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赌城
作者:程砚秋|发布时间:2024-06-28 21:01:16|字数:26892
叶子高刹那间后退一步。
“你吐一个出来,让我们看看。”他说。
书生摆手。
“别开玩笑,当时她就张开嘴,要把我吞下去,我哪能让她得逞?当即脚底抹油,我溜了。”
书生心有余悸的说:“幸亏我跑的快,不然呐,等他们相互戴帽的事情败露了,不知道有多惨呢。”
“敢情你是怕事情败露。”余生说。
“不然呢?”书生和叶子高异口同声。
余生理解不了这些禽兽,转而说道:“我倒是知道这些妖怪什么妖怪了。”
“什么妖怪?”
“套娃。”余生说。
“那是什么妖?”叶子高迷惑。
“就那种一个套一个的妖怪。”余生含糊地解释一番,开始关心起系统给他的神技来。
等书生说罢故事后,系统就随即赐给了余生神技。
不过,这次的神技既不是技能,也不是防守,而是幸运!
“幸运?”余生嘀咕。
也不知道幸运这玩意儿能不能让他抓到三足乌,估计是不成。
不过……
余生一拍桌子,正在饮酒的书生,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对不住。”余生向他致歉,站起身说:“在我们客栈,你大可以放心,那些妖怪绝对不敢胡来。”
“我知道,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不,再让他们多吞十个人,他们也不敢来余盟主的客栈找麻烦。”书生说。
叶子高看着他,“你知道这是余盟主客栈呐。”
“当然。”
“那你刚才那些余盟主长,余盟主短的话……”叶子高纳闷。
“废话,夸人当然得当着人面夸了。”书生说,“对了,差点忘记正事了。”
书生把竹笼提过来,对余生说:“余掌柜,我是来卖鹅的。”
“鹅?”余生一怔。
他扫了竹笼里的鹅一眼,卖相倒是不错,看着十分肥嫩。
“你专程从妖城跑过来,就是为了卖两只鹅?”余生说。
“当然不是,我是来做买卖的。”书生说,“这买卖要是谈成了,我隔段时间就往客栈送次鹅。”
余生恍然。
不过,余生暂时不打算买鹅来下菜。
一来他的客栈没鹅菜,二来客栈里有养的鹅。
更重要的是,余生还曾看着鹅的姿态,练过字呢。
他余生不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鹅不是。
更不用说,那些鹅还是看门好手,狗子见了怕,两只猫见了绕道走,也只有小白能收拾它们。
见余生有拒绝之意,书生忙道:“我这鹅特好吃,您不信,我把鹅烧给你看。”
“烧鹅?”胡母远进来了。
他脸上灰头土脸的,还有鹅毛。
“快点儿,快点儿,把那些个全宰了,一天天的,我喂一次,啄我一次,就是嫉妒我的盛世容颜。”他说。
书生回头一看他,整个人愣住了,“这,这兄弟,也太好看了吧?”
胡母远警觉的绕开他,走进客栈。
“兄台,你婚配否?”书生不知道胡母远躲着他,上前一步,十分热心的问。
不等胡母远回到,书生到:“小女芳龄三八,貌美如花……”
“三八?哈哈,你这介绍的。”叶子高在旁边乐。
书生不理他,继续道:“您若不嫌弃,咱们结个儿女亲家,呸,当我女婿怎么样?我家有三进的大宅子,另有薄田百顷,大鹅上千只……”
“别介,我受不起。”胡母远摆着手,躲远点儿。
叶子高这时候好奇地问,“你这么年轻,你闺女都成三八了?”
“一个三岁,一个八岁,怎么了?”书生鄙视一眼叶子高,对胡母远说:“你别嫌年纪小,可以等啊。”
“不是,你闺女才八岁,你就开始张罗了?”叶子高心说长的帅,就这么为所欲为吗?
胡母远接受不来,“你有病吧。”
他回一句,钻到后厨去了。
“哎,我还有个侄女,虽然已经许了人家,但已经成人了。”书生还往前走,被余生拦住了。
“行了。”余生说。
“他不喜欢年轻的,他喜欢已经成亲的,你要是真想把他找回去当女婿,那得小心你媳妇……”
“什么?!”正念念不忘的书生登时后退三步,“他好这口?”
“那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书生对余生说,“咱们还是继续谈生意吧。”
“生意就算了,我……”
“你等着,我做给你看。”
余生正拒绝,书生二话不说,抓起鹅笼里一只鹅,不顾鹅的反对,径直奔向后厨。
“这……”余生无奈。
“你怎么又跟来了?”在后厨,胡母远说。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踏进我家门的。”
书生撂下一句话,拿起刀,手起刀落,一只鹅去世了。
胡母远一愣,“你改主意了?”
“那是,你这人,根本配不上我女儿。”书生说。
“我怎么就配不上了?”胡母远这就不同意了,天下少有他配不上的人。
“你贱不贱呐?”余生从外面进来,推一把胡母远往咫尺之门走。
“你先做着,我待会儿回来尝尝。”余生回头吩咐书生一句。
既然书生已经动上手了,尝尝也不错。
不过,在尝之前,余生决定先去试试他新得到的神技。
正好,饿死鬼在买客栈时,在赌城输了不少钱,余生决定去那儿试试运气。
赌城在东荒靠北,几乎已经逼近东荒出中原的泉水城了。
客栈开到这儿是余生有意而为之,既然去中原免不了,不如先把客栈开过去,暗中探探虚实。
赌城在一座贫瘠的海岸边,却连接着其他的城池。
它是城主赌神在一千年前建立的,一直屹立到现在,越来越繁华,成了远近赌棍的圣地。
这里的一切都以赌为目的。
余生从后厨出去的时候,见客栈里鬼影也无。
倒是外面,摇骰子,叫喊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赌场原是那掌柜的,饿死鬼只赌赢了这一层。”叶子高说。
余生点了点头。
他扫视一圈,这客栈只摆得下四五张桌子,而且破的不得了,充其量也就四五千贯。
“那掌柜呢?”余生问,“我让他见识下我的厉害。”
“大概在外面吧。”叶子高走出去,“听饿死鬼说,那掌柜的是个刀疤脸。”
他探头一看,指着外面说道:“应该就是他!”
余生走出去一看,好家伙,不愧是赌城,街上都摆着桌子开赌,而且赌什么的都有。
其中,一个刀疤脸,正一脚踩在桌子上,手里摇着骰子,喊着:“押打押小,买定离手!”
“走,会会他去。”余生说。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卖身契
东荒,赌城。
刚出客栈,余生差点跌倒。
低头一看,余生见一乞丐躺在客栈门口,靠墙晒太阳假寐。
腿被余生这么一碰,乞丐醒了。
他睁开惺忪的眼,不耐烦的说:“走路看着点儿。”
不等余生回话,乞丐反应过来,就地一滚。
“哎呦!”他大叫起来,“我的腿,被你踩折了。”
余生一愣,“你,这,我……他娘的。”
他壮志凌云,刚要去会会刀疤脸,想不到一出门,就栽倒在乞丐手里。
“你想干什么?”余生看着他。
乞丐立刻不疼了。
“一百贯,咱们什么事儿都没有。”他对余生说。
“成。”余生答应。
乞丐有些意外,这么干脆,他是不是要少了,于是他又道:“不对,一百贯少了,至少两百贯!”
“这又是为什么?”余生疑惑。
“你踩的是我两条腿。”乞丐说着,“哎呦,哎呦”,他又抱着另一条腿疼起来。
“成!”余生又答应。
乞丐身子一停,又反悔了,“哎呦,不行,我胳膊疼,头也疼,肚子也疼。”
“我都赔。”余生招手富难,“取刀子来,先卸两条腿,给他两百贯,再卸两条胳膊……”
“好嘞。”富难“唰”的抽出腰间的刀。
“我帮你按住他,正好给狗子改善一下伙食。”胡母远说。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乞丐吓的往后缩。
“一百贯给你,一条腿给我,这不是你开出的价格?”余生说,“生意还做不做?”
乞丐犹豫一番后,一咬牙,“要腿的话,一千贯,我给你!”
这次轮到余生惊讶了。
往常遇见碰瓷儿的,到了这一步,肯定退缩了。
毕竟有钱也得有命花才成,面前这乞丐倒好,还真卖起了腿。
“你要不要?不成,五百贯也行。”乞丐催促余生。
“这个……”余生看了看叶子高他们。
胡母远道:“掌柜的,这儿是赌城,甚至有人为了赌,把命押下去的,一条胳膊算什么。”
“对。”叶子高说,“我听说这儿每年往中原卖不少奴隶,不少是赌徒,还有许多是赌徒的家人。”
他话音刚落,刀疤脸的赌桌上,一人吼道:“我把我媳妇押上,押大!”
“你媳妇刚才就她妈的输给我了。”一赌客说。
“那就把我闺女押上!”这赌徒赌红了眼,一副不让押就杀人的表情。
“输给我了。”另一赌客说。
“那就我未来的儿子或闺女!”赌徒又说。
“滚,你媳妇都是我的了,再生也是我的种!”方才那赌客说罢,取出赌徒签下的卖身契往桌子上一拍,“押小,就用他媳妇下注!”
“好嘞。”庄家摇骰子,马上要开了。
“慢着!”红眼的赌徒怒吼一声,“我,我……”
“我把我娘押上!”赌徒手往桌子上一拍,吼道,“开!押大!”
“好小子,有种!”
刀疤脸的庄家把一张契约丢过来,“签上,别待会儿赖账,你小子也不怕你爹杀了你。”
旁边的人嘲讽,“放心,待会儿估计他爹也被押上赌桌了。”
“他爹值几个钱。”另一个人不屑。
“哎,卖到中原还是值不少钱的,现在泉水城路一通,奴隶生意做起来又方便了。”这人说,“我听说中原现在正需要奴隶呢,打仗、种地全用得上。”
“中原又要打仗了?”别人问。
“谁知道。”这人说罢,目光开始聚精会神的盯着骰盅,马上要打开了。
“哎,哎。”乞丐把余生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三百贯,最少了,要不要?”
富难举着刀,看着余生,“掌柜的,怎么办?”
“一千贯,你我你整个人买了,卖不卖?”余生狠狠地说。
他还不信了,他能被这泼皮难住?
乞丐毫不犹豫,“行,但你得等我赌了再说。”
乞丐站起来,自信满满,“万一我赢了,还能把我自己赎回来呢。”
“成。”余生取出一千贯。
乞丐走出三步,从旁边赌桌上抽出一张契约。
不知为何,在整条街的赌桌长龙上,几乎每张赌桌上,庄家手边都有这么一沓契约纸。
见余生疑惑,乞丐签着字,同时解释道:“赌要有赌品,公开透明,谁也不欠账,谁也不赖账,谁也不出老千。”
乞丐把这一张契约折起来,递给余生,“这是赌城的规矩,公平,公正,谁也不许弄虚作假,给你,放好了,我的命交给你了。”
余生收起卖身契,又是一愣,“什么意思?”
“这卖身契只要人把自己名字签下去,就相当于把命交给你了,你把这契约怎么着了,我就怎么着,你记的保管好了。”乞丐撂下一句,抢过余生手里的一千贯,匆匆往赌桌上去了。
余生惊讶的端量手里的卖身契,“怎么个意思,他命就被这一张纸束缚住了?”
叶子高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要不,咱们试试?”富难问。
“别吧,万一真的呢,一千贯呢。”余生说。
虽然他觉着一千贯挺亏得,但没办法,被乞丐逼到这份上了,他要不买,就丢了面子。
余生最后只能弹一下契约,骂一声:“他娘的。”
“哎呦。”正下注的乞丐疼一下。
他捂着头,怒瞪余生:“别你大爷的乱弹,我现在的命还不完全是你的呢。”
说罢,他回过头,一百贯拍在桌子上,“押大!”
余生他们面面相觑。
这一纸卖身契,还真把人约束住,把自己性命交到别人手中了。
“这是怎么回事?”富难问,“太他娘的邪门了。”
“是有点儿古怪。”叶子高沉吟,“有点儿像……那什么……”
“生死簿!”胡母远说。
“对,生死簿!”叶子高确定,“这卖身契与生死簿还真有点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生死簿勾名人死,这卖身契是人把自己名字写到上面后,性命便与这张卖身契紧紧联系在一起。
“走。”余生把卖身契放起来,“咱们去看看,这赌城,究竟有什么名堂。”
余生他们走到刀疤脸那儿。
这一会儿功夫,方才把老婆、闺女抵押出去,又把亲娘抵押出去的赌徒,已经输的一干二净,爹也不在了。
“我把自己押上!”
赌徒不止红了眼,耳朵也红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成。”刀疤脸抽出一张卖身契丢给他,“签名。”
这赌徒签上名,刚要交给庄家刀疤脸,被余生抽走了。
“两百贯,这卖身契,我要了。”余生说。
刀疤脸扭向余生,上下审视着,目光中带着桀骜,还有一种看见待宰羔羊的眼神,有些嗜血。
“好,好。”那赌徒却很高兴。
上桌赌,一次一百贯,他这条命本来只够赌一次,现在能赌两次了。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伤身
余生付了钱,收了卖身契,目光始终在刀疤脸身上。
刀疤脸没说什么,只是舔了舔嘴唇,盯余生一会儿后,把目光收回去扫视众人。
他用木做的骰盅摇了摇,“啪”的放在赌桌上。
“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刀疤脸吆喝道。
“押小!”赌徒把一百贯放在大上。
其余的赌徒,有押大的,也有押小的,余生没有动手,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他还是第一次上赌桌,不大懂规矩。
这赌徒也是走背运,骰子一开,三粒骰子合起来为十一点。
四点到十点为小,十一至十七点为大,这次正好为大。
“他娘的,晦气!再来!”赌徒怒吼一声。
“老九,你再赌下去,你这条命可就是这位公子的了。”旁边的人提醒赌徒。
“哼,懂不懂否极泰来?输了这么多吧,也该爷赢一把了。”
赌徒舌头舔了舔嘴唇,紧盯着刀疤脸摇动的骰盅。
啪!
骰盅刚拍到赌桌上,不等刀疤脸说话,赌徒把最后一百贯继续押在小上。
有人跟着这位赌徒下,有人反着押。
等刀疤脸开盅的时候,赌徒老九在旁边喊着:“小,小!”
跟他下的赌棍,也跟着喊起小来,反着押的赌棍们见状,大喊“大!大!”
看着他们相互扯着脖子,红着脸,大声地喊,余生觉着滑稽。
骰盅终于打开,一共九点,虽然点数笑,但三个骰子点数全为三点,是为围骰。
围骰乃庄家通吃。
“嘁!”下注的人大失所望。
签下卖身契的赌徒更是身子站不稳,整个人瘫软在赌桌上,脸色煞白。
“哈哈!围骰!”刀疤脸一乐,“庄家通吃,不好意思各位。”
他把桌上所有下注的钱,全部扒拉到自己身边。
“现在,你是我的人了吧?”余生抖了抖手上的卖身契,看着那赌徒。
赌徒见了卖身契,脸色更白了,他勉强站起身子,“我,我……主,主……”
“去给我搬把椅子去。”余生让他让开位子,自己站到赌桌前,“我也来玩玩。”
刀疤脸看余生一眼,不说话。
其余的人,对于把自己赌了,卖了的,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一丝唏嘘也不给老九,只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便又把注意力放在赌桌上。
刀疤脸把骰子放进骰盅中,合上就要摇,富难说话了:“怎么不让我们查查骰子,万一作弊呢?”
掌柜的要赌了,富难怎么也得问上一句。
掌柜的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他富难可不是。
怎料,富难这话刚说出口,所有人乐起来。
刀疤脸更是“哈哈”大笑,扯动着脸上的刀疤更加可怖。
“小子,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儿是赌城!有赌神在,谁敢作弊,不想活了?”刀疤脸说。
“我他娘的又不知道。”富难嘀咕一句,站在余生身边。
刀疤脸不理他,对着围着桌子的赌客喊道:“下注,下注了,买定离手!”
其他赌客纷纷下注,余生却迟迟不动手。
“这位客官,赶紧下注吧,我可要开了。”刀疤脸催促余生。
余生蹙着眉头,“大、小我都不押,我想押能让你放血的赌注。”
他要把这些害人的人,输的恶心,呕吐,不敢再害人。
刀疤脸瞥余生一眼,凶狠。
旁边赌客指点余生,“那就押指定的围骰,比如三枚骰子都是三点,或者都是别的,赔率一比二十。”
“一比二十?”富难嘀咕,够黑的。
正好,那名为老九的赌徒把凳子搬出来,恭恭敬敬的放在余生身后。
余生坐下,从怀里取出一百贯,放在围骰上,“我押三点的围骰。”
“嘿!”赌客们看着余生,为他的不知大胆还是莽撞而惊讶。
不过赌的多了,他们也就见怪不怪了,纷纷下注押大、押小,无一人跟着余生下。
“主子,刚刚我就输给了三点的围骰。”名为老九的赌徒提醒余生。
前后两次出现三点围骰的概率几乎微乎其微。
“站后面看着去。”余生瞥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不知道拒绝赌的玩意儿。”
“我……”老九赌徒不敢反驳,撇着嘴退到后面。
“呵呵。”
刀疤脸皮笑肉不笑,觉着余生想赢他的钱,简直异想天开。
他轻轻地把盅子打开。
“瞎!”赌客、看客们惊讶出声,把旁边路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刀疤脸觉着不对,定睛一看,三枚骰子全是三点,正是三点的围骰,他的脸色登时变了。
他霍然抬头,见余生神态自若,一点儿也不觉意外,也不觉惊喜。
“收钱。”余生招呼富难他们。
此处赌城的规矩,围骰中了后一赔二十,赌客下的注之外,庄家得把余下的缺口补齐。
叶子高上前扒拉的时候,余生指着赌客,“他们的钱别收了,把你们身上有的卖身契……”
他指着身后老九,“他爹,他娘,他媳妇的,全拿出来,当你们输给我了。”
反正也是赌桌上赢来的,赌客们自无不可。
唯独刀疤脸,脸上的肌肉抽动,心疼的,磨磨蹭蹭的给足了余下的钱。
“再来!”余生说。
刀疤脸瞪着余生,目光狠厉,足以杀人。
他怀疑余生作弊,但他方才刚说了,在赌城无人敢作弊,一时间也不好拆穿余生,万一是巧合呢?
他思忖着,慢慢地把骰子丢进骰盅,摇了摇后,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双眼时刻不离余生。
刀疤脸心说,我就不信你这次还能中!
余生暂时无动于衷,只是催促其他赌客,“快下注!”
赌客们很快各押了大小,依然没有人想跟着余生下注。
毕竟围骰的概率太低了,除非作弊,才能保证这一次还是围骰。
但在赌城,谁敢作弊呢?
余生微微一笑,从怀里抽出一沓钱庄凭证,看也不看的丢在围骰区域。
他依然押三点围骰。
刚才小试牛刀,看来系统给他的“幸运”还挺管用的。
就算输了,余生也不怕,大不了抢回来。
莫说是赌神了,就是赌圣来了,他也照抢不误。
叶子高他们丝也毫不担心。
他们早知道自家掌柜什么德行了,这是敢赖北荒王账,挤兑着南荒王钱庄关门的主儿。
但赌客,围观的百姓不知道。
见余生依旧下注三点围骰,众人哗然,把旁边赌桌上正在赌的赌客的目光也吸引过来。
他们纷纷打听有什么可惊讶的,等听到余生下注的特殊后,立刻围过来看热闹。
虽说他们在赌桌上,什么人都见过了。
但这么玩儿的,闻所未闻,估计以后也见不到了。
几乎刹那间,刀疤脸的赌桌,被赌客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赌仙
“开吧。”
余生坐在凳子上,神态自若,顺便还从系统兑换一甘蔗。
这甘蔗特长,以至于不少人端量余生,想知道这大竹竿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把甘蔗劈成四截,富难三个人各一截。
“这玩意儿怎么吃?”富难问,说着就要就着皮啃一口。
“这样。”余生把皮撕开,同时向刀疤脸示意,让他快点开盅。
见余生这么自信,刀疤脸大汗淋漓,万一这次被余生赌中了……
他看着余生面前那沓钱庄凭证,咽了口唾沫,这钱烫手,让他有点儿不敢拿。
一旦还是三点围骰,他将倾家荡产。
“不会,不会。”刀疤脸在心中嘟囔,为自己坚定信心,“绝对不会这么巧的,除非他作弊!”
“开呀。”余生啃着甘蔗催促。
“开,开!”
旁边的赌客们也不耐烦了,跟着喊起来。
一时间赌客云集,所有人都在盯着那骰盅。
豆大的汗珠,划过刀疤脸上的刀疤。
他喘着气,手哆哆嗦嗦的把骰盅打开,里面三枚骰子纹丝不动,全部是三!
轰!
整条街爆开了,围观的赌客只是看热闹,想不到还真他娘的开出了三点围骰。
乞丐,还有赌徒老九目瞪口呆的看着余生,赌神呀,就算不是赌神,那也是赌仙呀。
老九腿一弯,差点跪下来磕头。
富难他们也惊讶,啃着甘蔗问:“掌柜的,你什么时候成赌神了你?”
“咔嚓”,咬一口甘蔗,余生道:“我一直都是,只是懒得与你们计较而已。”
刀疤脸汗如雨下,呆呆地后退一步,坐在凳子上,犹如木鸡。
余生让叶子高数了数他押下去的钱,不多不少,正好五千贯。
“以二十倍算,你得赔我十万贯。”余生看着刀疤脸,“怎么样,掏钱吧?”
刀疤脸看一眼骰子,又看一眼余生。
“不,不对!”他霍然起身,指着余生道:“你,你作弊了!对,你出老千!”
余生有些心虚,他是真作弊了,虽然借着系统,但那也是作弊了。
不过,一想到刀疤脸这些摆赌桌的,还兼职做奴隶生意,他又理直气壮了。
余生也不说自己做没作弊,只是说道:“你不刚说过,这儿是赌城,有赌神在,谁敢作弊,不想活了?”
“我……”刀疤脸的确说过这句话。
他愣了愣神,说道:“你们这些外城来的,或许不把赌神放在眼里呢?”
“好啊。”余生腿往凳子上一翘,“你告诉大家,我怎么出老千了?”
刀疤脸嘴微张,又闭住了,他还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不过。
“连续两次三点围骰,你就是出老千了!”刀疤脸斩金截铁的说,“这钱,我是不会付的。”
啪!
余生甘蔗,往桌子上一摔,“你敢,这世上只有我赖别人账的份儿,你想赖我的账?没门!”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起来,外面传来招呼声:“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呢,让开,快让开。”
“城卫来了。”赌徒老九在余生耳边说。
余生回头,见一伙城卫挤进来。
他们穿着一身黑衣劲服,令人滑稽的是,胸前图案是两个骰子。
“怎么回事?”走在前面的首领问。
“他出老千!”刀疤脸指着余生。
首领不看余生,而是盯着刀疤脸,“你想好了,说人出老千,万一不是,你这可是大罪!”
刀疤脸登时犹豫了。
首领又扭过头,看着余生:“小子,你要是敢在赌城出老千,被抓住了,那是要千刀万剐的。”
“随便。”余生无所谓。
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首领问刀疤脸,“你有证据吗?”
刀疤脸想说有,但假造作弊证据,罪加一等。
他只能说:“他玩了两把,连续两次押的三点围骰,全中,这不是作弊是什么。”
首领眉头一皱,这是有点儿邪门,但仅凭这些,不足以证明余生在出老千。
偏他们也没把赌局看在眼里,不知道谁对谁错。
他左右看着他们,“你们想好了,若继续各执一词,那就只能请城主明断了。”
赌城城主身为赌神,自然有一套识谁出老千的法术。
“成啊。”余生站起来,“我正好见见传说中的赌神。”
首领见余生这么有恃无恐,不知敬畏,不知为何,他有些反感。
首领警告余生,“我们城主也不是那么好见的,你想见他,得守五条规矩。”
“五条规矩?”余生说:“不会还要钱吧?还是说得赌一把?”
“放心,没那么苛刻。”首领自傲,“这五条规矩,几乎也是我们赌城的规矩,你听好了。”
“第一,在赌城内,你有赌博的自由,说话的自由,想说什么说什么。”
“这一条挺好的。”余生还以为什么破规矩呢,原来是这个。
“二,不许说丑这个字;三,不许说胖这个字;四,不许说麻子这个词儿;五,不许说长得黑这仨字……”
“呃。”余生看着首领,“说好的说话自由呢?”
首领瞥余生一眼,“还有个第六条,城主有让你不说话的自由。”
“这他娘的……”余生一时间不知道想起用什么词儿好了。
“当婊子还立牌坊。”叶子高提醒他。
“住口!”首领怒道,“这句话犯了第六条,念你初犯,再这么说,割你舌头!”
叶子高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余生感慨,“这样一来,第一条自由说话的规矩不就白设了?”
“嗯,不白设。”首领既得意又骄傲,“这是一块砖,哪里有用哪里搬,尤其用在谴责别人的时候。”
“前些天,我们刚指责一临城城主,就因为他下令百姓不许赌博,更不许来赌城赌博。最后呢……”首领很骄傲,“呵呵,在我们说话自由,赌钱自由的号召下,他城里百姓差点反了他,逼着他收回了城主令。”
“那走吧,我见见你们城主去。”余生说。
这么不要脸的人,余生得见见。
他想去,刀疤却脸犹豫了。
这事儿若上报到城主那儿,他还取不出证据,那不死也残。
首领看出了他的犹豫,说道:“那这样吧,你们私了,怎么样?”
“只要十万到我手上,私了就成。”余生说。
首领看着刀疤脸,“你呢。”
刀疤脸嘴巴颤颤巍巍的蠕动,“我,我……我没有十万贯。”
若有十万贯,他也不会在街上摆赌桌了。
早买个房子,在房子里开赌场了。
到时候,雇上几个人,甚至不用雇,直接把签了卖身契的人当奴隶用,让他们端茶倒水,洗菜做饭,他还以赚点别的钱呢,何苦来哉,在街上风餐露宿。
“你没十万贯?”余生一怔,“你这么快就把十万贯赌出去了?”
他皱眉,“他娘的,你还是庄家呢,输这么快,怎么做到的?”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一把大的
“不是,我压根没有过十万贯。”刀疤脸说。
他摆赌桌,几天下来,或许有过这么多钱,但其中至少有八成交给了城主府。
没办法,在都城开赌局,庄家得交摆赌桌资格费。
“没有过?”余生不信。
他指着自己身后的客栈,“那不是你的房子?刚他娘赢了我手下十万贯,才把房子给了我。”
刀疤脸抬头一看,想哭:“那不是我的房子,是他的!”
刀疤脸指着对面房子的门口。
那是一座赌楼,正好与余生的客栈紧挨着。
楼里的赌客这会儿或站在街上,或靠在楼上窗户、栏杆上,看余生这边儿的赌桌。
刀疤脸所指的汉子,站在赌楼门口。
他脸上也有一道伤疤,不同的是,他的伤疤在额头上,而不是划过了半个脸颊。
刀疤脸欲哭无泪,“他有两座赌楼,卖给您一座,跟我毫无关系!”
“哟,对不住,搞错了。”余生说,“不过呢,愿赌服输,十万贯你得给我。”
“我……”
刀疤脸一拍大腿,“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我,我真没有十万贯。”
“那就有所少算多少,还不上的,折合成你卖身的时间。”
余生让富难从桌子上抽出一张卖身契,让刀疤脸填上。
“我……”刀疤脸终日让别人卖身,想不到今日轮到自己卖身了。
他一想到这些,就想哭。
“行了,别委屈了,这又不是终身卖身契。”余生说,“你还是有见天日那一天呢。”
他回头看赌徒老九一眼,“不像这厮,把自己一辈子输出去了。”
现在城卫站在这里,刀疤脸只能愿赌服输,把所有的赌资、积蓄给了余生,最后把一枚牌子给了余生。
“这是什么?”余生不解。
“这是赌牌,有了这个才有资格摆赌桌,在赌城千金难求,至少值一万贯。”刀疤脸说。
余生向赌徒老九挥了挥手,“是吗?”
“是,是的。”老九说。
“那行吧,折合下来,你还欠我两万贯。”余生把卖身契推给刀疤脸,“写上卖身十年。”
刀疤脸唉声叹气的写上。
余生收了卖身契站起来,向对门的赌楼走去,“走着,咱们再去会会真收了咱们钱的人。”
余生真正的债主,门口站着的汉子,见余生过来,心里略有些慌,忙退回到店里。
他刚要关门,被人抵住了。
“别啊,李爷,来者都是客,你开赌楼的,哪有拦客的道理。”抵住门的赌客说。
“就是。”赌客们纷纷起哄。
他们早看这些坐庄的人不顺眼了,除了少数运气好的,他们的钱全大多进了这些庄家的口袋。
现在有人能让这些庄家吃瘪,他们高兴和看热闹还来不及呢。
“就是,赌城哪有拒绝人赌钱的道理,这是我们的自由。”叶子高在旁边喊。
“嘿,你倒是会活学活用。”首领领着城卫也跟上来。
正好,他们可以看看余生究竟是不是在出老千。
李爷无奈,把门放开,任由他们进来。
不同于外面赌桌的单调,赌楼里赌什么的都有。
不过,余生懒得再去看别的,径直来到赌大小面前。
“赌三点围骰。”余生把钱往桌子上一拍,说道。
庄家看着李爷,等他说话。
余生拍下去的钱,差不多将近十万贯,是刀疤脸输给余生的,这要是还被他押中了……
二十倍,那就是二百万贯了。
李爷豆大的汗珠落下来,他迟迟做不了决定。
他不想重蹈刀疤脸的覆辙。
李爷暗自后悔。
全怪自己,贪心作甚,现在可好,早上十万贯卖一座客栈,钱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人找上门了。
“摇呀。”余生催促庄家。
庄家不说话,后面的赌徒们却有了动静。
他们纷纷取出自己的钱,啪啪的拍在桌子上,“我们也押三点围骰!”
城卫为首的首领,也押了一把。
见状,余生伸手把赌注收回来,“那先让他们赌吧。”
“嘿,你什么意思!”
“大家沾沾你的运气怎么了。”
“你也太没赌品了。”
“就是,你也太小气了,有财运,大家一起发呀。”城卫的首领也说。
下注的赌客,纷纷讨伐余生。
余生懒得理他们。
他是为了让这些赌博的人倾家荡产,让他们认识到赌的坏处,可不是来帮他们赢钱的。
想到这儿,余生一笑。
“这样吧。”余生扫视众人,“咱们赌一把大的,我一个人赌你们一群人,如何?”
“什么意思?”成为首领问。
其他人也安静下来,等着余生的答案。
余生拿过骰盅,取出一枚骰子,把两枚骰子丢进骰盅里。
“两枚骰子,一共十二点,大家任意押,我押你们不押的那个点数,如果我输了,”余生拍了拍桌子上十万贯,“这些钱,你们按下注的多少拿去分了,若我赢了,你们下的注全归我,如何?”
“好狂!”赌客们不约而同。
“敢不敢赌吧。”余生说,“你们若嫌钱少的话……”
余生招呼富难,“去小姨妈那儿,取上四十万贯过来。”
“咱们凑个整,五十万贯。”他扫视众人,“怎么样,赌不赌?”
赌客们被他惊到了。
“你们不挺能赌的嘛,闺女、媳妇、老娘甚至自己也敢押上,怎么这会儿哑巴了,来赌呀!”余生嘲讽。
“赌就赌!”城卫首领被激怒了。
他把身上所有钱拍在赌桌上,“一共一千贯,从二到十一点,每一百贯,我赌一个点数。”
“你大爷!”余生不屑。
这厮拍的豪爽,他还以为要赌大的呢,敢情是这种赌法。
其余的赌客经他一启发,有财力的跟着这么赌,没财力的选了一个或两个自己认定的点数。
等所有人下完注后,余生问道:“有押一点的吗?没有的话,我押……”
“有!”庄家喊,“有人十贯押一点。”
余生差点被闪了腰,“哪个缺德的,一点他娘的也押?”
不止他,赌客们也奇怪,“谁,谁下的注?”
“我。”人群中,一人弱弱的举起手。
余生起身一看。
“你大爷。”余生不由地骂一句,下注的不是旁人,正是向他签了卖身契的乞丐。
城卫首领回头看他一眼,骂道:“你他妈有病吧,你把一点也押了,他还押个屁!”
一共十二点,不可能出现的一点都有了,还让余生押什么,十三点?
本来这一点,是众人默契的留给余生的。
这群赌客见赌不成,刚要把钱收回,余生拦住了,“慢着,我还可以下注。”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幸运甘蔗
赌客们看他。
“你下什么注?”城卫的首领问,“十三点?”
“十三点?你也太小看我了。”
余生把那些钱往桌子上一拍,十分自信的说,“我押没点!”
赌楼一时间安静。
楼下下来,拥挤在木梯上,探头看余生的赌客,门口挤进来的赌客,以及在屋内的赌客,他们整个人上表情出奇的一致,呆呆地看着余生。
片刻后,城卫首领回过神,“你押没点?”
“对,没点。”余生说。
富难他们也反应过来。
富难拉住余生,“我说掌柜的,你钱没地儿花,你发给我们呀,我这几天正缺钱呢。”
今天早上,精卫骂了他一句禽兽不如后,俩人就把成亲提上了日程。
那样,富难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禽兽不如了。
他们准备先布置自己的新房。
来之前,精卫和富难就是为此去采买去了。
他们的新房不在客栈,而是在咫尺之门内的东荒院子里。
伴着客栈越开越多,咫尺之门在各荒的院子里越开越多,余生渐渐发现一个秘密。
即在客栈不断增多,咫尺之门不断增多的时候,各荒的院子也在变大。
居中的妖气阁也是越来越大。
现在,东西南北中五大荒的院子中,中荒院子最大,东荒次之。
在中荒,原本设在大悲山的厨房中心,早已经离着别处的客栈远了。
为此,王姨把后厨一拆为二,在中荒中部的雨师城外,另寻一座小岛建了一座大客栈,作为中央厨房。
饶是如此,现在厨房依旧不够,王姨正在筹划在中荒再开两个这样的厨房。
东荒的院子变大,中间空出许多屋子来,富难和精卫收拾一下,准备把那儿做他们的新房。
余生觉着也不错,日后摊子大了,他们可以帮着管一管东荒的客栈。
当然,主要是精卫帮忙。
富难望着余生丢出去的钱眼馋。
虽然成亲提上日程让他很高兴,但也很花钱,今儿早上的采买只是刚开始,他已经心痛了。
叶子高和胡母远也拉住余生。
“不是,掌柜的,败家不是这么败的。”叶子高嘀咕。
什么押无点,难道摇骰子的时候,还能把骰子给摇没了?
他们抬头对周围的赌客说,“他说胡话呢,别理他,咱们重下注,一点留给我们掌柜的。”
胡母远觉着,就算余生他娘还客串幸运之神,一点也差不多了。
至于无点,就太为难他娘了。
“去去,谁说胡话了。”余生把他们推走,坚决的说道:“我就押这个!”
见余生坚决,富难他们不再拦,大不了到时候抢回来。
周围的赌客方才见余生敢这么赌,着实被镇住了。
现在见他的手下也不看好他,心里这才稍微有了底儿。
庄家得到赌楼掌柜李爷的眼神,刚要摇骰子,被城卫首领拦住了,“你住手,让我来。”
“对,对,让他来。”赌客们纷纷点头。
城卫首领有几把刷子,可以有效的防止余生在其中动手脚。
余生浑不在意的坐在凳子上,啃着甘蔗,似乎对他而言,面前的甘蔗吃好才是最重要的。
城卫首领摇着骰子“哗啦啦”作响,待差不多后,“啪”,把骰盅拍在桌子上。
“你准备好输吧!”城卫首领说。
在赌客期待的目光中,他把骰盅慢慢地移开。
有些赌客为了提早知道结果,俯下身子,看着桌面,然后,整个人呆住了。
“哼哼!”城卫首领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还在得意。
骰子是他拍下去的,里面骰子哗啦啦响,他就不信了,这两个骰子会没有点数。
“这……”
但等骰盅移开的时候,城卫首领呆若木鸡,开始怀疑人生。
富难本来不敢看,但见周围的人呆愣,忙定睛一看,见骰盅下,骰子在,只是化作一堆齑粉。
余生也一脸意外。
他万万想不到,幸运这神技,已经逆天到这等程度了。
好在,余生早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会赢,所以很快反应过来。
他一扯旁边的富难和叶子高,“快,快,收钱,收钱。”
“哦,是,是。”
富难他们反应过来,忙挤到前面牌桌,把桌子上下注的钱搂过来。
一些赌客呆呆的让开,任由富难他们忙碌。
一直收到城卫首领面前,他一把拦住富难。
“慢着!”城卫首领说,“你,你出老千,肯定是你刚才碰到骰子,所以骰子现在成了这模样!”
余生道:“那咱们再赌一把,如何?”
城卫首领答应,“好!”
“这次我要和他赌。”余生指着赌楼的掌柜李爷,“赌这座赌楼,谁赢了归谁。”
“不成,不成。”李爷忙摆手。
余生这一手本事,让他心发慌,说什么也不敢跟余生赌。
“李爷,赌一把,我就不信了,他能有这样的运气?”城卫首领慷他人之慨。
李爷还是摇头。
“那我赌大小了。”余生说,“反正在你们赌楼,这些钱押下去,我在赢了,你得赔我二十倍。”
现在余生面前摆着五十万贯,二十倍,那就是一千万贯。
李爷忙道:“不,不,我们客栈要关门了,我……”
“关什么门,赌客就是王上,你敢关门,就是违反城主令,我砸你的店,信不信?”城卫首领怒道。
他也是与余生杠上了。
他就不信,他抓不住余生出老千的把柄。
李爷无奈,只能答应。
这十万贯是真他娘的烫手。
好在,这堵楼真输出去了,他十万贯在手也是有的赚,虽然赚的只是个辛苦钱。
继续开赌。
余生依旧赌无点。
这次,城卫首领取了两枚上好的骰子,在骰盅里小心摇了摇,然后轻轻地放下。
做这一切动作的时候,他离余生很远,而且城卫、赌客们都在看着余生,注意着他任何动作。
余生啃着甘蔗,毫不在意。
“我开了。”城卫首领十分小心的说。
他感受得到,这两枚骰子完好无损的在骰盅下。
然而,等城卫首领霍然掀开骰盅的时候,两枚骰子依旧化作一滩齑粉。
“这,这……”
赌客们不敢相信,城卫首领也傻了。
“不是,东荒王难道客栈幸运之神了?”富难悄声问胡母远。
“我怎么知道。”胡母远说,“咱们回去是不是在老人家牌位前上上香。”
“滚,王上还没死呢。”富难说。
“也对,那就在镜子前磕个头。”胡母远说。
“别说话了,收钱,收房契。”余生站起来,得意的对城卫首领说,“知道我为什么赢吗?”
城卫首领摇头。
“因为我有这个……”余生晃了晃手里的甘蔗,信口胡诌,“这是幸运的甘蔗,幸运的滋味。”
他说罢,咔嚓咬一口。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贺礼
众人望向余生手里甘蔗。
在赌的时候,余生的确一直在啃那玩意儿。
见他啃着津津有味,刚才还有人羡慕,想尝几口来着。
尤其在他们废寝忘食的时候,余生吃的模样,更是勾着他们肚子里的馋虫。
难道这玩意真的能带来幸运?
诸位赌客心里想,若有机会,一定得买点儿尝尝。
啪!
城卫首领一拍桌子,“不,不对,你一定作弊了!”
连续两次三点围骰或许是巧合,亦或者说是幸运;但连续两次骰子成齑粉,那就不是巧合了。
城卫首领虽然不知道余生怎么出老千的,但其中绝对有古怪。
这次,他也不给余生证明的机会了,决定直接拉着他去找城主。
“小子,我告诉你。”
他拉着余生领子,威胁道:“你要是作弊,到了城主那儿,可就没有斡旋的余地了。”
他想让余生知难而退。
“那就不斡旋了。正好,我想找传说中的赌神赌几把。”余生把城卫首领的手打开。
城卫首领上下端量余生,居然想跟他们城主赌,好大的胆子。
他们刚要拉着余生走。
余生停住了,说道:“我赢的钱,还有这赌楼房契至少得拿走吧?”
“万一我没作弊呢?这些可就是我的了。”余生说。
城卫首领觉着有理,于是让人把钱、房契拿过来。
“我拿着,你若没作弊,我会给你的。”他说。
余生点头,“请吧。”
他们从赌楼出来,街边赌桌上的赌客早不赌了,全围在路边看着余生。
这人胆子真大。
他们纵横赌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在赌城里作弊,余生那是头一号。
赌城不大,大约一条大道,七八条与大道十字交错的巷子。
但却热闹的很。
走到任何地方,都有摇骰子,打牌的声音,中间不时夹杂着恸哭,嘶吼,怒骂。
不时还能见到有人在厮打,城卫们很快围过来,把他们解决掉。
他们在去往城主府的时候,还与一队奴隶擦肩而过。
他们被绳子绑成一串,在押送的人与城卫首领打招呼的时候,余生了解到,这些奴隶将被送到中原。
这些奴隶中,大部分是把自己赌输出去了。
但也有一些人,被他们身为赌徒的亲人输了出去。
一路走过去,一路赌。
百姓自己的院子,街边赌桌,两旁的楼都在赌,丑态毕露。
很快,城主府到了跟前。
这座城主府很特殊,叶子高他们第一次见,不由地啧啧称奇。
余生不是第一次见了,他在前世见过,类似于土楼,围成一个圈,只有窗户在外面。
“掌柜的,把这改造成为客栈不错。”富难说。
余生点头,“是不错,等会儿就同赌神赌这个。”
“哼!”城卫首领冷冷的看他们一眼,率先向门口走去,对大门口的护卫说了几句后,他招手,让手下领着余生他们进去。
刚一进土楼,打牌、摇骰子的声音迎面扑来,让余生眉头微皱。
他们径直穿过外面一圈楼,穿过两条走廊后,来到中间的大殿前,稍作禀告后走了进去。
大殿中央,一圈人围着一张桌子,赌的兴致正浓,侍女在旁边伺候着,不时的端茶递水。
一圈人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主位上,又丑又黑,还有一脸麻子的胖子。
他眼在眯的时候,呈三角形,看起来十分的狡猾。
城卫首领让余生他们在门口等待,自己去胖子耳边嘀咕了几句。
胖子三角眼一竖,瞥一眼余生,“出老千儿?”
“他娘的,老子这辈子最讨厌出老千了!”胖子怒道。
这声音说大不大,但也不小,余生听得清清楚楚。
余生不乐意了,“你说谁他娘的?”
胖子一瞥余生,“我说你娘的。”
“哦。”余生话音刚落,“轰”,平地一声雷,在宫殿顶上炸开一窟窿。
登时,围着桌子的人一哄而散,胖子被吓的差点跌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胖子望着头顶问,天蓝蓝的可以看见。
手下们全摇头,他们也不知道。
胡母远望一眼屋顶,心说幸好有屋顶当着,不然某人非倒霉不可。
余生见雷没劈到,有些遗憾的摇头,“你说我作弊,你有证据吗?”
城卫首领又在城主耳边嘀咕几句。
“作弊这么厉害?”胖子审视着余生,说道:“我没有证据,但我有法证明你做没做作弊。”
“怎么证明?”
胖子一拍面前的桌子,“你们俩赌一把!谁赢了谁是对的!”
“嘿。”余生无话可说,他想不到还有这么证明的。
城卫首领直起身子,说道:“别以为这是儿戏,在我们城主面前,任何作弊手段都无效。”
“不错。”胖子说。
“我这一辈子,追求的是有三样,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胖子站起来,“不瞒你们说,我的法则就是公平!”
余生一愣,“什么玩意,法则?”
“不错。”胖子说,“这也是我成为赌神的原因。”
他看着余生,“所以,只要你们在我们面前赌一把,法则自然会公平的判定谁对谁错。”
“来吧,赌一把。”胖子招呼余生。
余生心有疑虑,在走过去的同时,问系统:“运气好算不算作弊?”
系统道:“赌本来就是个碰运气的事儿。”
“也对。”余生安心了,虽然他的运气逆天了点儿。
他坐在凳子上,城卫首领坐在余生对面。
“赌什么?”余生问。
胖子取过两个骰盅,各丢进去两枚骰子,分别丢给余生和城卫首领,“赌大,你们谁摇的点数大谁赢。”
余生随手一摇,放在桌子上。
城卫首领使劲摇了半天才放下。
“开吧?”余生说吧,随手打开,两个六点。
城卫首领一怔,在打开自己骰盅时犹豫了。
“快点儿的。”胖子催促。
等城卫首领打开,见骰盅下面是两个一点儿。
“我去!”胖子惊讶,他抬头看着余生,“你小子还真没作弊?!”
按手下说的,他几乎已经判定余生是出老千了。
现在的结果出乎他的预料。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余生挥手,让富难去城卫首领那儿把赢来的钱,房契全拿过来。
“自己留一千贯,当做本掌柜送你的成亲贺礼了。”余生说。
“得嘞。”富难高兴的嘴咧到耳根了。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平局
富难高兴,胡母远他俩却不答应了。
“我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的呢?”叶子高说,“我俩撑场面,怎么着也得有份出场费吧?”
“就是。”胡母远说,“我这样子,怎么着也得是老富的一倍。”
“一边儿去,谁让你们不成亲的,等你们成亲的时候再给。”余生说。
“老胡好办,也就是补办一个。我这还早呢,至少得等黑妞明白此打架非彼打架以后,才能成亲。”叶子高忧愁。
“得了,你当人黑妞真傻呢。”余生说。
“对,黑妞估计心里早明白了,就是你小子没着没落惯了,让人不放心,黑妞心里不踏实。”胡母远点头。
“要我说,你先同黑妞成了亲,后面的事儿就好办了。”余生建议。
“说的容易,她能容易答应?”叶子高说。
“嘿,你怎么比我还笨呢。”富难插嘴了,“我问你,黑妞最喜欢什么?”
“钱呀。”
“你们要成亲的话,掌柜的给什么?”富难又问。
“钱呀。”
“对呀。”富难十分自豪的鄙视叶子高,“你真是笨死了。”
“喂,喂。”胖子不乐意了。
这是他的城主府,好家伙,他们在这儿聊上了。
“你们也太不把我这城主放在眼里了。”胖子说。
“你这胖子别说话。”富难打断他。
他好不容易有一次聪明过叶子高,当然要好好奚落他一番了。
只是,话刚落,富难正要同叶子高说话,忽觉脑袋背后有一股子杀气!
他回头,见胖子盯着他,怒气冲冲,“你!说!什!么!”
富难被他的气势所慑,后退一步。
这时候,旁边的城卫向富难他们围过来。
“对不住,对不住。”余生忙拦在他们前面,对胖子说:“他有点得意忘形了,我帮你惩罚他。”
说罢,余生给富难一脚。
“骂人胖子作甚?虽然人是真胖,但你不能说呀。”余生说。
“是,是,我这也是无心之失。”富难忙道歉。
“你可以说人肥,这就不犯忌讳了,是吧,肥子?”余生问胖子。
“大,大胆!”赌神气的七窍生烟,颤巍巍的指着他们,“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城卫们立刻围过来。
胡母远忙站出来,“他俩犯的错,跟我俩可没关系,你这辈子追求的不是公平吗?你这样对我俩可不公平。”
“对,不公平。”叶子高站出来。
赌神愣一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们俩算了,把这俩货抓起来。”
城卫们刚要上前,胡母远又拦住他们。
“这位黑兄,不对,不白兄。”
胡母远指了指自己的脸,“看在我这么英俊,不像你一脸麻子的面子上,给我个面子,就算了吧。”
“你,你……”赌神气的身子哆嗦,“把他也抓起来!”
“这会儿抓他就公平了。”叶子高说。
他站在旁边幸灾乐祸。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还是不是我们兄弟。”富难不高兴的质问他,“还是说你跟他一伙儿的?”
“去,我这么英俊,跟他这丑人根本不是一路人。”叶子高说。
“哎!”余生他们异口同声,“你们现在可以抓他了。”
赌神这会儿回过味儿来了,“他妈的,你们是合伙来欺负我的吧。”
“怎么能说我们是来欺负你的呢。”余生一只手扒拉走准备抓他的城卫,让他在旁边打转。
余生坐在凳子上,“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然咱们赌一把,你赢了,就说明我们说的是对的。”
他想直面领教一下赌神所谓的公平法则。
这法则太匪夷所思和蹊跷了,他觉着有点儿不对劲儿。
“嘿,你和我赌?”
赌神看着他,觉着他不自量力。
“当然,怎么,你不敢赌?”余生说。
“笑话,我不敢赌?我是赌神!”
赌神坐到余生对面,夹住三枚骰子,“那我们就赌一把,让你见识下我的厉害,这次咱们押六点围骰。”
说罢,他把骰子丢进骰盅,哗啦啦一摇,放在桌子上。
“六点围骰。”他看也不看的打开骰盅,里面果然是三枚六点的骰子。
余生惊讶,“哟,有点儿名堂。”
余生取过骰盅,信手一摇后放在桌子上,正要打开,听见骰子在骰盅里哗啦啦的响。
余生一愣。
他松开了手,骰盅里依旧响个不停。
余生看了富难他们一眼,见他们也疑惑,继而抬头看着对面的赌神。
只见他双眼盯着余生面前的骰盅,要吃了它一般,伴着他眼神越凶狠,骰盅里的动静越大。
“这厮在操控掌柜骰子的结果!”胡母远明白过来。
“他娘的,说好的公平呢。”叶子高说。
“难道法则也可以更改了?”富难纳闷。
余生这时候恍然,终于知道赌神的公平法则有什么不对劲儿了。
“你当他身上真有公平法则?若有,他能当的了赌神?这孙子刚才骗我们呢。”余生说。
赌这玩意,是最不讲公平的了。
这厮的能力估计是操控结果,至于都能操控什么结果不得而知,至少骰子结果可以操控。
他们说话的功夫,骰子还在骰盅里哗啦啦的响,赌神额头渐渐沁出了汗。
他操纵骰子结果,一直神不知鬼不觉,很少有人知道如何操控。
但今天,他遇见硬茬子了。
他刚操控余生的骰子变成他想要的结果,不等松懈,冥冥之中一股力量,又让骰子变了回去。
他只能又操控回去。
来来回回好几回合,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行了,你差不多得了。”
余生说罢,手一掀开骰盅,见两枚骰子骨碌碌的转着,看不见点数。
等它们缓缓慢下来的时候,赌神定睛一看,正是三枚六点围骰。
赌神大汗淋漓,却顾不上擦,他问余生,“你,难道也会操控结果?”
“我可不作弊,我只是运气好而已。”余生看着他,“倒是你,明明出老千,还自诩什么赌神,偏还故作讨厌出老千,不得不说,你这当婊子还立牌坊的本事是真厉害。”
赌神的脸红一下,正要开口,见余生俯身,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你刚才用了个也字,难道你操控的是结果,而不是骰子?”余生问他。
“当然不是!”赌神自傲的说,“我的本事绝不是操控赌博结果这么肤浅。我可以在短时间内,操控一件事的结果。”
譬如骰子最后的点数,譬如杯子落地后的碎裂与完整。
又如方才的决断,他只要想得到公平的结果,赌局的自然会给他公平的结果。
他就是靠这一手,在城里判断人有无作弊的。
“你这本事是不肤浅。”余生说,“就是你用的太肤浅了。”
赌神脸已经不红了。
他丢下骰盅,说道:“平局,现在怎么办?”
“那不正好,我们不是来欺负你的,也不是实话实说,你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余生说。
“呃。”赌神想了想,“我怎么觉着我吃亏了?”
丑,胖,长得黑,麻子都骂了,现在告诉他什么也没发生,可能吗?
“不然你想怎么办?”余生问。
“既然赌局决定不了。”赌神站起来,“那咱们就按我城主府的规矩来。”
“慢着,你还作弊了呢。”余生说。
“城主规矩里,有不许作弊这一条?”赌神问他。
余生愣住了,虽然规矩很多,但真没不许作弊这一条。
但是,在赌神挥手让手下动手时,余生拦住他,大喊一声:“慢着!”
“你既然是赌神,又在赌城,咱们按你的规矩来,还是以赌决胜负吧。”余生说。
“这不是平局嘛?”赌神指了指赌桌。
“这次咱们赌个与众不同的。”余生说,“你觉着如何?”
身为赌神,他对赌还是很有兴趣的。
他饶有兴趣的问:“你说说,赌什么?”
“你不是可以操控事件结果?”
余生后退三步,站在富难跟前,踩下鞋跟,“那咱们就赌,我可以不可以用鞋砸中你。”
赌圣一愣,“你这赌法倒挺别致的。”
“敢不敢赌?”余生问。
“有何不敢!”赌神领教过余生的赌术了,没什么好忌惮的。
唯一的问题是,“如果还是平局呢?”
富难鄙视他,“只要砸中与砸不中,这玩意儿哪有平局的?”
“就是。”胡母远说。
“话不能这么说,若它停在空中,迟迟砸不下去呢?”赌神说,这也是有可能的。
他虽然不知道余生的本事是什么,但显然与他操控事情结果的法术不相上下。
“那也算没砸下去,是我输。到时候,不仅我赢下的钱全归你,我们还任由你处置。”余生说。
“如果你赢了呢?”
“好办,这座城归我,你想留下来,我给你个活儿,你想去别处也行。”余生说。
“直接夺我的城,凭什么!”赌神不高兴了。
“那咱们就换一个,你这城主府归我,如何?”余生说。
余生方才赢的足有二十万贯,足以重建一座城主府了。
现在双方的赌注齐平,赌神不吃亏。
赌神望了望头上大殿的窟窿,点头,“成,赌了,来吧!”
他抖了抖身子,调动起精神来,看着余生。
“好!”余生趿拉着些,做了个准备动作。
“看来绝户小王子的名号,还没传到这儿来。”富难向胡母远嘀咕。
胡母远点了点头,同情的看着赌神,这让赌神觉着有点儿不对劲儿。
可惜,余生不给他后悔的机会。
“来了!”余生大喝一声,腿虚空一踢,鞋子闪电般飞出去。
“不中!”赌神意图操控鞋子飞出去这件事的结果。
然而,刚一出手,他大惊失色。
不等他说话。
啪!
鞋子不偏不倚的打在赌神的胯下。
“嗷!”赌神才叫出声,震的屋顶震动,方才被雷劈出来的窟窿,簌簌的掉灰尘。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赌失身
“咦!”
富难他们不忍心的往后扭头。
“太他娘的惨了。”叶子高说。
周围的城卫被吓一跳,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的城主蜷缩着身子呻吟。
“看来你这操控结果的法术不怎么样呀。”余生说。
他单腿蹦到桌旁,望着这片房子,得意道:“不错,不错,以后这城主府就归我了。”
“你,你……”
赌神努力的挣扎,奈何太痛了,他迟迟站不起来。
“这大洞得好好修一修。”胡母远走过来,望着大殿上面的窟窿说。
“修什么修。”叶子高抬头看了看,“不是要把这儿城主府改为客栈?不如拆了,直接改成后厨。”
“哎,你这主意不错。”富难说。
这土楼成一圈,环绕着这座大殿。
这座大殿又宽敞,若改成后厨,向周围上菜的时候十分方便。
“有道理。”余生说,“那就直接拆了,改成后厨。”
他本来要吩咐富难,想到富难要筹备成亲,于是转而对叶子高说:“你回去后吩咐猪神他们,找几个妖怪过来拆,他们力气大。”
“费那事干嘛,你直接让赌神骂你几句不就行了。”叶子高说。
一道闪电下来,捅屋顶一个大窟窿,这效率,比猪妖他们动手拆快多了。
“我有那么贱嘛?”余生没好气的说。
“那你把巨人找过来,他们拆房是一把好手。”叶子高又建议。
“哎,对。”胡母远说。
当初拆客栈的那时候,那拆的叫一个稀烂。
余生觉着也是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这咫尺之门可不可以加宽加高,让巨人进来。
这时,赌神终于痛劲儿过去了,“你,你,你这一招,也,也太她妈的狠了吧。”
“这不怪我,愿赌服输,怪只怪你那操控本事不行。”余生说,“你现在好了?好了,我问你个事儿。”
赌神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着他。
“你们城里这些……”
余生把契约纸拿出来,上面已经把契约写上了,只要人填上名字、时间,卖身就算完成。
“这些契约是你弄的?”余生好奇的问他,“为何人签上名字,性命便与这契约连在一起了?”
“呵呵,想知道?”赌神忍着疼,阴狠的看着余生,“赌一把!”
“喂,喂,愿赌服输,你们不是最讲究赌品了?”
余生看着城卫首领,来的路上这厮一直与他们强调这点儿,还说什么在赌城出老千是大罪。
现在他们城主带头出老千,余生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那城卫首领抬头看着天空,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我愿赌服输。”赌神说,“但你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就得再赌一把!”
“我要把我输掉的,赢回来!”
他阴狠的看着余生,“在我赌神的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个词,尤其在赌博的时候。”
“那你在字典里填上这个词不就行了,你要填不上,我们掌柜的帮你。”富难说。
他们老余家就是干这个的。
“你要觉着失败不好听,他们还能给你创一个别的词儿出来。”富难说。
“哼!”赌神不屑,看着余生,“敢不敢赌?”
“有什么不敢的。”余生后退一步,“咱们再赌我砸你?”
赌神光听就觉着胯下疼,“不赌,不赌,咱们不赌这个了。”
“那赌什么?”余生问。
“呃……”赌神愣住了。
他光想着赢回来了,赌什么还真没想到。
俩人在骰子上不相伯仲,僵持不下,分不出胜负来,赌别的……
赌神又看了看余生的鞋,他娘的,太疼了。
“你快说,赌什么?”余生催他,“你要说不出来,咱们还赌甩鞋。”
“别,别。”赌神忙摆手,胯下跟着疼的同时,从那儿把灵感一直带到了头顶。
他再次端量余生,十分仔细。
“你干什么?”余生被他看着心里发毛,心说这孙子不会赌谁更变态吧?
“你是客栈的掌柜?”他问。
余生点头,“自然。”
“客栈掌柜的好。”在端量余生许久后,听到余生这个答案,赌神放心了。
“我也赌点儿别致的。”赌神觉着自己必胜。
他笑着说:“咱们赌谁被女人亲过,如何?”
“什么?”余生一愣。
他一直以为这厮赌什么厉害东西呢,譬如赌谁更丑,敢情赌这个?
赌神错把余生的呆愣误认为年少的无知与单纯。
“哼哼,认输吧,我看你这样子,估计也没有女的喜欢你。”赌神骄傲的说。
当年,他为了追心爱的姑娘,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比求道容易。
现在见余生也不怎么样,他有必胜的把握!
“嘁,我早被女人亲过了。”余生回过神,不屑的看着赌神。
这厮格局太小!
“什么?”轮到赌神愣住了。
“你长这模样,年纪这么小,还只是一个客栈掌柜,居然被人亲过?”赌神不相信。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好歹有本事让你吃瘪,有人喜欢我不正常。”余生说。
赌神摇头,“不,不,我说的是真心喜欢你的女人,不是随便去秦楼楚馆找的。”
光有一些本事是得不到女人真心的。
赌神对此深有体会。
“咱俩不一样,你又丑又胖又黑,还一脸麻子,当然光靠本事吸引不了姑娘了。你看我,天生当小白脸的潜质,被真心喜欢我的女人亲过不正常?”余生说。
“呕!”胡母远同叶子高故作呕吐,“掌柜的,你亏不亏心?”
“你俩还想不想成亲领钱了?”余生威胁他们。
“对,对,我们掌柜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胡母远俩人立刻改了主意。
“看到没有?”余生指着胡母远,“这厮都自叹弗如!”
赌神鄙视余生,这瞎话都当真?
“你胡吹吧,你年纪轻轻的,会有人喜欢你?”赌神不信。
“这你就不懂了,找对象这件事儿,你得从小抓起,尤其是你这种的,更得从没生出来的时候抓起。”余生说。
“对,我们掌柜的就是从娃娃抓起的。”
胡母远说罢,看叶子高一眼,小声嘀咕:“这话怎么说的有点别扭?”
“对了。”余生好奇的看着赌神,“说半天,我很好奇,你长的这么黑,是怎么让脸上麻子那么明显的?”
“哎,对。”富难搭腔,“我也迷惑很久了。”
“你大爷!”赌神怒了,刚要挥手让手下教训他们,见余生踩下了鞋跟。
“咳咳。”赌神及时收住,“咱们还是继续赌吧。”
他挽起了袖子,说道:“我不是雏儿了,咱们赌这个!”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余生奇怪。
“掌柜的,你体谅人一下,长这么丑,失次身不容易。”叶子高提醒余生。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不准跪!
“哦,也对。”
余生话音一落,回过味儿来。
“不是,你丫跟我赌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也把袖子卷起来,“你看不起谁呢?”
“我告诉你!”余生对赌神说,“我成男人的时候,你估计还在玩泥巴呢!”
“哎,这是真的。”富难他们纷纷点头。
在这方面,纵然招女人喜欢的胡母远,也不及余生。
“我,我和喜欢的人成亲了!”赌神想扳回一局,他觉着余生还年轻,这点儿应该比不上他。
“嘁,我喜欢的人已经怀上我孩子了。”余生说。
赌神一愣。
“真巧,我媳妇也怀孕了。”他惊讶的看着余生,“你年纪轻轻的,太早熟作甚?”
他在余生这年纪还被人嫌弃呢,连女生的手都没拉过。
“没办法,太招人喜欢了。”余生得意说。
赌神鄙视余生一眼,“大家都是丑人,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就别自恋了。”
“滚,谁跟你丑人了?”余生怒道。
“我跟老胡是一路人。”余生指着胡母远。
“对。”胡母远点头,心在滴血,为了钱,他容易么。
“呸,不要脸。”赌神唾弃余生后,说道:“现在咱们又成平局了?算了,我再换个事儿赌……”
“慢着!”余生打断他,“谁说平局了?”
赌神惊讶的看着他,“难道你娶了俩媳妇?太花心了吧,你媳妇不跑?”
他语气中全是羡慕,但不等余生回答,他又义正言辞道:“那咱们就比谁更专一!”
“哼哼。”赌神觉着自己要赢了,但为什么心里酸酸的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对小姨妈专一的很。”余生没好气的说。
赌神不解,“小姨妈?”
“哦,我孩儿他娘是我小姨妈!”余生骄傲的说。
他见赌神惊讶的双眼瞪圆,忙补充了一句,“当然,不是亲的。”
他得意的看着赌神,“怎么样,惊到你了吧,那这算不算我赢了?”
赌神鄙视余生,“就算不是亲的,那你也够禽兽的,赢什么赢。”
话虽如此,但赌神心里更算了,就像喝了醋。
他好奇地问:“你怎么勾搭上的?”
“什么叫勾搭,我们是两情相悦。”余生不高兴地说,“娶媳妇不难,当然,对于你来说难了点。但娶自己小姨妈,那是很需要水平的,在这个赌局上,依旧是我赢了!”
“赢什么赢,都娶上媳妇了就是平局!我管你娶谁呢。”
赌神挥手道,“既然这儿平手,咱们赌别的,咱们就赌身世!”
“什么玩意儿?”余生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
赌神骄傲道:“告诉你,我祖上乃是神兽谛听,我父亲乃是中原妖神尨至!”
“你娘呢?”余生问。
赌神骄傲收敛一下,漫不经心的说:“是个人。”
“男人?”余生问一句。
“女人!”赌神怒道,“你娘是女人啊!”
轰隆,天上又响一声雷,胳膊粗的闪电奔着大殿砸来,又在旁边的部位砸出一个窟窿。
赌神被吓一跳,忙躲开头上落下来的瓦砾。
“他娘的,怎么回事?”他小声嘀咕。
“原来你是个人妖。”余生恍然。
“我怎么听的这不是好词儿?”赌神狐疑的看着他。
“怎么不是好词儿了,这是对你身份最好的解读。”余生说。
“别说我,现在该说说你的身世了。”赌神自信满满。
他就不信了,这次还能赌输?
“嗨,反正你是输定了,我还是别说了。”余生故意卖起了关子,“我怕说出来吓到你。”
“你就吹吧!”赌神不信了,“你娘就是东荒王也吓不到我!快说,我就不信你赢定了。”
余生看着赌神,这厮猜的还挺准。
“那什么,我爹也是中原人,他……”
余生话说半截,被赌神打断了,“哼,中原人?被中原诸神奴役的人类?”
“他们在中原不如猪狗,你也是真敢吹,还赢定了!”赌神嘲讽余生。
他神清气爽,他娘的,他终于赌赢一把了。
身为赌神,想不到今天赢得如此艰难。
“你娘也是人,她也猪狗不如?”余生反问。
赌神含糊起来,“差,差不多。”
反正他也不待见他娘。
他就是因为他娘是人类,在中原待不下去,才来东荒闯荡的。
“果然是个畜生。”余生说。
“你骂谁畜生呢?”
“不知道。”余生说。
“我……”赌神决定先咽下这口气,宣布赢了再说,“哼,这次你输了吧?”
“谁说我输了?你等我说完。”余生踢过去一凳子,“你先坐稳了。”
“干什么?”
“我怕吓的你坐在地上。”
“嘁。”赌神坐在凳子上,“你说,有本事说破天去。”
“好啊,你听好了。”余生笑道,“家父是人类不假,但不是普通人类,他把你父亲那些妖神,杀的是闻风丧胆,屁滚尿流。中原诸神送他外号——弑神者!”
“噗通!”赌神坐在地上。
“弑,弑神者!!”他惊恐的看着余生,“伤,伤了我父亲一条胳膊的弑神者?”
“应该没别人了。”余生说。
赌神戒备的看着他,慢慢地站起来,“真的,假的?”
余生不答,继续说道:“你先别站起来,我还没说完呢,你还是坐在地上听着稳当。”
“我娘也不是旁人,正是你刚才说的那位。”余生说。
“我说的谁?”赌神扶着凳子。
“东荒王呀。”余生说。
赌神身子一软,“我,我,我还是坐着说吧。”
他又坐在了地上,看着余生,“真,真的假的?我一猜就中了?”
“嗨,想知道真假还不简单,你再骂我娘一句就成了。”余生望着头顶,“然后你就知道答案了。”
“骂你娘……”赌神循着余生的目光望去,见到大殿上那两个窟窿后恍然大悟。
“你,你娘真是东荒王!”赌神信了,“那你爹……”
现在赌神什么都信了。
余生得意,刚要说自己这局又赌赢了。
“噗通!”城卫首领跪在吓的跪在地上。
他居然揪过东荒王之子的衣领,向他吼过!
他都佩服自己的胆子。
城卫首领道:“余,余公子,对,对不住,我……”
“跪什么跪!起来!不准跪!”余生最不喜人下跪,把骨气都跪没了,“王上来了都不值得你们跪!”
“是,是。”城卫忙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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