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伤亡


  云山的一处新开辟的巨大山洞内。
  大量珠宝首饰、大小不一玻璃球,色彩艳丽的地毯,各种不明觉厉,却又说不出来什么用来的各种电子产品,以及还有大量漂亮的图册,已经堆积成一座小山。
  在这座小山后面,一个身高约有两米五,体格雄壮的巨人,把一个年轻的人类女性按在身下,神色扭曲,骨骼碎裂的脆响接连响起,血水慢慢的从地面蔓延出来。
  除了一开始那女人还发出微弱痛苦的喊声,没过多久,就彻底没有了声息。
  几分钟后,两个强壮蛮人,迅速的把堆血肉模糊肢体扭曲的尸体抬走。
  “这些该下地狱的人类!”巨人烦躁咒骂了一声。
  发泄了欲望后,还带着血水的身体也没有清洗,只用兽皮一围,就坐在一张大床上。
  大床发出一声不堪承受的吱呀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他拥有火焰巨人的血统,比起普通蛮人而言,他体格更加高大雄壮,实力也远超普通蛮人,甚至在所有历代蛮人王中,也是最强的一位。
  已经足足二十几年没有哪个部落的勇士,敢于在历年神诞日的各部落会盟中挑战他了。
  蛮人的国度虽然勉强可以说是国度,但事实上,却是各个松散部落的联盟,由于生产力低下,自然资源的产出有限,根本无法容纳高密度的人口,很多部落相隔着数十公里,甚至数百公里,唯一的联系就是共同的信仰和教会,除了对外发动战争和每年的神诞日,平时彼此之间基本没什么联系。
  只是不知为何,他今天很烦躁,仿佛即将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一样,为此,一大早他就已经发布命令,处死了数百个懈怠的奴隶。
  这时一名老者一脸快步闯了进来。
  巨人刚想发怒,一见之下,顿时连忙站起来,低头俯首,以示敬意。
  来的是勇气之神教会的教首。
  他虽然是蛮人王,力量强大,但对于教首心中依然敬畏,丝毫不敢怠慢,没有哪一个蛮人王敢于忤逆教会的意志。
  因为忤逆的都已经死了。
  教会不仅事实上掌握的部落,而且背后还站着一位神明。
  只是一向睿智洞察一切的教首,此时却面色慌乱,一脸惊恐,一走进山洞,就大声命令道:“王,你必须立刻准备起来了,战争将临!”
  “尊敬的教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夜里,我入睡前,得到一个不好预兆,我立刻起来祈祷,试图得到神的启示,但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我原以为,是这个世界的阻隔,是暂时的,但今天早上再次祈祷,依然没有感应……”
  他六神无主,仿佛天都塌下来了一样,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后来,不少祭司向我汇报,结果同样如此。”
  巨人闻言色变,心中生出一丝恐慌,压低声音道:“尊敬的教首,您怀疑我主……”
  “禁言!”
  ……
  这次出动的士兵并不多,大约只有一个旅,没有携带丝毫重武器,唯一勉强可称得上重武器的也只有火箭筒和重机枪。
  由于大量的士兵,化整为零,融入整个城区,对入侵蛮人不时的进行偷袭猎杀,这些蛮人至今依然被困守在云山脚下,对四周危机四伏的人类建筑,也没有丝毫侵占。
  从建筑射出来的神出鬼没的子弹,神秘的死亡,已经让蛮人对人类建筑有了强烈的心理阴影,谁也不知道一住到里面,死亡会不会如期而至。
  ……
  到了上午八点,数千士兵,以连为单位,开始向云山合围。
  陈守义和几个武者跟随其中一个连的士兵,沿着一条小巷小心翼翼的前进,城市环境复杂,犹如一片钢铁森林,在建筑的遮挡下,一路很是顺利的接近到千米内。
  山脚下已经化为一片巨大的工地,无数衣衫褴褛神色的人类,在蛮人的监视,麻木的搬运着石块,另一边还有数百的蛮人和正在把这些搬来的石头进行细心打磨。
  附近一座直径足有三四十米米,完全由石块堆磊而成的圆形建筑,已经逐渐成型,也不知是什么建筑。
  “这蛮人真是该死。”连长张春晓把望远镜放下,义愤填膺,小声咒骂了一声。
  七八百米的距离,已经相当遥远,普通人不借助望远镜,肉眼也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
  “什么时候行动?”陈守义问道。
  “等狙击手把山顶瞭望的蛮人干掉后,就立刻动手。”
  陈守义看了眼在远处山顶上几个向四周瞭望的蛮人,点了头不再说话,留在山脚的蛮人只是少数,更多的蛮人,则是在山上。
  队伍的武者只有三人,除了他之外还有宋洁莹和另一个男性武者薛有成,薛有成身材高壮,一道泛红的巨大疤痕,从脸部一侧直接延伸到下巴,让他看上去显得相当狰狞和凶狠。
  不过人不可貌相,事实上,他性格和善,做事勤快,说话也好听,昨天留在医院的就有他。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陈守义忽然注意到,山上的蛮人似乎有些骚动,大量蛮人从山洞中涌出。
  “怎么回事?难道暴露了!”他心中暗道。
  就在此时,沉闷的枪声骤然响起,山顶的几个蛮人应声而倒。
  动手的是早已潜伏到近处的狙击手。
  “行动!”一听到枪响,连长张春晓,就大喝一声,从隐藏的建筑背后,立刻窜出。同时大量的士兵,也从各个角落,四面八方涌来。
  巨大的枪声,让山脚下的蛮人警惕的左右张望,一些有经验的蛮人,开始四散躲避。
  狙击手不停的开枪,把人群中的一个个蛮人打倒在地。
  被蛮人抓来的人,一开始听到枪声下意识的有些惊慌,但很快脸上就露出强烈的惊喜。
  “逃,快跑!”不知谁喊一声。
  人群微微一愣,开始四散狂奔,拼命的逃跑,一个蛮人脸色一狞,举起鞭子,试图阻止奴隶的逃亡,然而鞭子还没挥下,胸口就猛地爆开一团血雾,倒在地上。
  然而这只是少数,更多的蛮人被奔跑的人群遮挡,让狙击手再无法瞄准,大量人类在奔跑中,被蛮人杀死,倒在获救的黎明前。
  血腥味开始弥漫,这完全是场屠杀,一些蛮人在恐惧下,疯狂的杀戮。
  “该死!”陈守义暗骂一声。
  他受不了队伍慢吞吞的前进速度,脚下猛地一蹬,瞬间窜出十几米远,开始狂奔,几秒后,他就已被人群淹没,他抽出剑,逆着人群,如游鱼一般飞快前进。
  一个身上满是鲜血的蛮人杀起了性子,一拳把一个中年人的胸口打穿后,抓着尸体,用力的往人群一砸,密集的骨裂声清脆的响起,人类倒下了一片。
  随即他一脸凶狠的朝陈守义而来,然而还未靠近,剑光瞬间一闪,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陈守义长剑一抖,嗡嗡作响,然后迅速朝附近另一个蛮人接近。
  已经有士兵在声嘶力竭的大喊,让人群趴在地上,不要乱跑,以免误伤,然而此时此刻,人的理智早已被狂喜或恐惧的情绪完全淹没,根本没人停下来。
  甚至不少人看到士兵,还拼命的往士兵方向跑。


第二零零章:分裂
  现场一片混乱,在恐惧和仇恨的刺激下,不少蛮人彻底疯狂。
  如果说人类对这些蛮人充满仇恨,那蛮人对人类的痛恨恐怕更甚。
  这次对人类世界的远征,蛮人出动了所有能出动的青壮,凑足近五万的远征军队,留在的部落里已只剩下老弱妇孺,可以说倾尽了全族之力,但如今这支军队已经十不存一,一些部落的青壮甚至全军覆没。
  一个蛮人见飞快逼近的陈守义,刚准备挥舞鞭子,半条胳膊就已被削下,胳膊还未脱落身体,一道凌厉的剑光,如惊鸿一逝,把他连人带头劈成两半。
  陈守义的剑术等级已经达到精通:12,这种剑术已经超过绝大部分的大武者,一招一式都威力惊人,出剑如电。
  对于实力完全碾压的蛮神自然毫无效果,但对于普通蛮人,在他眼里和呆立不动木桩没什么,哪怕这些蛮人基本都有武者的身体素质。
  旁边死里逃生的衣衫破烂的女人,一见到陈守义,就惊喜的想要跑过来,试图寻求庇护。
  陈守义冷眼瞥了这个搞不清状况的女人一眼,怒喝一声:
  “滚!”
  那女人被音浪震得七荤八素,等回过神来,陈守义早已消失在原地,他逆着人群如鬼魅般穿梭,不时出剑把一个个蛮人斩杀在地,短短十几秒,就已经十五个蛮人,死在他手上。
  他的行为终于引起蛮人的注意。
  一个蛮人混杂在人群,试图从背后偷袭,陈守义看也不看,拧身一脚,重重侧踢在他头上。
  “嘭”的一声巨响,头颅如西瓜般爆开,尸体腾空而起。
  这些蛮人分布的很散,几乎都在人堆里,眼睛在这里几乎没有作用,因为四周到处都是奔跑人,他只能依靠敏锐的听觉,才能找到那些隐藏着蛮人。
  这时一发炮弹从数公里外打到山头,发出一声激烈的爆炸声。
  陈守义迅速抬头看了一眼。
  ……
  炮弹并没有轰中山上的蛮人,爆炸的中心距离最近蛮人还有上百米远,但也引发的蛮人剧烈的骚乱和恐慌。
  蛮人王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炮弹那如天雷般的巨响,让他忍不住回忆起那晚天火降临的恐惧,心中的战意瞬间消退。
  “所有族人,撤!”他大吼一声。
  “不,必须战争!你竟敢违逆我主的旨意。”旁边的教首愤怒指着蛮人王大声道,勇气之神还生死未知,军队怎么可能撤退。
  神明的威势,让蛮人王心中闪过一丝迟疑,但下一刻,脸上就化为一片狰狞,他大手瞬间抓住教首的脖子提了起来:“神?神在哪里,我的族人已经死的够多了。”
  所有蛮人愣愣的发呆,对眼前突发的情况有些反应不过来。
  教首脸色涨的通红,身体剧烈挣扎,嘴巴大张,努力的想要说什么,但蛮人王丝毫没有给他机会,大手猛地收紧,擦咔一声,就像被捏断一根黄瓜,头颈被直接捏断,头颅和尸体分离。
  他看也不看一眼,大声喝道,声震如雷:“勇气之神已经陨落了,这里是个魔鬼的世界,留在这里的人都会死,现在所有族人全部撤退,我们回家。”
  期间又有数发炮弹,落到附近,给了他话最好的注脚。
  人群顿时一片骚乱。
  有的愤怒、有的恐惧、有的迷茫……
  不少蛮人迟疑了下,陆续跟上蛮人王,然而数量连三分之一都不到,大半蛮人依然留在原地,他们根本不相信神已经陨落。
  毕竟在他们眼里,神是如此的强大,是伟大而不朽的,又怎么可能陨落。
  文明越是野蛮落后,对信仰就越是盲目,王权在神权面前完全不堪一击,根本没多少人跟随蛮人王逃离。
  等蛮人王一走,副教首立刻站出来,大声喊道,一脸癫狂:
  “信徒们,王已经背叛了我主,他亵渎了神明,是部族的罪人,他已不再是部族中的王。
  所有我主的信徒们,考验你们虔诚的时候,为了我主的伟业,为了死后入神国永生,杀光这些低贱邪恶的奴隶。”
  蛮人们从迷茫恐惧,慢慢变得坚定无惧,甚至出现了一种狂热。
  “轰!”的一声巨响,一枚炮弹终于在人群当中炸开,数十个蛮人,当场被炸得支离破碎,残肢飞舞,然而所有蛮人脸上丝毫没有畏惧,或狂热或麻木的乱哄哄朝山下狂奔。
  炮弹不时的落到蛮人群之中,大量的蛮人尸体,被炮弹炸飞半空。
  ……
  陈守义一剑把一个蛮人斩成两段,此时四散奔跑的人群,终于逐渐消失,留下满地的尸体,有被俘虏的人类,有蛮人,同样也有士兵。
  不少士兵被混杂在人群中的蛮人,冲入队伍,大量伤亡。
  若不是队伍里有武者存在,再加上留在山脚的大都也只是普通蛮人,恐怕伤亡还会更多。
  本来这些伤亡可以大大减少,然而人在极度恐惧中,几乎完全丧失理智,就像溺水者,强烈的求生欲望会让他们本能的抓住可以抓住一切。
  随着战场上俘虏的民众逐渐消失,子弹终于密集起来。
  机枪开始激烈扫射,火箭筒也开始发威。
  陈守义不敢再继续往前冲,在子弹如雨的战场上,这种行为无疑找死,他立刻退回原来的队伍。
  “你受伤吧?”宋洁莹问道。
  “没事!”陈守义说道。
  “陈总顾可是堂堂大武者,怎么可能受伤!”薛有成狰狞的脸上,笑出一朵菊花,连脸上长长的伤疤都带着谄媚的表情。
  陈守义插剑入鞘换为战弓,有一箭没一箭的射着,战斗到现在基本已经没什么悬念。
  大量的蛮人,从山上跑下,还未靠近,就被如雨的子弹击中。
  只有少数强大的蛮人战士,才能些许抗衡之力,这些蛮人身体素质都堪比陈守义,有几个甚至更强,依靠惊人的速度和对危险敏锐的直觉,所有子弹都全部落空,甚至还有余力反击,用原始的弓箭或者短矛,杀死了不少士兵。
  然而当引起所有士兵注意,开始调转枪头,特别那十几架数十架重机枪无死角的扫射时,面对如雨幕般子弹,最终依然饮恨。
  不是蛮人不够强大,而是对人类的武器,了解的了解,也缺乏相应的作战思维。
  换成一个人类的大武者,第一反应就绝不会和做好战斗准备的成建制军队硬撼,而是暂避锋芒,依靠地形、自身速度以及反应,或偷袭、或暗杀、足以让军队焦头烂额。


第二零一章:心不平
  正面战争不到一小时,就已经结束。
  完全没有拉网搜山,等士兵和武者全部撤离一两公里后,五艘长约七八十米的巨型飞艇,飞在数百米的低空,慢慢朝云山接近,然后投下大量的凝固汽油弹。
  如今河东市重型武器已经不多,唯一的十几门火炮,还是用大量散落的零件,炮管,拼拼凑凑,连夜组装起来的,但炮弹却是丝毫不缺。
  大夏国这近二十年时刻准备打战的准战备状态,让军火库里的炮弹堆积如山。
  陈守义注意到这些飞艇的投弹的准度并不高,不少凝固汽油弹都落在山脚下,其中一颗甚至落在一栋大楼上,整栋大楼上层都被火焰吞没,所幸周围的大楼,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陈守义心道,怪不得这些飞艇在战斗时,一直没有出动。
  若是战斗时,突然几颗凝固汽油弹落在队伍中,战争恐怕也没法打了,士气都将崩溃。
  不过好在大部分还是准确的落到云山上。
  云山上火焰伴随有毒的浓烟迅速蔓延,冲天而起,不时有蛮人浑身燃烧着火焰,惨叫着从躲藏的树林窜出来,仓惶的奔跑,但没几百米,就倒在地上,身体剧烈翻滚。
  显然不是每个蛮人都是抛开世俗的一切的羁绊心中只有神明的狂信徒,也不是每个蛮人都能真正无惧死亡,不少蛮人并没有随着其他蛮人冲下来,而是奔跑的途中,往山林一钻,躲藏起来。
  半小时后,整个云山都在熊熊燃烧,浓烟滚滚。
  ……
  回去的路上。
  气氛有些压抑。
  来时车上还共有武者十八人,回来时已经只剩下十六人,两名武者已经在战斗时牺牲。
  陈守义坐在汽车上,拉开蒙布的一侧,侧身看去。
  战争虽然胜利了,整个城市依然一片萧索,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两边建筑的玻璃也大量粉碎,几只眼睛发绿流浪狗,在路边狂吠着争抢着半截血迹发黑手臂,撕咬着白骨都露了出来。
  听到蒸汽卡车隆隆巨响,这些流浪狗呜咽了一声,夹着尾巴,迅速逃散。
  “这次事情后,整个河东市都要萧条起来了,市区估计都已经没多少人了。”宋洁莹叹了口说道。
  陈守义拉上蒙布,说道:“城市太大了,人口又密集,本来就不好防御!”
  “陈总顾说的对,住城市干什么,工厂又少,工作都找不到,只能混吃等死。”薛有成自觉在陈守义面前,已经能说得上话,插嘴道。
  “农村也不安全啊,一旦出事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陈守义闻言说道。
  “不过那是普通人,以陈总顾您的实力,那肯定没问题。”薛有成谄媚道。
  “去农村干什么,我可不会种地!”陈守义笑道,这老薛说话就是好听。
  “哪能让您干这个,我就是农村出来的,只要你不嫌弃,我给你种去。”薛有成拍着胸脯说道,丝毫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
  宋洁莹听得心中暗暗翻白眼,年纪都这么大了,三十好几了,还这么不要脸。
  陈守义闲聊了几句,就止住话题,暗暗打开属性面板。
  “意志又增加了0.1点,加上昨天增加的0.3点,两天来,总共增加了0.4点,意志都达到13.4,就量而言增加了二层。”
  “果然真正生死的战斗,才能更好的锻炼意志。”他心中若有所思。
  他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成剑,心神凝聚,指尖顿时仿佛有股无形力量喷薄而出,皮肤微微发痒,他忍不住在旁边的蒙布上一划。
  犹如一把锋利的利刃,蒙布无声无息划开一条长长的细缝。
  他又隐蔽的向座位角一划,登时一小块硬质的塑料连带一颗筷子稍细的螺丝,都被切落下来。
  “似乎更锋利了,心神的消耗也更小。”陈守义仔细感觉了下。
  他把切下来的小块塑料捏在手里,拉开蒙布,偷偷扔到窗外。
  这时一阵寒风吹来,几片落叶,顺着缝隙,吹入车厢,其中一片径直朝陈守义脸上贴来,他眉头一皱。
  吹来的寒风,瞬间平息,然而这片吹来的落叶,却停滞在眼前,久久不落。
  他脸色闪过一丝讶异,心神浮动,落叶顿时立刻摇摇摆摆的飘落在地。
  他朝四周瞥了一眼,没人关注到这神奇的一幕,也没人在向他恶作剧。
  “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使用了控风的能力把风给停了,树叶不应该立刻飘落吗,自从拥有控风能力后,这种现象可从来没出现过。”
  要不再试试?
  他有些心痒难耐,选了个更不引人注意的目标,一片位于脚下大约绿豆大小的碎纸片。
  他暗暗使用控风能力。
  随着一缕微风吹过,碎纸片很快就卷起,摇摇摆摆的飘了起来,为了避免发现,纸片飞起一尺高后,他就立刻平息微风。
  看着碎纸片在万有引力,缓缓落地,他心中变得更加疑惑。
  不是控风能力?
  那是什么原因,该不会是巧合吧,或者高度不够?
  这时他心中不由一动,细细回想了刚才的行为:
  “自己先前就在试验剑气,莫非和心神凝聚有关。”
  他越想越是如此,看着小纸片,立刻凝聚心神,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
  他念头才刚动,这片纸片顿时就缓缓飞起,不是用风吹起时的摇摇摆摆,它是直直而上,仿佛自己的念头正控制着它移动。
  意志还是念力?
  或者两者本就一体。
  陈守义心中闪过一丝兴奋,心思一浮动,纸片顿时失去了控制,开始飘落。
  未等它飘落在地,纸片又被迅速控制的浮了上来。
  陈守义仿佛找到新的玩具,玩的不亦乐乎,纸片时而在双脚之间以S型绕圈,时而贴着地面飞快滑行,甚至控制着纸片恶趣味的钻到旁边宋洁莹裤腿里,对方都没有发现。
  不过让他有些遗憾的是,纸片只能在感知范围内进行控制,超过两米外,就变得有心无力了,而且力量也小的可怜,一颗普通玻璃珠大小的小石子,控制了几秒,就已心神枯竭,难以为续。
  这么弱的能力有什么用?
  也就是个小把戏。
  陈守义玩了一阵,就兴味索然,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这时车内一个武者突然说起一个敏感话题:“你们说两天征召没来的,会怎么样?”
  “是啊,这次武者来的可不多,我看在安全区的武者,来了六成都不到。我认识的不少人的都没来。”
  “我就知道崔总顾没来!”
  一提起崔总顾,众人讨论声不由一顿,毕竟对方是名大武者,还是令人敬畏的,过了几秒,才终于有人开口。
  “谁知道怎么处理呢,我看最多也就扣罚武者津贴。”
  “要真这样,当初我也不来了,以后也不去了,不就是一些钱吗,和命比起来又算什么?”
  ……
  众人一阵七嘴八舌,就连陈守义心中也有些不舒服。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其他城区的武者没来,他还能理解,情有可原。毕竟事态紧张,其他区的武者分居各地,不仅无法及时一一通知,就算通知也来不及了。
  但那些同在安全区的武者,却没有响应征召,那就实在让他心中难平。如果省市政府不对这些武者相应的惩罚,恐怕整个武者群体人心都要散了。


第二零二章:出走
  一个小时后,车开到安全区。
  陈守义和一帮武者陆续下车,却奇怪的发现路上的行人,都在抬头看着天空。
  陈守义下意识的看去,只是一看,他顿时如石化般一动不动。
  这是一支数量为三艘的巨型飞艇舰队,先前进入战场五艘飞艇,和它比起来,简直就像婴儿面对壮汉,这些飞艇飞在七八百米的低空,表面是天蓝色的涂装,呈现流线的卵型,给人强烈的科技美感。
  每一艘飞艇的下方可以清晰的看到三大五小共八个发射口以及已经装载了航弹的投弹舱,两侧则各自装置着五座多管密集阵,至于上方,同样拥有大量的密集阵,用于防御空中的危险。
  这种飞艇陈守义曾在网络上的图片看过,这是三艘核动力战略装甲飞艇,在异变前就已经初步列装到战略部队。
  它长足有四百多米,最宽达到一百米,自重六千五百吨,载重量高达一千吨。
  是当之无愧庞然大物,天空中的航母!
  它本身就是一个移动的核武库,是人类当今威慑异世界最强大力量,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三大五小发射口,就是采用蒸汽高压弹射的各个型号的核弹发射口。
  陈守义看的心中震撼莫名。
  任何人看到这种武装到牙齿的庞然大物,心灵都会受到强烈冲击,若是再想到它携带的毁天灭地的力量,只要愿意,可以轻易的摧毁河东市,灭绝一切,那就足以令人敬畏。
  特别是飞艇的前吻,那红黑相间的巨型核警告标志,在人类心中已经和末日等同。
  可惜以如今的科技退化程度,估计短时间已无法制造这样的震撼的巨物。
  这些核动力战略装甲飞艇并没有在安全区降落,而且这里也没有条件和空间供这种庞然大物降落。
  这些巨型飞艇在安全区外侧飞过后,便径直朝远处飞去。
  “这是上面过来支援的部队吗?”旁边的宋洁莹回过神来,说道。
  “应该是!”陈守义有些后怕的说道:“幸好解决了那个蛮神,否则还不知会怎么样?”
  虽然他也清楚,就算投射核弹,估计也只会一枚小当量的微型核弹,杀伤半径算上辐射也不会超过一两公里,但因此给民众带来的恐慌,恐怕整个河东市都将变得空无一人,化为一座死城。
  ……
  “爸、妈!我回来了,我先去洗个澡。”陈守义走回家,和在客厅的父母招呼一声,就快步走向楼梯。
  陈父和陈母看着他背弓提剑衣衫破烂,一副从难民营出来的样子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没开口问,他就已经快步走到楼上了。
  今天出发前,陈守义就根本没跟父母提起,以至于陈父和陈母丝毫不知道,他刚从危险战场回来。
  “这孩子,我还没问,吃过饭了没?”陈母在他背后埋怨了一声。
  ……
  陈守义回到卧室,把身上的武器取下,又把已经成为布条的衣服裤子扯碎,扔到垃圾桶里,至于鞋子,早就在战场上,被他甩掉了。
  他走到卫生间,打开喷头,好好洗了个澡,清理掉身上的尘土和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重新换上一身衣服,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长呼一口气,浑身都轻松下来。
  终于结束了!
  只有经历了死亡和战争,才能感觉到和平的宝贵。
  心中一放松下来,他眼皮就越来越重,很快就沉沉的睡去,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小时,直到晚饭前,才被妹妹叫醒。
  晚饭的时候,陈星月兴奋的问道:“哥,下午的时候,那三艘飞艇你有看到吗?”
  “看到了!”陈守义一边吃饭一边含糊的说道。
  “好大哦,真怕它核弹投下来!”陈星月说道。
  陈母闻言训斥了一句:“好端端的投核弹干什么?不要尽说些有的没的,吃饭!”
  陈星月吐了吐舌头,过了一会又问道:“听人说,今天成安区的蛮人都已经被消灭了,死了好多人,哥你有没有去?”
  陈守义飞快的瞥了妹妹一眼,你这是想害我吧?
  见父母都看过来,陈守义连忙道:“我去干什么,就算大武者在战场,作用也不比一个普通士兵好不了多少。”
  好在陈星月只是单纯的问问,算是糊弄过去了。
  ……
  夜晚陈守义把兴奋的贝壳女塞到怀里,离开别墅。
  夜色如水,静悄悄的。
  异变后,人的生活节奏的渐渐变成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城市丰富的夜生活早已成为记忆,不过八点钟,路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
  虽然像陈守义一家已经用上汽油灯,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种灯依然是一种奢侈品,每月产量有限,大部分人夜间照明用的还是蜡烛或者油灯。
  陈守义走到街上快步的走着,刚走到一个小区门口,就见一个黑衣黑裤的人影,一手提剑,一手拎着一个行李箱,从小区走了出来。
  黑衣人微微一愣,等看清陈守义的面容,顿时就面色一变,结结巴巴道:“陈……陈总顾!”
  “你认识我?”陈守义讶然道。
  “认识,前不久市长开会时,就远远见过你一面!”黑衣人一脸恭敬道。
  陈守义神色微霁,看着他提着的一大包行李,好奇道:“你这是?”
  “河东市我不想待了,准备离开这里,回老家!”黑衣人见陈守义态度还和善,也没隐瞒,坦然道。
  陈守义心思一转,顿时了然,这显然是一个拒绝征召的,估计听到了什么风声,准备离开吧!
  他也没揭破:“那就快走吧,注意安全。”
  “谢谢陈总顾,那我先走了。”黑衣人一脸感激道,松了口气,随即快步离开。
  ……
  陈守义站在原地,看着黑衣人,消失在远处,心中若有所思。
  武者说到底不是军人,和政府的关系,本身就像雇佣兵和雇主,而且不像平民,他们实力强大,选择更多,生存能力更强,更能抵抗危险,无论在哪里都能很好的活下来。
  特别是如今通讯中断,国家的统治力也变得极其薄弱,在河东市待不下去,根本不需要出省,哪怕去附近城市,当地的政府对新来的武者都会双手欢迎,到了武者这个层次,已经不再是政府选择武者,而是武者选择政府。
  这次拒绝的征召武者,如果惩罚太严厉的话,甚至直接定罪,恐怕大批的武者都会出走,甚至连一些原本服从征召的武者,也会离开河东市,而且无法阻止。
  但若是轻描淡写的揭过的话,其余武者恐怕也难心服,以后再想征召也就难了。
  如今摆在市政府面前的是个两难的选择。


第二零三章:奖励
  时间一连过去了数天,在安全区滞留的难民并没有减少,反而在逐渐增加,整个安全区到处都是等待安置和招工的难民。
  虽然整个安全区都在大兴土木,工厂每隔数天,都会新增一家,但奈何僧多粥少。
  战争的结束,并没有让河东市的形势出现好转,反而正在持续的恶化。
  但对陈守义而言,生活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连续几晚的通宵练箭,他已经把原本的粗糙箭术动作彻底的更正过来,如今剩下的就是反复的练习了,不断熟练提升射速。
  不过,这就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
  今天他不打算再出去,准备休息一天。
  晚上,陈守义洗完澡后,穿着一件薄薄的内衣半躺在床上,拿着一本异世界蛮人部落的基本风俗,慢慢的翻阅。
  蛮人部落大小的不同,区域的不同,文明程度也略有差别。
  像一些小部落,文明落后的堪比猿人,以狩猎和采集为生,基本没发展出物质文明。
  但大部落特别是信仰神明的大部落,文明程度往往较高,从某种程度上,神的存在,促进了文明的发展。
  一些文明可以甚至比拟大夏国的商周时代,他们不再以狩猎采集为主,已经发展出畜牧和耕种,学会了纺织和制造器物,以及建造建筑,并形成国家的雏形。
  先前入侵河东市的蛮人,显然就属于这种。
  至于有没有更发达的文明,人类暂时还没发现,不过书的作者也对此抱着乐观的态度,神秘之力的存在,虽然严重的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但超凡能力的应用和发展,也许可以走出另外一条有别与人类的灿烂道路。
  ……
  旁边的贝壳女神色恹恹的玩了一会水晶球,看了旁边躺着的巨人一眼,抓住他的衣服,翻身爬到他的腹部,用力的跳了跳,以示自己的不满:“好巨人,今天真的不出去了吗?”
  “不出去了,休息一天!”
  “为什么要休息呢,我一点都不累啊!”贝壳女不满的大声道。
  陈守义瞥了一眼一脸欲求不满的贝壳女,你一直坐在我肩上,最多也就大呼小叫几句,当然不累了,累的可是我,你知道持续拉个数小时的强弓,有多辛苦吗?
  要不是自己有自然之愈在,每次肌肉轻微受伤都会迅速愈合,手臂肌肉都要根根断裂了。
  “乖,明天再去!”陈守义安慰道。
  “不行!我不乖!我要去杀坏老鼠,我要去杀凶恶的大鸟。”贝壳女不满的在他腹部蹦蹦跳跳。
  “是我杀的!你一个都没打死。”陈守义认真纠正道。
  贝壳女面色一窒,连忙说道:“但那都是我发现的。”
  “你发现有用吗,你能打死一只老鼠吗?”陈守义斜睨了一眼,贝壳女那只有十四五公分的高的小身板,鄙视道。
  贝壳女闻言脸色憋得通红,扭扭捏捏半天,才撇过头,恼羞成怒道:“坏巨人,我不理你!”
  说着又愤愤的在肚子上用力的跳。
  陈守义看了一眼这小不点,邪恶的一笑,趁着她跳落的瞬间,腹部恶趣味的一缩一鼓,贝壳女身体顿时被高高弹起,吓得连连尖叫,但很快她就兴奋起来。
  “真好玩,好巨人再来!”
  陈守义哼哼一声,等她刚落到腹部,他腹部又再次一鼓,如玩蹦蹦床上,贝壳女顿时又尖叫着,如弹簧一般高高弹起。
  “好巨人,我还要更高,越高越好。”
  “行!”陈守义干脆的说道。
  这次他用的力量更大,腹部猛地一鼓,等贝壳女如一支离弦之箭飞快的弹飞出去的时候,陈守义就立刻感觉不对。
  果然下一刻,贝壳女就撞到天花板,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她痛呼了一声,如一支中枪的麻雀,直直摔落下来。
  陈守义额头惊出了一丝细汗,连忙伸手把她抓住,放到手掌上。
  “你没事吧?”陈守义一脸干笑着问道。
  贝壳女捂着头,痛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嘴巴瘪了瘪,很快呜哇一声,委屈的嚎啕大哭:
  “坏……巨人,我弄得我……痛死了,一点都不好玩。”
  “好好好,是我的错!”陈守义自知理亏,果断道歉道。
  贝壳女委屈的抽噎道:“那……我要……奖励!”
  “行,没问题!”陈守义答应道。
  “我要大大宝石!”贝壳女闻言立刻擦了擦泪水,神奇就止住了,双眼红红的大声说道。
  “可以!”
  “我要一一……一一颗!”贝壳女连续说了一大串一。
  陈守义都懒得数了,你这是碰瓷的吧?
  “只有一颗!”陈守义果断拒绝道,这个口子可不能开,多了就贬值了。
  贝壳女泫然若泣,眼看又要开始哭起来。
  “两颗,只能给你两颗!”陈守义连忙说道。
  贝壳女闻言喜笑颜开,此时什么眼泪啊,什么痛啊都被她完全抛之脑后,她兴奋的在他腹部跳了几下,大声道:“好巨人,我们再玩这种游戏吧。”
  “不玩了,自己去玩去。”陈守义连忙拒绝。
  我可玩不起,再碰到的话,我就要破产了,陈守义心中腹诽。
  ……
  第二天一早,陈守义刚吃过早饭,就发现白晓玲拎着一个铝合金的手提箱走进客厅,门外还站着四名全副武装的特警。
  怎么这么大动干戈,他扫了一眼,最后在手提箱上,留意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起身问道:“白姐,有什么事?”
  “陈总顾,这是您这个月的工资条。”
  终于发工资了,他上月的工资早就用光了,浑身下上也就剩两千多块钱,这些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连练箭时射出的箭,能找回的,都要一一收回,再不敢大肆挥霍。
  陈守义接过后扫了一眼,发现竟有五百六十五万,其中六十五万是国家、省、市的武者津贴以及工资,另外五百万则是任务的奖金。
  他心中若有所思:“这笔奖金数额巨大,显然是前几天征召的补偿。”
  “钱已经打到您的账户上,随时都可以凭武者证件去安全区的新城市银行提取!”白晓玲说道,心中羡慕,她的每月的工资连他零头都没有!
  零头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陈守义知道新城市银行,这是市政府在最近开设的唯一一家营业的银行,只服务于安全区内,可惜如今民众早已被搞怕了,根本没人敢存款。
  陈守义也不放心,还是把现金放在家里安全。
  “另外还有份东西,需要您确认签收一下!”白晓玲又继续道,然后把一个铝合金的手提箱,以及一份文件和笔递了过去。
  陈守义有些疑惑的接过手提箱,撕掉上面的封条,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二十支三十毫升装的透明试剂,看着这些带着微弱荧光的试剂,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拿起物品说明书,扫了一眼。
  心中暗道果然!
  里面分别是十支神髓药剂和十支神血药剂。
  陈守义把手提箱锁上,拿过签收文件扫了一眼,向白晓玲确认道:“一定要签名吗。”
  “一定要!”
  “真是麻烦!”陈守义低声自语了一声,只好一脸无奈的拿起笔,想了想控制着肌肉一笔一划的签上自己的大名。
  白晓玲暗暗瞥了一眼,发现他的字一笔一划,竟像打印出来的一样。


第二零四章:强势
  等白晓玲和一群特警离去后,陈守义就拿着手提箱带回卧室。
  打开后细细看了一会,神血和神髓很好分辨,神血清澈中带着一种淡淡的金红色,神髓则是透明无色,彼此都散发着微弱的光辉。
  但比上次完成虫巢任务的获得那些,这批光芒明显要暗淡很多,显然就质量上而言要远远不如,好在量很足,相比上次总共也就三四毫升的分量,这里光光一管则有三十毫升,总共有二十管之多。
  当然比起那个蛮神庞大的体型,他分得的这些神血显的有些微不足道,总共半升多一点。
  他猜测这些神血神髓绝大部分应该都分配给军方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在意的,这本来就是情理之中,这次战争中军方的贡献和牺牲是最大了,死伤无数。而自己这些武者,除了在最后关头牵制了下蛮神外,本身贡献就有限。
  恐怕这次战后,军队的武者将会几何倍数的增加,比市政府管辖的武者都要多了,甚至还会多出几个大武者!
  他取出一管神血,去掉上面的蜂蜡。
  “啵”的一声!
  他拔开软木塞,然后坐到床上,心中微微犹豫了下,想着应该也没什么危险,便一饮而尽。
  他静静的等待着,很快一股热意从胃部散开,迅速扩散到四梢。
  咦,好像没多少效果。
  除了浑身发热和些微的愉悦感外,就再没什么异样的反应,更不用说像上次服用的那样神智都出现断片的感觉。
  难道量还太少?
  他站起来取来一管,拔开瓶塞,灌入嘴里。
  结果同样如此。
  他一连喝了三管,打开属性面板,发现所有属性竟都纹丝不动,倒是浑身精力满溢,精神亢奋。
  感觉就像喝了几管味道古怪的兴奋剂一样。
  “难道是量还是太少,总感觉这些神血好像少了些什么,效果相当微弱,比起先前获得的神血,简直天差地别。”他心生疑惑。
  感觉着这十管服用下来,最多估计也就增加个0.1,便不再暴殄天物浪费剩余的神血,换了一瓶神髓,准备看看这些脊髓提取液,是否有效果。
  他打开瓶塞后,一饮而尽。
  稍稍等待了下,发现感觉效果依然大同小异,他又连续服了三管,打开属性面板一看,这次倒是发现属性出现提升了,提升的是智力,增加了零点一点。
  他原本有些失望的心情,不由一振。
  事实上,对于其他肉体属性是否提升,陈守义并没有多少在意。
  有自然好,没有也无所谓,毕竟相比其他实力无法寸进的人,他还可以通过练习炼体三十六式进行提升,最多消耗点时间罢了。
  更何况如今,距离第四次优化炼体三十六的时间已经遥遥在望,最多不过一个月,到时候实力肯定会出现以前那样飞速增长期。
  唯有智力,是他炼体三十六锻炼不到的地方,每提升零点一点都弥补珍贵。
  “恩,妹妹智商已经够高了,显然是用不着的,至于爸、妈……呃,还是笨一点好,服用神血,身体康健,就足够了。”
  他思维如电,心中迅速做好思想建设,心安理得的把剩余的七管神髓,一一灌入嘴中。
  等服用完最后一管后,智力终于如愿以偿的艰难的提升到14.4。
  这时陈守义耳朵敏锐的听到,公文包传来细微的动静,仿佛有猫爪子在拼命抓挠一样。
  这不是才刚刚熟睡吗?
  ……
  下午的时候,一名办公室副主任代表市政府过来登门拜访。
  两人在书房谈了一会,说是执行一个特殊任务,击杀某个危险的罪犯,言语中充满着暗示,表示一旦完成任务,市政府将着重培养,更重资源倾斜,甚至神血的份额也会加倍。
  但当陈守义问起具体目标,对方却又含糊其辞,说是为了避免惊动对方,需要保密,除非同意,否则不能透露分毫。
  一开始陈守义还一头雾水,什么罪犯需要一个大武者出动?
  但很快想起如今河东市对拒绝征召武者的处理,还没有任何动静,心中有所猜测,委婉的拒绝。
  他目送着那名办公室副主任一脸失望的离开,心中微微发寒。
  有一点他还是料错了,获得了神血后,河东市或者军方显然变得强势了许多,哪怕他和秦柳源这两个大武者不出手,崔子文这次恐怕也凶多吉少。
  同情算不上,最多算是物伤其类吧。
  他不想充当这种刽子手。
  也许市里想要杀鸡儆猴,急于震慑那些逃避征召的民间武者。
  但又有多少人能扪心自问,自己完全不怕死,他也不敢保证下次自己是否还是能热血一冲,向上次一样抱着身死的准备,英勇无畏。
  自古艰难唯一死!也许一个闪念间,他就做出不同选择。
  ……
  第二天一早。
  报亭外排着长队,这种在异变前很难看到的景象,如今已经司空见惯。
  陈守义足足等了几分钟,才终于轮到他。
  “给我份河东日报!”
  “一块钱!”
  陈守义递过钱,接过报纸,站在旁边,抖开一看。
  头版上第一条,就写着关于武者违反战时纪律拒绝征召的处置通知。他一目十行,看到其中一行时,他面色微微凝重。
  “其中首犯崔子文,在逮捕时激烈反抗,被最终击杀。”
  虽然他已经有所预料,但真正看到时,依然感觉心中有些压抑。
  他细细看了一遍,过了良久才叹息一声。
  除了崔子文外被击杀外,其余武者都被轻轻揭过,主要经济上的惩罚,并进行警告处分。
  不过后者对武者而言,无关痛痒,武者又不是体制内人员,既不会升职,又不会评级,同样也不会加薪,就算有等级,也只关乎自身实力,而不是各自表现。
  唯一可称得上痛处的就是前者了。
  罚没当月的武者工资和津贴,并连续半年扣罚国家、省、市的武者津贴。
  这种惩罚不算轻,也不算重,显然省市政府的态度,还是以维稳为主,诛杀首恶,算是震慑,并不想大动干戈。
  也许这几天会有更多的武者陆续离开河东市。
  不过河东市估计也不会在意,有了神血,河东市将会培养出更多并服从纪律的武者,甚至大武者。


第二零五章:秘闻
  陈守义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
  他看了看天边火红的朝霞,骑上自行车,脚下轻轻一蹬,朝远处的商场而去。
  商场里面店铺很少,多是些服装店,找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饰品店。
  里面生意冷清,里面没有一个客人。
  当然现在还只有七点钟,这个时间点,也很少有人逛商场。
  “你们这里有水晶球吗?”陈守义问道。
  “水晶球?当然有。”老板是个怀胎五个月的油腻发福的中年人,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指着货架的三颗水晶球说道:“价格都一样,三十五元一个,概不还价,都是以前的存货,现在我都亏本卖了。”
  “只有三个吗?”陈守义有些失望道,现在估计已经没人生产水晶球,以后会越来越少。三个水晶球,想要应付胃口越来越大的贝壳女,恐怕挨不过一个月啊。
  “你要几个?”店老板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呵呵的问道。
  “你有几个?”
  “呃!”店老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拍了下肚子,肥肉翻滚,连忙道:“我去看看!”
  他走进店铺的里间,从里面抱出一个箱子,打开后数了一遍,直起身来:“还剩个十五个,加上三个,共十八个,你都要了?”
  “都要了!”陈守义道。
  十八个可以撑个一年吧,大概!
  “你等会了,我来算算多少钱?”店老板走向收银台,准备拿出纸和笔,解决这个小学生的计算难题。
  现在可没计算器,至于算盘……有多少会拨算盘。
  “630,不用算了。”陈守义说着掏出钱包,取出七张百元,以他14.4的智力,这种两位数的运算,不过一闪念罢了。
  店老板还是不放心拿起比在纸上列等式仔细算了遍,发现准确无误,才笑呵呵的放下心来,接过钱找零:“年纪大了,脑袋就是不如年轻人灵活,想当年我数学也是经常考一名的……小兄弟,这是发现什么商机啊?”
  “我就是家里摆着玩!”
  看着店老板一副你骗鬼的样子,陈守义面无表情的抱着一个纸箱,走出饰品店。
  他骑上自行车,迅速的回家。
  把自行车放入车库,拉下卷拉门,随即抱着纸箱走进客厅。
  “哥,你抱的是什么?买的什么东西啊?”陈星月好奇的问道,似乎凑过来看。
  “管那么多干什么?”陈守义连忙避开说道,随即快走几步,就走上楼梯。
  看着哥哥鬼鬼祟祟唯恐被人发现的样子,陈星月嘴角露出一丝鄙夷,肯定又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快中午的时候,秦柳源找上门来,面色沉郁。
  “一起去喝一杯?”
  陈守义点了点头:“好!”
  安全区靠近农村,菜价便宜,再加上大部分人都有收入,这些日子来,餐饮业就如雨后春笋一般,一家接着一家迅速的冒腾出来。
  两人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的餐馆,要了个包厢。
  菜没上来,秦柳源就给陈守义和他自己倒了杯白酒,也不说话,拿起酒杯一口喝干。
  陈守义也拿起杯子,他很少喝酒,最多的时候偶尔喝上一杯啤酒,至于白酒,他从来不碰。受不了这种刺激的味道,但今天他却想喝上一杯。
  他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
  秦柳源终于开口:“他们有没有邀请你去?”
  虽然秦柳源说的没头没脑,但陈守义知道对方说的什么:“有,不过我拒绝了。”
  “我去了,等快到目的地时才被告知!”秦柳源又拧开一瓶白酒,给两人倒上:“不过我没有动手,动手的是四个军方的大武者!”
  “四个?”陈守义闻言惊讶问。
  “是啊,包括肖长明在内共四个,其中一个还是上次合作探索虫巢的军方武者,我估计现在军方的大武者数量还不止这个数。”秦柳源道。
  “神血昨天才发下来的,这么短时间,那些新的大武者增长的力量还无法适应吧,能发挥出实力?”陈守义提出一个疑问。
  一个无法掌控力量的大武者,实力恐怕比武者还要不如。
  “你怎么知道他们神血才刚服用不久,这蛮神的尸体,可就掌握在军方手中。”秦柳源反问道。
  陈守义面色微微愣了下,没有说话,拿起杯子,一口喝掉杯中的白酒。
  “这次市里和军方做的有些过了啊,老崔也是十几年的老武者了,完成的任务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哪一次任务不是搏命出来的,总不能一次错误,就为了震慑其他武者,把他定罪击杀了吧。”秦柳源叹了口气,借着微微的酒劲说道。
  秦柳源和崔子文这两个河东市的大武者这么多年来,自然是有交情的,但更多还是物伤其类。
  这时包厢外有人敲了敲门,很快门打开,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等着服务员离去,重新关上门,陈守义转移话题问道:“我之前我听你们说武师什么的,武师到底是什么标准?”
  “你不知道?”秦柳源讶异道,随即注意到陈守义的年纪,这才了然:“武师怎么说呢,人体是有极限的,到了大武者几乎就很难进步,武师就几乎已经是人类的巅峰了。
  到了这个层次,战斗境界、经验、技巧、已经达到炉火纯青,入静炼己身至少也要达到内炼肺腑的程度,对危险有着超乎敏锐的感应。
  我只知道一点,就是申请考核武师,双臂起码需要一千公斤力量。”
  陈守义想起以前武者内部交易网上看到的,动则一千多磅,甚至两千多磅的战弓,看来就是武师使用的。
  秦柳源吃了口菜,继续说道:“到底有多强大,我也没正面战斗过,不过我猜测就算十个大武者合围一个武师,恐怕也是必死的结局。
  其实,以你的实力,应该已经是武师了,若是昨日那些大武者围攻的不是崔子文,而是你,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陈守义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神经反应能力天生较快而已,其他方面还差的远。”
  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他的力量还只有大约七百五十公斤,入静炼己身才刚刚炼化肌肉,炼化内脏还遥遥无期,当然真正的生死战斗的时候,还要战过才知道。
  ……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帐是秦柳源抢着结的。
  走出餐馆,和秦柳源分开后,陈守义微微叹了口气,往家里走去。


第二零六章:新处长
  陈守义站在安全区外的一处小山顶上,双手化圆,空气中仿佛有一丝无形的力量,正被牵引下来,融入自身。
  微风吹着旁边的树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遥远处的公路上传来蒸汽卡车的有节奏的机械运行声,灰尘在眼前缓缓的飘舞,他甚至听到自己心跳,以及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细响。
  几分钟后,他缓缓的结束动作。
  无形的力量,顿时顷刻消散。
  他呼呼喘气,身上热汗淋漓,身体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
  他打开属性面板,扫了一眼。
  “力量总算增加了0.1点,达到15.1。”陈守义心中暗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差点以为二次优化版的炼体三十六式,已经对他没效果了。
  这三天来,他每天除了睡觉和吃饭补充消耗外,所有时间,都放在高强度的训练上。
  这种训练强度是恐怖的,到了武者这种层次,一招一式都能调动全身大部分肌肉参与运动,攻击时爆发性极强,与之相应的,就是耐力不足。
  战斗风格激烈短促,电光火石。
  如果把体力的消耗比作倒水,常人发力模式,是以涓涓细流的缓缓倒下,那么武者就是直接把水泼出去,即便水再多,也经不住这样的泼洒。
  常人打架的话,可以打个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
  换成武者,一分钟就已经到极限。
  特别是这种高强度的发力,近乎魔道,对身体损伤极大,战斗的时间稍稍一长,肌肉就会出现各种拉伤撕裂,内腑都要受到影响。
  很少有武者能顺利的进阶到大武者,除了天赋和勤奋外,很多武者还没到这种地步,身体就已经七劳五伤,犹如一台到处都是修修补补的机器,看着身强体壮,一旦过了壮年,就会迅速衰老,寿命往往比常人更短。
  至于三天不间断的高强度训练,换成其他大武者,哪怕是武师,浑身肌肉纤维都要根根寸断,内脏震碎。
  只有陈守义,有着自然之愈的能力在,才能支撑下来。
  像什么肌肉拉伤撕裂什么,对他而言根本不存在。
  犹如金属疲劳折断,折断金属的不是最后一次动作,而是从第一次开始就已经逐渐积累损伤的一样。
  人体的肌肉拉伤撕裂也同样如此,而强大的自然之愈,让这些细微到人体根本感觉不到的损伤,在还未逐步积累到爆发之前,就已经彻底的修复了。
  陈守义摸了把脸上的汗,看了看天色,发现太阳已经逐渐西斜,就准备返回。
  他把身上的破衣服扯碎,擦了擦身上汗迹,从背包里重新取出一套衣服换好。然后又把战弓拆卸,装入背包,对着前面的树林大喊了一声:“回去了!”
  很快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从三四十米远外的小树洞里钻出来,小腿迅速朝这边奔跑,很快,就抓着陈守义裤腿,一路灵活攀爬,坐到陈守义的肩膀上。
  他瞥了贝壳女一眼,她小脸脏兮兮,裙子上满是污渍,上面沾着细碎的枯叶以及腐烂的木屑,手上还各自抓着一只肥嘟嘟的小肉虫,也不知在哪里找到的。
  又要给她洗衣服了,陈守义心中暗道。
  这几天她算是彻底玩疯了,这三天来,她作息时间已经完全变得跟陈守义一样,每天最多也就睡个五六小时,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困。
  “把手上的虫子扔掉!”
  “哦!”贝壳女乖巧的应了一声,毫无留恋的把两只已经被她折腾的半死不活的虫子,扔到远处。
  “这是两只好虫子,它们都不咬人的!”扔完后贝壳女还解释了一句。
  陈守义闻言,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踉跄了一下。
  好虫子怎么了,好虫子就活该被你欺负吗?
  ……
  夕阳渐渐西斜,远处一片通红的晚霞。
  一走到山下,陈守义就把肩上的贝壳女抓过来,用手指轻轻的擦了擦她满是灰尘的脏脸,又掸去身上的枯叶和木屑,便把她塞入外套的内衬口袋中。
  公路已经恢复以往的繁忙,一辆辆载重蒸汽卡车川流不息,两边的工厂,也变得更加密集。河东市正在从战争的创伤中,一点一滴的恢复。
  ……
  陈守义回到家,刚吃过晚饭,他就被市政府的一个工作人员叫去参加会议。
  他在停车场放好自行车,和工作人员一起走向市政府大楼。
  当初为了对付蛮神而砸碎的大楼玻璃墙早已经装好,连两个卡车自爆炸出的大坑,也已经掩埋,整个广场都重新用水泥浇筑了一遍。
  陈守义发现原本躺着神尸的地方,已经拉上的警戒线并放置了禁止进入的警戒牌。
  两人快步朝那里接近。
  许是他看的久了,这时现实忽然被逐渐剥离开来,远处的建筑变得越来越模糊,他隐约看到无数如触手一般的黑雾,从地面升起,张牙舞爪的朝他抓来,仿佛要把他拖入地狱,恍惚间一个淡淡的扭曲的虚影悬浮在黑雾的上方,凶戾的咆哮。
  “陈总顾,陈总顾,请这边走……”
  声音似乎若有若无,仿佛从遥远处传来,陈守义晃了晃脑袋,幻觉迅速退去,他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的站在警戒线附近。
  “你刚才没感觉到吗?”
  “陈总顾,您在说什么?”工作人员一脸疑惑道。
  “哦,没什么?”陈守义说道。
  他不禁若有所思:
  “是因为我感知比普通人敏锐,所以中招,还是说是上次中了蛮神诅咒的影响?不过既然已经拉上了警戒线,这里最近显然是发生过什么怪事!”
  在进入市政府大楼前,他又回头看一眼身后,转而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在多想,快步走入市政府大楼。
  等走到大会议室,发现里面来了不少身穿军装的军人,看气质都是武者,数量约有两三百人,远超在安全区的民间武者,两批人各自坐在一边,泾渭分明,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他在前排落座,秦柳源早已经到了。
  陈守义小声打探道:“什么情况?”
  “我也不清楚!”秦柳源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等了将近一刻钟,所有武者都陆续抵达,没过多久,市里的一号和一位身穿便服看着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坐上主席台上,开始主持会议。
  陈守义注意那青年坐姿笔挺,显然也是一位军人,就是不知道什么身份。
  “这次抵抗异世界的入侵战争中,整个河东市士兵牺牲人数超过两万五千人,军方武者包括民间武者共牺牲两百多人,平民死亡人数无法统计,并给河东市造成了严重的灾难和巨量的损失……”
  会议总结了这次战争的损失和伤亡以及经验教训,话题一转,就说到了武者的问题:
  “我再重申一遍,现在已经不是和平时期,对于一些无视纪律,任意妄为的武者,我们将毫无容情进行严惩,当然大多数武者还是好的,有些也是一时冲动,我们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这次只是小惩大诫,轻轻放过,希望各位以后引以为戒。”
  会议的最后,市一号和那青年示意了一下,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现在我来介绍一下我身旁的这位,这位是雷处长,雷瑞阳,他是我们江南省第一个成为武师的强者,来自驻河东市部队。
  根据省常委会决定,正式任命雷瑞阳同志为武道公证及风纪监察处处长!”
  雷瑞阳站了起来,面色冷肃的点头向四周示意了下,重新坐下。
  军方那边的武者激烈的鼓掌,很快民间的武者也开始鼓掌,但比起军方那边如雷般的掌声,民间武者这边就明显敷衍了许多。
  陈守义拍着手掌,心中思绪翻滚。
  他忍不住看向坐在左侧同为军方大武者的肖长明,见他嘴角带着一丝笑容,丝毫不以为意。
  莫非连他也已经提升到了武师。
  这两人到底用了多少神血?
  还是说奖励给民间武者的都是稀释版!


第二零七章:耳聋
  自从原武道公证及风纪监察处处长方胜杰被万神会杀害后不久,世界就迎来异变,再加上接下来一连串焦头烂额事情,导致新的处长迟迟没有就位,部门工作也处于半停摆状态。
  武者考核长时间中断,监察武者风纪的职能,也变得形同虚设。
  如今关于武者的处罚才过去没几天,崔子文的死,对武者的震慑还未消失。
  上面就任命一个来自军方的新晋武师为新处长,除了想把这两方面工作重新组织起来之外,对他们这些自由散漫的民间武者,心中显然也已经不满。
  他心中暗暗沉吟,可以预料这个部门以后将变得更加强势,手腕也更加强硬。
  不过对他应该没有多少影响,他一向遵纪守法,对方怎么也管不到他。
  “雷处长要不你来说几句?”市里的一号露出亲切的笑意说道。
  雷瑞阳点了点头:“好!”
  随即扫了众人一眼,开口道:
  “自我介绍,我就不做了,刚才一号已经介绍过了,我只说三点。”
  他声音洪亮带着军人刚硬,在会议中不断回荡。
  陈守义听说话的声音就知道,对方明显是个强势的人物。
  “第一点,我之前是军人,我对武者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纪律,遵纪守法,无条件服从上面的命令。”
  会议室顿时开始出现嘈杂的响声,虽然大部分武者不会去犯罪,也没有违抗过上面的命令,但这种居高临下的说话态度,实在太霸道了,令人听得很不舒服。
  雷瑞阳冷冷的扫了一眼民间武者的区域,会议室顿时迅速的安静下来。
  “第二点,所有武者包括大武者,必须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封闭式军事训练,时间暂定为下星期,具体时间到时候会另行通知!”
  这次连陈守义都眉头微皱,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
  他倒不是对军训有意见,一个月也不怎么长,忍一忍就过去了,关键是封闭式军训,到时候贝壳女怎么办?
  难道交给妹妹照顾?
  那一个月后,贝壳女还认自己吗?
  到时候恐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以贝壳女的节操,面对金钱炮弹,分分钟就被人拐走了,改变阵营了。
  下一刻,他就隐隐感觉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抬起头来,就见雷瑞阳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
  “陈总顾问,你似乎有不同的想法,不妨给我说说?”雷瑞阳语气淡淡的说道。
  这话一出,会议室突然变得无比安静,气氛凝沉,无数的目光纷纷朝这边看来,不仅有民间武者,还有大量军方武者。
  陈守义微微愣了一下,面色一冷,一股邪火顿时压抑不住腾地直往上窜。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能理解,但这种拿自己来当众立威,当踏脚石,真是佛都有火,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了,他冷冷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麻烦你再重复一遍,你在说什么?”
  雷瑞阳脸上的咬肌一鼓,眼中怒意一闪而逝。他对于民间武者纪律散漫一向看不上眼,这次从军队退役担任武道公证及风纪监察处的处长,重点就是想扭转这种风气。
  对于武者的抵触,他早就有心理准备,本想在会议室拿捏一下这个年轻的民间大武者,尽快竖立自己的权威,没想到却碰到了刺头。
  不过在军队,这种刺头见得多了,他专治各种刺头:“看来陈总顾问,耳朵有些问题啊?”
  “对不起,你刚才有说话吗?”陈守义装作疑惑道。
  民间武者区域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笑声,仿佛是一个信号,随即整个民间武者区域顿时哄堂大笑。
  雷瑞阳被气得牙根紧咬,七窍生烟,脸上乌云密布,他手怒指着陈守义:“你他妈……”
  旁边一号,闻言也听得眉头微皱,这脾气有些太火爆了吧。
  “好了,雷处长,陈总顾,大家少说几句,继续开会吧!”肖长明突然打圆场道,暗暗使了个眼色。
  作为亲眼见过陈守义实力的人,他清楚对方的强大。
  那次探索虫巢的任务对方留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就算现在的他,对上当时的陈守义他估计着也没多少把握,更何况,两次神血服用下来,对方实力肯定已经更强。
  而雷瑞阳的实力,也就比他稍强一些。
  当然,这也是他们两人一身暴增的实力现在还未完全适应的缘故,缺少磨合,就像平时只习惯操作拖拉机的人,突然去开跑车,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发挥出全部的性能。
  他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就完全不同。
  雷瑞阳没看明白肖长明的眼色,不过经过这么一打岔,他也清醒过来,暗暗感觉自己有些失态,自从实力暴涨后,他就变得易燥,易怒,怒火一点就来,有时候根本无法控制。
  他冷冷的看了陈守义一眼,强忍着怒火,收回目光:“对于某些无组织无纪律的大武者,我今天就不说了,崔子文的前车之鉴不远,希望好自为之!”
  陈守义听得脸色阴沉,却也没再开口挑衅,倒不是怕了他了,而是毕竟这是会议室,市里的一号领导也在,闹得太过分就不好了。
  “我继续说最后一点,现在江南省已经在向上面申请大武者考核点,相信不用多久,河东市就能独自进行大武者考核了,我话说完了!”
  只是本来应该一气呵成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经过这一波折,变得大打折扣。
  一号笑道:“军人的风格就是严厉风行,干脆利落,那就散会吧!”
  ……
  所有武者鱼贯而出,民间和军方两边泾渭分明。
  “你有些太冲动了!”秦柳源说道:“我看这人,不是气量大的人。”
  陈守义一边对向他热情招呼的武者,不停点头致意,显然今天他的行为,已经在民间武者中形成不小的威望,一边无所谓的说道:“我一不犯事,二对上面的命令一向服从,他能奈我何,我们和武道公证及监察处可没有上下级的统属关系。”
  事实上,他感觉自己已经足够克制和退让了,甚至在会议上不惜装傻充愣,换成他以前的暴脾气,早已破口怒怼了,没想到对方脾气比他还火爆,一句话就把他激怒了。
  真当自己成为武师,就高高在上了?
  “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人心的险恶。”秦柳源摇了摇头说道。
  不一会,宋洁莹也走过来安慰了几句,说的和秦柳源大同小异,搞得他好像就要完蛋似得。
  他随着一群武者走出大楼,郁闷呼出一口浊气。
  草!
  “我先走一步!”他推出自行车,和秦柳源等人告别后,脚下一蹬,自行车顿时如离弦之箭,飞快而去。
  此时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入记忆空间试试对方的实力。
  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底气,这么狂妄。


第二零八章:杀戮
  陈守义替贝壳女洗好澡,换上新衣服,然后拿出一堆大小玻璃珠放到床上,她就开始自己数着玩,而他则苦逼的又走到卫生间,清洗她脱下的脏衣服。
  看着打上肥皂,努力搓洗了数遍,却依然还是灰一块黑一块的白色公主裙。
  陈守义眉头微皱。
  看着感觉就像雪白无暇的白雪中,多了个黑色的脚印,实在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也不知白天贝壳女干了什么?上面沾上了粘手的树浆,根本就洗不掉。
  下次出门一定要给她穿件灰的,或者黑色,这样的话再脏也看不出来,甚至干脆不穿算了,反正她穿这么少,也根本感觉不到冷。
  至于这件?他心中微微迟疑了一下,手一挥,裙子便准确的落到垃圾桶了。
  反正衣服还有不少,浪费一件,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洗了下手,用干毛巾擦干,走回卧室。
  这才有空进入记忆空间。
  他躺到床上,念头一动,等再次睁开眼睛,就已经在灰雾空间。
  他走到世界树前,选择今天的记忆树叶某个记忆片段,便心神投入进去。
  空间一阵变幻,陈守义就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会场。
  先前那一幕的场景重现。
  “陈总顾问,你似乎有不同的想法,不妨给我说说?”雷瑞阳淡淡的说道。
  “说你妈,傻逼!”
  话一说出口,陈守义就感觉从离开会议到现在,都没消散的郁气终于吐出大半了。
  他每天这么辛苦训练,努力提升实力为的是什么,为了就是某一天,他不用再忍受那些傻逼的挑衅。
  不服就干死你!
  当然现在他也只能在记忆空间中过把瘾,他的力量还无法跳出规则,让规则绕他而行。
  在全场一脸懵然中,陈守义脚下猛地一踩地面,楼层都微微一震,下一刻,前面的桌子就被他的身体撞得四分五裂,无数的木刺如利箭朝四周嗖嗖飞射。
  还未等在地球引力下落地,这些木刺就被一股汹涌的气浪,吹到更远处。
  一个模糊的身影,撕开空气,飞速接近。
  “你敢!”此时雷瑞阳终于反应过来,爆喝一声,脸上还犹自带不敢相信,似乎根本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疯狂,这简直是自绝于河东市。
  他一脚挑飞主席台,重达数百斤重的红木桌,仿佛变得轻灵无物,剧烈翻滚朝陈守义砸去,同时,他身影狂暴的朝陈守义大步迈来。
  看着翻滚砸来的主席台,陈守义面色丝毫不变,他脚下如燕子抄水一般轻盈的在翻滚桌子上一点,下一刻,就一脚朝紧跟主席台而来的雷瑞阳头部凌空踢下。
  雷瑞阳似乎早等着他这一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大手裹挟着狂风,迅疾如电的朝他的脚抓来。
  陈守义心中一哼,这一脚他只是佯踢,也就发挥了五六分的力。在对方手快抓住那一刹那,他脚迅速缩回,继而就以更快的速度,猛地一脚弹出。
  空气都被踢爆。
  雷瑞阳顿时勃然变色,他太轻敌了,脸皮被狂风吹得剧烈抖动,千钧一发之际,另一只手只勉强挡住头部,下一刻,会议室发出一声渗人的巨大闷响。
  他整个身体都被踢飞出去,他左手已经诡异的弯折,脸上鲜血淋漓。
  身体还飞在空中,一个模糊人影,就快步追上,双手迅速抱住他左脚。
  雷瑞阳显然已经有些踢蒙了,直到被陈守义抱住,他才反应过来剧烈挣扎。
  对方可怕的力量,让陈守义感觉抱住的不是一条腿,而是一条巨蟒,双手差点被他挣开。
  然而已经迟了,陈守义暴喝一声,奋起全力,抓住腿猛地往地上重重一抡。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炒豆般的骨断声,地面瞬间被他砸出一个窟窿,他手中死死抱着的大腿猛地蹬弹一下,犹如被切头的青蛙,彻底的僵直。
  这时陈守义心中一冷,拎起尸体的腿,猛地朝身后砸去。
  一个身影连忙退后:
  “陈守义,你找死!”肖长明喝道,他脸色黑沉,杀意凛然。
  看到肖长明,陈守义索性不急着退出,准备试试他的实力。
  刚才雷瑞阳显然有些大意,没发挥出真正的实力,让他根本不过瘾。
  陈守义把尸体向他猛地一砸,脚尖一点,就迅疾的冲上去。
  肖长明刚避开尸体,随即就见一个如虚影的拳头,在眼前放大,他匆忙抬起手臂,隔开对方的攻击,另一只拳头,朝陈守义头部打来。
  陈守义微微晃了下脑袋,轻易的避开,感觉着脸皮被劲风吹得一阵剧痛,身体不退反近,脚下如滑行般,猛地贴身靠近,却被早已警惕的肖长明仓促一步避开。
  两人以快打快,身影都一片模糊。
  大理石的地面,如爆炸一般,密集的炸开一个个浅坑,无数的灰尘弥漫。
  陈守义毕竟没练过什么徒手格斗,虽说一法通、百法通,但剑法和徒手格斗毕竟是不同的,他远不及对方经验丰富。
  不过配合着灵活的步伐,和快出对方大约两三成的反应能力,他还是显得游刃有余。
  只是想要几招内解决肖长明,却不是那么容易。
  更何况进攻的一方攻击路线比防守方要长,这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反应能力的差距。再加上对方相当小心一心防守,一时间竟迟迟无法解决。
  越来越多军方武者朝会议台逼近。
  这时一个军方的大武者,试图从背后偷袭陈守义。
  下一刻,就被陈守义猛地一击背踢,飞入半空,伴随着骨骼鞭炮似的脆响,对方胸腔已经完全塌陷,显然已经不活了。
  以他如今的实力,大武者已经完全不够看。
  不过攻击的同时,巨大的反冲力,也让陈守义身体也难免微微一顿。
  肖长明试图抓住这个难得机会,放弃防守,一步踏前,拳头发出一声音爆的厉啸,朝陈守义脸上打来。
  陈守义眼睛被狂风吹得微微一眯,身体竟是不闪不避,头还未等拳头击中,刚刚还踢飞那个军方大武者的右脚,就鬼魅般抬起。
  下一刻,脚尖就重重的踢中的下巴,擦咔一声,肖长明的下巴彻底粉碎。
  与此同时,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头部猛地后仰,颈椎骨立刻折断,尸体凌空翻滚了几圈,重重摔落在地。
  陈守义没有再和越来越多的军方武者纠缠,迅速的退去记忆空间。
  ……
  “真是太爽了!”躺在床上的陈守义睁开眼睛,一脸兴奋。
  这种无所顾忌,不用担心任何后果,只需尽情享受的战斗,实在让他感觉痛快淋漓。
  整场战斗总共消耗十秒不到,其中两秒就浪费在装逼上了。
  不过没有装逼,蒙头就打,还有什么意思?
  完全就像没加酱油和葱花的豆浆,是根本没有灵魂的!
  哪怕是在虚拟的记忆空间中,而不是现实,没有装逼,同样感觉寡淡无味。
  他激动了一阵,就渐渐冷静下来。
  “看来我已经有武师的实力了。”
  “战斗是衡量实力最好的标尺,能击杀武师的,自然拥有武师的实力,若是先前的我能找到剑的话,恐怕会解决的更加干净利落。”
  不过他能感觉这两个新晋武师还没发挥出真正的实力,这两人战斗时力量刚猛有余,却失之细腻,动作之间有着微不可察的生涩,连一个资深武者都不如,这显然是力量暴增太多的后遗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实力估计还会增长。
  不过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陈守义眼睛微微一眯:“再强大一些又能怎么样,只是一剑和几剑的区别,更何况再过大约二十天,我的炼体三十六就可以再次优化了。”


第二零九章:漏风
  一处别墅内的训练室内。
  雷瑞阳面色阴沉,身体犹如化为一团模糊的虚影,疯狂的挥剑,近一百二十平的封闭训练室内,空气呼啸,音爆阵阵,普通人一打开门,估计就会被气流吹的倒退不止。
  作为河东市的唯二的两名武师之一,河东市上层自然给予高度重视,不仅在安全区内直接提供一栋大别墅,还特意把整个地下室都改建成高强度的训练室,包括墙壁在内,都铺着一层厚厚的钢板,以供他训练的需要。
  不过即便如此,钢板上也已经留下了无数深浅不一的脚印。
  雷瑞阳发泄了几分钟,才面无表情的停下来,拿了根毛巾,一边擦着汗水,一边离开训练室。
  走到一楼客厅,正准备喝口水,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他眉头微皱,过去把门打开,发现过来竟是肖长明,他面色不由微微有些诧异:“老肖,你怎么来了。”
  他和肖长明关系还没好到一方主动登门拜访的地步。
  虽然同为军方武者,两人彼此见面却是不多。
  军区武者部队共分为有两个大队,一是特种兵大队,以前由他负责,另一个则是异世界侦查兵大队,由肖长明负责,两人负责不同的事物,彼此间也时常互别苗头,关系自然谈不上多好。
  “过来坐坐!”肖长明说道,打量了房间的陈设,在沙发上坐下:“市里提供的房子不错,怎么不请个保姆。”
  雷瑞阳给他到了杯开水,不冷不淡的说道:“正在找!”
  两人简单闲聊了几句,肖长明就进入正题道:“我过来是关于今天会议上的事情。”
  “早就猜到了,你是来做说客的吧。”雷瑞阳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又不是傻子,先前肖长明在会议室上打圆场,他就猜到肖长明和那个民间大武者认识。
  “说客?”肖长明眉头微皱,疑惑道。
  “你不会说和那个叫陈守义的大武者不认识吧,放心我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只要他不犯事,我不会拿他怎么样!”雷瑞阳冷淡说道,说到陈守义三个字时,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就忍不住窜了上来。
  实在是太嚣张,太狂妄了。
  是什么底气,让他敢这么对一个武师进行当面挑衅,那可怜的自尊心吗?
  “认识自然是认识,不过这不是重点。”肖长明也被雷瑞阳冷淡的态度,刺激也有些微微恼怒了,自己好心过来提醒,对方竟还不领情:“我只是过来告诉你!陈守义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大武者,在服用神血之前,人家就已经江南省的第一人了,如今甚至可能也已经是武师,最重要的是,他还只有十八岁,你好好想想。”
  肖长明说完,也没有多待下去,很快就走了。
  雷瑞阳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面沉如水!
  下一刻,他猛地一脚踢向茶几,轰的一声,玻璃茶几,瞬间粉碎,碎玻璃洒落整个客厅。
  ……
  第二天一早,陈守义小心翼翼的从床上坐起,结果才刚一动,贝壳女就忽的睁开眼睛,如梦游般翻滚了几圈,也从枕头旁坐了起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又要走了吗?”她声音细弱的问道。
  “还早,继续睡吧,放心!我去的时候,会叫你的!”陈守义无语道。
  “哦!”贝壳女又重新躺下,眼睛一闭,几秒后,细弱的鼾声,又轻轻响起。
  这几天她睡眠时间实在太少了,以前一睡就要睡个十几二十个小时,现在最多只睡个五六个小时,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陈守义穿好衣服,走到卫生间,挤了点牙膏,开始刷牙。
  他刷了一会,忽然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立刻吐出白色的泡沫,发现里面竟夹杂着丝丝的血丝。
  他看的微微一怔,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以他牙龈的柔韧性,如果用钢丝刷兴许会出血,但这种尼龙软毛,就算再用力的,哪怕把毛磨光,也刷不出血来。
  他连忙用清水漱了漱口,对着镜子照了,雪白整齐的牙齿,反射着玉质的釉色光芒,只有门牙的缝隙中,渗透着丝丝的血迹。
  他用舌头舔了舔门牙,发现竟有些晃动。
  “我这几天好像也没磕到门牙啊,况且就算磕的晃动,以自然之愈的能力,估计也会迅速的修复。”陈守义心中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他对着镜子照了许久,最后忍不住试探的捏住门牙轻轻拔了下,他敢发誓,自己根本没怎么用力,结果就被他轻易拔了出来。
  他看着还带着血迹的牙齿,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这可是朝夕相伴陪了他十几年的门牙,本以为会继续陪着他一起白头偕老,共度晚年,没想到却毫无留情的先他一步而去。
  陈守义立刻又漱了漱口,吐出一口血沫,对着镜子看着缺了颗门牙的牙齿,一时都难以接受。
  他举着手中的那颗连根拔起的门牙,有些失神的想到:“这个应该还能再装上去吧?”
  ……
  “哥!”陈星月见陈守义走到餐厅,招呼道。
  陈守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可以想象,要是一开口,被妹妹看到缺了门牙的牙齿,他的脸还往哪搁,做哥的威严也荡然无存。
  他在座位上坐下,默默吃起早饭。
  “哥,今天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陈星月有些疑惑道。
  “哪里怪了?”陈守义一边吃着早饭一边低头含糊道。
  “到处都怪!”陈星月随口说了一句,也没有深究,随即转过话题,有些兴奋的说道:“哥,我看报纸上说,五天后,武道公证处就会组织一次武者考核了,你说我要不要去?”
  自从陈守义把剩余的神血留给父母和陈星月后,这几天来她的实力就进步飞快,早已拥有武者的实力,特别是身体素质,已经远超一般武者。
  “你想报名?”陈守义闻言抬头问道。
  “是啊!”陈星月不明所以。
  “不行!”陈守义断然否决道。
  现在已不是以前和平时期,成为武者可没想象的风光,反而风险极大,而且现在市政府和军方强势,到时候一旦征召命令下来,可容不得退缩,冒险有他一个人就够了,妹妹一个女孩子还是留在家里照顾父母的好。
  更何况,他和武道公证及监察处的处长刚刚发生过冲突,要是知道对方是他妹妹,谁知道会做出什么?
  人心险恶,事关自己妹妹,他不惮于最大的恶意的进行揣测。
  “为什么,你是说危险吗?我可不怕!”陈星月气鼓鼓道,成为武者一直都是她梦想,如今却被哥哥残忍的否决了。
  陈守义也反应过来感觉自己态度有些不对,语气缓和道:“不是不让你去,只是你实力离武者还差得远呢,我就问你,你入静炼己身炼肉阶段完成了没?”
  “没……没有!”陈星月闻言面色一红,随即不服气的解释道:“可是我最近进步很大的,就算没有达到,也有武者的实力了。”
  “我再问你,你有多少实战经验,不要说你每天都在训练,训练和实战经验是两码事?”陈守义继续逼问道。
  陈星月气势一弱再弱了,讷讷:“这个也要考?”
  她最多也就无意中杀过一个毛贼,说起实战经验,几乎等于零。
  “唉,你还是太年轻了,对武者考核了解不多,作为武者,身体素质可不是一切,战斗力才是根本。考核的时候可不光考身体素质,还要考实战考核!
  等什么时候,你能挡的住我一招,你就可以参加武者考核了。”
  “哼,我还不信挡不住你一招,你也就是个大武者而已。”陈星月依然还有些不服气道。
  “要不试试?”陈守义眉头一扬。
  我愚蠢的妹妹,你的情报已经过时了,哥现在可不是大武者了,而是武师,连大武者都挡不住我一招,更何况你这种新嫩的武者。
  “试试就试试!”陈星月咬牙道。
  “那好,外面就不用去了,省事点,就坐在位置上,用筷子当剑吧。”陈守义拿起一根筷子,斜睨了妹妹一眼:“准备好了没有,我要开始了。”
  “准……准备好了。”陈星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紧紧的握住筷子,有些紧张的说道。
  话音才刚落,陈星月就看到她哥手模糊了一下,下一瞬,一股狂风猛烈的吹拂她的脸颊,头发激烈的往后飞扬,扯得发根都有些生疼。
  等回过神来时,就看到一根筷子,离她喉咙距离十公分的位置,一动不动。
  倒不是不可以再近一点,以陈守义力量控制入微的境界,想要刺哪里就能刺哪里,想要刺多深就能刺多深,误差不会超过一毫米。
  只是他也不敢保证筷子有没有附上剑芒,万一为了装逼,而刺入妹妹喉咙,那就再悔恨都不来及了。
  陈守义收回筷子,得意的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齿,满嘴漏风道:“怎么样,你离武者还差的远呢!”
  陈星月本来还被他哥打击的一脸颓然,这时一见到他的牙齿,顿时忍不住噗嗤一笑,既好笑又关切道:“哥,你的门牙怎么没了。”


第二一零章:羞耻
  刚刚还一脸得意的陈守义,闻言有些尴尬的闭上嘴。
  我的门牙没招谁,也没惹谁,每天早晚刷牙,饭后漱口,怎么没的,我还想知道呢?
  可惜陈星月却没打算这么放过他,强忍住笑,假意关心道:“哥,你被人打了吗?”
  他闻言嘴角一扯,胸口有些发闷,恼羞成怒道:“我说你烦不烦,问这么多干什么,好好吃你的早饭!”
  他勉强吃了几口,再也吃不下去了,站起来说道:“不吃了。”
  走出大门从车库里推出自行车,准备去医院老掉落的牙齿重新种上。
  这种小手术半小时就搞定了,再加上他的自愈能力,手术完毕,就能变得以前一模一样。
  陈星月追出门口,看着一脸不爽的哥哥,在后面大声喊道:“哥,你还没说,门牙怎么没的呢?”
  陈守义脸色黑沉,理也不理这个幸灾乐祸的妹妹,脚下一蹬,就骑上自行车,飞快的朝医院驶去。
  几分钟后,他把自行车停在医院的停车棚,在服务台挂完号,询问护士才知道自己来早了,牙科医生要八点才上班,而现在才六点半。
  但他也只能耐心的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总算等到牙科医生上班。
  “你是什么情况,蛀牙!”一名看着三十岁左右的女医生,问陈守义道。
  陈守义立刻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齿:“我是牙齿掉了,能不能重新种上。掉的牙齿我也带来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早已洗干净的门牙。
  “牙齿如果牙根保存完整的话,是可以再植的,我先检查一下你的牙龈,张开嘴……最再张大点!”说着女医生拿起口腔镜和镊子,在他嘴里不停的捣鼓。
  越检查,她脸上越是疑惑,她发现对方牙龈里面竟有幼牙长出来。
  虽然才刚刚顶出来,还包裹在牙床内,但触碰起来相当坚硬,她相信自己并没有判断错。
  但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简直闻所未闻。
  每个人的一生,都只能换一次牙,一般都从六岁开始,出生时的乳牙逐渐脱落,被更坚固的恒牙取代,在十二岁左右全部完成,并伴随一生。
  她从医已经整整六年,却从没碰到过第二次换牙的人,就算医学上也没有类似的案例。
  她检查了良久,才放过这个罕见的病例,她上下打量了下陈守义,拿起病历本,翻到第一页的个人信息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你真的已经十八岁了……有没有可能你年纪写错了?”
  比如说六七岁!
  当然最后那句话,她也只是心里想想,就算对方从出生开始就把激素当饭吃。也无法长得这么高大而且强壮。
  “当然没写错!”陈守义被问的一头雾水,疑惑的问道:“这根种牙有关系吗?”
  “没,没有!陈先生,你这种情况有些特殊,是无法种牙的!”
  “难道只能植假牙?”陈守义有些失望道,假牙虽然看着跟真的一样,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来。
  “请听我说完!你暂时还不能植牙,我怀疑你里面有新的牙齿在长出来,但我还无法确认,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我建议你三天后再来一趟,看看情况。”
  ……
  陈守义走出医院,心中犹自不敢相信。
  他舌头舔了舔那个缺了那个豁口,好像还真有某个硬硬的东西。
  “难道自然之愈还能断肢重生,牙落复长!”陈守义想来想去,也只能推倒自己天赋能力的原因:“也不知要多久才能长的很正常一样!”
  想到这里,他不由感觉一阵头疼。
  可以想象,自己一个在外人眼中的堂堂大武者,一开口就满嘴漏风,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那真是什么逼格都没有了。
  “算了,这段时间,自己还是低调点!”
  陈守义推出自行车,一脸郁郁的迅速朝家里骑去。
  ……
  安全区外的小山上。
  “好巨人,你一颗牙齿不见了。”贝壳女蹲在旁边的树上,眨了眨眼睛,一脸认真的提醒道。
  她小手上抓着一条可怜的不知从哪里抓到的白胖小肉虫,被她不停捏扁搓圆。
  “我知道!”陈守义一边组装着战弓,一边闷声闷气道。
  “是丢了找不到了吗?”贝壳女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每个人好奇心都这么强?不就是一颗牙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干嘛这么在意。
  “牙齿用旧了,就被我拔掉扔了!”陈守义没好气道。
  贝壳女闻言心中也不由一阵担心,连忙露出一排整齐细密的雪白细齿,急着的问陈守义道:“我的牙齿也用了很长时间了,你看还新不新?”
  真是爱臭美的小不点。
  陈守义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来也奇怪,他从没给她刷过牙,以前她在异世界生活的时候,同样也没有刷牙的概念,但她的牙齿却如羊脂玉一般雪白中带着晶莹半透明,美丽的犹如艺术品。
  “很新,很漂亮。”陈守义毫无吝惜自己的夸奖。
  “哦!”贝壳女顿时喜笑颜开,一脸开心,她用上下两排牙齿轻轻碰了几下,发出轻轻的叮叮当当声,兴奋道:“我牙齿不仅很漂亮、很新、还很厉害呢,我很小的时候,还咬死过一只想要吃我的坏虫子。”
  陈守义瞥了她一眼那只有三毫米左右的樱桃小嘴,实在想象不出,那是一副怎么凶残的场面。
  ……
  在外面训练了一天。
  等陈守义刚一回家,又是被父母好一阵询问,显然妹妹这个叛徒,早已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了。
  陈守义只好找了个理由搪塞。
  最后他还被迫张开嘴,在父母和妹妹的强势围观下,羞耻的张开嘴展示那个豁口。
  “没事,种一颗牙就好了,不影响生活。”陈大伟笑呵呵道。
  陈守义并没有把长出新牙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太过惊世骇俗了。
  总之,这一天来,他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但等吃饭的时候,他才发现,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他发现豁口旁边的另一颗门牙,也变得摇摇欲坠。
  匆匆吃完饭,他就迅速走到卧室的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妈的,难道自己牙齿,都要重新换一遍。”
  虽然陈守义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这颗牙齿不能再拔了,但最后还是手贱的忍不住把它拔了下来。
  对着镜子,陈守义看着那几乎可以侧着填入一个贝壳女的巨大豁口,以及连口中呼出的气,都带着嘶嘶的漏风声。
  他心中不由暗暗决定,在牙齿完全长出来之前,他再不说话了。


人勿玩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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