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弗朗索瓦的第二课

　　当一行人来到后面库伊勒乌古坟带时，弗朗索瓦率领的两百骑士已经在此等待。
　　这是一大片低洼的盆地，里面盖满了大量的石制建筑，从这些石头建筑的花纹和上面的标记来看，这里毫无疑问曾经是高等精灵荒废的建筑遗迹，即使经过了几千年的光阴，高等精灵的建筑依然绽放着动人的艺术，只是建筑和塔楼大多倒塌，墙壁也被藤蔓覆盖。
　　掺杂在高等精灵建筑群中间的，则是坟墓，大群的坟墓，这些坟墓周围摆满了各种颅骨，许多石室墓穴门户洞开，内里全是蛛网和灰尘，里面的财富早已被绿皮和人类洗劫一空。
　　这样的石室墓穴在整个盆地内随便数一下就有数百个之多，在冬日寒风的吹拂下，人类的辉煌仿佛已经是过去，世界的未来唯有无数的尸骨和无尽的凄凉。
　　整支骑士军队路过这片古坟带，身穿全套秘银蓝白底板甲，背后披着圣杯披风，腰间悬挂着独角兽之剑的弗朗索瓦眯着眼睛，他脸色沉重地看着这片古坟带，良久不语。
　　“高等精灵留下来的玩意，显然没有矮人造的结实。”贝勒加看着成片的坟墓和衰败的景色，他心里很难受，八峰山之王想起了陷落的八峰山，那里也安放着先祖的神龛和祖庙。
　　贝勒加从来都不愿意示弱，他只得嘴硬道。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片聚居地？是当初的人类利用了高等精灵从旧世界撤退时遗留下来的城镇，可是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坟墓群？”莱恩感受着整个地带的凄凉和萧瑟，还有那些依然保持着对外界极度敌意的动物，出入意料的是，弗朗索瓦示意骑士们不要攻击，他只是叹气一声，让军队快些通过。
　　“这些动物不是敌人，他们都是当初的库伊勒乌公国的见证者和守卫者，莱恩，苏莉亚、尤利、杰罗德，你们肯定都听说过，当初一共有几十个布列塔尼人部落越过灰色山脉来到布列塔尼亚定居，但是亚瑟建立骑士王国时只剩下十四个公国了对么？”弗朗索瓦看着阴沉的天空，对众人说道。
　　“愿闻其详。”苏莉亚低声说道，她和尤利乌斯都知道事情的始末，弗朗索瓦更多的是要讲故事给莱恩听，女骑士善解人意地帮忙说道。
　　“布列塔尼亚人越过灰色山脉是大约一千多年以前的事，之后的两百年，小部落被摧毁或者兼并，十六个布列塔尼部落分别在布列塔尼亚划分出了十六个公国，除了你们熟知的阿图瓦公国和阿基坦公国都因为吸血鬼事件而灭国过以外，在初代骑士王亚瑟陛下建国之前，其实还有两个公国，这两个公国的历史已经掩埋在了灰尘之中，如今已经鲜少有人知道了。”
　　“那就是库伊勒乌公国和格兰博伊勒公国。”
　　弗朗索瓦举起了自己的手，指着整个低洼地内的所有建筑群和墓穴群：“这里就是库伊勒乌公国的原址。”
　　“……”众人无言。
　　“在来到布列塔尼亚几百年之后，这些出产旧世界最优秀骑手的部落们和绿皮、野兽人与南方的埃斯塔利亚人、提利尔人交战了很久，随即，一场巨大的绿皮入侵在距今大约千年前到来，整个布列塔尼亚陷入了巨大的危机，绿皮们在布列塔尼亚的土地上横行无忌，破坏一切，烧毁村庄，毁灭所见的一切。”弗朗索瓦接着说道：“正是在那时，库伊勒乌公国和格兰博伊勒公国都面对绿皮浪潮的进攻，两个公国都集中了所有骑士抵抗，结局……你们现在也看到了。”
　　“当时，整个布列塔尼亚全境都是人类和绿皮、野兽人交战的烽火，但是所有公国都们各自为战，山对面的帝国则是正处于衰落中，拒绝为山这边的布列塔尼人提供支援，当时正是我的祖先，温福特公国的公爵和伯莱昂公国的公爵率领大军前来支援却看到了库伊勒乌公国全灭的结局，因此两位祖先决定使用冠军对决来决定这片公国的土地属于谁。”弗朗索瓦脸上带着儒雅的笑意。
　　“显然，温福特公爵赢了。”结果并不难猜，现在这片土地的归属属于温福特公国，莱恩顺着老丈人的话往下说：“然后呢？”
　　“库伊勒乌公国灭亡之后二十年，布列塔尼亚人面临的危机越来越严重，绿皮肆虐，北方蛮族劫掠，野兽人进攻，混乱蔓延了整个布列塔尼亚的土地，此时许多公国已经剩下几座孤城，人口大为减少，面对敌人的进攻，许多公爵都只能坐守孤城，看着绿皮和野兽人毁灭村落和人民。”
　　“此时，巴斯托涅的公爵却在布列塔尼亚名声鹊起，他独力一人杀死了巨大的红色火龙，成为享誉王国的屠龙冠军勇士，而他的名字就是……”
　　“亚瑟。”杰罗德开口了：“伟大的初代骑士王，布列塔尼亚人自己的国王，真正的布列塔尼人，亚瑟·勒·布列塔尼。”
　　“不错。”弗朗索瓦望着云雾弥漫的天空和白茫茫的林海雪原，继续说道：“亚瑟的崛起让人们看到了希望，但是当时的布列塔尼亚仍然处于分裂状态，就这样又过了二十五年，布列塔尼亚迎来了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入侵，格兰博伊勒公国在绿皮的进攻中被夷为平地，在亚瑟的号召下，布列塔尼亚人第一次团结起来，来自里昂纳赛的席尔鲁夫和来自穆席隆的兰杜因加入了亚瑟的‘反绿皮联盟’，‘为了布列塔尼亚而战’的口号第一次在这片土地上响起……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众人都点头，之后便是亚瑟恶战绿皮部落却陷入绝望，在仙女湖畔邂逅湖中仙女，然后便是那十二场最最最最伟大的史诗战役，“圣杯伙伴兄弟会”的建立和布列塔尼亚王国的诞生。
　　十二位圣杯骑士便是十二位公国的公爵，他们的伟大事迹将被永远地铭记和传颂，直到世界之终焉。
　　年轻人们都是一脸神往。
　　莱恩却觉得弗朗索瓦另有所指，他尝试着继续问道：“所以，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一起抵抗入侵，否则下场就会像库伊勒乌公国一样，化为一片废墟和坟墓，只留待众人瞻仰？”
　　“不是，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可能不懂。”弗朗索瓦笑了笑，他伸手拍了一下莱恩的肩膀：“再想想！莱恩。”
　　“呃……”莱恩只得继续思考：“是名望和实力，亚瑟通过屠龙积累的巨大名望和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让整个布列塔尼亚人拥有了团结起来的理由和信念。”
　　“还是不够准确，莱恩，这个你也不会想不出来。”弗朗索瓦还在笑，儒雅的公爵只是笑着看自己的女婿，并示意有些着急的苏莉亚安静：“你想想，为什么首先加入会是席尔鲁夫和兰杜因？为什么不是帕拉翁的阿吉尔格尔？为什么不是伯莱昂的巴尔杜因？为什么不是卡卡颂的朗姆巴德？为什么不是温福特当时的公爵，亚瑟的远房亲戚莱德蒙德？”
　　“因为里昂纳赛公爵席尔鲁夫是亚瑟妹妹罗萨琳德的丈夫，也就是亚瑟的妹夫，而兰杜因是亚瑟无数次并肩作战的战斗，这两个人和亚瑟之间最熟悉……”莱恩立即抓住了什么。
　　他开始明白了。
　　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露出了笑容，弗朗索瓦又给他上了一课：“再大的实力，没人知道也丝毫无用，即使有共同的敌人，自小玩伴和联姻的结合带来的关系依然在亚瑟的联盟初期起到了决定性的因素。”
　　“很好。”弗朗索瓦笑着连连抚摸自己的胡须，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自己的这个女婿了：“你能明白就好。”
　　老丈人向莱恩传达来的意思归结起来有两条。
　　第一，从亚瑟建国到现在，贵族中不成文的提拔标准仍然是熟人里面挑能人，或者能人里面挑熟人，尽管这可能不太公平，可是在立国千年以来，这套标准依然是最行之有效的，甚至在莱恩看来，前世亦然。
　　第二，两个没有亲戚关系的人之间要能够彼此互信，那么最简单方便的方法就是在战争中多次并肩作战建立战友情谊，再或者就是通过家族联姻。
　　就好像弗朗索瓦自从让苏莉亚和莱恩联姻之后，不仅公爵将莱恩视作自家人，莱恩也将弗朗索瓦视作可靠的长辈和坚定的盟友，从莱恩和苏莉亚联姻开始，格拉摩根伯爵就和温福特公爵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这就是联姻的力量，这就是贵族之间通过血脉结成联盟的手段。
　　更重要的是，这桩联姻中所带来的互利互信都是双方需要的。
　　莱恩个人实力强大，背后有湖中仙女的支持，更是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而温福特公爵家是传承千年的大贵族家族，公爵家需要吸纳莱恩这种新鲜血脉来发展壮大，同时意识到农奴制弊端的弗朗索瓦也需要借助莱恩的实践，观察应该如何做出改变。
　　莱恩在王国中根基尚浅，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懂得打仗、武勇出众，却还不是特别了解宫廷和贵族中的规矩，他也需要温福特公爵家族的帮助。
　　因此，精明过人、睿智富有远见的弗朗索瓦早早就相中了人品才华出众的莱恩作自己的女婿，更是将双方的利益紧密结合，莱恩也因此释放出积极的信号回应，直到莱恩升任伯爵后，尽管王国别的大贵族家族也有些非常优秀的年轻骑士，弗朗索瓦却已经认定莱恩了，因为莱恩和苏莉亚的联姻，又利于莱恩，又利于公爵家族，而且苏莉亚对莱恩也很有好感。
　　所以，从女婿莱恩和女儿苏莉亚的表情都能看得出来，这桩婚姻非常地幸福。
　　弗朗索瓦同时还在告诉莱恩，并不是所有联姻都是令人厌烦的，你和苏莉亚的联姻就不是，你心里不需要背着那么大的负担，享受你们夫妻生活就行。
　　莱恩脑袋中转了一大圈，他花了很长时间思考之后才知道弗朗索瓦从这个故事中传递中的内容有如此之多。
　　信息量很大啊，伯爵本人和自己的妻子对视了一眼，这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莱恩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弗朗索瓦却示意莱恩接着听：“我的故事还没完呢。”
　　“好的。”莱恩低下头，真正地以女婿的身份聆听老丈人的教导。
　　“骑士王国建国的第三十年之后，也就是第二代骑士王‘鲁莽者’刘易斯接任王位的第二年，亚瑟去世的第六年，席尔鲁夫和兰杜因进行了一场冠军对决，据说理由和席尔鲁夫的妻子，亚瑟的妹妹罗萨琳德和兰杜因有私情有关，也和里昂纳赛公国与穆席隆公国长年的领土争端有关。”
　　“在这场对决中，兰杜因击败了席尔鲁夫，并在席尔鲁夫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可怕的伤疤，数十年并肩作战的深厚情谊自此化为乌有，决斗结束之后，悲伤的兰杜因自此返回穆席隆自闭，再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城堡，这场决斗结束四十三年之后，兰杜因被发现在睡梦中死去，这位实力还在亚瑟之上的圣域圣杯大骑士、穆席隆公爵死去时年龄还不满一百五十岁。”弗朗索瓦接着说道。
　　圣域圣杯大骑士寿命极长，另一个圣域圣杯大骑士席尔鲁夫活了接近三百五十岁才战死于桑内斯河畔。
　　说到这个故事，几个人都发出了叹息声，昔日的人类同胞，骑士道的亲密战友，圣杯伙伴，席尔鲁夫和兰杜因一起并肩作战，参与了立国的十二场大战，却最后因为一些原因而反目成仇，令骑士们惋惜不已。
　　“……梦想带来的热情总是会冷却的，欲望却永无止境，就连圣杯骑士也是，想必兰杜因阁下击败席尔鲁夫时内心一定是痛苦的。”莱恩低声说道：“所以他再也没有离开自己的城堡，他知道自己和席尔鲁夫决斗并不是他所愿，但是他不仅是一位圣杯骑士，他更是穆席隆的公爵！当穆席隆的利益受到侵犯时，当他的名誉受到侵犯时，他必须站出来并使出所有实力打败席尔鲁夫结束这场争端，否则这才是对骑士道的最大亵渎！”
　　“这就是我要给你上的第二课，莱恩。”弗朗索瓦海蓝色的眼睛紧盯着莱恩，他轻轻地说道：“单纯地用梦想和个人威望聚集起来的团体，无法长久而和睦地维持下去，只有成熟的规章制度才能保证王国宫廷的运行，自那场决斗之后，深以为戒的第二代骑士王刘易斯便开始正式起草骑士法则的初稿，建立了骑士道的雏形并加以完善，同时建立了完整的贵族分封制度和王国法律，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圣杯骑士因为分歧而决斗。”
　　“感谢你的教导！”莱恩再次深鞠一躬，他受教了。
　　“嗯。”弗朗索瓦坦然地接受了莱恩的礼节，公爵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
　　“‘老虎’理查准备退位了，他想要指定的接任国王对象是‘狮心’劳恩公爵，国王退位的事情已经提上了王国宫廷的议程，莱恩……你打算怎么办？”


第四百零一章 成为骑士王的条件
　　理查的退位并不意外，这位骑士王本来就年事已高，当初在约翰二世被废黜之后，诸公爵选择理查成为国王本就带有过度的性质，理查的性格倾向于维稳，在约翰二世被废黜之后有力地重新将王国重新统合在了一起，这是他必须被承认的贡献。
　　可是在之后，理查的一系列处理事情的办法却引人诟病，一味地和稀泥与保持稳定，从不轻易表态的执政方法引起了王国内很多大贵族的不满，对莱恩打压的失败更是让理查的地位岌岌可危。
　　更重要的是，国王因此失去了湖中仙女的支持，这对于布列塔尼亚的国王来说是致命的，骑士王国从开国骑士王亚瑟开始，每一代骑士王一旦失去湖中仙女的支持，结局就是被废黜，莫吉安娜手下的圣杯骑士们随时可以冲进王宫，将国王从王位上拉下来。
　　在尤勒斯因为理查的命令出征却战死之后，理查实际上已经失去了作为国王应该拥有的威望，而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自从尤勒斯死后，理查就更多地将军政大权交给康涅特公爵劳恩·里奥康沃尔来处理，自己则开始准备退位。
　　莱恩想到这里，突然对这位国王有些同情了，尤勒斯的战死并非理查所愿，甚至尤勒斯的出战也是湖中仙女的神谕，只能说埃吉尔确实太强。
　　然而国王依然要对此负责，命令是他出的，他就必须为此负责，听弗朗索瓦说，理查犹豫了很久，才在国王令上签字，他并未逃避国王的责任。
　　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就是负责，国王的责任就是如此沉重，人们只能看到国王尊贵的地位和荣耀的身份，却从来不思考王位上的人需要付出什么。
　　“会传给劳恩公爵阁下不是那么令人意外，我听闻理查心仪的接班人就是劳恩，其次是他的孙子威廉伯爵，反正……不会是他的儿子查尔斯。”莱恩思考了一下之后内心有些纠结，他表面上故作镇定，笑道：“天下岂有七十年的王太子？”
　　“查尔斯侯爵？”弗朗索瓦嗤笑不止：“他不符合条件，首先他不是圣杯骑士或者圣骑士，再者，我想莫吉安娜殿下也不会允许，就算要传，也是直接隔代传给威廉伯爵。”
　　众人都点头。
　　布列塔尼亚不同于帝国，在帝国，能否成为帝国皇帝是通过十五位选帝权持有人进行投票选举，在几位皇位候选人中选举帝国皇帝（实际上参选的只有鲍里斯·托德布林格和卡尔·弗朗茨两人。）
　　选帝制度使得皇帝注定只能由那几位皇位候选人选出。
　　骑士王国则不同，在骑士王国的历史上，骑士王位从来都不固定于某个家族或者某个公国，它总是在王国的诸公爵之间流动，单从这点来说，布列塔尼亚的上层贵族中由于圣杯体系极大的流动性是帝国所没有的，而这正是莱恩所看中的。
　　具体来说，想要成为骑士王，需要四个条件。
　　第一，这个骑士必须是圣杯骑士或者圣骑士（圣骑士是一种荣誉称号，被授予那些品德实力出众的强大骑士，圣骑士不一定是圣杯骑士，圣杯骑士是骑士八美德兼具的活圣人，圣骑士则更看重武勇和统军，理查就拥有圣骑士头衔，这位老国王年轻时也是一位强大的骑士）。
　　第二，这个骑士必须拥有公爵头衔。
　　第三，这个骑士必须是开国十二位初代圣杯骑士家族或者附庸家族的子弟。
　　第四，骑士王的加冕必须得到湖神女巫（代表湖中仙女意志）的认可。
　　除了第二条，莱恩知道自己已经符合其他三条，他现在缺的就是公爵头衔。
　　弗朗索瓦看出了莱恩的想法，温福特公爵笑着说道：“莱恩，怎么了？我这个公爵头衔不可能给你，你想要公爵头衔，你知道该怎么办。”
　　莱恩对此表示理解地点头，弗朗索瓦知道莱恩想要当国王，老丈人并不反对莱恩当国王，但是他也不可能让出自己的公爵头衔，这是底线。
　　关于这事，莱恩知道自己能够商量的人不是弗朗索瓦，不是苏莉亚，而是那位城堡那头高塔里掌握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湖神女巫，还有那个悄悄地躲在背后，观察着一切局势的女神。
　　他越发地归心似箭了。
　　……
　　经过连续几天的快速行军，莱恩等人终于返回了格拉摩根伯爵领。
　　暂时告别弗朗索瓦和尤利乌斯、杰罗德等人，当然莱恩抵达吉恩镇时，已经是一月中旬接近下旬了。
　　这是一个难得的冬日晴天，一碧如洗的天空万里无云，灿烂的阳光一道道地从天穹之上洒下，格拉摩根伯爵领用厚实石板覆盖的道路上堆满了积雪，许多村民正在打扫着雪花，即使是冬天，繁荣的领地内依然有不少马车和人群在移动着，人人都穿着厚厚的兽皮斗篷和麻布衣服，一层薄薄的雪覆盖着夏隆森林和伯爵领内的农田、土地。
　　安静、祥和，众人都在等待着冬天的过去，春天的到来，许多农奴们渴望着收割冬小麦，播种希望的种子，他们已经逐渐摆脱饥饿，保证了温饱的农奴们渴望得到更多。
　　远方，吉恩城镇正在进行不知道第几次扩建了，许多农闲的农奴们正在军士的指挥下干活，换取工钱，农奴们的情绪很高，因为多干多得，干得最快最好的还有肉汤喝。
　　今年的冬幕节，不少农奴们都享受到了一顿肉食。
　　远方，伯爵城堡傲然屹立，莱恩伯爵的家族纹章高挂于城门之上，向所有的邪恶生物和堕落存在展示着伯爵的强大力量和坚定意志，以及他永不屈服的决心。
　　莱恩的归来引起了热烈的欢呼，无论是农奴还是贵族，消息就像野火一样在城镇中传播，所有人聚拢而来，只为见伯爵一面，莱恩所过的街道之处，到处都是巨大的欢呼声，莱恩朝着众人招手示意，脚步却没有停下，直接朝着自己的城堡所在之处走去。
　　“贝勒加陛下，我现在有急事要处理，漫长的旅途辛苦了，我会派人安排你和你的人好好休息。”莱恩对着后面的贝勒加说道。
　　“你去忙你的事，不用管你的矮人朋友，我和我的人有地方去。”贝勒加不在意地摇摇手：“不过等你忙完了，我想我们需要聊聊。”
　　“好的。”莱恩点头，他觉得也应该和贝勒加聊聊接下来的计划了，进攻黑石据点，光靠骑士和投石机肯定不可能办到，他需要矮人的帮助，布列塔尼亚也需要矮人的帮助。
　　“伯爵和伯爵夫人回来了！打开城门！”莱恩的管家卡森伯格从城堡上看见了莱恩和苏莉亚的归来，管家立即下令打开城堡大门。
　　“Open The Gay！”军士们转动轴承，打开伯爵城堡的大门。
　　“苏莉亚，我觉得我们应该扩建伯爵城堡了。”骑着马进入自己的城堡中，莱恩朝着自己的妻子笑道：“之前地方还很宽裕，但是佣人们全部住进来的话，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嗯……其实让他们到外堡居住也行，我肯定是和你住一起的。”女骑士美艳的脸蛋盯着他：“你自己决定吧，我的丈夫。”
　　“扩建吧。”莱恩能感觉到苏莉亚的想法，女骑士其实也想要扩建，因为他的伯爵城堡现在确实显得小了。
　　进入城堡豪华的大厅中，昔日的石头墙壁和地板早已改头换面变成了木制的，巨大的楼梯台阶通往二层，名贵的挂毯和壁画装点着城堡墙壁，悬挂的水晶魔法吊灯，红色的地毯，随着莱恩进入内堡，两个女仆带着十几个女仆一起提起裙子：“主人，欢迎回来！”
　　为首的两个女仆分别是莱恩所任命的女仆长艾米莉亚和贴身女仆奥莉卡，她们都身穿标准的黑白蕾丝女仆装和女仆长裙，其中黑暗精灵上前一步，帮助莱恩解下披风和外衣：“主人，你回来了？热水已经给你放好了。”
　　“莱恩阁下！你的房间我已经给你打扫好了……怎么了？”清丽动人的艾米莉亚也兴冲冲地冲上来和莱恩说话，不过小女仆随即发现莱恩正用着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
　　艾米莉亚的小脸顿时红透了，她低着小脑袋，金色的长发用白色的头巾绑缚起来，小声说道：“怎……怎么这样看着我？”
　　“……”莱恩盯着自己的小女仆，一语不发，经过这次帝国之行，他基本上已经知道了这个跟随了自己好几年的小女仆到底是什么人。
　　“唔~莱恩你不喜欢我了么？”内心细腻敏感的小女仆立即感觉到莱恩的变化，她马上做出了一副悲伤的样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中有泪光闪动：“你要赶我走了？”
　　“没有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莱恩赶紧示意自己没有别的意思。
　　“莱恩~你怎么这样看着艾米莉亚，太没礼貌了！”苏莉亚说话了，伯爵夫人嗔怪地示意莱恩实在是太无礼了一些，女骑士赶紧将艾米莉亚搂住，在有些惊慌失措的小女仆耳边连声安慰，然后让自己的丈夫过来：“莱恩，快过来道歉！”
　　“没事没事，艾米莉亚，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莱恩赶紧道歉，艾米莉亚的表情这才好看很多。
　　对于这点，苏莉亚和莱恩的观念有本质上的区别。
　　苏莉亚认为，无论艾米莉亚的初衷是什么，事实上是这个小女仆一直都把莱恩这里当做自己的避风港，也一直都安安静静地当着他的女仆，什么活都愿意做，更是自修完成了整个温福特学院的廷臣课程，也从来不搞事，女骑士觉得莱恩的要求有些太严格了。
　　莱恩则是觉得艾米莉亚确实没有必要瞒着自己那么久，他有点不确定小女仆是怎么想的，只是被苏莉亚批判一番之后，伯爵确实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他连忙道歉。
　　“放心，艾米莉亚，只要你愿意待在我这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女仆。”莱恩轻抚着艾米莉亚娇小的肩膀，低声说道。
　　小女仆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艾米莉亚心里转过了上百个念头，她知道这趟帝国之行，莱恩和苏莉亚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安顿完艾米莉亚，莱恩又对着苏莉亚说道：“苏莉亚，就麻烦你安顿一下特蕾莎和维罗妮卡了，我先去沐浴，然后我要立即去见一下莫吉安娜殿下。”
　　“好。”女骑士知道莱恩有事要和莫吉安娜商量。
　　“主人，跟我来。”黑暗精灵女仆带着莱恩朝着浴室走去，奥莉卡琥珀色的眸子中带着一些诡异和渴望：“请让我服侍你沐浴。”
　　“嗯。”走进热气腾腾的浴室中，一大桶热水已经准备就绪，莱恩在奥莉卡的服侍下取下衣物，将自己浸入水中：“辛苦啦，奥莉卡，最近领地内还好么？”
　　“一切都还好，主人，从冬幕节后到现在，所有人都在休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黑暗精灵也褪下了衣物，轻轻地替莱恩搓背，在莱恩不老实的动作中，她黑色的长发很快变得湿润，暗精女仆的脸色慢慢变得红了，她从身后抱住了莱恩：“主人……魔力不够了……我需要魔力。”
　　“当然！我全都要！”莱恩坏笑一声，将奥莉卡拦腰抱起，一起浸入水中。
　　……沐浴的分割线……
　　一个小时之后，格拉摩根伯爵领，伯爵城堡，湖中仙女高塔。
　　这个澡洗得各种意义上的神清气爽，头发还有些湿的伯爵来到了湖中仙女高塔的门口，属于女神的高塔正在散发着神圣的辉光，湖中仙女灼热的神力正在将高塔笼罩，外面的寒冷丝毫没有影响到山谷内的浓雾，来自女神的浓雾依然围绕着高塔旋转，这些浓雾将会驱散那些不受欢迎的外来者。
　　莱恩显然不是不受欢迎的外来者，伯爵一路畅通地来到高塔前，尚未靠近，湖神女巫莫吉安娜已经垂手站在高塔前等他了。
　　今天的湖神女巫身穿着一件月光白雪镀银束腰丝绸长裙，盈盈一握的腰线露在人前，她头上戴着金色的花冠，长裙下露出了一双裹着白色天鹅绒丝袜的粉嫩双足，丝足踩着一双乳白色的尖头细跟高跟鞋，见到莱恩出现，莫吉安娜绝美的脸蛋上既有些高兴，又带着浓浓的幽怨：“你来的好早，我以为你会迟几天才来。”
　　“我有些着急的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我的殿下。”莱恩快步靠近。
　　“正好，我也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女士的冠军。”莫吉安娜轻轻迎接而上，她主动拉着莱恩的手往里走：“挺紧急的事，理查无法决断，于是立即传讯与我。”
　　莱恩心里一突，他试探着问道：“是关于骑士王退位交接的事？”
　　“不是，理查是有退位的意向，不过这件事没有那么快，是另一件事。”莫吉安娜只感觉被莱恩大手一握就全身发热，两腿有些发软的湖神女巫干脆挽住了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身上：“是伯莱昂公爵提奥多里克的事。”
　　“提奥多里克公爵阁下？”莱恩心里奇怪，连声追问：“发生了什么？他被亡灵侵蚀了？”
　　“不是。”莫吉安娜挽着莱恩来到一楼的桌子上，她拿出了一张盖有十几个伯莱昂领主贵族、骑士、商人联合盖章的特别诉讼书，莫吉安娜脸上的表情很纠结，她朝着莱恩介绍道。
　　“提奥多里克公爵被发现和下属伯爵的夫人私通，因此牵扯出一桩王国大案！经过一连串的发现和指控，伯莱昂公爵提奥多里克·德·伯莱昂，一共被发现和属下两个伯爵，三个男爵，五个王国骑士……合共十九位贵族的妻子私通！”
　　“这十九位贵族联合对国王理查发出了特别诉讼！要求处置提奥多里克阁下，理查陛下无法作出决断，于是这张特别诉讼书被送到了我这里。”
　　“？？？”莱恩嘴巴都合不拢了，他心想提奥多里克公爵这家伙可以啊！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决断，莱恩，你是女士的冠军，你的意见呢？”
　　莫吉安娜抬起头，看着莱恩。
　　“额，我觉得……”


第四百零二章 湖神女巫的意见
　　“我觉得这件事……我不太好给出判断。”莱恩将皮球踢回了莫吉安娜那边，他微笑着说道：“我的殿下，你能先说说国王的意见和你的打算么？我需要一点时间思考。”
　　“跟我来。”莫吉安娜有些失望地瞪了莱恩一眼，湖神女巫知道莱恩这人为人处世实际上很有几分圆滑，而在这件事上，他有不表态的理由。
　　无论是从何种身份来说，莱恩确实都不适合表态，他最多私下给点意见。
　　但是这不是莫吉安娜想要的，湖神女巫的想法是由莱恩和自己组成一个“小型内阁”，来讨论这件事。
　　湖神女巫挽着莱恩朝着三楼走去，在三楼的小型餐厅中，早已备好了几种糕点和一壶水果茶，壁炉里面燃烧着柴火，莫吉安娜先是示意莱恩坐在小桌子的一边：“这是我做的一些糕点，你尝尝吧！”
　　莱恩坐了下来，他观察着桌上的糕点，湖神女巫莫吉安娜制作了几种精美的糕点，其中最有名的是司康饼和乳脂松糕。
　　乳脂松糕是布列塔尼亚的一种传统甜品，通常由水果、蛋糕或是饼干与奶油一层一层地叠加而成，莫吉安娜使用琉璃杯子盛放着这道甜品，华丽的分层和不同的配料显出了湖神女巫精致的手艺。
　　司康饼据说是第二代骑士王刘易斯加冕时由一块被称为司康之石的巨大石头命名，这种烤饼里面加入了葡萄干、芝士和果酱、奶油，这也是一种布列塔尼亚著名的点心，下午茶必不可少的美食。
　　“嗯！非常美味！”莱恩吃了几口，脸上的表情就完全地舒展开了。
　　“喜欢么？我做了很多，一直都在等你回来。”见到莱恩喜欢，莫吉安娜清冷的脸蛋上终于出现了一些高兴的表情。
　　她一向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湖神女巫作为骑士王国掌控最高权力之人，湖中仙女的第一神选和凡世代言人，对于感情上是非常稚嫩的，她除了喜欢找理由对莱恩发号施令和一有机会就黏着莱恩以外，能做的不多。
　　长时间的休养生活颇为烦闷，莫吉安娜趁机从湖中仙女那边学来了不少厨艺，她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欢快和雀跃，顺势坐在莱恩的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喜欢就好。”
　　享受着冬日的下午茶，莱恩和莫吉安娜继续起了之前的话题。
　　“理查对于这件事感到非常难以决断，首先，提奥多里克阁下私通下属的妻子确实是一项非常非常不好的行为，而且十九位贵族的联合特别诉讼也需要处理，但是这里有个问题，那就是理查不愿意在这个时期再去做出重大决定，莱恩，你知道的，他就快退位了。”莫吉安娜整理了一下裙摆，靠在莱恩身上。
　　“提奥多里克公爵的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理查决定轻罚或者不处罚提奥多里克，那么那十九位贵族肯定会出现强烈的不满，而如果理查决定重罚提奥多里克……提奥多里克公爵自然也会对国王强烈不满，这种复杂的个人私情国王是否有权处理还在两可之间，提奥多里克公爵本人可是一位传奇高阶的圣骑士，手中的附魔大斧可是斩杀过嗜血蝠狼和巨魔！”莱恩低声吐槽道：“要如何把握这个尺度……换我来，我也非常难把握，理查的威望不足以让所有人服气。”
　　“正是这个原因，所以理查让湖神先知传讯于我，他寄希望于我来解决这个问题。”莫吉安娜金色的眉毛皱了起来，她看起来也很困惑于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提奥多里克的行为让他在伯莱昂公国几乎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地，没有下属会希望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和自家夫人发生关系的公爵继续待在公国里，而别的公国……”
　　“我绝对不会答应提奥多里克来我这里避难，或者说我连边境都不会让他进入。”莱恩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想王国的大贵族们肯定也这么想，出于各自的利益和后宅安稳考虑，没有大贵族愿意接纳他。”莫吉安娜也思考着整件事的经过：“因此，我可以推断出，王国的大贵族们都希望严惩提奥多里克。”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要如何处置提奥多里克公爵上。
　　这是最麻烦的，因为在布列塔尼亚，公爵头衔是极难剥夺的，王国的法律充分地维护着贵族，尤其是十二位初代圣杯骑士家族。
　　像穆席隆那样，先有墨洛温公爵堕落，亲手弑杀国王并掀起叛旗，后有玛德芮德公爵囚禁湖神女巫，然后大言不惭地宣布自己娶了湖中仙女为妻，拥有成为国王的资格后自称国王，挑起内战。
　　这两位公爵都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事，结局也只是自己身死，公爵之位依然传了下去，由此可见，布列塔尼亚对于贵族们的保护程度，想要获得贵族头衔极难，想要剥夺贵族头衔也极难。
　　提奥多里克公爵的所作所为确实很卑劣，可是无论如何距离要剥夺公爵头衔都还差距甚远，伯莱昂公爵他还能当着，除非他主动放弃，打算传给继承人。
　　现在的问题就是，提奥多里克公爵就是不想放弃公爵头衔，国王拿他没办法，湖神女巫也不能因为这种原因就剥夺他的公爵头衔，因为这不合规矩。
　　莱恩和莫吉安娜商量了一下，最后觉得实在不好处理，最后两个人讨论决定，让提奥多里克公爵先私下道歉，然后安排一个远离人烟的修道院闭门苦修，向湖中仙女祈求原谅，至少先熬过这段时间再说。
　　等到这段话讨论完的时候，湖神女巫所坐的位置已经从椅子上移动到了莱恩的腿上，莫吉安娜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莱恩轻轻地搂着她的腰肢，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感受着莱恩的气息，莫吉安娜瞬间觉得全身又酥又麻，不仅使不出一点力气，身体也在发生着某些变化，她心里抱怨莱恩一定对她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不然她不可能变成这样，尤其是小腹上的灵纹，隔着衣服都可以看到银色的亮光，两边的羽翼已经完全张开，里面的力量已经深入莫吉安娜的灵魂并融为一体。
　　莫吉安娜难受地磨蹭着双腿，白色天鹅绒丝袜发出“沙沙”的响声，湖神女巫和莱恩吻了一会儿才勉强回神，满脸红晕的她立即继续下一个话题：“对了，理查计划传位给劳恩的事你知道了？”
　　“这件事……已经在你这边通过了？女士的意愿如何？”莱恩知道重要的部分来了，他搂着莫吉安娜的腰肢轻抚，在湖神女巫的耳边说道：“其实，我也希望当国王，但是……”
　　“莱恩，你想当国王可以理解，但是首先，你没有公爵头衔，其次，劳恩公爵无论是从内政能力、个人武勇还是统帅能力，在布列塔尼亚也是个中翘楚，我找不到反对的理由。”莫吉安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莱恩更多的实情。
　　“确实如此。”莱恩将目光放向高塔窗户外的浓雾，伯爵也知道这件事非常难办。
　　首先，他不是公爵，这是一个致命伤，他已经做好了夺取穆席隆公爵头衔的准备，可是收复穆席隆不是想收就收的，布列塔尼亚打了多少年，这个诅咒之城依然屹立于此，他至少需要几年时间准备。
　　其次，莱恩和劳恩之间既有战友情谊，也有良好的外交关系，莱恩是圣杯骑士，劳恩也是，圣杯骑士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之间不会、也不能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圣杯骑士之间的竞争从来都是堂堂正正，这又不是竞争恐虐神选，谁斧头快谁说话。
　　神的归神，凡人的归凡人，想要成为国王还是要按照基本法去产生……新的国王，才能够服众。
　　就像老丈人说的那样，权在下，不在上。
　　“我的意思是，莱恩，你已经是圣域大骑士，寿命很长，不妨让劳恩先当一任？不会太久，你现在没有公爵头衔，就算是你提出冠军对决决定结果，理查也有权拒绝。”莫吉安娜尝试着说道：“王位需要由女士加冕，你是女士的神选冠军，你必须要遵守女士定下的规则。”
　　“我可以等，终焉之刻却等不了了，劳恩阁下确实是个优秀的圣杯骑士，但是正因为他是圣杯骑士，所以他一旦即位国王，至少要在王位上坐七八十年。”伯爵无奈地连连摇头：“我再想想别的办法，顺便也将这些事和女士商量。”
　　“终焉之刻已经如此逼近？”莫吉安娜的态度稍有改变，她有些担心地说道：“整个退位和即位的过程没有那么快，理查距离退位起码还有两三年时间，你还是先想好如何获得一个公爵头衔吧。”
　　“让我看看接下来应该如何做。”莱恩长叹一口气，随后伯爵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坏笑道：“我的殿下，我欠了你几天了？”
　　莫吉安娜的脸色逐渐布满了红晕，她全身无力地被莱恩一个公主抱抱起，主动搂着莱恩的脖子默默地低语道：“四天。”
　　“那我先补两天，之后的慢慢补可以么？”
　　“可……可以……好了，快点……抱我进去吧，我已经……”
　　……迷雾笼罩的分割线……
　　伯莱昂公爵提奥多里克的事情很快在有心人的传播下在王国大贵族的圈内掀起了巨大波涛，许多公爵都将提奥多里克公爵列为不受欢迎的入境对象。
　　然而，即使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候，提奥多里克公爵都拒绝退位，他坚定地认为自己始终是伯莱昂公爵，是初代伯莱昂公爵圣杯骑士巴尔杜因的后人，即使在许多风流韵事和不守骑士精神的越轨行为之后，提奥多里克丝毫没有放弃公爵头衔的想法。
　　这让他和那些已婚的大贵族们产生了巨大的冲突，公国一度逼近内战的边缘，提奥多里克虽然是个酒鬼和色胚，可是他本人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战士，他在公国之内的支持者和反对者聚集起来，内战眼见着一触即发。
　　此时，湖神女巫莫吉安娜的命令到了，女士神谕，提奥多里克犯下大错，有辱骑士精神，必须通过苦修和远征向女士寻求救赎，直到得到女士的原谅为止。
　　莫吉安娜勒令提奥多里克必须在今年的圣杯之日前离开伯莱昂公国，前往巴斯托涅公国的湖中仙女教堂闭门苦修，提奥多里克必须通过苦修和征讨女士之敌赎罪，直到重新赢回自己的荣耀才能返回伯莱昂公国，继续行使自己作为公爵的权力。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方案，提奥多里克公爵也知道自己陷入了麻烦，他无奈地接受，开始召集人手和自己的追随者，准备前往巴斯托涅公国。
　　与此同时，旧世界，布列塔尼亚，诅咒之城穆席隆。
　　阴森，幽暗的长廊内尽是灰尘与颅骨，墨洛温城堡之内，到处都是诅咒的痕迹，亡灵腐化已经覆盖了穆席隆数百年，过去这片土地不断地堕落，未来，病菌和腐败还将不断地滋生下去。
　　自称的穆席隆公爵马休巴德正端坐在穆席隆的王座之上，王座厅内堆满了各色奇珍异宝，在他的下方，十位黑色圣杯骑士和两位血骑士已经就坐，还有几位吸血鬼领主也在等待着穆席隆公爵的命令，一位巫灵正为马休巴德端上处子的可口鲜血。
　　全身黑色诅咒铠甲的马休巴德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他英俊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苍白，黑盾金蛇的家族纹章被挂在他的王座之后，这位穆席隆公爵眯着眼睛，询问着殿下的一位黑色圣杯骑士：“这么说，教父的意思是，我必须夺取这个王国的国王头衔，然后将湖中碧池的阴谋和下作的计划向王国的所有骑士公布？”
　　“曼弗雷德·冯·卡斯坦因正在率领一只吸血鬼大军进攻斯卡文魔都，他必须寻回纳伽什之剑，否则死灵之主便无法归来，巫妖王正在寻找巫术之冠所在何处和下一个祭品，你也必须展现出你的价值，马休巴德阁下。”一位吸血鬼领主尖声说道。
　　“……教父给我留下的军队太少了。”马休巴德双目中蕴含着可怕而疯狂的恨意：“我会出兵，但不是现在，我仍然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恢复穆席隆的生产和聚集我的军队，幸好，布列塔尼亚的那群侠义症患者们由于混沌的入侵目前也非常虚弱，短时间内也不会有面对穆席隆的新的骑士道战争。”
　　“提奥多里克公爵将被放逐……看看我是否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在伯莱昂公国做些什么吧。”马休巴德自然也得知了提奥多里克公爵的事，他的脑海内开始浮现出许多计划。
　　会议还在继续，外面进来了一位吸血鬼领主，他拿着一张带有强大亡灵魔法能量的卷轴送到了马休巴德的面前：“我的公爵，这是来自灰色山脉黑石据点的书卷，我想你需要过目。”
　　马休巴德点了点头，他接过这张带有强大亡灵魔法能量的卷轴。
　　穆席隆公爵看了很久，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过数次，十位黑色圣杯骑士没有任何动作，吸血鬼领主和血骑士们则是对书卷上发生的事感到好奇：“我的公爵，凯姆勒说了什么？”
　　马休巴德放下了书卷。
　　“海因里希·凯姆勒，想要和我们穆席隆结盟！”


第四百零三章 奥利弗商会
　　旧世界，布列塔尼亚，格拉摩根伯爵领。
　　在繁荣的城镇内，莱恩正和自己的妻子苏莉亚、管家卡森伯格一起行走在吉恩镇的街道上。
　　“我的伯爵，你的领地内目前已经有将近九万人口了，目前从村落方便和城市方面来说，我已经暂停无上限地接受人口，而且随着战争的结束，目前来自北方的逃奴和战乱中流离失所的农奴数量已经大为减少，劳恩公爵成为王国摄政之后，他确定适当降低税率，鼓励农奴们返回领地耕种，北方的农奴就来得少了。”卡森伯格对着莱恩介绍道。
　　“劳恩公爵的执政能力实际上也非常优异，他能做到这种程度并不令人意外，实际上女士神谕中关于每年选拔三个农奴晋升骑士的命令，劳恩公爵是第一个赞成的。”莱恩身穿伯爵礼服，他牵着苏莉亚的小手，夫妻二人在石板铺好的街道上行走。
　　自从矮人来到了这个城镇之后，城镇的建设实际上已经变成了矮人的工作，因为矮人们的建筑工艺总是能够保证美观实用，而且对于矮人来说，只要有图纸，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不能建的。
　　美丽动人的苏莉亚今天身穿着白钻女式蕾丝衬衫和黑色百褶裙，外面披着布列塔尼亚宫廷淡棕薰香貂皮大衣，一双黑丝大长腿上穿着黑色绒面高跟长靴，女骑士金色的长发直垂腰间，听了莱恩的话，苏莉亚嗔怪地说道：“莱恩，你看，你的领地里面东西真多，除了所有领主都有的军营和马厩、牧场、农庄，你还有有木精灵的观察站，矮人酒馆和聚居地，矮人铁匠工坊和武器，还有巨大的畜牧场、女士的高塔，维罗妮卡的巫师塔……”
　　“全是地标建筑嘛，嘿嘿嘿。”莱恩只是在笑，他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还有阿尔弗雷德的正义礼拜堂，特蕾莎的巫师塔也在建了。”
　　“我的伯爵、伯爵夫人，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新的建筑也在准备建设，我计划扩大市集，目前的市集已经不能满足目前的贸易需求，我们需要建立更多的摊位和商店。”管家卡森伯格依然留着一个大光头，他戴着一副圆框墨镜，将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跟在莱恩的身边：“除此之外，还有新的风车和谷仓需要建设，我们预计还要花掉五百金克朗。”
　　“我的金库里面还有多少金克朗？”莱恩低声问道。
　　“很多……伯爵，就算扣掉了扩建城镇的预算，金库里面还有五万五千多枚金克朗。”卡森伯格说起这个显得颇有底气，他有些得意地说道：“放心，伯爵，去年我们的税收总计高达五千金克朗，这些钱怎么算都够用了。”
　　“那也不能乱花……对了，我计划拓建伯爵城堡了，你去找矮人朋友，这个工程交给他们去做，怎么雇佣人手和安排工作，我想矮人能够协调好。”莱恩继续朝着卡森伯格吩咐道。
　　“明白。”卡森伯格点头应是。
　　“卡森伯格，不用太勉强，这么多事如果一个人做不过来可以直说，我们会派更多的人帮你。”苏莉亚的笑容就像鲜花开放，女骑士温言勉励着卡森伯格：“从莱恩来到这里，你就一直是他有力的臂助，我们需要你的力量，你照顾好自己是对我们最大的报答。”
　　“非常感激苏莉亚夫人的关心！但是我没有问题的。”女骑士的一番话让卡森伯格只觉得胸膛中充满着暖意，他赶紧低头表示谦虚和感激：“我会尽力将伯爵的命令做好，这是我的义务和责任。”
　　卡森伯格对于莱恩和苏莉亚的婚姻感到万分满意，他从温福特学院毕业，身上带着很明显的温福特公国烙印，对他来说，自家小姐和莱恩的结合这叫做众望所归，他也由衷地为自家小姐如今的幸福感到高兴。
　　莱恩默默点头，苏莉亚三言两语就收服了人心，而他更多是靠着湖中仙女神选冠军的身份以及强大的英雄气场去慑服属下，尽管方法不同，效果却都不错，现在夫妻二人只要各自扮演好角色，保证下属的忠诚问题应该不是很大，这里是布列塔尼亚，不是帝国，很少听说过有维护费和补给物资平白无故消失的事。
　　夫妻两人沿着积雪的道路继续前进，在街道远处，奥利弗商会那四层楼的高大木制建筑出现在莱恩的视线之中，一月底的时间，这个商会的人稍微少些，因为这个季节，无论是木精灵还是人类都不太喜欢出来做生意，就连矮人也喜欢待在厚厚的石墙里面享受炉火和麦芽酒。
　　冷风吹得门口的守卫冻得够呛，两条鼻水顺着鼻孔流了下来，这个守卫心想这个天气哪里还有人来，于是偷偷地摸鱼，他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将长戟放在一边，打着哈欠，咒骂着该死的鬼天气：“好冷啊，春天什么时候到？”
　　自从帝国商人奥利弗通过莱恩的关系在布列塔尼亚崛起之后，他逐渐变成了又一位大壕商，拥有木精灵货物专营权和一半维罗妮卡巫师塔魔法药剂进货渠道的奥利弗赚取了丰厚的利润，马林堡大公爵舒尔茨也在不少问题上为奥利弗打开了绿灯。
　　接着，随着莱恩和卡尔·弗朗茨皇帝与选帝侯鲍里斯·托德布林格签订了贸易协定与防御同盟，来自瑞克领的许多高档奢侈品和来自米登领的兽皮、木材、畜类也能在这里见到。
　　奥利弗的身份和地位也因此水涨船高，这位大商人最近才干出了一件厉害的大事——他想尽办法帮助卡卡颂公国和伯莱昂公国向国王缴纳的一笔“定额战争税”在海上刮风暴的时候通过陆路运抵了库罗纳，狡猾的奥利弗甚至将这笔钱截留了两个月，趁机和马林堡那边下了很多大订单，周转成功之后再交到库罗纳去。
　　门口的守卫等了一会儿，正想进去躲躲，到暖炉前烤烤火，他立即发现有几个人朝着商会这里来了。
　　能当守卫的，自然都是极有眼光的人，他定睛一看，吓得连忙朝着屋内跑去：“法克、法克先生！伯爵来了！”
　　昔日奥利弗的贴身护卫，现在已经升级到护卫长的法克正在和几个守卫围坐在一楼大厅里面喝鱼汤，听见了门卫的呼唤，法克懒洋洋地问：“谁来了？”
　　现在奥利弗地位不一样了，法克作为早年跟随他的护卫，也觉得自己在布列塔尼亚算个人物，这几年脾气也大了不少。
　　“伯爵！是马卡多伯爵阁下来了！”门卫赶紧说道。
　　“快快快快！”法克听了之后差点拿不住碗，他赶紧带着守卫们出迎，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莱恩阁下！苏莉亚夫人！是什么风把您们吹来了？”
　　莱恩和苏莉亚联袂而入，卡森伯格跟在他们的后面，进入了大厅。
　　“大冷天的，法克，你们倒是很懂得享受，躲在暖和的房间里面喝鱼汤呢。”莱恩笑了笑，他心想这个护卫的名字怎么念怎么古怪，也无意和他纠缠：“奥利弗呢？”
　　“会长在楼上查账，要不要我带您上去？”法克的腰弯成了六十度。
　　莱恩并不领情，他摇摇头，示意他们自己上去。
　　沿着木制的楼梯往上，奥利弗早已接到消息，亲自站在了楼梯口迎接：“莱恩阁下！苏莉亚夫人！卡森伯格先生！非常、非常欢迎来到我的商会，你们要来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就是要搞个突然袭击，看看奥利弗先生你在做什么啊。”莱恩牵着苏莉亚的小手，对着这位商人微笑道。
　　“哎呦，请坐，请坐！”一年不见，奥利弗变得瘦了一些，这位大商人似乎也意识到过于肥胖对自己没有好处，他努力地减肥，同时服用维罗妮卡曙光巫师塔出产的昂贵减肥药，让自己瘦了下去。
　　莱恩和苏莉亚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卡森伯格站在了他们的身后，身为管家，卡森伯格久站的功夫练得极深，不过莱恩示意他也坐下。
　　奥利弗为三个人端上了三杯热咖啡，这种咖啡豆是从南方的提利尔王国进口，价值不菲：“莱恩阁下，这么冷的天还特地到商会来？”
　　“现在天寒地冻，我看没什么事就出来转转。”莱恩端起咖啡，没有加糖加奶，而是直接喝，他喜欢那种咖啡原始的苦味和炭烧的香气。
　　“奥利弗会长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只是过来拜访一下老朋友，这就像朋友间的问候，哪里需要这么见外。”苏莉亚也笑着说道，女骑士几句话就让这个大商人感受到如沐春风的感觉，些许的紧张和不自信也立即消失了。
　　“没有伯爵，就没有现在的奥利弗商会。”奥利弗连连点头，他商会现在的贸易网遍布布列塔尼亚、帝国、提利尔和埃斯塔利亚，同时还和灰色山脉的矮人与艾索洛伦的木精灵也有不错的贸易关系，这些都是莱恩的能量。
　　“赫姆加特的事你听说了么？”简单地寒暄了一番，莱恩将话题切入正题。
　　“我听说了，从斧咬隘口传来的消息，蒙特福特公爵弗尔卡德已经打败了进犯蒙特弗尔城堡的斯卡文鼠人军队，可是赫姆加特的毁灭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重建整座城市预计需要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的时间内，斧咬隘口只能暂时停止通商。”奥利弗拿出一封尚未拆开书信，递给了莱恩：“伯爵，这是我刚刚收到的消息。”
　　莱恩接过了书信，上面是在斧咬隘口开店的商会下属传来的消息，斧咬隘口的商路至少要暂停一年，这还是保守估计，具体何时恢复通商要等赫姆加特重建。
　　蒙特福特公爵弗尔卡德和莱恩关系不好，和帝国的关系倒是很不错，在终于打败了斯卡文鼠人的进攻之后，弗尔卡德不仅派出骑士帮助帝国军队清扫地底，而且还主动派出工匠帮助赫姆加特重建。
　　尽管布列塔尼亚和帝国在历史上从未少过边境摩擦和小型战争，但是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他们再一次选择了支援彼此。
　　当然，莱恩心想这也不能说完全是骑士道和所谓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之类的大话，从小的方面说，斧咬隘口的关税收入可是他蒙特福特公国的主要税收，斧咬隘口不能通商了，一年多的时间弗尔卡德公爵马上就要紧巴巴地过日子，单纯这么看，他肯定是最着急和最希望商路能够恢复的。
　　“斧咬隘口的商路断绝对我们贸易的影响有多少？”莱恩询问着自己关心的问题。
　　“不太多，我的伯爵，去年奥利弗商会总贸易额大约是五万四千金克朗，扣除成本和运输费用与别的必要支出，利润差不多是六千金克朗。”奥利弗接着取出了一张单子：“我们的主要贸易还是通过海路，经过波尔德罗公爵的海神舰队护送抵达马林堡贸易，斧咬隘口的贸易额不到九千金克朗。”
　　莱恩接过账单，仔细地看了一下，总的大数和账目都做得非常清晰，没有什么问题，奥利弗做事还是非常认真的。
　　“我记得木精灵的货物都是暴利啊。”莱恩将账目还给奥利弗，随口开了一句玩笑。
　　“没错，但是木精灵货物的出货量不高，而且有些产品如木材和粮食，我们会相对便宜一些出货。”奥利弗习惯性地说起了商人的行话：“商品热销，规模却大不起来。”
　　莱恩点头，木精灵的大车队一般是两三周来一次，一次也就几车的东西，小型的贸易倒是不停，但是他的领地自己就能消化。
　　“矮人的武器装备还有许多工具倒是非常热销，但是这些东西并不能卖到帝国和马林堡去，你知道的，伯爵，帝国那边也有很多矮人，因此矮人的商品主要是在布列塔尼亚内热销。”奥利弗接着分析了很多商品的销路和不同的需求，木精灵药品的热销程度位居所有商品之冠，然后则是苏莉亚家族产的几种温福特高档红酒，接下来是湖神女巫莫吉安娜和维罗妮卡曙光巫师塔出产的许多魔法药剂。
　　莱恩拿出一卷羊皮纸：“这是维罗妮卡的曙光巫师塔所需要的新的一批魔法矿石和原料，就交给你去帝国进货了。”
　　“明白。”奥利弗接过了羊皮纸，这些魔法矿石和原料想要从帝国进货要走特殊的渠道，幸好莱恩已经和卡尔皇帝达成了协议，否则奥利弗还真的要为此抓破头皮。
　　之前维罗妮卡可不管那么多，我要的你就要给我弄来，否则嘉兰女巫就会朝莱恩打小报告，奥利弗原来愁得头发都掉了不少。
　　“哦，对了，我的伯爵，来自基斯勒夫的乌果尔弓骑兵团已经从厄伦格拉德出发，抵达马林堡补充给养，准备绕过里昂纳赛在波尔德罗登陆，除了一整只几百人的部落以外，基斯勒夫人还按照你的要求，弄来了好几头大狗熊，准备在布列塔尼亚做巡回表演。”奥利弗接着说起了下一件事。
　　“这只部队的领袖是一位乌果尔酋长，叫做米高扬·伊万诺维奇·戈沃罗夫，外号‘恐怖伊万’，也叫‘大伊万’。”


第四百零四章 状态全满安格朗
　　“大狗熊！是那种有着棕色的毛，圆脸的那种有着可爱鼻子的大狗熊么？”苏莉亚眼睛亮了起来，她连连追问道：“能描述一下么？奥利弗先生？”
　　“额，我也不太清楚，苏莉亚夫人。”奥利弗实际上更怕眼前的这个伯爵夫人。
　　无论怎么说，莱恩都是圣杯骑士，人类的英雄和楷模，还是王国守护神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对于莱恩这种有巨大名望和地位的人来说，奥利弗知道有些事莱恩不太会重点管理，伯爵本人一要治理领地，二要带兵出征，三还要时不时去湖中仙女高塔内祈祷，他一向是事务繁忙的，做事只要不出一个大的框架，莱恩一般都不会多问什么。
　　可是苏莉亚夫人就不同了，这位伯爵夫人出生宫廷而且自幼受到良好的教导，她太知道怎么对付商人了。
　　自从去年她开始渗透莱恩的势力开始，所有商人都知道相比起伯爵，伯爵夫人更不能惹，当时大部分经常来吉恩城镇行商的人类商人们都乖乖地给苏莉亚拜了山头，只有一个叫做安托万的商人觉得自己是埃斯塔利亚来的，拒绝向这位伯爵夫人表示尊敬。
　　没过几个月，安托万经商失败，资金链断裂，背上了巨额负债，跳海自杀而死。
　　这两件事看起来没有任何联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奥利弗却不这么觉得，所以他总是对苏莉亚夫人万分尊敬，商人是没有办法和贵族对抗的，帝国还好说，毕竟帝国的贵族们不一定都上前线，大商人享有一定的地位，而在布列塔尼亚，骑士领主贵族往往同时也是强大无比的战士，一些领主甚至是圣杯骑士，尤其是对奥利弗来说，他敢说自己的整个护卫队一起上也不是莱恩一个人的对手。
　　他能走到今天是莱恩给的，他能做的唯有服从和忠诚，他已经将自己的孩子送进了莱恩的宫廷，未来还是一片光明的。
　　“苏莉亚，不会太久了，奥利弗对此也不清楚，你就不要为难他了。”莱恩拉着苏莉亚穿着白色蕾丝宫廷手套的小手温声说道，女骑士缠着奥利弗追问不停，莱恩知道苏莉亚实在是喜欢小熊，两人的卧室里面已经放了很多小熊布娃娃，其中苏莉亚最喜欢的是湖中仙女亲手为她缝制的一头棕色小毛熊，女骑士给它取名为“莱恩”，经常抱着它一起睡。
　　现在有机会见到真正的大狗熊，也难怪苏莉亚激动。
　　“到时候你自然能够见到的。”
　　当天，莱恩和苏莉亚将整座城镇的许多地方都逛了一遍，至于所谓的慰问和警告倒是还在其次，莱恩和苏莉亚一起行动想要表达出的，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强的政治信号，那就是伯爵和他的夫人关系很好，婚姻幸福美满，不需要外人妄加猜测，两人夫妻一体，休戚与共，不分彼此。
　　直到晚饭之后，莱恩和苏莉亚还在聊这件事。
　　“最近城镇已经开始有些拥挤了，马车的速度也变慢了不少。”莱恩靠在柔软的沙发椅上，黑暗精灵奥莉卡站在他的身后。
　　“嗯，莱恩，你的领地目前人口已经有些过多了。”苏莉亚端着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红茶：“人口也不是越多越好，听说德文镇的治安最近不是很好。”
　　格拉摩根伯爵领下属三个城镇，吉恩镇、夏隆镇、德文镇，其中吉恩镇有一队圣杯骑士和许多驻军维持治安，还有湖中仙女高塔和维罗妮卡的曙光巫师塔震慑，治安问题不大，而夏隆镇组建有夏隆森林巡防营，治安的问题也还好，德文镇的治安就比较麻烦。
　　人口也不是越多越好，领地也不是越大越好，莱恩低着头思考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所以我之前才和你说要进攻穆席隆，我需要更多的土地。”
　　“莱恩，你又要打仗了么？”小女仆艾米莉亚担心地说道，她清丽动人的小脸上带着一些埋怨：“好不容易回到领地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呢？”
　　“艾米莉亚这是想要你多陪陪她了。”苏莉亚海蓝色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故意调侃着说道。
　　“苏莉亚姐姐！”艾米莉亚的小脸顿时变得通红。
　　“我现在想打也没法打。”莱恩知道自己的小女仆是关心自己，他笑着说道：“别的不说，特蕾莎重伤未愈，还在休养，领地去年年初才和北方蛮族大打了一场，现在也需要休息，至于进攻穆席隆，更是需要长时间的准备。”
　　艾米莉亚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小女仆并不怎么愿意看到莱恩经常征战，她的心底始终留有一些阴影。
　　“说起这个，我记得，你身为格拉摩根伯爵，身上好像还有一个男爵领的宣称？”苏莉亚想起了什么，女骑士继续说道：“是尖顶宫？”
　　“尖顶宫由奥卡森伯爵统治，这是一位服从于吸血鬼伯爵却没有被转化成亡灵的贵族，尖顶宫位于巴斯托涅公国、穆席隆和波尔德罗公国三个地区的交汇点，对我来说是一块飞地。”莱恩皱着眉头，他低声说道：“理查的安排，无非就是希望我能去和吸血鬼大打一场，这样不仅对王国有利，对他也有利。”
　　“也不完全是飞地，尖顶宫位于格瑞斯莫瑞河下游的一座横跨河流的坚固石桥北面，南方就是夏隆森林，实际上距离我们在夏隆森林中开辟出来的定居地已经不是太远，巴斯托涅公爵伯希蒙德对于你在夏隆森林中的扩张毫无意见，他对这片领地兴趣不大，给别人不如给你占着。”苏莉亚接着分析道：“尖顶宫拥有一只半亡灵半人类的重兵据守，想要打下来需要长时间的准备，而且……莱恩，我建议就算打下来，你也最好封一个男爵在那里，否则你管不过来的。”
　　“理应如此。”莱恩点头，他听了苏利亚的话，确实打算封爵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尤其是在这个世界如此危险的环境下，分封制度其实很有必要，太长的边疆线要防备太多的入侵，再强的国家也会被拖垮，亡灵、混沌、绿皮，甚至是人类的内战，这个世界从未停止过战火。
　　时间渐渐入夜，奥莉卡和艾米莉亚伺候着莱恩和苏莉亚入卧室安寝，房间内点燃着壁炉，温度舒适，床被上带着淡淡地香味，夫妻两人钻入被窝之中，眼见着莱恩将自己拥入怀中，身穿着红玫瑰丝绒睡裙露出姣好身材的苏莉亚赶紧讨饶道：“莱恩，我的丈夫，今天就别来了好么？你让我休息一天吧！”
　　“嘿嘿嘿。”莱恩抱着自己的妻子靠在枕头上，脸上止不住地得意：“那今天就休息一天吧。”
　　“自从结婚之后，你几乎每天都和我在一起，莱恩，特蕾莎和维罗妮卡那边不要紧么？”苏莉亚靠在自己丈夫的胸膛上，脸上全是幸福，她低声问道：“我知道你对我的重视，可是……”
　　“你是夫人啊，苏莉亚。”莱恩伸手穿过苏莉亚金色的发丝，温声说道：“不仅你知道，我知道，我还要让我领地内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伯爵夫人。”
　　苏莉亚暗暗点头，她想起了弗朗索瓦对她的教导，那就是她可以稍微退让和容许莱恩身边有别的女人，但是本末、主客、新旧关系不容颠倒。
　　结婚之后这么长时间莱恩独宠于她，实际上也是在巩固她的夫人地位，伯爵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夫人就是夫人，后院的稳定最重要，只有苏莉亚的地位不容动摇，她才可以轻松地压制那些女廷臣、女仆。
　　夫妻两人温存了一会儿，苏莉亚想起了什么，她有些担心地说道：“莱恩，我现在有些担心一件事。”
　　“什么事？”莱恩将妻子在怀里紧了紧。
　　“父亲说，斯卡文鼠人是一种报复心极强的种族，我们这次在赫姆加特破坏了斯卡文鼠人的计划，更是几乎毁灭一个氏族，我担心这种邪恶的生物会不会来你的领地报复？”苏莉亚雍容华贵的娇颜上有些不安。
　　“想来，那就来吧。”莱恩却看起来毫不在意：“我不怕刺杀，你有父亲的馈赠，也不怕。”
　　“但是你的军队，你的领民们呢？”女骑士依然有些忧心。
　　“有兄长呢。”莱恩还是笑，苏莉亚有心再追问，这下莱恩就只笑不答了。
　　……只笑不答的分割线……
　　第二天一早，旧世界，布列塔尼亚，格拉摩根伯爵领，红鱼村。
　　吞世者基因原体安格朗从梦中醒来了。
　　安格朗的眼神有些迷离，他可以确定，他昨天晚上梦见了一万年前，他跟随着荷鲁斯一起进攻泰拉，在皇宫的城墙上他和圣吉列斯对话的回忆。
　　他劝圣吉列斯投降，圣吉列斯断然拒绝，然后围攻皇宫的攻城战开始，烽火将一切笼罩。
　　过去的回忆如此惨痛，每当安格朗梦见这些，他就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可是今天却不同，当安格朗从三米多长，两米多宽矮人加工的铁床上醒来时，一种拨得云雾见天明的感觉从脑海中传出，然后迅速贯通全身。
　　安格朗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即，他身体内的回应告诉了他，到底为什么有了这种感觉，吞世者基因原体高兴地举起了自己的大手：“来！”
　　“咻~”被安放在墙上的一对战斧“撕裂者”和“割肉者”在安格朗的呼唤下直接飞到了他的手中，紧握着自己的一对宝贝战斧，安格朗释放出了贯穿天际的咆哮声：“啊啊啊啊啊！”
　　这咆哮声震得整个石头房子左右摇晃，附近的农奴们甚至被气浪直接吹飞了出去，幸好安格朗力量控制得很好，没把人弄死。
　　他终于恢复了！恢复到巅峰时的实力了！
　　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吼了一会儿，安格朗心想可别把我的房子弄塌了，他这才停了下来，将一对斧头挂在身后，从水桶里面打了点水洗漱，打开房门。
　　红鱼村的乡老正颤颤巍巍地站在安格朗的豪宅前面，他恭敬地跪下，吓得发抖：“安……安格朗老爷，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哦，没什么，只是遇到了一点开心的事。”安格朗不以为然地笑笑：“给大家添麻烦了，努力工作，努力工作，吃饱肚子，明年会更好。”
　　乡老心想眼前的这个大个子骑士一嗓子吼得全村都醒了，大家哪个还敢不努力工作？
　　安格朗的存在就是村子的守护神，这个大个子王国骑士尽管脾气有些暴躁，对村里的人们还是不错的，见到乡老还没有走，安格朗知道对方这是有事相求了：“有什么事？说吧。”
　　“村……村民在附近的森林深处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羊头怪和腐烂的树木！安格朗老爷！”乡老卑微地请求道：“我们担心……”
　　“没问题，交给我吧。”安格朗心想我正好想砍点什么。
　　“万分感谢！”乡老再次跪下，表示尊敬。
　　安格朗不再理会乡老和村民们，他独自一人朝着红鱼村远处的森林快步走去。
　　果然，花了几个小时，安格朗在森林深处发现了腐化的痕迹，恶臭的气味，腐败的树木，融化成一团血肉的土地，一头巨兽正在森林内前进，目标直指莱恩的领地。
　　即使在安格朗的印象中，也很少有让他感到如此讨厌的东西，这头生物所过之处土地黑化、腐化，浑身溢出可怕的邪力，难以置信的缓慢腐蚀着周围，它有着强壮得不可思议的躯体，外表看起来像一头站立的巨型羊头怪，脸却是一张鼠脸，一双大羊角上，它是“毁灭”一词的实体化象征，极度的表露出对肮脏腐烂事物的嗜好。
　　这是一头混沌大魔！好像还是斯卡文鼠人的大魔，叫做灾祸领主什么的？安格朗紧盯着这头极度邪恶和反自然的生物，内心不仅没有紧张和凝重，反而感到了轻松和愉快。
　　他正想砍点什么，就有东西送上门来啦！
　　灾祸领主也发现了安格朗，噩梦般的魔物被大角鼠召唤而来，它正在盘算着无数阴险恶毒的计划，准备将这片土地彻底毁灭，它就是大角鼠在凡世的化身！它为了报复莱恩而来！
　　就先从眼前的这个光头开始吧！
　　“大、大角鼠，将、将把审判带给所有胆敢和、和鼠神为敌的人！Yesyes！人、人类，没毛的光头玩意，Diedie！”灾祸领主嘶吼一声，将它噩梦般的目光移动到了安格朗的身上。
　　安格朗将一对战斧从自己的背后取下，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梦。
　　吞世者基因原体也释放出了属于自己的战吼。
　　“不负圣吉列斯之血！！！”


第四百零五章 听说你叫大角鼠？
　　一场遭遇战就此在夏隆森林之内拉开帷幕。
　　斯卡文灾祸领主可能是斯卡文鼠人中最可怕的存在，往往只能由灰先知通过古老的秘法进行招募，这种秘法无人得知，能知道的是，不到极端迫不得己的情况下，没有灰先知会召唤灾祸领主。
　　安格朗定睛看着眼前的灾祸领主，他的脚步飞快，在一个呼吸间，吞世者基因原体就已经靠近了灾祸领主，他双手的战斧上燃烧着红色的火焰，大步靠近灾祸领主。
　　灾祸领主释放出大声地嘶吼声，它尖利的爪子上泛着幽绿色的光，反关节的巨蹄在林地间踩出了一片泥泞：“大角鼠的意志！！！”
　　安格朗手中战斧高高举起，狠狠砸下。
　　“砰~”灾祸领主惨叫着倒飞了出去，这头斯卡文鼠人中最可怕的存在直接被安格朗在身上砍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
　　下一秒，一把血红色地战斧撕裂空气，直接斩在了灾祸领主的脸上，鲜血喷溅。
　　“尝尝这个！”安格朗从怀中取出了一把矮人制作的四连发转轮火铳，朝着灾祸领主连开四枪，在近距离的攻击下，灾祸领主的脸被打得血肉模糊，脑袋上的一根巨大羊角断成两截，左眼被子弹打爆，喷出一溜血花。
　　“嘿~哪里来的小老鼠，怎么弱成这样？”收起火铳，安格朗感受着自己恢复的力量，他一伸手，战斧撕裂者飞回了他的手中，一眨眼他就来到了灾祸领主的面前，准备释放致命一击。
　　“唔啊啊啊啊！”灾祸领主身上释放出了绿色的光，它疯狂地大叫一声，迅速翻滚开，安格朗的战斧在林地内砍出了一道数米长的深沟，见到没有砍中目标，安格朗立即转身，手中的战斧被他狠狠地投掷了出去，灾祸领主甚至还没站稳身体就再遭重创，斧头深深地嵌入了它的胸口，这头斯卡文大魔连着后退几步，想要拉开和安格朗的距离。
　　安格朗丝毫不给它逃走的机会，吞世者基因原体连续靠近。
　　“啊啊啊！Breakbreak！”灾祸领主愤怒到几乎癫狂，它的身影化作一道光影，闪到安格朗的面前。
　　“你只有这点本事？”安格朗战斧一挡，回手反击，轻松地将灾祸领主的攻击弹反，这头大魔被打得一个踉跄，安格朗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握住了灾祸领主的一条手臂，战斧割肉者携带着无匹的巨力挥砍而下：“受死！”
　　漫天血雨，灾祸领主的整条左臂被安格朗齐根而断，这头大魔只剩下可怕的哀嚎，它的伤口中喷出大股红色的血液。
　　眼前的这个人类，到底是何等地强大？
　　“嘿，你的那个鼠神呢？快点让它出来，你实在是太弱了，不够打啊。”安格朗还在继续嘲讽着这头灾祸领主。
　　“额啊啊啊！”灾祸领主凶狠地使用右臂试图攻击安格朗，却被安格朗直接使用拳头握住，吞世者基因原体狞笑着将它的右臂直接拗断，安格朗一脚将这头灾祸领主的尾巴踩在脚下，发出骨头碎裂的咔擦咔擦声，随后，他双手握住撕裂者，转身，蓄力。
　　战斧在安格朗的巨力下微微颤抖。
　　肉眼可见的气旋将安格朗的身影笼罩，霜雪、树叶、还有那冬日的寒风，血色绽放的威能掩盖了整个森林，万物寂静，万灵降服。
　　“见证吞世者的力量！为了努凯里亚！！”安格朗狰狞的表情上尽是快意，他全身上下的力量都在他的体内汇聚，结实的如钢铁般的肌肉梆梆作响，一口牙齿紧咬，唾沫从齿缝间流出，指关节在身体主人的巨力下被捏得发白。
　　气势提升至巅峰，吞噬世界的力量滚滚而来，好似那万年前无尽的荣耀和力量的历史，安格朗正在宣告着自己的归来！
　　“斩！！！”
　　“唰~”
　　斧刃划出的血色光影将整头灾祸领主笼罩，从右肩到右腰到右腿，整头灾祸领主被当场一分为二，它甚至还未来得及哀嚎就已经惨遭放逐。
　　“回！”安格朗觉得战斗结束了，他伸手呼唤自己的另一把战斧，被他投掷到远处的割肉者飞回到他的手中，吞世者基因原体长出一口气，高兴地直嚷嚷：“真是太痛快了，可惜这头耗子大魔还是不太经打，要是来个大不净者就好了……嗯？”
　　他感觉到有某个意志降临了。
　　狡猾、欺诈、复仇、散播瘟疫、卑劣、背盟、极端地邪恶，这位可怕的意志降临在安格朗的面前，绿色的幻象将安格朗的身影笼罩，在无尽的疫病、恶毒中，一个巨大的鼠头出现在安格朗的面前，任何凡人只要看到这个幻象一眼都再也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这个巨型鼠头上有两对角，一对山羊角，一对公羊角，它那空洞的眼中喷出绿色的火光：“凡人，世界终将毁灭，鼠神将降临……”
　　“呸~”安格朗一口口水吐在这个幻象的脸上，吞世者基因原体的口水似乎有腐蚀性，幻象捂着自己的脸，大声地怒号：“接受大角鼠的审判！！！”
　　绿色的幻象褪去了，出现在安格朗面前的是一头更大的灾祸领主。
　　这头灾祸领主和大角鼠一样长着四个角，它那高大健壮的身影中散发着绿色的烟雾和火焰，所有触碰到的树木当场枯死，动物化为血块。
　　肮脏的灵魂正在污染着世间的万物，渗透着凡世和亚空间的壁垒，鼠神将自己的力量加诸于现实，终于召唤出了如此可怖的怪物！
　　斯卡文至高灾祸领主，埃塞克斯！
　　至高灾祸领主本以为它的力量可以震慑到眼前的人类，却发现安格朗没有丝毫反应，相反，他好像有了点兴致，只见吞世者基因原体将自己的一对斧头用力对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终于来了一个像样一点的东西，你一定就是那个什么大角鼠的化身吧？”
　　“没毛的光头玩意，将会在鼠神的意志下被粉碎！是的！是的！大角鼠之命！吾等具是受膏者！”至高灾祸领主尽情地感受着来自鼠神的力量，为了打败眼前的强敌，大角鼠已经有所保留地倾注了自己超过一半的力量于它的身上，它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已经远超混沌大魔！
　　这换回来的是来自安格朗的一句嘲笑，眼前的这个两米多高的人类战士简直像是看戏一样看完了整个过程，他发出笑声，还在喝彩：“精彩~精彩万分，我今天算是长了见识，额，你的力量实在是有些奇怪，相比起奸奇的奸诈和纳垢的瘟疫，你既有传播疫病的能力，内心中还装满着无数邪恶的念头，这个混沌次级神是在那边的？”
　　“受死吧！凡人。”至高灾祸领主继续接受着大角兽的祝福，一把巨大的长刀挂在了它的身后，这把长刀通体由次元石组成，锋利的刀身上被灌注了无数鼠人的魂魄。
　　这是大角鼠的赐予，末日之刃。
　　至高灾祸领主埃塞克斯伸手握住了背后的末日之刃，数百头绿色的魔鼠灵魂形成绿色的光带，围绕着末日之刃旋转，埃塞克斯知道，大角鼠的力量正充满着自己的身体，但是这必定无法长久，强行召唤至高灾祸领主是极为耗费神力的事，此时，至高灾祸领主已经没有时间去构思什么恶毒的计划和卑劣的主意了。
　　一招定胜负吧！
　　“弱小的鼠神啊，你有多少神力可以消耗呢？”安格朗依然在嘲笑着眼前的斯卡文大魔，不过吞世者基因原体已经再次站在原地蓄力，他的双脚压在地面上，松软的大地已经被来自身体的力量震得龟裂，棕色的巨大身体上来自矮人的秘银板甲熠熠生辉，巨大的熊皮披风猎猎作响，安格朗眨眨眼，示意他准备好了。
　　末日之刃出鞘，数百个绿色的斯卡文鼠人灵魂围绕着刀刃旋转，至高灾祸领主迈开脚步，直指安格朗。
　　安格朗原地不动，他将身体侧向翻转，手中的一对战斧散发着浓烈的战意。
　　战！
　　“鼠金诺开呀哇酷列！”
　　“不负圣吉列斯之血！”
　　交锋的一瞬，红色血光和绿色魔光穿透了整个森林，数十棵大树轰然倒塌，掀起一片巨大的烟尘和雪花。
　　一坨巨物被安格朗的斧头当场从空中整个砍了下来，砸在了地上，红光沿着斯卡文大魔的身体划了一圈。
　　战斗结束了。
　　末日之刃被当场砍成两段，上面围绕的数百绿色鼠人灵魂被安格朗的力量彻底毁灭。
　　不可一世的至高灾祸领主埃塞克斯从右肩到右臂腋下被直接削断，大块的血肉和内脏喷出，那些来自大角鼠的神力消失了，这头至高灾祸领主发出了凄惨地叫声：“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可能？我最好再给你来点真实的。”安格朗的脸上分不清是在发出嗤笑，亦或是胜利的低吼，吞世者基因原体一脚踩在埃塞克斯的胸膛上：“来了，别急，我的技术很好，不会疼太久的。”
　　“斩杀！”战斧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响声和焦糊味，然后一斧头落在了至高灾祸领主的脑门上。
　　鼠人大魔的头颅被从脑门正中切开。
　　几乎与此同时，两声痛嚎几乎同时响起，安格朗的最后一击不仅击杀了至高灾祸领主埃塞克斯，就连大角鼠都受到了重创，鼠神的意志和力量正在被从凡世剥离，它甚至来不及留下狠话，很快，整头至高灾祸领主就在安格朗的面前化为飞灰，如尘埃般散去。
　　“欢迎下次再送货上门。”安格朗有些不满意他的战果，尽管他放逐了这头至高灾祸领主并重创了大角鼠本尊，然而他不是莱恩，安格朗无法阻止对方回到混沌空间中重生，他只得收起了自己的一对斧头，挂在身后：“好吧，至少今天还算砍得过瘾。”
　　灾祸领主的降临时间不算长，在两头斯卡文大魔被先后放逐了之后，树林内的腐化很快就退去了，森林正在努力地从腐化中恢复，安格朗在积雪覆盖的林地中翻找了一下，找到了矮人赠与的四连发符文火铳，刚才动作有些激烈，火铳掉在了地上。
　　蹲在地上捡起火铳，安格朗朝着森林深处说了一句：“出来吧。”
　　从森林深处走出了一个帝皇禁军：“一个巨大的威胁，安格朗阁下，幸好你处理得快。”
　　“这个大魔似乎是一个混沌次级神召唤的，好像是叫什么鼠神大角鼠。”安格朗点点头，他朝着禁军说道：“感觉和纳垢大魔有点像，不是特别强，只是相对比较耐打，尤其是第二头，那个老鼠附体了。”
　　“如果不是你出手，我要对付它也许要花一些功夫。”禁军观察着现场战斗的痕迹，感受着其中的力量。
　　“你信不信，如果让帝国之拳来打这个玩意，他们要死一个连队？”安格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也许还要加上一个连长。”禁军也跟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冰寒的森林之内全都是快活的笑声。
　　“你信不信，如果让极限战士一个荣誉卫队的老兵来就能解决问题？”安格朗接着说道。
　　“也许那个蓝精灵的二连长一剑就能放倒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做饭了。”安格朗笑得有些喘不过气，他咳嗽两声，朝着禁军嘱咐道：“最近多注意一下警戒，我听说这个鼠人最喜欢像克拉克森那样玩阴的，搞暗杀。”
　　“是！安格朗阁下！”帝皇禁军点头表示明白。
　　能够命令禁军的，除了帝皇本人以外，也只有这些原体们敢开口了。
　　“对了，我应该先把这件事告诉莱恩。”安格朗走出几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吞世者基因原体朝着天空释放出尖锐的吼声，很快，一头巨大的角鹰兽从远方飞掠而来，匍匐于安格朗的面前。
　　安格朗翻身上了角鹰兽：“走，努凯里亚，去莱恩的城堡，快去~”
　　角鹰兽释放出一声长啸，朝着伯爵城堡飞去。
　　两个小时之后，伯爵城堡的大厅中。
　　安格朗将事情告诉了莱恩。
　　“是么？兄长干掉了一个灾祸领主和一个至高灾祸领主，还重创了大角鼠？”莱恩皱起眉头，他在仔细地思考事情的由来和经过。
　　“那两个老鼠大魔被我放逐了之后至少一百年不能重回主物质世界了。”安格朗对莱恩说道：“那个老鼠的神叫做大角鼠的也被我重创，最近应该没有精力来搞事了。”
　　“嗯，兄长干得漂亮，不过……我们还是应该想办法将消息传递给福根兄长知道。”莱恩连连点头：“据说鼠人下一步的进攻目标是露丝契亚。”
　　“那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了。”安格朗在莱恩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不怀好意地笑道：“兄弟，我完全恢复了，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对练一下？”
　　“呵呵~”


第四百零六章 多收了三五斗
　　旧世界，格拉摩根伯爵领，三月份，吉恩镇。
　　冬天终于过去了，在三月份的最后一场冬雪结束之后，春天终于到来，明媚的春光照亮了伯爵领的天空，今年又是丰收的一年。
　　湖中仙女高塔的惊人效果从吉恩镇朝着四面八方放射开来，离城镇越近的农田增产程度越多，在冬小麦丰收了之后，很多农奴就发现，在缴纳了不少定额税之后，留下来的粮食一家人吃依然搓搓有余。
　　现在不是五年前了，只要是辛勤工作，哪家农奴家里面没点存粮？正因为如此，许多的农奴都动了心思，他们偷偷地托人在城里面打听，看看有没有商人在收购粮食。
　　果然，农奴们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城里面有好几家商人都在收购粮食！
　　红鱼村的博诺就是这样一个打算进城卖粮的农奴，这个农奴家里的存粮不少了，光是大麦粉就囤积了好多袋，村里面都知道，博诺瓦在城里面有人，那是一个叫做雷蒙的长戟兵，是伯爵的士兵，既然他说有商人收购，那就肯定有商人收购！
　　没文化的博诺对此坚信不疑，因为领主伯爵是莱恩老爷，莱恩老爷是圣杯骑士，他一定不会骗我们的！
　　十来个农奴在一起合计了一下，弄了几辆手推车，准备将粮食运到城里面去卖了。
　　第二天，大家起了一个大早，这群农奴们手忙脚乱地将一袋袋谷物装上车，准备运到城镇里面去卖。
　　“你们是要去城里面卖粮啊？”农奴们还在装车，一个大个子光头王国骑士路过此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苹果一口啃掉大半，胳膊上圈着一头肥猪，背后背着两把斧头，架势非常吓人。
　　不过相处五年了，农奴们也知道安格朗老爷没有外貌看起来那么恐怖，还喜欢干农活，看起来像个挺和善的纯朴老农。
　　“安格朗老爷！早上好！”几个农奴赶紧停下手里的事，想要跪下来问好，一个农奴吞吞吐吐地说道：“安格朗老爷，我们都已经缴足了定额税！我们都是良民啊，家里还剩些粮食，自己吃不完，想要进城去卖掉，买点东西回来。”
　　“这样啊，快去吧。”安格朗不以为意，他点点头：“都卖些什么啊？”
　　“主要是大麦粉、小麦粉、荞麦、小米，还有许多蔬菜，如胡萝卜、花椰菜、卷心菜、甜菜、洋葱和蒜。”农奴们有些紧张，他们只得将货物打开，给安格朗看一遍。
　　“我记得胡萝卜和花椰菜在城里热销，祝你们卖个好价钱！”安格朗转身离开了。
　　这群农奴们继续上路。
　　通往城镇的道路逐渐变得拥挤，许多进城的马车和手推车挤在一起，前进的速度变得缓慢，农奴们挤在一起，等待着进城。
　　“现在城镇内人变得好多！许多不认识的面孔，南方佬，帝国佬，据说最近还来了北佬？”
　　“哎呀，好多人进去卖粮啊！”
　　“快点快点！迟了说不定就卖不到好价钱了。”
　　“博诺，你认识的那个叫雷蒙的小子在哪儿啊？”
　　“他已经在城里等着我们啦！”
　　花了好长时间进城，雷蒙已经在里面等了，这个年轻小伙子自从给伯爵当兵之后吃得身材非常壮实，穿着一身做工不错的麻布衣服，外面披着一件兽皮斗篷，更让农奴们感到羡慕的，是他头上的帽子，那是一顶带有盔羽的时髦帽子，一边高一边低，上面印着一个徽章。
　　那可是士兵的身份证明！
　　“博诺大叔，你们进城来了？这么多东西啊？”雷蒙今天休息，他赶紧走上去迎接，尽管城镇的街道已经十分宽敞，好几个手推车的东西依然挤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农奴们赶路到此，气喘吁吁十分疲惫，但是一想到卖粮赚钱，这些农奴们一个个跑得飞快，干劲十足。
　　这都是自己的！交够了骑士老爷的，剩下的可都是自己的！
　　“雷蒙，哪里收粮的价格比较高啊？”博诺三十好几了，他喘了几口气，用充满着希冀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奥利弗商会和哈德良商会的价格不错，别的商会也凑合，最近听说帝国和我们布列塔尼亚陆路贸易的商路断了，没了帝国进口的粮食，帕拉翁公国啊，蒙特福特公国啊，吉索莱奥克斯公国都在闹粮荒，帝国米登领的商人也在大规模进口粮食，粮食还是挺好卖的，而且……”雷蒙故意卖了个关子，这才继续说道：“现在很多城里的自由民们也不安心于吃黑面包了。”
　　“哦哦哦！”农奴们听不懂陆路贸易断了是什么意思，那几个公国闹粮荒也远在天边，他们能听到的是粮食好卖，蔬菜好，这就够了！
　　许多农奴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去年风调雨顺，也没有虫害和人祸，好不容易来了一场大丰收，粮食不会有人嫌多的。
　　手推车车轮“轱辘轱辘”的响声沿着吵杂的街道前进，一家装饰漂亮的大型商店出现在农奴们的眼前，众人注意到许多农奴们进进出出，他们都是推着满车进去，推着空车出来，商店内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来到柜台前，博诺第一个上去，这个农奴还没问，坐在柜台后面的一个奥利弗商会董事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来卖粮食的对吧？”
　　“唉！请问粮食怎么收？”农奴们挤在一起，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上全是一道道的皱纹。
　　“小麦一斤1银币，大麦一斤60铜币，荞麦一斤50铜币，黑麦一斤80铜币，大米一斤2金克朗，鹰嘴豆一斤2金克朗，别的粮食、蔬菜的在墙上有，自己看。”商会董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接着问道：“卖么？”
　　几个农奴挤在一起算了起来，粮价应该是涨了，但是涨幅不明显，蔬菜价格不错！
　　这场交易可以做！
　　“要不再去别家看看？”有农奴低声说道。
　　“别家？据说奥利弗商会的价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还去哪家看？”
　　“比如，哈德良商会？”
　　“哈德良商会距离这里有好几条街！你要去那里？反正我是不去！”
　　“哎呀，如果哈德良商会的价钱还不如这里呢？那就亏了，亏了啊！”
　　农奴们低声争论不休，吵得面红耳赤。
　　柜台后面的商会董事看着农奴们争吵，心里有点鄙夷，心想这就是穷人思维。
　　贪图眼前之利，急于变现，按照商会董事一贯的经验来看，现在的粮价和蔬菜价格农奴们肯定是满意的，所以争吵的结果就是……
　　“你们卖不卖？不卖就不要待在这里，你们不卖，多得是人要卖，不要耽误我们做生意。”商会董事立即补上一句。
　　“卖卖卖~我们卖！”农奴们没了意见，他们连忙点头哈腰。
　　车上的粮食被卸了下来，商店内的工作人员们开始逐一清点粮食，称重，同时开始和农奴们反复争论大麦小麦的质量好坏，商店内的吵闹不绝于耳。
　　东西还没算完，外面又有几个农奴推着手推车进来问价，很快，他们也一边说着要卖要卖，一边争论自己的谷物质量好。
　　手推车一点点地空了，农奴们的口袋却变得充实了，里面装满了铜币和银币，甚至博诺的口袋中出现了一枚金灿灿的金克朗，这个农奴得意地将这枚印有开国骑士王亚瑟头像和生卒日期，另一面刻印着圣杯骑士图案的金币反复把玩。
　　“博诺大叔，东西收起来吧，小心有窃贼。”雷蒙示意农奴们收起钱币：“最近城镇里面有窃贼出没，伯爵阁下已经加强了巡逻，大家还是小心点。”
　　“哎，应该的应该的。”几个农奴顿时感觉被毒蛇咬了胳膊，赶紧将口袋里的那些钱币捂紧了。
　　雷蒙带着农奴们来到市集上活动。
　　吉恩镇的市集现在已经非常繁荣，人来人往，商铺上都在卖着各种东西。
　　“土布、帆布、亚麻布、羊绒！便宜出售，一次性买足一米再额外加十公分啦！”
　　“出售上等毛皮！什么毛皮都有！”
　　“各色染料大降价，乡亲们来看看啊！”
　　“红花籽油、葵花籽油、核桃油！”
　　“矮人农具！矮人引火器！矮人手推车！矮人出品，必属精品！”
　　“出售各种家具和锅碗瓢盆啦！”
　　许多叫卖的商贩们早已像闻到鲜血味道的饿狼一样，盯准了这些刚刚卖粮的农奴们，商贩们知道，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农奴的口袋里一定有亮晶晶的钱币。
　　而事实上，农奴们也想要买些东西了，比如那种动物油脂做成的蜡烛，有个农奴一口气买了好几根回去，比如穿衣服的布料，博诺盘算着家里有几个人，要买多少布才够自己的五个孩子穿，再比如说矮人制作的农具和日用品也开始走进了农奴们的家中。
　　至于那些木精灵们卖的高档货物和那些从提利尔、帝国甚至是从高等精灵那里进攻的奢侈品，着实让农奴们吓了一大跳。
　　一种叫做巧克力的高等精灵食物，居然一盒就要二十个金克朗！还有那种从提利尔进口的咖啡一斤就要六十多个金克朗！
　　打听了价格的农奴们吓得心脏都差点掉了出来，他们连头也不敢回，甚至再也不敢看那些东西一眼，生怕因为看了就要付钱。
　　雷蒙一路上只是笑，也不多说什么。
　　等这些农奴们跑到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之后，他们很快意识到口袋里面还有不少余钱，众人聚集在一起，找了一家简单的酒吧，点了一些烤肉，一人拿起了一个酒杯，开始喝起酒来。
　　酒吧内开始洋溢起了喜悦的气氛，进城卖粮的农奴们个个脸上带着笑容。
　　“今年年成真是不错，我缴税之后还剩下不少呢！”
　　“伯爵来了之后，一年过得比一年好啊！”
　　“听说你家也不吃黑面包了？”
　　“吃饱肚子就很好啦。”
　　“真希望明年能多吃几回肉。”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我们的伯爵阁下到这里之后，这里再也没有经历过灾祸，那些森林里的野兽人似乎都不见了。”
　　“也不是不见了，我爷爷的表弟的堂叔的侄女的丈夫的弟弟是夏隆森林巡防营的，听他说森林里还是有野兽人出没呢，只是我们次次都把它们打回去了。”
　　“哦哦，原来如此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聊起天，很快，众人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一个重要的话题上，博诺想了想，他突然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大家，你们说，像我们这样，不饿肚子，有存粮，偶尔有肉吃的农奴……算是农奴么？”
　　“博诺，你说什么傻话！我们都是农奴，一辈子都是农奴，我们现在能过成这样，那是我们的伯爵阁下怜悯，要我说啊，谁反对我们的伯爵，我第一个打爆他的狗头！”
　　“对！打爆他的狗头！！！”
　　酒馆内传来一阵响声，所有的农奴都大声地说道，许多农奴看向博诺的眼神逐渐红了，有些农奴当即开骂：“博诺，你这个婊子养的，你莫不是想要造反么？”
　　“干死他！揍他！”有的农奴大声起哄。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我想当自由民！”博诺面对数个农奴的进攻，赶紧将自己的想法大声地说了出来。
　　酒馆内的气氛微变。
　　想当自由民，哪有那么容易？唯一能够晋升自由民的方式就是参军，立下战功，得到伯爵的提拔，才能成为自由民。
　　“什么时候才能打仗啊？”有个农奴幽幽地将自己心中的渴望说了出来，他的提问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农奴们非常渴望战争，他们甚至比骑士贵族们还要渴望战争，这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通路。
　　想要成为自由民！想要改变命运！甚至……想要成为骑士老爷！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和欢呼声。
　　“是乌果尔马戏团来了！”
　　“快出去看看！”
　　农奴们来到酒馆门口，果然，一支盛大的马戏团正在经过城镇，一些穿着北方基斯勒夫王国服装的乌果尔人正在沿着街道表演杂技、吞火、杂耍，他们所过之处引来了一阵阵欢呼声。
　　更让农奴们感到耳目一新的，是马戏团后面的几头大狗熊，跟随着马戏团团长手中琴声，这些狗熊们双脚站立，正在跟随着音乐跳舞。
　　最显眼的是一头金毛小狗熊，它穿着一件上衣，双手拍打着节拍，摇头晃脑，非常可爱。
　　然而这却让正在远方看表演的莱恩脸色微变，坐在楼阁上的莱恩立即朝着侍立在自己身后的卡森伯格说道：“让伊万队长马上去把那头金毛小狗熊的衣服换了，换个颜色。”
　　“是！”


第四百零七章 乌果尔弓骑兵
　　对乌果尔人的详细介绍前文已经说过，这里不再重复，莱恩端坐于奥利弗商会的高楼之上，观看着乌果尔马戏团的表演，他皱着眉头，轻轻叹息，同时又有些好笑：“这些乌果尔人的商品销路怎么样？”
　　“一般，只能慢慢出掉。”帝国大商人奥利弗坐在莱恩的对面，他相当低眉顺眼地说道：“谁都没想到，这些该死的北佬居然带来了如此多的货物，我怀疑背后有女沙皇和帝国的影子。”
　　“呵呵呵，基斯勒夫常年抵抗混沌入侵也不容易，多担待一些吧，我们也算帮他一个小忙。”圣杯骑士、莱恩的掌旗官阿曼德脸色轻松，他端起了自己的大木杯，发现酒喝完了，商会里的仆人立即上来想要添满酒。
　　这种酒正是来自基斯勒夫的著名烈酒——伏特加，入口之后无味，清淡爽口，使人感到不甜、不苦、不涩，唯有烈焰般的刺激，阿曼德正是配着一盘布列塔尼亚马肉香肠一起食用。
　　在座的还有莱恩的得力手下，王国骑士奥利维尔和赫克斯，以及他最近正式分封的女廷臣——维罗妮卡，至于另一位女廷臣特蕾莎还在养伤，莱恩把她安排在自己城堡的客房中休养，由艾米莉亚和奥莉卡交替照顾。
　　至于他的妻子苏莉亚……现在正在城堡里逗着一头棕色小熊玩呢。
　　乌果尔弓骑兵在两三天前抵达了莱恩的领地，为了掩人耳目，莱恩让他们立即开始表演，结果等到这群基斯勒夫人来了之后，莱恩才发现，他们居然趁机走私了足足三十几车的货物，里面几乎包括了基斯勒夫所有的特产，各种矿石、兽皮、酒类、手工艺品和纺织品。
　　伯爵很快明白了，这肯定是基斯勒夫人看到了机会进行的一场大型贸易，有帝国的中介和莱恩的名头，这次贸易只需要缴纳极低的关税（仅仅波尔德罗的码头关税），基斯勒夫王国趁机让这群弓骑兵装满了一切能装的货物。
　　莱恩又好气又好笑，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基斯勒夫这个王国是秩序势力抵挡混沌的第一道防线，尤其是乌果尔部落，这些世代骑射、狩猎的游牧部落已经和北方的蛮族部落交战了接近千年，他们既是警戒哨，又是侦察兵，为了生存，无数乌果尔弓骑兵一生都在和蛮族交战，至死方休。
　　“我们的牺牲是如此巨大，以至于沙皇一直想方设法遗忘。”
　　——林斯克河北部的乌果尔人
　　为首的乌果尔弓骑兵队长叫做米高扬·伊万诺维奇·戈沃罗夫，这位乌果尔队长有着极为丰富地接受各大势力雇佣的经验，多次为帝国和诺德王国雇佣作战，甚至还曾经被世界屋脊山脉上的矮人雇佣，莱恩心想帝国还是比较靠谱的，这群雇佣军们常年接受雇佣，相对来说比较听话，懂得规矩，不用莱恩过多强调。
　　至于这群人为什么变成了雇佣军，实际上内容颇为令人心酸，那就是基斯勒夫所处的塔齐尔大漠基本上无法耕种，依靠游牧能够得到的食物也极为有限，当那些广袤的土地却无法养活自己的时候，雇佣军就出现了。
　　“比你母亲是个嘉兰女巫更糟糕的是，你老婆也是个嘉兰女巫。”维罗妮卡今天身穿着一条浅晶蓝桃粉鱼尾礼裙，黑棕色的长发上系着一个蓝色的蝴蝶结，甜美容颜的她伸出小手托着脸蛋，笑嘻嘻地说着一句来自基斯勒夫的著名谚语，她灰色的大衣下，粉色的长裙仅仅露出了一指宽，然后就是被肉色丝袜包裹的小巧浑圆的脚踝和粉嫩的脚背，一双火红色的系带高跟鞋是莱恩的新年礼物。
　　这是来自基斯勒夫贵族的笑话，因为在多年的精密谋划之后，作为嘉兰议会重要成员之一的冰雪女王（自称女沙皇）的卡塔琳已经完全意义上地掌握了这个世界最北方的秩序势力，整个王国的男性贵族们往往和嘉兰女巫或者冰女巫婚配，在魔法和枕边风的帮助下，卡塔琳女王为首的寒冰系女巫们已经彻底控制了基斯勒夫的军政大权。
　　莱恩没好气地瞪了维罗妮卡一眼，他知道嘉兰女巫这是在讽刺特蕾莎，同时也拐弯抹角地讽刺自己居然找了一个寒冰系女巫当女廷臣。
　　说得她好像就不是嘉兰女巫一样。
　　“维罗妮卡女士对乌果尔人很了解么？”圣杯骑士阿曼德好奇地问道，看在维罗妮卡已经取得了女廷臣的正式身份，领地内的骑士贵族们都对两个女巫比较客气。
　　“其实也说不上多了解。”维罗妮卡摇摇头：“以前曾经接触过，乌果尔弓骑兵在基斯勒夫王国内享有特权，比如说他们路过一个村庄可以直接要求村庄的村民为他们提供一顿丰盛的晚餐和女人，否则他们就可以状告沙皇这个村的村民没有提供应尽的义务。”
　　“怎么如此荒谬？”阿曼德首先就皱起了眉头，他对着维罗妮卡问道：“难道基斯勒夫王国宫廷不会知道，授予这些弓骑兵这样的权力，极有可能导致劫掠横行、扰乱村民生产么？”
　　嫉恶如仇的圣杯骑士无法接受如此过分的法律。
　　“原因很简单，因为基斯勒夫宫廷没有能力为这些弓骑兵支付薪酬。”维罗妮卡满不在乎地说道：“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这怎么可能？所以宫廷只能授予这些马儿自己去找草吃的权力喽。”
　　“要吃饭的嘛。”来自帝国的奥利维尔对此倒是看得很开，他笑着说道，只惹来了赫克斯和阿曼德的白眼。
　　“我的伯爵，你雇佣来这些弓骑兵，是有什么计划么？”赫克斯转而询问莱恩，年过三十的王国骑士如今十分成熟稳重，甚至到了有些刻板的程度：“我觉得他们只会带来麻烦。”
　　“但是我们需要这样一只远程机动部队，还记得我们在和北方蛮族在里昂纳赛城堡外决战时的情况么？”莱恩皱着眉头，他继续说道：“如果不是矮人雷鸣火枪手们的埋伏齐射，要解决那只蛮族人掠夺者骑兵，也许要花费很大的功夫。”
　　“乌果尔人在骑射上的战斗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每一个乌果尔人从出生开始就学骑马和射箭，对于这点可以放心。”维罗妮卡强调道。
　　“嗯。”对于这点，众人都无法反对。
　　“那么我们就要训练关于骑士和步兵团与这些弓骑兵的配合了。”赫克斯联想到更多，他接着说道：“哦，对了，还有矮人。”
　　“不错，进攻黑石据点需要矮人的帮助。”莱恩想了想，他接着说道：“既然乌果尔弓骑兵们已经到了，赫克斯、奥利维尔、阿曼德，如何让这群弓骑兵们配合骑士与步兵团作战，就交给你们了。”
　　“是！”
　　……
　　三十分钟之后，马戏团的表演暂时结束了，米高扬·伊万诺维奇·戈沃罗夫来到了莱恩的面前，他深鞠一躬，用着不太熟练的话说道：“向你献上我的敬意，伯爵。”
　　这是一个有着典型基斯勒夫人外貌的男人，他有着浅色的皮肤，身材非常强壮，鼻子很窄而且高高隆起，面目轮廓非常清晰，身材高大，而且非常强壮，他的身后背着一把硬弓，还挂着一把手斧。
　　莱恩注意到这个男人身穿斜领的粗麻布衬衫，外罩粗呢大衣，下面穿着瘦腿裤，脚蹬着一双皮靴，头发和首饰显然是特别打理过，他尽量让自己保持着礼貌，不过他的行礼姿势显然不标准，至少对于布列塔尼亚宫廷来说，一点也不标准。
　　“欢迎来到格拉摩根伯爵领，米高扬……”莱恩心想这名字好长，好难念。
　　“直接叫我伊万吧。”伊万诺维奇并没有太多表情，他抬着头：“你出钱，我们打仗，这只是一笔交易，我们是雇佣军，你是雇主，就这么简单。”
　　“很好，我就喜欢简单一些的。”莱恩连连点头，他实际上也懒得和这些乌果尔人多哔哔，因为无论是从生活习俗，饮食文化到宗教信仰再到聚居模式，乌果尔人都和布列塔尼亚人相距甚远，莱恩也压根就对这些人能否融入这里不抱期望：“谁介绍你们来的？”
　　“是奥斯特大公爵、沃尔芬选帝侯瓦米尔·冯·茹科夫阁下。”伊万站直了身体，他从外面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头大狗熊，两绺长长的胡须垂在胸前：“他介绍我们来到这里。”
　　说完，这个农奴口中的北佬就站得笔直，不再说话了。
　　莱恩本想开口再问些东西，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问些什么。
　　“好吧，暂时先这样，伊万，这段时间你们先在附近的地区做巡回演出。”
　　高跟鞋敲击木地板的声音从莱恩身后响起，维罗妮卡附耳在莱恩的耳边说道：“奥斯特领和基斯勒夫王国的关系非常好，因为它们总是共同面对北方蛮族的反复入侵，奥斯特的军队和基斯勒夫的军队甚至可以互换防区。”
　　“这个我知道，维罗妮卡，你还记得奥列格么？瓦米尔选帝侯的那个嫡长子？”莱恩示意两个人下楼，维罗妮卡顺势挽着他的胳膊，一团柔软的饱满直接压在他的胳膊上：“就是那个穿得特别华丽，满口都是要把诺斯卡人赶尽杀绝的那个沃尔芬男爵？”
　　“对，奥斯特领和基斯勒夫关系好，我听说冰雪女王卡塔琳专门赠送了奥列格一把魔法弯刀，寒冰之刃。”莱恩收拾了一下心情，笑着说道：“肯定是比不上符文之牙，但是也是强力的武器。”
　　“冰雪女王卡塔琳可是一位圣域寒冰系女巫，她即位之后使用自己的魔力将整个博卡哈宫建成一个由冰雪组成的巨型城塞，她和他的父亲博卡哈不同，博卡哈非常喜欢御驾亲征，多次亲自率领克里姆守卫和基斯勒夫熊骑兵深入林斯克河以北和蛮族交战，并最终在巨魔国度战死沙场，和她的父亲不同，卡塔琳并不喜欢御驾亲征，她更喜欢待在皇宫里面，委任将军出去解决问题，要我说啊，基斯勒夫人都要感谢你，埃吉尔死后，诺斯卡人忙着内战，从天穹堡传来的消息来看，蛮族人南下的次数和频率都大为降低。”维罗妮卡故意拖着声音说道：“真是的，这些毛子们也不懂得感谢你一下。”
　　“对抗混沌就是最好的感谢。”莱恩不以为意，对抗混沌是义务，不是邀功请赏的资本，只能说立场不同，维罗妮卡对于对抗邪恶并不是那么热衷，她最喜欢的是享受和莱恩独处的时光和关在高塔里面搞自己的研究，尤其是她的巫师塔建好之后，喜欢奢华生活享受和顶级生活环境的嘉兰女巫实际上已经心满意足。
　　“好吧，反正你是王国的英雄，湖中女士的神选冠军，你要名有名，要利有利，我这个小女巫只是你的附庸，随时会被你玩坏了踢出宫廷……啊！”维罗妮卡故意装作可怜兮兮地说道，结果莱恩直接坏笑着将她拦腰抱起，放在自己的纯血精灵战马葡萄的身上，葡萄很快意识到骑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主人，不耐烦地掀了掀蹄子，示意维罗妮卡下去。
　　莱恩摸了摸葡萄的鬃毛，葡萄这才安静下来。
　　“说起你的巫师塔，我最近好长时间都没有去了，你的魔术工坊最近都在制造一些什么？”莱恩也翻身上马，他将维罗妮卡火爆的身躯抱在怀中，然后示意葡萄快走。
　　纯血精灵战马负载能力惊人，葡萄抱怨似的叫了一声，还是低下头迈开步伐，朝着城堡所在之处快步移动。
　　“最近？我的魔术工坊除了生产各种药剂以外，就是在制作爆裂弹丸了。”维罗妮卡想了一下：“就是那种装填矮人火枪，击中目标之后会爆炸的魔法弹丸，想去看看么？”
　　“走吧，我们去看看，顺便，我也有些想法。”莱恩在维罗妮卡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着说道：“想知道我给你准备了什么么？”
　　“什么？”
　　“光明魔乘！”


第四百零八章 维罗妮卡的意见
　　维罗妮卡一对漂亮的杏眼中放射出的亮光几乎将莱恩淹没，她连连扭动自己的身体，脸色逐渐潮红，兴奋地抖动不止：“噢！天啊！哇呜~我是说……莱恩，你……那个……”
　　“冷静，维罗妮卡。”莱恩苦笑着说道：“我后悔在这里跟你说了。”
　　“是光明魔乘？真的是光明魔乘？天呐，我三岁就想要坐那个！”维罗妮卡激动地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少见地失态了，嘉兰女巫不断地用小手锤击自己的大腿：“天呐，天呐！”
　　光明魔乘是一种极为强大的战争机器，由帝国皇家巫师学院的光明学院经年累月通过秘法制造，由战马，马车的车身和车身上方的魔法仪器组成，其中马车和战马都容易获取，最重要的是车身上方的魔法仪器。
　　光明魔乘上搭载的魔法仪器拥有三个让施法者梦寐以求的功能。
　　第一，稳定超载，光明魔乘上的魔法仪器通过数个神秘的光学仪器链接，这些光学仪器可以将施法者的魔法疯狂超载，直到爆发出原本法术威力的数倍甚至数十倍之多！比如说一道灵魂之火经过光学仪器超载，可以直接射出瞬间汽化任何灵魂光束！
　　第二，固定施法，光明魔乘同时是一种绑定了强大魔法法阵的战车，通过事先在上面制作好既定的魔法咒语，这件强大的战争机器就可以瞬发除了大咒法以外的别的任意魔法，最多可以储存三次！
　　第三，辅助感知和存储魔法之风，这个就是字面上的功能。
　　帝国对光明魔乘的控制可谓严格到极点，整个嘉兰议会只有议长玛格丽塔拥有一台光明魔乘！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可怕战争机器。
　　自己，居然有资格可以成为议会中第二个拥有这种战争机器的女巫？！
　　“亲爱的，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弄到一辆光明魔乘的？帝国居然肯答应卖给你？”维罗妮卡连连追问，女巫的脸上带着骄傲和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葡萄快速地奔跑着，两边的街道正在后退，没过多久，维罗妮卡那释放者白色亮光的曙光巫师塔已经近在眼前。
　　“怎么不可能？我听闻你们嘉兰议会的议长玛格丽塔也有一架光明魔乘，那可是有上百年历史的古董。”莱恩翻身下马，然后将维罗妮卡姣好的身躯抱下马匹，嘴里的话不停。
　　“那是路德维希陛下赠与玛格丽塔议长的定情信物！”维罗妮卡被莱恩逗乐了，她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顶在莱恩的面前，杏眼中全是莱恩的影子，嘉兰女巫的疑问一句接一句：“只有帝国皇家巫师学院能够在布伦瑞克兵工厂的帮助下建造这种可怕的战争机器，所有巫师都希望能够拥有一架光明魔乘，但是帝国永远只将光明魔乘作为对巫师的最高级别奖励……就连特蕾莎的母亲欧若拉想尽办法都没有弄到！嘿，亲爱的，你要是真的能为我弄来一台光明魔乘，那我以后可就要稳压那个小公主一头了！”
　　“欧若拉？我记得她在帝国那边人脉也不少啊。”莱恩嘟囔着说道。
　　“没错，欧若拉长老在帝国很有人脉，她找了很多帝国的贵族和巫师，结局都是拒绝，唯一的是一位帝国的贵族，负责监造光明魔乘其中一个部件的男爵，据说对欧若拉有意才答应帮忙，然后就在这个男爵答应之后的第二天，男爵和他的家族被帝国集体秘密处决，从此欧若拉不仅再也不敢提光明魔乘的事，而且甚至都不敢去帝国南方了。”维罗妮卡娇笑不已：“不然你想想为什么小公主来你这里那么长时间，欧若拉都没有来看过？”
　　“我认为这里是布列塔尼亚。”莱恩和维罗妮卡一起朝着巫师塔内走去。
　　“布列塔尼亚？差不多，在这个国家是你的女士和住在你城堡里头的那个湖神女巫说话。”维罗妮卡挽着莱恩的胳膊：“本质上也不欢迎外来施法者。”
　　“导师好。”“议员早上好。”“议员早上好！”
　　巫师塔门口，维罗妮卡昔日的学徒凯瑟琳带着两个小女巫学徒在门口等待，她们统一身穿着火红色的法袍，凯瑟琳此时已经年过二十，越发亭亭玉立，见到导师和伯爵一起出现，正式女巫连忙低声说道：“您好，伯爵阁下。”
　　“早上好，凯瑟琳。”莱恩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摸一下凯瑟琳的脑袋，不过他立即意识到眼前的女孩不是小女仆艾米莉亚，于是尴尬地笑笑，莱恩收回了手：“凯瑟琳，好久不见了。”
　　“凯瑟琳，有什么事？怎么在这里等我？”维罗妮卡却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端倪。
　　“导师，这是来自议会的书信，议长玛格丽塔的戒章。”凯瑟琳拿出一封书信，维罗妮卡一把接过，她犹豫了拆开看了一眼，没有直说书信里面写了什么。
　　玛格丽塔亲自写的书信显然是极为重要的事，还是等到回到她的私人区域再说。
　　“哇！是莱恩·马卡多伯爵阁下！”
　　“好英俊！好帅气啊！”
　　“呜呜呜~是伯爵！是伯爵！”
　　“啊，是马卡多伯爵，我死了！”
　　巫师塔的三四层，一群小萝莉正在窗口探头探脑，围观着和维罗妮卡一起出现的莱恩，只是由于维罗妮卡的威势太重，小萝莉们不敢挤上来。
　　打开巫师塔的大门，沿着螺旋的扶梯往上走，维罗妮卡这才说道：“告诉我，亲爱的，你从帝国订做这一台光明魔乘花了多少钱？”
　　“五千金克朗。”
　　光明魔乘本身并不是超级昂贵之物，这个东西的麻烦在于这是帝国绝对意义上的战略储备物资，如果不是莱恩和卡尔·弗朗茨皇帝的关系够好，皇帝也不会允许出售，威力巨大且产量低下的光明魔乘卖一台就少一台。
　　维罗妮卡私人区域的大门在女巫的咒语下洞开，并随着两人的进入立即紧闭，维罗妮卡居住的私人区域中铺着火红色的地毯，圆顶上象征着天空与太阳同向移动的星星，墙上的、圆顶上的图案会自行移动，莱恩觉得维罗妮卡似乎在通过这个推演着什么。
　　“五千金克朗……莱恩，你真的是送我？”进入了自己的私人区域，维罗妮卡似乎也立即卸下了重担，她轻出一口气，杏眼中带着些许温度和感激，搂住了莱恩的脖子，踮起脚尖，送上了一枚香吻，随即有些狐疑地说道：“我的大骑士，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自己掏钱买。”莱恩有心打趣一下嘉兰女巫，他笑着说道：“我可以先垫付，然后你分期付款，一点一点还我。”
　　推开卧室的大门，维罗妮卡翻身坐在床铺上，她朝着莱恩伸出了一只丝足，示意莱恩帮她脱掉高跟鞋，莱恩微笑着照做：“我的提议怎么样？”
　　“五千金克朗……我的巫师塔一个月也就收入一两百金克朗。”维罗妮卡抱怨似地说道：“我的积蓄已经在建巫师塔的时候用得差不多了，你的嘉兰小公主又找我借了三千金克朗，现在金库里也就一两千金克朗，你要我拿什么还你？你是不是想要趁这个机会干坏事？”
　　“你想要还款还有很多种方式嘛。”莱恩不怀好意地看着维罗妮卡，维罗妮卡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堆满了红晕，女巫正想后退立即发现自己的脚腕被莱恩握在手中：“该死，莱恩，你想干嘛？”
　　莱恩帮助维罗妮卡将高跟鞋脱掉，放在床铺下面，他手里捏着一只粉嫩的丝足，红色的指甲油和丝袜朦胧包裹下的嫩足非常诱人，莱恩伸手把玩了好一会儿，听了维罗妮卡的话忍不住连连发笑：“好了，我说了送你就是送你，维罗妮卡，你明白的，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哼~这还差不多。”维罗妮卡十分骄傲地抬起了头，她示意莱恩快点上来。
　　这对狗男女钻进了被窝里面依偎在一起，莱恩将维罗妮卡抱在自己的腿上：“没那么快，帝国的交货不是结束，维罗妮卡，你还必须自己组装，自己刻印法阵和注入魔力，还有自己调整魔法仪器和光学仪器，你的魔力恢复了多少？”
　　“恢复了大半吧。”维罗妮卡背靠在莱恩的胸膛上，牵着他的手，女巫很快发现自己的裙子已经被掀到了腰部，红着脸的女巫也没有反抗：“议长询问我是否还需要加派人手，顺便还询问我关于光明魔乘的事。”
　　“看来嘉兰议会也知道你即将拥有一架光明魔乘了，不得不说，这消息源是真的快。”莱恩心想嘉兰议会肯定是想要趁机问问能不能借着莱恩的关系也订购一架。
　　“玛格丽塔议长不敢直接找你，因为你是湖中女士的神选冠军，所以她找我，可是我能做什么？”维罗妮卡无奈地摇头，她想了一会儿，这才低声说道：“对了，莱恩，你送了我一架……那特洛维克呢？你不怕她找你闹？”
　　“可是能买来的只有一架啊，她现在身受重伤，需要长时间休养，我又计划要进攻黑石据点，这个时候不给你装备上，形成即战力，那么要等到进攻黑石据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莱恩对此也苦恼，他决定征求维罗妮卡的意见：“我的大女巫，你对进攻黑石据点有什么看法？苏莉亚对此相当认真，她总是希望于我能够现在就以女士神选冠军的名义召集骑士大军，和弗朗索瓦准备进攻黑石据点，嗯……还有矮人。”
　　维罗妮卡知道莱恩今天找她也有商量这件事的原因，在进攻黑石据点的这件事上，莱恩询问领地里的任何人，他们都不可避免地带上自己的立场，骑士渴望军功，平民渴望晋升，艾米莉亚和奥莉卡、莫吉安娜都不希望莱恩出去折腾，只有维罗妮卡没有立场，或者说只有她会全心全意地为莱恩着想：“你想要让我好好想问题就把你的手从我的腿上拿开！”
　　“嘿嘿嘿嘿~”莱恩搂住维罗妮卡的腰，给她时间想问题。
　　维罗妮卡花了五分钟时间思考了一下前因后果，这才说道：“莱恩，我觉得，攻打黑石据点不能着急，你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足够充分，最好能等到特洛维克养好伤，还有你的领地与整个王国从战争的疲惫中完全脱身之后。”
　　“那起码要一年。”莱恩点头。
　　“那就一年，或者再久一点，亡灵大巫师海因里希·凯姆勒躲在黑石据点里面经营多年，你必须做好准备再进攻，我理解苏莉亚夫人的想法，因为她的祖父，上一任温福特公爵就死在凯姆勒第一次进攻布列塔尼亚的战争中，公爵家和凯姆勒这是死仇，但是你必须头脑清醒，不要打无准备之仗，黑石据点在山脉内部，不是在平原上。”维罗妮卡继续说道：“你的军队需要和矮人配合作战，这需要时间练习，千万不要草率，你可是湖中女士的神选冠军，骑士道的楷模。”
　　“嗯，中肯的建议。”莱恩听了维罗妮卡的建议之后下定了决心，那就是先做好充分的准备之后再打黑石据点，不可急于进攻。
　　“至于特洛维克，我也建议你让她养好伤再打黑石据点，多一个传奇寒冰系和心灵系女术士总是对战争会多两分把握，至于光明魔乘的事……我都和她共用一个男人了，在魔法战车上也不是不能商量。”维罗妮卡冷笑一声：“算是便宜你了，但是光明魔乘的所有人必须是我。”
　　“我的大女巫，我就是喜欢你这样能识大体的样子。”
　　“那你还不亲自下厨给我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现在就去！”
　　……
　　旧世界，布列塔尼亚，波尔德罗首府，博德流克斯。
　　曼南恩船坞和往日一样非常繁忙，来自全世界绝大多数秩序种族的商船在码头上进进出出，繁忙至极，自从斧咬隘口的商路断了之后，布列塔尼亚对外贸易的主要区域就变成了由勒·安古朗和波尔德罗共同承担，其中曼南恩干船坞作为优质深水港更是能够停泊高等精灵的远洋舰队，很多人都认为，泰格里斯访问旧世界中，波尔德罗公爵博德里克是最主要的几个受益人之一，和高等精灵贸易带来的丰厚利润让博德里克公爵的金库堆满了黄金。
　　此时，一条来自帝国的大帆船在波尔德罗靠岸，上面装载着大量的帝国货物，甚至还有不少帝国军队，这条大帆船在出示了贸易许可状和公爵签署的通行证之后得到了迅速放行。
　　从大帆船上下来了几个人。
　　第一个人如果莱恩在场的话一定认识，他正是瑞克禁卫（目前已经转正），来自努尔的工程大师瓦格纳。
　　第二个人身材高大地就如一头棕熊，他身高两米出头，身穿黑色带有多种符文的矮人振金板甲，肩膀上挂着努尔纹章——黑底手持天秤的金狮，腰间悬挂着一把符文魔剑，棕色的长发和打理得非常漂亮的长胡须让他显得气势惊人，这是一位面色阴沉冷酷无情又沉默寡言的巨汉。
　　第三个人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她头戴纱巾，身穿长袍，手持一把巨大的镰刀，所过之处犹如鬼魅，肉眼可见的魔力将她笼罩在黑暗之中，即使是在正午，附近的人们也感到浓浓的寒意，看不清她的容貌。
　　第四个人身穿着一套破破烂烂的由绿松石和珐琅石装饰的海神骑士板甲，他一头棕色的头发，肩膀上挂着海神三叉戟的家族纹章，腰间挂着弯刀，这个人周身充斥着湖神的荣光，双目血红，皮肤上灵光四射，显然，他已经不再是一位凡人：“欢迎来到我的家乡，波尔德罗，埃尔斯佩斯女士、西奥多先生、瓦格纳先生。”
　　“真是个美丽的地方，如果不是为了找到艾曼诺莉，我们一定会在此多游玩几天。”瓦格纳和这个海神骑士握手致意。
　　这群人的出现引起了码头守军的警惕，当海神骑士们快步走来想要盘问时，他们都不可置信地长大了嘴巴，原本的敌意变成了狂喜：“费……费德蒙德阁下！！！你终于回来了！！！”
　　“告诉父亲，幸蒙女士庇佑，我完成了圣杯远征，回来了。”


第四百零九章 波尔德罗之耀
　　费德蒙德·德·波尔德罗，波尔德罗公爵博德里克的嫡子，今年四十八岁，在圣杯远征了足足十五年之后，这位海神骑士终于满载着荣耀归来。
　　他在塔拉贝克领杀死了一头为祸多年的混沌巨魔之后得到了湖中仙女的认可。
　　博德里克公爵闻讯赶来，这位年事已高的公爵在海神骑士的簇拥下快步走到费德蒙德的面前，他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十五年时光匆匆流过，当年出发时的那位意气风发的壮年骑士如今脸上多了很多风霜，但是单从外貌年龄来看，费德蒙德反而比之前出发时显得要更加年轻了，他如今看起来像是个双十年华、英气风发的年轻骑士，他朴实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双目中燃烧着湖神的怒火，他的身体散发着神佑的灵光，他的剑刃痛饮了无数黑暗生物的鲜血，现在，他从圣杯远征中归来了！
　　“我回来了，父亲。”费德蒙德看着自己博德里克年事已高的样貌，他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决定单膝跪下：“蒙女士庇佑，我完成了圣杯远征。”
　　“好，太好了！”博德里克公爵欣喜若狂，一向稳重的波尔德罗公爵激动地连连拍打着自己嫡长子的肩膀：“走，进城堡里面说话！你的那几个朋友呢？”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顺路。”费德蒙德摇头，他正想回头介绍一下帝国来的几个人，结果发现对方已经消失在了波尔德罗的城镇中。
　　“没关系没关系！费德蒙德，我的儿子，十五年了，你终于回来了！”博德里克公爵赶紧示意自己的儿子跟着自己来。
　　现在在公爵的眼中，费德蒙德怎么样都是好的。
　　二十分钟之后，波尔德罗首府博德流克斯城堡，海神大厅中间。
　　巨大的美人鱼雕像两侧是飞流而下的海水瀑布，由黄金和白银和上等橡木做成的家具做工精美，外面阳光明媚，海神曼南恩的力量围绕着波尔德罗城堡旋转，祝福着海神曼南恩的王子，神选冠军博德里克公爵。
　　费德蒙德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一百多名海神骑士和整座城堡的所有佣人、公爵家眷们出来迎接，对费德蒙德的归来表示了盛大的欢迎。
　　“十五年了，费德蒙德，十五年过去了，我曾经多次派人打探你的消息，可是始终没有得到任何讯息，我的儿子，你这十五年都是如何过来的？”博德里克公爵身穿公爵礼服，他询问着自己的儿子。
　　费德蒙德身上的板甲已经破破烂烂，唯有湖中仙女的圣像光洁如新，新晋的圣杯骑士默默地听了自己父亲的询问，他的口气中带着一些叹气：“我到边境亲王领去了。”
　　“边境亲王领？难怪，在那个混乱的地方，消息很难传出来。”博德里克公爵若有所思，他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去边境亲王领呢？”
　　“我开始圣杯远征后就沿着布列塔尼亚、埃斯塔利亚和提利尔前进，并在米拉格连诺和卢西尼公国留下了自己的足迹。”费德蒙德从侍从的手中接过了一面镜子，看着自己脸上一道道的污渍和身上的脏乱，这位公爵嫡子不仅不以为耻，然而感到相当自豪。
　　这是他荣耀的军功章，是他对女士虔诚的象征，他已经不再是凡人，神圣的力量在他的胸膛中涌动，他已经是圣杯骑士。
　　侍从打开了热水，递过毛巾，费德蒙德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接着说道：“数年之后，我接受了瑞福德‘公爵’安东内利的邀请和绿皮作战，之后为了守护那里的平民，我在那里待了三年多，先后消灭了几千绿皮，直到我认为那里的人们已经可以自己对抗绿皮的侵略之后才离开。”
　　“瑞福德公爵安东内利？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博德里克公爵相当大惑不解，他将目光移到海神骑士团的副团长侯尔夫爵士和他的一群廷臣身上。
　　这些人都用抬头望着天花板和对公爵摇头作出了回答，公爵的前任管家，对外界最熟悉的大壕商伊斯梅尔朝着博德里克说道：“我的公爵，和布列塔尼亚有外交关系的两个边境亲王分别是阿肯多夫公国和米尔米登王国，其中阿肯多夫有两千军队，米尔米登则是有两千五百军队，小的一些边境亲王我们曾经有过耳闻，但是都不太熟悉。”
　　“瑞福德公国？那个地方只有五百人。”费德蒙德有些嘲弄得笑笑。
　　“五百个士兵？”博德里克随口问道：“那真是够小的，这种所谓的‘公爵’连我手下的男爵都比不上。”
　　边境亲王领是一片混乱的地带，这片土地曾经先后被帝国和布列塔尼亚人征服，但是又很快被废弃，帝国皇帝兼任艾维领大公爵的威廉一世和后面的著名皇帝“征服者”西吉斯蒙德都曾经征服过边境亲王领并建立了行省，但是由于要长时间面临绿皮的进攻和运输的困难（从帝国运输粮食的损耗率在70%以上），帝国两次都选择了放弃这里，只是留下了一些不愿意离开的人口和士兵。
　　再之后，布列塔尼亚立国，骄傲的骑士们也曾经征服过这片土地，之后，完成了驱逐绿皮使命的一部分骑士选择返回布列塔尼亚，剩下的少量骑士却拒绝返回开始在边境亲王领扎根并建立城堡，成为这里的贵族，所以现在的边境亲王领已经是一片由帝国人、布列塔尼亚人、基斯勒夫人混居的混乱区域，这片土地臭名昭著，是各种各样的强盗、雇佣兵、杀人犯、海盗和其他无法无天的逃犯的法外之地，这一片土地几乎每天都有新的“边境亲王”崛起，旧的“边境亲王”战败死去。
　　“什么五百个士兵？就五百个人，在我离开瑞福德公国的时候，整座城塞里面一共五百二十六个人。”费德蒙德笑了，圣杯骑士苦笑着朝父亲说道：“安东内利先生还一直打算和布列塔尼亚与帝国建立‘国际外交关系’呢！”
　　“好吧。”博德里克公爵连连摇头，边境亲王领可能有数十个“边境亲王公国”，这些边境亲王们大多有个夸张得不可思议的头衔和一个像模像样的宫廷，边境亲王们热衷于搞“国际外交”并趾高气昂地对别的边境亲王提出自己的要求，但是在面对真正意义上的国家，比如帝国和布列塔尼亚时，这些边境亲王们基本都表现得如同一头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因为对于这些边境亲王来说，帝国或者布列塔尼亚的一个男爵，实力都要远胜于他们。
　　能做帝国或者布列塔尼亚的狗，就是最大的荣耀啊！
　　“之后我又北上，先后在黑火隘口参与对绿皮的战争，在穆特接受了半身人的一桌美食招待并帮它们解决了一头嗜血天鬼，在斯提尔领参与围剿一个亡灵巫师，最后，在塔拉贝克，我杀死了一头混沌巨魔……对了，父亲，我听说波尔德罗最近情况不错？我看到好多高等精灵的船队。”
　　“现在我们波尔德罗和高等精灵洛瑟恩王国还有萨夫睿王国都建立有贸易关系，从去年到今年都赚取了极为丰厚的利润。”博德里克公爵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是莱恩·马卡多伯爵的功劳，他和泰格里斯阁下达成的交易，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过他的名字。”
　　“当然听过，南方国度、帝国，我甚至在边境亲王领都听到过莱恩的大名。”费德蒙德神色颇有些倨傲的点头：“能成为女士的神选冠军，就要有这样的实力。”
　　“现在理查是要准备退位了，整个王国有资格竞争的王位的无非也就是康涅特公爵劳恩·里奥康沃尔，卡卡颂公爵休巴尔德，巴斯托涅公爵伯希蒙德，温福特公爵弗朗索瓦等这几个人，但是我认为莱恩还是有机会，这机会取决于他能否获得公爵头衔，我的儿子，费德蒙德，你想要竞争王位么？如果你想，我明天就将公爵之位传位于你。”博德里克皱着眉头，他有些如释重负：“等到你对公爵的事务上手了，我就可以放心地将波尔德罗交给你，开始属于我自己的圣杯远征了。”
　　“曼南恩在上，历代波尔德罗公爵没有一个成为过布列塔尼亚的国王，能作为女士的信徒镇守波尔德罗已经是属于我们的荣耀，毕竟在诸公爵的眼中，我们并非正统。”费德蒙德连连摇头：“我不可能成为国王的，父亲，王国的贵族们不会接受的。”
　　“那这里就涉及到我们身处何处了，费德蒙德……这倒是不急，我们先等局势明朗再说，至于这公爵之位……”博德里克真的是很想摆脱这些世俗之事了：“这样，我先将整个海神骑士团和整个波尔德罗的守备交给你负责，我来负责贸易和领地内的诸多杂事，等到你完全适应了作为公爵的诸事，我就将整个波尔德罗交给你。”
　　费德蒙德没有意见，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伊斯梅尔！”诸事已定，博德里克公爵得意万分，他大声地命令道：“快，快将我的请柬通传整个王国！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的儿子，费德蒙德完成了圣杯远征，带着无尽的荣耀回来了！我要让布列塔尼亚的所有伯爵以及伯爵以上的贵族都来波尔德罗赴宴！”
　　“是！我的公爵，请为这次宴会起一个名字吧！”
　　“这次的宴会，就叫波尔德罗之耀！”
　　……
　　波尔德罗城堡，一群帝国人正在街上行走着。
　　“很难想象，一座如此繁荣的城市大部分的平民都是农奴，这里比努尔真是差远了，为什么艾曼诺莉会愿意待在这种地方。”面色冷酷的巨汉看着街道上的景象，闷了好一会儿才闷出这样一句话。
　　“努尔是一座伟大的城市，但是这不代表整个帝国全部。”工程大师瓦格纳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布列塔尼亚和帝国还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在帝国，贵族们只守卫和自己利益有关的城市和庄园，那些森林和原野中密布的村落必须自己保护自己，在布列塔尼亚，尽管农奴们地位低下，但是任何一个村庄受到袭击，封地的骑士们都将骑上战马，举起骑枪，为了他们的女士而战。”
　　“The Lady Of The Lake……”巨汉闷声说了一句，随即点头：“这个国家的骑士战斗力确实够可以的，我真想见识一下圣杯骑士的实力。”
　　“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要找到艾曼诺莉！西奥多！”头戴纱巾，身穿紫色法袍，手持巨型镰刀的女巫说话了：“别的事都不重要。”
　　这位女巫的话语中充满着某种幽深和极度恐怖的魔力，她一开口，附近明亮的光线都为之扭曲，那些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而纷纷退散，甚至就连身为瑞克禁卫的瓦格纳都感觉到有种强大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咙。
　　埃尔斯佩斯·冯·德拉肯，帝国皇家巫师学院紫水晶学院的至高法师，死亡系圣域大巫师，努尔的守护者，外号“墓园玫瑰”“努尔的黑女士”，她一直以来都是艾曼诺莉最为坚定的支持者，自从艾曼诺莉失踪后，这位死亡系圣域大巫师花了很多精力寻找她的下落，并确定她始终还在人世。
　　帝国皇帝卡尔·弗朗茨在冬幕节之后派人通知了埃尔斯佩斯，告诉她艾曼诺莉·冯·勒布维茨·贝纳迪诺就在湖中仙女神选冠军、格拉摩根伯爵，“虔诚者”莱恩·马卡多的宫廷里当女仆，埃尔斯佩斯女士深感事件关系重大，因此她率领五十位努尔铁甲军的士兵，带上了负责指路的瑞克禁卫瓦格纳，同时还叫上了这位铁塔一样的巨汉。
　　努尔大法官、努尔的冠军、圣域强者，来历神秘的西奥多·布鲁克纳是一位强大得不可思议的战士，他的存在就是血腥正义的执行者和努尔秩序的维护者，在得到消息之后，这位努尔的冠军也放下手中的事务，跟随着埃尔斯佩斯女士来到布列塔尼亚，寻找艾曼诺莉。
　　他们都认为只有艾曼诺莉才有资格成为努尔的主人！布雷西亚选帝侯的正统继承者，威森大公爵的强宣称者，而不是贾尼·贝纳迪诺！
　　“首先，我们必须想办法进入莱恩的宫廷，确定艾曼诺莉的身影，然后，我们必须想办法将艾曼诺莉带走，将她迎接回努尔！拥立她成为努尔女公爵、布雷西亚选帝侯和威森大公爵！”瑞克禁卫瓦格纳说道，他和他的家族都是艾曼诺莉的坚定支持者。
　　“莱恩·马卡多伯爵的实力有目共睹，想要强行带走艾曼诺莉很困难，我们或许要想点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