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4章 走人情

　　秦禹一共在燕北待了三天，除了见了林念蕾的父母外，还特意跟顾言去看望了粮王，三个人坐在办公室内聊了很久，把川府的问题彻底谈透了后，秦禹才算完成了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
　　由于顾老狗太忙，也没什么时间留在燕北陪秦禹瞎逛，所以后者在跟林念蕾选了婚戒和婚纱后，就带着察猛，齐麟等人返回了九区。而憨憨则是留在这里，跟婚庆公司商谈下月结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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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区。
　　松江土渣街，秦禹坐在天成建筑公司的办公室内，正在跟吴迪喝茶。
　　“大哥，这军费研究明白没啊？”秦禹笑嘻嘻地问道。
　　吴迪听到这话，面露难色。
　　秦禹皱了皱眉头：“咋了，还真出问题了？”
　　“也不算出问题。”吴迪思考一下应道：“这事儿我和冯叔原本已经给你运作的差不多了，二战区也同意批款，全年总共两个亿。但事儿都快落地了，总财政部那边却突然卡壳了，说今年超过八千万以上的军费预算，必须由申请批款的单位，向总财政部递交详细的花销清单，以及用款清单，在被审计部门通过后，才能准许批款。”
　　秦禹一脸懵B：“这不扯淡呢吗？军费这东西，都是哪缺补哪儿，哪有提前算计好，这钱我要怎么花的呢？更何况，咱二战区本身就有自己的财政局，你整个八千万都要上报一下，那这个财政局还有啥存在的意义？！他妈的，二战区一年花销上百亿，这八千万报一次，那高级军官啥都别干了，天天就给他们财政部作报告吧！”
　　“这事儿有点蹊跷。”吴迪低声回应道：“上个月，一战区的一个师，想要扩建驻防基地，组建最新的信息作战室。条子递上去了，没过一周，财政部就把钱给批了。你说就这点时间，他们能做个毛的清单？”
　　秦禹听到这话，面色严肃。
　　“故意卡我们，”齐麟皱眉说道：“又是一战区搞的鬼？”
　　“这事儿不好说。”吴迪摆了摆手，看着秦禹说道：“你是第一次申请大额批款，我和冯叔都觉得，你可能是走的程序不对。”
　　“啥程序没对？”
　　“没拜财政部的山头呗。”吴迪笑着说道：“你在川府刚弄出点成绩，这人没回来，直接就打电话要批款，那在人家眼里，会不会觉得你有点飘呢？”
　　“唉。”
　　秦禹听到这话，长叹一声：“你的意思是安排一下呗？”
　　“光安排应该没啥用，”吴迪右手做了个点钱的手势：“估计是要上点这个。我听说很多高级军官第一次大额批款，都是五个点，十个点的往上返。”
　　齐麟一听这话，顿时表情很厌恶地骂道：“你都说胤哥宁可蹲在俄区大雪地里，也他妈的不愿意进衙门。这确实窝火啊！两亿，五个点就是一千万，十个点就是两千万，刮的有点太狠了。”
　　“那没办法，财政部牛B啊，它是军政总长办公室的直属部门，除了一二战区的司令外，下面的师长，军长都得给面子。”吴迪也很无奈地说道：“在奉北，有一批军官专门在财政部旁边租房子，就为了能约上财政部里有点权利的领导。唉，咱入乡随俗吧，该打点，就打点一下。”
　　秦禹能混到今天这个层次，肯定不是那种太爱较真的人，反而他的弹性很大，对上面和下面的各种潜规则，他一直都利用得很好。可这一次，他莫名被搞得很烦躁。
　　川府战场不比别的地方，一仗干下来，他见过太多的焦土，炮弹，尸体，废墟，与流民……最后好不容易站住了，想管上面要点钱，把局面稳定住，但却没想到还要被狠刮一层。
　　这种滋味，只有亲眼见过川府惨烈战场的人，才会感同身受。
　　吴迪见秦禹表情有点严肃，立马也劝说道：“现在不是玩性格的时候，没钱就没办法养兵，咱还是该低头就低头吧。”
　　“唉。”
　　秦禹叹息一声：“行吧，那你安排一下，把能说上话的人约出来，咱们坐一坐。”
　　“你那儿资金还富裕吗？”吴迪轻声问道：“如果这钱要是办事人先要的话，我替你垫上也行。”
　　“那倒不用，”秦禹摆手：“我这儿还有一些资金。”
　　“好，我在奉北找找关系。”
　　“嗯！”
　　中午，众人在建筑公司谈完事儿后，吴迪就离开了。而秦禹则是宴请了一些黑街的老朋友们，比如他在黑街警司的一些同事，比如他的第一个副司长老董等人。
　　能跟秦禹交心的朋友，多多少少都是有点性格的那种，虽然现在前者可能发展的挺好，社会地位也上去了，但大家伙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拘谨，酒一喝到位了，众人回忆回忆以前的事儿，还都挺乐呵。
　　这顿饭是秦禹近期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因为他跟这帮人相处不累，大家聚在一块，全凭以前积攒下来的感情，用老董的话说就是：“大家都别端着昂，咱也求不上军政旅长什么事儿，放开喝，放开唠！”
　　一场酒下来，秦禹也没少喝，下午回到公司就呼呼大睡了。
　　晚上，七点多钟。
　　吴迪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喂？”
　　“啊，你说。”
　　“人我约好了，你来奉北吧。”
　　“好，你在奉北等我吧。”秦禹坐起身，搓了搓脸蛋子，就张嘴喊道：“猛哥，收拾收拾，咱去奉北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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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北某办公室内。
　　一名青年拿着电话问道：“你说的这个事儿到底准不准？”
　　“准，肯定准，我都打听完了。”电话内的人回道：“五区当初要弄他，就是因为这个东西。”
　　青年沉吟半晌：“嗯，那就按照说好的办吧。”
　　“直接谈啊？”电话内的人问道。
　　“对，就明说，但别让谈事儿的人，把咱们抖落出去就行。”青年提醒了一句。
　　“好的，我明白了。”
　　“嗯，就这样。”
　　话音落，二人结束了通话。
　　路上。
　　秦禹拨通了冯玉年的电话：“叔，听说你在奉北呢？”
　　“啊，我在呢。”
　　“留出时间，晚上我安排你锻炼身体。”秦禹笑着说道。


第一四四零章 诱人的两亿军费
　　晚上，九点多钟，吴迪在奉北接上了秦禹等人。
　　“我给你约的是财政部，区防司办公室主任，他是司长身边的红人，主要负责的就是二战区这边的军费预算以及支出。”吴迪坐在车内，轻声说道：“他叫徐洪才，四十多岁，你见面管他叫徐哥就行。”
　　“管这么多军费预算的领导，才是个司长？”察猛有些疑惑。
　　“不不，这个司长跟地方上的那个司长完全是两回事儿。”吴迪笑着解释道：“这是大区级的单位，一把手是少将，办公室主任也是个大校，行政级别可比地方司长要高太多了。”
　　“哦。”察猛点头。
　　“咱们是求人办事儿，一会说话客气点。”吴迪提醒了一句。
　　“行，只要他给钱，今晚就是让他走一下后门都行。”秦禹自嘲着问道：“咱去哪儿啊？”
　　“今晚还真不用你贡献出后门。”吴迪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我们直接去天丰酒店，他十点半到，估计坐半个小时就得走。呵呵，人家是大忙人。”
　　齐麟闻声撇嘴：“鸡毛大忙人啊，不就是摆架子吗。”
　　众人会心一笑，也没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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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点四十左右，徐洪才姗姗来迟地赶到了天丰酒店，吴迪，秦禹，亲自下楼迎接。
　　大厅内。
　　“徐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咱二战区独立混成旅旅长，秦禹。”吴迪站在中间，笑着说道：“秦旅，这就是咱们的财神爷，区防司办公室主任，徐洪才。”
　　“您好，徐主任。”秦禹客气地伸出手掌。
　　徐洪才身体稍胖，大概能有一百七十多斤，有点秃顶，但皮肤很白，五官立体，能看出来这老小子年轻的时候，应该属于帅哥级别的。
　　“你好，秦旅。”徐洪才没有把秘书和司机带进来，穿着打扮看着也很朴素，身上的衣物都是那种很便宜的工作装。
　　“走吧，咱们楼上聊。”吴迪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徐洪才背手跟着众人，一块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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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楼，私人茶室内，秦禹坐在偏座，正在勤快地摆弄着茶具，而吴迪则是和徐洪才寒暄了起来：“徐主任，最近工作挺忙的吧？”
　　“嗯，这段时间不轻松。”徐洪才笑呵呵地回应道：“快年底了，正在搞明年第一季度的军费预算。”
　　“喝茶，徐主任。”秦禹将茶杯轻巧地推了过去。
　　徐洪才端起茶杯，看着秦禹评价道：“川府的事情我听说了，搞的不错啊。”
　　“主要是咱九区军政，以及二战区司令部，把大方向控制的好，所以我干起来才能得心应手……”秦禹非常乖巧地回道。
　　“哈哈，还是你人行。”徐洪才笑了笑：“川府那个地方的情况太复杂，换成别的旅，估计很难打开局面。哎，对了，我听说五区那边给你们赔款了？”
　　秦禹一怔：“是，有赔款。”
　　“给多少钱啊？”徐洪才问。
　　“1.5亿。”秦禹知道这事儿瞒不住，所以也就如实相告了。
　　“那不错了啊。”徐洪才故作惊讶地说道：“1.5亿，也快顶的上一个满编旅，一年的军费了。哈哈，那你们独立混成旅，明年不用让财政部批款了吧？”
　　秦禹听到这话，心里暗骂对方是个老狐狸，自己还没等张嘴，他就已经在给谈话制造难度了。
　　“徐哥，你可别逗他了。”吴迪立马在旁边往回找补道：“他那1.5亿刚到手，就给大家伙分下去了，自己不贴钱就不错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徐会长是个装糊涂的高手，说了半天，全是在套秦禹这边的话。
　　“是这样，川府的情况不是比较复杂嘛，四大家族和两大公司，在那里很有民众基础。这发生矛盾后，我部队在有些事儿上不方便出面。再加上后来远山，楠木，重都几地都搞起了军事摩擦，我人手不够，就请了一些私人武装进场。”秦禹轻声解释道：“呵呵，这仗打完后，咱就得分银子啊，所以五区给的那1.5亿，我都给下面发了。”
　　“哦，是这样。”徐洪才缓缓点头。
　　“嗯。”秦禹端起茶杯，再次给对方续茶。
　　吴迪笑看着徐洪才，继续帮秦禹说话：“徐哥，小禹在川府那个地方不容易啊，一方面要控制地面，另一方面还要盯防西南线外的浦瞎子。但好在这次打出了休整期，他这边得快点把混成旅的编制填满，所以……呵呵，还得求上边，还得求您给批点款。”
　　“哎呀，现在这事儿不好办啊。”徐洪才缓缓摇头：“你们也清楚，九区局势复杂，咱们军政部今年已经决定要再次增兵十万。但这个动作引起了党政的不满，他们觉得增兵是针对他们，所以政府那边每年拨给我们的军费，不但没有增多，反而还在克扣。这样一来，搞的我们财政部也很紧张。现在内部有规定，八千万以上的批款，必须有审计部门审核。”
　　“是，我们也听说这个事儿了。”吴迪立马附和道：“但川府这边的情况，不是比较特殊嘛。而且独立混成旅毕竟算是有效阻击了五区在那里的布局，咱们多少也得考虑一下现实情况不是？更何况，您徐哥是什么人啊，那在区防司说一句话，可能都比一个副部长管用。您帮帮忙，给开个绿灯吧！”
　　“呵呵，你这小子就给我戴高帽。”徐洪才笑着摆了摆手。
　　“徐哥，你就帮帮忙吧。”吴迪见对方反应还可以，立马低声说道：“您放心，该有的规矩，我们都懂。咱们先交人情，后批款也没事儿。”
　　话音落，徐洪才和吴迪对视了足足有三四秒后，才同时会心一笑。
　　“哈哈，你这个小子啊，浑身都是心眼。”徐洪才端起茶杯：“但现在不比从前了，军政部要增兵，对财政部这边管的非常严。我要跟你走规矩，保不准哪天就让你爸的军监局给盯上了。”
　　“这您说的是哪儿的话啊，您跟我办事儿，还能让我爸的部门给盯上吗？”吴迪笑着回道：“您帮帮忙，剩下的事儿我私下给您办了。”
　　徐洪才喝了口茶水，沉思许久后回道：“小吴啊，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跟你把话挑明吧。两亿军费这个事儿，确实是卡壳了，但差的不是在‘规矩’上，而是其他事儿上。”
　　吴迪一怔：“那是什么事儿啊？”
　　徐洪才沉默半晌，突然看着秦禹问道：“你手里是不是有一个从五区被抓过来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