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势力渐成
作者:开荒|发布时间:2024-06-28 17:42:40|字数:10316
宗守的心念一起,那口血红剑器,就已从袖中穿出,悬于身前。
不过此时,却已恢复了平静。剑鸣之声,也已息去。
这无名剑的剑灵,难道是在示警?
然则有何警可示?真是莫名奇妙——
宗守不耐的轻拍了拍剑身,意示询问。不过无名剑只是轻‘唔’了一声,就又沉默了下去。
使宗守是一头雾水,细细回思,当时那剑灵传过来的意念,是‘愤怒’。
应该是愤怒不错,就仿佛是小孩,被人抢夺了自己心爱的东西一般。
可到底是何缘故,就不是宗守能知了。
他与无名剑心念相通是不错,可也没到能理解这种复杂意念的程度。
接着是‘不屑’,很是鄙视什么东西的样子。
剑灵觉得自己,是被人小视,玷污了。
最后则是负气与懒散,感觉就仿佛在说‘我随你们,懒得再管’的意思。
可这‘你们’是谁,又要管什么,宗守就又不知道了。
“这口剑,居然还闹别扭了——”
宗守是哭笑不得,心想自己也没什么事情,惹到这家伙。
是手中这东西?应该不会。
且这无名剑的剑灵,一向也还算老实,从不烦他。
百思不得其解,宗守只能把疑惑暂时按下。
想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这张太上诛魔录的残页,将这门道兵法门参悟补完,才是当务之急!
这次得了陆天青的遗物,光是那中下品的仙石,就达三千枚之巨。
宗守因林玄霜而损耗殆尽的家底,一下子就补了回来。
正好可用在此时,借助宙书加速,尽快使这玉盘中百余位仙修,成为自己手中的实力。
不过旋即,宗守就又再一次分神。这一次却是因他右手臂上,那个龙形符印,此时正微微发暖。
怔了一怔,宗守就大喜过望,霍然起身!
“是敖坤,他伤势已然痊愈,正在往这里赶来!”
他宗守的行踪,唯独对两人不隐瞒。一位是龙影,另一位就是敖坤。
此时印记感应,敖坤距离他这里,已不到两百个世界,正在快速与他汇合。
除此之外,还另有一人跟随在侧。
这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正是他可能要与那天方修会,九都仙庭正面碰撞之时。
若能有敖坤相助,他这里是再无顾虑。
且这太上诛魔录残页的参悟与补完,仅凭他与叶轩二人之力,只怕也难尽善尽美。
但若加入一两位圣境,情形又截然不同。
“敖坤?”
陆无病眉头一挑,而后目中也是异芒微闪。他听说过此人,如雷贯耳——
“可是君上义兄,最近号称是唯一能够伤及至境圣尊的那位?若然如此,元莲界的危局,必可迎刃而解。”
那叶轩本是茫然,也不怎么在意。可当陆无病话落之时,却是腰背一直,瞳现锐光。
唯一能够伤及至境圣尊?
几十年困居九绝死狱不出,这个世上居然还出现了这样的杰出人物?
宗守那边兴奋的说完,才想起二人可能不知道。
此时闻言,是哑然失笑。
“以前他办不到,现在么,我却是不知!”
几年不见,不知敖坤的际遇。也实不知敖坤的实力,增长到了什么层次——
吞龙秘术么?
宗守双眼微眯,那家伙修炼的这门速成功决,始终是令他放心不下。
……
会面之时,是在三日之后。
敖坤以圣境修为,穿梭虚空,比之宗守的辟魔神梭,还要快上几线。
只是后者,自从补充了那些零件之后,如今又多了一些功能。
只需定下位置,设下大致的航线。这飞梭就可以最快的速度,自己航行,完全不用人操纵。
令宗守是唏嘘不已,想不到万载之后,才在一些大型空舰之上出现的‘自动导航’与‘智能化’的功能。早在万载之前,就已实现。
在飞梭三日时间,却被宗守用宙书加速到三十天左右。
身旁多了一位神境修士,于是宙书消耗的仙石,也添了整整十倍!不过总还算物有所值。
叶轩对这张太上诛魔录的残页,果然是浸淫已深。
按这位绝顶剑者的说话,他几十年在死狱,是唯有以此,来打发时间。
几乎就拿出完全的版本,包括道兵修炼的功决,以及整个剑阵。
宗守四十日中,就只需借鉴,苍生道羲子所创那门天阶道兵功法——‘源海易灵法’的内容,用以补充,继续完善。
一般各大修行宗派的道兵,除了被强迫的那部分之外。都是一些无希望再晋阶之人,才会走这条偏路。
就比如道灵穹境的地阶道兵‘真武剑士’,就是一些九阶修士不能渡劫,修习道门真武神霄决之后,进入到灵境境界。
实质上也是捷径,并不完全。想再进一步不是很难,却再不可能,获得真正完全的灵境神通,而且与正常修士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非是所有希望都全数断绝之人,不会走此途。
只有羲子的源海易灵法,又些不同。到底是半步合真人所创,‘源海苍生士’的战力在诸教道兵中,不算太出众,只在中流而已。
却能使道兵时时培育自身魂源气海,易化真灵。
只需持之以恒,就有返回正道的希望。
据宗守所知,苍生道内就至少是有三位神境。是从低人一等的道兵,走到此时地步。
取这门功法的长处,融入太上诛魔录中,当能相得益彰。
至于陆家那九焰兵焚决,还是算了。
虽比始秦稍强一些,却也同样恨不得,压榨每一个道兵的潜能。
一方面增道兵战力,一方面则增道兵寿元,可以使用更久。
可能是出于天性,也可能是受‘前世’的观念影响。
总之只需不是生死之敌,宗守行事,总喜给人留那么一线余地。
他的想法极简单,这些人为他效力,那么自己也需为他们负责。
不可能只是索取,而没有付出。
到了此时,只道兵合击剑阵中,一些较关键的地方,仍有一些缺陷。
“功决已经完善了近九成九,剑阵大致运用也是无妨。余下的,却还需敖坤助我——”
立在辟魔神梭的船首处静静等候,宗守脑海之内,依然是那一个个图案,以及演绎出来的功法经文。
可当片刻之后,宗守面上,就又浮现出几分无奈之意。
九成九,看似距离完满不远。
然而就是这最后一分,才最为关键。道兵争战,一丁点意料之外的破绽,就有可能致人丧命,不能不慎而再慎。
只是受本身境界所限,他与叶轩已不可能做得更好。
也就只能等候敖坤,以及另一位,据说是半步至境的敖怡。
思及此处,宗守目中血瞳现出,照彻虚空。
这是他血脉变异后,所谓焚世血瞳的能力之一。
他这血瞳神通,幻术神通是其一;御焚世之言是其二;扭曲事物以及一切时空法则是其三;控御视线之内,一切之雷是其四。目光及出,掌控所有的水系灵能,水火神通变幻,是其五。
而除此之外,亦有些其他能力。而这观照虚空,就是其中一种衍生神通。
可洞察周围,五个世界内的所有虚空。
使他的星辰道种,挪移神通,受益良多。
三十日时间,宗守在参研那太上诛魔录之外,也在尽量熟悉,掌握这门忽然拥有瞳术。
成果不是太多,只大约使自己,不会在看某样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将之烧毁,腐蚀,砸碎,又或者干脆扭曲成粉末。
“来了!”
宗守眸光一亮,在两个世界之外,终于寻到了敖坤的踪迹。
顿时笑了笑,收起了血瞳。
而后仅一刻时光,那敖坤身影,就已出现在他的眼前。
依然是几年前的那副模样,漫不经心,似乎什么事都不在乎的神情。
可当望见,敖坤那有些坍缩的眼。宗守心内,顿觉一紧。
为那女人,又怎值得?
却听敖坤朗声一笑:“我可没瞎!”
踱步行至舟上,扫了这里三人一‘眼’。当神念掠过叶轩时定了定,才又移开。
宗守则心中摇头,没瞎?可似敖坤这般,终究是有些不便。
不过这些话,却不便说,转而朝着随敖坤而来的白衣女子一礼。
“宗守见过嫂夫人!”
敖怡微有些发愣,随即就似笑非笑。虽未应声,却也并未出言反驳。
那目光看宗守时,更已是柔和亲切之极。
敖坤身形则明显一僵,然后略有些尴尬的轻咳,出言道:“我来寻你之前,那九都仙庭,已经准备朝你那元莲世界的基业下手。弱水联系你不上,只好告知于我——”
宗守挑眉,而后冷哂:“他们这是在寻死!”
敖坤不说话,似也深以为然。宗守这边,又转而又问。
“道门与瞬空龙族那边,可有什么妨碍?”
敖坤闻言,顿时轻笑出声。
“我如今伤愈,不去寻他们,是他们的福气。那些跳梁小丑,如何敢来找我麻烦?”
言语之间,是自信之至。
宗守也不觉其狂妄,存在消亡之法,既能威胁至境。那些普通的圣境强者,敖坤又如何会放在眼中?
更何况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敖怡。
二人联手,足可扫荡一个九都仙庭,所有圣境。
第952章
风沙漫天,杀气冲霄。数十万甲坚刃利的士卒,在这荒漠中奔走追逐,相互厮杀。
尸横盈野,横尸遍野。无数的沙砾,都被那鲜血染成了暗红之色。
此是元莲界西北,名西砾原。不是什么要地,却正在西南侧翼。
这里七千里地,都无险可守。不过此间附近,却有十几处大型绿洲,可供大军通行。
庄羽在一处沙丘上长身而立,默然望着那下方战场。
这一次是大胜之局!东面诸国联军,在此横尸,足达十三万之巨!
而此时战果,还在激增!
数万精锐骑军,正尾随之后追击。不断的分割,阻截,驱赶,将对方的阵型,割裂的支离破碎!
而以两万天罡剑士以及一万玄都卫为主,整整二十万步卒,紧紧尾随在后。急速前击!以最快的速度,全然不知疲惫的,不断的收割着生命。
气势刚烈,士气精神俱皆鼎盛!
似这样的胜局,在短短数月里,庄羽已经历过十数次。
从最开始的试探,到最后渐渐抛开所有估计,猛烈狂攻。
大小数十战,或胜或败。似今日这般,虽斩首以达十万,也已无法牵动他神经。
反倒是那些骑军步卒面上,暗藏的疲意,令他暗暗揪心。
十日夜内,行军四千里。哪怕是铁打的精锐,也支撑不住。
即便能百战百胜,也迟早也会被拖垮。
而若预计不错,接下来的这段时日,他们还需继续疲于奔命,四处救火。
庄羽蹙了蹙眉,拳头上青筋暴起。最后却又松开,无声一叹。
他用兵多年,少有感觉如此无奈之时。
以数量少了近一倍之军,要看守长达万里的防线。
无论那个方向,都不能舒服。
其实在他看来,最佳的方法,还是主动出击,以攻代守。击其要害,迫对方决战!
如此才能扬己所长,避己之短。
似如今这般四面烽火,实在令人不知所从,应付起来也格外艰难。
然则——
如今的大乾仙庭,实在是底气不足。
“羽帅!我看可以收兵了,如今敌虽溃,可我军也已疲。需得防那万一可能——”
后面传来了随军幕僚的提醒声,庄羽回过神,继续目望眼前。
有些犹豫不甘,却还是微微颔首:“可传令诸军,都全数停下。就地休整!一应后续之事,收拾战场,抚慰军卒,各部都要处理妥当。”
沙漠中,元莲界的原产之马,不能畅快奔驰,通常只能用驼为骑兽。
不过宗守抵达元莲界时,却带了足达十万的驭风踏云二种良驹。可踏空而行,在这沙地之中,是全不受限制,正可发挥所场。
而此时数目,已经增至七千之数的玄狐铁骑,经历数十上百场大小战役,已是战力远超过玄都卫的真正玄阶道兵。
马蹄踏处,几乎无军能当!
故此庄羽的本意,就是在此处,以骑军优势。尽力围歼敌军,毁去这西北精锐。以使日后战局,能稍渐些压力。
然而今日这结果,却是有些‘不如人意’,或者该说,是他庄羽期望太高了。
对面的敌将,也极是棘手。似乎并不以胜败为意,也深悉保存实力之理。
转过头,庄羽回望了那位提醒的那位年轻参赞一眼。
回忆起此人姓名,牢牢记下之后,庄羽就径自转身,往后方那营中大帐行去。
此时的大乾仙庭,不止是缺可用之军,也极缺可独当一面的良将。
此人不受他威严所慑,能及时提醒,显然胆量见识,都俱是不错。
却听声后,又有幕僚的议论之声传来。
“还是兵力不足!否则今日,何至于被这些属兔子的逃掉?”
“是那些个国君之过,大帅一年之前,就已通知诸国整备军力。却直至到如今,也不过只增两成之兵,又有何用?”
“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对面那些家伙,就仿佛是杀不完似的。也不知他们,哪来的如此财力?”
“据说半年前,光是玄灵修会,就来了至少十七艘空舰。带来的兵甲,就达三百万副。我等了?”
“可恼的是那几位国主,一说起补给粮饷之事,就推三阻四。死活不肯增税!岂不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之理?”
“这样下去,也不知能撑多久?”
庄羽眉头微挑,这一次可算是大胜而归。
可他幕府之中,却是如此心气么?乱我军心,当真是该杀!
有心怒声训斥,庄羽却不知怎的,又住了口,只当不闻。
观一叶而知秋,无知如草木,也皆能感四时变化。
如今形势,只需稍稍聪明些,就可以看的出来。
这些人的心思,又岂是他以手中兵戈,能止得住的?
心中也未尝没有怨气,只需再增三成军力,百万士卒。他也不会应付的如此艰难。
却又有些无奈,君上离去之时择人,确都是极有能力之人,仁德律己,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就如那宣国新君何道仁之言,此时西南之民,早已不堪重负。为抗敌而强加税赋于万民,那么又与之前何异?
仍旧是残民以逞,只需半年,就会使治下再次民不聊生,流离失所。
也正因与心中理念冲突,他庄羽才能一直忍耐,苦苦支撑。
摇了摇头,庄羽策马归营,而后就独自冲入自己帐中。
殚精竭虑,十数日不眠不休,便是修为已至仙阶的他,也感不堪重负。恨不得此时就倒下,大睡一场,也摆开这烦心之事。
只是才行入其内,庄羽心中就是微生警兆。
目露微光,庄羽一翻手就是一口赤金大剑,往一侧怒削!
‘嗤啦’巨响,战场上磨砺,经历千锤百炼的武道,使这剑势凝聚之极。却又发出一声惊人锐啸,以示警帐外。
而那片虚空,就被整片割裂开来。
却非是真正粉碎虚空,而是把幻术击破。内中露出一个人影,眼里闪烁惊色。
须臾间袖内数十张符箓,聚于那右手之上。使手臂坚韧如金铁,一指点出。
一股异力,使那音浪,瞬间就消失无踪,全被压下。
指尖与重剑交击,意念冲撞,罡劲绞缠。
正当那狂烈风暴,即将炸开之时。
那人影却一拂大袖,把那溢散气劲,全数碎灭,消弭无形。
轻声笑道:“羽帅好凌厉的手段!这剑道造诣,也当是如今元莲界第一了。只是我无恶意,不知羽帅,可否先住手与我谈谈?”
庄羽目视了过去,而后一怔。
“你是天方修会谭镜?”
这个人,他虽未见面,却在很早之前就已认得。
知晓这一位,其实那一战后并未离去,始终徘徊在元莲界之外。
此番东面诸国联军,接连攻打,与这一位脱不开关系。
却也果真是停住了剑,他初入帐内时,眼前这人,的确有着几分杀机。
可当发觉,奈何不得他后,就已放下了敌意。
庄羽也同样自知,拿不下此人,也没必要,冒险与之硬屏。
非是他胆怯,也不之他自负。此时的大乾仙庭在元莲界的基业安危,的确是全系于他一身。
为帅者,当知爱惜己身之理。
再者眼前这人,虽能掩藏此间一时。可只需片刻,他那些部下,就会察觉异样。
合众人之力,将之拿下,可比他一人轻易的多。
“正是!羽帅原来认得在下,当真荣幸。”
谭镜微笑颔首:“此番前来,就是专为与羽帅谈谈——”
庄羽目光淡淡,只注视着手中重剑剑锋。
“你我之间,无话可谈!”
“这却未必。”
谭镜微微摇头:“难道庄兄,就真要在大乾仙庭这一颗树上吊死么?元莲界的情形,你自己心中有数。能撑一月,两月,还是三月?”
庄羽闻言,却反而是心生不屑:“若是这些废话,就不用说了。能撑到多久,胜败如何。你我战场之上,自可见真章!”
“庄兄的本事,谭某早已领教了,也心中有数。”
谭镜再笑,似乎浑不以为意:“然则沙场征战,你能以弱旅挡数倍之敌。却不知又能否力敌数百仙阶,解元莲界之困,大乾仙朝覆灭危局?”
庄羽神情一震,愕然看向了对面。这是何意?
却只听那那谭镜幽幽道:“也难怪庄兄不知!如今云界苍生道,已是危如累卵。那宗守素来引此教为盟友,可一旦苍生道覆亡,则必定独木难支!又哪里还有心思,来顾及这元莲世界?到了那时,便是云界剑宗佛门,只怕也会退走。羽帅你说我此言可对?”
庄羽目中,早已波澜生起。一时是惊疑不定,也不知这谭镜,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绝不会有半句虚言相欺!再还有那宗守,许久都不曾有露面,未现过形迹。此时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可即便是生,谭镜也敢保证,此子决然再无有力挽狂澜之力!”
似知庄羽心思,谭镜神情凝然,信誓旦旦。
“试问羽帅,现在还欲于这所谓大乾仙朝陪葬么?你虽忠义,可也要为这东南百万子民想想。”
昔年宗守,以元莲界未来,说服庄羽。
他此时,却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第953章
为这西南子民?
庄羽一阵茫然,眼神略略摇动。
那谭镜也略略自得的把唇角挑起:“大势碾压之下,那宗守所谓大乾仙朝,怕是片瓦难全。大厦将倾,一木难支。即便庄兄为这大乾仙朝鞠躬尽瘁,也支持不了太久。又何必定要苦撑?使这东南之地,生灵涂炭?”
又淡淡道:“我那好友洪兄,对羽帅用兵之能,可一向是欣赏备至!若然羽帅肯倒戈投效,洪九尘兄,必定会将羽帅推荐至九都仙庭。日后若能为仙庭立下足够功勋,那么日后说不定,还能成这元莲界之主。我那位洪兄所求,只不过是一个容身之所,未必就定是这元莲世界——”
“元莲界之主?”
庄羽的呼吸一窒,而后深呼了一口气,坚定的摇了摇头。
“谭兄这些话,可以休了!君上待我至诚,庄羽绝不愿叛他——”
语气由衷,宗守对他,虽是既用又防。然则却心胸坦荡,也确肯放权。
将一整个元莲世界,都交托给他。所言所语,也一并应诺。
且此时的大乾,还远不到日落西山的地步。
自信有己在,这东南诸国,就休想在战场上胜过自己。
“不愿?”
谭镜挑了挑眉,微微意外。目里深处,几分闪过了几分微不可查的厌恶讥讽,随即就又淡去无踪。
“羽帅也无需说的如此决然,全不留余地,仔细想想才是最好。即便有什么条件,也可谈谈,必定让羽帅满意就是——”
话音微微一顿,谭镜似乎心有感应,灵光聚于双目,看了那帐外一眼,而后是一声冷哂。
“有人打扰,看来是谈不下去。言尽于此,请羽帅再仔细思量一二。谭某就先告退!对了,若羽帅还期待那血剑妖君还能返回,是大可不必。此人与云界道门乃死仇,那七圣盟更不会轻易将他放过,早有人等候在元莲界外,准备要他性命!此人生死未卜,羽帅若真要一条路走到底,那么谭某也无话可言!”
说完之后,就又嘿然而笑,一个踏步,走入虚空之内。只瞬时间,就不见踪影。
而下一须臾,这大帐之中,就又出现一个美丽窈窕的身影。
一身暗红甲胄,气机若有若无。身上杀气萦绕,目光凛冽。
看了这帐内一眼,柳眉稍凝,就直接朝庄羽问:“来人可是天方修会的谭镜?”
庄羽此时已收起了重剑,也不讳言,点了点头。
对眼前这女子,很是头疼。据说是宗守的师姐,也是其王妃之一。不过如今,却又掌管大乾仙朝的暗卫。
凝思片刻,庄羽就斟酌着言语多:“王妃及时来援,臣感激不尽!”
“是我来晚了才对!护你安全,也是弱水之责!”
弱水摇头,握剑的手却紧了一紧。
她一路赶来,到这营帐之中,就搏杀了十数场。
虽是倾尽全力,却还是来晚一步。
好在庄羽,是依旧安然无恙。否则真不知如今元莲界局面,会恶化到怎样地步?
“再者那谭镜顾忌的,是羽帅的武道剑术才对。其实无需谢我!”
说完之后,稍稍示意,就欲离开。
此处谭镜既然已离开,庄羽也是无事,那么也就无需再多久留。
只是就在她欲跨空而去之时,庄羽却忽又开口:“王妃难道就不想问,那谭镜到底对我说了什么?”
弱水的身形一顿,而后就一笑:“猜都能猜到几分,不过弱水如今负责的,只是暗卫而已。到底如何抉择,需你们自己决定。君上对你信赖有加,托付全局,必定因羽帅你有可信之因。若羽帅你真辜负了他期望,君上也不会后悔。再者弱水,对君上羽帅,也偶都有信心——”
庄羽一怔,而后回神之时。就见宗弱水的身影,已在帐中消失。
沉思良久,而后是自嘲一笑。
信心么?他刚才,是真的有些心动了。
如此下去,这信念也不知能撑上多久。
若然那位大乾仙君,他的君上,还不能赶回——
……
娴熟之至的,借助玄影雕之力,在外域虚空中跳跃。
仅仅半个时辰,弱水的身影,就出现在一个大型的空舰之旁。
所谓玄影雕,乃是上古神兽‘影跃’的亚种。时空方面的神通,几乎不在瞬空龙之下。
只需灵念所及,都可随意跃迁。
说来这只护驾灵兽,也是宗守帮她取得。
这几年弱水虽没精心培育,可因她实在太‘懒散’的缘故。这头亚种神兽,战力没怎么增长。虚空挪移之能,却是娴熟之至。
而此时在她眼前,是整整十七艘的虚空战舰,呈线行排列。
初至元莲世界时,从云界带来了五艘,而后又有三艘空舰后续支援。加上历次大战的缴获,增至如今的数目。
不过此时的状态,都不甚佳。所有战船的表面,都是坑坑洼洼。其中两艘,更已残破不堪,充满了大战之后的痕迹。
不过也亏得是这只舰队在外,四处游击。才使得玄灵修会,极绝仙庭这些势力的空舰,不能肆无忌惮,支援元莲世界。
若说庄羽,是以一人之力,维持着元莲界西南战局的大致平衡。
那么在这外域虚空,则是师若兰,一力支撑着大局。
但有空舰之战,即便不能胜,师若兰也能维持不败!
只是看此时,这些空舰状态,弱水目中,却仍是闪过了几分忧色。
而后再一个闪身,到了其中宗守那舰坐舰之内。
直至中枢舱室,到了此处。却见一个英俊青年,正神情平静,端坐在一侧。
身上伤痕累累,触目惊心。却气息平和,似在恢复之中。
而师若兰,则专心致志,兴致盎然的看着手中之图。
内是这两年精心所绘,外域虚空结构之图。
普通人多是看不懂,也只有灵境之上的修士,去过外域虚空,才能理解。
弱水摇了摇头,而后又疑惑的,目视那俊逸青年。
不过还未等她发问,就听师若兰撇了撇嘴道:“他才在外域,和别人干了一架。侥幸没死,跑到我这里来,才没被人围杀陨落。这家伙,还真是了不得呢。怪不得能与哥哥齐名,名列六绝剑中。以一人之力,斩杀了六位仙阶,依然能身无大创,全身而退——”
她也不惧这写话,被风太极听见。语音糯糯,有些幸灾乐祸地道:“不过也太会逞能了!明知那边人多,肯定有着埋伏。还要傻乎乎的杀上去。伤成这样,真是活该。”
弱水哭笑不得,认真的审视了风太极一眼。
伤势不重,那些剑痕,看似凄惨,却并不伤本源。显然那时战局,始终在风太极控制之中。
这令她心中一松,此时的风太极,也是大乾仙朝,在元莲界的支柱之一。
慈方在云界时,虽也是可以压制自己修为,以护佛门。
此时无有顾忌,短短几年就入了仙境,可到底没有灵武合一,战力也远不及这位剑宗骄子。
若遇危局,只有这一位,可有力挽狂澜之力。
“在下鲁莽,没怎么细想,就傻乎乎的杀上去,还真是对不起了。不过,能得若兰小姐如此推崇,太极真是荣幸有加——”
风太极忽然睁目,眸中是神彩焕发,似乎根本就无受过伤的模样,只带着几分无奈道:“可若不如此,让他们狠狠痛上一阵,那边只会更肆无忌惮!故此即便明知有诈,风太极也必须走这一遭!”
言语中,是斩钉截铁。
令弱水微微失神,感觉此时的风太极,就如一口已经被磨砺到锋锐至绝的剑,气势凛冽,令人见而生忌。
一年之前的这位,可不是这般。此时的风太极,才是最纯粹的剑者。
弱水又哑然失笑,有变化的,又何止是风太极?
她自己不也是如此?
失去了宗守这颗大树遮风挡雨,才一点点的成长起来,渐渐能够独自撑起一片天空。
又想若是早有这磨砺,或者无需借那丹药之助,她也可能在仙境之前,能达灵武合一之时。
那个时候,或能助宗守更多。
这念头才起,又复压下。此时想这些,又有何益?
正失神之即,随后就见那风太极的神情,又忽的凝肃无比。
“那么庄羽那边,可曾动摇?你看谭镜,是否能将庄羽说动?”
弱水眼神,也同样一凝。
“未曾!羽帅对君上,仍存希望。似乎不会轻生叛心,可若时日久了,那谭镜若以西南亿万子民性命威胁,就有些难说。”
庄羽效力宗守,并非是对宗守心悦诚服,真正忠诚。而是为自己的心念。对元莲界的执着。
可若这么垮了,结果就当真难说。
又犹豫了片刻,弱水才迟疑道:“夫君临走之前,曾说若事有万一,到底万不得已之时。你们佛剑两宗,可以抽身离去。他说他绝不会责怪——”
风太极一挑眉,毫不在意的笑道:“我对无敌云界的血剑妖君,可一直都是信心百倍!缘何你这位他身边之人,反而没有了信心?且放心就是,此时还远不到那万不得已的境地。等着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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