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做点事情何其难也

　　每个公国都要修五座永固军事要塞？
　　几乎所有的公爵对这一条都表示不能接受。
　　我们的这位骑士王陛下是不是对永固军事要塞没有概念？
　　每个公国修五座永固军事要塞，这已经足够让公国财政破产了！而且对平民来说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诸公爵们全都沉默不语，而第一个出言的是勒·安古朗的陶博特公爵：“我有异议！”
　　“说。”劳恩也皱着眉头，陶博特公爵作为理查的接班对象，骨子里是反改革的，也一直都和莱恩不是很对付，当然他现在无力面对莱恩那顶破天的声望和实力，但是顶撞自己是完全可以的。
　　“第一，公国没有足够的财政和人力来建设这所谓的五座永固要塞，第二，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建设这样的要塞，我们当然知道北方蛮族对我们沿海的压力，但我们防御北方蛮族已经有长达千年的经验了，几乎在所有重要的地点，我们已经全部修了坚固的城堡要塞，第三，这种军事要塞需要花费大量的钱和精力去保养和驻军，请问这个维护费谁来解决。”陶博特公爵坐在自己的位置后面，他摊开双手：“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决定，除了劳民伤财以外，自费？莱恩陛下是认真的？”
　　众人都点头，就连博德里克公爵都说道：“如果每个公国都要修五座永固要塞，那么就意味着整个王国现在必须征募至少四十万人力，我们的人口普查刚刚结束，全部大约八百多万人口，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要征募5%的人力，还都是成年男性？这地还种不种了？”
　　“等等，我要纠正一点。”劳恩赶紧补充了一下：“莱恩陛下说得是集全王国之力，每个公国都要出力，在王国边境修五座永固要塞，不是每个公国都要修五个。”
　　“我们现在说得不是数量的问题。”里昂纳赛公爵阿代哈德挥手，他不满地说道：“就像你们看到的一样，里昂纳赛才刚刚从之前的一系列战祸中缓过劲来，我们现在自己都保证不了自己家园的安宁，怎么能够动用这么大的人力去修要塞，整个布列塔尼亚大运河才在两个月前刚刚完工呢！”
　　“没错，我们理解莱恩陛下的意思，修建新的要塞当然对我们的国防有好处，但是……有必要么？”吉索莱奥克斯公爵哈根也附和道：“首先，我们现有的防御体系已经先后加固过多次，在莱恩陛下和卡尔·弗朗茨皇帝和谈成功之后，我们面对的外部防御压力已经大大降低了，而且，八峰山大远征的损失也不小啊。”
　　“做不到。”就连弗朗索瓦也摇头：“这有点不顾国情了，我们的人力和财力是有限的，莱恩陛下的意思是五座一起修？”
　　“不，是一座一座修，先打地基。”劳恩摇头。
　　弗朗索瓦这才点头，温福特公国现在非常富裕，一座一座地修还能接受。
　　“可这不公平！”勒·安古朗公爵陶博特旧事重提，他怒气冲冲地说道：“谁都知道，我们北方公国在一系列的战争中，好处没捞到多少，代价却很大，我不想说分配不公，莱恩陛下以前很公正，我也相信他未来会很公正，但我们现在就是没有钱，也没有人力，这个时候你跟我们说修要塞，还要我们自费？别说我们贵族，就算是农奴也支撑不了啊！我话就放这里，做不到。”
　　“没错，做不到。”北方的五位公爵，还包括伯莱昂公爵提奥多里克都不同意，甚至劳恩知道，如果不是欧若拉告诉他北方蛮族出现了大规模的集结活动，自己极有可能都会认为莱恩的这个想法有些过头了，国家不是这么折腾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所有人都认为不需要这么高的国防成本，正如陶博特公爵所说，你修个大型永固要塞，驻军和维护，这是要钱的，如果用不上，修这些东西只是拿来看，我们的产出可能都跟不上成本了，而布列塔尼亚在一千年的战争中，本身的防御体系已经非常完善了，公爵们不是傻瓜，公国的安危事关他们的切身利益，因此该修的城堡是一座不少的，这个时候莱恩再提出新建军事要塞，实在是让他们无法理解。
　　打个比方，蛮族人的攻击力是10，布列塔尼亚现有防御体系是20，如果不能证明敌人有20，30甚至到100+的攻击力，那么再修就是浪费，劳民伤财，还有之后很高的维护成本。
　　摄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劳恩正在想怎么找机会提出关于远征奥比恩的构想，王国摄政看了一眼坐在会议大厅两边争执不停的公爵们，突然回忆起了当初理查对他说的话。
　　“国王的这个位置不是你坐上去了就可以随意命令王国的贵族了，而是你能够服众了坐上去才能更方便的号令整个王国！”
　　劳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王国摄政突然非常沮丧，自从成为摄政之后，劳恩越来越感觉到，想要为王国做点事，何其难也。
　　想要扭转整个王国的颓势，你就必须对抗布列塔尼亚这千年以来的形成的惯性。
　　莱恩身为骑士王，多次拯救王国于危难，收复穆席隆，冠军对决战胜马休巴德，和帝国和谈结盟，再加上完成了八峰山大远征这种奇迹般的伟大胜利，如此泼天之功，如日中天的威望，再加上莱恩本人如此超凡的个人武勇和统军能力，想要做点事情都有如此巨大的阻力。
　　如果自己当了骑士王，估计也是和理查一样的结局，那就是刚登基的前几年锐意进取，然后不断地碰壁，接下来十几年将精力全部花在和骑士贵族与湖中仙女教会的博弈中。
　　等到精力用尽，身心俱疲再来一场失败之后，他也很有可能会开始混日子，开始和理查一样变得倾向于保守和维稳，开始如所有大贵族期望的那样当他们意志的代言人和橡皮图章吧？
　　所以，一个人的命运啊，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行程，劳恩知道，自己没有莱恩那种逆天而行，扭转大势的本事。
　　议题就此陷入了停滞，进一步淘汰那些无能的骑士贵族，把他们都打发到阿拉比远征军那里去接受“磨难和锻炼”这件事交给了伯希蒙德公爵，红龙公爵身为初代骑士王亚瑟的直系后人不怕得罪人，也没人敢拿无能在伯希蒙德的身上说事，因为这位老公爵对自己的子女都非常地严厉，他的九个子女中有三个没活到三十岁就战死了，剩下的六个孩子中又有两个因为无能被安排进入修道院去当杂役。
　　常平仓和战略储备粮这件事交给了弗朗索瓦和博德里克两位公爵，他们有做这件事的经验，也是莱恩的铁杆盟友，又是圣杯骑士，交给他们所有人都信得过。
　　无法决定的就是两个议题，第一个是进一步取消苛捐杂税，统一降低关税，还有就是要在王国边境修至少五座军事要塞而且还要公爵们自己出钱的议题了。
　　劳恩宣布暂时散会，下午三点继续开会讨论问题。
　　众人开了一个早上的会，肚子也饿了，公爵们叫上自己的侍从，准备安排午餐，劳恩抓住了一个机会，在王宫里面的走廊堵住了正打算回房祈祷和独自用餐的莫吉安娜：“莫吉安娜殿下？能给一点时间么？”
　　“有什么事？”莫吉安娜停下了脚步，她碧色的眸子盯着摄政劳恩，绝美的鹅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摄政阁下，有什么事，你应该在之前的会议上说，不应该在这里说。”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报告。”劳恩也认真地说道。
　　“……”莫吉安娜皱起了眉头，湖神女巫看着劳恩的表情，在确认了劳恩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之后，这才点头：“好吧，跟我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圣杯礼拜堂中，这里有不少湖神先知，正在整理着礼拜堂现场，莫吉安娜示意劳恩坐下，她冷冰冰地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劳恩将自己得知的情报、欧若拉的情报，以及他几个月来对奥比恩的侦查全部告诉给了莫吉安娜，最后，他总结道：“莫吉安娜殿下，我认为，现在组织军队攻打奥比恩，是完全合适的，蛮族防御空虚，而且我们也必须侦查一下蛮族的动向。”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摄政阁下，莱恩他曾经明确反对过奥比恩远征。”莫吉安娜将自己裙下的一条腿翘起来，湖神女巫眉头紧锁，她第一时间考虑到的是莱恩制定的国策：“你作为他任命和信赖的摄政，就是这样帮助他处理内政的？趁他不在的时候自行其是？”
　　“但是情况有变化啊，我的殿下。”劳恩强调道：“现在蛮族的动向非常奇怪，想必您也清楚，每一次蛮族动向奇怪的时候，都是有大事发生的时候，情报是这样显示的，我认为有侦查的必要。”
　　“仅仅是侦查就要组建远征军？摄政阁下，你的这个侦查还真是规模庞大、大张旗鼓呢。”莫吉安娜讥讽地说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莱恩一走，你们就想自行其是了？”
　　“我们不是想要自行其是，殿下。”劳恩诚恳地说道：“我们希望，能通过您，将消息传达给陛下，是否允许，由陛下来决定，我知道，您一定有能够联络莱恩陛下的方法，我说得对么？”
　　“你的意思是将这个计划通知莱恩？”莫吉安娜挑了挑眉毛。
　　“通知莱恩，还有最好也询问一下女士，看她是否允许……”劳恩欲言又止。
　　“允许什么，骑士道战争？”莫吉安娜明白劳恩的意思了，湖神女巫突然并拢了双腿，她金色的眉毛直挑：“这是整个北方贵族们的意思？”
　　“是的，是所有人的意思。”劳恩认真地请求道：“请务必转达，还有之前关于修建军事要塞，所有人的态度，也请一起转达。”
　　莫吉安娜相当地不悦，除了面对莱恩，湖神女巫讨厌这种被控制和胁迫的感觉，但她也清楚劳恩说得是实情。
　　犹豫了好一会儿，莫吉安娜终于点头，她看起来非常不高兴：“我知道了，我会将这件事告诉莱恩和女士，但是否答应，他们如何决断，不是我能够做主的。”
　　“感激不尽！”劳恩如释重负，他知道自己因为今天的这件事已经得罪了湖神女巫，于是赶紧起身退了出去。
　　王宫内的另一边，皇家宾馆里，几位公爵正围坐在一起吃饭。
　　这是一张圆桌，在座的公爵分别是弗朗索瓦、伯希蒙德、哈根和博德里克，以及博德里克的嫡长子费德蒙德，围坐在一起。
　　在布列塔尼亚，在圆桌上吃饭就象征着最高级别的荣耀，几位圣杯骑士的地位让周围服务的侍者们羡慕不已。
　　圆桌的最中间炖着一大锅牛鞭，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
　　“伯希，你这个家伙啊，我之前还在想，你一直说的好东西是什么。”弗朗索瓦盛了满满一碗牛丁丁，温福特公爵有些无语地说道：“结果是这个？”
　　“怎么，不喜欢？”伯希蒙德用勺子舀起一块炖得软烂的牛鞭，在嘴里面大吃大嚼了起来：“这可是很补的东西，作为优秀的骑士，无论是上马还是下马，都必须保证自己的骑枪充满战斗力啊！这可是路易斯陛下的教诲。”
　　“不，我的意思是，貌似这东西煮熟了之后除了填饱肚子以外没有别的效果了。”弗朗索瓦心想伯希蒙德是不是又被人骗了。
　　伯希蒙德干过类似的事情，他曾经很喜欢吃炖牛心，持续了好几年时间，直到他一次外出时有农奴找他诉苦，说他的廷臣到处强行征收耕牛，而理由是——公爵阁下要吃牛心，他每吃一颗牛心他的廷臣就要从民间强征一头牛。
　　伯希蒙德不理解，牛心明明是便宜的牛内脏，在市场上有见到的话一个银币可以买一袋了，为什么到自己这里就变成了吃一个牛心他的侍从就要征收一整头牛呢？
　　没懂，但品德高洁的公爵为了不让自己的领民受苦，自此不再吃牛心了，他的廷臣们多次表示公爵不用为了这些低等人放弃自己的爱好，但公爵都拒绝再吃牛心。
　　他的忍耐持续了十几年，直到最近几年，莱恩的改革使得市场经济和商品经济繁荣起来，货物大规模流通，伯希蒙德发现市场上可以直接订购和买到牛心，会有几个食品商会专门四处收购和在巴斯托涅城堡的市场上出售，而且有定价，很便宜，公爵才恢复了爱吃牛心的嗜好。
　　而弗朗索瓦不同，温福特公国的所有廷臣和商人都知道他们的公爵是忽悠不得的，否则会被莱恩的老丈人笑眯眯地扔进粪坑里面溺死，顺便没收所有财产。
　　圣杯骑士们参加过圣杯远征的基本上都能够意识到一些问题，比如说贵族不是生来注定高贵，比如说他们不是生来注定富裕。
　　“哎，想那么多做什么，就当是牛肉啦。”伯希蒙德又吃了几口，红龙公爵无奈地说道：“你看你的那个女婿，真是喜欢折腾，好不容易打个八峰山，过了几天好日子，先是出海去找精灵了，现在又要搞什么减税和修要塞，安安心心过几天好日子不好么？”
　　“那是我们的国王。”弗朗索瓦无奈地说道：“莱恩他从不做没意思的事……”
　　“没错，他是我们的国王，但他也是你的女婿！”哈根公爵没好气地说道：“你倒好，把苏莉亚嫁给了莱恩，好处都是你得，现在要减税，要修要塞就轮到我们来？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就是啊。”伯希蒙德嘴里含着牛丁丁，含糊不清地说道。
　　弗朗索瓦见状放下了自己的碗勺，莱恩的老丈人看了一眼，发现别的三位公爵都是这种想法，简而言之，他们很享受现在的红利期，不理解莱恩为啥不让王国过几年好日子，而是要再折腾，而且还要做出让大贵族减税和让送那些不合格的贵族们去阿拉比送死。
　　“我本来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开课的。”弗朗索瓦长出一口气，摇头：“诸位，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么？”
　　“我们这些人，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是什么，对于骑士王国来说，我们这些公爵家族，又是什么？”
　　……
　　与此同时，极北之地，混沌荒原，北地王庭。
　　混沌裂隙在世界之巅跳动的裂口闪耀着光芒。一个接一个的，四支混沌恶魔大军集结在永世神选的王座前，每支大军都由一个备受尊崇的大魔领导。
　　十几支混沌魔军已经在那传说中的北地王庭的王座前集结。
　　而在十几支混沌魔军之后的，是多达十二万的蛮族大军，数之不尽的野蛮人覆盖了整个混沌荒原视线所能覆盖的一切，数百个部落集结于此，准备以黑暗之神之名跟随着永世神选南下，去获取那无尽的荣耀和对凡人来说无法想象的奖赏。
　　北地王者、黑铁掠夺者、诺斯卡之王、毁灭军团统领、血红天空之子、击败血神之妻的无双勇士、混沌四神宠爱之人、新的一任混沌永世神选，黑铁·莫特金傲立于此。
　　布满了颅骨和鲜血的王座下方，上百位混沌冠军和混沌神选正立于王座之下听令，只待这位王者一声令下，他们就将南下，将毁灭带给那些懦弱和拒绝接受文明的南方人。
　　奸奇神选哈尔·永恒之眼立于莫特金的左侧，他是一位圣域奸奇巫师，得到邪神的神谕从废土深处赶来。
　　奸奇神选冠军察·赞艾克立于哈尔之后，他并非甘心，但这是魔鸟神的意志。
　　哈尔·永恒之眼走到了莫特金的面前，这位王者已经这样坐着一两个月的时间了，他不断地念着诸如“帝国”“奥斯特领”“奥列格·冯·茹科夫”“复仇”的词语，每念一次，他身上的力量就强大一分。
　　“永世神选阁下，一小部分先锋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可以准备出发了。”哈尔·永恒之眼走到了莫特金的面前，恭敬地说道。
　　“统帅的话，就交给那位神选冠军……”


第九百零一章 巴巴罗萨计划
　　混沌废土之上，岩浆和暴雪一起咆哮，荒芜的土地上却不乏各种扭曲怪诞的植物，就连岩石和群山都已经被混沌的力量所扭曲，古圣的传送门早已裂开了很多年，源源不断的混沌之风吹向凡世。
　　这边土地广袤到不可估量，向南毗邻诺斯卡的野蛮土地和黑暗之地，东南边是远东大草原，西南边是纳迦罗斯的寒冷地域。混沌废土并不完全是自然现象，早在古圣们的传送门崩塌时这种情况就在逐渐蔓延，混沌国度（至上天）中的能量犹如潮水般席卷大地，在这层面上来讲，混沌废土可以说是凡人世界和混沌国度不断重叠的结果，因此这也不断地提醒凡人们，一旦世界陷落在混沌的手上，所有的人都将在劫难逃。
　　在混沌废土之上，有上万个蛮族部落在此永无止境地征战和杀伐，没人知道混沌废土之上到底有多少蛮族人，只有精灵和矮人曾经通过最保守的估计，那就是北方的混沌废土上最少最少有上千万的混沌人口和超过五十万名不吃不喝的混沌勇士以及更高等的存在。
　　除了混沌废土以外，库尔干大草原上也至少有超过一千万的库尔干勇士，诺斯卡的人口也至少在五百万以上。
　　直到当下，混沌废土依然在扩张，侵蚀着世界北部，诺斯卡和北方大草原都不能幸免，那儿的环境已经被混沌能量永远的改变了。而对于那些生活在废土上的诺斯卡人、库尔干人、匈人等数不尽的北方人来说，那些南方罕见的变异在北方人眼里早已是司空见惯，况且他们视这种变异是诸神赐予他们的礼物。
　　同样，南极废土上也有超过一千万的混沌蛮族和无数的野兽人部落和恶魔，但是万幸的是它与其他文明之间的距离使其带来的伤害远不像从北方废土不断涌出的各式各样的麻烦而显得那么直接，高等精灵在南极周边建立了三个据点，分别是黎明要塞、旭日要塞和黄昏要塞，这三座永固要塞很好地抵挡住了南极废土上的混沌狂潮（因为南极废土不像北极废土一样直接陆地连接凡人的国度，同时它们造船能力也非常有限）。
　　奸奇神选哈尔·永恒之眼，这位预言系的魔法大师正朝着黑铁莫特金提出自己的建议：“永世神选阁下，现在已经是合适的时机，我们应该让先锋军出发，先蹂躏和折磨那些弱小和无能的南方人，随后，我们的大军将挥师南下，带给世界以终结。”
　　黑铁莫特金黑色混沌头盔后面碧蓝色的眼睛定睛了哈尔，似乎是在思考哈尔的建议到底是一项好的选择，还是要将他的脑袋取下来，当做又一件献给血神的礼物。
　　奸奇神选忍不住内心有些惶恐，这位新任的永世神选一向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他甚至将恐虐大魔嗜血者卡格汉克绑定在军旗上，冰荒平原所有那些不臣服的部落都被消灭。
　　“不，现在不见得是合适的时机。”黑铁莫特金在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摇头：“十二万，或许不少，但这数量不足以击败南方人。”
　　“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杀！屠，砍，将所有的敌人全部杀光！”恐虐大魔嗜血者卡格汉克大吼道，这头六米高的恐虐大魔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战斧和皮鞭：“砍，杀！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然而下一秒，莫特金挥起一拳，将大魔的整张脸砸得稀烂，恐虐大魔直接被从他的王庭从轰飞了出去，砸碎了无数战利品之后落在血池之中，永世神选冷冰冰地说道：“十二万，不够，远远不够，这些兵力或许足以帮助我们击破人类的北方防线，但是想要杀入帝国腹地，去把奥列格·冯·茹科夫那个小杂种和他家族全部毁灭，这些兵力不够，我们必须集结更多的军队。”
　　“最多六个月。”哈尔·永恒之眼扭曲长角的脸上泛出了一丝鄙夷，但他很好地掩饰住了：“混沌四神神选乌弗瑞克·流浪者的世界行者军团，混沌四神神选，诺斯卡至高王瓦米尔·艾斯林的诺斯卡军团，还有色孽神选冠军美人西格瓦尔德王子和他的魔镜军团，以及纳垢神选冠军费斯图斯的终疫之子军团，都已经在路上了。”
　　“不够，不够！”莫特金的声音冰冷而且充满着仇恨：“更多，还有多少部落没来？”
　　“至少还有一千个部落的军队尚未赶来。”奸奇神选将腰弯得更低了：“除此之外，库尔干大草原至少有五百个部落也愿意加入您的行列，根据我们的预估，至少也会有三十万人。”
　　黑铁莫特金站了起来，他看着属于自己的天下，就在北地王庭之前，数万顶帐篷，十几万蛮族战士，十几支混沌魔军集结于此，它们的声势震天，将天空染成了五颜六色，混沌之神的力量弥散在这片土地之上，回音荡漾在北方废土之上回响不止，而就在回音之中，夹杂着更可怕的低语和怒号。
　　千万来自各种嗓子的吼叫以及斧头剑刃敲击盾牌的声响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跟随着永世神选南下，去毁灭凡人的国度。
　　然而黑铁莫特金却冰冷地摇头。
　　无论是之前的恐虐神选冠军埃吉尔·红眼亦或者是之后的纳垢神选冠军塔木可汗·蛆虫之王，他们对南方的入侵毫无疑问是成功的，但又是失败的。
　　混沌军队的南下每次都可以造成千里无人烟，猎取无数的颅骨和凡人的鲜血，获取无上的荣耀和神祇的注视，但他们最终总是被消灭并被迫撤退。
　　莫特金反复地查看了从第一位永世神选“统一者”莫卡到最近一位永世神选“受膏者”艾萨库瓦尔的战绩和失败的结局，再结合了最近几十年混沌入侵的失败案例，新任的永世神选尽管被复仇的火焰吞噬，但他还是保持着清醒，莫特金知道，北方废土的那些不尽相同的混沌部落只会发誓效忠于一位具备支配性力量的领袖，一旦这位领袖倒下，他的大军就会迅速溃散。
　　而与之相反的是，凡人们会随着混沌大军的出现而抛弃过往的分歧，他们会在秩序诸神的神谕和引导之下团结起来，共同对付来自北方的大军，也许哈尔的提议没错，十二万的混沌大军一开始就足够冲破基斯勒夫的防线，但也许就再难寸进了，庞大的军队会被基斯勒夫那严寒的环境，无数的要塞驻军和帝国北方坚固顽强的边防军削弱、分散、直到止步不前。
　　然后，查理曼的帝国所有的军队都会在那个伪帝的命令下集中起来发起反击，混沌大军很快就会失去人数的优势而且被迫要面对无数坚固城塞和精兵良将。
　　如果再拖得久一点，布列塔尼亚的侠义症患者们就会开始驰援帝国，紧接着的就是精灵和矮人，这些长生种的数量或许不足以形成优势，但是质量惊人。
　　莫特金知道，如果贸然南下，他无非就是踩过前人失败的足迹，来一场轰轰烈烈，让旧世界铭记的失败罢了。
　　必须积蓄足够的力量，现在力量还不够，莫特金必须等待，等待更多的混沌军队抵达，同时他必须麻痹旧世界的人类，在他的命令之下，诺斯卡和北方废土在收缩兵力。
　　北方变得安静了，南方人就会放松警惕，过往的分歧会重新浮出水面，南方佬的宫廷会重新为了一点点利益内斗不休，莫特金很清楚，基斯勒夫如今已经是外强中干，曾经辉煌的过去那是在伟大圣战之前的事了，之后就算是著名的红沙皇鲍里斯·博卡哈也仅仅是恢复了基斯勒夫辉煌时代的一丝余晖而已，之后卡塔琳纵使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冰女巫，但她治国和治军都无法和红沙皇相比。
　　根据奸奇信徒们的情报，卡塔琳最多只是个实力不错和懂点权谋的领袖罢了。
　　同样，帝国的情况，莫特金也得到了奸奇神选冠军察·赞艾克的详细解释，伪帝卡尔·弗朗茨能够管理到的不过只有他的直领瑞克领而已，整个帝国力量分散各自为政，没有外部压力无法团结起来，而且帝国的贵族们全部沉浸于诺斯卡大远征的辉煌胜利中，只要莫特金小心一些，就算帝国方面有所警觉，就算伪帝卡尔和他的廷臣团和情报机构感觉到了危险，帝国也不可能短时间凝聚起来，选帝侯们会认为这是皇帝的又一个政治阴谋，为了扩大他的影响力。
　　甚至奸奇神选冠军可以肯定，只要速度够快，也许混沌大军攻入帝国境内时帝国才会开始真正意识到危机和试图团结一心。
　　愚昧落后的南方人类唯一从历史中吸取的教训就是他们从来不懂得吸取教训。
　　那么另一边，布列塔尼亚人呢？
　　莫特金看着地图，永世神选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谨慎的表情。
　　骑士王国没有那么好对付啊。
　　新任的骑士王莱恩·马卡多个人武勇超群，而且战功累累。
　　如果他只有一个人还罢了，可问题是，和帝国不同，莱恩已经将原本一盘散沙的骑士贵族们团结了起来，而且以他和帝国的良好关系来看，他很有可能会选择驰援帝国。
　　团结一致的骑士王国，集结起来的圣杯骑士们，将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必须要制定针对的战略战术，在我完成我的复仇之前，决不能让布列塔尼亚有机会派出援军驰援帝国！
　　莫特金仔细地看着地图，他用手指沾上滚烫的鲜血涂抹在地图上，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第一条线，混沌四神神选乌弗瑞克·流浪者率领的世界行者集团军群，将从诺斯卡的冰龙峡湾出发，直指布列塔尼亚首都库罗纳。
　　第二条线，混沌四神神选、诺斯卡至高王瓦米尔·艾斯林将率领诺斯卡群山集团军群，从诺斯卡的艾斯林盟会场出发，直指诺德和奥斯特领北方港口诺登。
　　第三条线，由色孽神选冠军美人西格瓦尔德王子和纳垢神选冠军费斯图斯率领的混沌先锋集团军群将从混沌废土出发，翻越哀恸山脉，穿过高山隘口，击溃那里的基斯勒夫守军，分兵分别攻向基斯勒夫的两座大城市，厄伦格拉德和普拉格。
　　最后，自己再率领主力大军南下，越过林斯克河，直指帝国奥斯特领。
　　这次南下，将集结超过二十万名蛮族勇士、三十支混沌魔军、超过五万名混沌骑兵、数千辆混沌战车和数百个怪兽战帮和上千头巨兽。
　　目标只有一个，奥列格·冯·茹科夫的首级，还有冯·茹科夫城堡内选帝侯家族的先祖陵墓！
　　“这将会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入侵，自从伟大圣战之后最大规模的入侵，我们将集结超过三十万人的军队，将毁灭和真正的文明带给南方人。”莫特金定下了作战计划：“再等到一段时间，直到所有军队抵达，这段时间，我们必须保持安静，我们要让虚伪的南方人以为，好时代来临了，甚至我们可以派人去和南方人谈判，要求和谈。”
　　“一个伟大的计划。”奸奇神选冠军察·赞艾克点头表示赞许，他轻轻地说道：“请赐予这个计划一个名字吧，永世神选阁下。”
　　“名字？那毫无意义。”莫特金冷冰冰地说道。
　　“但我们需要一个代号，这是魔鸟神的意志。”察·赞艾克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脸上有着两块狰狞的伤疤，那是特蕾莎留下的，他记住了那对女术士母女的样貌和名字，准备着自己的复仇。
　　“既然如此，这次的代号就为……”莫特金勉强同意，他稍微思考了一下，突然回忆起了他年轻时在巨魔国度一处古代国王陵墓里面看到的名字。
　　“这次入侵就命名为……巴巴罗萨计划！”
　　……
　　库罗纳王宫的皇家宾馆之内，几位公爵坐在一起，等待着弗朗索瓦的开课。
　　“诸位，毫无疑问，我们这些人，都是王国的勋贵，我们的地位，和荣耀，都是来自于我们家族的先祖，十二位光荣的初代圣杯骑士，我说得没错吧？”弗朗索瓦低声说道，老丈人的脸上很和煦。
　　几位公爵全部点头，这是他们的立身之本，也是诸位公爵家族那无上地位的由来。
　　他们都是勋贵。
　　“我们这些勋贵的权力，我们的地位，我们的荣耀和领土，都来自于何处？”弗朗索瓦接着问了第二个问题：“当然都是来自于那开国的十二场大战和圣杯，这点，大家也没有异议，对吧？”
　　众人又都点头，这在布列塔尼亚是政治正确到不容许任何质疑的事情。
　　“因此，我们这些人啊，都是与国同休戚的存在啊，你们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弗朗索瓦长叹了一口气，他朝着众人说道：“你们要知道，国家好，我们才会好，国家存在得长久，繁荣得长久，我们才会存在得长久，繁荣得长久啊，国家好，比什么都重要！对我们来说，没有了骑士王国，我们这些勋贵，也就没有了地位和荣耀了，懂不懂！”
　　“……这就是你始终支持莱恩的原因？”博德里克若有所思，海神公爵也放下了碗勺。
　　“因为莱恩能让国家变好啊！你们难道不明白么？”弗朗索瓦苦笑着摇头：“我说了，国家好，我们这些勋贵才会好，才能好，你们仔细想想，减税，修要塞，鼓励人口流通，难道莱恩不是为了国家好？”
　　“但是他牺牲的是我们！”哈根公爵也吃不下去了，吉索莱奥克斯公爵还是有些不满：“我也知道他是为了国家好，可是……”
　　“区区眼前的一点利益，放弃又怎么样？我们啊，为的是更长远的利益。”弗朗索瓦摸着自己的山羊胡：“为了国家的繁荣和富强，适当牺牲一点，五年，十年，二十年，我们不但能够回本，而且我可以肯定，你得到的永远比失去的多！”
　　“附议。”伯希蒙德点头表示同意：“莱恩值得我们信任，现在的让步，是为了让他能够大展拳脚，放手去做，跟着他，我们不会吃亏，你们看看弗朗索瓦这头老狐狸，赚到了多少。”
　　“波尔德罗也会相应国王的号召。”博德里克公爵也下定了决心。
　　“但是……”哈根公爵还在犹豫。
　　“但是什么？”弗朗索瓦冷笑道：“怎么了？哈根，你以为如果你玩非暴力不合作，莱恩他就动不了你么？你是圣杯骑士，还是初代圣杯骑士贝伦的后人，很了不起是不是？”
　　哈根公爵不语。
　　“我告诉你，莱恩他可是女士的神选冠军，和兰杜因亲自认可的继承人，还得到了绿骑士殿下和莫吉安娜殿下的全力支持！哦，对了，他还是苏莉亚的丈夫，我的女婿。”弗朗索瓦接着说道：“别人动不了你没错，莱恩他难道也动不了你？你的家族里面愿意当公爵的人绝对不少！”
　　哈根公爵顿时悚然而惊，全身冰凉。
　　他最终痛苦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减税和鼓励人口流通没问题，但是修要塞呢？真要修五座大型永固要塞，而且还要我们自费？是不是太夸张了？”
　　“修要塞这个，我倒是也觉得我这女婿有点小题大做了。”弗朗索瓦笑着点头，他随口说道：“莱恩对防御非常重视可以理解，但这明显就是要防御巨大规模的全面入侵，难道北方蛮族人还会突然组织一支二三十万人的混沌大军南下？”
　　“是啊，而且蛮族南下也是基斯勒夫和帝国首当其冲。”伯希蒙德表示同意：“减税可以，修要塞这个，还是等陛下回来再说吧。”
　　“是啊，修了派不上用场还要劳民伤财，花精力驻守和维护，不值得，不值得。”博德里克也笑道：“蛮族人没那个本事的。”
　　“哈哈哈哈！来，继续！”
　　“帝国的诺斯卡大远征胜利才多久？”
　　“我赌一根牛鞭，短时间内混沌杂碎不会来的，放心吧！”


第九百零二章 黄金时代开幕
　　从表面上来看，弗朗索瓦的话言中了。
　　下午重新开会，莫吉安娜传达了她和莱恩联络之后得到的消息。
　　国王和女士许可了北方骑士贵族们的奥比恩攻略计划。
　　同时，莱恩也从莫吉安娜处了解到，公爵们对于修建新的要塞很抵触，骑士王心想自己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之前还说要爱惜和节省民力，结果现在自己又要大搞建设。
　　不不不，不能当杨广啊，莱恩心想大仗和大搞基建确实同时只能搞一个，自己好不容易给骑士王国打好了地基，可不要随便就给掀翻了。
　　同时，莱恩也发现自己低估了北方骑士贵族们的求战心，也低估了劳恩作为王国摄政急于证明自己的急切心态。
　　劳恩和北方贵族们如此急切地请战，让莱恩也感到为难，骑士王在仔细思考了之后，决定同意劳恩关于奥比恩远征的提议，但提出了三点要求。
　　第一是要联合当地的真言者土著还有帝国在那里驻地纽兰行省的驻军，摸清楚当地地理情况和奥比恩本地的一些奇异之处再开战。
　　第二是骑士王要求北方骑士贵族们自行组织军队和筹措物资，同时这场战争必须在春耕之前全部结束。
　　第三，莱恩要求战争必须以劫掠奥比恩资源和摧毁蛮族有生力量为主，不可过于深入内陆，不可过于恋战。
　　这三点的要求相对来说有些严厉，可北方骑士贵族们见到骑士王终于愿意让他们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而感到非常高兴，他们当即推选摄政劳恩作为奥比恩远征军主帅，准备组织一支两万人的远征军，进攻奥比恩。
　　奥比恩岛距离布列塔尼亚本土的距离差不多是五百公里远，航行要大约两周时间抵达，现在时间已经是十二月上旬了，明年三月底就要开始春耕，留给北方贵族们的时间不多了。
　　而对于南方贵族们来说，莱恩对他们提出的要求是，在黑色山脉通往提利尔和枯萎沼泽的道路上，修建一座永固要塞。
　　骑士王表达了对南方斯卡文鼠人的担忧，而骑士王的想法也得到了大部分公爵的认同，和帝国极力否认斯卡文鼠人的存在不同，布列塔尼亚人在木精灵的帮助下是清楚地知道斯卡文鼠人的存在的，而在历史上骑士和鼠人的战争也绝不少。
　　就这样，北攻南守的国策由此制定，除此之外，莱恩还命令莫吉安娜和劳恩务必派出更多的人手，去侦查诺斯卡和北方蛮族的动向，这种行动非常危险，可是很有必要。
　　时间稍微倒退到莫吉安娜和劳恩商量之后。
　　“还有，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在通讯的最后，莫吉安娜有些幽怨地问道。
　　“大概还需要两个月吧。”莱恩对着玉碗中纯净水流的倒影轻声说道。
　　“尽快吧。”莫吉安娜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期待和一点幽怨，她的脸倒映在水中，脸上表情颇为丰富：“我倒也不是急着要你回来陪我，很多事情本来你不在可以交给苏莉亚去做，但你这次把苏莉亚也带走了，公爵们便很难做出决定。”
　　你骗人！莱恩满脸黑线地看着莫吉安娜幽怨的表情，湖神女巫性格清冷而且高傲，同时由于她常年掌控大权，为人更是高冷不近人情，只有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表情会这么丰富，莱恩知道莫吉安娜肯定数着时间盼着他回去了。
　　不过双方有过约定，莱恩也不好再说什么，国王点头：“那就先这样，务必侦查清楚蛮族的动向。”
　　在得到了莫吉安娜肯定的回复之后，莱恩收起玉碗，关掉了通讯。
　　苏莉亚就坐在他的旁边，骑士王后听了全程的问答，雍容华贵的女骑士正想说什么，却见到莱恩伸出双手，苏莉亚很快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她温柔一笑，靠进了莱恩的怀里：“怎么了，我的丈夫，你又因为什么事苦恼了？”
　　“我有点太紧张了。”莱恩抱着苏莉亚，在她裹着黑色厚天鹅绒裤袜的漂亮大长腿上轻轻地摸索着，感受着丝滑细腻的手感，温香软玉在怀，莱恩将妻子抱在腿上：“太着急了，我差点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
　　“严重的错误，你是指修要塞吧？”苏莉亚马上理解的莱恩的意思，王后伸出芊芊玉指在莱恩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你啊，太着急了，我们刚刚才修完联通南北的大运河，兰杜因大运河将北方的桑内斯河与格瑞斯莫瑞河、希农河再到最南方的伯莱昂河联通起来，这本来已经是一项了不起的大工程了，你应该让所有人都休息一下，然后再考虑修要塞。”
　　“嗯，我要当李治，不要当杨广。”莱恩点头，骑士王知道自己又下意识地着急了。
　　“那是谁？”苏莉亚没听懂。
　　“那是震旦古老王朝两位皇帝的故事……让我说给你听。”莱恩就这样抱着苏莉亚，将故事娓娓道来，而奥莉卡很快也进来，开始感兴趣地听。
　　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让苏莉亚心满意足之后，莱恩示意他要出去逛逛。
　　从国王套房里面出来，莱恩迎面遇上了塔列朗，这位精灵贵族拄着一根拐杖，见到莱恩出现，立即露出讨好的笑容：“陛下，上午好，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你的出现让天空都变得晴朗了。”
　　“……”莱恩看着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不知道塔列朗到底是拍马屁还是在讽刺：“塔列朗先生，在战舰上住得还习惯么？”
　　“还好，总比我在查瑞斯那里住牛棚要强的多。”塔列朗开了一个危险的玩笑，他很是谦卑地弯低了身子：“我是说查瑞斯的庄园和牛棚差不多，而不是说牛棚和查瑞斯的庄园差不多，陛下。”
　　“你有种特别的幽默感。”莱恩笑着点头，他注意到奥莉卡从国王套房里面走了出来，而塔列朗一看到奥莉卡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两腿一抖，身体一哆嗦：“怎么了，塔列朗先生，奥莉卡有那么可怕么？”
　　这位王者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这个女仆是什么人？塔列朗看着奥莉卡不怀好意的警告目光，咽了一口口水，用力地撑着甲板，笑呵呵地将事情敷衍过去：“作为一个阿苏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个解释还算说得通，莱恩也没有深究。
　　三个人沿着甲板上走了几步，塔列朗对答如流，而且这位高等精灵总是能说出一些幽默的俏皮话，甚至就连莱恩问他“我和芬努巴如果落入水里你会救谁”这种故意为难他的问题，塔列朗都非常幽默和机智地回答道：“陛下你这么伟大肯定会游泳！”
　　逛了一会儿，一位受伤的老近卫军从三个人面前走过，他和塔列朗一样拄着拐杖，莱恩认得他，他叫做伊夫，是一位来自蒙特福特的老近卫，在之前的巨龙峡湾大海战中被亡灵火炮的溅射集中，砸断了腿，骨头碎裂折断，身受重伤。
　　感谢高等精灵的上好药物和超高医疗水平，像伊夫这样的老近卫军原本是要强制退役的，但他现在只需要休养三个月时间，等待骨头长好，就可以重返战场。
　　单就这点来说，高等精灵给的大批药物就让莱恩这次奥苏安之旅赚回了所有成本，更别说萨夫睿王国愿意和莱恩合伙在穆席隆办一所医院了。
　　“陛下，你看，那位士兵先生，他瘸了腿，但是他的身心都非常强壮。”塔列朗幽默地指着伊夫，然后又指着自己：“但是，陛下，我从几十年前就知道，我是个瘸子，我不仅腿瘸，我的身心都是瘸着的。”
　　“任何人都可以站起来，面对着自己的一切。”莱恩背着双手，骑士王的威严几乎要满溢出来：“身体的残疾不是理由，塔列朗，我相信你可以在别的地方找到属于你自己的位置。”
　　“但肯定不是在奥苏安。”塔列朗摇头：“只要在奥苏安，我就是瘸子，任何意义上都是。”
　　高精都喜欢俊男美女，就连泰格里斯年轻时都被歧视过，别说实力不行、长得不帅又打扮寒酸，还有身体残疾的塔列朗了，莱恩心里暗暗点头，歧视真的无处不在。
　　“可在旧世界，在人类世界，我塔列朗就是个健全的人，我不仅是个健全的人，我还高人一等呢！”塔列朗接着自嘲道：“人类都习惯精灵的高雅和智慧，还有长寿，所以我想到旧世界来，我无法解决我心灵残缺，但我可以换个环境，矮半个头可以变成高半个头，名为塔列朗的东西终于找到可以平等相处的对象，真是笔好买卖。”
　　这人真是个聪明人！莱恩脸上不动声色。
　　“塔列朗？”
　　“我在这里，我的陛下。”
　　“你愿意成为我派往努尔的外交大臣么？”
　　“荣幸、并乐意至极。”
　　……
　　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随着帝国历2514年春天的到来和骑士王莱恩陛下的回归，布列塔尼亚也迎来了有史以来最辉煌的时代。
　　这个时代被后世的所有历史学家和文学家们称为“黄金时代”。
　　在政治上，伟大的骑士王“统一者”莱恩·马卡多对布列塔尼亚的改革继续深入，他进一步限制了大贵族特权，缓和农奴阶级和骑士阶层的矛盾，并取消了大量苛捐杂税，轻徭薄赋，极大地提高了布列塔尼亚人的生活水平。
　　人事方面，莱恩酝酿了多年的官僚制度终于开始出现于布列塔尼亚，在几大教会和贵族们的协助之下，巡回法庭，官吏开始出现，他们大多数由野心勃勃的自耕农、工人、落魄贵族和小商贩接受了教会培养之后组成，本地贵族领主或是乡老和村老之类的法律解释权和仲裁权被收回。
　　同时，莱恩开始对布列塔尼亚的法律进行修订，保护了新兴自由民和自耕农阶级的利益，限制贵族的特权和限制他们对领内农奴的盘剥，同时莱恩正式将“无能是罪”写入法律之中，自此，四代之内培养不出合格骑士的废物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被没收封地变成自由民，二是去参加阿拉比远征。
　　经济方面，湖中仙女投下了一个超级重磅炸弹。
　　时隔千年之后，湖中仙女教会正式宣布减税，教会什一税将由十税一改为十五税一。
　　别小看这几个百分点，湖中仙女教会单单就这一项就放弃了多达十几万金克朗的收入。
　　全国的所有人都对女神跪地感谢，许多农奴们流泪到天明，叩拜不止，感谢女神的恩赐，对湖中仙女的狂信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
　　军事方面，由劳恩率领的奥比恩远征军在奥比恩大远征中大获全胜。
　　2514年1月中旬，北方骑士们组成的两万五千人的奥比恩远征军在海神舰队和勒·安古朗舰队的护送之下登上了奥比恩岛，他们的对手是诺斯卡蛮族部落“瓦纳海姆林”，这是一支有一万多蛮族战士和数百位混沌勇士，上千混沌掠夺者骑兵，还有十几个战帮的沼栖妖和许多混沌巨兽的蛮族部落。
　　是的，想象中，敌人应该是有如此大的规模，但是北方骑士们贵族很快发现，瓦纳海姆林部落的抵抗，比想象中远远要弱很多很多。
　　第一战是尸妖岛之战，这一仗劳恩等人做了完全的准备迎接一场硬仗，可远征大军很快就发现，尸妖岛的守军居然只有几个蛮族掠夺者战帮，外加不过百人的蛮族掠夺者骑手和区区不到两百人的掠夺者投矛手。
　　这对人数足足有两万五千多，而且从穆席隆工厂购（赊）买（账）来了大量火器的远征大军来说简直就是开玩笑。
　　劳恩一开始以为狡诈的诺斯卡人说不定是信鹰神的，于是小心翼翼地进军，结果等到冲入了蛮族聚居地最核心的区域时，也不过就遇到了十几个蛮族冠军勇士而已。
　　就这？
　　劳恩亲自率领着一群圣杯骑士冲上去将十几个蛮族冠军勇士屠杀殆尽。
　　紧接着，奥比恩远征军开始了自己正义的劫掠之旅，不知为何，岛上的蛮族部落军队都很少，几乎全部都只留下了最基本的守城兵力，甚至那些传说中的混沌勇士和混沌冠军们都消失了一样。
　　没人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毫无疑问，这是天赐良机，奥比恩远征军自此在物产丰盛，尤其是各种魔法矿石和金银丰富的奥比恩岛上劫掠了难以想象的丰富物资，随着奥比恩大远征的进行，到了后面，布列塔尼亚几乎所有能够远洋航行能载货的舰船全部去奥比恩“拉货”了。
　　即使如此，也前后拉了三个来回。
　　连续数场胜利令奥比恩远征军有些飘飘然了，幸好劳恩尚能够约束下属，可就连身为统帅和摄政的他都无法压制住麾下从骑士贵族和农奴们想要朝奥比恩岛深处进军的要求。
　　克莱芒伯爵率领着两千多军队深入了奥比恩内陆的孔夸塔附近，想要获取更多的战利品。
　　然后，这一整支军队连带着上百名游侠骑士就此失去了踪迹，这两千多人就好像完全从奥比恩的浓雾中蒸发了一般。
　　劳恩亲自率领三千多远征大军中精挑细选的精锐部队，配合湖神先知的法术和从莫吉安娜、维罗妮卡那里赊账弄来的大型魔法卷轴，深入了奥比恩深处，寻找这两千人军队的踪迹。
　　他们只找到了几个大型混沌祭礼仪式的恐怖现场，当场就有几十个人发疯，理智归零，劳恩立即下令撤退，可军队还是遭到了大群混沌恶魔的攻击，幸好混沌恶魔无法长时间存在于凡世，再加上劳恩率领的皆为精锐，在丢下三百多具尸体和祈求了女神的指引之后，劳恩率领大军成功撤出奥比恩岛深处的浓雾。
　　王国摄政忍住心中的恐惧，他向所有人宣布即将胜利班师，准备为奥比恩大远征落下帷幕。
　　同时，劳恩的心中对北方蛮族人到底是什么打算更加奇怪和警惕了。
　　“必须立即告知莱恩陛下和莫吉安娜殿下关于奥比恩深处的发现！”
　　“蛮族人到底在干什么？”


第九百零三章 混沌之议
　　帝国历2514年，3月份，布列塔尼亚首都，库罗纳。
　　骑士王宫依然如当年一般辉煌璀璨，莱恩自从即位之后待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但他花了一笔钱专门修缮了一下王宫，以保证身为国王的威仪。
　　骑士王一回到布列塔尼亚就立即开会，国王接见了奥比恩大远征归来的远征大军，并给予他们很高级别的鼓励，同时，莱恩立即开会，召见了摄政劳恩等奥比恩远征军的主帅们。
　　会议大厅之内，骑士王莱恩、骑士王后苏莉亚、湖神女巫莫吉安娜、摄政劳恩和里昂纳赛公爵阿代哈德、勒·安古朗公爵陶博特，还有吉索莱奥克斯哈根和蒙特福特公爵福德在座，这五位公爵是这次奥比恩大远征的主要出兵人，也是最主要的受益者，这几位公爵喜笑颜开，北方的骑士贵族们在经历了多次打击之后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
　　根据劳恩的汇报，这次奥比恩大远征，远征军一共劫掠了价值接近三十万金克朗的财富，之后第二波趁着春耕之前又劫掠了大约十几万金克朗的财富，这笔钱会按照之前莱恩要求的，以6:3：1的比例分配，其中六成由北方骑士贵族们自己分配，三成进入国库，剩下的一成则是分润给只派出少部分军队，但是提供了不少运输船和后勤物资协助（北方贵族赊账）的南方骑士贵族们。
　　这种分配比例实际上几方都有意见，北方贵族们认为，军队是他们出的，物资是他们筹措的，仗是他们打的，结果最后才分六成，实在是太少了。
　　而以弗朗索瓦和伯希蒙德为首的南方贵族们也有意见，他们觉得奥比恩大远征这种事情他们明明可以参与，结果被国王派去修要塞了，没分到好处，最后就拿到一成，实在是太少了。
　　最后，苏莉亚也偷偷地和莱恩说，这是以骑士道名义发动的战争，你怎么才给国库留三成的比例？
　　莱恩听了三方的诉求之后都感到很无语，这种事情就是，分润的事情所有人都要求公平，但公平的标准却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是不同的，简单点来说，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相对的合理。
　　幸好莱恩威望大过天，他定下的比例大家尽管心里都有些意见，但勉强所有人都可以接受，再加上莫吉安娜的点头，这件事大家也就没有那么计较了。
　　胜利往往能够缓和矛盾和掩盖很多问题。
　　坐在高高的王座上，莱恩听着北方骑士贵族和劳恩的汇报，淡淡地点头，而另一边的湖神女巫莫吉安娜则是脸色通红，眼神游移，时不时偷看莱恩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说，你们在奥比恩岛的深处，发现了大量的混沌祭坛和混沌恶魔出没的踪迹？”莱恩听了劳恩的汇报，骑士王有些困惑地摇头：“奇怪，照理来说，进行大规模混沌祭礼仪式的时候，应该是北方蛮族战斗力最强盛，实力最集中的时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兵力如此虚弱，以致于被远征大军偷了家呢？”
　　“是不是蛮族人准备放弃奥比恩岛了？”陶博特公爵坐在下面，这次战争让他和他的勒·安古朗公国所获极为丰厚，大量的魔法矿石和金银矿脉，包括许多稀有矿石将他的仓库装得满满当当的，他颇为轻松地说道：“帝国和那些真言者土著已经在岛上和蛮族人先后打了几十年了，也许蛮族烦了？”
　　“蛮族怎么可能打烦了？他们怕的是没有战争！”里昂纳赛公爵阿代哈德不悦地说道：“这显然不可能。”
　　“我觉得有可能是战略收缩，本来盘踞在奥比恩岛上的蛮族瓦纳海姆林见到实力本来就不如我们奥比恩远征大军，因此选择了收缩，固守深处浓雾之中的城塞，想要等到我们离开。”阿代哈德公爵接下来提出了一个设想，里昂纳赛公爵颇有些期待地双手合十，朝着莱恩和苏莉亚说道：“陛下，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和帝国一样，在奥比恩建立一座新的据点？”
　　“新的据点？”莱恩皱起眉头，奥比恩靠近诺斯卡，尽管混沌腐化没有诺斯卡和北方废土那么强，但是非常糟糕的环境和恶劣的气候实在是不适合人类居住，这和恶地三卫还完全不同，恶地三卫的军库卫、钢铁卫和八峰卫虽然气候稍微差了一点，但是完全是可以种粮和放牧的，而且还有矮人协助，也要定期更换。
　　“是啊，新的据点，比如，奥比恩卫？我们可以派出军队，分封贵族，建立据点，选一块靠近纽兰行省的区域，让士兵自行耕种，自己养活自己？”蒙特福特公爵福德今年不过才三十岁，在诸公爵中是最年轻的，他年轻气盛，这次奥比恩大远征的胜利更是让他有些飘飘然：“就像恶地三卫那样？”
　　“噗~”莱恩忍俊不禁地笑了，你是老朱么？军户都出来了？
　　骑士王否决了这个意见，军户制度看起来很美，又是职业军人，又是义务兵，又是超低的维护费，看起来一举三得是吧？
　　但实际上，军户制度之下，军队战斗力拉胯的速度之快，莱恩是深有感触的。
　　前世的天朝，带明的军户在老朱那一代，蓝玉是可以率领十五万人在断水断粮的情况下深入北方大漠在捕鱼儿海大战，几乎灭亡北元朝廷的，当时带明大军可是正面打蒙元铁骑一点也不虚。
　　然而军户仅仅传了一代人，等到朱老四五征蒙古的时候，带明军队在骑兵上就再也不是蒙元铁骑的对手了，朱棣不得不运用炮步骑的阵地战术，关键时刻还必须亲自率领皇帝卫队冲锋来激励军队士气，才最终获得了胜利。
　　之后就是土木堡。
　　抛除一系列的元素，比如贵族腐朽和士兵农奴化以外，莱恩很清楚，军户制度本质上就是所谓的“生产建设兵团”，这种军队自给自足可以，维持一下治安也可以，可是要和蛮族人野战……莱恩怀疑用不了几年这群人就会全部完蛋。
　　莱恩简单地讲了一下缘由，然后说道：“这点虽然有可能，但是我也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你们想想，蛮族人会畏战？会懂得战略收缩？”
　　众人都不语，似乎是不愿意承认这场大远征的胜利来得侥幸。
　　“劳恩，还有莫吉安娜，你们对诺斯卡的侦查如何？”莱恩还是觉得很奇怪，他只得追问道：“到底诺斯卡蛮族人在做什么？”
　　“啊？莱恩？”莫吉安娜被莱恩一喊刚刚回过神来，她莫名其妙地答了一句：“晚上我做白汁烩小牛肉和酥皮洋葱汤怎么样？”
　　“？？？”
　　“？？？”
　　正在会议大厅开会的诸公爵们全都是一脸问号，莱恩满脸黑线，而坐在他身边的苏莉亚则是忍不住捂嘴偷笑，女骑士主动朝着莫吉安娜说道：“莫吉安娜殿下，晚餐的事稍后再议，我们是在问，对诺斯卡的侦查如何了？”
　　莫吉安娜这才回过神，湖神女巫忍不住俏脸通红，她花了几秒钟回过神，理了理情况，这才说道：“我派遣克莱门特她们去诺斯卡沿岸侦查了，蛮族现在很安静，非常安静，许多诺斯卡沿岸港口和城镇都处于宁静之中，似乎他们有意地想要让我们遗忘，但克莱门特发现了大量的诺斯卡蛮族军队正在冰龙峡湾聚集。”
　　“每年例行的对诺德的劫掠？”劳恩随口说道：“我这边得到的消息也是一样的，大量的蛮族军队在冰龙峡湾聚集，也许是要对帝国进行新一轮的劫掠。”
　　冰龙峡湾位于诺斯卡南岸，几乎正对着诺德的北方最重要的港口哈根多夫。
　　如果这么解释的话，似乎这一切也说得通，莱恩本人小时候是在诺德成长的，他自然知道，诺斯卡蛮族和诺德的战争是永恒的，双方也从未有停下来的打算。
　　“但还是不正常。”莱恩想了一下依然摇头：“首先，历年来诺德和诺斯卡整天交战这个没错，可如此巨大规模的兵力集结依然显得有些奇怪，我们都清楚，诺斯卡蛮族南下劫掠一般都是分散的，各自独立的，而这次对方冬季不来劫掠，而且持续聚集兵力，确实显得有点奇怪，我们不能够放松警惕，再者，诺斯卡也曾经多次进攻我们北部沿海，诸位务必加强戒备。”
　　“是！”以劳恩为首的三位公爵都点头，他们的公国都和诺斯卡还有奥比恩隔海相望。
　　“第二，再派出人手，去探查到底。”莱恩接着命令道：“务必要搞清楚蛮族接下来一步的动向，还有，劳恩，我之前让你去联络帝国和奥比恩岛上的真言者土著，你联络了没有？”
　　“额……我曾经联络了帝国纽兰行省的驻军，他们曾经给我们派出了向导。”劳恩有点尴尬，他对于这方面的联络仅限于要求帝国纽兰行省派个向导来带路，然后给了他们几枚金币就完事了。
　　说透彻一点，就是北方骑士贵族们不愿意再扯上帝国来分赃，尤其是在发现奥比恩远征顺利之后就更是了。
　　莱恩对于什么情况心里都有数，骑士王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点头：“算了，奥比恩远征现在打完了，就先不提了，对于侦查这件事，尽量多和马林堡还有帝国诺德那边联络，他们常年和诺斯卡人贸易，都建立有情报网。”
　　尽管诺斯卡蛮族和诺德、马林堡整天打仗，基本上2-3年就要来一场劫掠战争，但同时他们的贸易基本上也没有间断过。
　　“还有，最近马林堡那边情况如何？”
　　“最近马林堡那边……”
　　……
　　极北之地，混沌废土，北方王庭。
　　在混沌之风的呼啸和扭曲的土地、山脉中，奸奇神选冠军察·赞艾克和奸奇神选哈尔·永恒之眼立于王庭之中，他们在和莫特金讨论应该如何让南方人放松戒备。
　　“永世神选阁下，我们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调动势必无法瞒过南方人的耳目。”赞艾克拄着奸奇扭曲之杖，手中握着魔鸟神毒舌之剑，剩下的两只手点在地图上：“如果没有计划好，我们势必引起南方人的警觉。”
　　“没错，无论我们如何掩盖巴巴罗萨计划，南方人应该都已经得到了诺斯卡和北方废土有大规模蛮族军队集中的情报了。”哈尔·永恒之眼也看着地图，朝着莫特金汇报道：“如果南方人警觉起来，我们势必无法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摧毁人类的反抗。”
　　黑铁莫特金不语，永世神选看起来毫无反应，他那隐藏在混沌头盔后面碧蓝色的恐怖视线甚至都没有落到地图上。
　　赞艾克和哈尔对视一眼，他们都觉得，这位永世神选似乎和别的永世神选不一样。
　　别的永世神选在得到了四神的赐福之后，大多都是充满着狂热和憎恨地组织军队准备南下，将终焉之刻带给那些拒绝接受真正文明和信仰真神的懦弱凡人。
　　但莫特金似乎不太一样，这位永世神选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帝国奥斯特领和冯·茹科夫城堡（茹科夫家族先祖陵墓所在地）和沃尔芬选帝侯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奥列格·冯·茹科夫。
　　见到永世神选不说话，赞艾克心里向魔鸟神祈祷，奸奇的神选冠军内心里瞬间转过了数百个恶毒的计划，并依靠着本能试图选取一个计划来实施。
　　暂时，魔鸟神和永世神选的利益是一致的，暂时。
　　而哈尔没有思考那么多，永恒之眼是奸奇派来凡世协助莫特金的助手，他得到的神谕就是要为莫特金出谋划策，哈尔见莫特金不语，于是接着说道：“永世神选阁下，我们无法掩盖我们大规模集结兵力的情况，而这个时候如果欲盖弥彰，反而是一种露怯和反常的行为，极有可能引起南方佬的警觉。”
　　“嗯，没错，如果让南方佬紧张起来，对我的复仇不利。”莫特金终于开口了：“有什么计划？比如我们派出人去和南方佬和谈？”
　　“和谈不行，反而会显得很失常和引起南方佬的警觉。”赞艾克摇头，奸奇神选冠军简直对人类世界太了解了：“我们才是高等和真正得到了文明赐福的人类，我们怎么可能和南方的低等人谈判？诺斯卡历史上和南方佬签订过多少条约，可真正遵守的有几个？”
　　“可如果什么都不做只是集结军队，南方佬势必会警惕和做好防御的准备。”哈尔赞同赞艾克的想法，奸奇神选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计划：“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直接让南方佬得知我们聚集兵力的消息好了。”
　　“直接让愚昧的南方人得知？”莫特金低沉地说道。
　　“没错，直接让愚昧的南方人得知，让他们紧张，让他们恐惧，然后等到他们神经兮兮地准备作战之后，我们却让他们明白，我们的目标不是他们。”哈尔·永恒之眼狞笑着说道：“这个时候，南方佬那愚昧和低等的智慧就会下意识地放松下来，这个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永世神选阁下，我们不如现在就动手，对纳伽罗斯的黑暗精灵发起劫掠，这样整个旧世界都会认为，我们真正的对手是黑暗精灵，他们就会下意识地放松警惕。”
　　“嗯，这样的话，南方佬就会从一开始的如临大敌到最后的如释重负。”莫特金深以为然，永世神选点头：“这个时候，我们再挥军南下。”
　　“哦~真是个美丽的计划，我已经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北地王庭之外，一整个军团身穿着骚紫色无比华丽和反光全身混沌赐福板甲的色孽神选勇士们排成几十排出现在了莫特金的王庭之内，为首的神选冠军身穿着色孽精金全身板甲，他身材纤细高挑，腰间挂着银剑，走起路来会前后扭动屁股，保持着自己完美的姿态，金色的华丽长发在空中飘舞着：“除此之外，我还有个计划~哦~永世神选阁下，请问有兴趣听听么？”
　　“说……”


第九百零四章 好时代，来临力！
　　帝国历2514年，8月份。
　　接下来的几个月之中，无论是布列塔尼亚的骑士王莱恩、帝国皇帝卡尔·弗朗茨、诺德大公（自封国王）提奥多里克·盖瑟尔亦或者是基斯勒夫的冰雪女皇卡塔琳，他们都为蛮族的大规模集结和诡异的沉默感到忌惮，旧世界北方的人类国度不断地派出了斥候侦查和间谍前往诺斯卡获取情报，确认蛮族人是否真的打算大规模南下。
　　至于埃斯塔利亚和提利尔依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一开始，所有人都非常紧张，而且非常地戒备，一批一批的军队调往前线准备防御蛮族可能的大规模入侵，同时布列塔尼亚、基斯勒夫和帝国的宫廷也因此连续开了好几场会议，讨论如何应对，甚至互相还派出了信使联络准备协同作战。
　　然而最终，传来的消息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打起来了！真的打起来了！
　　但不是北方蛮族南下，而是诺斯卡的海盗舰队和黑暗精灵的黑方舟舰队在混沌海上大打出手，数百诺斯卡龙船和黑暗精灵一整个黑方舟舰队进行了一场可怕的海战，这一仗不分胜负。
　　随后，血神之妻瓦尔基里亲自率领大约35000多人的混沌大军，开始了和纳伽罗斯黑暗精灵的战争，这一场战争打得以巫王马勒基斯和巫后莫拉西为首的黑暗精灵王国措手不及，一度被攻破了黑暗精灵精心建立的北方防线，在洗劫了数个黑暗精灵城塞之后直逼凯恩新娘赫莉本的首府哈尔·冈西，卡隆德和怨恨峰一线，蛮族人甚至还在黑暗精灵的枯木林王国之上建立了一个混沌要塞，名为冰封城，展示自己的战果。
　　马勒基斯被迫撤回准备进攻奥苏安荒芜群岛的舰队和主力部队，巫王命令他的下属马鲁斯·黑刃率领黑暗精灵大军和瓦尔基里的混沌大军交战，黑暗精灵和混沌部落的血温暖了纳伽罗斯的冰原。
　　一开始的战局对瓦尔基里有利，因为血神之妻从来都不缺少全身重甲的恐虐狂战士追随，但黑暗精灵可是武德丰沛的种族，尤其是在北方沿线驻守的95000名黑暗精灵守军也都是杜鲁齐的精锐和久经考验的战士，逐渐，黑暗精灵稳住了局势，并将混沌的攻势遏制。
　　此时，几乎是所有的人类国度纷纷得到情报，那就是诺斯卡蛮族响应了混沌废土蛮族的号召，准备集结所有军力去和黑暗精灵决战。
　　原来如此啊！原来是这样啊！
　　蛮族人没打算和我们决战，而是打算去和黑暗精灵决一死战啊！
　　那没事了，终于可以放心了。
　　整个旧世界的人类几乎都同时松了一口气，帝国的选帝侯们大呼幸运，甚至还为之狂喜不止。
　　好啊，蛮族打暗精，混账玩意打起混账玩意啦！
　　本来顾虑重重的帝国选侯们甚至开起了宴会庆祝起来。
　　帝国首都布伦瑞克，帝国皇宫，帝国议会。
　　每年，皇帝的瑞克禁卫都会在首都接受检阅，好让所有市民见证皇帝亲卫队的力量，这一般都是由瑞克元帅来进行的，这是他检查自己的骑士团人员是否齐备、武器与盔甲状态是否良好的机会，这对在上一次检阅后执行守夜仪式并宣誓加入骑士团的新晋骑士们来说意义非同寻常，事关一个可以追溯到瑞克禁卫的训练和测试还没有那么正式和严格的时代的传统。
　　从近代（指利奥波德皇帝之后）开始，一位新晋骑士的第一次检阅已经成为他最终被接纳为骑士团成员的象征，对有意在帝国宫廷获得更多影响力的贵族家庭来说，这是他们参加仪式并沐浴荣誉的绝佳机会。
　　帝国皇帝卡尔·弗朗茨在白天检阅了忠于他的瑞克禁卫，由于微笑了太长时间导致皇帝的脸有点僵硬，他甚至怀疑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做出除了微笑以外别的表情。
　　但皇帝注定劳累，刚刚在白天检阅完了瑞克禁卫，他晚上立即召开了内阁会议。
　　几位皇帝的核心廷臣坐在了一起，卡尔皇帝环视了一圈，有些遗憾地说道：“盖尔特没来？”
　　“我们的首席大巫师和大炼金师带来了口信说他现在无法从一个最重要的火药改进实验中脱身，但是他给出了建议，那就是就目前情况而言，不建议放松警惕。”帝国间谍总管瓦尔芬伯爵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我这边得到的情报是蛮族人确实和黑暗精灵在遥远而寒冷的纳伽罗斯大陆交战，而且诺斯卡蛮族确实打算主力尽出支援。”
　　“所以你的建议是打算放松警惕？瓦尔芬，你这个蠢货，你知不知道蛮族人这种卑劣无信和下流无耻的东西早已经把他们的一切献给了黑暗之神？我们怎么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掉过头来攻击帝国？”瑞克元帅柯特·海尔伯格依然保持着他的愤怒和警惕，他不满地大声嚷嚷：“我们千万不能够掉以轻心，你以为我们应该放松警惕和解散我们的军队，你错了，瓦尔芬，你错得离谱！”
　　“但我们不能这样下去！”间谍总管也发起了回击：“情报就是如此表明的，没错，我们或许确实应该保持警惕，但是现在已经八月了，海尔伯格，看看你的八字胡，已经八月了！”
　　“八月？”海尔伯格愣了一下，瑞克元帅没懂对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快要秋收了，我的元帅。”财政大臣霍克斯沃尔夫人用着不悦的眼光看着海尔伯格，她仿佛是在看一个疯子和白痴：“九月份就要秋收，军中怨声载道，你要知道，我们充作军费的粮食……和税收的基础，可正是农业，如果我们还继续在边境派驻重兵，不用等蛮族来了，我们自己的国库就可以养老鼠了！”
　　“可是……”瑞克元帅涨红了脸，还想要再争。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说话了，卡尔·弗朗茨脸上有些沮丧地说道：“如果选帝侯们自己都开始放松警惕了，那么我们在这里坚持还有什么用呢？军队不能长时间派驻在外面，瑞克领人已经对此很有意见了。”
　　海尔伯格不得不承认皇帝说得没错，瑞克领的军队中真正完全脱产的职业化士兵不多，大部分是半职业化的士兵，也就是平时务农，每周花两三天时间训练领薪水的士兵，这种士兵不能够长时间离开领土作战，尤其是快要秋收了，前线又没有战事，士兵们对这种莫名其妙地征召非常不满。
　　不是已经没事了么？
　　蛮族人要对付的是黑暗精灵，关我帝国什么事？
　　更糟糕的是，皇帝这样做已经伤害了中产阶级中自耕农和市民们的利益。
　　一位帝国著名的女艺术家、文学家，写过多本著作的斯奎尔夫人就在公开场合说道：“检验一个国家的文明尺度，从来不是看你宫殿有多高、马车有多快，不是看你武器多强大、军队多威武，不是看你科技多发达、艺术多高明，更不是看你开会多豪华、焰火多绚烂，甚至也不看你有多少商人豪放出门买空全世界。检验你的只有一条：就是你对弱势人群的态度。”
　　随后，这位斯奎尔夫人开始到处在首都的贵族沙龙和宴会上演讲、带节奏，把皇帝恶心得不行，然而皇帝宫廷许多达官显贵特别吃她的这套理论，一直护着她。
　　相反，皇帝还真没办法，毕竟这话听起来理中客，而且还在为市民和穷人们说话，是天然的政治正确，这节奏很成功，所有人都觉得皇帝小题大做和为了扩大自己的权势伤害了瑞克人的利益。
　　而且布伦瑞克市井之中还流传起了一首歌《我们希望卢伊特波尔德老皇帝回来》。
　　我们希望老皇帝卢伊特波尔德回来
　　我们希望老皇帝卢伊特波尔德回来
　　就是那个有胡子的，长胡子
　　就是那个有胡子的，长胡子
　　我们父母整天都在说以前日子的美好
　　好久以前，那和平的时代
　　但那时真的很好，那时的好日子
　　……
　　这首歌里面的意思无非就是卡皇这个新皇帝当得不行，打仗征伐太多，税又重，人们更喜欢老皇帝卢伊特波尔德嘛，可卡尔·弗朗茨深深地知道，他父亲卢伊特波尔德无非就是当个甩手皇帝，搞无为而治、向贵族和选侯们妥协和尽量避免战争那一套维稳的国策，很多问题最后积重难返，到头来都是自己这个儿子给他收拾残局，现在他的子民反而怪自己做事情太多了？
　　同时，一种新的论调出现在了帝国宫廷，而且传播的速度极快。
　　那就是“布列塔尼亚威胁论”，许多学者和官僚都认为，北方蛮族要和黑暗精灵决战，帝国起码可以再享受好几年的好日子，此时相比起北方的敌人来说，近来极速崛起，又再次赢得奥比恩大远征胜利的骑士王国，会成为帝国真正的敌人，必须防范和制裁，甚至可以动用武力。
　　这种论调还挺有市场，而且疯狂地在布伦瑞克四处传播。
　　“就不能留下少数的精锐军团么？”海尔伯格元帅还在坚持：“陛下，盖尔特也说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
　　“够了，海尔伯格，钱从哪里来呢？”霍克斯沃尔夫人沮丧又愤怒地说道：“你可以打个痛快，而钱谁来付呢？你知不知道陛下都开始动用自己的私人金库了？”
　　海尔伯格突然明白了什么，瑞克元帅将自己的目光在皇帝的整个私人内阁中转了一圈，他叹了口气：“我懂了，你们所有人都希望能够撤掉防御，是吧？”
　　众人都不说话，在沉默了好几分钟之后，帝国枢密使兼首席外交大臣斯提尔高男爵阿玛德斯·门肯终于开口了：“柯特，有种论调，人们认为，如果我们不撤回在北方的军队，那么诺斯卡人就不会放心地去和黑暗精灵决战，甚至有些诺斯卡酋长还直接向一些诺德领主和马林堡商人索取‘保护费’……有些人已经给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愚蠢！”海尔伯格失望地摇头，瑞克元帅不再说话了。
　　卡尔·弗朗茨皇帝也意识到了。
　　几十年的宫廷生涯，皇帝深深地明白，海尔伯格是军人，而其他人，是官僚。
　　对于官僚来说，维稳、圆滑、和平、安定是他们天生的追求和政治正确，这点来说他们也没错，帝国现在确实财政拮据，欠着至高王的战争贷款还没还呢！
　　“撤军吧，现在，秋收才是当务之急！”皇帝最终下了决定。
　　“是！”
　　与此同时，布列塔尼亚的宫廷中，莱恩也在开会，骑士王召集了诸位公爵们，讨论蛮族的动向。
　　如果有人看见这个情况，他们也许会非常惊讶地发现，无论是帝国还是布列塔尼亚宫廷，他们讨论的会议议题和讨论过程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啊！原来是这样啊！
　　蛮族人没打算和我们决战，而是打算去和黑暗精灵决一死战啊！
　　那没事了，终于可以放心了。
　　太棒了！蛮族打暗精，混账玩意打起混账玩意啦！
　　骑士王国诸公爵无不洋溢着笑容，拍手称快。
　　就在穆席隆新建的还有些简陋的王宫之内，欧若拉作为情报部门的领袖，朝着众人报告了情况。
　　是的，不是湖神先知，也不是劳恩派出的人手，而是欧若拉，成熟美艳充满着动人风情的圣域女巫就在新的王宫内的会议大厅中汇报最近一段时间来的所有情报汇总，根据斥候和探子的消息和多重情报来源分析，蛮族人似乎确实是打算和黑暗精灵决战了，先后几十份情报都核实无误，单就这点来说，欧若拉干得确实不错。
　　欧若拉只觉得自己备有面子，能够以一个女巫的身份在人类国度的核心权力和决策层享受独自汇报的地位，圣域女巫只感觉自己很有些飘飘然的，这是她以前在嘉兰议会时不敢想的地位和待遇。
　　当然，如果这一切不是全部来自于莱恩这个家伙，那就更好了，欧若拉心里有点不悦地想到。
　　“这么看来，蛮族人不会打来了。”诸公爵先后表态，弗朗索瓦微笑着对着莱恩说道：“一切迹象都表明，蛮族人的目标是黑暗精灵，我们白白警惕了一场。”
　　“目前看起来是这样，但我们不可以掉以轻心啊。”莱恩示意欧若拉下来，坐到自己身后的位置上，坐在刚刚从马林堡回来的贝利亚左边一个位置：“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
　　但欧若拉迈动自己的一双长腿，带来一阵薰衣草的香风，直接坐在了缺席的宫廷大管家卡森伯格的位置上，莫吉安娜和苏莉亚都看了她一眼，见莱恩没反对也就没说什么。
　　“但是快要秋收了，陛下。”劳恩低声提醒道：“我们必须保证秋收，农业才是立国之本啊，军队不能总是集中在北方沿岸吧，军饷和军粮会成为严重的负担，士兵们始终待在前线不是长久的办法。”
　　“嗯……”莱恩不得不承认劳恩说得是对的，可是骑士王总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不能留下少数的精锐军团么？”这个时候，伯希蒙德公爵提了一个折中方案：“混沌杂碎实在是不值得信任啊！”
　　“那么，军费从哪里来？”阿代哈德公爵问道。
　　“军费从国库出，一个公国出七百人，完全脱产的骑士、骑士侍从和职业军队，军饷和军粮由国库支付。”莱恩果断地说道：“将你们麾下那些没事干、成天打架斗殴和扰乱治安的游侠骑士和八峰山归来组建的精锐步兵团们给我派到北方沿线去！就算蛮族人不来，也权当出来练兵和旅游了！告诉他们，国王管饭，一日三餐没烦恼，而且还发军饷！”
　　“哈哈哈哈哈！”会议厅内传来了一阵笑声，莱恩的威望之高，没人敢反对，而且他也明确说了维护费会由国库出，诸公爵就更不会反对了，完全职业的军队和七百人的分配也不会影响到至关重要的秋收，于是所有人都同意，甚至还有公爵问可不可以多派点。
　　就这样，会议到此结束，一支数量为八千多人的职业军队迅速组建完毕，莱恩将指挥权交给了自己麾下的卢瓦尔侯爵，圣域大圣杯图拉斯·德·尚格尔，和从巴斯托涅那边借调来了另一位圣域大圣杯加拉门特伯爵卡拉德，任命卡拉德为主帅，图拉斯为副将。
　　安排完一切之后，莱恩宣布散会，他自己也将返回吉恩城。
　　旧世界的人类们终于松了一大口气，今年看起来能过一个好年了。
　　好时代，来临力！


第九百零五章 大丰收
　　对于今年的旧世界而言，好消息真的是一个接一个。
　　蛮族人看起来真的要和黑暗精灵狠狠地干上一场了，这对于整个旧世界的人类国度来说都是好消息，这点前文已经说过了，这里就不再赘述。
　　同样，第二个好消息，是来自于秋收的。
　　今年，旧世界风调雨顺，是极为罕见地全世界都没有出现重大灾害的一年，农产品，尤其是主要的粮食作物全部迎来了一场华丽的大丰收，几乎全世界的粮食作物全部增产10%-20%。
　　而布列塔尼亚更是疯狂，这一年，帝国历的2514年，整个布列塔尼亚全国增产25%-35%。
　　这是女士的庇佑！
　　这是天赐的奇迹！
　　这是属于骑士王国的伟大复兴！
　　感谢吾王！感谢灰色山脉天赐伟人莱恩·马卡多！
　　丰收的粮食堆满了谷仓，也堆满了贵族城堡的仓库，也堆满了自耕农和农奴们的家中，上至贵族，下至农奴们全部笑逐颜开，丰收了是好事啊，好事！
　　交足教会的，留足骑士老爷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布列塔尼亚现存的农奴制度目前还在逐渐演变之中，农奴们最主要的还是种粮自己吃，大约估计一下家里会吃多少留点剩余量，丰收剩下的多余粮食则会送到城市里面去卖，换取一些额外收入，顺便，农奴们会试图进城，购买一部分生活必需品和许多的日常用品，如今油灯和铁盆、铁制农具还有形形色色的布料开始走入农奴们的家庭，市民阶级和商人们开始走上前台，最近一段时间刚刚开始通行的兰杜因大运河简直成了最繁忙的运输通道，上面的客船、货船数量之多让国王不得不加派了巡河吏甚至动用了一些军队来维持秩序。
　　当然，湖中仙女教会那是所有农奴们必定要去的地方，从早晨到夜晚，布列塔尼亚几乎每一处湖中仙女的神殿中都挤满了前来祷告和感激女神赐予的人们，他们感谢女神赐予的丰收，感谢神祇对大地和信徒们赐福，还有堪称慷慨的减税，从十税一到十五税一，女神看起来放弃了很多，可她却赢得了所有人的心。
　　这其中，莱恩下令建设的常平仓就显出了效果，商人们本来试图通过“同行议价”大规模压价好让谷物贱卖，从中赚取丰厚的利润，但莱恩联合诸位公爵建立的常平仓无情地击碎了商人们的计划，一些食品商人们试图和骑士王的意志对抗，但莱恩府库中的金银似乎是无尽的，当几万枚矮人金币和数千枚精灵金龙币出现在市场上时，十几家联合起来的商人全部宣布破产，他们的资产和贸易路线很快就被别的商人们接手。
　　商人们永远不嫌利润多。
　　粮食价格稳定了之后，大批的粮食被运送到穆席隆工业区，保证了穆席隆工业区始终能够保持马力生产。
　　现在，就在9月份这个丰收的季节，骑士王莱恩骑着自己的坐骑葡萄，带着自己一家人和女仆奥莉卡，还有欧若拉和赶来的特蕾莎母女，漫步在田野旁的道路上，丰收的季节，无边的麦田里，放眼望去，目之所及满是令心醉的金色，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光耀夺目，好象满地的金子，田地里到处是人们忙碌的身影，就连小孩儿，也都跟在大人的身后，帮着捡麦穗，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
　　丰收的季节，一片片金黄色的叶片像一只只美丽的金蝴蝶一样，在空中翩翩起舞，湖中仙女用双手将果实撒向大地，人们深爱着今年的风和日丽，爱秋天的秋高气爽，爱秋天的香飘四野。
　　丰收也走进了贵族的庄园，哇，那黄澄澄的玉米，让莱恩想起了一位手持着玉米的老人（或者被玉米手持的老人），豌豆开心的笑裂了肚皮，黑麦们黑着个脸，在风中摇曳，金黄色的秋天，是丰收的秋天。
　　“啊我们滴家乡，在希望滴田野上啊啊啊~”
　　“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
　　“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看着这片丰收的景象，莱恩情不自禁地哼起了一首熟悉的歌。
　　熊孩子小德文希尔如今已经是个身高一米六多，身板非常壮实的家伙了，他到处乱跑，四处张望，苏莉亚满脸温柔地带着自己的儿子，让他四处跑。
　　女术士特蕾莎被莱恩从女术士集会所专门招来吉恩这里，她和欧若拉因为受到维罗妮卡严重的排挤所以在女术士集会所也没有什么存在感，再加上这对母女主要负责军情七处的情报工作，因此莱恩一召唤就立即从玛格丽塔堡赶来。
　　今天的特蕾莎和欧若拉都穿着一个版式的布列塔尼亚深黑香槟朦胧香肩礼裙，外面披着貂皮大衣，唯一不同的是特蕾莎将自己长及腰部的黑色秀发稍微盘了起来，然后用莱恩赠送的高等精灵首饰固定住，这让女术士不仅显得贵气了许多，而且也让她冷艳的气质凸显出来，而欧若拉则是简单地梳了一个垂马尾从肩膀上垂下，母女俩都穿着莱恩从奥苏安带回来的深灰色秋冬款哑光天鹅绒连裤袜，甚至还是同一款的珍珠缎面高跟鞋，她们座下的混血精灵战马也都是莱恩给配的，四条玉柱般的灰丝大长腿真是一条动人的秋日风景线。
　　实际上特蕾莎对这样的现状非常满意，女术士就这样骑着混血精灵战马和莱恩并行，她的脸上带着难以掩藏的动人红晕，就这样轻声地给莱恩汇报着最近的情报。
　　莱恩脸上带着坏笑慢慢地点头，骑士王从自己的女廷臣身上找回了自信，别看特蕾莎现在骑在马上好像，但实际上她现在是完全走不了路的。
　　“莱恩，集会所对今年旧世界的丰收有一种看法。”特蕾莎在莱恩这里享受了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之后现在已经消去了以前喜欢抱怨的性格，她在情报工作的能力上甚至比起欧若拉来说还要出色：“维罗妮卡她们研究认为，旧世界丰收的核心原因除了女士神力的庇佑之外，似乎蛮族人的影响也占到了很重要的原因，蛮族人大量的混沌祭祀行为吸收了世界上的混沌之风，因此谷物才能够得到丰收。”
　　“这样是么？情报依然显示蛮族人打算和黑暗精灵决战对么？”莱恩有些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新的情报也是这样显示的？”
　　“没错。”特蕾莎轻轻地点头，女术士银色的眸子里全是莱恩的倒影：“我们从基斯勒夫和诺德得到的消息源都是这样显示的，至于我们自己的……抱歉，莱恩，自从嘉兰毁灭之后，我们原先辛苦建立的消息源已经全部被破坏了，要恢复起码要花好几年的时间。”
　　“这点不怪你们。”莱恩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综合情报所见，蛮族人看起来确实是要和暗精决战：“怎么样，特蕾莎，最近女术士集会所情况如何？恢复得怎么样？”
　　“还行，维罗妮卡基本上完成了议会的重建和学院的重新建设。”特蕾莎轻声说道，女术士还待再说什么，欧若拉就粗暴地打断了莱恩和自己女儿的对话。
　　圣域女巫昨天晚上休息得很不好，因为莱恩和特蕾莎就睡在她隔壁，这让她今天的精神显得很萎靡，而且还十分羞恼和不满：“还能怎么样？陛下，你反正都已经把一切权利全部交给了维罗妮卡，我和特蕾莎两个副议长甚至都无权过问很多事情，许多会议甚至是维罗妮卡她们开完会了我才知道，这就是你的安排？我感觉我们现在甚至不如原来嘉兰议会的时候。”
　　“怎么？不满意？”莱恩似笑非笑地看着成熟美艳的欧若拉，和特蕾莎满脸晕红不同，欧若拉的状态显然不太好，骑士王笑道：“欧若拉女士，实在不满的话你也可以自立门户哦，只是要记得把特蕾莎留下就行。”
　　“母亲！”特蕾莎也对欧若拉的态度不太满意，女术士心想她们两人现在过得这么好，地位又高，资源又多，为什么母亲总是不满意呢？
　　“我现在还怎么自立门户，整个旧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的人，对我避之不及，最好不和我接触！”欧若拉气急败坏地拉动缰绳，混血精灵战马小跑几步，让圣域女巫的傲人身材上下抖动不止，她随即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中的歧义，赶紧补充了一句：“别的也就算了，你能不能和湖神女巫殿下说一下，别整天派人监视我？”
　　“不能啊。”莱恩笑眯眯地：“莫吉安娜怎么做是莫吉安娜的事，我可管不了哦，哪天你要是被她抓到了把柄，我也只能秉公执法了。”
　　“欧若拉女士。”就在这个时候，苏莉亚也笑眯眯地靠近，女骑士微笑着说道：“莱恩和我都十分信任你的能力和你的工作，也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期待。”
　　“偶尔辜负一下也没问题，我会代替主人秉公执法的，你说对吧，主人？”奥莉卡也从身后靠近，黑暗精灵虽然笑得很甜，但是她的表情中带着深深的寒意，让圣域女巫全身发抖，欧若拉不仅回想起了当初被关在修道院之内的日子。
　　很奇怪的是，圣域女巫发现自己被关着的时间中明显有一段记忆缺失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中间有好多天时间自己究竟干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只能隐隐记得奥莉卡那张诡异的笑脸，然后自己的身体也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但具体是什么欧若拉又总是回忆不起来。
　　这让她对奥莉卡很有些恐惧，平时也尽量避免见面：“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莱恩既然任命我们为副……”
　　“安格朗叔叔！”就在这个时候，小德文希尔清脆的喊声让众人转移了注意力，壮实的小伙子注意到了正卧在茅草堆上，头戴着草帽，伸手撸着旁边剑齿虎下巴和肚子的吞世者基因原体安格朗。
　　红鱼村的王国骑士此时正一脸悠闲地看着大丰收的场景，听到自己侄子的声音，安格朗瞬间翻身起来：“嘿，是谁来了？哦豁，是德文希尔啊，你从你教父那边回来了？”
　　“安格朗叔叔，我来了。”小德文希尔和安格朗最亲，他兴奋地说道：“我来你这边吃羊排和牛排了，叔叔。”
　　“好！好~叔叔给你做好吃的，吃得好，长高长壮！”安格朗哈哈大笑，同时还朝着莱恩等人打了个招呼：“兄弟，弟妹，欢迎！”
　　莱恩笑着和安格朗打了一个招呼，骑士王今天来到安格朗的庄园有要和安格朗团聚一下的原因，可最主要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在这里接见卡拉德和图拉斯两位圣域大圣杯，安排他们和他们即将率领的军队如何在北方布防的问题。
　　尽管在大量消息之下莱恩也觉得估计蛮族人是不会来了，不过也权当练兵和练习行军了，多少的防范也是有必要的，而且把那群完全脱产，没事就打架斗殴的游侠骑士们集中到一起也有利于社会的安定和强化治安。
　　第二件事是他要来看一下，正在进行最后的改造程序的五个原铸灰骑士怎么样了，帝皇已经将这件事交给了四个帝皇禁军负责，但他身为原体终究要过问一下。
　　“这几天就麻烦了，兄长。”莱恩对着安格朗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我也好久没有和我的侄儿呆在一起了，嘿嘿嘿，乖侄儿，要不要叔叔杀一头四臂牛魔给你看啊？”
　　“要看！叔叔最厉害了，教父和父亲都没叔叔强！”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晚上加个烤羊腿！”
　　“谢谢叔叔！”
　　……
　　正当整个旧世界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时，混沌废土之上。
　　新任混沌永世神选，黑铁·莫特金。
　　奸奇神选冠军察·赞艾克。
　　纳垢神选冠军“病医”费斯图斯。
　　色孽神选冠军美人西格瓦尔德王子。
　　恐虐座下第四大魔嗜血者卡拉汉克。
　　恐虐座下第七大魔不败者阿巴尔。
　　色孽大魔永恒舞蹈者。
　　纳垢大魔布鲁图斯·快乐瘟疫者。
　　色孽恶魔王子阿扎赛尔。
　　混沌四神神选，诺斯卡至高王瓦米尔·艾斯林。
　　混沌四神神选，流浪者乌弗瑞克。
　　奸奇神选哈尔·永恒之眼。
　　以下十几头混沌大魔和恶魔王子。
　　以下两百多位混沌神选和混沌冠军。
　　黑铁莫特金亲卫队，全员混沌四神赐福神选者“深红收割者”军团。
　　美人西格瓦尔德王子亲卫队，全员色孽神选勇士“魔镜守卫”军团。
　　病医费斯图斯亲卫队，全员纳垢神选勇士“终疫之子”军团。
　　奸奇神选冠军察·赞艾克亲卫队，全员奸奇神选勇士“渡鸦守卫”军团。
　　以下十几个混沌神选勇士军团等等。
　　诺斯卡至高王瓦米尔·艾斯林亲卫队，全员混沌神赐勇士“八角星纹”军团。
　　世界行者乌弗瑞克·流浪者亲卫队，全员混沌神赐勇士“寒冰号角”军团。
　　以下几十个混沌勇士军团等等。
　　诺斯卡“部落之兽”蛮族冠军勇士军团。
　　以下数百个蛮族军团等等。
　　两头混沌魔龙。
　　以下数以百计的怪兽战帮和成百上千头混沌巨兽。
　　混沌矮人提供的三百多门各式恶魔火炮。
　　共计二十多万的混沌大军已经在混沌废土和诺斯卡的各处集结完毕。
　　“我们将趁着南方佬放松警惕和忙于秋收时，跨越半个世界，将毁灭和灰烬带给全人类！”
　　“现在，传我命令，全军出发！”
　　“为了混沌！为了黑铁·莫特金！”


第九百零六章 挥军北上
　　这天，莱恩一家人和奥莉卡、特蕾莎母女两人就住进了安格朗的庄园里面，莱恩亲自给小德文希尔教授了一会儿灵能的使用方法，就让儿子跟着安格朗进入夏隆森林打猎去了。
　　莱恩在这里有房子，一栋两层的大面积小花园房，可以住七个人，莱恩这边差不多正好，在安排了入住之后，众人在安格朗的庄园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宴，然后莱恩和苏莉亚立即赶往夏隆森林的深处，百合花岛的湖底。
　　就在培养舱之内，五位原铸灰骑士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那就是洗脑和接受莱恩释放的持续灵能冲击。
　　在这个过程之中，五位原铸灰骑士他们依然会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们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但这不会让他们将其视为最重要的东西，在洗脑过后，对原体的忠诚和对帝皇的信仰将成为他们的一切和终身的目标。
　　人类倾向于繁殖的本能也被帝皇禁军去除，作为战争兵器，原铸灰骑士所需要的仅仅只是战斗到死亡，这就是他们的一切。
　　莱恩心想这五个人最后能活下来是真的不容易，简直就是五小强。
　　要不要把他们取名为瞬、一辉、星矢、紫龙和冰河呢？
　　“这就是你的‘子嗣’？”苏莉亚站在培养舱之前，她伸出手按在透明的盖子上，看着里面外貌已经二十多岁的五位原铸灰骑士，颇为感兴趣地说道：“看起来他们都是布列塔尼亚人，那些被莫吉安娜殿下带走的带有魔法天赋的男孩？”
　　“嗯，布列塔尼亚之子。”莱恩在帝皇禁军的注视之下看着培养舱里面一脸平静正在被洗脑的自己的“子嗣”，他有些无奈地摇头。
　　灰骑士基因原体可以感受到他的力量和这五个原铸灰骑士的力量正在呼应，他对这些子嗣有血脉想通之感，可莱恩无论如何都很难像对小德文希尔或者小弗雷德里克那样真的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他们更像是……一件趁手的工具，或者好用的仆人。
　　尽管莱恩自己再三警告自己不可以如此设想，但他还是有这种感觉，这似乎是来自掌印者的固有印象，已经被刻入DNA里的内容，几乎无法改变。
　　“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成最后一道工序？”莱恩朝着帝皇禁军“大绵羊”询问了情况。
　　“至少还需要一年，而且我不能保证这五个人全部存活，陛下亲自动手的调整非常成功，只是……”帝皇禁军的话听起来有点语无伦次，但莱恩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体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点头：“这样就好，那么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似乎那些耗子对百合花岛深处有什么东西非常感兴趣，我们已经解决了不止一波耗子派来的刺客了。”帝皇禁军示意莱恩和苏莉亚到角落来，里面是一些斯卡文刺客的颅骨和被祝福和净化过的武器，大绵羊的口气颇为不悦：“但我可以保证，我们解决掉了任何试图靠近这里的东西，任何。”
　　“斯卡文鼠人有没有后续行动？”莱恩拿起了一个脑门上刻着斯卡文三角符号的颅骨看到，而苏莉亚则是皱着眉头赶紧后退两步，女骑士是有轻微的洁癖的，她很讨厌这些斯卡文鼠人。
　　“目前暂时没有了，似乎是放弃了。”帝皇禁军拄着风暴长戟：“放心地交给我们吧。”
　　莱恩心里长叹一口气，生产灰骑士所需要的时间真的是非常漫长的，他很多年前就开始准备了，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终于到了最后的一道工序，之后他们就将成为新兵，由自己亲自指导和充当自己的亲卫队。
　　从百合花岛里面出来，莱恩颇为轻松地拉着苏莉亚的小手，温热的秋风吹拂过夏隆森林的林海之中，莱恩享受着和妻子的闲暇一刻，他微笑着说道：“你未来也是他们的母亲，苏莉亚。”
　　“总觉得，很奇怪。”苏莉亚先是有点感慨，但女骑士随后就有些吃味：“反正我只生出了德文希尔，而艾米莉亚她就能生出两个孩子。”
　　“能生得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莱恩拉着苏莉亚的手，当丈夫的笑完全止不住：“夫人，这要给你记一个大功劳。”
　　“德文希尔是个好孩子，他长得更像我。”苏莉亚想起小德文希尔的样子，小家伙的五官轮廓有苏莉亚和莱恩的影子，但毫无疑问他长得更像苏莉亚。
　　“小弗雷德里克也长得像艾米莉亚，小蕾姆也长得像艾米莉亚，我一直怀疑是不是我的基因不够强？”莱恩吐槽道，基因原体心想我长得这么帅这么英俊，怎么我的孩子没一个很像我的？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苏莉亚自从和莱恩表明心迹之后也彻底放开了，她直接说道：“关于特蕾莎和……欧若拉，你打算怎么安置？以后她们就专心搞情报了？魔法方面呢？”
　　“魔法交给维罗妮卡还是交给欧若拉其实对我们来说差别不大。”莱恩也实话实说：“但不同点在于欧若拉总是带着私心去做事情，而维罗妮卡会更多地从我们的利益考虑，至于特蕾莎……我必须承认她不是一个优秀的管理者，但她搞起情报来很有一手，不如以后专心修炼冰魔法和搞研究好了，正好我从凤凰金字塔里面弄回了一本冰系魔法书。”
　　“那么欧若拉呢？”苏莉亚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实际上已经将挺多重要的事情交给她了吧，她已经知道了我们很多事情，这样的话，你之前就不应该叫她去自立门户，你应该告诉她，她已经被你盖上戒章了，是你的所有物了。”
　　“虎狼之词。”莱恩额头上冒出了黑线，他正想说明一下自己的设想，可在苏莉亚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莱恩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夫人，你有什么安排？”
　　“我能有什么安排？倒是奥莉卡有了一些安排。”苏莉亚也叹了一口气：“算了，我理解你也不会干涉你，不说这个了，卡拉德和图拉斯什么时候会到？”
　　“要明天，我要交待一下他们如何做好防备。”莱恩其实知道奥莉卡肯定当初在欧若拉的身上动了手脚，但国王也知道必须要有控制情报头子的手段，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回到小花园房，莱恩见到小德文希尔骑着剑齿虎正在外面乱窜，剑齿虎一脸不情愿的委屈样子，这头肩膀高达一米三，体长超过三米的巨兽只能很委屈地听着小德文希尔的命令跑来跑去，安格朗就在不远处围观，他的手里拿着一大坨肉，见到剑齿虎听话，他拿出小刀割了一块，轻轻一扔，一小块肉飞过了六十多米的距离直接落入剑齿虎的口中，老虎高兴地叫了一声，吞咽着鲜肉。
　　莱恩斜着眼看着这一幕，儿子骑着剑齿虎跑远了，也好。
　　进入房间内，奥莉卡正一脸愉快地在制作着魔法卷轴，而欧若拉和特蕾莎两个人显然刚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有不少水汽，也都换上了紫色的睡裙，她们正坐在一楼的书房里面，认真地翻阅着莱恩从阿苏焉凤凰金字塔那里顺来的魔法书《论古圣寒冰遗迹的由来与冰魔法在极北之地的使用——卡勒多·驯龙者》。
　　自从得到这本书之后特蕾莎和欧若拉都如获至宝，她们一有空就不断地翻阅，然而这母女俩都是不会精灵语的，只能向奥莉卡或者莱恩求助，莱恩没时间没精力去翻译，也不是很懂魔法，最后是奥莉卡花了一点时间翻译了一小段。
　　莱恩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袍，坐到特蕾莎旁边，正好晚上有空，他和奥莉卡就帮助特蕾莎和欧若拉继续翻译了一小章节的精灵语，苏莉亚见到莱恩在认真做事也没有打扰他，王后打了一个招呼就上去二楼看书，准备休息了。
　　“对了，莱恩，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最近帝国那边的宫廷，似乎出现了新的奇怪的组织，而且活动越来越频繁，他们趁着最近的丰收和蛮族人的目光从旧世界移开，开始频繁地活动，组织各种派对、宴会。”特蕾莎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拿出了一份资料：“目前，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表明，这两个新的组织和混沌教派有关联，他们的特征是特别喜欢进行社区活动和慈善义卖。”
　　“新的组织，叫什么名字？”莱恩接过了资料。
　　“分别叫做爱泼斯坦小岛和水龙敬乐园。”
　　欧若拉补充道：“主要在马林堡、布伦瑞克和努尔活动。”
　　这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莱恩心里很奇怪地想到，但国王没想太多：“多注意吧，不要放松警惕，但也不要过分花费精力，帝国里面神秘的组织有成百上千个，每一个组织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诉求，包括你们军情七处也是一样的。”
　　“是。”欧若拉和特蕾莎都点头表示明白。
　　又翻译了一小段，时间有点迟了，莱恩趁机着搂住了特蕾莎的腰：“特蕾莎？”
　　“莱……莱恩，别这样，母亲还在呢！”女术士被莱恩搂住腰顿时全身都没力气了，她轻轻地试图推开莱恩：“再帮忙翻译一段，然后你要怎么样都随你，好么？”
　　“好！”
　　欧若拉见状心里有数了，她表示我去泡两杯牛奶，到了厨房之后，圣域女巫偷偷地给特蕾莎的杯子里面加了不少白色粉末。
　　女儿，不要怪我，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了我们好，而且你也会很舒服的，圣域女巫红着脸如是想到，她觉得这样做不会有人吃亏的，欧若拉母女现在在莱恩的体系中被排挤得很厉害，几乎完全依靠着莱恩的庇护，她一直希望特蕾莎能给莱恩生个孩子，这样地位才会巩固。
　　加油，女儿！母亲挺你！欧若拉挥了挥拳头，圣域女巫心想女儿你真的要加油了。
　　同时，欧若拉的心里还隐隐开始准备第二套备选方案。
　　是你说过的哦，女儿。
　　……
　　第二天，卡拉德和图拉斯两位圣域大圣杯抵达了安格朗庄园，随即抵达的还有贝利亚，这位乌果尔中将在莱恩离开的几个月中和卡尔·弗朗茨皇帝建立的马林堡肃反委员会斗智斗勇，再加上莱恩设计的干扰，使得这个肃反委员会从成立开始的第一天就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最终卡尔·弗朗茨皇帝在考虑到其中花费的人力物力后最终还是决定撤销了这个组织，但以此为借口又朝马林堡上下两议院勒索了三万金马克的财富，马林堡方面也给了。
　　莱恩朝着卡拉德和图拉斯面授机宜，各大公国的军队已经在几个集结点集中，万事俱备，其中莱恩还下令将乌果尔军团也派给卡拉德和图拉斯，他任命贝利亚为这支北方军团的政委，专门负责管理后勤和军队思想建设工作，保证军队纪律。
　　在秋日的林荫之下，莱恩、苏莉亚、卡拉德、图拉斯和贝利亚五个人坐在庭院内的长桌上，莱恩将事情全部说完了之后，他对着卡拉德说道：“如何行军作战，如何排兵布阵，如何调遣军队，这些事你和图拉斯擅长，也都由你们来负责，至于如何保持军队纪律，保证后勤供给，怎么去裁决公正和与那些地方贵族领主交涉，这点贝利亚他会协助你们。”
　　“是。”卡拉德认真地点头，这位圣域大圣杯现在是名满旧世界的大英雄，但他确实不擅长管理和治军，他更擅长统军作战和展现他超凡的个人勇武：“陛下，不少公国派来的人数超了怎么办？”
　　“你和图拉斯从中挑选精锐就行。”莱恩点头：“七百人是定额，不要太多，至于穆席隆，我会把冷溪近卫团派给你，除此之外还有贝利亚的乌果尔军团也会听你的指挥。”
　　“陛下不把老近卫军派来给我们用用？”卢瓦尔侯爵图拉斯笑着说道，这位圣域大圣杯给卡拉德当副将是服气的，卡拉德的战绩实在是太耀眼了。
　　“只要你们说服夫人，我就派一个营的老近卫军给你们。”莱恩笑道，骑士王的话引起了自己王后的白眼，苏莉亚一脸嗔怪地在莱恩脸上捏了一下，表示你怎么把皮球踢给我了？
　　卡拉德和图拉斯也都笑笑，老近卫如今是莱恩的亲卫队和除了圣杯骑士团以外最精锐的部队，哪里能够轻易出动？他们也就是随便说说。
　　“对了，那个，陛下，凯瑟琳她怀孕了。”寒暄了几句，卡拉德突然想起了什么，加拉门特伯爵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之前参与了卡卡颂对黑色山脉绿皮部落的扫荡，出去征战了三个月，结果回到领地的时候发现凯瑟琳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啊？？？”莱恩满脸问号，骑士王心想是别人帮你开的枪？
　　“啊，不是。”卡拉德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问题，圣杯骑士赶紧解释道：“凯瑟琳随军跟我一起参加了针对绿皮部落的战争，没有独自留在领地里，她为我生下了一个儿子，小家伙没有魔法天赋，但很强壮，我给他取名为杜伦尼·德·加拉门特，这次我也把他们都带来了。”
　　“这样啊。”莱恩微笑着点头：“恭喜你，卡拉德，加拉门特伯爵家族终于有继承人了，我能够帮到你什么？”
　　“我希望陛下您能够支持我，我想要让凯瑟琳成为我的伯爵夫人。”卡拉德认真地说道：“但是凯瑟琳是一个女巫……我遭受了很大的阻力，公爵阁下也不同意。”
　　“这……”莱恩心想卡拉德这种对感情木讷和遭受过伤害的钢铁直男确实很难顶得住心机小女巫的疯狂倒追啊：“我尽量吧。”
　　“谢谢。”卡拉德表示感谢。
　　“这段时间就把凯瑟琳和杜伦尼安排在兄长的庄园吧，这里安全。”莱恩接着安排到：“你就放心领军。”
　　“是！”
　　就这样，由卡拉德、图拉斯和贝利亚统帅的北方方面军从吉恩城出发，准备前往北方布防。


第九百零七章 圣杯老爷，带我们一个呗~
　　面授机宜之后，卡拉德和图拉斯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开始聚集军队。
　　莱恩将这支军队命名为布列塔尼亚北方方面军，由卡拉德统帅，图拉斯为副，贝利亚为总政委兼任乌果尔军团军团长。
　　北方方面军开始逐步集中军队，布列塔尼亚的公爵们纷纷将自己刚刚组建的最强的精锐步兵团们派到莱恩麾下作战，这些步兵团们大多都是300-500人的规模，相对普通的步兵团来说人数较少，但他们几乎全部参加过八峰山大远征，同时有不少也参加了奥比恩大远征的精锐，他们聚集起来列阵，全副武装、军容之盛、杀气冲天，令人感到侧目，也让卡拉德心里有了很多底气。
　　理所当然地，这群军队加起来开销不菲，幸好莱恩有钱，再加上规模不大，公爵们也开始意识到骑士王国固然是以骑兵为主，但是一支精锐步兵必不可少，因此也都愿意出钱养。
　　最先抵达的是伯莱昂蠢猪无赖团，这支军团和提奥多里克公爵相看两厌，为什么呢？因为提奥多里克公爵实在是劣迹斑斑，而且一向不是很关心他的领民死活，这群士兵们深深地厌恶提奥多里克公爵，然而公爵最终还是依靠着关键时刻归来击杀吸血鬼海盗司令从而拯救了公国而赢回了一点点威望，最后公爵和这群八峰山远征归来的士兵勉强达成妥协，公爵会为他们支付一半的军费和允许他们从农奴与自由民中招募新兵，而蠢猪无赖团则可以自由离开公国参与战争或者接受委托，只需要在公国遇到危险的时候回归就行。
　　随后抵达的是帕拉翁迅捷军，这支步兵团以在山地的快速移动和精准的射击闻名，他们身披链甲，擅长使用火枪和硬弓作战，非常擅长野战和防守战。
　　之后是波尔德罗的曼南恩卫队和来自温福特的独角兽卫队、来自巴斯托涅的红龙卫队，这些军队也已经是久经考验，面对任何困难都可以从容应对的百战精锐了。
　　在聚集了这些军队之后，然后卡拉德要面对的就是南方骑士贵族们派来的大群游侠骑士们。
　　布列塔尼亚的游侠骑士们大体上有三个特点，第一是年轻鲁莽好高骛远，第二是热血上头不听指挥，第三是不擅长打逆风战，一波冲锋冲垮就赢，冲不动就有士气崩溃的危险。
　　这群游侠骑士们绝大多数成为正式骑士都没有超过十年，他们的心中早已被建功立业的热血和对圣杯的渴望所填满了，尤其是在近几年布列塔尼亚武德丰沛，连战连捷，因此游侠骑士们的大脑也被热血覆盖。
　　最近是秋收季节，所有人都忙着秋收，游侠骑士们被严令不得影响秋收，整天闲得没事干，他们四处打架斗殴，搞各种比赛和整天谋求见到骑士王或者诸公爵们获取晋升的机会，这让大贵族们不胜其烦，莱恩的提议正中诸公爵们的下怀，大家几乎都迫不及待地告诉游侠骑士们让他们去找卡拉德集中。
　　南方的游侠骑士们聚集在了一起，算上骑士扈从几天时间就来了足足五千多人，卡拉德见到这一幕头大如斗，但这位圣域大圣杯也无可奈何，只能通过一定的标准花了几天时间筛选出了一千多人，就赶紧出发，打算沿着运河前往北方了。
　　9月，秋收的季节，在运输船上，卡拉德和图拉斯还有贝利亚三个人站在了甲板上，看着兰杜因大运河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船只和沿着运河两岸那茂密的村庄、城镇甚至是城堡，图拉斯朝着卡拉德感叹道：“兰杜因大运河，这才第一期完工啊，简直就是奇迹！女士赐予布列塔尼亚的奇迹！”
　　“是啊，自从有了大运河，交通运输的成本大大降低，贯通南北的河流灌溉和沟通了整个王国，受到运河的影响，这条大运河沿河已经出现了十几个城镇和数百个村庄。”卡拉德也感叹道：“真是王国的生命线。”
　　“这么大的工程，没有一定的决心和能力真的办不到。”图拉斯感叹了一句，这位圣域圣杯大骑士望着远方的晴天，秋日的天空晴朗而且少云，许多大雁正从北方往南方飞翔：“我真想不到，陛下是怎么想出八峰山国债和运河国债的。”
　　“伟大的人永远有不同之处，陛下乃是女士赐予布列塔尼亚的大救星，无论他有任何千奇百怪的构想都不足为奇，我们要做的就是充分领会他的意思，并执行。”贝利亚身穿着布列塔尼亚军装但胸口戴着基斯勒夫中将的勋章，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十分有气势，同时还有些阴森森的感觉，这让卡拉德和图拉斯都不太舒服，不过他们很快就注意到贝利亚的背后带着一个身材稍稍有些微胖，同时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基斯勒夫军官：“这位是？”
　　“这位是梅列茨科夫将军，我任命的乌果尔军团代军团长。”贝利亚平静地介绍道：“我不是一个擅长指挥的军官，我也从未觉得自己是，正好这位梅列茨科夫是一位久经考验的军官了，他在前任沙皇鲍里斯·博卡哈在位曾经当到过大将和参谋总长，在普拉格城外大败野兽人大军为鲍里斯赢来红沙皇称号的那场战争的军事计划就是他制定的。”
　　“幸会，梅列茨科夫将军。”卡拉德主动伸出了手，而这位乌果尔军官很有些谨慎地赔了一个笑脸，然后就退了一步，退到了贝利亚身后：“您好，卡拉德阁下，图拉斯阁下，很荣幸见到你们。”
　　贝利亚嘴角阴翳地笑笑，这位梅列茨科夫将军实际上他的辉煌事迹也就到此为止了。
　　之后红沙皇鲍里斯在巨魔国度英勇战死后他就失宠了，后面在冬季战争中，基斯勒夫损失惨重，参与制定战略计划的梅列茨科夫也受到牵连，他被契卡逮捕并被抓入监狱之中严刑拷打，被打断了一条腿，逼他承认自己是受到混沌影响和与蛮族人达成协议，背上巨大损失的黑锅。
　　幸好之后基斯勒夫情况很多，再加上这货一向低调名声不显，所有人都把他忘了，这货只得蹲了好几年的监狱，直到最近贝利亚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军事指挥方面才干的缺乏，于是作为前契卡成员，他想起了这位至今还在蹲监狱的优秀统帅，主动向莱恩汇报，请求设法把他弄出来，莱恩批准了。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无非就是上下打点，使劲塞钱，再加上他和契卡监狱长布鲁纳的联络，贝利亚花了不到五百金克朗就成功地制造了一起监狱斗殴事件，设法弄出了这位将军。
　　几年的牢狱生涯让梅列茨科夫将军学会了谨慎、听从上意和平易近人，自从被贝利亚拯救出来之后他千恩万谢，而且有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和贝利亚商量汇报。
　　卡拉德也看出来了这位将军的状态，圣域大圣杯和梅列茨科夫稍微聊了几句就立即感受到了对方在战术计划和战略眼光上的独到之处，卡拉德心里很有些难受，他心想女沙皇是真的不会用人！这点和莱恩完全不一样，一个如此优秀的将军居然会被折磨成了如今谨小慎微，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模样，哪里还有身为将军的风采和骄傲？
　　航船继续前进，花了一周时间抵达了穆席隆的格瑞斯莫瑞河，卡拉德在穆席隆这里收编了已经整装待发的穆席隆冷溪近卫团和里昂纳赛席尔鲁夫雄心团。
　　顺便，穆席隆枪炮工厂第二车间总工乌尔班也出来见了贝利亚等人一面，穆席隆枪炮工厂为北方方面军提供了二十四门火炮，其中包括八门耀日火箭炮，八门矮人风琴炮和五门重型加农炮、三门特制臼炮，乌尔班总工改进了臼炮，使得臼炮的攻击弹道更加精准，难以伤害到友军，同时强化了弹片爆炸杀伤和射程。
　　同时，乌尔班还弄来了五十把矮人长管符文火铳，随后这个前基斯勒夫首席大工程师见到了前狱友梅列茨科夫，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贝利亚你这个家伙，是打算把契卡监狱全部搬到布列塔尼亚来么？”
　　“那我想要我必须多分几个步骤，慢慢来。”贝利亚也和乌尔班开了一个玩笑，这位大工程师现在得到了一个能够完美发挥自己才华的大平台，简直用如鱼得水来形容都不为过，穆席隆枪炮工厂能够如此快地形成大规模生产能力和不断改进升级战争机器，乌尔班绝对功不可没。
　　同时，贝利亚派给乌尔班的那个助理，名叫图波列夫的乌果尔士兵长时间跟着他似乎也被乌尔班影响了，从监视者现在变成了整天跟着他学技术的学徒，贝利亚心想自己该赶紧换个人监视乌尔班了。
　　随后，整编过后的军队已经达到了六千人的规模，继续向北进发。
　　而在路上，卡拉德等人还遇见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在到达穆席隆北部，原里昂纳赛旧领陆地行军的时候，这支军队被一群手持武器的人们拦住了。
　　为首的是一位大汉，他的身上套着一件帝国产的胸甲，背后背着盾牌和手弩，腰间挂着长剑，头上戴着一个三角铁盔，拦在了路中间：“圣杯老爷！圣杯老爷！等等啊。”
　　“你们，哪个部分的？”卡拉德骑在纯血精灵战马上，他皱着眉头看着这群人，示意军队停下脚步：“干什么？”
　　“我们都是穆席隆的自由民。”大汉见到圣杯老爷肯听自己的话，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喜色：“圣杯老爷，您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卡拉德伯爵，万人的英雄，光复穆席隆的勇者，击败并格杀了疯公爵墨洛温的无双勇士吧？”
　　“嗯，是我。”卡拉德点头：“有什么事？是有情况需要我们的帮助，还是有事想要和我反映？”
　　“哎，是卡拉德阁下，真是卡拉德阁下！”自由民中爆发出了欢呼之声，卡拉德这才注意到这群自由民足足有一百多人，而且全部自带武器装备，贝利亚见到这一幕忍不住皱眉：“卡拉德阁下，进军要紧，我们还是不要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无妨。”卡拉德挥手，贝利亚见状也不好说什么，莱恩明确说了他是协助卡拉德，而不是监军。
　　“卡拉德老爷，你们这是要去打仗么？带我们一个呗！”为首的大汉笑嘻嘻地说道：“我们也要为王国做出贡献！我们也要打仗！上一次奥比恩大远征我们没参与，听说那老谁家的小谁，奥比恩大远征立下大功，直接从自由民被提拔为荣耀自由民，还入选了冷溪近卫团呢！”
　　“是啊！我们也要打仗，圣杯老爷，带我们一个！”
　　“我们也要加入冷溪近卫团！”
　　“如果立下军功，我应该有机会能加入老近卫军！”
　　“自信点，把应该去掉！”
　　“我们也要发大财，当老爷！卡拉德阁下，求您行行好，收了我们吧！”
　　战争的狂热充斥着整群自由民们，他们纷纷用着渴望和期待的目光看着卡拉德，只等着这位圣域一声令下，他们就立即加入军队行列。
　　卡拉德见状实在是哭笑不得，伯爵突然意识到了现在情况已经倒过来了，当初莱恩没来之前，农奴和自由民们是千方百计地躲避战争和征召，而现在完全相反，在莱恩打开了上升渠道并且保证公平分润战利品之后，现在是任何有志于改变现状的农奴与自由民们抢着参军了，因为只有通过这种办法，才有那为数不多的跨越阶级的机会和获取大量财富的途径。
　　而且莱恩确实给了卡拉德五个爵士指标，即他最多可以在这次军事行动中封五个爵士头衔。
　　“不行，我们这次不是来征召士兵的，而是有任务。”卡拉德大声地说道：“你们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保证秋收，就是你们对王国最大的贡献。”
　　“可是我们已经秋收完了啊，我们今天来的这些人全都是作物早熟，早早秋收完毕的，一听说有军队经过，我们马上就来了！”自由民们嚷嚷着说道：“要打仗，算我们一个吧！”
　　“不行不行！我们是有任务！”卡拉德赶紧摇手：“这是命令！好了，现在让开道路。”
　　自由民们只得不甘心地让开道路，为首的大汉气急败坏、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真是，怎么这点机会都不给啊，还圣杯老爷呢？还王国之盾呢？还保家卫国呢？还虔诚的女士信徒呢？你也要让我们参与啊！卡拉德阁下，我祝你三天之内心想事成~我们谢谢你哦~”
　　游侠骑士们对这群自由民阴阳怪气的话语怒目而视，如果不是杀一个自由民代价极大（赔偿200-500金克朗罚金不等+至少去阿拉比远征十年赎罪），骑士老爷们早都冲上去砍人了，年轻气盛的游侠骑士们很快就叫骂起来。
　　自由民们不敢和骑士老爷们对骂，只是继续阴阳怪气：“散了散了，给骑士老爷们让出路，祝他们一路顺风，最好谁也没见到，快去快回~”
　　军队继续前进。
　　而就在莱恩组建的北方方面军准备前往布列塔尼亚北方沿岸布防的时候。
　　旧世界北方，诺斯卡山脉，独龙城。
　　警报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巨人山脉，诺斯卡矮人们正在抓紧时间宰杀牲畜，储存粮食，关闭城塞，做好防御准备。
　　诺斯卡矮人大君（伟大君王的简称）托尔嘉德·深红者和他的王后斯弗娜托尔氏收到了大量前沿岗哨的急报！
　　有一只数量至少在十五万以上的混沌大军正在从北方废土集结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南方进军，目标直指独龙城和哀恸山脉的高山隘口！
　　托尔嘉德·深红者为这个消息所震惊，诺斯卡大君立即下令所有诺斯卡矮人进入战备模式，做好长时间坚守的准备，同时立即派出矮人信使，通知基斯勒夫位于高山隘口的守军！
　　“快！动作要快！”
　　一艘小船带着诺斯卡矮人信使沿着诺斯卡群山的地下河，沿着诺斯卡矮人花了数百年时间开凿出来的暗滚河道，将有一支巨型混沌大军出现的情报送到了厄伦格拉德。
　　然而基斯勒夫人却不以为然：“矮子的反应就是慢啊！我们早都知道了，混沌正在聚集大军，什么时候的消息了，现在才送到。”
　　“他们是要去对付黑暗精灵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矮子就是迟钝！”
　　“散了散了！”


第九百零八章 基斯勒夫千年庆典
　　一位矮人信使好不容易借助诺斯卡矮人花了几百年建立的地下河，将紧急军情送到厄伦格拉德，这座位于利爪海最东岸，基斯勒夫的第二大城市，贸易经济中心，同时也是发达的工业大型深水港。
　　诺斯卡矮人的地下河联通巨人山脉地下通往利爪海，在一座海岸悬崖下方有一个隐蔽的出海口，这使得诺斯卡矮人们不用绕过整个诺斯卡沿岸一大圈就可以将消息传给基斯勒夫或者帝国。
　　诺斯卡矮人大君托尔嘉德·深红者的命令是非常及时的，因为在矮人信使前脚刚刚离开大约三十分钟左右，整座独龙城瞬间就被十几万混沌大军所牢牢包围了，消息再也无法传出去。
　　最先试图进攻独龙城的是诺斯卡至高王，混沌四神神选瓦米尔·艾斯林率领的诺斯卡群山军团，这支大军由五万多名蛮族勇士，其中包括三千多位蛮族冠军勇士和两千多名混沌勇士组成，还包括大量的怪兽战帮和许多巨兽单位。
　　诺斯卡群山军团很快朝着独龙城发起了猛攻。
　　而大君托尔嘉德·深红者也已经严阵以待，独龙城摆下了十道防线，数百台砲车和上百门火炮万砲齐发，上万把矮人手弩洒下遮天蔽日的箭雨，独龙城的三万多名矮人居民被全部动员起来，参与防守。
　　战争无比惨烈，瓦米尔·艾斯林比埃吉尔红眼还要高一个级别，他是继埃里克·血斧（这厮在大约五十年前登上奥苏安和泰瑞昂单挑，被高精战争领主所杀）之后诺斯卡的又一位至高王，没人知道瓦米尔·艾斯林多少岁了，人们只知道当第二任永世神选受膏者艾萨库瓦尔南下的时候，瓦米尔·艾斯林就已经是诺斯卡最强大的混沌冠军之一，他在法沙之战中逃得性命，回到了诺斯卡，恢复了他的部落，当莫特金联络到他时，瓦米尔·艾斯林已经自封“混沌皇帝”和“诺斯卡至高王”，他已经迈入圣域巅峰的境界，随时准备好将毁灭和屠杀赐予懦弱的南方人。
　　然而独龙城的防线坚固程度远超混沌大军的设想，连续不间断地猛攻了五天五夜之后，独龙城的第一道防线终于宣告陷落，但之后位于深山之内还有九道防线静待着混沌大军进攻，混沌大军丢下了一千三百多具尸体，而诺斯卡矮人的伤亡不足三十人。
　　蛮族部落和混沌勇士们全都烦躁不堪，紧接着又来了一场大暴雪，这让猛攻变得时断时续，撤退的诺斯卡矮人们退到了第二道防线构筑了更加坚固的防御体系，那几十米高的城墙，数百个砲口和狭窄的通道让蛮族人实在是看得心累。
　　伟大圣战之后，诺斯卡人曾经围困独龙城长达35年，但最后的结局还是失败，独龙城有能力自给自足，同时还能通过地下河暗流从外界获取大量物资（这点蛮族人不知道）。
　　更令瓦米尔·艾斯林感到怒火万丈的是接下来他们必须进入深山继续对独龙城的进攻，这使得诺斯卡部落的巨兽和怪兽战帮没有发挥的余地，因此瓦米尔·艾斯林在和麾下混沌冠军和诺斯卡领主们商量了一下之后，最终决定留下少部分兵力围困独龙城，剩下的四万五千人的蛮族大军继续南下，准备从利爪海直接进攻帝国的诺德领。
　　诺斯卡矮人通过积极防御，为南方的人类们争取了一周的缓冲时间，但现在这些矮人们已经被团团包围在了哀恸山脉北面的四座矮人城塞中，在他们和包围的蛮族军队决出胜负之前，他们已经丧失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络。
　　就在漫天飘雪的群峰之上，诺斯卡大君托尔嘉德·深红者站在一个隐蔽的高山岗哨之上，拿着望远镜往外望去。
　　“混沌杂碎看起来是暂时放弃了。”大君托尔嘉德放下望远镜，他看着绕开独龙城所在山脉群峰行军的混沌大军，黑压压的毁灭之潮布满了视线的所有尽头，简直如海洋一样无穷无尽，托尔嘉德长叹一口气：“希望我们的战斗，能为南方的人类朋友和索尔格林他们争取足够准备的时间。”
　　“吼！！！”一阵可怕的龙吼声从天际之上传来，一头混沌魔龙张开双翼，从天空之上掠过，那曾经高贵的身躯上如今已经长满了肉瘤和疙瘩，但毫无疑问混沌的力量让魔龙更加强大。
　　“混沌恶龙，斯库莱克斯·伟大者。”大君托尔嘉德·深红者放下了望远镜：“糟糕了，这次混沌的入侵规模，可能是伟大圣战之后最大的。”
　　“南方人，收到我们的消息了么？”
　　“我们收到了诺斯卡矮人的消息，伏罗希洛夫将军。”就在厄伦格拉德的宫殿之内，一位侍从正在向厄伦格拉德现任的国家杜马代表，在冬季战争中损兵折将，最终被从熊骑兵元帅降级为上将的伏罗希洛夫汇报。
　　在冬季战争中损失巨大之后，显然这位老元帅已经失去了卡塔琳的信任，不过伏罗希洛夫资格老，同时也很懂得迎合上意，也没有得罪过女沙皇，个人爱好仅仅是喝点酒，而且这个家伙非常懂得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在战后卡塔琳打算责问他的时候，他主动穿了一身简陋的兽皮粗麻布衣服，同时故作老态露出自己的白发，非常谦卑甚至抛弃尊严地下跪向所有人道歉，这让女沙皇有些于心不忍，仔细想想这位老元帅也是历经了三位沙皇，忠心耿耿的老人了，他在军中威望很高，而且很少拉帮结派，也从不参与别的事情，于是仅仅是将他降职为上将，不再统帅军队，把他派到厄伦格拉德去当了杜马代表，算是让他养老了。
　　诺斯卡矮人的急报尽管大部分人都没有当一回事，但出于矮人顽固的要求和消息的特殊性，有大群混沌军队在哀恸山脉北方集结的消息还是送到了伏罗希洛夫手里。
　　在厄伦格拉德的贵族公馆中，此时的老元帅正穿着一件熊皮大袄，靠在老头椅上摇呀摇，摇呀摇，好不惬意，他坐在壁炉前面烤火，桌上放着一碗喝了一半的奶油蘑菇汤和吃得七七八八的汉堡排，他刚刚写完一篇赞颂女沙皇一直以来的励精图治终于让基斯勒夫获得了历史上少有大丰收的文章，状态很有些疲惫。
　　一个月之后就是基斯勒夫的千年庆典了，正是在一千年之前，基斯勒夫第一位女沙皇和冰女巫米斯卡女皇率领基斯勒夫人从深受腐化的库尔干草原迁徙，并最终花了几年时间后在基斯勒夫这里定居，不知不觉，一千年就这样过去了。
　　这两年来基斯勒夫稍微稳定了一些，帝国在缓过气之后恢复了粮食供应，再加上之前贝利亚的“灰色牲口贸易”和打通了与独龙城贸易的道路让基斯勒夫国库获得了丰厚的收入，冰雪中的王国在悬崖边缓过了一口气，渐渐稳定了下来，伏罗希洛夫便迫不及待地发文称赞，赞颂卡塔琳开创了一个新的“卡塔琳时代”。
　　伏罗希洛夫的称颂正好遇上了罕见的大丰收，按照女沙皇的回复，老元帅心想自己恢复元帅军衔和调回基斯勒夫城估计不远了。
　　“将军，这是诺斯卡矮人送来的消息。”有侍从进来，将消息递给了老元帅，老元帅立即示意侍从取来桌上的老花镜，仔细地看了起来。
　　两分钟之后，老元帅摘下了眼镜：“消息属实么？”
　　“应该属实，但波耶和将军们认为，这已经是个过时的消息了，毫无疑问该死的蛮子是冲着黑暗精灵去的。”侍从说道。
　　“嗯……”老元帅这段时间已经接过数十个类似这样的情报了，这些情报有的来自诺斯卡的间谍，有的来自和蛮族贸易的商人，有的来自北方前线要塞，有的来自帝国和矮人，这些情报全都自相矛盾，让人无法分辨。
　　显然老元帅也不是擅长情报方面的能手，他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要将这份情报放在一边。
　　然而，老元帅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重新走入女沙皇视线中的机会。
　　“安排客船，我要将这份情报亲自送到女沙皇那里！”
　　“是！”
　　一周时间之后，老元帅如愿地赶到了基斯勒夫城，博卡哈宫。
　　克里姆守卫手持长戟，将伏罗希洛夫拦在了外面：“将军，您现在不能进去。”
　　“里面在干什么？”老元帅试图朝着里面望去。
　　大殿之内，波耶贵族和基斯勒夫将军，还有冰女巫们正坐在一起，女沙皇卡塔琳就坐在自己的沙皇宝座之上，她的口气听起来冷冰冰的，似乎其中还带着某种深深地不悦：“败蛮族，破绿皮，平定叛乱，北方我们刚刚驱逐贝尔松林部落到哀恸山脉的另一边，南方的嘉科瓦要塞又面临绿皮进攻。”
　　“我继位二十几年了，何尝真正地放下心思来好好进行一场研究？这才换来了最近的和平和这场大丰收！”卡塔琳坐在自己的沙皇御座之上，她的周围坐着一圈冰女巫，她们坐在女沙皇的侧边，同样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下面的国家杜马代表们：“我这不是为了我们基斯勒夫的繁荣富强，我这又是为了什么？”
　　宫殿之内非常安静，所有人全都不说话，就连一根细针也落地可闻，老元帅见到这一幕，脸色很难看，他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只能站在外面等。
　　一位相貌非常英俊帅气，个头高挑，甚至身上带着淡淡古龙香水气味的军官从远处走来，伏罗希洛夫认得他，他是阿列克谢，基斯勒夫冰宫近卫军士官长。
　　没错，基斯勒夫也是有近卫军的，但这支近卫军却不是像布列塔尼亚老近卫军一般的精锐，冰宫近卫军的选拔标准一不是实力，二不是血源，而是完全照着样貌和身高来选，这导致这队才几十个人的冰宫近卫军里面全是帅哥，但同时也全都是样子货。
　　宫廷之内有传闻，说是这群冰宫近卫军实际上是冰女巫姐妹会的御用男宠团，老元帅心想这或许是真的，因为这群帅哥们大多任期不长，活不过三十岁离奇失踪的大有人在，而士官长则是女沙皇亲自任命，即位二十多年已经换了十几个了，一半左右也是不知去向的。
　　双方打了一个招呼，士官长主动攀谈起来：“您好，将军阁下，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啊，没什么，里面在干什么哪？”伏罗希洛夫低声问道，士官长可以自由出入宫廷，也时常作为仪仗队参与宫廷会议。
　　“哎，还不是那群不懂事的家伙！”阿列克谢挺着自己的一张俊脸，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就说了，今年是基斯勒夫的千年庆典，如此盛大的节目，加点税又怎么了？今年可是大丰收！难道多余的粮食不应该献上来，感激沙皇陛下的恩赐么？”
　　阿列克谢还没说完，宫殿里面的对话又继续了。
　　“就拿这千年庆典来说吧，从米斯卡女皇带着部落从库尔干出发已经过了一千年了，知道的人都懂得说，冰雪王国是时候应该举办一场足够规格的盛大庆典了，不知道的人就只懂得骂我穷奢极欲，你们以为我不懂最近大家都在说什么？叶若夫和契卡都已经向我汇报了。”女沙皇接着冷声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我们基斯勒夫的国家形象？”
　　“正常来说，一个波耶老爷如果娶妻，如果获得了胜利，如果活到六十岁，他们都会大办宴会，让附近的人们前来享受美食和篝火，大家高高兴兴，所有人都会说这位波耶得到了厄孙的赐福，强壮而且充满着希望，他的名声就会随着宴会庆典传遍旧世界！”卡塔琳见众人还是不说话，有些不耐烦了：“波耶如此，国家就更应该如此！要是连千年庆典我们都不好好地办一场，不仅我们沙皇家族颜面无存，整个基斯勒夫都在旧世界抬不起头！”
　　“如果不好好办一场，冬季战争之后这几年以来的稳定和繁荣怎么展现给所有人？”卡塔琳睁开自己细长的丹凤眼，女沙皇的五官单独挑出来都不会特别惊艳，结合在一起却有一种非常匀称的美感，小巧的瓜子脸和中分的黑色长发从带着水晶珍珠耳垂的耳朵旁垂落。
　　整理了一下自己深蓝色的长裙，将裹着白丝连裤袜的小腿并拢，女沙皇紧紧地盯着国家杜马的众人：“这样，北方蛮族和绿皮会看不起我们，就连旧世界的人类和矮人也会看不起我们！绿皮和蛮族看不起，他们就会打过来！旧世界的人类和矮人看不起，他们就会不服我们！”
　　“我话就说到这里了，还是反对千年庆典的，可以开口了！”
　　底下的波耶贵族和将军们面面相觑，但都不敢提出反对的意见，熊骑兵元帅罗科索夫斯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心想威望是打出来的，怎么是办庆典办出来的呢？
　　想了一会儿，熊骑兵元帅斟酌地说道：“回陛下的话，我们不是反对举办千年庆典，但现在时机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南边的帝国诺斯卡大远征回来，连续举办了十二天的庆典，西边的布列塔尼亚从八峰山大远征和奥比恩大远征回来，也分别办了十二天和五天的大型宴会！”卡塔琳冷冰冰地说道：“我们的千年庆典，一千年可只有一次！”
　　“可……”罗科索夫斯基还想再说些什么，他立即感觉到基斯勒夫大元帅迪米特里·扎耶夫拉了他的衣角一下，熊骑兵元帅识相地闭嘴。
　　“但是什么？”卡塔琳愈发不悦，女沙皇心想帝国皇帝卡尔·弗朗茨不过就是一个徒有皇帝之名却令不出瑞克领的大亲王罢了，至于骑士王莱恩，还不是靠着娶了公爵的嫡女苏莉亚女侯爵，说到底也是靠裙带关系上位，能打仗又如何？不过就是卖命的莽夫而已。
　　看看这宫殿下面的将军和波耶们全都等着我的命令，我这种才是会用人的，何况我可是圣域强者，身负米斯卡女沙皇血脉，论打仗，我也不比他差。
　　“没有了，陛下考虑长远，是我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位乌果尔中将的脸，他的大光头和阴沉的话语在同为乌果尔人的脑海中萦绕着，他纠结着选择了放弃。
　　“那就这么定了。”
　　众人散会之后，余怒未消的女沙皇又得到了克里姆守卫的报告，说老元帅想要觐见。
　　“伏罗希洛夫，有什么事么？”
　　“我为您带来了对我们千年庆典的贺礼和新的赞颂词，陛下！”老元帅知道女沙皇正在气头上，他识相地先说了女沙皇高兴的事情，见到卡塔琳脸色好看了一点，这才低声说道：“还有，诺斯卡矮人大君托尔嘉德·深红者传来消息，说哀恸山脉北方一支至少在十五万以上的混沌军队正在集结。”
　　“知道了知道了。”女沙皇平静地说道：“我们都知道，北方的邻居想要和黑暗精灵决一死战，矮人的情报实在是过时了，这件事不用再说了。”
　　“是。”老元帅只能不说了。
　　“哦对了，既然是千年庆典，前线的士兵们也不能遗忘，这样，今年粮食多了，去给高山隘口和北方前线的守军一人发两瓶伏特加，三块黑面包和一块熏肉吧。”卡塔琳想起了前线的守军们，女沙皇随口说道：“这件事你去通知一下国家杜马，让弗拉索夫去做。”
　　“明白。”
　　就这样，整个冰雪王国的心脏开始有力地跳动起来，准备用热情和活力来迎接属于自己的千年庆典。


第九百零九章 伟大卫国战争，开始了
　　旧世界北方，冰雪王国基斯勒夫东北部，帝国历2514年，基斯勒夫历999年，9月下旬，高山隘口最重要的城塞，沃斯格莱德城塞。
　　高山隘口是旧世界最重要的防御北方蛮族和世界屋脊山脉另一边库尔干部落入侵堡垒，因为这个隘口是为数不多的能够相对平缓地通过世界屋脊山脉的道路，在世界屋脊山脉的对面，就是绵延数万里的库尔干大草原，在那里，数以万计的库尔干游牧部落四处出没，随时准备入侵南方的文明世界，而基斯勒夫人也正是从高山隘口这里迁徙到了旧世界的。
　　不过自从女沙皇卡塔琳即位了之后，高山隘口这里再也没有库尔干人从东边攻过来，只有北面诺斯卡和混沌废土的蛮族不时南下，因此沃斯格莱德要塞守军从三千的规模稍微减量，只保证大约两千人左右的守军，能够撑到普拉格方面的援军及时赶来就行。
　　（没人知道的是库尔干游牧部落不是不想来，而是黑兽人军阀格里姆格·铁皮近十几年来带着一大群绿皮部落堵住了高山隘口的另一头，以屠杀库尔干人和各种混沌冠军、混沌神选为乐，库尔干人打不过铁皮，无法西进。）
　　今年是一场大丰收，丰收的喜悦固然是令人高兴的，但那是基斯勒夫，尤其是林斯克河南方的少部分领土的事情，和林斯克河以北的这些人没有什么关系，相反的是，时间到了九月份之后，基斯勒夫的北方已经脱去了一丝丝暖意，重新被冰雪覆盖。
　　在这里驻守的军队是非常辛苦的，他们不仅要面对严寒、要面对孤独、要面对时不时南下的混沌劫掠者和蛮族战士、要面对许多可怕的恶魔生物甚至是不洁秽物，而且还要面对混沌的低语和腐化的侵蚀。
　　许多士兵的身体在长时间驻守中产生了变异，他们有的长出了多余的手指，有的颅骨巨大化，有的舌头出现分叉，有的长出了鳞甲和皮毛，有的头发会出现荧光，甚至最严重的会长出额外的四肢和额外的眼睛、脑袋，如果是轻微程度的变异不影响服役，这些守军遇到战斗会自愿冲在最前面寻求光荣的死亡和解脱，但如果出现了严重的变异，军官会立即处决变异者。
　　很苦是么？是的，很苦。
　　很悲哀是么？没错，也很悲哀。
　　但是基斯勒夫人是骄傲的，他们是熊神的子嗣，女沙皇的子民愿意为了守卫王国牺牲自己的一切，只为在混沌的毁灭之潮前幸存下来。
　　很少有守军能活到三十五岁以后，而且绝大多数守军都没有任何阶级上升的可能，一个上士或许就是他们一生最大的目标了，基斯勒夫也拿不出更多的军饷或者特殊待遇给这些士兵们，但他们无怨无悔。
　　一切，都是为了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生存下来。
　　时间入夜，外面风雪呼啸，要塞之内也寒冷无比，基斯勒夫守军们没有执勤的全部躲在了要塞内部的房间里面烤火取暖，巨石铺成的地面和墙壁冷得像冰，士兵们人均都没有一件大衣可以穿，所有能够御寒的棉衣和兽皮斗篷都交给了执勤的守军，剩下的士兵们大多用毯子和被子裹着自己，在黑夜中瑟瑟发抖。
　　即使条件如此艰苦，配给也非常地困难，正常来说，城堡守军一人一天起码要两斤半的黑面包，也就是大约1250克的黑面包才能够吃饱，但实际上沃斯格莱德的守军一天仅能够供应大约600-700克左右的黑面包以及一个月一瓶的伏特加烈酒，而且缺少新鲜蔬菜和盐，只有附近的乌果尔游牧民偶尔会提供少量的肉蛋奶。
　　北方沿线的军队也已经累计欠薪长达六个多月了，大部分的人都只能够按时领到一半的军饷，好不容易这个月大丰收，国家财政稍微宽松了一点，很多士兵都指望着这个月能发全饷呢！
　　“阿尔乔姆！”几个士兵刚刚下值，一位年轻的士兵被叫住了，他的脸上布满了风雪，冻得僵硬，嘴唇冻得发抖，耳朵上也长着几颗冻疮，听见有人叫他，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谢廖沙，什么事？”
　　他的朋友，同样身为长矛兵的谢廖沙下士大步走来，他手里拿着东西，塞进了阿尔乔姆的手中：“为了祝贺我们的祖国母亲千年庆典，女沙皇卡塔琳陛下给我们送来了物资！庆祝即将到来的千年庆典，阿尔乔姆，这是你的份！”
　　“哦哦哦！太好了！有伏特加！”年轻的长矛兵赶紧看了一眼送上来的东西，兴奋地叫了起来，执勤的辛苦似乎也一扫而空。
　　东西很少，一瓶伏特加、两块黑面包和一小块明显被切了一半的熏肉，这就是女沙皇卡塔琳赐下来的千年庆典赏赐。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从屋外弄一大块雪，点燃柴火堆，用铁锅煮化雪水，滤掉杂质，几个下值的士兵就坐在了一起，他们将自己手中的熏肉顺带着黑面包放进沸水之内，开始准备吃晚饭。
　　大家都冻得发抖，用毯子和被子裹着自己，屋外的风雪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在熏肉被扔进了大铁锅里面煮了半天之后，肉终于化开，锅里面也泛起了一点油花，几个士兵小心翼翼地用小木勺撒了一点点盐，就准备配着热水吃今天的晚餐了。
　　“поехали！”
　　“поехали！”
　　几个士兵拿起了伏特加，说是一瓶伏特加，实际上是用方形的小玻璃瓶装的，一瓶仅有一百五十毫升，他们小心地将伏特加倒了一半出来，然后一起祷告，感谢熊神厄孙和女沙皇卡塔琳赐予他们珍贵的伏特加，干杯，这一瓶伏特加没有人会一口气喝完。
　　对于北方边境的守军来说，伏特加就是硬通货。
　　东西没多少，对如狼似虎的士兵来说，一顿才半斤多的黑面包实在是不够饱，如果像是帝国瑞克领、努尔、艾维领的军队或者是莱恩麾下的布列塔尼亚军队配有不少肉食、农副产品和麦酒也就算了，对于阿尔乔姆这种北方守卫来说，他们只能依靠黑面包纯粹填饱肚子。
　　顺便提一句，一位圣杯骑士如果只吃黑面包，一天食量至少要五斤以上，吃七八斤的很正常，能吃十斤的都大有人在。
　　一顿饭吃完之后，众人没吃饱，但也没有什么别的太多事情做了，阿尔乔姆长叹一口气，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年轻的士兵并非是不愿意，因为保家卫国，总要人出来牺牲，这是使命和荣耀的召唤，但是至少至少军饷和食物也要保证啊，这里的守军已经过了近一年的半饥半饱的日子了，而且军饷也迟迟不能足额发放，他们过生活都成问题。
　　想这么多都没用，阿尔乔姆把外套脱掉，钻入冰冷的被窝之内，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守军是两班倒，明天又要训练和执勤了。
　　然而，就在这位阿尔乔姆先生进入梦中不久，沃斯格莱德要塞周围的针叶林之中。
　　一支庞大的混沌大军已经逐渐靠近了这座要塞。
　　率领着这支混沌大军的，是纳垢神选冠军，圣域高阶巫医大领主疫医费斯图斯。
　　很少有人记得，费斯图斯从前是位医术精良，具有悲天悯人胸怀的外科医师，他曾经在诺德的各地建立了很多救济院。他善于使用具有疗效的药膏，每年因此治愈了数百位病患。
　　在费斯图斯医师的引领下，诺德得以克服众多瘟疫的爆发：疟疾，乌脚病甚至是极有害的天花。
　　这位医生曾经一辈子的夙愿就是要治愈所有疾病，让病魔离开凡世，让凡人不再受到病痛的困扰。
　　然而，费斯图斯的努力，引来了纳垢的注意，慈父欣赏着凡人无用的努力，并将自己锅里的瘟疫浓汤洒向了凡间。
　　一场迎向末日的热病在诺德到处肆虐，竭尽心力也无法遏止这种全新以及高传染力的疾病蔓延。他把自己关在他的研究室中，日以继夜地工作以创造治愈药方。经过了无数失眠的夜晚，费斯图斯仍然束手无策。
　　那些为瘟病所苦而被隔离在的病患面临死亡，而他却毫无办法。当最后一群病患痛苦地而死，医生不由得双膝跪地并且嚎啕痛哭地寻求帮助。
　　突然之间，这些在研究室中松落了下颚的尸体一个个地转头注视著费斯图司，纳垢微弱的声音从这些干枯的喉咙中发出，像是说著能给予费斯图斯不只是这种热病，而是治愈世界上所有疾病的知识，来交换他一生的服侍，在绝望中，费斯图斯同意了。
　　从此，悲天悯人的医生消失了，留下的是得到了无穷无尽瘟疫知识的纳垢巫医，他的生命中只剩下了庞大而污秽的无数疾病学识，和对瘟疫实验的无尽渴望。
　　现在，他回来了，他要将纳垢的瘟疫带给全世界，将慈父的赐福与所有凡人分享。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费斯图斯率领的庞大军队，已经逼近了沃斯格莱德要塞。
　　混沌的毁灭之潮正在逼近基斯勒夫。
　　此时是礼拜日的清晨，基斯勒夫的各个教会刚刚在准备举办礼拜活动和千年庆典活动。
　　风琴乐队聚集起来，平民们将在他们的演奏中一起歌唱，庆祝丰收。
　　基斯勒夫城的克里姆守卫们像往常一样前往冰宫。
　　普拉格的居民们正在前往林斯克河边取水。
　　厄伦格拉德码头依然处于繁忙之中。
　　凌晨四点三十分，太阳从东方的世界屋脊山脉中升起。
　　一支数量在六万人以上的混沌大军已经抵达了沃斯格莱德要塞外围。
　　十五分钟之后，混沌大军的火炮装填完毕，数十门混沌矮人恶魔加农炮，混沌矮人熔岩炮，混沌地狱炮一齐开火。
　　恶魔火焰和炮弹如雨点般从天而降，落在要塞各处，将猝不及防的守军和看似坚固的城墙融化成渣。
　　随着警报响彻整座沃斯格莱德要塞。
　　伟大的卫国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