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战书


  三日之后,西京城内张灯结彩,匈奴人为了替他们的王庆贺六十大寿,真是不遗余力。
  许海风随着送亲的队伍绕城一周,方始将李婷乘坐的轿子送入皇宫。临别之时,许海风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依依不舍之态,但其内心深处还是极为担心。只是蒋孔明再三打了包票,而他又确实信誉卓著,是以许海风也只有按计行事。
  同行的苏春伟有些不满地看着许海风,就在昨晚,小公主刘婷招来他和三位将领,言道她自己嫁于冒顿,已然认命。但有四个情同姐妹的婢女年纪尚幼,不忍她们一起虚度年华,所以请几位将她们带回大汉,安置妥当。
  苏春伟等面面相觑,不敢作声。他们都知道这四名婢女都是陪嫁之人,如果此事被人知晓,他们都要担上不小的干系。甚至还会因此得罪冒顿,致使此次和亲的目的完全失效。
  小公主刘婷见他们无一应承,不由泫然若泣,惹人心怜。
  这时许海风突然挺身而出,答应此事,刘婷大喜之下,当场将她们四人转送许海风,成为他的婢女。苏春伟等羡慕之余,不免依旧担心受怕,只是木已成舟,他们也不敢同时得罪这二人,只好装聋作哑,绝口不提。
  似乎是放下了心事,小公主刘婷今日表现的镇静自若,一派大家风范,面上不见丝毫喜怒之色,更加显出她的雍荣华贵,绝世容颜。冒顿还是第一次见到刘婷之面,虽然他并非一个好色如命之人,亦是双眼放光。
  小公主刘婷按照匈奴礼数,在大厅中露面之后,便回到宫中,而冒顿则在大殿接受众臣祝贺。群臣察言观色,知道冒顿对此极为满意,顿时恭贺之色不绝于耳,其中当然少不了谗谄阿谀,奉承拍马。许海风至此方知,原来匈奴人在这方面的成就并不逊色于汉廷官员。
  蒋孔明就坐在许海风身边,听后冷笑道:“匈奴既然如此腐败,可见其命数不长矣。”
  许海风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军师大人啊,我们汉廷的那些高官们可是比他们还要不堪呢。”言下之意是,如果他们命数不长,那么大汉早就该灭亡了。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蒋孔明低语道:“汉廷地域广阔,人口众多,纵然奢侈浮华,终究也不会灭亡。但匈奴所处大草原,种族繁多,战乱频起。如果匈奴人学了汉朝的那一套,不出百年,必定灭亡,而且还是亡族大祸。”
  许海风听他说得如此肯定,倒也不敢反驳,正在思考他的话。蒋孔明就在他肩上一拍,道:“时辰已到,主公可按计行事,学生也要告退了。”
  许海风这才醒悟过来,现在是关键时刻,又怎容分心,连忙收敛心神,道:“军师放心,我必定做到,只是你也不要让我失望啊。”
  蒋孔明为之失笑道:“主公放心,学生可曾让你失望过么?”
  爽快地摇了摇头,许海风亦是笑道:“是我多虑了,就此别过,我在这里恭候你的好消息。”
  蒋孔明默默点头,伸手与许海风重重一握,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席而去。
  西京城西首恺撒使臣所居住的庭院内,奥本宗师刚刚用完晚膳,回到自己的卧室休憩。
  整个恺撒使团中的高级人员都前往匈奴皇宫为冒顿贺寿,唯独奥本一人留守。也唯有他的宗师身份才能独立特行,不去凑这热闹。而匈奴人自然也不会因此怪罪,纵然是以冒顿的自负,也不愿为此得罪一位宗师级数的绝世高手。
  他推开房门,随意地扫了一遍屋子,顿时发觉有异。武功到了他这个级数,所修炼的方向已经不仅仅限于强横的肉体,那神秘莫测的精神世界同样重要。
  就在他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就发觉到空气中留有一丝异常的波动。如果是在人多嘴杂的场合,他肯定无法察觉,但此刻仅留他一人在此,自然就瞒不过他那已达入微境界的神识了。
  他闭上眼睛,体悟了一番,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似的,笔直走到书桌前,捻起一张绢布,上面被人用恺撒文写了几个大字。
  午夜时分,城西十里,围猎林前,不见不散。
  这竟然是一封邀战书。
  奥本宗师消瘦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微笑,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他几乎就快忘记被人挑战的感觉了。
  如果是普通人,奥本未必就会理会,但是此人竟然能够瞒过他的神识,潜入庭院留下战书而不被自己发觉,可见必有特殊之处。如此人物,又怎能轻易错过。
  皇宫内院,小公主刘婷虽然面无表情,二只小手紧贴胸腹,谁也未曾发觉,在她的这二只小手之中,隔着衣服紧紧地拽着一只特制的木哨。
  昨天晚上,她从许海风的手中接过这只木哨之时,便被告得知,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东西就是能够救她逃离皇宫的关键所在。
  许海风的容颜再次浮现她的脑海中,昨天晚上,他轻拥着她动人的身躯,解开了她贴身的亵衣,将连着木哨的金链挂在她洁白如雪的脖颈上,然后在她耳边郑重地交代:“婷儿,这个木哨你要拿好了,等到冒顿退席之后。所有的匈奴侍从都会离开你的房间,那时你立刻拿出哨子,将它吹响,然后闭目等待,我保证会有神迹发生。”
  她疑惑地看着这个做工粗糙的木哨,实在想不通会有什么样的神迹与它有关。
  不过许海风千叮万嘱,告诉她必须掌握好正确的时机,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她看了眼周遭忙碌的匈奴侍女,平静地闭上眼睛。自从许海风奇迹般的连胜三大一品高手,她就对他充满了盲目的崇拜之心。既然他这样说了,那么她自然是深信不疑。
  大殿之上,宴会举办的隆重而盛大,气氛极为热烈。各国使臣纵然有相互仇视的,也都满口甜言蜜语,显得亲如兄弟,宾主相当融洽。
  酒过三巡之后,许海风举起酒杯,高声道:“今日是单于双喜临门的大好日子,末将借花献佛,敬单于一杯,祝单于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冒顿面含微笑的满饮此杯,说道:“那就承将军贵言了。”
  时至今日,许海风的身份地位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特别是在角斗场上力挫四大高手之后,更是赢得了所有人的敬佩之心,就算是以冒顿之尊,也不敢对他有丝毫小觑之意。
  许海风喝了一口酒,眉头微皱,张嘴欲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返身坐回。
  他的这番做作自然满不了有心人,哈密刺大笑道:“许将军有何不满,不妨直说,我们匈奴人豪爽好客,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许海风看了他一眼,心道不让我失望?那我向你们讨要刘婷,不知你们会否满足于我。当然这番话心里想想可以,要是宣诸于口那就要惹起滔天大祸了。
  他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想了一下,还是一叹道:“算了,末将没有什么事情。”
  这一次就连冒顿都被他勾起了好奇心,说道:“许将军有话但请直言无妨,何必藏藏掖掖,学那婆妈妇人之举。”
  许海风双眉一扬,豪气干云地道:“好,既然单于动问,那末将就直言不讳了。这里的酒过于平淡,末将有些喝不惯而已。”
  哈密刺心中一动,想到了他用来招待利智的酒正是在草原上千金难得一见的醉月酒,不由脱口而出:“醉月酒?”
  许海风一拍大腿,一副乍逢知己的表情:“想不到大人也知道此酒之名,末将平日里所喝的正是此酒。喝的多了,其余的酒就有些难以下口。”
  “徐兄说的是,自从喝了你的醉月酒,利智口谗的紧哪。”
  随着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利智高大挺拔的身形又出现在许海风的面前。
  对于此人,许海风甚有好感,他立即起身相迎道:“利智兄既然来了,是否还想喝上一坛呢?”
  利智大笑道:“若非如此,我又何必来此寻你。快些取出,你我共谋一醉。”
  “好……”许海风被他激起一身豪情,转头对冒顿道:“单于,我营中尚有二大车百余坛醉月酒,让我把它们都运来,大家畅饮一番如何?”
  匈奴人酒鬼甚多,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众人的拥戴,就连冒顿亦是为之向往。
  许海风传下令去,过了片刻,秦勇带着五十余人来到皇宫,每个人都捧着二大坛美酒。众人见识过秦勇的非人怪力,都不敢以寻常视之,无不对他客客气气,礼敬有加。
  许海风令他们将酒坛放到大厅中心,然后对冒顿道:“单于,您今日大喜,就赏我这些儿郎一些水酒吧。”
  这个小小的要求立即就得到冒顿的首肯,在他的允许下,这五十余人被带到宫中一处庭院,独自吃喝。本来冒顿派有专人伺候,但被秦勇全部轰走,他们来到厅前,汇报于哈密刺。
  哈密刺皱眉想了半响,下令在四周严密监视,但却不可靠近,以免惹恼了那个大怪物,破坏了今日难得的喜庆气氛。


第一百零一章 迎敌
  午夜,城西十里之外的围猎林,一个瘦长的身影从远处缓缓漫步而来,然而让人奇怪的是,他看似缓慢的节奏却有着极快的速度,数十丈距离没几步便已度过,形如鬼魅般地出现在林外。
  他抬眼四望,虽然双眼所见,皆是渺无人踪,但过人的神识却告诉他面前的密林中有着六个人的存在。
  他们都躲藏在前面的密林之中,透过树叶的缝隙正在观察他的动静,来者正是恺撒的一代宗师奥本。
  这片林子叫做围猎林,其目的就是为了给匈奴的众多王公贵族围猎所用。匈奴人崇尚勇武,这片林子中不乏大型肉食猛兽。一般的匈奴百姓对这里都是望而却步,不敢靠近。
  所以在这里面躲藏几个人,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奥本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朗声道:“既然你们不想出来,那么就让我把你们揪出来吧。”
  他自持武功高明,不将这些藏头缩尾之辈放在眼中,就要进去拿人。豁然他的身形就此僵住,保持了一个略微前倾的姿势,不敢有所动弹。
  没错,他是不敢动弹,自从他踏入宗师境界之后,还是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
  他的神识在无限的空间中接收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信号,这是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而且这股力量正蓄势待发,目标就是他本人。冥冥之中,他有这么一种感觉,这股力量之强大,已经足以对他构成死亡的威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强大杀气,这股近乎于实质的杀气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若是换了一个一品高手,此时定然惊惶失措,心神不定。
  但奥本不负宗师之名,面对未知的危险,他的各种灵觉在一瞬间提升至巅峰状态,体内真气流转不息,做好了随时应变的准备。他的眼睛没有望向密林,但全部的注意力却集中在那里,无论有何风吹草动,他都能做出最佳反应。
  武功到了他这个地步,与人对敌之时,就算不用眼睛,也能从容化解对手的各种招式。无论是听觉还是触觉,都已经达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入微境界,更为奇特的是,精神上的修为亦有种种妙用。
  譬如预先示警,奥本几乎可以肯定,若不是超人的灵觉提醒他前方有极大的危险,就这么贸然地闯进去,那么十有八九休想平安出来。
  强大的杀气逐渐减低,最后霍然消失。
  奥本看着密林的目光露出了一丝疑惑,但此时他却已不敢轻易冒进。
  就在此时,他突然发觉一道精神波动企图侵袭自己的精神立场,哼了一声,他双目一挣,精神力大幅提高,就要还击。
  不料,那股精神波竟然狡猾异常,一发觉苗头不对,立即回收。
  “奥本宗师?”林中有人用半生不熟的恺撒话询问道。
  “正是本人。”奥本傲然答道。
  林中之人略显苍老的口吻继续道:“老夫生平罕逢敌手,今日见猎心喜,你我就在此地,公平一战如何?”
  虽然没有看到对方的人影,但奥本却从这道口气中推断出对方必定具有极度自负和高傲的性格。
  他脑中电光火石般的想过几个念头,还是无法猜测出对方的身份,不过就凭刚才那股强烈之极的威胁感,就让他知道此人亦是一位在武学之道上达到巅峰造诣的宗师级高手。
  如此人物,当然不会轻打诳语,是以奥本未加思索,直接点头,连续说了三声:“好……好……好。”
  在他说出的一声好的时候,语气中掩饰不住一丝期待和兴奋。
  任何技艺一旦达到巅峰,再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都是千难万难。武学之道亦是如此,奥本勤修一生,终于在二十年前步入大成境界。但在这二十年来,他除了功力上略有进步之外,就再无所成。
  他当然明白其中缘故,只是想要再做突破又谈何容易。武功到了这个水准,已经不单单是勤学苦练,闭门造车就可以继续提升了。如果没有机缘巧合下的顿悟,那么一辈子就只有停留在这个境界了。
  想要突破这个境界,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一个同等级数的人进行决斗,只有在那生死关头,才较为容易有所体悟,甚至于直接攀升至更高境界。
  但是,普天之下的宗师级高手又能有几人?到了这个级数,又有哪一个不是名扬天下。
  凡是踏入宗师之境的人都不敢轻起战端,并不是说他们舍不下名声和生命,而是牵挂实在太多,所谓迁一而动全身,就如奥本身为恺撒第一高手,如果在比武中落败,对于整个国家的士气都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沉重打击。
  当然,前几日与汉朝的那一战不在此例,无论是谁,对上那个打不死且蛮力无双的秦勇都是一样的无可奈何。
  所以当他知道将要与一位同等级数的人物交手时,才会显得些许失态。二十年来,自从他成为宗师的那一日起,他就在盼望着这一刻,此时愿望成真,又怎能不显激动。
  但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战将是他生平最艰苦和凶险的一战,此战决不容半点疏忽大意,是以当他说到第二个好的时候,语气已经平淡如常。
  当第三个好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全身心地进入一个空明之境,不以物喜,不以物悲。
  微风流水,鸟叫虫鸣,一一在他心头滑过,却不留半点痕迹。在未知名的强大对手刺激之下,他意外地步入了一个从未达到的高峰境界。
  一个人影缓慢地从密林中磨磨蹭蹭地踏出,此人以头巾蒙面,双眼紧闭,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不露半点肌肤。他行动迟缓,步履沉重,仿佛是一个武功全无的普通人一般。
  但奥本宗师非但没有丝毫小觑之心,反而愈加惊讶和警惕。
  因为他的神识清晰地反应出此人的身体状况,在奥本的六识感应里,竟然丝毫感觉不到此人的心跳、呼吸,甚至连此人身体内的血脉也似乎凝固了一般,根本就听不到鲜血在血脉中流淌的声音。
  如此奇技当真是神乎其神,若非他走动之时带起了阵阵的沙沙之声,奥本不用眼睛观察,甚至还会怀疑面前是否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更重要的是,奥本的灵觉已经探知密林之中仍旧还有六人,也就是说,他刚才并没有发觉此人的存在,竟然能够瞒过宗师级数的灵觉探查,可见此人的隐匿之术堪称天下无双。
  此人走到林边,就这样依偎在最外面的一颗大树之旁,取下腰间长剑驻地,戴着一双羊皮手套的大手同时放于剑上,就这样挺立如山,不动声色。
  紧接着,密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动之声,虽然奥本宗师没有刻意去听,但灵敏的六识已经告诉他,这是刚才藏身在密林中的六个人正在快速离去。他心底的那一丝疑虑终于消除,此人虽然神秘莫测,但说话算话,的的确确是打算与他在此公平决斗。
  他站在原地,双手背负,不骄不躁,与此人相对而立。然而他的气势正在缓慢的增长,速度虽然慢至极点,但却始终坚定不移。如果黎彦波等人在场,就会感应到他已经与天地时空合而为一,就连气势增长的速度也符合了某种特定的规律,与时间的流逝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如果这个神秘人任由他继续积蓄,那么等奥本的气势达到顶点之时,所爆发出的雷霆一击将足以毁天灭地。
  只是出乎奥本宗师预料之外的是,此人竟然还是无动于衷,除了衣角随夜风摆动之外,竟然不动分毫。
  奥本宗师也是一样的闭上双眼,他所定下的策略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如果这个神秘人不能在他的气势攀升至巅峰之前采取行动,打乱他的步骤,那么最终的赢家就是他了。所以他一边不断蓄气,一边全神贯注,随时准备神秘人的突然袭击。
  皇宫之中的酒宴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许海风显示了技压全场的绝世海量。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从一开始,上来向他敬酒的人就络绎不绝。特别是那些匈奴的高官们,无不借此良机,以敬酒为名,实为光明正大的一品醉月酒之美味。
  许海风虽然窖藏丰富,但也不可能拥有如此数量的醉月酒。只是蒋孔明动用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的“蒸馏法”技术,提炼出极高纯度的白酒,再加上唐柔儿毫不藏私的将醉月酒配方全数告知。
  所以他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制造出如此数量的伪“醉月酒”,不过虽然产品是假冒的,但浓度却与真正的醉月酒相差无几,喝的多了,倒也没人察觉这些都是假冒品牌。
  当近百坛美酒消耗的差不多之时,许海风终于不胜酒力,睡眼惺松的趴在了地上。
  在场的匈奴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如果那么多人还无法将他灌醉,那么北方草原男儿的脸就要被他们丢光了。
  在冒顿的恩准下,许海风被送到秦勇等人的身边,只是看他醉成这副模样,只怕一时半会是无法清醒的了。


第一百零二章 营救公主
  就在许海风离去之后不久,一缕轻扬飘然的洞箫之声遥遥响起,仿佛天籁之音降临人间。喧闹的大殿之上顿时静至无声。
  箫声时高时低,却始终透露着一股喜气洋洋之意,再过片刻,终于逐渐低沉直至音讯全无。
  大殿之上众人犹自沉浸在那管洞箫所营造出来的虚拟世界之中,过了良久,才有人高声叫好,于是轰天般的喝彩声不绝于耳。
  就连冒顿和哈密刺这等身份地位之人亦为之忘形,可见箫声魅力之大,天下罕见。
  “小女子夏雅君恭贺单于双喜临门。”
  原来是名满天下的夏雅君,怪不得会有此神技。冒顿正要开口邀请,却听她道:“时辰已晚,雅君身体疲乏,先行告退,待日后再行拜见众位大人。”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大半夜,眼看再过一、二个小时,就要天亮了,是以虽有挽留之心,却是不好开口,只能任她就此远去。
  就算其中有些不识实务之人,但碍于官轻位卑,也不敢出言。
  冒顿经此一曲,想到自己征战一生,方有如今之威名,不由感慨颇多,大手一挥道:“众位自行寻乐,朕先行去了。”
  匈奴人立国之后,单于自称为帝,他们文化简陋,多以汉廷为例,就连称谓也不例外。
  哈密刺等人起身恭送,他们自然知道冒顿此去乃是去见刘婷,无不在心中羡慕他的无边艳福。
  哈密刺更是直言不讳地道:“春宵一刻值千斤,单于宝刀未老,早生贵子。”
  冒顿闻言正合心意,放声大笑,转身而去。
  皇宫之内的一处不起眼的庭院之中,许海风一听到夏雅君的箫声就翻身而起,身上虽然还是酒气冲天,但双眼清晰,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他听了半响,笑道:“雅君的箫艺又有长进,几可与婉儿比肩了。”
  自从夏雅君与林婉娴见面后,一谈之下,引为知己,每日都在一起谈论,相互促进之下,各有进步。特别是夏雅君从她那儿学到了一些极为新颖的演奏方式,一管洞箫吹得更是精彩三分。
  他抬头透过窗户,看了眼天空中漆黑无光的夜幕,喃喃的道:“军师啊,你怎么还没有准备好呢?”
  皇宫外西侧的一栋民房内,数道人影毫无声息地翻墙而入。他们身着黑衣,在漆黑的夜晚中极难辨识。
  其中一条人影落地之后,看到四下无人,轻声询问道:“蒋……蒋军师,你说婷儿能平安到达这里么?”
  蒋孔明打了个大大地哈欠,不耐烦地道:“我说能,就自然能,唐姑娘如是不信,只管请便。”
  唐柔儿脸色微微一变,以她那无双的容颜,平常人谁敢对他这样说话,也只有许海风手下的那些黑旗军才会瞎了眼般,目不斜视,就仿佛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至于这个蒋孔明,则更是可恶,拯救婷儿的这等大事,他竟然丝毫不担心,也不知道许大哥为何要如此信任于他。
  蒋孔明侧耳听了一会,问道:“宫内夏姑娘是否开始演奏了?”
  他旁边之人正是林长空,闻言回答道:“刚刚演奏完毕。”
  “嗯……”蒋孔明点头道:“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吧。”
  几个人偷偷潜入这栋民房,用特异的药物将主人家迷昏,然后他们在地上铺了层厚厚的棉被,取出几个散发着幽幽冷光的铁圈放在棉被周围。
  做好这一切,蒋孔明把唐柔儿轰出内屋,让她在门外等候。虽然唐柔儿对他们鬼鬼崇崇的行动和事事隐瞒的态度极为不满,但此时却不敢违背蒋孔明的命令,只好寒着脸转身而出。
  看到她走了出去,蒋孔明从怀中掏出一只黑黝黝地木哨,如果刘婷此时看了,定会惊讶万分,因为这个哨子与她手中的那只一模一样,毫无区别。
  蒋孔明将哨子放入嘴中,鼓起腮帮,用力吹了起来,然而让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任何声音从哨子内传出来。
  唐柔儿来到院子,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心中忐忑不安。她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所站的位置恰好与许海风和刘婷形成了一个等边正三角形。
  “将军,军师发来信号,他们那边一切准备妥当。”呆在皇宫外院的一名异能团军士突然开口道。
  许海风大喜道:“好,各就各位。”
  五十名军士立即站起了十名,站到外围负责警戒,其余四十人则围成一圈,他们手拉着手,闭上眼睛,过了片刻,除了二个人还保持神智清醒外,其余三十八人都是表情呆滞,仿佛已然成了没有思想的傀儡。
  豁然,那二个清醒的异能团员之一说道:“公主的信号已至。”
  许海风略显急躁的表情为之一松,连忙命令道:“三号,开始传送。”
  皇宫内院,刘婷看到原本随侍的几位婢女忽然一并站起,向她行了一礼,然后鱼贯而出。她立即知道,冒顿即刻便至。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她不敢怠慢,立即取出存放于胸前的木哨,用力吹了起来。
  虽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但她却并不奇怪,因为这种情况昨晚早就尝试过了。由于内心对于许海风那种盲目的信任,她此时并不是十分慌张,而是镇静地闭上一双美目。
  她的耳朵内隐隐约约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阵问安声,她知道冒顿已经来到了门口,然后她又听到大门发出轻微地吱嘎声,只是这个声音似乎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
  皇城之外的那处民宅里,被几个怪异铁环围在当中的棉被上空突然泛起了一阵奇异的波动,随后小公主刘婷的身形就凭空出现在棉被之上。
  如果此时被外人看见,只怕要当场吓晕,还以为是哪位神佛下临凡间。
  蒋孔明得意地一笑,拉开大门,对门外正等的焦急万分的唐柔儿道:“唐姑娘,公主殿下已经救出,你与林长空二人快带她出城前往军营,迟则不及。”
  唐柔儿又惊又喜,她快步进屋,一眼就看到紧闭双目的刘婷,抢上前去,将她抱住,带着一丝哭腔叫道:“婷儿……”
  刘婷身子一震,睁开眼睛,看清来人,也是一把抱住,轻声问道:“柔儿姐姐,是你么?”
  唐柔儿正待回答,却听蒋孔明在身边催促道:“二位大小姐啊,有什么话请到了城外军营再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快走,快走。”
  唐柔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幸好此时唐大小姐满心欢喜,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蒋孔明率众退出房间,唐柔儿迅捷地替刘婷换上了一身黑衣黑裤,随着林长空出城去了。而蒋孔明等人在销赃灭迹之后,也匆匆赶回庭院,蒙头大睡,装作什么也未曾发生。
  内院,冒顿满心欢喜地推开房门,然后掀开内屋的门帘,大步跨入。
  他抬头一看,充满欢笑的脸色顿时凝固,内屋之中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新娘的人影。他揉了揉醉眼惺忪的双目,还以为自己美酒喝的多了,看花了眼。
  但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冒顿的脸色越来越黑,终于大叫一声:“来人。”
  一直守卫在门外的金狼军副统领买买提闻声迅速进入,他不敢抬头,而是额头触地,询问道:“单于有何吩咐?”
  冒顿不愧是一代枭雄,几个呼吸之间就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他冷然问道:“刚才有谁来过这里?”
  买买提一怔,想了一下,立即回答道:“除了尊敬的单于您之外,并没有人来过这里。”
  “没有人么?”冒顿看着一脸茫然的买买提,一股怒火终于压抑不住,狠狠的道:“好你个买买提,亏我对你信任有加,把守护王妃的重任交到你的手中。你说,王妃她在哪里?”
  买买提大惊,不顾礼数的抬起头来,在房间内巡视一圈,就这屁大点的地方,根本就藏不住人,但一圈看下来,别说是刘婷,就连老鼠都不见一只。
  他的冷汗霎那间就浸透了贴身的小衣,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就要吓晕过去。
  “王妃到底在哪里?”冒顿冷冷地追问道。
  “这……这……”买买提牙关打颤,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也是冒顿凶名太大,生平杀戮过重,就连他的忠心手下亦是为之惧怕三分。见他如此震怒,吓得语无伦次。
  冒顿双眼凶光四溅,他转头一个个的看了过去,所有的护卫和仆役都胆战心惊的蜷伏在地,不敢望他。
  “给我把国师请来,再给我传令,全城戒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王妃给我找出来。”冒顿一字一顿地从牙缝内迸出这一句话。


第一百零三章 突破境界
  大殿之上,依旧是灯火通明,杯来盏去,虽然冒顿离去,但这里的气氛反而要更盛三分。
  突然,一名内侍匆匆进来,快步行到哈密刺的面前,对他耳语几句。
  哈密刺脸色骤然一变,虽然迅即恢复正常,但仍然掩饰不住眼光中的那一丝担心和惊惧。
  他强做微笑的向周围官员宾客打了个招呼,随手叫过括拔鹰一起随着那名内侍快步离去。
  他的这番动作落到有心人的眼中,都知道皇宫内肯定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冒顿单于才会派人如此匆忙地寻找他麾下的第一谋士。
  一直都在留心匈奴人和恺撒人的苏春伟则更是暗暗心惊,冒顿刚才到后宫,正是为了刘婷而去,莫非竟是小公主有什么不测么?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哈密刺随着内侍来到主寝宫,冒顿正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上,而买买提和一众士卒奴役都跪伏于地,不敢稍动分毫。
  按照冒顿平日的性格,早就应该将买买提等人枭首示众,但他的心中却依然保留了一份理智,知道似买买提这种既有能力,又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将领极为难得,所以并未付诸于行动。
  “拜见可汗。”哈密刺行礼道。
  “嗯,国师来了,买买提,你把事情说给他听。”冒顿狠狠地道。
  “是……”买买提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哈密刺越听就越是惊讶,直到买买提全部讲完,他才紧皱眉头,苦思片刻后问道:“你是说王妃在你们走出来之时尚在房中?”
  买买提将脑袋点的如同捣米之鸡:“正是,我敢对草原之神起誓,这里所有的婢女都可以作证。”
  “单于,此事确有蹊跷,从他们离开到您进入到婚房,前后最多不过一刻钟,王妃就莫名失踪。我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王妃被人所胁,方才下落不明。”哈密刺分析道。
  “被人所胁?”冒顿惊问道。
  哈密刺点了点头,他对于自己的推论信心十足:“下官也曾见过王妃一面,她本人不通武技,手无缚鸡之力。那么可以断言,此次变故不是她独自所为。”
  括拔鹰亦是上前一步,道:“军师所言不错,何况汉朝既然遣公主和亲,那是一心求和,自然不敢玩什么花样。”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见鬼了不成?”冒顿恼怒道。
  “可汗,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人悄无声息地劫走,在西京城内唯有二人有此能力。”哈密刺沉吟半响,说道。
  括拔鹰看了他一眼,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个不对,就是二国开战的结局,是以不敢接口。
  冒顿并非蠢材,否则也无法在竞争激烈的匈奴登上王位,他双目中杀机毕露,道:“恺撒奥本。”
  哈密刺的意思是只有宗师级数的绝顶高手才能做到类似于这等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西京城内的宗师级高手只有恺撒人奥本宗师和匈奴托何蒂宗师二人而已,要说托何蒂会潜入皇宫劫持刘婷,在场中人只怕是谁都不信。
  那么唯一的嫌疑人就是奥本了,但此人非但武功绝顶,更是恺撒国内举足轻重的人物,纵然是以匈奴的强横,也不敢轻易得罪。
  哈密刺对括拔鹰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转身出屋,过了一刻钟,匆匆而返。
  冒顿显然知道他去了何处,一见他回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禀告可汗,国师,据城卫军密探所报,奥本宗师曾在午夜前出西城门而去,至今未返。而汉朝使臣的居所一如既往,并无异动。”括拔鹰恭敬的回答道。
  “出城?他出城去干什么?”冒顿问道。
  哈密刺摇头道:“以他的身手如果不想被我们的密探发现,那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他竟然毫不隐匿行踪,若不是问心无愧,就是别有用心。”
  “军师,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括拔鹰询问道。
  “联恺撒,先灭汉,是我们早就定下了的策略。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我们决不能就此与恺撒人翻脸。”哈密刺冷静的说道。
  冒顿双眼怨毒之色一闪而过:“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哈密刺冷笑道:“此事关系我族颜面,岂能如此轻易作罢,只是此刻口说无凭,不妨请托何蒂宗师出面,当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冒顿和括拔鹰同时神情一松,括拔鹰更是喜道:“如果能够请他老人家出面,此事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城西,围猎林外,奥本宗师和那个神秘人已经对峙了整整一个晚上。
  此时,星光黯淡,天色即将大亮。
  他们二人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连一分移动都未曾做过。只是场中气氛凝重之极,奥本宗师的庞大气势已然笼罩全场。
  如果是其他的宗师级高手在场,定会察觉到奥本宗师的气势将会在太阳升起的那一瞬间攀至巅峰,如此玄妙难言的境界足以证明奥本已然完全体悟天人之道,在无有穷尽的武学之道上迈出了无可比拟的一大步。
  天色逐渐昏暗,伸手不见五指。物极必反,凌晨之前的那一刻正是最为黯淡的那一刻。
  奥本宗师的双袖无风自动,他全身的真气在体内高速流转,已经到了满弦而张,不得不发的地步。
  豁然,一道亮光穿过浓厚的云雾照耀到这片土地之上。
  奥本不动如山的身形在原地摇摆了一下,鬼魅般的出现在神秘人的面前,夹杂着庞大真元的一掌已经印在了他的胸前。
  这一掌非但凝聚了奥本宗师的全身功力,而且还席卷了空气中的一些无所不在的神秘力量,使得其威力之大,已达不可思议之境。
  如此威猛的一掌,实已是奥本宗师生平最为得意的一掌,在强大而莫名的敌人刺激下,他终于如愿以偿的突破了枷锁,登上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放眼天下,如果说有人能够硬接下这一掌的,只怕唯有那个拥有非人之力的怪物秦勇了。
  这刚猛无比的一掌击在神秘人的胸膛之上,顿时将那装神弄鬼的家伙击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死无全尸。
  奥本宗师又喜又惊的看着这一切,他为自己终于有所突破而欣喜,又在心中极度惊讶这个神秘人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就算那个神秘人反手一掌将他奥本击毙,他也不会如此惊疑,此人与先前的表现形成了极端的二个对比,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奥本宗师上前掀开了神秘人的头巾,顿时脸色为之一变。此人肌肤冰凉,身上隐现斑点。竟是早已死去多时的一个僵尸。
  至此他才明白,为何此人竟然不露半点肌肤,原来是怕人看出身上死斑。
  他心头的那点疑惑终于得到解答,这个神秘人为何能够藐视他逐渐攀升的庞大气势而无动于衷,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死人。
  一个没有生命的生物体自然是不可能感受到这虚无缥缈却又确实存在的精神世界中的奇异变化。
  就算奥本宗师的精神力再高数倍,气势再强大百倍,只要不对这具僵尸产生物理攻击,他就可以一直保持这个姿态直到永远。
  虽然奥本宗师早就达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但是一想到自己竟然会和一个死去多时的僵尸对峙了一夜,他的脸色就青白交加,怒火冲天。
  他察看了一下此人的衣物尸首,还是毫无发现,突然想到昨夜自己明明亲眼所见,此人是自行步出森林的。那时此人已然没了心跳呼吸,只是既然此人已死,又是凭什么走到林外的呢。
  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他是一个无神主义者,从小相信的就是自己的实力,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神灵。在他看来,自己的武功比那些神灵的祝福要可靠的多了。
  但是这个观念在此时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以他的耳目之聪,六识之灵,当世任何生物都不可能瞒过他悄然无息地带着个死人自由来去。
  既然如此,那么驱动这具僵尸之人所用的那种能力就是一种超越了他认知范围的奇特能力。
  每个人都会有一样最怕的东西,有的人是蛇,有的人是虫,更有的人对老鼠蟑螂怕之入骨,避之不及。
  生平最怕的是什么?如果要询问奥本这类站在武学殿堂之巅的宗师级人物这个问题,那么得到的答案将会惊人的相似。
  未知,到了他们这种级数,已经能够看穿绝大多数事物的本质。那么未知,特别是未知的力量就成了他们最大的困惑和挑战。
  一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他所不知但威力巨大的未知力量,他的一颗心脏就开始火热的加速跳动。
  他眺望刚刚升起的那轮红日,在那一瞬间,心中竟是充满了高昂的斗志和挑战未来的勇气,以及永不屈服的信念。


第一百零四章 嫌疑
  天色大亮,奥本宗师从围猎林飘然返回。一到西城外,他就发觉不对。
  城门处戒严的守卫比平日多了十倍,到处弥漫着一股紧张严肃的气氛。
  进出的人群排起了长龙队伍。但碍于官家的威严,众人最多在心中埋怨,却不敢在言语行动上有所不敬。
  奥本宗师的身份非比寻常,他又怎会将这些守门的兵丁放在眼中。不过以他的自傲,也不屑于躲避,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向中间走去。
  城门的士卒显然都得到过嘱咐,不敢有丝毫不敬或拦截,让开一条通道,任他安然通过。
  他进城之后,正要前往使馆,却听背后有人高叫:“奥本宗师请留步,晚辈括拔鹰拜见。”
  奥本虽然心中不喜,但还是勉为其难的停下了脚步,转头冷冷的打量着这位匈奴的后起之秀。
  括拔鹰镇静自若,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心中对奥本的猜忌和怀疑,他恭敬地行了一礼,问道:“奥本宗师好兴致啊,不知昨晚为何不来皇宫共饮一杯。”
  奥本宗师扫了他一眼,立即听出他话中的含意是想要询问自己昨夜何在。
  他看到门口的这个架势,就知道昨晚西京城内肯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否则冒顿也不会在自己双喜临门的第二天就下了戒严令。
  虽然他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冒顿下了这样的一个命令,但此时也知道括拔鹰这么问是看到自己昨晚彻夜未归,怀疑到他的头上去了。
  可是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以奥本的自傲当然不屑于编织谎言去欺瞒他人,但如果让他说出自己与一个僵尸对峙了大半夜,直到天明时分才发觉有异这类话,那还不如让他就此自栽来得爽快。
  奥本宗师此时进退两难,他看出对方狐疑的眼色,估计是看到自己犹豫不决的模样,心中的怀疑愈发加深了。
  重重地哼了一声,奥本也不答话,直接拂袖离去。
  括拔鹰的嘴角动了二下,终究还是不敢开口挽留。
  由于来自匈奴方面强烈而隐晦的抗议,恺撒的使节馆内乱作一团,就连三王子阿尔杰农也在私下怀疑奥本宗师是否因为输了角斗而迁怒与小公主刘婷。
  奥本刚刚出现在恺撒使节馆的大门口,就引起了一阵骚动。
  三王子阿尔杰农亲自在门口恭迎大驾,为了向匈奴人解释奥本宗师昨晚的去向,他昨日可是费尽了口舌,然而无论他怎么看,这成效似乎并不大。
  目前使馆大门外虽然看上去与往日无异,但其实早就被匈奴人重重包围,只要确定了刘婷确实是被奥本宗师所掠,那么下一刻登门拜访的将是匈奴人名震天下的金狼军。
  “宗师,您终于回来了。”阿尔杰农虽然心急如焚,但还是保持了一贯以来的彬彬有礼。
  奥本随意的点了点头,算作答礼,淡淡地问道:“昨夜发生了何事?”
  阿尔杰农看着奥本宗师,轻声道:“昨天夜里,听说冒顿单于的新娘被人突然掠走,此时下落不明。”他说到最后,语气中已是略带颤音,足见心中紧张之极。
  “哦……?”纵然以奥本宗师的镇静功夫也不由地大吃一惊,随即一种滑稽之极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笑问道:“难道西京的匈奴人都成了僵尸,就这样让未来的王妃被人掠走?”
  说到僵尸这二个字,他的心头莫名一动,莫非此事与昨晚那些人有关?
  “呃……”阿尔杰农小心翼翼地道:“听说王妃是突然失踪,根本就没有人看见是谁掠走王妃的。”
  奥本宗师看着欲言又止的阿尔杰农,顿时明白他话中之意,怪不得一大早括拔鹰就拿话来试探自己,原来他们是怀疑自己出手掠走了王妃。
  奥本的眼光逐渐冰冷,他几乎可以肯定昨夜纠缠自己的那些人与救走王妃的人都是一丘之貉。
  定计之人实在是可畏可怖,竟然连自己也算计在内,如果不是阿尔杰农提及,他还蒙在鼓中,丝毫不觉。
  突然,他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现出一丝怪异的神色,笑道:“一个神交已久的老朋友来了,我去会上一会。”
  说罢,不理会阿尔杰农等人的询问,大步离去。几步之间,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此时汉朝的使节馆亦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
  虽然匈奴人竭力封锁消息,但这等大事是不可能瞒过人的,大汉帝国在西京一样有探子,虽然无法肯定,但也推断出了个大概。
  使节馆外是密密麻麻的匈奴人军队,名义上是为了保护众人的安全,但谁都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监视汉使。
  在没有找到刘婷之前,所有的人都是嫌疑犯。
  苏春伟接连三封书信,都隐约间地提到请冒顿单于尽快查明事情真相,救回小公主刘婷。然而书信一出,便如石投大海,连半点浪花也看不到。
  他无奈之下,与众同伴商议。刘俊书面色苍白,头脑中一片浆糊,根本就是不知所云。金光华更是老大粗一个,想要指望于他,更是决无可能。
  他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屡创奇迹的许海风身上,可是当许海风醉的不省人事而躺在木板上被抬回来之时,他彻底绝望。
  苏春伟只好下令按兵不动,所有人员一率不准外出,使馆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回到自己的房间,许海风一跃而起,满面喜色,只是不能大吼大叫以发泄心中喜悦,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蒋孔明不知道从哪里钻了进来,向许海风拱手道:“主公,学生不负所托,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许海风深深一躬,衷心言道:“军师大人妙计定天下,就连奥本宗师也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小子佩服之极。”
  蒋孔明面现得色,毫不谦逊的道:“若是有异能团相助,还不能达成目的,那么学生也无颜效力与主公,当觅地退隐,不再过问世事了。”
  原来昨夜蒋孔明精心安排,让许海风借送美酒之名,将四十位异能团的团员名正言顺的送入皇宫。
  至于刘婷和他手上的木哨则是经过特殊工艺制成,平常人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异能团中的一人则具有接受这种波长的特殊能力,所以才能用这种不为人知的方式进行联系。
  三号的“传送术”异能,并不足以将相隔如此之远的目标顺利的传送到既定目的地。但如果他得到三十八位同伴的鼎力相助,那么强大的精神力就可以保证他顺利完成传送。
  不过天下间也唯有血酒战士才能将这种虚无缥缈的精神力进行统一运用。
  如果要进行精神力一统,那么除了主持运用的那个人之外,其余负责提供精神力的人都在那一瞬间变成毫无思想的一具行尸走肉,再无半分抵抗之力。
  每个异能师都或多或少有些古怪,想要那么多的异能师齐心合力,那根本就是一件天方夜谭般的事情。
  而在围猎林之内发出震天杀气的却是哲别,只要他拉起开天弓,那么身为宗师的奥本自然可以感受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威胁感。随后在他巧妙的布置下,二号操纵着一具尸体走到林边,与奥本对峙了一晚而未被发觉。
  蒋孔明这一系列布局,行动,每一步都显示了其巧夺天工的伶俐心智,特别是对于众人的心理活动了如指掌,推演的一步不差,实在是天下罕见。
  也许他唯一失算的地方,就是没有想到奥本竟然能够在这种状况下突破极限,达到了新的高峰。
  蒋孔明毕竟只是个不通武技的普通人,自然不可能体会到绝顶高手的那种玄妙感觉,所以才会有此疏忽。
  “以军师之见,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做?”许海风虚心请教道。
  “很简单,什么也不做,就等着看好戏上台吧。”蒋孔明微晒道。
  “什么好戏?”许海风知道他肯定又布下了什么诡计来引人上当,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要轮到哪个倒霉鬼了。
  蒋孔明微摇手中那把从不离身的白羽扇,得意洋洋的道:“学生敢打赌,此时匈奴人已经将最大的嫌疑人锁定为奥本宗师了。主公不妨猜猜看,会有谁出手对付奥本那个替罪羊?”
  许海风当然不是笨蛋,如果这个问题还回答不出,那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废话,能够对付宗师级数的高手当然只有同样身为宗师级数的绝顶高手了,匈奴人肯定会找托何蒂出马。”
  蒋孔明满意的点头道:“主公说得不错,如果托何蒂亲自出手,那么不管他与奥本谁胜谁负,匈奴和恺撒这二大帝国都将为之翻脸,日后永无宁日。而我大汉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许海风一拍大腿道:“军师真是高明,如此一箭双雕之事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
  至此,许海风深深的庆幸自己得到了蒋孔明这个天下无双的军师。
  非但将刘婷成功的救出皇宫,而且还顺手嫁祸于奥本宗师,这二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到他手里却变成了易如反掌之事,那么天下间还会有什么事能够难得倒他呢?


第一百零五章 相会
  奥本宗师的身影豁然出现在城内的一处弄堂之中,在这条弄堂之角,开着一个小小的酒馆。
  酒馆内极其简陋,只有几套染满污迹的破桌椅,里面所提供的也只是匈奴最为常见的劣质酒水。此时不是用餐时分,小店之中只有一个客人坐在那里,自斟自饮,怡然自得。
  奥本宗师大步而入,也不嫌弃周遭的肮脏污浊,就这样在其中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酒店的老板是一位五十许的老人,他见到有客上门,连忙堆起一脸的笑容,上前问道:“客人想来点什么?”
  奥本宗师朝老人和睦的一笑,以半生不熟的匈奴话答道:“随便。”
  老人一愣,但还是点头回去准备酒菜。同时在心中嘀咕,他这个地方又小又破,稍有身份的人都不会前来。
  可今天来的这人不但是个远方来客,而且气度不凡,只是不知为何竟会光顾他这个小店。
  只过了片刻功夫,老人就将一瓶酒以及二叠小菜放在他的面前。
  奥本宗师倒了一杯,眯上眼睛,细细的品尝了一口,看他的样子,似乎喝的不是什么劣质酒,而是在喝琼浆玉液一般。
  老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便自顾自地离去了。他还要预备一些食物酒水,中午会有一帮苦哈哈来这里,花二个小钱填饱肚皮。不事先准备一下,到时候肯定又要手忙脚乱了。
  老人走后,坐在角落上的客人站起身来。此人面貌平淡无奇,只是双耳特大。他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坐到了奥本面前,随手捻起一颗花生米送入嘴中,嚼动了几下,用汉语说道:“老兄功力大进,可喜可贺。”
  奥本宗师淡然一笑,亦是用汉语回答道:“机缘巧合罢了。”
  那人击掌道:“好一个机缘巧合,老兄这一句可是说到点子上了,若非机缘巧合,我等又如何能更进一步。”
  奥本宗师长叹一声,道:“托何蒂老弟,今日与你一见,我才知道你早已踏足这等境界,若非我昨日有所突破,当真是连你的面也不敢见了。”
  原来此人就是匈奴第一高手托何蒂,如果那位老板知道在他这间小店中畅饮交谈的是这二位宗师级数的人物,不知会有何感想。
  他们二人一个是恺撒人,一个是匈奴人。
  这二个国家以前来往甚少,彼此言语不通。但他们与大汉交战多年,对自己国家的头号敌国却是各有一番研究,汉语当然也包括在内,是以这二个人竟然以汉语作为相互沟通的桥梁。
  “唉,能练到这个境界,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托何蒂苦笑道。
  奥本宗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通过那种奇妙的感应能力,当然知道对方没有撒谎欺骗自己,于是说道:“原闻其详。”
  托何蒂举起酒壶,在二人面前的杯中注满了酒,道:“我族世代与汉朝交战,托何蒂年轻之时,也屡上战场,建立了不少功勋。直至有一日,遇到了那人。”
  他轻咪了一口杯中酒,沉浸在对于往日的回忆中:“好像是从上辈子就约定了一般,我与他交手数次,互有胜负,然而始终奈何不了对方。十余年前,我们几乎同时踏足宗师之境。”
  奥本宗师心中一动,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们最后交过手了?”
  “是啊。”托何蒂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微笑:“五年前,我们最后一次交手,结果还是一样,任谁也无法置对方于死地。此战之后,我身受重伤,修养了将近一年才算痊愈,不过也因祸得福,得以在武学之道上更进一步。”
  奥本宗师听得向往不已,怪不得托何蒂的年纪比他还要小上十余岁,但一身成就却还要在他之上。原来是有了这么厉害的一个对手,那就不足为奇了。
  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能够拥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实在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之事。奥本宗师就深以为憾,缘何自己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啊。
  “此人是谁?汉人中也有这等英雄豪杰,确实不容小觑。”
  托何蒂扯动了一下嘴角,道:“魔教宗主黎彦波。”
  “黎彦波……”奥本宗师将这个名字深深的印在脑海中,他突然露出开心的笑容,话题一转,说道:“老弟你可真会享福,独自一人躲到这里饮酒,还是在想些什么?”
  托何蒂亦是开朗的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老哥。”
  他抬头望天,一脸缅怀:“我小时候很穷,就住在前面的小巷子中,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能和一群伙伴们在这里喝上一口烧刀子。”
  “现在呢?”奥本宗师笑问道。
  “现在……这也是我的最大愿望。”托何蒂又饮下了杯中酒,真挚地道。
  如果换作其他人,或许并不理解他的话,但奥本却深有同感。
  当身份地位达到他们这等地步之后,一言一行都不再属于自己,而是与整个种族息息相关。
  奥本也常常奢望能够放下一切,随心所欲地活着,但他早已背负了名为国家这样的沉重包袱,而且可悲的是这件包袱还是无可推卸的一种责任。
  二人互望一眼,各自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赏和遗憾,他们同时饮下了一杯酒,放声大笑:
  “可惜啊可惜。”奥本摇首长叹一声,抛下一锭银子,就此推门而去。
  托何蒂看着他略显寂落的背影,自言自语地道:“确实可惜啊。”
  所谓对手难求,武功练到了他们的那种境界,往往都是想要求一对手而难寻。
  今日二人相会,本来正是极为难得的一个机会。但是他们的顾虑太多,虽然均有此心,但最终却还是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遇。
  正如蒋孔明所言,一旦他们二人正式交手。不论其目的如何,结果如何,恺撒和匈奴都将结下难以化解的血仇。
  虽说他们早已达到看透世间万物的极高境界,但看的透并不代表能够放的下。要他们将国家种族的种种利益抛之脑后,他们还做不到。
  正如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总有一天必然死亡,现代医学再高明百倍,也不能让人无限期的存活下去。
  这个道理世人皆知,但却没有人会因此放弃生存的权力,还是一样在这茫茫红尘中努力打拼,力争更进一步的生活质量和更好一点的生存条件。
  他们二人极其奢望能够抛下一切,与对方进行生死之战,以求攀登更高一层的武学境界。只是这个做法的代价之大,并不是他们愿意或者能够承担的起。
  所以奥本宗师只好遗憾的离去,而托何蒂也为之唏嘘不已。
  自始至终,他们二人都没有提过半句关于冒顿王妃刘婷之事。奥本是不屑辩解,托何蒂则是从未相信。
  英雄惺惺相惜,一切尽在不言中。
  匈奴皇宫,一间小屋中冒顿与哈密刺正相对而坐,他们的面色从容,只有偶尔从眼中透漏出一丝淡淡的焦虑和不安。在他们的对面,有一个白面书生端坐椅上,虽然他身上穿着匈奴服饰,但从脸型上看,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他们的目光同时向屋门看去。
  括拔鹰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屋中,他向二人行了一礼,恭声道:“见过单于,军师。”
  冒顿一摆手,说道:“不必多礼,托何蒂宗师答应出手了么?”
  冒顿的年纪比托何蒂尚且要大上几岁,又身为一代匈奴王者,但口气中还是极为尊敬,由此可见,匈奴尚武之风远胜大汉。
  括拔鹰的脸上露出怪异之极的表情,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刚才利智来到皇宫,说托何蒂宗师已经与奥本宗师会过面了。”
  “什么?”冒顿和哈密刺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这二人之间的交手关系重大,托何蒂决不能有失,否则对于匈奴人的信心将是一个灾难性的打击。就连在一边的那个汉人亦是为之动容。
  括拔鹰见他们的模样,就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听利智说,这二位宗师并未交手,而是在一起喝了一会酒便各自散了。”
  屋中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利智说,托何蒂宗师让他转告可汗,奥本宗师并非掠夺王妃之人。”括拔鹰再次语出惊人。
  “不是奥本?那么还有谁呢?托何蒂宗师是如何得知的?”冒顿听后,大惑不解,一连串地问道。
  括拔鹰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事他又如何知道。
  “可汗,既然托何蒂宗师已经证明此事非奥本宗师所为,那么不防就此和好如初,继续我们的计划如何?”那个汉人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上前拱手道。


第一百零六章 蜕变
  “单于,既然托何蒂宗师这么说了,那么必然有其道理。看来我们是找错方向了。”哈密刺对于托何蒂的话深信不疑,叹道:“都怪微臣胡乱猜测,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那个汉人立即劝解道:“军师您过谦了,换作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做出类似的推论,这又怎能怪到您的头上呢。”
  冒顿亦是不想自己的首席谋士在外人面前失了颜面,立即道:“不错,此事不必再提。既然不是奥本宗师,却又是何人所为?”
  他的这句话一时可真是问倒了在场众人,过了半响,还是括拔鹰出言道:“天下间能够达到宗师境界的寥寥无几,然而汉人中却有三个之多,是否他们出的手呢?”
  他这句话虽是胡猜瞎蒙,但却是最接近事实的一句话。
  掠走小公主刘婷的虽然不是大汉帝国的三大宗师,但的的确确是汉人所为。
  只是这个猜测立即就被否定了。
  哈密刺摇首道:“汉人中魔教宗主黎彦波与托何蒂宗师是生死仇家,如果他来到西京,宗师定然会生出感应。程家与我们定有密约,那么程老爷子想必也不会来此破坏此事。至于太乙真人,如果他也会出手,那么……”
  虽然他的话没有说完,但众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太乙真人乃是所有宗师级高手中年岁最大的一个,如果说此老以一百一十岁的高龄远赴匈奴,并放下身份,出手劫走匈奴王妃,只怕说出去也是无人能信。
  冒顿转头看向场中的唯一汉人,问道:“程先生,你的看法呢?”
  原来此人正是匆匆离京而去的程明。
  程明沉吟了一下,拱手道:“可汗,在下离开京师之时,已经得到家祖动身前往京师的消息。按照日程,他老人家已经到达京师了。如果太乙真人不在京师,那么肯定瞒不过他老人家,所以在下可以担保,此事绝对与太乙真人无关。”
  他这番话点明了程老爷子远在京师,当然不可能千里迢迢的来这做贼。
  冒顿终究是匈奴当代之主,知道此事甚有蹊跷,一时半会肯定是无法探查明白。当下挥手道:“算了,此事我们日后再议,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哈密刺等人领命,自然不再提及,转而讨论程家与匈奴、恺撒所定的盟约起来。
  良久,程明心满意足地告辞而去,括拔鹰奉命相送。
  冒顿看他逐渐远去,冷笑道:“好一个程家,妄图利用我们和恺撒人为他们打天下,真是痴心妄想。”
  哈密刺则是一脸欣慰:“单于,若非如此,我们又怎么能灭的掉汉王朝这个心腹大患呢?”
  “嗯,与他们合作那是必然的趋势,只是他程家占的便宜也未免太大了点。”冒顿当然知道哈密刺所言不虚,只是心中仍有一丝不满。
  哈密刺大笑道:“那是程家想做皇帝想的疯了。”
  此时括拔鹰回转而来,他低声问道:“单于,您真的把富饶的南方整片划分给程家么?”
  冒顿看了他一眼,故作诧异地道:“答应?答应什么?我又何时答应过他了。”
  括拔鹰脑子一转,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还是单于高明,知道诱之以利的道理。”
  哈密刺上前一步,道:“程家打的如意算盘,只要汉家刘氏绝种,他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取代刘氏皇朝。但我们又怎能给他这个机会,若是不能将他们一举击溃,谁知道日后会否又多了个程氏皇朝。”
  冒顿一旦放下心中担忧,又现出一副枭雄本色,他雷厉风行地对括拔鹰说道:“你去相请恺撒三王子阿尔杰农,此事需得与他好生合计一番。”
  三日之后,西京城内的各项盘查愈发严格,许海风等人只好减少出门几率,避免招惹麻烦。好在小公主刘婷已经送至黑旗军驻扎在城外的营地,匈奴人虽然强横,但还是无人胆敢公然搜寻大汉帝国的军营重地。
  许海风在院落中,手持不破神剑,不住的在身周划着大大小小的圆圈子。他所练得正是蒋孔明所授的太极剑法。
  这路剑法博大精深,他每练习一次就多了一层体悟,运用起来,更是圆转如意,颇有一代高手之风范。
  自从他在角斗场连赢四场,一举击败三位一品高手之后。特别是他还击败了匈奴人引以为傲的草原之狼利智,所以匈奴人已经将“当世年轻一代第一高手”的这个光荣称号挂在了他的头上。
  虽然许海风心知肚明,自己的这点功夫装神弄鬼还勉勉强强,但真要交手,只怕不是他们三人中任一人之敌。
  但是,经过了那几场生死搏击,他的自信心也攀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不论怎么说,他现在就算是对上一品高手,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真的放手一搏,以他静心诀之耐力,巨灵掌之威猛,以及太极剑法之神妙,也未尝不是没有胜机。
  此刻的许海风正像一只成长中的幼狮,逐步显露出他本身惊人的潜力。
  在蒋孔明刻意的安排下,他的心境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丝自卑和怯弱正逐渐被自信和坚强所取代。
  角斗场上的生死之战固然对他的影响极大,但真正让他发生质变的却是在离开角斗场之后,众人对他迥然不同的态度,让他意识到自己在世人心目中地位的变化。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相互影响的,既然他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中是一个漠视生死,坚定不移的真英雄,那么潜意识里他也会逐步向这个方向靠拢。
  自信,自信是从何而来。
  蒋孔明告诉他,所谓的自信,正是通过一次次不断的成功和一场场不断的胜利逐步积累起来的,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来自于异世界的蒋孔明蒋大军师正是利用这个办法来增强他的自信心。
  只要他的脚步不停的向前迈进,阻挡在前方的绊脚石不断地被无情扫除,那么总有一天,他能够跨越自身的心理障碍,成为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好……主公剑法越来越是纯熟,真是可喜可贺。”蒋孔明用力的鼓掌,不遗余力的夸奖道。
  许海风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这个表情极其罕见。
  蒋孔明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却茫然不知错在何方。
  “我说蒋大军师啊,你不要不懂装懂好么?”许海风难得一次见到蒋孔明吃瘪,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调侃道:“这套剑法讲究的意境,意境你懂么?意境就是……唉,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总之这种神妙无比的剑法绝对不是只靠熟练就能参悟的。”
  蒋孔明几乎连鼻子都气歪了,这番话向来都是他对许海风说的,不想今日竟然被他原话奉还,真是奇耻大辱。
  他心中后悔万分,怎么自己鬼使神差的说什么武功之类的话题。
  说也奇怪,他虽然记得前世从网络上看到的无数奇功妙技的各种版本。但无论他怎么勤学苦练,都是无法成生一丝真气,自然也就无法领略其中奥妙。
  看到蒋孔明这般模样,许海风大为解气,但又恐他下不了台,心中记恨,若是再下一个套子让自己钻,那可就是乐极生悲了。
  他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连忙在脸上堆起笑容,询问道:“军师大人那么早找我,不知有何要事?”
  蒋孔明重重地哼了一声,许海风这点心思自然无法瞒得过他,但他也无意就此纠缠,没好气地说道:“学生这几日看城内情势,对种种变化深为不解,是以想请主公出马,找人一探虚实。”
  “军师此言何意?”许海风心道前天你不是还说一切都在朝你所设计的方向发展么,怎么才二天功夫就全变了一个样。
  蒋孔明感应到了他的想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满的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学生毕竟不是神仙。这二日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事态超出了我的控制。”
  许海风奇怪的问道:“军师大人,你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蒋孔明眼珠子一转,道:“譬如,小公主刘婷的藏身之地被匈奴人意外发觉,使得他们知道劫持王妃的不是奥本宗师,而是另有其人。所以才偃旗息鼓,不再与恺撒人妄动刀兵。嗯……估计此时刘婷已经落入冒顿的手中,生不如死啊。”
  许海风脸色大变,颤声问道:“军师所言可真?”
  蒋孔明白了他一眼,道:“当然是假的了,本军师亲手安排的伪装,如果让人轻易看破,那么还有脸再混么?”
  许海风松了一口气,随即大怒,道:“你……这你也能开玩笑么?”
  蒋孔明无所谓地答道:“主公,您太沉不住气了,被人一激,就如此失态,日后还需多加练习才好。”
  许海风气得无话可说,但又无法真的对他生气,只好狠狠地道:“好吧,你现在要去见谁,我带你去。”


第一百零七章 背宗忘典
  西京城,内城一处豪宅前,许海风带着蒋孔明等人从马车上鱼贯而下。
  他向林长空使了个眼色,后者就上前敲响了豪宅的那二扇铜门。
  片刻之后,铜门缓缓打开,一个仆役走了出来,正要呵斥,突见这一行人装束古怪,似乎不是本国之人,于是将一肚子的不满硬生生地吞进腹中。
  林长空拿出一张拜帖递给此人,他看了一眼,脸色一变,立即露出满脸笑容道:“原来是几位汉使大驾光临,我这就去回禀主人,请几位稍候片刻。”
  林长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冰冷的目光让他心头发忤。他匆匆离去,在心中暗自咒骂,就算是匈奴的高官见到自己也要客客气气的,哪里象这个汉人如此器张跋扈。
  然而他看到名帖之上端端正正的三个大字,就不敢再玩任何花样,更不敢有丝毫刁难。
  因为那上面写着“许海风”,对于这位新近荣获“年轻一代第一高手”美誉的汉朝使臣,就连他的主人亦要顾忌三分,他更不至于猪油蒙了心,自找麻烦。
  这就是名声的作用,如果许海风刚到西京,来到这里只怕还要停留许久,才能见到目标。但此时他只要亮出名号,所得到的待遇立即迥然不同。
  没过多久,括拔鹰高大的身影就匆匆赶来。
  隔着老远,他就大声说道:“稀客稀客,许兄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啊。”
  许海风亦是露出一副真挚的笑脸迎了上去,他们在一起亲热寒暄,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以为他们亲如兄弟。
  在括拔鹰的带领下,许海风等人进入正厅,分宾主坐好。
  “括拔将军,小弟今日冒昧拜访,实在是有一事挂心,不得不问。”许海风一坐下,就摆出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说道。
  括拔鹰的动作为之一顿,他当然心中有数,许海风此行的目的何在。
  王妃被劫,事关匈奴颜面,他们遮掩都唯恐不及,自然不会到处散播。
  只是各国在西京的探子耳目也不是吃素的,这等大事显然瞒不了人,二大帝国同时在当天晚间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而自从冒顿完婚后,许海风等汉使甚至连刘婷的面也没有见到过一次。结合谣言,他们不心生疑惑才有鬼呢。
  勉强一笑,括拔鹰道:“许兄难得来匈奴一趟,不如由我做东,请许兄畅游一番,以尽地主之谊。”
  许海风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他谢绝道:“多谢括拔将军,只是此事一日不解决,小弟就要提心吊胆一日,根本就毫无游玩的兴致啊。”
  “唉,好吧,既然许兄一定要问,那就请问吧。”括拔鹰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只好准备摊牌了。
  许海风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近日来城中谣言四起,说是贵国单于新纳王妃无故失踪,不知可有此事。”
  按照大汉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小公主刘婷既然已经嫁与冒顿单于,那么从此就是匈奴人,与大汉再无瓜葛。所以纵然是许海风也只有以王妃称之。
  括拔鹰犹豫再三,终于道:“不错,王妃确实已经失踪三天了。”
  许海风豁然从椅子上站起,双眼中露出森然杀机,他咬牙切齿的问道:“是何人所为?”
  括拔鹰痛苦的摇了摇头,如果知道是何人所为,早就直接派大军将王妃救回来了。还用得着这么伤脑筋么?
  许海风看着他,狐疑的问道:“括拔将军是什么意思?莫非此人不可说么?”
  “不是……”括拔鹰想要解释一番,却不知应该如何叙说才好。
  “哦……”许海风拖长了尾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声道:“原来如此,多谢括拔兄相告,许某知道如何做了。”
  括拔鹰大为奇怪,自己何曾告诉他什么了,不由追问道:“许兄知晓什么了?”
  许海风扭头四望,此时厅中唯有括拔鹰、蒋孔明和他三人。于是他上前二步,以手掩嘴,神神秘秘的道:“自古后宫争宠也是平常事,只是小王妃毕竟是我汉朝的公主,还请括拔将军告知究竟是哪位王妃做的好事。许某自有对策。”
  见到括拔鹰满脸惊容,欲要争辩,他将手一摆,道:“将军放心,在下虽然驽钝,但也不会出卖朋友,你放心,此事由我许海风一人承当,绝对不会提及将军就是。”
  括拔鹰此时连脸都吓绿了,如果许海风真的把这番话到处宣扬出去,使得世人以为,刘婷失踪乃是后宫争风吃醋的后果。再顺便捎上自己的高姓大名,那么自己这一辈子也就混到头了。
  他连忙起身阻止道:“许兄莫要胡说,我何时说过刘婷的失踪与其她几位王妃有关呢?”
  许海风故作诧异的道:“若非如此,括拔将军你英勇过人,又怎会如此吞吞吐吐,秘而不宣呢?”
  括拔鹰为之气结,他此时当然明白许海风的用意,如果你不告诉他实话,那么他就将这番说辞到处宣扬,并署名括拔鹰三字,看你又如何自处。
  看着许海风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庞,他只觉得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只好长叹一口气,道:“许兄不必再作弄人了,我将一切告知就是。”
  于是他将当晚刘婷突然失踪之事源源本本的叙说了一遍。
  许海风看了蒋孔明一眼,发觉他一脸的震惊之色,若非早就知道此人就是出谋划策的罪魁祸首,还真要被他瞒过了。
  在心里大骂,老狐狸装得倒挺象的,然而他却没有发觉,自己脸上的惊讶之色绝对不曾比对方少了一分半毫。
  过了片刻,许海风问道:“括拔将军,请问贵国皇宫守卫几何?”
  这等话本是大忌,但此时问出,括拔鹰非但没有丝毫起疑,反而尽心尽力的解释道:“不计外围守卫,单是内宫禁卫便有数千人之多。”
  “那么将军的意思是,有人能够避过这许多人的耳目,凭空将王妃悄然无息地掠走?您这话……您这话也未免那个……那个太过于儿戏了吧。”许海风表明上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心中却乐得差点笑破肚皮,脸上的神色极为古怪。
  好在括拔鹰初闻此事,比他也好不到哪去,若非刘婷就此失踪,他也不敢相信。见了许海风的表现,倒也没有怀疑,只是愈发难堪。
  他脸色微红,道:“在下也知道此事难以取信于人,但事实确实如此。”
  蒋孔明突然开口问道:“请问将军,此事天下间可有人能做到否?”
  括拔鹰沉吟了半响,道:“如果是宗师级数的高手,或许能够做到也未必可知。”
  “宗师级高手?”许海风乍做双眼一亮,脱口而出道:“恺撒……奥本宗师。”
  括拔鹰苦笑着摇了摇头。
  “西京城中只有恺撒人与我等结有深仇大恨,定然是奥本不愿看到我们二家和好,是以出手劫持王妃。”许海风斩钉截铁的道。
  见到括拔鹰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急道:“还请将军禀告单于,务必要救王妃于虎口,若是有需要小弟效劳之处,小弟万死不敢有辞。”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括拔鹰只好实话实说:“许兄稍安毋躁,原来我们也是怀疑此事乃奥本宗师所为。但前日已经有人为他作保,证明此事与他无关。”
  许海风奇道:“作保,这种事情还能作保的么?究竟是何人竟然有此资格?”
  括拔鹰双手抱拳朝天一躬,正容道:“乃是托何蒂宗师。”
  辞别了括拔鹰,许海风一跳上马车便问道:“军师,怎么样?”
  蒋孔明神色凝重,道:“括拔鹰心中闪烁不定,当主公自告奋勇的提出要找恺撒人麻烦的时候,我听到了他心中的冷笑之声,他在想……”
  许海风等了片刻,还是不见蒋孔明有说下去的意思,于是追问道:“括拔鹰在想什么?”
  蒋孔明冷笑一声,道:“那只没毛鸟在想,我们已经与恺撒人和程家约好三分天下,又怎会助你去寻他们的麻烦。”
  没毛鸟?许海风一怔,想了一下,才知道他所指的是括拔鹰。
  如果是平时,他或许早就笑了出来,但此时他被蒋孔明的话吓倒,脸颊不自由主的跳动了一下,自言自语地道:“恺撒人和程家?三分天下?”
  “正是。”蒋孔明的脸上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阴沉了下去:“又是程家,学生此生最恨的就是这类卖国贼,今次定要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许海风高举双手赞同,道:“军师说得正是,这等背宗忘典之徒,死不足惜。”
  蒋孔明正要说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拍大腿,“哎哟”一声惊呼了出来。


第一百零八章 阴谋
  许海风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蒋孔明以前可是甚少出现如此失态的状况。
  “军师大人,您没事吧?”许海风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问道。
  蒋孔明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方才的过激行为,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袍,道:“学生方才突然想起一事,此时此刻,我们还不能去招惹这三家联盟。”
  “为什么?”许海风万分奇怪蒋孔明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
  在他的心里,蒋孔明几乎已经相当于无所不能的代名词了,他既然表示要出手教训程家,那么就一定能够不动声色的完成目的。
  不提林婉娴与程家之间的怨仇,单是程家勾结恺撒、匈奴,就是一个足以祸灭九族的滔天大罪。只要是稍有血性的汉人都不会放过他们。
  蒋孔明如果要出手对付程家,他是鼎力支持,只是不知为何他竟然临时变卦。
  “唉……”蒋孔明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地道:“这里毕竟是西京,不是我们汉家的地盘,所以一切行动都要小心谨慎,如果露出丝毫破绽,只怕是无一人能安返大汉。”
  许海风犹豫再三,眼中渐现坚定之色,他咬牙道:“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但现在既然知道了他们三家要联手对付大汉,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蒋孔明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通过读心术,自然知道他的这番话并无半分虚情假意。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欣慰和得意之色,说道:“那么主公是如何打算?”
  “一切听从军师吩咐,只要能够破坏这三家联盟,许某就算是贴上一条性命也在所不惜。”许海风深吸了一口气丹田之气,郑重地许下诺言。
  如果换作一年以前的许海风,遇到此事,只怕是避之唯恐不及。但经过了蒋孔明这么长时间的潜移默化,他的性格已经逐渐改变。
  特别是在前几日角斗前后,他虽然心中怯弱,但表面上却完美地表现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形象。
  决斗之后,众人对他的态度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让他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这种表面现象通过长时间的维持,足以影响一个人的内心变化。
  所以他才在刚才明知此事危险万分的情况下,还是做出了不惜以身殉国的决定。
  自从蒋孔明投入许海风麾下之后,就一直在为如何将他塑造成一个真正的英雄人物而不惜余力地引导着。
  直到今天,在这种真正的要紧关头,才看出自己的行动卓有成效,蒋孔明心中亦是极为喜悦。
  只是,如果蒋孔明要破坏此事,势必与他心目中的计划产生极大的冲突,是以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已是计上心头,说道:“主公高义,学生钦佩之极。只是主公可曾想过几位小姐么?”
  许海风闻言脸上变幻莫测,直看得蒋孔明佩服万分。
  终于他长叹了一口气道:“难道以军师之才,也不能想一个在不招人怀疑的情况下破坏三家联盟的计谋么?”
  蒋孔明手中摇动的羽扇突然停了下来,随后怒道:“他们三家在一起图谋大汉,无论哪一方有何不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大汉的人搞得鬼。想要不招人怀疑,干脆你把他们三方人都杀了还简单点。”
  许海风讪讪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要求过份了点,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那么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没有了。”蒋孔明翻了个白眼道:“如果我是主公,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返回大汉,将消息通报给方令天那老儿,他见多识广,又是身份尊贵,应该会有应付之道。”
  许海风点头道:“没错,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我这就去见苏春伟,总之,尽快成行就是。”
  目送许海风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蒋孔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颜色,他自言自语地道:“不要怪我啊,我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你们的死活与我何干。我既然自号孔明,所辅佐的就应是开国之君。大汉立国数百年,又有三大世家忠心辅助,如果没有内鬼,又如何能够颠覆。既然程家图谋不轨,那就是老天爷也在帮我,只有天下大乱,主公方有出头之日。没有骨林血海的洗礼,又如何能坐到这万人之上的宝座。”
  他抬头望天,似乎天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嘴里喃喃道:“程家啊程家,你们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却说许海风见了苏春伟开门见山地就提出尽快返回大汉,但苏春伟言道小公主刘婷之事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他就无颜踏上归途。
  许海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当然不能告诉苏春伟刘婷此时已在自己黑旗军的大营之中。
  可是对方说得名正言顺,振振有词,许海风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悻悻而回。
  他回到自己的屋中,林婉娴和夏雅君相谈正欢,见他返回,同时迎了上来。
  三人分开坐定,二女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那一丝疑惑。
  许海风一改前二日里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紧皱眉头,显得心思重重。
  “夫君可是有何心烦之事?”林婉娴委婉地劝解道:“不妨说出来,或许婉儿可以为你分忧呢。”
  许海风苦笑一声,这种事情又如何能对她们明言,何况此事殊无凭证,如果有人问他从何得知,他能说是蒋孔明的特异功能所探知的么。
  摇了摇头,许海风叹道:“算了,不想这些烦心事了。”他说完往椅子上重重一坐,狠狠地道:“都是这个托何蒂混蛋搞得鬼。”
  他如此怨恨托何蒂宗师自然有其道理,如果托何蒂不是为奥本宗师担保,那么他还可以在小公主刘婷离奇失踪一事上大做文章。若是惹得二大宗师来一场生死之战,那么三家联盟之势不攻自破。
  “托何蒂?”夏雅君讶然道:“怎么这位名扬天下的匈奴第一宗师也招惹大哥了么?”
  “什么第一宗师,我看是第一邪术士还差不多。”许海风嗤道。
  夏雅君抖了下她修长的眼睫毛,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好笑,许海风此时这气呼呼的模样颇有几分赤子之心。
  她看向林婉娴,后者也是笑意嫣然地注视着他,只是目光中却多了三分款款情意。
  “大哥这话怎么说呢?”夏雅君笑问道。
  因为这二女都知道刘婷是他所救,是以许海风也不隐瞒,将会见括拔鹰之事与她们细说了一遍,当然有些不该说的事情他也是只字未提。
  最后,他怒斥道:“若非托何蒂这个妖人鬼迷心窍的去为奥本担保,此时只怕恺撒和匈奴都要打起来了,你说此人可恶不可恶。”
  夏雅君听后若有所思,过了片刻,她抬起螓首,轻声细语地道:“大哥,托何蒂此人天纵其才,早在十年之前就登上武道之极,步入宗师境界。”
  许海风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事,但还是接口道:“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早就知晓了。”
  “据说,一旦踏入宗师境界,所主要的修习方向就是那虚无缥缈的精神世界,届时种种异能皆有可能。托何蒂既然早在十年前就成为宗师,对于精神世界的探索定然有其独到之处,能够测知对方是否谎言,并不为奇。”夏雅君详细的解释道。
  “哦……”许海风沉默不语,听了她这番话,对于宗师境界充满了向往之心,打定主意,日后定要勤学苦练,争取在有生之年踏入这学武者的最高殿堂。
  “啊……夫君大人,雅君姐还有一事要与你商议。”林婉娴对他们所说的事情不感兴趣,听他们的谈话告一段落,就开口说道。
  把目光转向夏雅君,许海风问道:“雅君,什么事情?”
  夏雅君微微一笑,那倾城的容颜让许海风一阵恍惚:“小妹想求大哥允许琴棋书画四婢入我星宗门下。”
  许海风听唐柔儿说过,夏雅君亦是出身魔门一支,所以并不奇怪:“让她们加入魔宗,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为何要这么做呢?”
  “我们星宗有一门特殊功法,叫做‘同心决’,修炼此功者,必须是孪生兄弟或姐妹,琴棋书画四女非但同是孪生,更难得的是都具有一副练武的好骨骼。若能修习此功,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夏雅君正色道。
  许海风知道此事对于四女来说,是一件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于是连想都不想,立马替刘婷做主,应承了下来。
  夏雅君将四女唤来,当场收为星宗弟子,随后带她们出去传功去了。看她如此热衷此事,可见此功与静心诀一般,都是极难找到传人的一种奇功绝技了。


第一百零九章 探望
  翌日清晨,许海风带领秦勇等十数人出城来到黑旗军驻扎的营地。
  他这次出城并未惹人怀疑,一个将领想要维持一只部队的忠心,那么就绝对不能离开这只部队太长的时间。
  这是为将之道的基本准则,匈奴人当然不会陌生,所以当许海风提出要到军营一行之时,括拔鹰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许海风这是假公济私,他才不用担心黑旗军的忠心问题,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看望躲在军营中的刘婷和唐柔儿二女。
  进了军营,许海风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番为了掩人耳目而特意表演的训练,然后就抛下部队,一溜烟地来到了二女所居住的营帐中。
  她们二女意外的看到许海风,都是喜不自胜。这几日,她们孤身躲在军营,虽然衣食无忧,但行动上却毫无自由可言。
  整天里窝在一个中型帐篷内,就连出门晒晒太阳都成了一个奢侈的愿望。再加上不知西京城内的形势,一颗心提的高高的,若非她们二女相互倾诉,只怕早就忍耐不住了。
  此时突然看见许海风出现在眼前,就连刘婷这等出身帝王之家,端庄稳重的女子都忍不住投怀送抱,更不用说是情根深种的唐柔儿了。
  许海风一左一右抱着她们二具活色生香的肉体,心中极是得意。京都四朵金花如今已有三朵成为了他的禁脔,这是何等骄人的战绩啊。
  如果最后剩下的一朵也加入就更加完美了,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他并不确定自己对于方盈英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但如此独立特行的女子肯定在他心中有着一席之地。
  “大哥在想些什么?”唐柔儿见他久久不语,双眼前望,嘴角含笑,好奇地问道。
  许海风豁然惊醒,神识从幻想中脱身出来。
  他低头看向二女,因为是非常时刻,所以二女身上所穿的并非能够凸现女儿家美好身材的绫罗绸缎,而是与黑旗军普通士卒一样的军衣。
  虽然已经是最小号的军服,但套在她们二位娇娇女身上,却还是显得有些略大了点。
  许海风的一颗心又开始火热起来,他的大手同时伸入衣袍,摸到了这二具被遮掩起来的完美胴体上。
  二女同时羞不可抑。虽说她们与许海风之间早就有过更加亲热的举动,但那都是与他独自相处的时候,如今旁边多了一位妙人儿,虽然是亲如姐妹的闺中好友,还是有些放不开。
  她们的小手不约而同地隔着衣物按住了那只使坏的魔掌,刘婷哀求道:“好大哥,不要在这里好么?”
  许海风嘿嘿一笑,说道:“你们不是答应过我了,只要我在角斗场上平安得胜归来,就任我为所欲为么?怎么,难道二位小姐想赖皮么?”
  唐柔儿红着俏脸,笑道:“大哥啊,那是婷儿妹子答应你的,我可没有出声啊。”
  刘婷大羞,哪里肯依,娇声道:“姐姐啊,你自己都说了没有出声,那不是默认了么?”
  唐柔儿美丽的大眼睛眨了二下,得意地道:“我只是没有听清而已,婷儿不要冤枉我啊。”
  突然,唐柔儿“啊”了一声,惊呼了出来,随后将头深深地垂下。原来许海风趁她不备,手上有力,挣脱了她的小手,攀上了她胸前的那处丰饶所在。
  刘婷看着唐柔儿胸前衣物起伏不定,知道许海风的一只大手正在那里肆虐。看到她娇羞不已的模样,不由地偷笑出来。只是还没笑得几声,就觉得腰际肌肤一片火热,原来许海风撩起她的贴身小衣,将大手探了进来,这下子,她可再也笑不出来。
  听着耳际二女逐渐急促的娇喘之声,许海风心中大乐,然而他的双手只是在二女上半身抚摸逗弄,而不去触及她们的最后禁地。
  过了半响,许海风停住了一双大手,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跳动不已的心脏,将自己几乎处于爆发边缘的欲望生生压制下去。
  他低头对唐柔儿道:“柔儿,我还要进城去,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们暂时住在这里了。”
  唐柔儿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清楚。
  许海风感到怀中二具软瘫如泥的火热娇躯,知道她们此时绝对是心不在焉。心中一动,露出一脸坏笑,手指攀至她们胸前突起,轻轻夹住,微微用力。
  “哎呀”二女同时惊呼起来,想不清醒也难了。她们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那眼中的哀怨几乎可以将人消融在无边的温柔之中。
  “柔儿,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在我们离开匈奴之前,你将玄天姹女功传授给婷儿。”许海风将手放于二女腰际,不再挑逗,轻轻搂抱着说道。
  唐柔儿睁大了一双美目,惊道:“大哥你知道了?”
  许海风点头微笑道:“没错,你雅君姐姐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在我达到一品境界之前,我不会强行破了你们身子的。”
  唐柔儿脸上一红,道:“多谢大哥。”
  刘婷听得莫明其妙,询问道:“柔儿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啊?”
  唐柔儿伏在许海风怀中将脑袋伸到刘婷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顿时,刘婷脸上稍退的红晕又再次像漫天的朝霞染了上来。
  许海风见到二女这般娇羞的模样,捉狭道:“你们不要心急,我最近自我感觉良好,多则半年,少则三月,一定能突破颈项,达到一品之列,到时候,就能让你们如愿以偿了。”
  二女大羞,同时举起粉嫩的小拳头,在许海风胸前擂鼓般的敲打起来,唐柔儿更是轻啐道:“坏大哥,我们才没有心急呢,是你心急如焚才对。”
  许海风哈哈大笑,他担心再待下去会忍不住逐渐高涨的欲望,从而坏了二女的宝贵贞节,只好与二女惜惜依别。
  心中大叹,她们二人摆明了一副任君品尝的样子,但碍于黎彦波的警告,他还是不敢有丝毫逾越。这种损失,只好等自己步入一品之列后加倍讨还了。
  告别了二女,他回到城中,与蒋孔明见了一面,告诉他苏春伟不肯离开西京,蒋孔明不愧是天下间一等一的聪慧人物,脑子一转,就想好了一番说辞,听得许海风大声叫妙。
  他急匆匆的邀请了众将来到苏春伟的住房,开门见山地道:“苏大人,我们必须立即返回京都,否则怕是迟恐不及。”
  苏春伟莫明其妙地问道:“许将军为何如此武断,我等来到匈奴,除了送公主和亲以及给冒顿单于贺寿之外,还有一个要务。就是签订和平协议,如今协议未成,我等又怎能轻易离去。”
  许海风冷笑道:“和平协议?与匈奴人签订么,那么就不必了。”
  “为何?”
  “因为匈奴人已经与恺撒人签定了共同伐汉的合约,你说他们还会与你签定什么和平协定么?”许海风嘲讽道。
  苏春伟等人脸色大变,如果许海风说得是真的,那么他们再呆在这里与送死无异。
  “许将军不可危言耸听,你是如何知晓的?”苏春伟知道事关重大,当然要问个明白。
  许海风正色道:“众位可曾奇怪,恺撒人给冒顿贺寿,为何竟要派遣奥本宗师和三王子亲来。他们二国并不接壤,关系也不见得会好到这么亲密的地步吧。”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同时点头,恺撒人这么做确实太过隆重了。
  “末将对此甚是好奇,于是令手下出去探查,就在昨日,托皇上洪福齐天,我们成功地潜入恺撒人使馆,并偷听到三王子阿尔杰农与属下的谈话,才知道其中变故。”许海风胡诌道。
  苏春伟脸上变了数次,终于问道:“此事当真?”
  许海风见他意动,心中大喜,连忙火上浇油,指天发誓道:“末将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言半语虚假,让我死于刀兵之下,不得全尸。”
  听他发了这么恶毒的一个誓言,苏春伟等人无不动容。
  刘俊书立即道:“许将军所言断无虚假之理,若非如此,恺撒人又怎会特遣奥本宗师亲至匈奴。”
  金光华亦是击掌道:“我就说过与匈奴人和谈根本就是与虎谋皮,现在又要如何是好?”
  许海风听他们的说话,知道蒋孔明的计谋又已奏效,道:“此时匈奴人为了麻痹我们,肯定不会对使节团下手,但再拖下去,非但于事无补,反而枉自送了性命。不如快些返京,也好提前做好应变准备。”
  见苏春伟还是犹豫不决,他急道:“迟恐生变,苏侍郎,此事若有差池,我愿一力承担就是。”
  刘俊书高举双手赞同道:“为今之计,唯有如此,苏侍郎,你快些决定吧。”
  苏春伟毕竟是此行的正使,要想离去,需得要他首肯才能成行。
  看着三名将领各自不同的表情,苏春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明日一早,我就去向冒顿辞行。”


苍天白鹤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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