大人物就说让我好好保管，可别乱说，万一不是这意思，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得意的笑却已经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身上长花长草长果子，那才叫真本事。
　　也正因如此，洪发祖对于在清洁协会内部的发展充满了期待，有一种终于找到组织的感觉。
　　从此以后，他洪发祖就要彻底走向世界的巅峰了。
　　谁让大人物看上他了呢？名单都给他保管了。
　　几个马仔一阵吹嘘，洪发祖眯着眼很是享受。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黄毛起身到门口的监控看了一眼，就见外面是一个提着早点身穿黑色兜帽衫低着头的人。
　　“阿狗买早点回来了。”黄毛说着，打开了别墅的院门和房门。
　　一阵脚步声传来，远远就闻到早点的香气，好像还有鸡枞米线。
　　洪发祖揉了揉肚子说道：
　　“吃饭吃饭，先吃饭，收拾桌子，有点饿了，阿狗，我的酒买来了吗？”
　　几人将餐桌收拾一下，低着头拎着早点的兜帽人已经走了进来。
　　不过他并没有回答洪发祖的话，而是继续向前走。
　　洪发祖眉头一皱，就要对没有第一时间回话的阿狗破口大骂，抬头一看，头发染成绿色的阿狗已经掀开了兜帽，把早点放在桌子上，面带微笑。
　　洪发祖感觉自己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好像忘了，当下也懒得再管，一群人打开早点袋子开始吃饭。
　　这早点也不知道为什么吃起来没啥味儿，一点也不香。
　　洪发祖吃到一半，骂道：
　　“什么东西，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黄毛一愣，抬起头笑嘻嘻说道：
　　“老大，没味道的话，要不你吃这个吧。”
　　说着，到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把自己的脖子快速切断，把脑袋放在了洪发祖面前。
　　洪发祖只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
　　正想着，一旁的另一个马仔说道：
　　“吃我的，吃我的。”
　　说着也把自己的脑袋割了下来，摆在洪发祖面前。
　　洪发祖张张嘴，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阿狗的脖子上顶着的，根本不是一个脑袋，而是一棵硕大的花菜。
　　似乎是在早市上买的。
　　剩下一个马仔面露惊恐地说道：
　　“发哥，事情不对劲儿，名单，快去看看名单有没有问题！”
　　洪发祖心中一愣，这件事和名单有关吗？
　　对了，名单，他得去看看名单！


第一百零九章 守夜人大战收藏家
　　洪发祖猛地起身，跑到卧室里，将衣柜推开。
　　一个壁橱出现在眼前。
　　他迅速拉开隐藏的壁橱，找到了镶嵌在墙体之中的保险箱。
　　随后输入密码，按下指纹，又插入钥匙，终于将保险箱打开。
　　里面还有一个小暗箱，洪发祖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一把小钥匙，把暗箱打开。
　　这个保险箱，是他以前藏赃款和各种黑材料用的。
　　昨晚在拿到那个名单之后，他就立刻把名单郑重地藏在了这里。
　　智取威虎山那个电影他也看过，心中已经将这名单当做了先遣图一样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他成为昆城地下教父的钥匙！
　　伸手在暗箱里拿出一个金属盒子，又通过指纹锁打开了这个盒子，洪发祖将盒子里带血的名单拿出来，看了一眼，长舒了一口气。
　　名单还在，没出什么问题。
　　正想着，突然感觉脖子里一紧，最后那个马仔小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用一条绳锯勒住了他的脖子。
　　然后开始左右拉扯。
　　洪发祖只感觉脖子里痒痒的，随后是剧痛传来。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发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切都出了问题！
　　他想要挣扎着反抗，咽喉却已经被割断，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死前挣扎的嚎叫。
　　血像是泉水一样流下来，把他手里的名单给彻底浸湿。
　　这已经完全是一份鲜红的血名单了。
　　然后他就感觉天旋地转，视野像是手持摄像机一样晃动，紧接着眼前出现了地面。
　　头掉了。
　　最后十几秒钟的大脑活动过程中，他看到马仔小墩一脸憨厚的拿起了那份名单，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洗手间里响起抽水马桶的声音，小墩把自己的眼睛冲走了。
　　洪发祖的意识迅速消散，在最后关头突然感觉到，这份名单好像有哪里不对？
　　座山雕拿到先遣图之后，什么结局来着？
　　然后彻底死掉了。
　　等到洪发祖死翘翘了，失去双眼的小墩摸索着找到了那根绳锯，然后缠在了自己的脖子里。
　　别墅里响起咯吱咯吱锯东西的声音，很快又彻底归于平静了。
　　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房门被轻轻推开，母亲和老陈如同幽灵一样不带一点声息的走了进来。
　　看着遍地鲜红狼藉，还有滚落在各处的尸体和头颅，母亲不由皱起了眉，轻轻掩了掩口鼻：
　　“风格粗鲁，令人不适。”
　　老陈心想，难道你把人脑袋放呲花就文雅了？
　　嘴上批判道：
　　“不错，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起码收拾收拾卫生啊。”
　　旁边的沙发上，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自始至终都在昏迷状态，显然对方提前用了什么手段。
　　两人检查了一下地上的尸体，特别是小墩失去双目的眼眶，不约而同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抽水马桶里面，还有一点残留的血水，不过那两颗眼球已经彻底被冲走了。
　　原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还以为敌人会控制这些马仔去传递名单，或者干脆直接派人来抢。
　　却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出现，就已经将洪发祖和他的马仔全部一扫而光。
　　那名单的内容显然也被对方得去了。
　　最坏的情况已经出现。
　　现在可以确定，对方就是冲着清洁协会，冲着收藏家来的。
　　不把收藏家逼出来，不会罢手。
　　老陈咂咂嘴说道：
　　“这又是砍头又是挖眼的，尽整这些邪咕隆咚的，我怎么感觉有一股东南亚的猴儿味儿？”
　　母亲微微点头，说道：
　　“很有可能，毕竟上次共一会的霍雷就曾经提到过相关的信息，只是我实在有些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自我消耗？还是内部清洗？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老陈低声说道：
　　“原因不归咱们管，咱们就执行命令吧，清洗一下也好，这些新入会的，就没几个成气的，反正老孙已经种下了种子，对方只要拿到那双眼球，就很容易被找到……外面那个一直在窥探的小老鼠怎么办？”
　　母亲摇摇头：
　　“无伤大雅，不必管他，先去下一个现场吧。”
　　名单之上，那些新入会的地方势力的名字，都是按照自身实力的顺序排序。
　　下一个应该就到洪发祖的仇家穆九了。
　　老陈点点头，下楼开车带着母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等到两人彻底离开之后，距离帝景豪墅两个街区的一栋居民楼里，二十四层顶楼的一扇窗户后，一名身穿黑衣、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此时正在收起架在窗前的摄像机和长焦镜头。
　　刚才帝景豪墅之中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她的镜头清晰地展现在了屏幕上。
　　只是后来进去的两人看似无意的站位，让镜头没有拍到他们的清晰样貌。
　　马尾女子仅仅几秒钟就已经将机器收进了一个黑色的箱子里，随后摸出一个口红状的录音笔，轻轻一拧说道：
　　“华夏西南牧区审查记录：第3天，仍然面临神秘存在威胁，收藏家团队将普通成员作为诱饵设下陷阱，诱捕失败，目前看来，收藏家对普通成员仍然不具有丝毫情感，一切以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为先导，不适合作为大规模团队领袖，西南牧区不存在过度扩张威胁协会总部的可能性。”
　　录下这些信息之后，马尾女子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消费记录显示，收藏家团队购买了部分豪车与大量名贵手表、珠宝等奢侈品，且收藏家亲自驾驶名贵跑车，有贪图享乐的明显转变倾向，出现人性化的一面，本人危险性级别建议降级调整为A。其他信息仍在持续观测中。”
　　关掉记录仪，马尾女子望着帝景豪墅的方向，眼神中半是失望，半是释然。
　　哪怕是圣人，也有堕落的一天么……
　　收藏家这个号称最接近深渊之主的信徒，也终于被人性的深渊所侵染了。
　　不过现在一切审查仍然是在外围进行，不知道当她彻底出现在收藏家团队的面前，审查西南牧区的账目，会看到什么样的惊喜……
　　随后她将目光投向昆城市中心的方向。
　　根据之前得到的信息，收藏家团队花巨款秘密在市中心购入了一些大平层之类的豪宅，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如果收藏家想要阴养死士，秘密构建自己的队伍，这倒是个好的掩护。
　　回头还是要去查一查。
　　对方毕竟是收藏家，大牧首之所以对收藏家如此忌惮，可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个武力值超高的狂信者。
　　当然，那是在收藏家团队处理了现在的危机之后。
　　虽然不知道这个一直在冒充收藏家的家伙是什么人，不过收藏家团队如果连这个危机都处理不了，那也说明他的价值并没有总部想的那么高。
　　甚至会引来清洁协会内部的挑战。
　　这就是十二骑士之首的处境，太强了，会引起高层的猜忌，不够强，会引来其他骑士的挑战。
　　强与弱，本身就是一个微妙的平衡……
　　远处的天空，一轮朝阳已经彻底升起，又是新的一天了。
　　……
　　李凡直接睡到快中午才起床，心中满满都是痛快。
　　结束了特别调查组的工作，那个什么换头的案子又踢皮球踢回了局里，现在彻底恢复了原本的上班节奏。
　　下午三点上班，五点下班，真的是一件能极大提高工作效率的事情。
　　他甚至有些等不及让特别调查组的兄弟们赶紧到解剖处上岗，给他们普及一下这个全新的工作制度的好处。
　　有福同享嘛。
　　慢悠悠吃完了早午饭，打开电视看了看本地新闻。
　　一片风平浪静，除了报道了几个吃菌子中毒产生幻觉的病例，提醒大家注意防止中毒之外，形势一片大好。
　　当然，永生生物导致的大规模食品中毒事件，也已经有了结果。
　　永生生物的法人直接被刑拘，准备判刑，永生生物自己拿出了大笔的赔偿款，直接赔给了每一位受害者。
　　每人一万块，如果有其他的副作用影响的话，后续治疗费全包。
　　人民群众的情绪十分稳定，纷纷表示满意。
　　这个处理效率实在是够高的，总共才几天时间，赔偿款已经打到卡里了。
　　还有一些觉得自己老寒腿腰间盘突出风湿病一夜痊愈的大爷大妈，到处找“大脑钻石”剩下的产品，把这玩意儿当成了灵丹妙药秘而不宣。
　　再看看微信群里，特别调查组的众人正在讨论今天清晨发生的一起重大案件。
　　帝景豪墅小区一座独栋别墅内，总共五个人，全都被割了脑袋。
　　有的被接上了一个大花椰菜，可以说是十分变态了。
　　杨杆：
　　“昨天局指挥中心经过分析之后，认为这些连环案件，很有可能和清洁协会的收藏家有关，案件代号都出来了，就叫‘接头霸王’，兄弟们最近一定要小心点，那可是收藏家啊，我估计局长也就能撑两招。”
　　方昊：
　　“收藏家有那么可怕吗？咱们昆城可是有守夜人的！收藏家真要是来了，守夜人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高云雷：
　　“妈的，收藏家都来了，我还在替我们XX处长加班做人情活儿，今天上班我就和他撕破脸了，反正老子没几天就去解剖处了，给他干个屁的活儿。”
　　方昊：
　　“我刚把工作守则给撕了，待会儿我们队长来检查抄写情况，我直接给他扬了。”
　　宋良：
　　“我现在也迫不及待想要去解剖处找李处报到了……话说，要是真来一场守夜人大战收藏家，然后守夜人把收藏家给杀了，那守夜人是不是就成了最强觉醒者了？”
　　正在一边吃水果一边眯着眼睛窥屏的李凡突然眼前一亮。
　　守夜人大战收藏家！？
　　这个思路好啊！
　　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