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影牙城堡

　　沿着长满杂草的道路狂奔了大概四五个小时，张诚终于见到了矗立在银松森林南部悬崖顶端的高大石头要塞，同时也意识到为何被遗忘者会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正如大法师阿塔瑞克形容的那样，影牙城堡死死扼守在瑟伯切尔南下的必经之路，也许活死人们不需要食物和饮水，但总需要运送各种武器、盔甲、药水、甚至是魔法瘟疫。
　　更何况阿鲁高手下的狼人，携带着极强的诅咒，会传染给每一个被它们咬伤的倒霉蛋，有这么一群疯子在屁股后边捣乱，只要不是白痴就会先解决它们再考虑继续扩张的问题。
　　“终于到了！亲爱的阿鲁高，希望你能识相一点，不要逼我杀了你才好……”张诚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随手将累到不停喷出白气的骏马松开，任其跑到旁边去喝水吃草。
　　虽说艾泽拉斯的战马受到无处不在魔法能量的影响，要远比正常的马匹更为健壮、耐力也更强，可连续奔跑好几个小时还是让它累得不轻，再继续下去保不齐就会倒在路边口吐白沫，亦或是心脏骤停活活跑死。
　　简单活动了一下颠簸导致的腰腿酸疼，张诚并没有急着召唤库洛·克尔巴，反倒是一脸轻松的来到入口，冲着里边阴暗潮湿的通道略微欠了欠身：“尊敬的大法师阿鲁高阁下，我代表达拉然肯瑞托议会想要和您谈谈。”
　　静……
　　异常的安静……
　　紧跟着突然一头银色的白狼从黑暗中冲出，张开满是嘴尖牙的血盆大口恶狠狠扑了上来。
　　不过很可惜，由于有铁闸的关系，它没能咬到任何东西，砰地一声撞在粗壮的铁柱上，发出一阵近乎疯狂的嘶吼。
　　如果是换成普通人，恐怕早就被这条巨狼吓的掉头就跑，可张诚却饶有兴致打量着这条两眼浑浊的野兽，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开口评价道：“用狼人的血液注入狼的体内，让它们能够服从狼人的命令协同作战。不得不说您还真是典型因小失大，完全浪费了《乌尔之书》里记录的珍贵知识呢。”
　　“哦？你这是在讽刺我的研究吗？”一个阴暗低沉的声音透过铁闸传了出来。
　　“讽刺？不，不，不，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诚然，狼人血液中流淌的诅咒能在短时间内提供一支实力不俗的军队。可您千万不要忘了，对于一名法师而言，真正的力量是什么？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大军吗？不，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力量是那些深奥的魔法知识、高超的施法技巧、毁天灭地的法术威力，简单来说就是我们自身。”张诚意味深长的回应道。
　　“哼！那些议会的老家伙就派你来传达这些废话？”阴沉的声音发出一阵冷笑。
　　张诚轻笑着摇了摇头：“您搞错了，我从不替任何人传话，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真实的想法。最后请交出《乌尔之书》，我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也不希望这座城堡遭到太多毁灭性的破坏。”
　　“狂妄！”
　　伴随着怒不可遏的咆哮，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手持一柄造型怪异的法杖，全身上下洋溢着浓郁逇暗影能量，仿佛要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很显然，他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大法师”阿鲁高。
　　当然，这个大法师并不是肯瑞托议会承认的封号，而是他擅自按在自己脑袋上的称号。
　　感受着对方被暗影严重侵蚀的身体，张诚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瞬间！
　　轰！
　　一股强大的奥术能量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并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隔着铁闸的银色巨狼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喷出了鲜红色的血浆。
　　至于阿鲁高则施展了一个不知名的法术，用一层阴影将自己包裹起来，然后向后退了两步便稳住身形，一脸警惕的质问：“你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为了能让您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我认为适当展现一下力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它能让您明白我们之间谁才是狂妄。另外提一句，您身后那些毛茸茸的小宠物对我不起作用。”张诚毫不客气揭穿了对方阴险的企图。
　　阿鲁高眯起眼睛，死死盯着站在铁闸对面的年轻人，似乎在考虑什么。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脸上才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紧跟着抬起手向前一挥：“上吧！孩子们！给我杀了他！”
　　“嗷呜！！！！！！！！！！！！！！！”
　　伴随着刺耳的嚎叫，黑暗中猛地浮现出无数上泛着绿光的眼睛！
　　眨眼功夫，这些眼睛的主人便从黑暗中冲出来，朝张诚所在的位置扑去。
　　与此同时，原本紧闭的铁闸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缓缓打开了……
　　“唉，我就知道谈判不会太顺利。”张诚不慌不忙连续后退十几步，让出大概十几米的距离，毫不犹豫启动了羊皮纸奖励的法术——龙族的誓约。
　　嗡！！！！
　　一声诡异的震颤过后，地面上猛地浮现出复杂巨大的魔法阵，然后紧闭的空间迅速撕开一道裂口。
　　还没等蜂拥而至的狼群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道明亮炙热的烈焰便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剧烈的高温不仅让铁闸化作了铁水，甚至连搭建要塞的岩石都遭到了融化。
　　幸亏阿鲁高反应迅速，一个闪现术消失在原地，不然他恐怕也会死在致命的喷吐之下。
　　待到烈焰散去，一条全身上下闪烁着美丽紫罗兰色鳞片的巨龙凭空屹立在影牙城堡大门的入口。
　　比起上一次离别，库洛·克尔巴体型又暴涨了接近四米，无论是锋利的爪子还是健壮的身体，都无一不证明这条龙拥有毁灭性的力量。
　　就在张诚打算骑上龙背，对整个城堡进行扫荡的时候，库洛·克尔巴体表的鳞片忽然开始发光，然后周围空气中蕴含的奥术能量像是发疯一样，疯狂涌入它的体内，因为速度太快还形成了一道道绚丽的魔力旋涡。
　　尤其是那令人窒息的拉扯感，差点让张诚控制不住体内奔腾的魔力……


第三百零一章 妥协
　　“该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看着巨龙疯狂汲取奥术能量的画面，张诚脸上迅速变得难看起来。
　　尽管他早就预料到，库洛·克尔巴来到艾泽拉斯世界，一定会汲取一部分魔法能量来满足自身的先天不足。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会汲取的如此之多，多到在方圆几公里之内形成了一片暂时的奥术能量真空区，眼下别说施展法术，就是想要保住体内的魔力不流失都相当困难。
　　至于阿鲁高，早就被这惊人的场面吓到躲进城堡最深处，根本不敢相信一条龙出现在了自己的家门口，而且还引发了剧烈的能量汲取现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
　　当空气中大大小小二十几个魔力旋涡渐渐平息下来之后，库洛·克尔巴终于睁开了那双惊心动魄的眼睛。
　　这次，它的瞳孔里不再有哪怕一丁点的兽性，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库洛·克尔巴？”张诚低声呼唤着巨龙的名字，想要弄清楚眼下的状况。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巨龙居然弯下腰用标准的维斯特洛通用语回应道：“是我，父亲，请问这是哪？”
　　“你……你能说话了！”张诚瞪大眼睛，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的，我感觉自己突然变得强大了许多、也聪明了许多。这里的空气中有一股我喜欢的味道，这是您的新城堡吗？”库洛·克尔巴宛如一个好奇的孩子，不停四下观察周围的情况。
　　它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维斯特洛大陆，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而又更加危险的世界。
　　虽然被一只庞然大物称作父亲让张诚有点尴尬，但他很快调整好心态，爬上龙背轻轻拍了拍巨龙的脖子：“不，这可不是我的城堡。恰恰相反，它是属于敌人的。现在，替我烧毁它。记住，不要去碰那座最高的尖塔，里边有一本很重要的书是我渴望得到的。”
　　“杀戮与毁灭么，这正是我最擅长的。”库洛·克尔巴用力扇动翅膀飞上半空，开始对整个影牙城堡展开了毫不留情的屠戮。
　　不管是那些四处游荡的幽灵也好，还是各种各样的巨狼、狼人也罢，都在致命的烈焰下被活活烧成灰烬，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击。
　　要知道冰与火之歌成年巨龙喷出的火焰，可是连建造城堡的花岗岩都能融化，更何况库洛·克尔巴喷吐的并不仅仅是高温火焰那么简单，里边还掺杂了可怕的奥术能量，任何与之接触的物质都会产生不可思议的爆炸。
　　在如此剧烈的破坏下，影牙城堡历史悠久的城墙开始破损、建筑迅速坍塌，眨眼功夫便化作一片废墟，唯有一栋高塔还保持着完好。
　　透过窗户，阿鲁高可以清晰的看到不断在上空徘徊的恐怖巨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也许他曾经对自己创造出来的狼人大军充满信心，认为借助它们的力量，完全可以拳打联盟、脚踢部落，成就一番丰功伟业。
　　但此刻残酷的现实却告诉他，别说什么丰功伟业了，一条龙就能把他的美梦打入地狱。
　　同时阿鲁高也明白，巨龙之所以没有对高塔发起攻击，不是因为忌惮自己的力量，而是为了确保不会误伤珍贵的《乌尔之书》。
　　众所周知，法师们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把小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当遭遇危险的时候，他们一点也不介意向敌人投向，只要对方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认清了宛如鸿沟般的实力差距后，阿鲁高毫不犹豫从书架上取出《乌尔之书》，扯着嗓子大喊道：“你赢了！给！这本书是你的了！”
　　“呵呵，谢谢。”
　　张诚示意库洛·克尔巴降低高度，一把从对方手上夺过包裹着蓝色封皮的书籍迅速翻阅。
　　确认里边的内容不是假的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要是早点拿出来该有多好，我们完全可以避免冲突。不过现在，光拿出这本书还远远不够，您必须格外支付有些代价来弥补我的损失。”
　　“你的损失？！”阿鲁高扫了一眼几乎遭到毁灭性破坏的城堡，嘴角不停的抽搐。
　　“对！我还要你关于狼人的研究笔记！以及十瓶沃根的血！”张诚直截了当开出了苛刻的条件。
　　根据他脑海中的记忆，狼人这个物种最初诞生于很久很久以前，似乎跟德鲁伊教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这些家伙最终没能控制住自己，结果全部发狂了，成为艾泽拉斯世界最初的狼人。
　　著名英雄玛法里奥为了防止他们伤人，将其全部放逐到另外一个空间，结果被乌尔不经意之间发现，并将其记载在《乌尔之书》内。
　　碰巧，刚刚经历了达拉然被阿尔萨斯突袭的阿鲁高，极度渴望一种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吉尔尼斯王国也碰巧赶上天灾入侵，所以两者一拍即合，把初代狼人从异空间召唤回来，击溃了来犯的天灾军团，同时也埋下了诅咒肆虐的祸根。
　　而这群初代狼人中其中最强大的一个就叫做沃根，正是利用他的血，阿鲁高才创造出狼王南杜斯、阿鲁高之子等一系列的二代狼人。
　　毫无疑问，沃根的血具有相当强大的力量，也可以称之为诅咒，非常具有研究价值。
　　张诚从来都不是什么卫道士，更没有道德方面的洁癖，只要能增强自身实力，他才不在乎用的是什么手段。
　　“你等着！”
　　虽然阿鲁高很想破口大骂，可他还是忍住了，转身回到房间将一本笔记和十瓶散发着不正常灰色的血液双手奉上。
　　“非常好！现在我们两清了！最后提醒一句，被遗忘者最近不会注意到影牙城堡发生的事情，所以你还有大概半个月到一个月时间来让这里恢复原状。否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些活死人会做点什么，对吗？”
　　说完这句充满暗示的话，张诚再次拍了拍巨龙的脖子。
　　库洛·克尔巴立刻掉头离开城堡，朝着正南方向飞去，路过门口的时候，还在主人的示意下，顺便抓起躲在路边吃草的战马……


第三百零二章 惊人的变化
　　越过银松森林与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交界处，张诚很快选择在一处不起眼的山谷中作为自己的临时落脚点。
　　等到库洛·克尔巴庞大的提醒刚刚落地瞬间，受惊的战马立刻发疯似得逃进树林，眨眼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张诚眼下已经顾不得去追坐骑，迅速从龙背上跳下来，借助腰包内携带的少量工具，开始检查巨龙身体的各项指标，尤其是血液的变化。
　　要知道对于魔法生物而言，血液不仅仅是起到运输、新陈代谢、免疫系统等正常功能，更是能量运转的中枢，想要搞清楚它们的强弱，只要抽取一点血分析一下每毫克血液当中所蕴含的能量多寡就行了。
　　当然，这个明显带有近代科学倾向的计算方法是他独创的，大部分法师仅仅是抽取一个标准药剂瓶的血量，然后根据自己的估计来判断强弱。
　　“父亲，您在为我的变化担忧吗？”库洛·克尔巴似乎早就习惯了被抽血，非但没有反抗，反而十分配合的张开嘴巴，任由锋利的针管刺进柔软的口腔内壁。
　　“难道我不应该感到担忧么？你必须明白一切形式的力量与进化都不可能平白无故发生，更不可能不需要支付代价。”张诚一边解释，一边将针管里的血液挤进几个试管内，然后分别注入少量不同属性的能量进行观察。
　　短短几秒钟的功夫，那瓶注入奥术能量的试管最先迸射出璀璨的光芒，仿佛连天上太阳都为之失去了色彩。
　　毫无疑问，库洛·克尔巴血液中所蕴含的奥术能量最高，甚至单位体积下远远超出了绝大部分资深法师、乃至大法师的极限。
　　如果它能学习魔法的话，其实力超越绝大部分施法者简直比吃饭喝水还容易。
　　但可惜的是，尽管巨龙有了相当清晰的思维和开口说话的能力，但它的智力水平却跟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样，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总是不停地问这问那，仿佛踹了十万个为什么。
　　这种智力水平别说学习生涩难懂的魔法理论知识，就是稍微难点的数学题都相当有难度。
　　可要是放任这种惊人的魔法天赋浪费，张诚又觉得实在是太浪费了，至少在他近乎急功近利的理念中，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就在他感到有点纠结和头疼的时候，另外几个原本平静的试管，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反应。
　　只见时不时闪过紫罗兰光泽的红色鲜血猛地开始发光，有的呈现出温暖的金色光芒、有的开始熊熊燃烧、有的凝结成了刺骨的寒冰、有的不断向外释放出白色的电光，最后一瓶更是散发出不详的黑色浓雾。
　　更令人震惊的是，短暂的能量共鸣之后，所有试管又在同一时间变回了奥术能量才有的紫罗兰色光辉。
　　如此剧烈迅速的能量转化，别说完全没有头绪的张诚，就算是达拉然的大法师来了也会目瞪口呆。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圣光、暗影、元素、生命……一切的能量形式最终都被转化为奥术融入血液之中，甚至没有多少损耗，这简直不符合书本上记载的理论。难道是冰与火之歌的龙品种的问题？还是说孵化的时候出现了某种异变？能量……奥术……吞噬……转化……”
　　他宛如一个发现“新大陆”的疯子，眼神中流露出狂热的光芒，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
　　相比之下，库洛·克尔巴则淡定的多，慢慢趴下来张开满是尖牙的嘴巴打了个哈欠。
　　作为一条从出生就经常被抽血、进行各种各样测试的实验体，它见到过太多“父亲”不可理喻的疯狂行为，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自顾自陷入了半昏睡状态。
　　总之，一人一龙就这样在山谷中安顿下来，起码库洛·克尔巴知道，在“父亲”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他们是不会轻易挪地方了。
　　时间飞逝，一晃十天过去了。
　　凭借法师强大的力量，张诚用黏土、木头和石头搭建了一个临时实验室，整天躲在里边不断探索龙血的奥秘，除了研究材料用光后会出来抽点血，剩下的时间都在简陋的屋子内度过。
　　至于库洛·克尔巴，偶尔会在周围猎取一些动物填饱肚子，其余时间就是汲取空气中浓郁的魔法能量，然后呼呼大睡。
　　才来到艾泽拉斯几天功夫的它，身体已经长到了惊人的四十米，几乎与那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守护巨龙没有任何区别。
　　恐怕不会有人相信，这个小家伙从孵化到现在才一岁左右，而且还在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生长，用不了几年功夫，它就会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洪荒巨兽”，一个只身就能毁灭一座城市，甚至是一个国家的可怕怪物。
　　当然，假如仅仅是体型上的变化，还不足以引起张诚的研究兴趣，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库洛·克尔巴那极具可塑性的魔法天赋。
　　包括绝大部分成型的法术与不同种类的能量，都会在这条龙的面前转化为奥术被吸收并存储起来，仿佛那庞大的身躯内部在孕育着什么。
　　这也就意味着，所有施法者在库洛·克尔巴的面前，只能使用召唤或是变形类法术，通过正面碰撞来将其击败，否则换成火球、寒冰箭、奥术飞弹之类了的法术，还没等飞到近前就会化作能量被吸收掉。
　　尽管这种吸收有一个天花板上限的，可对大多数法师来说根本不可能够得到。另外与一条巨龙贴身肉搏，只要脑子没发疯，就不会有法师去轻易尝试。
　　“简单的来解释就是魔法吸收和免疫，真是不得了的能力呢……”张诚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苦笑着总结道。
　　身为一名法师，他太清楚库洛·克尔巴眼下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有多么惊人，再加上混杂着奥术能量的致命喷吐，简直就是施法者天生的克星。
　　最重要的是，他当初在孵化龙蛋时候所使用的魔法契约不仅没有随着巨龙变强而淡化，反倒是变得越来越紧密，有时候甚至能通过心灵感应得知彼此的心情……


第三百零三章 叮嘱
　　“父亲，您……您在畏惧我？”库洛·克尔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
　　很显然，以它的智力水平还不足以理解太过复杂的感情，尤其是素来以险恶著称的人心。
　　“难道我不应该畏惧吗？要知道你现在的力量可是刚好完美的克制了我呢。”张诚轻笑着拍了拍对方硕大的脑袋。
　　正如巨龙提到的，他在确认对方能力之后，的确产生了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畏惧。但这种畏惧并不是怕库洛·克尔巴有一天会背叛自己，仅仅是对力量本身的敬畏。
　　毕竟他为了获得知识和力量放弃了那么多东西，甚至包括善良与人性，而且还要忍受枯燥、孤独和寂寞才获得今天的成就。
　　可眼前这条龙呢？
　　它仅仅是吃、喝、睡，偶尔跑出来喷几口龙焰，便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魔法天赋，哪怕心胸再开阔的人也会产生一丝嫉妒。
　　幸好，这种负面感情并没有困扰张诚太久，短短一瞬间过后，他便恢复了清醒和理智。
　　不管怎么说，库洛·克尔巴都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就好像自己的孩子一样，而且在多次战斗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没理由太过于纠结。
　　“我不明白。”巨龙狰狞的脸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
　　“呵呵，等你再长大一点、成熟一点就会明白了。记住，不要轻易动用你的能力，一旦动用就要竭尽全力杀光在场每一个人，确保它永远不会被外人知道，懂了吗？”张诚严肃的叮嘱道。
　　“懂了！”库洛·克尔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是很理解这样做的用意，但习惯了杀戮与破坏的它完全不介意多碾死几个渺小的蝼蚁。
　　确切的说，这条心里仍处在幼年期的龙，还没有生成相应的道德观和价值观，宛如一张干净的白纸，可是却在不经意之间已经被染成了灰色。
　　看到库洛·克尔巴如此听话，张诚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非常好！这个世界对于你而言还是太危险了，最好还是回去好好消化体内储存的能量。另外，别忘了保守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能开口说话，尤其是丹妮莉丝。”
　　如果说对龙族的誓约这个羊皮纸赋予的强力召唤法术有什么担忧，无疑就是不小心泄露能够在不同世界穿梭的秘密。
　　也许以前库洛·克尔巴无法开口说话，他还能用杞人忧天安慰自己，可现在必须要认真对待才行。
　　“保密、不说话，知道了。”巨龙不加思索的答应下来。
　　其实自从张诚离开冰与火之歌世界之后，它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君临红堡的龙巢内，除了丹妮莉丝偶尔回来探望一下，压根没有谁干轻易靠近。
　　“真是个乖孩子……”张诚抚摸着变得越来越坚硬、越来越厚实的鳞片，直接启动了法术——龙族的誓约。
　　瞬间！
　　巨大的魔法阵再一次从地面浮现出来，紧跟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撕裂空间，把库洛·克尔巴吸了进去。
　　还不到十秒钟，一切便重归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有趣！这算是跨位面传送么？不知道我钻进去会有什么后果。算了，太危险了，暂时还是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比较好，也许下次可以试着用个小动物做实验。”
　　说罢，张诚抬起手打了个响指，然后头也不回朝山谷唯一的出口走去。
　　刚走出不到十米，那栋用木头、黏土和石块搭建起来的临时住所，猛地迸射出红色火光。
　　下一秒……
　　轰！
　　整栋屋子被炙热的烈焰所吞没，里边跟这几天实验有关的痕迹全部随着熊熊燃烧大火清理得一干二净。
　　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走了大概三个小时左右，他终于找到了逃跑的战马，然后朝达拉然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没用多久便重新穿过魔法结界，回到令人心旷神怡的魔法王国。
　　简单询问了一下执勤的法师，得知大法师安斯雷姆·鲁因维沃尔还没回来后，张诚便放弃了前往中央高塔的打算，而是选择回到自己在达拉然的宅邸。
　　不过他明显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宅邸内还住着一只十三四岁的小萝莉。
　　当他推开浴室门准备脱掉衣服洗个澡，好好休息两天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个全身赤裸躺在浴池内的少女正瞪大眼睛，用一种充满紧张恐惧的眼神望着自己。
　　“噢——该死！”他不由的低声咒骂了一句，赶忙关上门解释道：“抱歉，珍妮，我不知道你在洗澡。”
　　“不，没什么，先生。我马上就出来，请您稍等。”小姑娘明显受到了惊吓，飞快套上一件轻薄的睡裙跑出来鞠了一躬，慌慌张张钻进属于自己的房间。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因为没来得及穿贴身衣物的关系，她刚刚开始发育的身体全部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
　　“青涩的小苹果开始有点成熟了呢。”张诚一边笑着调侃，一边脱光衣服跳进略烫的浴池内放松精神。
　　由于魔法的关系，达拉然所有住宅的日常用水全部来自于一条直接连通水元素位面的管道，所以不管是浴池也好、喷泉也罢，都在不停的换水，不用担心水质是否干净的问题。
　　就在他享受毛孔扩张带来的舒适感时，去而复返的珍妮端着一盘子热气腾腾的食物走进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先……先生，您一定饿了，这是我为您做的晚餐。”
　　“谢谢，放在这里吧。”张诚指了指浴池旁边的台子。
　　以奢侈、浪费著称的达拉然法师，向来有在泡澡时吃东西的习惯，因此建造过程中往往会留出一个专门放置食物和酒水的地方。
　　“请慢用。我……我晚上还有一节炼金课，就不打搅您了。”说着，女孩迅速转身逃离了这个让自己面红耳赤的地方。
　　注意到对方反应的张诚抿起嘴角，用略带玩味的语气感叹道：“连老乔治的女儿小珍妮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看来我得抽空去看一眼，省得她被别有用心的家伙利用了……”


第三百零四章 高贵与卑微（上）
　　入夜，位于达拉然东区地下二十米的炼金工房内，上百名年纪在十到十五岁之间的学徒正在各自导师的带领下，尝试着制作各种各样的低级药水和魔法道具。
　　其中有些资深学徒已经拥有相当熟练的手艺，并且开始利用这些手艺来为自己赚取大把的金币，以弥补学习魔法过程中海量的消耗。
　　要知道除了极少数富可敌国的商人和王子公主之外，哪怕是贵族也负担不起呈几何增长的恐怖学费，所以大多数学徒都是在半工半读中完成学业，最终成为一名合格的法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学徒们在这个过程中积累了宝贵的经验，而肯瑞托议会也能通过贩售这些学徒制造出来的低级药水、魔法道具来赚取差价、维持日常开销。可谓是双赢。
　　当然，学徒的收入自然无法与正是法师相比，一方面他们无法低价购入原材料，另外一方面他们所赚取的每一个金币都有一部分会流入导师的口袋。
　　至于这部分究竟多少，就要看导师的心有多黑了，少则三分之一，多则一半出头，反正成为一名被认可的正式法师之前，他们都属于被压榨的小人物。
　　不过这一切对于性格安静内向的珍妮来说，统统都不是问题。
　　因为老乔治为了家族的崛起，几乎倾尽全力支持自己的小女儿，她每个月的生活费几乎是同期学徒的六倍。
　　另外由于跟张诚住在一起的关系，不少人误以为女孩是前者的情人，所以六十岁出头的老法师杰贝兹从没有刁难过她。
　　尽管有时候她很想把误会解释清楚，但回想起父亲临走前的叮嘱，还是强行忍耐了下来，任由流言越穿越广，甚至有不少自诩美丽动人的女学徒向她请教，如何才能勾引到一名实力强大的资深法师。
　　毕竟年龄限制这个东西，在艾泽拉斯从来都不会成为爱情和欲望的绊脚石。
　　君不见昔日吉安娜还是个青葱萝莉的时候，上千岁的凯尔萨斯依旧毅然加入到其追求者的行列，按照地球上的法律与道德标准，类似他这种死宅加萝莉控，绝对属于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范畴。
　　但实际上呢？
　　普通民众对此非但没有表现出排斥或是厌恶，反倒觉得非常浪漫，简直就是童话故事中最经典王子与公主的爱情故事。
　　但遗憾的是，美丽的公主最终没有选择英俊优雅的精灵王子，而是选择了一个有点自大的人类王子阿尔萨斯·米奈希尔。
　　事实上在人类王国中，年轻少女与中年大叔、乃至白发苍苍老头子的组合都很常见，尤其是注重血统的贵族。
　　至于达拉然法师与学徒之间的桃色消息更是层出不穷，半数以上有姿色的男女学徒都恨不能爬上导师的床，用自己的青春来换取无穷的知识和力量。
　　就在珍妮不断在脑海中回想不久之前的尴尬画面时，杰贝兹头发花白的老法师杰贝兹突然出言提醒道：“你银叶草的剂量放得太多了！”
　　“啊！”女孩宛如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下子把手心里捏着的银叶草粉末一股脑扔进了烧杯。
　　瞬间！
　　原本还在冒着青烟的药水顿时变得浑浊起来，而且还散发出一股呛人的刺鼻味道。
　　不用问也知道，这瓶魔法药剂算是彻底报废了。
　　沮丧无比的她赶忙低下头，用结结巴巴的语气解释道：“对……对不起，导师，我走神了。”
　　“记住，你现在是一名学徒，要紧守学徒的本分，不要在学习炼金术的时候还去想别的事情。”杰贝兹吹胡子瞪眼的大声训斥道。
　　“对不起……”向来不擅于言辞的女孩只是低着头不停的道歉。
　　“唉，算了，再去领一份材料重新开始。”老法师大手一挥将烧杯内浑浊的液体清理干净，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完全不理解，眼前这个笨拙的小家伙究竟有哪一点好，居然能得到一名肯瑞托议会资深成员的宠爱。
　　目送导师渐渐远去的背影，珍妮稍微松了一口气，打算转身去后边的材料库重新领取一份银叶草粉末。
　　可还没等走出一步，一名十七八岁、黑发黑眼的少女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并在胸口刚刚开始凸起的位置用力捏了两下，低声调笑道：“哇哦！我们可爱的小珍妮愈发诱人了。我听说你家里那位回来了？怎么样，他有没有好好疼爱你？”
　　“该死！泽诺比娅，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法师先生仅仅是根据父亲的要求给予我庇护，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珍妮用力掰开两只作怪的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很显然，她们两个早就认识，而且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嘿嘿！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你还是个连看到别人接吻都会脸红的纯洁姑娘。不过说真的，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情，你提过没有？”被称之为泽诺比娅的少女俏皮的眨了下眼睛。
　　“抱歉，刚才家里发生了一点意外，我还没来得及提。”珍妮白皙的脸蛋再一次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哦！发生了什么？”泽诺比娅浮现出八卦的表情。
　　不过没等珍妮开口回答，一个陌生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入口的楼梯下面。
　　“先……先生，您怎么来了？”珍妮丢下自己在达拉然唯一的朋友，快步来到近前鞠了一躬。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的张诚。
　　只见他先是瞥了一眼身穿神色有些慌张的泽诺比娅，然后才笑着问：“那是谁？”
　　“泽诺比娅！她是我的朋友，在刚成为学徒的时候给了我很多帮助。”珍妮小心翼翼的回答。
　　“您好，法师阁下，我的全名叫泽诺比娅·埃伯洛克，非常荣幸能够见到您。”少女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
　　“埃伯洛克？艾尔罗·埃伯洛克公爵是你什么人？”张诚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试探道。
　　“他是我的叔父，阿尔泰娅是我的表姐。”泽诺比娅不加思索的给出了答案。
　　张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是暴风王国的贵族。能告诉我，你拜托珍妮做什么，该不会碰巧跟我有关吧……”


第三百零五章 高贵与卑微（中）
　　“先生，泽诺比娅她……”珍妮似乎察觉到了气氛有点不对劲，想要替朋友解释两句。
　　不过还没等到她把话说完，便被张诚粗暴的打断了：“安静！她自己有嘴巴，用不着你来说。”
　　女孩被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赶忙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站在原地。
　　泽诺比娅此刻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法师，绝不是外界传闻的那样，全靠大法师的青睐才成为肯瑞托议会的资深成员，而是拥有极为敏锐的洞察力，才第一次见面就看穿了她的小伎俩。
　　但她没有退缩的余地，确切的说是身为夜色镇的统治者，埃伯洛克家族已经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
　　无论是受到邪恶魔法力量污染的天空和土地也好，还是乌鸦岭源源不断冒出的亡灵生物、沃古尔食人魔山盘踞的食人魔、亦或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狼人，都在威胁着家族现任领导者——艾尔罗·埃伯洛克公爵的统治。
　　由于长期得不到暴风城的支援，眼下这座昔日和平安宁的城镇，完全陷入了孤立，大部分逃难者只能在守夜人的保护下，躲在房子或旅馆里靠积蓄勉强度日。
　　身为埃伯洛克家族的一员，泽诺比娅差不多有三四个月没有收到父亲寄来的学费和生活费，所以她非常清楚状况有多糟糕，不得已之下才想要借助达拉然法师的力量，来解决困扰夜色镇的麻烦。
　　想到这，少女捋了捋黑色的长发，用无比诚恳的语气说道：“阁下，我希望能跟您单独谈谈，只有您和我两个人。”
　　张诚注视着对方的双眼，足足过了一分钟才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可以！但请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请务必拿出最大诚意，我可不是容易被欺骗的人。”
　　“明白！请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泽诺比娅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那还等什么，带路吧，我相信你一定准备好了一个安静的房间，不是吗？”
　　“请跟我来……”
　　短暂的交谈过后，泽诺比娅给了珍妮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然后转身朝楼上的学徒休息室走去。
　　大概三五分钟过后，两人来到一间颇为狭窄的屋子，其中床和书桌占了百分之三十以上的空间，剩下的则是一些箱子、衣物之类的生活用品。
　　扫了一眼周围陈设，张诚毫不客气的坐下来，直接了当的问：“说吧，你接近珍妮究竟有什么目的？”
　　“阁下，我的家乡夜色镇正在遭受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泽诺比娅用沉痛的语气试图勾起对方的同情心。
　　不过可惜的是，铁石心肠的张诚根本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就打断道：“说重点！”
　　眼见自己准备的小花招没起到作用，泽诺比娅迅速收起脸上悲痛的表情，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我听说您之前参与过一场跟魔法瘟疫有关的秘密行动，肯定知道怎样解决大量的亡灵和怪物，对吗？”
　　“所以？”张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所以我想请您帮忙解决乌鸦岭内源源不断爬出来的亡灵！”
　　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泽诺比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攥紧拳头，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
　　“哦？我能得到什么？或者说你打算用什么来支付雇用我的报酬？”张诚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
　　对于夜色镇发生的事情，他大概知道一些，尤其乌鸦岭原本就是一个相当有名的大墓园，发生意外之前那里拥有整个艾泽拉斯最好的尸体防腐技术，不少名门贵族死后都是在此地完成尸体处理，然后再运回家乡安葬。
　　当然，更多的是直接安葬在巨大的地下墓穴中。
　　这也是为何出现亡灵后，夜色镇根本不敢派出守夜人切清剿，根本没人知道墓穴中究竟有多少尸体变成了骷髅和食尸鬼，搞不好它们的数量比整个夜色镇所有的人口加在一起还多十倍、二十倍。
　　尽管狼人、食人魔也对夜色镇造成了不小的威胁，但真正的威胁却是盘踞在乌鸦岭大墓穴附近的亡灵。
　　一旦这些亡灵开始沿着大路向东移动，整个镇子都有被铲平的危险。
　　泽诺比娅转过身，小心翼翼从精致的木盒中取出一块散发着翠绿色光芒的结晶体，轻轻放在桌子上。
　　张诚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一块生命的精华？！你从哪得到的？”
　　“一名猎人在黎明森林附近从一个怪物的尸体上捡到的，后来被我买了下来，相信您应该非常清楚它的价值。怎么样，用这个作为酬劳应该足够了吧？”泽诺比娅把生命精华轻轻往前一推。
　　“黎明森林？原来如此……”张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拿起这块绿色结晶体仔细端详。
　　众所周知，生命进化是自然能量与生物本身相结合才能孕育出的特殊物质。它不仅是制作各种魔法物品的珍贵材料，而且还能通过炼金术制造一种可以缓解衰老、延长寿命的药水。
　　虽然这种药水一生只能服用一次，可对于很多富有的人们来说，依旧拥有不小的诱惑力。
　　按照他对艾泽拉斯历史的了解，黎明森林应该是翡翠梦境通往现实世界的四个出入口之一，偶尔跑出一两只怪物也不足为奇。
　　“如何，您多这份报酬还满意么？”泽诺比娅神情紧张的试探道。
　　“也许一块生命精华很珍贵，但还不足以支付雇用我的酬劳，你还需要付出更多。”说罢，张诚将生命精华放回桌上，抬起头注视着少女略显惨白的脸色。
　　他敢发誓，自己绝不是第一个被请到这个房间里的人，同样也不是第一个拒绝交易的法师。
　　泽诺比娅似乎早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轻轻解开领口的扣子和腰带，任长袍顺着白皙的皮肤缓缓滑落，露出足以令大多数成年男性血脉喷张的赤裸身躯。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您还可以得到我！不光是身体，还有生命和灵魂。我愿意签订一份追随者契约，成为您忠诚不二的下属兼情人……”


第三百零六章 高贵与卑微（下）
　　“不可思议！身为一名贵族，你居然放弃高人一等的身份与地位，自愿成为一名追随者？你确定明白追随者契约里近乎苛刻的内容吗？”张诚眯起眼睛沉声质问道。
　　追随者，顾名思义就是某些人的追求和崇拜者，并愿意服从对方的领导，为实现目标而倾尽全力。
　　通常来说，法师的追随者包括三类。
　　第一类是合作性质，也就是双方没有明确的主次关系，但却拥有同一个目标，等出意见出现分歧的时候，随时可以分道扬镳。
　　第二类是雇佣性质，法师出钱雇佣一些学徒、冒险者、佣兵来从事探索遗迹、捕捉稀有动物，亦或是保护自己，他们通常会签订一份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十几年的契约文书，当契约到期自然也就恢复自由之身。同样的，这种性质尽管存在一定的命令与服从关系，可在社会地位上仍旧处于相对平等，被雇佣者有权拒绝雇主提出的过分要求。
　　至于第三类，相当于卖身或者是变相的奴隶制，追随者需要在自愿的基础上，签订一份具有魔法效应的契约。一旦签订完成，那么他的肉体、生命和灵魂便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追随的法师。后者可以命令前者做任何事情，甚至包括参加一些可能会导致丧命的危险实验，后者则不得作出任何反抗行为，否则便会遭到痛苦的惩罚。
　　可以说除了那些走投无路，需要得到强大法师庇护和帮助的倒霉蛋，没有几个人会选择成为第三类追随者，哪怕他们通常来说都是法师最信任的助手和仆人。
　　泽诺比娅咬着牙点了点头：“当然！我当然知道契约里边的内容。您可以理解为这是一场赌博！我用自己的一切赌您是个仁慈的主人，一名前途无量的法师，说不定有一天还会得到大法师的称号，走进六人裁决议会成为魔法王国的最高统治者之一。”
　　“哈哈哈哈！说得好！用自己的一生作为筹码进行一场豪赌！您的勇气和胆量真是令人敬佩，埃伯洛克小姐。但问题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接纳你呢？”张诚大笑着反问。
　　他原本以为，对方不过是一个有点心机的年轻女孩，稍微警告一下即可，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变得有点意思了。
　　“为什么不呢？我是暴风王国的贵族之女，得到我不仅能抬高您的身份，更能带来无数的便利与好处。另外，我还是一名成绩出色的学徒，不管是炼金、魔法原理、还是法术实践，都得到了非常不错的成绩，也许用不了几年功夫就能通过考核。请恕我直言，您没有拒绝的理由。”
　　从最开的紧张、羞愧，泽诺比娅似乎渐渐放开了心态，甚至不再用手臂遮掩，大大方方把自己傲人的身材展现出来。
　　尽管她眼下只有两件贴身衣物，可依然透露出一股贵族特有的高傲与自信。
　　注视着这位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贵族少女，张诚不由得摇了摇头解释道：“从利益角度来考虑，接纳你的确有非常多的好处。可现在有一个问题，你的一切假设都是在建立在艾尔罗·埃伯洛克公爵能够保住夜色镇的基础上。试想一下，如果夜色镇不复存在，暴风王国的贵族们还会在意一个失去领地的家族么？不，不会，他们会拼命嘲笑、挖苦、讽刺，就如同他们对洛丹伦王国流亡的落魄贵族所做的一样。”
　　“可……可您不是答应帮忙解决盘踞在乌鸦岭的亡灵了吗？”泽诺比娅明显颤抖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有点惨白。
　　“不，小姐，我可什么都没答应，确切的说我们还在谈判，而且你手上的筹码并不让我十分满意。”张诚扬起嘴角，意味深长的暗示道。
　　“这已经是我所能提供的极限了！阁下！请您怜悯一下居住在夜色镇的平民吧，不然他们根本撑不了多久的。”泽诺比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张诚抬起手捏着少女精致的下巴，用一种低沉的口吻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把刚才谈论的内容原封不动转达给珍妮，让她明白你隐藏在面具下面的真实。”
　　“我不明白！”泽诺比娅瞪大眼睛，两只手死死攥着拳头。
　　“很简单，我想让她懂得人心的险恶，懂得世俗间的高贵与卑微在魔法世界并不适用，在这里唯一能够区分人与人之间地位的东西就是知识和力量。”张诚轻轻抚摸着少女细腻的皮肤解释道。
　　“为何对她如此关心？难道真相外界传言的那样，你爱她？”泽诺比娅强忍着强烈的羞辱感大声质问。
　　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哪一点比不上一名商人的幼女，为什么小珍妮就能得到对反的庇护，而自己得到的却是漠视。
　　“爱？不，我不爱任何人，我爱的只有自己。”
　　张诚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自嘲，双眼更是变得深邃无比。
　　“我的重要合作伙伴老乔治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让家族更上一层楼，想要做到这一点，小珍妮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与义务。
　　首先她必须打破原有对贵族的尊敬与畏惧，你刚好是个不错的反面教材。
　　要知道友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想要维系好它必须保证最基本的信任，一旦有人发现最信任的朋友一直在骗自己，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这份友情很快就会转化为厌恶、甚至是憎恨。
　　再加上你高贵的身份与在我面前卑微的态度，足以让小珍妮认清楚很多东西。
　　现在穿上衣服，去吧，去完成你该做的事情，然后我就帮你解决掉乌鸦岭大墓穴内的亡灵。”
　　“如您所愿，阁下……”
　　泽诺比娅意识到多说无益，自己要么答应附加条件，要么选择拒绝，眼睁睁看着家族走向灭亡。
　　“非常好！请记住，从现在开始起，你就是我的仆人了，稍后我会补上一份追随者契约。”说罢，张诚站起身，完全无视了对方跪在地上极度诱人的姿势，抓起放在木盒内的生命精华，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间。
　　他前脚刚离开不久，后脚屋内便传出了哭泣和摔打东西的声音……


第三百零七章 最重要的一课
　　深夜，达拉然的上空突然被乌云笼罩，没过多久雨点便稀稀拉拉的落了下来。
　　由于有魔法结界的保护，这些雨水还没来得及落到地面，便被无形的立场隔开向四周分散，如果从外面观察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紫罗兰色半圆形罩子，彻底将这座魔法之城与外界隔绝开。
　　刚刚结束了炼金课的珍妮，此刻正站在宅院门口，整个人有点失魂落魄，半天也没有伸手去推门，她的心情就如同眼下的天气，充满了压抑与痛苦。
　　作为一名天性善良的小姑娘，她从未想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如此复杂、如此阴暗，连唯一认可的朋友都是故意接近自己，而且还做出了让她根本无法理解的行为，自愿放弃高贵的身份，成为一名卑微的法师追随者。
　　要知道在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中，贵族天生就高于平民，是人类世界合法的统治者，每一个平民见到贵族都应该保持礼貌与谦卑。
　　可现在呢？
　　一切似乎被全部颠倒了！
　　尤其是泽诺比娅的背叛，让女孩感觉胸口又闷又疼，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而去，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傻乎乎在大门前站了有十几分钟，珍妮这才缓过神来，轻轻推开门来到客厅。
　　不过还没等她放下手里的课本与笔记，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总算是回来了……”
　　“法……法师先生？！您还没休息？”女孩吓的差点跳起来。
　　“当然！因为今天我要为你上一堂最重要的课，怎么能提前睡觉呢。”说着，张诚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瞬间！
　　摆放在桌子上的烛台立刻被点亮，驱散了客厅内的黑暗。
　　根据他目前所掌握的魔法力量，让蜡烛自己点燃简直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上课？”珍妮瞪大眼睛，满脸都是疑惑与不解。
　　“对！上课！”张诚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你应该知道，几乎每个来到达拉然学习魔法的人，都带着某种强烈的目的和渴望。他们有的是为了这里无穷无尽的知识，有的是为了挖掘探索世界上的未知领域，有的是为了获取强大的力量，还有的仅仅是为了得到一瓶爱情魔药，与自己喜欢的人永远生活在一起。现在告诉我，你学习魔法是为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女孩明显没有想过类似的问题，低着头柔弱的回答道。
　　“没错！你不知道！确切的说你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你之所以在这里学习魔法，仅仅是出于父亲的安排，而不是你本人的意愿。因为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周围其他的学徒视作竞争对手，严重缺乏警惕心，所以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张诚一针见血点出了小家伙的心理状态。
　　“那么您呢？您又是为了什么学习魔法？”珍妮抬起头，鼓足勇气询问道。
　　“为了力量！为了超越！有了力量才不会随意被别人操控，超越自我才能实现真正的进化。我内心之中没有迷茫或是犹豫，任何挡在前进道路上的障碍，都会被我毫不犹豫的铲除，哪怕是血脉至亲也不例外。但是你，你还没有这样的觉悟。好了，今天的课就先到此为止，空闲的时候多去想想，你究竟渴望得到什么，又愿意付出何等的代价。”
　　说完这句话之后，张诚站起身钻进地下室，打算继续未完成的实验。
　　他的时间非常紧迫，不可能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浪费太多，今天完全是看在老乔治辛苦为自己赚取金币的面子上，才出面提点一番，至于究竟能不能起到作用，就要看小珍妮接下来的选择了。
　　……
　　与此同时，常年被积雪覆盖的奥特兰克山脉深处，一场高效的屠杀刚刚结束。
　　白色的雪地上洒满了大片殷红色的鲜血，尸体更是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其既有绿皮肤的小个子地精，也有一些诸如食人魔、兽人、巨魔之类的怪物佣兵。
　　从他们身上的伤口来看，全部都是死于一击致命，绝大部分甚至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些看似强大的战士在军情七处精心策划的暗杀面前，简直跟婴儿一样脆弱。
　　二十几名身披白色斗篷人类，正迅速处理战斗现场，把死尸和没用的东西拖到一边用积雪掩埋，而雪橇上那些黑色的箱子却被保留了下来。
　　等一切处理完毕之后，其中一名刺客来到马迪亚斯·肖尔面前，压低声音请示道：“首领，都搞定了，距离此地十公里外就有一个霜狼氏族的营地，您看是否可以进行计划的最后一步？”
　　“当然！不过用不着你们，我会去亲自处理。记住，把现场布置好，要让那些没脑子的兽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被遗忘者干的。”说罢，马迪亚斯·肖尔整个人开始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慢慢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十公里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需要起码一到两个小时，可对于一名经过严格训练的盗贼来说，十几分钟便足够了。
　　当看到远处一片用木筏搭建起来的围墙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意，缓缓从贴身口袋掏出那瓶散发着诡异幽光的试管喃喃自语道：“我亲爱的小法师，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话音刚落，这位刺客大师以灵巧的身手翻过两米高的木头围墙，悄无声息潜入兽人的营地，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轻盈，以至于连守在不远处的银白色霜狼都没有察觉到什么。
　　完全没有意识到灾难降临的兽人，依旧三三两两围坐在篝火前，一边吃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一边谈论着最近一段时间突然出现的矮人探险队。
　　马迪亚斯·肖尔钻进一顶帐篷，掏出心爱的匕首狠狠刺进一个熟睡倒霉蛋的后颈。
　　噗！
　　没有任何意外，这个兽人直接被杀掉了，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响声。
　　紧跟着他又用同样的方法，把帐篷里另外二十几个兽人全部杀光，然后将试管内装着的瘟疫药剂与陶罐内黑色的粘稠物质混合在一起，摆放在帐篷的正中央，紧跟着捂住鼻子和嘴巴退到外面，默默注视着黑色的烟雾扩散。
　　就在马迪亚斯·肖尔认为自己起码要等待好一会儿才会看到效果的时候，死气沉沉的帐篷内突然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
　　还不到一分钟，十几名全身上下呈现出不健康青灰色的兽人猛地冲出来，轮起斧头砍向围坐在篝火旁边吃东西的同伴……


第三百零八章 军情七处在行动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篝火旁边的兽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直接砍翻在地，长着两颗獠牙的丑陋脑袋直接离开脖子滚落到一旁。
　　他们到死都没搞明白，究竟为何族人会想要杀死自己？
　　不过很可惜，除了躲藏在角落里的马迪亚斯·肖尔，没人能给出正确的答案。
　　短短几分钟时间，二十余名死而复生的兽人战士，便在营地内引起了巨大的恐慌与混乱。
　　之所以恐慌是因为这些家伙无论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势，都不会倒下或者死亡，有几个甚至脑袋都没了，依旧疯狂挥舞着斧头进行杀戮，哪怕是愚蠢的白痴都能看得出，眼前发生的一幕绝对不正常。
　　“该死！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一名身披雪人皮斗篷的高大兽人从帐篷里走出来大声喝问道。
　　“嘉隆百夫长！有几个兄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狂了！他们正在四处杀戮！”另外一名兽人战士赶忙解释道。
　　“什么？！”被称之为嘉隆的兽人百夫长下意识握紧心爱的战锤，死死盯着不远处血流成河的场面。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他几乎不需要考虑就能看出，那些皮肤发青的族人有问题，因为这些家伙战斗的时候根本没有防守，完全是一副以命换命的架势。
　　要知道即使喝下恶魔之血后陷入狂暴状态的兽人，也会小心翼翼守住自己身体的要害部位，对于战士而言，防守往往比进攻更重要，因为只有活下来才能享受到胜利的喜悦与荣耀。
　　“百夫长！快点下命令吧！再继续下去，我们的营地就要完蛋了！”一名萨满祭司大声提醒。
　　虽然在部落阵营中，萨满是兽人们的精神领袖和心灵寄托，拥有非常高的地位，可在权利方面他们仍排在酋长，甚至是军事指挥官之下。
　　除非他们像大酋长萨尔一样，既是精神领袖，同时也兼任酋长和军事指挥官。
　　嘉隆无疑也深知混乱持续的时间越长就越难收拾，所以稍微犹豫了片刻，便用沉重无比的语气吩咐道：“杀了他们吧！动作快一点！”
　　“是！”
　　大部分兽人战士都是直肠子，不擅长考虑太多，得到命令后立刻加入战团，以人数上的优势将死而复生的同伴大卸八块。
　　就在他们觉得已经把这场突如其来的叛乱平息下去的时候，那些刚才死掉的尸体不知为什么又晃晃悠悠站了起来，重新对活人发起疯狂攻击。
　　惨烈的战斗持续了还不到七八分钟，这个总人数不超过三百的营地就死伤过半，剩下的也被越来越多的活死人围在中间进退不能。
　　感受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死亡气息，萨满祭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厉声呼喊道：“不好！这根本不是什么发狂！是瘟疫！是天灾军团的魔法瘟疫！”
　　“魔法瘟疫！！”嘉隆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尽管躲在奥特兰克山脉深处的霜狼氏族，成功躲开了这场席卷洛丹伦王国的恐怖灾难，可并不意味着他们不知道瘟疫的可怕，尤其是北部大陆亡灵肆虐的东西瘟疫之地，简直就是生命的禁地。
　　“百夫长！你必须马上突围！把这个消息通知霜狼氏族的每一个人！”萨满祭司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毕竟为了生存需要，大部分霜狼氏族的成员都分布在奥特兰克山脉各个角落，不然聚集在一起根养不活那么多人口。
　　现在出了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速度一个一个去通知，然后组成联军来应对危机。
　　这也是为什么雷矛先遣队进入奥特兰克山谷后能够站稳脚跟的原因，霜狼氏族的兽人们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消息传递才能做出反应。
　　“混蛋！你是让我做一个逃跑的懦夫吗？！”嘉隆怒不可遏的发出咆哮。
　　身为一名视战死为最高荣耀的兽人战士，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成为一名可耻的逃兵。
　　躲在角落里的马迪亚斯·肖尔看到这一幕，意识到时机成熟了，不动声色掏出一颗旋涡状的深蓝色宝石。
　　瞬间！
　　他整个身体开始急速变化，眨眼功夫便从一个人类变成了被遗忘者的模样。
　　毫无疑问，他手中的神秘宝石不是别的什么魔法道具，正是游戏中大名鼎鼎的欺诈宝珠，可以让佩戴者任意转换自己的种族和外形。
　　作为经常在黑暗中行动的军情七处首领，马迪亚斯·肖尔最喜欢的就是利用这个小玩意在敌人阵营中制造混乱和猜忌。
　　没有任何犹豫！
　　他凭借大师级的潜行技巧靠近目标，起手就是标准的偷袭，匕首后面凸起的金属金属球狠狠砸在萨满祭司的颈椎上，让后者顿时陷入一种强烈的眩晕状态，紧跟着再用尖锐的前端刺进下颚，当场将其杀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完全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甚至连周围的兽人战士都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精神领袖就这样轻易被干掉。
　　“呵呵呵呵……”
　　一击得手后，维持着别遗忘者外形的马迪亚斯·肖尔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然后洒出一把消失粉，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无穷无踪。
　　此时一名兽人战士才回过神来，满脸怒火的大喊道：“是被遗忘者！这些该死的亡灵背叛了部落！”
　　“百夫长！您必须马上突围把消息送到奥格瑞玛！大酋长萨尔必须知道被遗忘者卑劣的真面目！这里就交给我们吧！”另外一名兽人战士也拍着胸脯附和道。
　　“我发誓！你们的血液绝不会白流！幽暗城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血的代价！”说罢，萨隆瞪着两只血红色的眼睛，猛地将一个复活的兽人尸体撞翻，纵身一跃跳上属于自己的霜狼，朝距离最近的另外一个营地冲去。
　　注视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躲在阴影里的马迪亚斯·肖尔翘起嘴角，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成功了！接下来就要看萨尔是如何处理这次危机。也许我应该给那个提出阴险计划的年轻法师一点奖赏，无论是联盟还是军情七处都需要这样的人才……”


第三百零九章 魔法瘟疫的正确使用方法
　　“你打算去暮色森林？”刚刚从铁炉堡传送回来的安斯雷姆·鲁因维沃尔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大法师完全搞不懂向来对政治和权利没什么兴趣的张诚，为何会突然选择帮助暴风王国的贵族。
　　“是的，大师。我想要利用乌鸦岭墓穴内的亡灵做一些小小的实验。请放心，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张诚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回答道。
　　他明显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大名鼎鼎的军情七处首领——马迪亚斯·肖尔盯上了，按部就班执行着预定好的计划，那就是尽快将法师职业模板提升至满级。
　　也许是察觉到了他内心之中的想法，羊皮纸两天前突然发布了一系列相应的任务，最终奖励也非常丰厚，居然是一件大法师之袍。
　　要知道这玩意在六十年代的游戏中，可是法师标准的史诗装备之一，不仅可以提供不错的智力属性，而且能极大提高法术伤害和暴击，关键的是平时还可以把一部分能量存储起来，并在需要的使用提取。
　　身为一名严重缺乏装备支持的法师，张诚怎么可能放过，自然要先拿到手再说。
　　至于长袍外形与地球服饰不兼容的问题，那是拿到之后才需要解决的麻烦。
　　安斯雷姆·鲁因维沃尔无疑并不相信这番说辞，皱起眉头质问道：“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对付盘踞在乌鸦岭海量的亡灵生物？”
　　“很简单！我准备尝试一下被遗忘者们正在研究的方法……”张诚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没错！
　　他之所以有恃无恐，没有把数以万计的骷髅、食尸鬼放在眼里，就是因为手头掌握着幽暗城皇家药剂师协会的最新研究成果，甚至还在冰与火之歌进行了一系列的实验和改进，眼下已经足以对低级亡灵生物产生致命的影响。
　　众所周知，亡灵生物是依靠死亡能量或者叫做负能量，来维持其日常的基本行动能力，如果想要杀死它们，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这些死亡能量彻底消失。
　　牧师和和圣骑士正是借助圣光对于死亡的克制，才能对亡灵生物造成极大的杀伤力，尤其是驱邪之类的法术，其原理就是用圣光能量中和死亡能量，当一个亡灵生物失去死亡能量的支撑，自然也就失去了活动能力。
　　不过由黑暗女王领导的被遗忘者们却不同，他们采取了另外一种方式来毁灭亡灵，那就是不断加强原本天灾瘟疫病毒的力量，使其超越某种极限。
　　要知道魔法瘟疫的本质就是将生命能量转化为死亡能量，一旦超越极限，哪怕活人变成亡灵后，整个过程依旧不会停止，反倒是会出现一种叫做能量燃烧的特殊现象。
　　此时亡灵体内积累的负能量会以极快的速度被消耗，同样的它们也将在短时间内获得更快的速度、力量和敏捷。
　　总的来说有点类似带有强烈副作用的兴奋剂，但代价却是在兴奋之后，亡灵会失去大量维持生命形态的负能量，对于低级亡灵来说基本就等同于宣判死刑。
　　在不久的未来，皇家药剂师协会还会研究出一种更高级、威力更强大的瘟疫，连暴风城摄政王伯瓦尔·弗塔根公爵都无法幸免。
　　尽管张诚一点也不喜这群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活死人，可是却不得不佩服他们在药剂学，确切的说是研究魔法瘟疫方面取得的杰出成就。
　　“被遗忘者？该死！你想使用魔法瘟疫！”安斯雷姆·鲁因维沃尔的脸色勃然大变，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之色。
　　他曾经亲眼目睹了克尔苏加德因为痴迷通灵法术陷入堕落，并投靠巫妖王创立诅咒教派默默发展信徒，最终引发了席卷洛丹伦王国的恐怖灾难，自然不可能不对敢于尝试研究魔法瘟疫的年轻人提高警惕。
　　张诚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了大法师的态度，不动声色的解释道：“没错，我是计划用魔法瘟疫一次性解决掉乌鸦岭大墓穴内盘踞的亡灵。
　　或许您觉得我的想法有些危险，研究魔法瘟疫更是极度危险的举动。
　　可您想过没有，随着被遗忘者加入部落，世界实际上已经分成了两个互相对抗的阵营。
　　接下来联盟和部落之间将会围绕着争夺土地、资源和夺取战略优势互相试探，爆发一系列的明争暗斗。
　　您觉得被遗忘者们掌握了新瘟疫的制作方法后，会不将其投入到战争中去吗？
　　不，他们才没有那么多顾及。
　　我保证，一旦战事不利，他们绝对会第一时间使用魔法瘟疫扭转颓势。
　　因此为了确保幽暗城在使用魔法瘟疫时会有所顾忌，我们必须拥有同等的毁灭力量，只有当双方都能确保彼此毁灭的时候才会选择克制，和平的局面才能维持下去。”
　　毫无疑问，张诚所讲述的正是核武器与洲际导弹研发成功后，地球上各个核大国所采取的策略，套用到魔法世界也同样适用。
　　毕竟希尔瓦娜斯的真正目标是向巫妖王发起复仇，与联盟进行对抗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地盘，假如她发现自己秘密研究的大杀器对方也有，那么必然也就不敢在普通战争中轻易使用瘟疫，不然联盟完全可以在亡灵聚集的幽暗城一带大量投放，届时别提什么复仇，搞不好别遗忘者直接就要从艾泽拉斯除名了。
　　安斯雷姆·鲁因维沃尔眯起眼睛，似乎在细细品味着刚才的话，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舒了一口气，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问题是，你如何确保瘟疫不会滥用，又如何确保研究过程中不会伤及普通的民众？”
　　“关于这一点请您放心，我发誓绝不会用联盟种族的平民来做实验，同时还会把新研究出来的配方交给议会保管。”说罢，张诚从腰包内掏出几张写满蝇头小字的纸和一瓶瘟疫样本。
　　由于知道有青铜监视的关系，他压根就没打算在艾泽拉斯从事瘟疫研究，而是打算前往别的世界时再进行测试。
　　“很好！我暂且先相信你一次！记住，如果我发现你的行为有出格的地方……”
　　“您随时可以囚禁我、甚至是杀死我。”
　　还没等大法师把话说完，张诚便主动补上了后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