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逃

　　一座不知高度的山峰。
　　超出于因果海洋，屹立于岁月之上。
　　山顶，唯有一颗枯死不知多少岁月的松树，在松树的之下，一个白袍中年人，已经等待了许久。
　　“此地风景，当真不错。”
　　李凡登上这片高峰，微微一笑，道：“此前未曾至，不曾想还有这等绝佳之处。”
　　他话音落下，在松树下坐了许久的白袍人，也轻声道：
　　“风景很好，可惜一个人太久，颇寂寞。”
　　李凡看向他，笑着走了过去，道：
　　“山河为伴，清风为友，何来寂寞之说。”
　　他坐在了白袍中年人对面，道：
　　“李凡。”
　　“阁下如何称呼？”
　　白袍中年人和煦的脸上，划开了一抹笑容，似乎被李凡的问题问住了，道：
　　“……我的名字么？已经忘了许多岁月，嗯……或许你可以称我为……”
　　“无寂，或者寂者。”
　　无寂、寂者。
　　当这两个字说出的瞬间，站在李凡身后的紫菱和苏白浅，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她们周围的山河、清风，整座超越岁月与因果的山峰，都像是变得不存在了，只有属于宇宙本真的虚无和寂寥。
　　一种莫名的冰寒，更是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那种寒意不是真正的冷，而是一种仿佛宇宙本该如此的凉，让人的心和魂，都要永冻下去一般。
　　但，她们却感觉到，在前方，师父李凡似一炉火，滚滚热意，让那股刺骨入魂得宇宙冰寒，无法侵入到她们。
　　这一刻，她们的神色都是凝重到了极点。
　　而李凡怀中的小白猫，也是悄悄粘李凡更紧了一些，同时朝着对面的白袍人露出小虎牙，挥舞了一下小爪子，好像在警告呢。
　　“无寂？无寂无不寂，好名字。”
　　李凡撸了撸小白，安抚着她，称赞了寂者一句，道：“只可惜，这个名字之中，未免太过空落了，少了生机，缺了灵动。”
　　寂者笑道：“宇宙本就如此，虚无寂寥，无动无声、无光无命，止默暗孤，便是寂境。”
　　李凡轻声道：“宇宙的确如此，可也正因为宇宙恰是如此，日月的升落才那么迷人、江河的喧嚣才显得可贵、阳光的温暖才令人向往、生命的繁荣才值得珍惜。”
　　寂者笑了，道：“我明白你的想法。”
　　“今日你有良友相伴、有红颜牵挂、有信念理想，友情、爱情、热情……这些东西会给你看到的世界以颜色、以生命、以向往。”
　　“但人心原出宇宙，有光便有暗，有动便有静。当良友死绝、红颜逝去，当你发现自己于这天地间不过一蜉蝣，生死不能自定，沉浮不能自取……寂灭心境便如约而至。”
　　李凡笑了，道：“你说得对，所以，要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和平凡，再在这平凡中，找到可以永远抚慰内心的真意。”
　　“抛却身外物，求得一念真。”
　　寂者注视着李凡，沉思良久，道：
　　“这就是你一直自甘平凡的原因么？体会平凡，而后……真正平凡……”
　　李凡闻言，不禁微微有些抑郁，道：“我不是自甘平凡，而是……真的本来就很平凡啊。”
　　白袍人的神色居然有一抹复杂，道：
　　“你不是平凡，你是就是单纯的太凡了……”
　　他似乎不想再多说，便发问道：
　　“你来此作画？”
　　李凡点头：“作画。”
　　白袍中年人伸手道：“请，愿观之。”
　　李凡笑了，道：“紫菱，笔墨。”
　　紫菱随即上前，她为李凡摊开了宣纸，笔墨已在。
　　李凡取笔，沾墨，而后，作画。
　　寂者就这样看着他，就像一个对艺术满怀尊重的大师，正在见证绝世作品的诞生一般，他注视着李凡的每一笔。
　　落笔是高峰，是白云，是山间层出不穷、变化万千的雾！
　　映照而出的是这世间之极，是岁月流光，是因果起伏，是数不尽的生死荣枯！
　　李凡所画的，乃是这一路风景。
　　一路走来，紫菱、苏白浅皆有感，每一步，分明都是岁月、都是星河，是不能演说的大道铺就。
　　而李凡此刻笔下，岁月如草，星河为尘，那些不可说的大道，只化作平凡的小路，通向了一方平凡小村落。
　　画卷已成八分，八分尽展山河色，把这一路而来的路，那山脚的因果海洋、山腰的岁月长河，都画尽了。
　　第九分落下，却是她们来时的小山村。
　　山村平凡而普通。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里，鸡鸣桑树颠。户庭无杂尘，虚室有余闲。
　　当紫菱和苏白浅，看到李凡笔下的小山村一一浮现，她们的内心，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温暖，仿佛家就在眼前。
　　周围那虚无空寂的冰凉和死寂，似乎都已经彻底从她们身边驱散。
　　她们看到了村口晒着太阳的老人，躺在椅子上，抽着旱烟，手边放着拐杖，悠闲自在。
　　她们看到了田里正在耕种的农夫，脚踩泥土中，手中挥鞭，赶着耕牛前进，心无杂念。
　　她们看到了院里正在闲谈的妇人，谈着张家长、李家短，把无聊岁月变成了琐碎小事，一一打发。
　　她们看到了路边生长的青草碧树，努力地拔高，生死荣枯，追着四季生长，默默无闻。
　　……
　　画笔如同造物般，赐予了苍白的画卷生命。
　　……
　　而此刻。
　　在小山村，小院中。
　　“嗷！来了！”
　　在池塘之中，忽然有无尽的龙影冲天而起，真龙之力爆发，似乎要冲上九霄，破灭一切！
　　“当战！”
　　龙王在大喝！
　　一时间，小院中，龙子轩、陆让、独孤玉清、清尘、吴大德、林九正、宫雅等人，都是大惊失色！
　　这是第一次，真龙如此动静！
　　“龙兄，什么东西来了？”
　　龙子轩发问。
　　巨大的真龙之影铺天盖地，道：
　　“不世大敌、黑暗之穹的主人、从堤坝那边走来的存在！”
　　闻言，龙子轩等人，都是心中一惊。
　　“这种存在……难道，师父今日出门，就是去对付他了吗？”
　　独孤玉清低语。
　　“不错，我感受到了……主人正在回眸，正在锚定此地，主人必然面对那人……”
　　真龙开口，道：“凤母、蟠桃，我们走！”
　　但，鸡群那边，老母鸡却伸展翅膀，巨大的凤凰之翼，像是要遮蔽天日，老母鸡冰冷的声音响起，道：
　　“走什么走？你过去能做什么？送人头吗？”
　　“主人面对那存在，你帮的上忙？”
　　这话直接让龙王语塞，道：
　　“难道我们就在此地看着？”
　　“实在不行，我们过去把黑暗之穹推平！”
　　这个时候，桃树平静而清灵的声音响起，道：
　　“推平黑暗之穹之后呢，攻打堤坝吗？堤坝之前，无上伏尸如山，主人昔年只是多看了堤坝那边一眼，尚且受九死之厄……”
　　龙王道：“那怎么办？”
　　桃树的枝条轻轻一点，道：
　　“哮荒，怎么办？”
　　闻言，顿时小院中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大黑狗身上！
　　大黑狗顿时都懵了，它紧张得一匹，道：
　　“汪……我，我哪儿知道怎么办……”
　　“我就会逃啊，实在不行，你们跟着我先一起逃了吧！”
　　它说着这话，狗腿都发颤。
　　“死狗，我特么真是没看错你啊，真苟啊！”
　　吴大德都是忍不住骂了起来。
　　“我先斩此狗，免得动摇军心！”
　　真龙更是咆哮！
　　但，一条恐怖无边的轻盈枝条，却拦住了真龙，桃姐的声音平静的响起，道：
　　“好，那就逃。”
　　“带着大家一起逃。”
　　小院中，众人都是愣住了……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凡与寂
　　逃？
　　这话大黑狗说出来，不奇怪……
　　但现在，居然连桃姐都这么说？
　　“蟠桃，你什么意思……”
　　真龙怒了。
　　就连老母鸡，都疑惑地看向蟠桃树。
　　大黑狗更是很懵逼，它道：
　　“桃姐，你，你让我带着大家逃？”
　　桃树淡淡道：
　　“对，带着十尊十灵十药，逃，活下去。”
　　大黑狗看着桃树很久很久，忽然一咬牙，道：
　　“汪，行吧……这次本帝不单独逃了，大家跟我一起逃！”
　　说完，它转过身来，道：“死胖子，收拾东西，再不逃就晚了！”
　　吴大德等却不动，而是看向桃树。
　　“桃姐……究竟，怎么回事？”
　　龙子轩发问。
　　桃树轻声道：
　　“不必多问，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你们活，主人便能赢。”
　　闻言，龙子轩等人困惑依旧。
　　“汪，快点儿走，本帝警告你们，桃姐说得已经很多了，天机不可泄露，别害了自己，你们听了真相，背上因果，到时候本帝都罩不住你们了！”
　　这个时候，大黑狗也是豁出去了，大声怒骂！
　　“信桃姐的！”
　　“走！”
　　“活下去！”
　　独孤玉清、林九正等，都是下了决断。
　　他们马上收拾东西。
　　陆让去把南风的神血草、江离的九转宝竹，以及世界树都带上了。
　　林九正则是把天狼带进了自己道景地中。
　　其他人也在收拾各种东西，厨房里的瓶瓶罐罐、书房里得笔墨纸砚，以及小院里的泥巴和井水。
　　很快，在大黑狗的催促下，众人都是出了小院之门。
　　回头，众人深深看了一眼小院上“无二闲庭”四个字，都有千般不舍，但还是毅然离去。
　　“大德，出远门啊？”
　　村口，二大爷正在晒太阳，看到他们一行人，微微一笑开口。
　　“对，二大爷，你们要不要跟我们……”
　　吴大德开口，但二大爷却是摆摆手，道：
　　“去吧，年轻人还有闯头，我们老了，不想走了。”
　　“就在这里了，你们好好混，将来混好了，记得回来看我们就好。”
　　二大爷脸上的笑容，洒脱又惬意，道：“去吧，二大爷要继续晒太阳了。”
　　众人心中莫名有些沉重，但，还是转身离去。
　　村口处，一株李树忽然自动飞出，落在了吴大德道景地中。
　　“这是……”
　　众人意外。
　　“心宁妹妹的李树，师父亲自种在村口，如今，也要随我们离去了吗……”
　　他们都预感到了什么。
　　“不对……”
　　但，刚出村口，大黑狗就嗅到了什么，他看向前方，道：“村子外面，都让寂境给笼罩了，踏进去，谁都得凉凉……”
　　就在此刻，只见他们身后村落之中，一株旷古巨树冲天而起，化作一个白衣女子，她风华绝代，气息强大得宛如可压塌星河，玉手一挥，在吴大德等人面前，忽然多了一条路，桃叶遍地，桃花铺就。
　　“桃姐无敌！桃姐永远的神！”
　　大黑狗直接跑了上去，其他人也是急忙跟上。
　　那条路直接消失，吴大德等人的身影，也就此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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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口，二大爷刚刚拿起拐杖，看到这一幕，忽然一笑，道：
　　“本想用这条老命，给这些后生指条路，现在却是不用了……桃树，厉害啊……”
　　他躺下了，继续晒太阳，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知何时，扛着犁头的张大伯，到了他身边的路基上坐下，道：
　　“神巫走后，你我一睡万古，如今堤坝那边都打上门了，还没睡够？”
　　二大爷淡淡道：
　　“接着睡，当无上没意思，当二大爷才有趣。”
　　“至于堤坝那边，有小李，天塌了，他顶着。”
　　张大伯闻言，沉思了一瞬，道：“有道理。”
　　“我也继续去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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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中。
　　“现在只剩下你我三人，总该可以告诉我们，究竟……怎么回事了。”
　　真龙看向桃树那边。
　　老母鸡也在等待。
　　“主人只差混沌本源没有舍弃，心境将成……但现在，能破主人心境的，唯有主人在乎的人了。”
　　桃树的清丽的声音响起，再也没有顾忌，道：
　　“堤坝那边亲至，便是要阻主人，成就最后一步。”
　　“万道归凡，万道归寂……二者之别本只在一念之间，他们活下去，主人心境便不破。”
　　“否则，主人布局万古，一念之差不成凡道而成寂道，那才是真正万古齐暗。”
　　闻言，凤母和真龙，都是微微一惊。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的？”
　　真龙写满了意外！
　　他们三人的修为差距并不大，桃树纵然稍强一丝，也不至于能看得这么透……
　　桃树似乎一笑，道：
　　“当然别人告诉我的。”
　　“谁？”
　　真龙凤母都是疑惑。
　　桃树道：“小院里，谁离主人最近？”
　　真龙凤母，都是一惊，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
　　“那……那条狗呢，你能信过它？它能护住他们？”
　　真龙依旧写满了疑惑。
　　桃树很淡定，道：
　　“当然信得过，它说了，它天下第二啊，不信它，难道信你？你连前五都排不进去啊……”
　　真龙闻言，顿时都是憋屈得抓狂了，道：
　　“那死狗一天到晚尽吹牛，这你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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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
　　灰雾洲毗邻的太玄洲，一座高峰之上。
　　“心宁已入万道之门，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山峰之上，看着通向万道之门的虚幻道路消失，南风喃喃开口。
　　“万道之门中一天，世上便是万年。”
　　云溪开口，道：“如果一切顺利，当心宁重新出现的时候，或许已经能处在某个高度了。”
　　闻言，众人也是点点头，现在，他们的确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心宁进入其中，一者可以观阅无数的大道知识，二者，能够拥有足够的时间消化，也算是一件好事。
　　“荒天联盟的大军已经快到了，我先去。”
　　姜雪开口。
　　心宁负责万道之门，而她……则得对付灰帝。
　　云溪点点头，道：“我们去等，等那方黑暗世界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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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长河中，一座黑雾世界，沿着岁月之路，逐渐逼近现实，那虚幻的世界，几乎已经出现在世人面前。
　　此刻，荒天联盟千万大军，也终于抵达了灰雾洲边界。
　　火灵儿、慕千凝、木婉清、武小鲲、云辰、长孙长青、武江河、姬无淡、长孙不灭等，诸多高手齐至！
　　“灰帝投敌，当诛，杀！”
　　一声令下！
　　大战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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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同道者不足惧
　　苍白的宣纸上。
　　从无到有，高峰巍峨，出于云上、立于大地之极，岁月成溪、因果为雾。
　　浩瀚的山林，就像是无尽的苍莽岁月之象，生死轮回，荣枯相继，浩浩荡荡不知尽头。
　　一条路延伸而去，那里有山村，有良田八九间，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炊烟袅袅，宛如超越了宏大的岁月，自成一方红尘人间。
　　此刻，画卷已成九分。
　　八分绘就山间色，一点落成小山村。
　　这八分山间色，虽然浩瀚迷人，虽然景色无限，但此刻却都像是成为了那小山村的衬托。
　　小山村不在最高峰，不在图画中央，但是，却如同绿树枝头的一朵红梅，好似浩瀚大海上的一弯明月。
　　绿树死寂，因一点红梅而活，大海寂寞，因一弯明月而生。
　　“此间最高处，绘就平凡图。”
　　看到这李凡笔下的画落成，寂者忽然感叹，道：
　　“的确是一幅好画。”
　　“此画，成了么？”
　　李凡微微一笑，道：
　　“还有一分未着笔。”
　　他淡然挥笔，笔锋从小山村上，忽然回转，落在了他们所处的这座最高峰。
　　在峰顶，他画下了那颗枯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树。
　　这一刻，整幅画忽然多了另一种意味。
　　在远山层层叠叠间，这株老树，就像是一条耄耋老者，眺望着远处的小山村，似思乡游子一般！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里，鸡鸣桑树颠。户庭无杂尘，虚室有余闲。”
　　李凡轻声开口，道出最后一句：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他抬眼看向寂者，一笑道：
　　“你久居此间，见最高风景，观云海沉浮，这便是你的樊笼。”
　　寂者思索着道：
　　“你身居村内，受红尘烟火，感凡尘之变，这也是你的樊笼。”
　　李凡一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我都无法说服对方，因为你我都不曾体会过对方走的路。”
　　“不如随我回村，过个三年五载，如何？”
　　“回村去，有房屋御山风，有美食填饥肠，有美酒驱忧愁，有一二老友解寂寞。”
　　寂者道：
　　“我比你年岁长一些，走的路也比你长一些，这些……我都曾有过。”
　　他的眼中，不知回想起什么，道：“不过我承认，你的提议依旧让我心动。”
　　“我随你回村，感受世间温暖，你却要随我观生死沉浮，体察心死意绝……怎么看，也是我赚了。”
　　他笑了。
　　李凡也笑了，伸手道：“请。”
　　寂者道：“请！”
　　两人话音落下。
　　忽然，他们从原地消失了。
　　山峰之上，唯有一棵枯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松树，宇宙冷风吹过，刺骨冰寒。
　　“师父呢？”
　　苏白浅开口，她四处环顾，眼中带着一丝惊惶。
　　“他们……去了画中。”
　　而紫菱，却是喃喃着上前，她看着李凡方才亲手留下的那幅画。
　　两人目光所及，分明看到，在李凡的画中，那山峰之上，此刻居然多了两人。
　　赫然便是李凡和寂者！
　　在画中，寂者往小山村而去。
　　而李凡，却枯坐于松树之下！
　　“这是虚拟的世界吗？”
　　苏白浅发问。
　　“不……师父的画，已经与现实交融，他所在的也是现实。”
　　“我们所处的现实中，每一分变化，都会映照到画中世界……”
　　紫菱喃喃着道：“而且，师父的画，把诸天的因果和岁月，都已经纳入其中，这……这才是真正的万古画卷！”
　　岁月为墨，因果为笔。
　　“他和寂者……在互相走对方的路。”
　　“寂者将体会师父的路，而师父……也将走寂者的路。”
　　紫菱喃喃着。
　　“如果师父失败了，他……他会成为另一个寂者么？”
　　苏白浅喃喃着。
　　紫菱却坚定非常，道：“不会的……”
　　“师父不会成为寂者，他不会忘记我们的……”
　　苏白浅也是坚定地点头。
　　“有时候，遗忘会是一种好事。”
　　就在此刻，寂者的声音忽然又响起。
　　紫菱和苏白浅都是一惊，只见寂者，不知何时，居然已经重新出现在枯萎的老树下！
　　“你……你不是已经去了画中？”
　　紫菱意外开口。
　　这幅画乃是师尊亲手所成，超越了一切，纵然是寂者……也不该能够如此轻松的出来啊……
　　而且，寂者进入画中，便该因循他的言，去走师尊的路……
　　但此刻，在画中，此刻已经只剩下李凡一人。
　　“你……你把我师父骗入局中！”
　　苏白浅眼中带着一丝愤怒。
　　寂者负手而起，笑了笑，道：
　　“我没有骗他，我和他交换彼此的路去走，我去感受他说的平凡，他去承受我的死寂。”
　　“我的确走了他的路，只不过……不在这一世，而在，很早很早以前而已。”
　　他平静的眼中，难以察觉地泛起一丝波澜，道：
　　“我也曾与挚友、群徒同行，我也曾与红颜携手，我也曾面对堤坝。”
　　“他要让我去感受的，无非是这人世间的一丝温暖，一缕真情……那些他自以为可以成就凡道，破我寂道的东西。”
　　“这些东西我曾都有过的。”
　　寂者轻声道：“后来斩断了而已。”
　　“所以，他为我设下的藩篱困不住我。”
　　“但他，却还没有体会过真正的寂，所以，他还在画中。”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万道归凡，是一条伪路，我会为他纠正这条路，寂，才是万灵的归宿。”
　　但紫菱却盯着寂者，道：
　　“不……你怕他。”
　　“你怕我师尊，怕这条路……否则，你为何不直接让我师尊归寂？”
　　寂者看着紫菱，笑道：
　　“很简单，因为我也杀不了他。”
　　他轻声道：
　　“过去、现在，我无处不在，无所不至，无所不见，无所不知，无所不闻，无所不能……”
　　“我注视着每一道生命的起伏，聆听着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仙道、圣道、神道、混沌……乃至禁忌，我皆弹指可灭。”
　　“但我却在过去、现在的因果长河中，都寻不到他的影，见不到他的根，这么多年，我甚至连他的内心都未能窥伺。”
　　“他是异数。”
　　他低头，看向画卷中，道：
　　“对于杀不死的异数，唯一的方式，就是让他成为我。”
　　“毕竟，同道者不足惧。”
　　他是如此的坦然，道：
　　“禁忌文明早就该消逝，你们也早就该消亡。”
　　“黑暗之穹、禁忌世界、混沌世界、所谓的净土阳间，还有阴间……以及你们，能够留存到现在，也都只是因为他而已。”
　　“毕竟，唯有你们，能让他，变成我。”
　　寂者看向紫菱等人，眼中却忽然涌现出一种难以察觉的哀伤，但这抹哀伤一闪而逝，他的身影变得很淡，已经消失在场中。
　　只是在岁月中，似有人在低语吟唱：
　　“万古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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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
　　在恐兽山林某处，一棵老树下。
　　黑白大帝与白袍人，依旧在下棋。
　　“我输了。”
　　黑白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三十一手。”
　　白袍人的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赞赏，道：
　　“他教你的无始无终，的确很强。”
　　白袍人也丢下了棋子，道：
　　“三万年间，轮回不灭。”
　　“你，也可得无上之道。”
　　说完，白袍人转身而去，他似行走在岁月之阶上一般，每一步都不可追溯。
　　“前辈，可是去找李前辈？”
　　黑白抬眼，发出一问。
　　“与你下棋时，已与他相会。”
　　声音落下，寂者的身影再也不见。
　　也就是这一刻。
　　黑白闻言，若有所思，道：“无处不在……无时不在……这就是黑暗之穹最大的底气么？”
　　轰！
　　黑白大帝的气息，忽然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变化中。
　　在那棋盘上，白子与黑子，每一颗都像是演化出无尽的大道，从生到死，从开始到结束，从轮回的到轮回的终点……
　　黑白……已成无上。
　　无始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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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灰雾战
　　灰雾洲。
　　荒天联盟大军压境！
　　火灵儿、慕千凝、木婉清、武小鲲、阳初神帝、云辰、长孙长青等，全都杀来了。
　　“灰帝当诛！”
　　“杀！”
　　火灵儿一声令下！
　　顿时，千万大军，朝着灰雾洲进军。
　　此刻，在浩瀚的灰雾洲内，无尽的灰雾，也狂涌而出，有的宛如狂蟒，遮天蔽日，有的大雾如猛犸，冲折山脉……
　　灰雾之中，诡异之灵冷漠地嘶吼着，与荒天联盟的千万大军，疯狂战在了一起。
　　荒天联盟的千万大军中，除了一部分是最近禁忌九洲加入的生灵，很大一部分主力，都是轮回秘界中原有的力量。
　　而轮回秘界，自陆让等人，在禁忌古路上，洒下了白雾草种，禁忌古路就化作白雾源头。
　　轮回秘界中的修者，不缺乏白雾本源，所以，此刻他们面临灰雾，也有一战之力！
　　仙种在发光，圣火在燃烧，荒天联盟的大军，竭尽全力，拼杀诡异之灵。
　　在浩瀚的灰雾洲内，此刻更有一架架恐怖的战车，冲刺而出，灰雾王侯们，持掌灰帝帝兵，威势震天！
　　“灰十一郎在此，谁敢一战！”
　　一尊灰雾生灵，驾驭着灰色的战车，手持长枪，拉车的是一头巨大的灰雾犀牛，冲撞战阵，所向披靡。
　　“小灰崽子，我来斩你！”
　　曾经混沌祖界“九族三逆”之一的长孙不灭，此刻举着长枪上前，直接与灰十一郎鏖战在一起。
　　他的枪法凌厉而迅猛，狠辣至极。
　　“你这是什么枪法？！”
　　灰十一郎震惊地开口，对方的枪法简直离谱，拿他不当人啊！
　　“杀狗枪法！”
　　长孙不灭怒吼。
　　“你当我特么是狗？”
　　灰十一郎怒了，他长枪如云一般席卷，但，长孙不灭却只是忽然长枪猛然一掷！
　　“不对……我……我的蛋呢？！”
　　灰十一郎双腿一紧，他发现，他的蛋……居然让长孙不灭给斩没了！
　　“啊……我和你拼了！老东西！！！”
　　灰十一郎直接快疯狂了，这是奇耻大辱！
　　……
　　“灰九郎再次，荒天联盟当诛！”
　　另一边，另一尊灰雾王侯灰九郎出现，他居然是狼首人身，高大如山岳，迈步间，上万修者被他震飞。
　　“修得猖狂！”
　　荒天联盟下，一道灰色身影冲了出去，灰九郎伸着巨大的爪子，想要将这人影一把捏住，但是，他抓住的却只是一道残影。
　　而后，他猛然感觉双腿间一阵剧痛！
　　“让你感受感受无蛋神爪！”
　　姬无淡狞笑着，展现出天王之威，扑杀而来。
　　此刻灰九郎痛得全身都有些发麻，他连连后退。
　　“两个卑鄙之徒，当诛！”
　　而在后方灰雾中，一尊灰雾王侯，立于战车之上，察觉他的两个兄弟不利，顿时拉弓，那灰雾大弓，简直像是要灭世一般，箭矢射出，遮天蔽日，连空间都陨灭！
　　“霸主修罗武江河在此，灰崽子休得放肆！”
　　而这个时候，却有一口巨大的黑锅，遮天蔽日，直接硬撼这灰雾王侯恐怖的一箭，那箭矢射在黑锅之上，居然……没射穿？！
　　“这是什么神通？！”
　　那持弓的灰雾王侯震惊地开口，他手中持掌的，可是灰帝的帝兵啊！
　　而那大黑锅，已经朝着他压了下来！
　　“你敢！”
　　这灰雾王侯怒吼，将弓箭收起，双手演化出擎天巨影，要阻挡这恐怖的黑锅。
　　他竭力撑住了黑锅，咬牙道：“你也不过如此……”
　　但话音未落，他感觉双腿间简直像是被大锤狠狠锤爆了一般！
　　只见武江河，居然不知何时，舍却了黑锅，直接攻击它的……
　　“我尼玛……”
　　这王侯直接痛得捂住了双腿，然后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黑锅砸得脑子发晕，他兀自道：
　　“你们三个特么属狗的是吧？专门搞我们蛋……”
　　就连其他灰雾王侯，看到武江河、长孙不灭、姬无淡三人，都是心惊肉跳，不敢相扛。
　　这三人太狠了，各种阴损招数，像是报复社会一般，专门攻击那地方！
　　这特么谁不发憷！
　　但，其他强者，也是纷纷出手了。
　　阳初神帝，曾经镇守阳间的老兵，前世曾跟随十尊二凶，抗击灰雾海，后来得万道终点一念眷顾，修炼过诸多强大法。
　　此刻，他银发挥舞，各种法术逆天，宛如一尊老战神般，所向披靡，挥手间，震退了两尊灰雾王侯，斩灭无数诡异生灵！
　　云辰，万道终点的父亲，曾经的神界奇才，曾道源被损，后来被李凡补齐，早已一飞冲天，三千大道为一炉，纵横捭阖间，镇杀了一尊灰雾王侯！
　　长孙长青，曾经祭世神殿中的终极者，苦心孤诣潜伏多年，犁庭扫穴，将祭世神殿中的叛徒清扫得一个不剩，堪称极具胆识之辈，此刻当先杀进敌从中，绽放出超强战力！
　　……
　　大战激烈，但是，灰雾洲败局已显，灰雾帝庭手段尽出，却都拦不住荒天联盟冲杀。
　　“坚持住，大帝要证天帝了，届时将无敌！”
　　灰雾帝庭深处，有人大呼！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在那灰雾帝庭上方，一道灰雾凝聚而成的阶梯之上，灰帝背对天下，一时间，有无数的黑雾本源落在他身边。
　　他……开始运转黑暗道经，吸收黑雾本源，即将成就天帝位！
　　“大帝无敌！”
　　“守护大帝！”
　　滚滚灰雾中生灵，也都是宛如疯狂了，不惜一切代价，在阻拦荒天联盟。
　　“随我，杀！”
　　慕千凝双手中，各有一把木簪，此刻宛如盖世神兵，带起一道白色的天瀑，那是白雾本源的爆发，加持与木簪之上，直接切割开了滚滚灰雾，无尽的灰雾生灵湮灭，就连灰雾王侯都灭了数尊！
　　而后，荒天联盟诸雄，沿着大道奔驰而去，直逼灰帝！
　　然，就在此刻。
　　“真正的杀戮……可以开始了。”
　　在浩瀚灰雾洲中，忽然有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这一刹那，有成千上万的黑色战旗，骤然从灰雾海洋中浮现。
　　在黑色战旗之间，一尊黑暗大帝，气机恐怖，在他的身后，杀伐之异象横陈！
　　赫然便是默者的弟子……默杀！
　　此刻，荒天联盟大军，已经入他杀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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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世界树
　　荒天联盟大军，已经杀入了灰雾洲内。
　　恐怖的黑色战旗，铺天盖地出现，遮天蔽日，杀气浩荡，就连灰雾洲的诸多灰雾生灵，此刻都是不禁退却了。
　　“呵呵……尔等今日，将成吾之杀道！”
　　默杀出现，他屹立于灰雾海洋上，冷漠地注视着被困大阵中的荒天联盟诸多强者。
　　在那密密麻麻的无尽黑色大旗中，就像是蕴藏着一方方死去的黑色世界，黑色的大星虚影在沉浮。
　　明明是杀阵，但是，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他们面临的像是无数世界的碾压！
　　“破！”
　　慕千凝持掌发簪，注入神力，划过长空，顿时，那无数的阵旗之中，无数的黑色世界湮灭了，一颗颗黑暗的大星爆开，威势惊天。
　　但，此刻黑色大旗中的世界太多、太广了，如同层层重叠的宇宙，慕千凝手中的簪子，划破宇宙一角，却没有将整个大阵破开。
　　“居然可以划开我大阵一角……你们手中的东西，难道比无上还强？”
　　默杀见状，有些意外，道；“但，无所谓，无论你有多少至宝，不成无上，在我杀阵之前，唯有一死！”
　　他无比自信，因为，他的这套杀阵，来头非常之大，乃是黑暗之穹自古以来，所有死去、枯萎的星辰炼成的。
　　万古以来，黑暗之穹历经仙道、圣道、神道、混沌之道而不灭，浩瀚时空长河中，曾有多少星辰陨落、曾有多少文明寂灭。
　　那些死去的星辰和世界，被黑暗之穹中的无上高手，收集起来，炼成了一套大阵，这套大阵原本并非杀阵，而是用来给默者炼心的！
　　亿万枯死的星辰，不甘的残魂一起哀嚎，哪怕是天帝都会被逼疯，而黑暗之穹中的无上，携手炼出了这样的大阵，只是为了让默者更进一步。
　　最终，默者花费百万年时光，让整个大阵中，所有星辰和世界，都沉默了下来。
　　同时，他也在这套大阵中，明心见性，窥见了自身的九欲，这才前往禁忌世界。
　　而这套原本默者炼心用的无上大阵，就被赐予给了默杀，成为了杀阵！
　　这是名副其实的无上杀阵，而且，绝非一般，是多位无上携手，以万古以来的无数死星炼成的！
　　所以，纵然此刻慕千凝手持李凡亲手所制的发簪，但，她们却远远没有无上的实力。
　　无法破开这套杀阵！
　　“赐予你们死亡，让吾，感受杀戮吧！”
　　默杀冷笑着开口，他挥手，无尽大旗猎猎作响，每一杆大旗，都像是映照出一方死亡了的世界。
　　诸天死力，诸界之怨，此刻尽加于荒天联盟大军。
　　“不……”
　　“这是什么力量……”
　　“仿佛在面临一方世界，无法抵抗！”
　　荒天联盟一方，大军顿时乱了，恐怖的杀劫即将落下。
　　就连火灵儿、慕千凝都是脸色大变。
　　她们手中的宝物足以保住荒天联盟的核心，但是千万大军，可能真的会全灭！
　　这个代价太惨重了。
　　但，就在此刻！
　　忽然在浩瀚大阵之中，有一株树，逆天而起，撑起了宇宙苍穹，高不知几亿丈，磅礴浩瀚，遮挡一切！
　　这棵巨树的每一片叶子，都像是承载着一方世界，烙印万千，不知凡几，变化无穷，无数世界的虚影在展现！
　　“什么……这是世界树？！”
　　看到这棵古树，默杀脸色大变，眼中骇然失色，道：
　　“万古以来，出现的世界树，不都已经随着仙道、圣道等文明的毁灭而消逝了吗？！”
　　他来自黑暗之穹，所以非常清楚，世界树，唯有当一段岁月中，孕育出无尽的生命世界，达到了大繁盛之时，才有可能诞生！
　　而世界树，可承载诸天世界，此树不灭，诸天不亡！
　　“这，难道是禁忌世界的世界树？”
　　“不应该……禁忌世界不过这一方世界，远远没有达到仙道、圣道那些文明的大繁荣，怎么可能滋养得出一株世界树？”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但，就在此刻，那些叶片中，居然有一方方世界浮现！
　　那是属于阴间的仙道纪元、圣道时空，借世界树而重现。
　　那是属于神界的道则，自主衍生，在那些世界虚影中，居然有神兽无数。
　　那是来自混沌祖界的源气，滚滚不息，各种混沌生灵在怒吼！
　　甚至，就连如今禁忌世界的道则，居然都被吸纳其中，同样在演化。
　　“不对，这株世界树，贯穿仙道、圣道、神道、混沌、禁忌五大时空，蕴含五大生命文明的世界之光？！”
　　这一刻，默杀直接有些傻眼了！
　　这树……是何人所种？！
　　如果这棵树生长下去，哪怕文明灭尽，火种熄灭，但有一天，五大时空都可能被重新孕育而出，那时候，可能诞生的文明会更加璀璨。
　　仙、圣、神、混沌、禁忌……五种大道同时在寂静的宇宙中爆发而出，该是何等光景？
　　“谁能有如此手笔……居然能将五大时空文明的世界烙印，聚于一树……”
　　默杀喃喃着，他下意识地想到了……
　　那位！
　　也唯有那位，才能做到这一步了吧？
　　“谢你一套杀阵。”
　　这个时候，一道冰冷而清丽的声音忽然响起。
　　只见在那世界树稍，居然有一位一袭白衫的绝代佳人出现。
　　挥手，世界树的每一片叶子，都是忽然一起爆发，默杀的无尽大旗中，那些死寂的星辰和世界，此刻忽然都镇压了。
　　站在世界树上空的白衫女子，玉手一挥，那些大旗，冲天而起，瞬间缩小、凝聚，化作了一张黑色的小旗子，落在了她手中。
　　杀阵……被破了。
　　就连整套的杀阵，都被她所得！
　　“你是什么人？！”
　　默杀骇然失色。
　　而慕千凝、火灵儿等人，则是大喜过望，道：
　　“姜雪姐姐？”
　　此人……赫然便是姜雪！
　　她已得到世界树，种下仙种，如今的实力，抵达天王境界，仅次于大帝。
　　而且，世界树太强了，在李凡小院中，生长了数年，前后吸纳了五重文明大道，深不可测，直接让她的战力飙升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姜雪姐姐，您见到李前辈了吗？”
　　火灵儿等人关切地发问。
　　她们本来随黑白一起前往小山村，结果，却在半路遇到了那神秘的白袍人。
　　黑白留下，她们折返。
　　如今，姜雪得到了世界树……难道她回去了小山村吗？
　　姜雪却是摇摇头，道：
　　“没有……李前辈的一些弟子，从村里……逃了出来。”
　　逃了出来。
　　听到这四个字，火灵儿、慕千凝等，都是脸色巨震！
　　逃……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小山村面临敌人……居然会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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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天下第一
　　而此刻。
　　在一处隐秘之中。
　　“大黑，你不是带着咱们逃跑吗？怎么来这里了？”
　　龙子轩看着前方的战场，疑惑地开口。
　　大黑狗却抬起狗眼，注视着前方，正在吸纳黑色本源的灰帝，道：
　　“等小灰灰成为黑暗天帝，万道终点的黑暗世界就会降临……”
　　“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打架，抢灯！”
　　但林九正却道：“可，我们在此出现，岂非主动暴露？”
　　毕竟，按照桃姐说的，他们得活着。
　　活着，才能让李凡心境不破，免得他成为另一个寂者。
　　大黑狗却是狗爪一挥，壮气凌云，道：
　　“暴露又如何？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为延续文明星火而死，死得其所！”
　　“跟随本帝，战到天荒地老，杀到日月暗淡，用这一条命，为苍生趟出一条路，难道，你们怕吗？！”
　　它简直激昂热血，仿佛一尊从容面对千军万马的大将、好似一位顶天立地毫无畏惧的英雄！
　　众人：“……”
　　“狗东西，你又特么装起来了……”
　　吴大德不屑地开口，道：“在小院里，被龙哥吓得快尿了，现在装大尾巴狼！”
　　大黑狗正一脸慷慨呢，听到吴大德这话，顿时有些绷不住了，呲牙道：
　　“死胖子，是本帝咬不动了，还是你飘了？”
　　吴大德顿时感觉屁股一紧，下意识退后。
　　虽然他如今已经是天王，但是面对大黑……他宛如金刚一般的身体，居然都还承受不住呢！
　　“大黑，你究竟怎么想的？”
　　而独孤玉清则是凝重地发问。
　　大黑狗的目光这才从吴大德身上挪开，道：
　　“主人面对的那家伙，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我们想逃，唯一的法子是遁入既逝岁月中。”
　　“虽然逃不过他的眼，但至少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但万道终点的黑暗世界，占据了距离禁忌时空最近的混沌时空，让我们无法前往其他既逝岁月……所以，必须攻下来！”
　　大黑狗的狗眼中，写满了坚定！
　　“原来如此……大黑，不愧是逃跑专家。”
　　陆让不禁感慨了一句。
　　“死狗，”
　　这个时候，吴大德忽然又有些紧张忐忑地朝着大黑狗发问，道：
　　“……师父他老人家，现在是不是比那个寂者要弱啊？”
　　实际上，从他们开始逃离的那一刻，众人心中，隐约都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估计。
　　那个所谓的大敌，虽然杀不了师尊，但实力……很可能比师尊还要强一分！
　　甚至，李凡需要他们活下来，才能稳固住道心。
　　怎么看……师尊似乎都处于劣势。
　　但大黑狗却狗眼一眯，道：
　　“这件事我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你也不明白，不如不说，细细品吧，你也别来问我怎么回事，这里面牵扯太大了，说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你就当不知道就行了，其余的我只能说这里水很深，牵涉到很多东西……所以大家最好是不懂就不要去了解，懂太多不好。”
　　它接二连三一大堆说出来，把吴大德唬得一愣一愣的，不明觉厉！
　　“这……这特么全是废话啊……这狗东西，又装起来了？”
　　陆让却嘀咕着。
　　闻言，吴大德顿时反应了过来，怒了，道：“死狗，你特么又忽悠我？”
　　他差点儿还真信了。
　　就连龙子轩等人，都是忍不住了，看大黑狗的目光，充满了不善！
　　大黑狗见大家摩拳擦掌，它也不禁有些发毛，道：
　　“你们想干嘛……本帝告诉你们，本帝可是天下第二，只有跟着本帝，才能保得住你们……对本帝尊重点儿！”
　　它一边连连退后。
　　众人闻言，都直接无语了，这死狗太能装了，都到现在了还装呢。
　　“打死它！”
　　“吃狗肉火锅！”
　　众人都是彻底忍不住了。
　　主要是，他们现在的确很关心李凡的战况，但只有这死狗最清楚。
　　结果，它还藏着掖着。
　　大黑狗见状，急了道：“好好，本帝和你们说句实话！”
　　众人这才停了下来，盯着它。
　　而大黑狗似乎犹豫了很久，才忽然抬起爪子，朝着吴大德一指。
　　吴大德顿时呆滞了，神色空洞，机械地道：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至、无所不闻、无所不及……天下第一，宇宙内至高，这便是寂者。”
　　他念叨着，而林九正等，却都是凛然。
　　他们对无上，都已经有了解，所以……非常明白这一堆的描述，意味着什么。
　　天下第一……
　　宇宙至高……
　　这些词汇，足以压得天下万灵，喘不过气来。
　　而吴大德，说完这些之后，忽然才反应过来，道：“咦，我刚才怎么了？”
　　“死狗，你……你控制我？”
　　他盯着大黑狗。
　　大黑狗却道：
　　“没啥，本帝让你试探一下，那两个字说出来，会不会有什么大不祥降临……毕竟，非黑暗生灵提起他的名，不够强的话，会直接毁灭，并且变成黑暗生灵的……”
　　“嗯，你没变，说明他不打算出手，目前还只是旁观……”
　　大黑狗嘀咕着。
　　但吴大德一听，顿时血压都上来了。
　　“你个坑货，你连我都坑，我弄死你！”
　　吴大德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吃狗肉火锅。
　　“对了，我刚才说啥了？”
　　但反应过来，他又朝着龙子轩等人发问。
　　但龙子轩等人，脸上却都是有些沉重。
　　“寂者，天下第一，宇宙至高。”
　　龙子轩重复了一句。
　　吴大德闻言，也是怔了一下，喃喃道：
　　“这世上……居然当真，还有人比师父更强……”
　　他也无比担心起来。
　　“无论如何，做好我们能做的事情！”
　　独孤玉清却开口，他脸上毫无惧色，道：“纵然逝去，又有何惧？”
　　其他弟子，也是纷纷点头。
　　“但战黑暗，不问结局！”
　　“等，等那方黑暗世界降临！”
　　内心的沉重，没有让他们恐惧，反而让他们更加坚定！
　　而大黑狗，却是在一边在心里嘀咕道：
　　“天下第一，究竟还在这天下，宇宙至高，也只是在宇宙中……本帝可没说天之上、宙之外……”
　　“要想赢，就得骗，大骗特骗，毕竟主人真正要对付的，又不是那个可怜人……汪汪汪，本帝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大黑狗忽然一个激灵，而后急忙抬起腿就开始施展大神通。
　　“我擦，死狗你特么……不讲武德啊，随地大小便，有点儿功德心没？”
　　吴大德等人都是嫌弃极了。
　　而大黑狗却是不屑道：
　　“人宠，你懂什么，本帝这叫遮掩天机！”
　　“本帝的大神通，可斩断天地因果、屏蔽至高视听……”
　　撒完尿，它放心多了，毕竟，就算无所不闻、无所不见的存在，也不会乐意察阅自己的“大神通”嘛……
　　紧接着，它狗眼中流露出一抹悲恸之色，道：
　　“主人真打不过寂者，咱们等黑暗世界降临，快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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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学霸的碾压
　　就在外界灰雾洲爆发大战的时候。
　　一座巨大的石门，屹立于不知何地的隐秘空间之中。
　　石门像是隔绝了另一方世界，就连现实的岁月流速，都不能渗透到门内。
　　在石门之中，是一片漆黑的甬道。
　　不断往前，前方终于出现了点点微光，那是一条阶梯，用无数的书籍构成，总共一百阶。
　　百道阶梯通天，在那片天穹上，闪烁着无尽的群星。
　　每一颗星，都是足以光照人类历史长河一段岁月的智慧结晶！
　　这里，是属于万道的世界。
　　“古往今来，那些不敢冲击堤坝，而选择苟活的无上，都躲进了这道门中……”
　　默知看着前方的阶梯，眼中露出了一抹炽热。
　　“每一位无上，都曾见证一段岁月的辉煌，这是无数文明的智慧结晶……给我万年尽读之，纵然无上……我可能都会触及！”
　　他走到台阶之前，忽然，他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去，只见从另一个方向，有一个小女孩，背着一箱书走了过来。
　　“嗯？”
　　默知有些疑惑，这万道之门，居然还有其他人？
　　他脸色冷了下来，道：“站住！”
　　心宁看到默知，大眼睛眨了眨，道：
　　“你是谁啊？”
　　默知冷漠地道：
　　“吾乃默知大帝！”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心宁道：“我啊？我叫心宁，我来读书呀。”
　　“你也是来读书的吗？能进来这里，大帝前辈你一定是很博学吧？”
　　她大眼睛中写满了纯澈，很好奇。
　　“白雾生灵……”
　　默知察觉到了心宁的异常，他心中微微一惊，已生杀心。
　　但，此地被诸多无上注视着，这小女孩被他们放进来，意味着得到了他们的许可。
　　若是杀了心宁，反而不好。
　　“你可以离开了，这里的知识，不是你这种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可以觊觎的！”
　　默知冷漠道。
　　心宁却笑了，道：
　　“默知前辈，可我大哥哥说过，每个人都有求知的权力，知识的殿堂，应该是为天下人开启的。”
　　默知冷道：“大言不惭！”
　　“罢了，本帝此行，只为求知，且留你一命，莫来扰我，否则，杀无赦！”
　　说完，他当即走到了台阶之前。
　　第一道台阶中，无数的光点，汇聚成一本书！
　　这是第一道台阶的显化，只有明悟了书中的内容，才能踏上第一道台阶，观阅第二道。
　　默知细细查看，他闭上了眼睛，在体悟，在推演，在消化！
　　最终，他的眼睛睁开，这一刹，他眸光中，居然映照出无数的莲花。
　　那是大道的演化。
　　瞬间，那本书消失了，他登上了第一道台阶。
　　“果然不错，第一本书，就涉及到了大道的核心！”
　　默知喃喃，对前面的书更加期待了。
　　同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名为心宁的小女孩，此刻站在第一道台阶之前，好奇地打量着知识阶梯、以及那璀璨的智慧星穹，根本没有悟道的样子。
　　“乳臭未干，进入此地，当真浪费！”
　　他摇摇头，继续前往第二道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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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第一道台阶之前。
　　心宁好奇地看向前方一百道台阶，以及百道台阶之上连接着的智慧星穹。
　　“好像……都挺简单的呢……”
　　她嘀咕了一句，然后道：
　　“先把大哥哥给我的书继续看完吧！”
　　她当即乖巧地坐在了第一道台阶上，却根本不去管那台阶上浮现的大道之书，而是把书箱打开，取出了她从小院里带出来的书籍。
　　还要好多本都没有看完呢。
　　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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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
　　默知已经踏上第二道台阶。
　　第二台阶的书，也映照而出。
　　这一次，他花费了更长时间，足足两个时辰。
　　第三台阶，他枯坐了一天！
　　第四道台阶，他足足花了一个月！
　　“越来越艰涩了，第四道台阶而已，其中部分知识，居然触及了天帝境界的东西……”
　　他喃喃道：“难道，仅仅是这百道台阶，就有可能触及无上之道的真意吗？”
　　他越来越期待，越来越激动了。
　　在继续启程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下方。
　　只见心宁依旧在第一道台阶之前，她坐在第一道台阶上，以台阶为椅，以书箱为桌，依旧在看她自己拿来的书。
　　而第一道台阶的大道之书，就浮现在她身边，一直未曾消失。
　　“临时抱佛脚？”
　　默知冷笑了一声。
　　在她看来，心宁这是无法解开第一道台阶大道之书的内容，所以，在临时抱佛脚，从其他参考书内找答案么？
　　他不禁摇摇头，这万道之门也是离谱，这种小女孩怎么都放进来了……
　　看来不值得多管。
　　他再也没注意心宁，然后，继续攀登第五道台阶。
　　第五道台阶，他一悟就是半年。
　　随着他不断悟道，他的气息也在发生变化，从大帝境界，越发的圆融、完满。
　　第六道台阶，他直接枯坐了三年！
　　第七道台阶，他等待了十一年，才终于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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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一十二年，他终于踏上了第十一道台阶。
　　接下来，从第十一道台阶，直到第十九道台阶，他用了五千年时光。
　　这五千年间，他走得越来越慢，而且，遇到的大道之书，越来越难以领悟、理解，因为用脑过度，他的头发都逐渐稀疏了。
　　在踏上第十九道台阶后，他更是直接枯坐两千年。
　　中途，他醒来过无数次，口吐鲜血，脸色发白。
　　他尝试了一次又一次！
　　“不对……这第十九道台阶就已经触及了天帝之上的道，太难了……这些大道奥义，根本无法解开……”
　　他脸色难看。
　　在天帝境界以下，纵然难一些，他也都能慢慢吃透，甚至，就连第十八道台阶上，真正触及天帝大道的书，他用了两千年时间，也都悟透了。
　　——这已经是莫大的机缘，如果想要靠自己去领悟天帝大道，他估计的花费几十万年的时间。
　　而现在，是有人把大道完完整整的写出来，让你去看，如同教科书一般，只需要领悟。
　　但是这天帝境界以上，他感觉……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就算已经写出来了，他都感觉……像是天书！
　　明明大道文字每一个都能看懂，但是集在一起，他完全读不懂……
　　两千年，他居然还是毫无眉目！
　　“我不服……难道，我的天资，仅仅能触及天帝大道吗？”
　　他颤抖着，咬牙切齿，不禁想到了传说中的万道终点……
　　那个女人，在传闻中，仅仅用了七千九百年，就把整个万道之门中的知识全部学完，而且融会贯通，熔炼万道。
　　现在他才明白，那个女人究竟有多变态……
　　她的脑子，真的是人脑吗？他简直怀疑了。
　　须知，光是十九道台阶，他就已经用了七千一百多年了啊！
　　而且，现在这第十九道台阶上的大道之书，他甚至还丝毫没有头绪。
　　“我一定可以的，我不信命，我不信我资质这么差，连地十九道台阶都过不去！”
　　他咬牙切齿，用尽了全力！
　　接下来的岁月里，他的“形体”变化，特别明显！
　　皮肤变得皱巴巴，甚至有些苍老，血肉在萎缩，头发全部掉光了，眉毛都变得灰白！
　　他的生命……都快被熬光了！
　　——求知之路，从来都不简单，一旦被困于知识困局之中，无法出来，对人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可以让人心血耗尽！
　　短短一百年……他的生命损耗，居然惊人的超过了以往七千多年！
　　“啊……”
　　终于，第一百二十年，他又一次口吐鲜血，醒来过来！
　　此刻的他，苍老耄耋，身体都在颤抖。
　　“这是无解之题吗？隐约触及到了无上而已……就这么难……”
　　他苍老的眼中，几乎绝望了。
　　他真的不会！
　　用尽全力，燃烧生命，都不会！
　　“咦……大帝前辈，你怎么变得这么老呀？”
　　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道稚嫩而好奇的声音。
　　他下意识转头，却见心宁不知何时，已经登上了第十九道台阶，她背着自己大大的书箱，一脸好奇地看着默知。
　　看到心宁，默知不禁愣了一下，这……这小姑娘是谁……
　　七千多年了，他一直沉浸于知识的海洋中，所以，早就已经将心宁抛之脑后，一时间，居然没想起来。
　　“不对……你，你不是在第一道台阶之前吗？你怎么上来的？”
　　终于他想了起来，意外地开口。
　　而且，看心宁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变化，依旧元气满满、神采奕奕。
　　她不费脑吗难道？？
　　心宁道：“我看完了大哥哥给我的书，就上来了呀。”
　　闻言，默知微微一惊。
　　难道，她那些参考书居然有效？
　　“大帝前辈，你的样子……很像是书里面说的‘心妄’之症，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却舍不得放弃，非要强行过，导致灵魂力受损、心血枯竭……心妄，乃是生命业火。”
　　心宁开口，道：“大帝前辈，你还是……早点儿放弃吧。”
　　闻言，默知脸色难看至极，羞怒交加，道：
　　“无知稚童，你懂什么！？”
　　“此书艰难，触及无上之道，但本帝已有眉目，最多再来五千年，我一定能够看懂！”
　　他的话语，却有一丝颤抖！
　　因为，他其实没信心……五千年，再给他五万年，怕是都不一定行……
　　心宁闻言，沉默儿了一下，道：
　　“哦。”
　　“那，请你让一下路噢。”
　　说着，她走到了第十九道台阶上。
　　然后，直接一挥手。
　　这一刻，在她的手上，居然有无数的规则在演化，幻化出一朵朵大道之花，最终，大道之花又凋零，化作虚无。
　　第二十道台阶……已经为心宁打开。
　　“什么？！”
　　看到这一幕，默知眼都是直了。
　　他一脸震撼，不可置信地看着心宁。
　　这怎么可能……
　　自己花了七千年都没有看懂的大道之书，这小女孩，短短一瞬间，就悟透了？
　　不对，甚至，对方好像没有悟！
　　只是随意看了一眼……
　　然后就都懂了……
　　这是什么妖孽？！
　　“你……你怎么做到的？？”
　　他的话语，都是有些颤抖了，道：“这么难的大道，你怎么可能在一瞬间领悟？”
　　心宁已经踏上了第二十道台阶，闻言，不禁顿了一顿，疑惑道：
　　“这个……好像，不难吧？？”
　　好像……不难吧……
　　这一刻，默知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被扎透了……
　　自己悟了七千年，结果，一个小女孩说……不难？？
　　“这个比较简单啊，你看，先这样，再这样，再这样……其实这本书阐述的内容挺浅显单薄的，看目录都行了，没必要看内容。”
　　心宁随意地道了一句。
　　而默知，此刻简直都快没自尊了……看目录都行，没必要看内容？？
　　这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自尊，被人踩在地上，一脚，又一脚！
　　全碎了！
　　“不对……”
　　但是，他顿时反应过来，心宁说的……
　　先这样，再这样……再这样……
　　简单的几句话，忽然让他被困死几千年的思维，像是见到了曙光！
　　他沿着心宁的话语在思索，这一刻，思维就像是踏上了真理大道，越走越宽……
　　终于，他豁然开朗，颤抖着，伸手，在演化这本书阐述的大道内容！
　　此刻，他悟道悟了几千年的难题，破解了。
　　第二十道台阶，为他打开……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抬眼，看向心宁，这一刻，老眼中，居然闪过一抹复杂。
　　她说的是真的……
　　可，那么难的内容，她是怎么做到，用几句话就能概括的？
　　而且，是精准无误的概括！
　　这，简直堪称恐怖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发问。
　　心宁笑道：
　　“我？我是大哥哥的妹妹。”
　　她的眼中，泛起了一种特别的自豪、特别的光彩。
　　她曾是十二位先民之祖之一，曾是十尊二凶之一的魔凶，曾是玄天界一代魔君……但，这些身份，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大哥哥的妹妹”是她心中唯一的答案，是她归属，与港湾。
　　“老前辈，你想学习的话，我可以教你啊……大哥哥说过，知识的殿堂，应该为所有人打开，无论贫贱富贵，无论男女老少，有教无类，只要有渴知的心，就该被智慧眷顾。”
　　心宁很认真地开口。
　　她感受得到，默知大帝身上的黑雾气息，但是，她坚信李凡说过的，在知识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大不了，等自己把知识全部教给他后，再打死他！
　　嗯，就这样，既不违背大哥哥得教诲，又不违背自己的立场。
　　但闻言，默知却是绷着脸道：
　　“我知识渊博，何须你一个稚童来教！”
　　“方才不过一念出差，此乃人之常情！接下来的大道之书，本帝自然可以顺畅领悟！”
　　说完，他翻开了第二十道台阶上的大道之书……
　　然后，他顿时就懵了。
　　因为，这第二道台阶上的……
　　比第十九道台阶上的，难多了……
　　这，怕是再给他五万年也不行啊……
　　而此刻，心宁却又是直接上手，大道之光绽放，奥义横生，居然直接又成功过关了！！
　　他又一次震惊了，这小女孩……也太变态了吧？？
　　“你……又没看内容？”
　　他下意识发问。
　　心宁道：
　　“对啊……内容都是口水话，没什么干货的，看目录就知道了。”
　　都是口水话……
　　默知感觉，心态一次又一次的崩啊……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嚅嗫着开口，道：
　　“这本书……怎么解啊……可以，再指点一下么……”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学霸姐姐
　　“可以……再指点一下吗？”
　　万道之门得世界内，第二道台阶上，默知咬牙开口。
　　他简直觉得羞耻！
　　自己，号称博学之士，在浩瀚的黑暗之穹中，可以说仅次于默者。
　　但是，现在居然沦落到……要向一个小女孩请教的地步……
　　为了知识，只能放下自尊……
　　“这个也简单啊……”
　　心宁当即解释了一下。
　　终于，默知听懂了，也演化出了第二十道台阶上的大道之书。
　　第二十一道台阶，默知又懵了，这次他先看了目录，结果连目录，他都看不太懂了，翻开第一页，更是宛如天书。
　　他只好眼巴巴地看向心宁。
　　心宁一边直接演示出这本书中阐述的大道，一边解释道：
　　“造化冥冥，为万物之母，而冥冥之上……”
　　默知急忙用心铭记，然后，在心里反复思忖好几遍，终于才悟透了。
　　“原来如此……当真艰难啊……”
　　被心宁点拨之后，他非但没有觉得简单，反而深刻地觉察到了其中的艰难。
　　不愧是涉及到了无上，每一种大道的解释和阐述，都是不可想象的。
　　如果凭他自己，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解开这第二十一道台阶上的大道之书了。
　　甚至，他有种感觉，就算自己的师傅默者来了……只怕是，也未必能够如此轻松地悟出其中真意吧？
　　相比之下，他就越发觉得，这小女孩……太过变态了。
　　这是何等悟性，何等天资！
　　最重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教出这种人……
　　她的老师，该有多么博学……
　　他盯着心宁，心中无比郑重，在猜测心宁的来历。
　　“对了，”
　　这个时候，心宁忽然开口，道：
　　“我教你学问，你不说句谢谢啊？”
　　默知沉默了一下，然后道：
　　“谢谢……”
　　心宁开心地笑了，道：
　　“不用谢。”
　　“跟着来吧，我带你嘎嘎乱杀，我负责乱杀，你负责嘎嘎！”
　　她的话语，既霸气又可爱，然后踏上了第二十二道台阶！
　　接下来，心宁带着默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地走上知识台阶！
　　“原来……这本书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
　　“再指点一下……刚才这个，真没听懂，再……在给我解释一遍吧……”
　　“什么，玄黄共生就可以？可，玄是从哪儿来的，黄又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是他们共生啊……”
　　一路上，默知已经彻底服了，越往上，遇到的大道就越难，有新他甚至觉得，就算是黑暗之穹中的准无上，都不一定能知道。
　　但，心宁居然始终对答如流。
　　那些艰涩的书籍，就像是她根本不需要思索一般。
　　同时，他的学渣本色，也就越发地展现出来了……
　　到后面，就算是心宁说了一遍，他往往都有些听不懂……
　　得心宁解释。
　　所以，他越走，越是心惊胆战。
　　“哎呀，这个都不会啊，你直接背答案好了！”
　　“照抄，别想了！”
　　“让你连步骤一起抄！”
　　走着走着，心宁已经不多解释了，因为，解释了默知也听不懂。
　　然后，她直接让默知抄答案！
　　毕竟，默知好歹是黑暗之穹中的博学之士，一代大帝……这记忆力，还是很靠谱的。
　　然后，默者就依靠着心宁给的答案，一轮蒙混过关……
　　因为，这知识之阶，似乎也有局限，只要他展现出相应的道义，就能判定他已经悟透。
　　而并不能察知，他究竟有没有真正领悟。
　　“难道……我堂堂一代大帝，居然要靠抄答案，走上知识星穹？！”
　　默知咬牙，他感觉，自己这一生的学识和积累，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但是，当他看到下一本书的时候，这种念头就直接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妈的，有答案可以抄，真香！！
　　只要能过关就行了，管他自己有没有掌握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只要登上更高的知识阶梯，就有某种力量，下意识地在滋养自己的神魂，让他已经几乎被熬干了的心血，重新充盈起来！
　　“学霸姐姐，等一下，你演化太快了，我没看清！”
　　这一刻，他直接变成了学渣舔狗了，跟在心宁背后，一脸谄媚啊！
　　……
　　而此刻。
　　转眼间，他们已经迈上了第八十道台阶！
　　只用了……一天都不到！
　　……
　　暗中。
　　“这……这有些离谱啊……这女孩究竟是什么来历……”
　　有无上的声音在低语。
　　“又一个万道终点……肯定与那人有关，她此前在第一道台阶之前看的书，我悄悄看了一眼，已经触及到了无上，而且，就连我，都不太能弄清楚……”
　　另一位无上喃喃着，道：
　　“就连对于我们，都算是宝典的东西，她居然有一箱……那一箱她都看完了，这百道知识阶梯上的内容，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这是谁家孩子，我简直怀疑，她是用无上宝典，当成启蒙读物了吗？？”
　　一群苟活了无数岁月的无上强者，此刻都是感觉……
　　有些致郁！
　　无上宝典，哪怕是他们一生，恐怕也只能写出一本，但是，人家心宁，出门随手带一箱……
　　“这种人……还来我们万道之门做什么？太欺负人了，端着金锄头挖铁矿？！”
　　有无上哀怨地开口！
　　“这女孩……绝对与那位有关。”
　　而此刻，也有低沉的声音响起道：
　　“甚至，能够得那位如此眷顾，她在那位心里的地位，恐怕和万道终点，都有得一比……”
　　“他亲自让这女孩前来，是在敲打我们吗？”
　　此言一出，诸多无上都心惊！
　　“纵然黑暗势大，但那位如果想要我们灭亡……也只需弹指！”
　　“现在……还不能轻易倒向黑暗。”
　　“对，继续观望……等！”
　　万道之门中的诸多无上，都是心有忌惮。
　　……
　　而此刻。
　　心宁已经迈入第八十一道台阶上。
　　这次的书，她依旧很快就看懂了。
　　但是，身后跟着的默知，却连答案都不会抄……
　　“不太对，我演化不出相应的本源……”
　　默知目瞪口呆，心宁演化出的大道，是以白雾为基础，但是他……只有黑雾本源啊。
　　“学霸姐姐……这怎么弄……”
　　他硬着头皮发问。
　　心宁道：“这个……”
　　她正想说，让默者换一个步骤就可以，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大眼睛眨了眨，顿了一下，道：
　　“需要你把本源，换成白雾本源哦。”
　　默者怔住了，换一个本源？？？
　　……
　　而此刻。
　　外界，灰雾洲。
　　默杀的无上级杀阵，已经被世界树彻底压制，就连杀阵的核心阵旗，都被姜雪收走了。
　　“杀！”
　　“灰帝快吸纳完黑暗本源了，拦住他！”
　　“绝不能让当世出现一尊黑暗天帝！”
　　荒天联盟的人，都是怒吼着冲杀而去。
　　而默杀，此刻却是慌了，失去了无上杀阵，他再也没有底气了。
　　“默知师弟，快快归来，挡不住了！”
　　他急忙召唤默知！
　　……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心宁触无上
　　“换本源？”
　　默知彻底愣住了……
　　换成白雾本源……这怎么可能……
　　“不……我秉持黑暗而生，吾乃黑暗生灵，怎能成为肮脏低贱的白雾驱虫？”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沉声道：
　　“吾一生，当诛尽世间一切背离本律之生命，若换了本源，岂非投敌？！”
　　心宁闻言，道：
　　“哦……其实呢，你换本源，就相当于死了，对不对？”
　　默者道：
　　“当然！”
　　心宁道：
　　“说白了，你就是贪生怕死嘛……我大哥哥说过，朝闻道，夕死可矣。”
　　“嗯，你不是这种人。”
　　心宁继续上前，道：
　　“再见啦。”
　　说着，她开始登上第八十三道台阶。
　　第八十三道台阶上，心宁演化出大道，居然涉及了一丝无上真意！
　　“这些大道……”
　　默知看着眼前的大道之书，眼中写满了不甘心啊！
　　难道，就因为自己是黑雾生灵，就要被隔绝于大道之外吗？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抬眼，再次朝着心宁发问。
　　心宁顿了一顿，道：
　　“嗯……或许，你可以试试，把心脏处的黑雾本源驱散，以心之力演化试试？？”
　　她随意地又说了一个方法。
　　闻言，默知顿时思索了一下，觉得这样……可以。
　　反正，不用变成白雾生灵就可以！
　　他顿时按照心宁的方法做了，果然，虽然进度很慢，步骤多了几千步，但是，最终他实现了同样的奥义，进入了下一道台阶。
　　“哎，刚才的方法，怎么不灵了？”
　　看到第八十二道台阶上的大道之书，他又急忙发问。
　　“哦，这次嗯……你得先引入一丝白雾本源，大不了，引入本源之后再排出体外嘛……”
　　心宁随意地开口。
　　闻言，默知犹豫了。
　　引入白雾本源入本心？？
　　这……似乎会很危险！
　　但是，为了大道……
　　而且，白雾本源，的确一会儿排出去就行了……
　　他当即咬牙道：
　　“可以……借一丝白雾本源吗？稍后还你！”
　　心宁弹指，一道白雾本源，顿时飘到了默知身前。
　　默知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把这道白雾本源，吸纳入了本心中。
　　“接下来呢？”
　　他朝着心宁发问。
　　“嗯，你先这样，再这样，再这样……注意不要错了……”
　　心宁指点。
　　默知顿时照做。
　　果然，他又一次演化出了相应的大道，而且，变得无比轻松！
　　“太好了……”
　　他欣喜不已！
　　“还我本源来。”
　　心宁摊出小手。
　　“额……再借一会儿，可以吗？”
　　“放心，我对白雾本源没兴趣，一会儿一定还你！”
　　他现在尝到甜头了，先借用白雾本源，吸纳了足够多的大道真意，到时候，再还给心宁也可以啊……
　　心宁道：“那，你记得还啊。”
　　当即，他们继续前进。
　　但是，前进了没几步，默知感觉靠那一缕白雾本源，越来越艰难，最终，彻底无法演化出大道了。
　　“是白雾本源不够浓郁吗……”
　　他喃喃着，下意识抬眼，看向心宁，眼巴巴地道：“再借一丝？？”
　　“放心，我不要的，一定还你！”
　　……
　　终于，两人已经到了地一百步台阶之上。
　　到现在，默知已经借了不少本源。
　　“只差最后一步，我便能触及智慧星穹，踏足真正的无上！”
　　默知激动到了极点。
　　而心宁，面对第一百道台阶，思索了一下，然后直接上前，映照大道，灵台大开，十盏代表三魂七魄的魂火之灯，映照而出，与本源共鸣！
　　轰！
　　心宁踏上了第一百道台阶之上。
　　一瞬间，无数的浩瀚星穹中，智慧之光，漫天演化，有智慧之光化作神龙，飞翔九天；有智慧之霞凝结成桥，通向神秘；有智慧之雨瓢泼而下，福泽后土……
　　心宁闭上了眼睛，她的身边，忽然有熊熊无形烈焰，焚烧而起，化作火炉。
　　刹那间，整个万道宇宙中，亿万星辰之光，像是被鲸吞而至，尽数汇聚到了她的火炉之中。
　　万道之光被消融、智慧之霞被燃烧……她，在熔炼万道！
　　看到这一幕，默知大吃一惊，这……这是万道终点曾经走过的路吗？
　　于万道世界中，熔炼万道，成就了无上之中最特殊的一种大道——无归！
　　而现在，这个小女孩……居然要实现了吗？
　　他也是瞬间激动了，自己只要踏上这第一百道台阶，就同样可以获得踏足无上的机会！
　　毫不犹豫，他直接按照心宁方才的方法，心与神合，本源与魂魄共鸣，演化大道！
　　但，他的灵台之中，十盏黑暗之火，此刻却忽然被他心脏中蕴含的本源冲击，轰然摇晃。
　　“不对……这样做，我的魂魄和认知，都会被白雾本源改变！”
　　默知在最后一瞬，察觉到了什么，他猛然抬眼，看向心宁，道：
　　“你害我？！”
　　他明白了……
　　心宁这一路上，都是在为他挖坑……
　　让他一步步，放低对白雾本源的戒心，甚至刺激他不断“借”白雾本源……
　　最终，引导他用白雾本源，去轰击自身的黑暗之火……
　　此刻，白雾奔涌澎湃，他的十盏黑暗之火，忽然熄灭了。
　　“不……”
　　他演化出了第一百道台阶上的大道，紧接着，整个人却一昏，倒在了台阶之上，人事不省……
　　而正在熔炼万道的心宁，只是默默道了一句，道：
　　“给你个生的机会，按照书里的方法，能把你变成白雾生灵的话……就不打死你了。”
　　她这一路上，只是做了一个实验而已。
　　然后，她继续熔炼万道！
　　万道之火，澎湃汹涌。
　　这一刻，无尽的大道真意，化作了她道景地中的台阶，那仿佛是一座知识的宫殿，用无上万道汇聚而成。
　　“这……她这是什么大道？……”
　　在隐秘之中，有无上惊人地开口。
　　“以诸多无上为火，可洞见无知之道的路……她难道会成为下一个跳大神的？？”
　　“很有可能……当年，万道终点也有成为无知者的机会，但，她却舍却万道，而是以万道之火，熔炼出了‘无归’心境……”
　　“因为，她曾说过，无所不知之后，面对堤坝中的恐怖，反而容易心生绝望和恐惧，所以，她站在万道之终点，却只是炼出了无归之心境，如此，她虽不能得到无知之能，但却敢逆流而上，纵然堤坝，也不能让她心生畏惧……”
　　“她的确也是除了那位之外，最靠近堤坝的人，多少无上，只是远远看堤坝一眼，就道心崩塌，身死道消……纵然跳大神的虽然坐拥无知之道，却都没有她走得更远……”
　　这是一则则密辛！
　　万道之火，可以为后来人提供一丝契机，窥见无知之道的契机。
　　曾经的万道终点，舍弃了那道契机，而是带着无归心境，直面黑暗。
　　无归无归，已无归路，唯有奋力前行！
　　万古以来，眼前这个小女孩，是第二个，让万道之火中那道契机出现的。
　　心宁……有一丝契机，可以通向无知之道！
　　但心宁站在万道之火前，她宛如清澈湖泊一般的大眼睛中，却没有一丝异动。
　　“无所不知之后，又如何呢？又不是天下第一……”
　　“面对黑暗，也会失败，也会被异化为黑暗生灵……”
　　她低语，忽然道：
　　“我不要无所不知……我只要永远不会忘记大哥哥，永远不会变成他的敌人，永远不要变成黑暗生灵……否则，大哥哥会伤心的。”
　　这一刻，她心念之坚，纵然万道之火，都不可摧毁！
　　万道璀璨，却黯然落幕，大道万千，却都被终结！
　　“又一个万道终点？明明站在了万道的终点出，往前一步，便是无上，却甘愿停下？！”
　　“她……她做了和当年万道终点一样的选择……只是借万道之火，熔炼出一种心境……这是什么心境？”
　　“无变……无变心境，当年万道终点的无归心境，令她面对堤坝中的大恐怖，都能毅然前行……”
　　“而此刻，这女孩的无变心境，纵然是堤坝那边的诡异力量，都不能让她异化为黑暗生灵……”
　　一群隐秘中的无上，都是震惊地开口。
　　……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李凡的铡刀
　　一处不知何地的黑暗之中。
　　“跳不动了，不下了！”
　　跳大神的又跳完了一曲大神舞，此刻有些愤愤地开口！
　　他已经连续输给黑暗王座上的存在……几十局了。
　　大神舞跳了几十次。
　　就连旁边的默者、止者、暗者，都已经看腻了。
　　但是，黑暗王座上额那位，还在让他跳呢……
　　这，纯粹是消遣他啊……
　　要不是打不过……真想掀翻黑暗王座！
　　“不下了？好啊，说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黑暗王座上的存在，微微一笑。
　　黑暗跳大神脸色微微一沉，道：
　　“此事与你无关。”
　　黑暗王座上的存在闻言笑了，道：
　　“行啊，那下棋，你再输，跳脱衣舞。”
　　黑暗跳大神的闻言，黑色的皮肤上，黑色筋脉都是突了起来，愤怒无比！
　　“想打架？行啊，打输了，你还得跳，不跳的话，我把你剥光，丢去禁忌世界给人看，怎么样？”
　　跳大神的道：
　　“你为什么一定想知道？”
　　黑暗王座上的存在道：“我想知道，还得向你解释为什么？你是第二还是我是第二？嗯？”
　　跳大神的闻言，直接有些抓狂了！
　　黑暗王座上的这家伙，太过分了。
　　“别忘了，我才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
　　黑暗王座上的存在一笑，悠然道：
　　“对付他，我若出手，比你更有把握。”
　　跳大神的闻言，微微一凛，道：
　　“你愿意出手？”
　　黑暗王座上的存在笑了，轻声道：
　　“别忘了，我也是黑暗生灵。”
　　“他赢了，我也会死。”
　　跳大神的沉思许久，还有些犹豫。
　　因为……黑暗王座上的这位，绝对是最特殊的黑暗生灵。
　　在整个黑暗之穹中，唯有寂者，才能洞察他，纵然黑暗跳大神，依旧有无知之能，面对他，也如同面对黑洞。
　　“别逼我搜你心魂，寂者听你心声，你无知无觉，我若听你心声，你会很痛苦的……毕竟，我没他强嘛。”
　　黑暗王座上的存在笑了笑。
　　闻言，跳大神的眉头一跳，他深知，黑暗王座上的这位，虽然弱于寂者，但对于一切无上，都是天……
　　对方真要动手，黑暗跳大神的……只能挨着，反抗都不行。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念头。
　　“寂者察听一切，若寂者不愿意让他知晓，自然会阻止的……”
　　黑暗王座上的存在要插手，但寂者没有现身，也没有阻拦，足以说明，寂者或许是默许的。
　　黑暗跳大神这才缓缓抬头，道：
　　“你可知，你的那道身现在在做什么？”
　　黑暗王座上的存在道：
　　“此刻的他无思无感，心境空灵，全无杂念。”
　　“嗯，他见到了寂者。”
　　闻言，旁边的默者、止者等，都是大吃一惊。
　　黑暗王座上存在的那道身……见到了寂者？
　　这，堪称惊天消息！
　　黑暗和白雾，两打阵营的最强者，终于会面了吗……
　　“他醒了吗？”
　　跳大神接着发问。
　　黑暗王座上的存在一笑，道：
　　“你猜？”
　　黑暗跳大神冷道：
　　“他此刻，应该处于似醒非醒间。”
　　“寂者去找他，并不是为了杀他，他这个异数是杀不死的，堤坝的力量，都无法摧毁他！”
　　“唯一改变这个异数的方式是……让这个异数，顺从宇宙的本律，成为第二个寂者。”
　　跳大神的很直接，道：
　　“寂者昔年，也曾被心魔所控，妄图冲击堤坝，但最终能成就今日，拥有天下第一之能，只不过是因为斩却了心魔而已。”
　　“寂者此来，便是要破其心魔！”
　　黑暗王座上的存在一笑道：
　　“哦？心魔？他的心魔是什么？”
　　跳大神的道：
　　“他在乎的一切，便是他的心魔。”
　　黑暗王座上的存在轻声道：
　　“所以要破掉他的心魔，便要摧毁他在乎的一切。”
　　“但，这样你们不怕他发疯了？”
　　跳大神的笑了，道：
　　“我们要做的，不是杀了他在乎的那些人……那只会让他的心魔更强。”
　　“杀死，不意味着摧毁。”
　　“真正的摧毁，是背叛，是死别，是无力。”
　　跳大神的笑了，道：
　　“万古以来，心魔最强的是寂者，但经背叛、受死别、感无力后，寂者的心魔都被斩却，对你的那道身来说……这也是最好的铡刀！”
　　黑暗王座上的存在闻言，不禁点点头道：
　　“好计策。”
　　“毁其本源，的确无用……但毁其心境，足以斩却一切后患。”
　　他起身，懒懒道：
　　“带路吧。”
　　“昔年曾出手，让十尊二凶那几个小朋友道心崩塌而死，这一世让他们背叛……嗯，也不难。”
　　……
　　灰雾洲。
　　默杀的无上大阵失效，瞬间，整个灰雾洲兵败如山倒！
　　荒天联盟如今的力量太强了，慕千凝、火灵儿、木婉清、武小鲲等人，虽然还没有证道大帝，但是实力已经足以叫板大帝。
　　而且，手中还有从小山村得到的至宝。
　　纵然灰雾洲有默杀这样的大帝帮忙，都挡不住。
　　“挡不住了……”
　　“怎么办……”
　　“坚持住，大帝已经吸纳完成黑雾本源，即将证道天帝了！”
　　很多灰雾王侯怒吼，但是现在已经无法奏效！
　　“默知，还不快点儿出来！”
　　“再不出来，你师兄我就完了！”
　　默杀以大帝之姿，一人独挡，但是，却被慕千凝等人，打得口吐黑血，连连退后。
　　他直接捏碎了一枚黑色的玉符，那是默者赐予他们彼此联系的宝物。
　　但，却依旧没有回应！
　　默杀等，不断后退，已经退到了灰雾帝庭之下。
　　“妈的……默知居然不回应……不行，我得撤了，这样下去，我都会凉在这里！”
　　默杀心生退意。
　　如今，恐怕只有黑暗天帝级别的强者来了，才能镇得住场子。
　　他准备离开。
　　但，就在此刻。
　　轰！
　　在灰雾洲上空，隐秘之地，忽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灰色石门！
　　那石门，就像是处于不存在的空间一般，石门后就像是链接着一方神秘的世界。
　　“万道之门！”
　　“万道之门出现了……”
　　“那道门中的存在，难道要出手吗？他们会站在哪一方？”
　　一时间，众人都是一惊。
　　就连姜雪，都是轻轻挥手，拦住了荒天联盟进攻的步伐。
　　“默知……你总算要出来了！”
　　而默杀，则是激动地开口。
　　外界一天，门内万年，万年的岁月，尽观无上大道，默知必然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就连正在迈向黑暗天帝的灰帝，此刻都是不禁回眸，看向了那道巨门。
　　“吾将成黑暗，诸位前辈，也可相随！”
　　他直接开口。
　　紧接着，在众人注视下，那道门终于打开了。
　　门内，绚烂的智慧之光亮起，让人看不清门后的世界。
　　一道大道构成的阶梯，从五颜六色的智慧之光中，横陈而下，朝着灰雾洲延伸而来。
　　在门中，一个一身黑袍的中年人，从大道阶梯上走下！
　　他每一步踏下，都是大道演化的莲花，身边仿佛有智慧星光在闪烁，将他衬托得宛如神灵一般！
　　这一刻，很多生灵，莫名地对他升起了一种膜拜的冲动和本能。
　　“天帝？！”
　　默杀见状，惊喜地开口。
　　默知……居然已经成为了天帝！
　　这，当真是莫大的福缘。
　　倘若在外界，默杀想要走到这一步，恐怕需要十万年以上！
　　但是，如今，他只用了一天……
　　他羡慕，且惊喜。
　　“默知，快，镇杀诸敌！”
　　默杀开口！
　　而默知，却是走到了默杀的面前，看向默杀，微微一笑，道：
　　“好。”
　　然后，他忽然抬掌，直接一张朝着默杀轰了过去！
　　“嘭！”
　　默杀的头颅，直接被默知轰得炸开了！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是震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