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慈善心中须牢记，不杀天下有灵生

　　半月之后，距离冲霄殿千里之外，数千万魔谷弟子聚集在一处，他们大多数只有天枢境界，天璇境界的弟子不足十分之一，但是在如此庞大的基数来说已经是相当惊人的战斗力。
　　除此之外，还有五十余名天玑境界的强者，若是不算被炙苟突然袭击而死去的几名天玑强者，数目能够达到六十，其中以三名男子最为惹眼，站立在众强者之前，展现出自己强大的气势，他们就是下一任万魔谷谷主的有力竞争者，分别是高大魁梧的黑魔王、英俊潇洒的阎魔王以及神秘非常的煞魔王。
　　除了在凡俗之中负责位置宗门经济运转的外部弟子，以及留守的必要力量之外，这一次君无道动用了万魔谷几乎全部的武力，他心中明白，虽然近些年来万魔谷势力渐渐庞大，整体实力已经超过了当世的任何一个修仙门派，但是想要凭借一己之力重创冲霄殿也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至于将冲霄殿消灭这样的事情，虽非痴心妄想，但是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也实在是难比登天。
　　归根结底，冲霄殿远非血刀门可以比拟。
　　随着君无道数十年以来的励精图治，大力发展万魔谷，甚至不惜破坏大陆凡俗之中一些国家的安定，广纳门人，导致万魔谷中弟子数量有了不小的增长，甚至因此而让门中的修炼资源变得紧张起来——对于门中的弟子，就算是再愚笨者，也会每年给予一些于修炼有助的丹药，或者是基本的法宝，而这些都需要庞大的财力。
　　即使万魔谷实力庞大而雄厚，若是长时间保持这样的扩张也会渐渐感觉吃力，所以君无道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总共冲霄殿的打算，这才开始慢慢实施自己的计划，数十年以来，合纵连横的手段被其运用地出神入化，远交近攻逐步吞并，不仅仅将魔道宗门尽数纳入控制之中，而且同样在暗中联合了神兽宗。
　　这一次攻打冲霄殿的庞大行动，自然就有神兽宗和合欢派参与其中，而与此同时，位于东海之滨的逍遥阁同样要遭受鬼灵门突如其来的猛攻，而这一切，被攻击的冲霄殿和逍遥阁竟然没有提前得到半点风声。
　　当然，胜利之后如何安排掠夺而来的利益，这就是几个宗门内部的情况，由于涉及了太多利益纠纷，在此便不一一叙述了。
　　阴谋在酝酿，而到了此刻，如此大规模的行动自然是无法继续掩盖，但是君无道却再也不担心敌人得知，因为他们失去了数十年的准备时间，如今的冲霄殿虽然看似强盛，但是低阶弟子的数量也只是堪堪相当于万魔谷的一半，如果不是有着地利，君无道甚至不需要依靠其他宗门的力量。
　　虽然此时还处在歇息之中，但是万魔谷的弟子在如此紧张的状况之下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纪律，虽然是由脱离了世俗的修仙者组成的庞大队伍，竟然有着只属于凡人军队的铁血纪律，其战斗力毋庸置疑。
　　荆天置身其中亲眼所见，这些人若是独自与他对上几乎全部都不是对手，就算是魔礼等人也不被此刻的惊天放在眼中，五个人同时围攻他也有信心轻松应付，十个人的话就可以凭借进退有序的围攻让他不得不认真应对，若达到二十人的数量，荆天心中有些郁闷，发现自己除了落荒而逃之外，有很大几率陨落而亡了，也正因为如此，他心中对君无道的手段更是佩服。
　　此时的荆天没有如同以前一般遮掩自己的身份，银丝一般的长发，英俊胜似绝色的脸庞，以及最引人瞩目的三条巨大白色狐尾，让他不论到了哪里都是所有人关注的对象，无数人对他露出了明显的杀意和鄙夷，甚至有人出言谩骂，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一切变得是如此利索当让，若不是被君无道的命令保护，他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然而面对自己所遇到的事情，荆天淡然处之，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产生如同以前一般的自卑，更没有因为来自他人的谩骂和诋毁而产生愤怒和杀机，在他的眼中，世界依旧美丽，天空之中似乎随时都有温暖的光芒洒落下来，即使是阴雨天气也是如此，未曾有一刻改变。
　　他没有必要向别人证明，不论争辩还是不争辩，他就是他，是一个拥有逆天资质的半妖，虽然在别人眼中地位卑贱，是人类和妖精共同的耻辱，但是也掩盖不了他心中诞生的自信和安详，如今的他已经脱胎换骨，再不是以前可以比拟分毫的。
　　一道视线落在了荆天的身上，凭借他此刻敏锐地灵觉顿时有所感应，立刻偏头望去，只见在众多万魔谷弟子的前方，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儒雅男子正微笑着望着他，没有任何原因，荆天就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有善意。
　　果然，一种隐晦的威压立刻作用在荆天的身上，那不是渐渐淡淡的气势攻击，似乎是一种精神类的法术，荆天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惊悸和恐惧，甚至有转身落荒而逃的冲动，他知道对方只是略施手段，想要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出丑而已，这不是幼稚，是一种警告，是想要告诉他两人之间存在的巨大差距，让他不要再触犯对方。
　　荆天若无其事地向着对方露出了一个足矣令人为之倾倒的美丽笑容，然后脚步稳定地向着君无道所在的最前方从容走去，路过之处，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这是一种气质，弥漫在他的周围，令无数心中烦躁和紧张的弟子恢复平静。
　　白衣男子明显有些错愕，他浸淫精神类神通时间也有百年的时间，自负就算是天权强者在猝不及防之下也会中了他的招数，如今略微展现一下，却对一个仅仅天璇巅峰的小辈没有丝毫影响，原本一张英俊的脸庞顿时变得有些阴沉，盯着荆天的目光也渐渐锋利起来。
　　“阎魔，你不要太过分。”一声娇叱响在白衣男子的耳际，原来他便是万魔谷之中的阎魔王，君无道在成为万魔谷谷主之前也有着阎魔王的称号，说起来与此人倒有些相似。
　　阎魔王眉头轻轻一挑，嘴巴嗫嚅一下，不远处君烟梦的耳中响起了他的声音。
　　“烟梦你莫非真的爱上了这小子？”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你记住，若是再暗中对付他，我绝不轻饶你。”
　　阎魔王笑了笑，却再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见到他这样的反应，君烟梦也有些无力，她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万魔谷之中的实权人物却并不是任她呼来喝去的，如同阎魔王一般的强者，可都觊觎着她的美色和身份，若是能够与君烟梦成为一对眷侣，可是大大增加了他们三人成为下一任谷主的机会。
　　荆天眼角有意无意地扫过君烟梦的方向，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终于走到了君无道的身边，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谷主，您叫我来有何吩咐？”
　　君无道等六个万魔谷中的天权强者站在一处高耸的山石之上，望着远方的凌云山脉，相距千里，以这些强者的目力还是可以看到凌云山模糊的影子，但是荆天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
　　荆天的接近自然早已经引起了其他五人的注意，金无悔、木无枯、樊无瑶、严无终以及田无败五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虽然没有动用丝毫法力和神通，但是荆天立刻感觉到身体都变得有些沉重，呼吸也变得困难，如同是身体周围的重力凭空增加了数倍。
　　然而就算是如此，他依旧非常自然地对背对自己的君无道行了一礼，看其神态，是一种发自与内心的敬服，在见到了君无道强大的实力和出色的手段之后，荆天找不到理由不对他肃然起敬，就算此人做事沙发果断，但是也无法遮盖他的惊世才华。
　　君无道没有说话，金无悔反而笑了笑，魁梧老人的脸上带着一种欣赏的神态，有些惋惜地说道：“不错，真不错，老夫活了如此多年，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半人半妖的生灵，没想到竟然如此出色，哎，你若是个人类却该多好，偏偏是个半妖……”
　　荆天闻言沉默了一下，见其他人在没有反应，于是恭敬地回答道：“金前辈，若荆天真是人类，又真的会有如今的资质和经历吗？这世上得失之事实在是难以堪破，平白假设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金无悔闻言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荆天的肩膀，很是高兴地说道：“小子，你很好，倒是老夫越活越是不堪了，就凭此言便胜过同辈之人太多。”
　　樊无瑶目光一闪，凝视着荆天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些什么，在场众人之中只有她和君无道知道荆天已经初窥意境门槛，君无道没有开口说出，她自然也不会点破，只不过半年时间不见，荆天便已经再次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她心中明白，若是给荆天百余年的时间，恐怕立时便会成为丝毫不逊色与君无道的强大存在。
　　田无败呵呵笑了笑，从始至终望着荆天的目光便充满着一种和蔼和善意，在悬空岛一行的过程中也曾经对荆天有些照顾，更曾经因为他的事情险些与通魂产生冲突。
　　木无枯一张如同老树的丑脸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仿佛从来就不会一般，倒是一直没有发言的严无终冷笑一声，眼中露出鄙夷和轻蔑之色，远没有其他几人来的和蔼。
　　而到了他们这样的修为程度，普遍的一些规则对他们的影响已经渐渐降低，甚至连荆天身为半妖的事情都可以快速接受，只要君无道不直言杀害荆天，那么其他几人与荆天相见倒也没有太多不自在，但是距离是定然存在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倒是宁可和同为人类的敌人勾心斗角。
　　此时，君无道开口说：“荆天，你可想明白了我当日所言？”
　　荆天道：“回谷主，荆天思索一些时日，勉强有些领悟。”
　　“说说。”
　　“摧毁不如控制，与其花费更大的代价将对手剿灭，倒不如拥有凌驾于对手的绝对实力对其形成控制，长久下去必将收归麾下，此乃至尊。”
　　荆天款款道来，显得有条不紊，这是他半年以来思索得到的一点心得，虽然知道君无道话语之中的意思绝对不止如此，但是以他目前的境界来说也只能有这些领悟了。
　　君无道轻轻点头道：“不错……今日我帅众人攻打冲霄殿，你心中作何想法？是否恨我？”
　　“何来恨？若我心中产生恨意，那么自身意境也将土崩瓦解，从此变成一介凡人，归附黄土而已。”荆天低下头颅，一丝不苟地回答道，让出了樊无瑶之外的四个人都露出了震惊之色，望向荆天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跟在君无道的身边，他们对意境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了解，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荆天此时就已经堪破其中奥秘，但是就算心中震撼，在君无道的身边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夸张。
　　“既然如此，你又作何想法？”
　　荆天思考了一会儿，往事一幕一幕从眼前掠过，有辛酸也有美好，世事变迁总没有一个绝对的判断标准，再多的欢笑也无法否定一时痛苦的存在，但再多的痛苦，也无法遮盖欢笑时的美好，他叹息一声道：“冲霄殿到底对我有恩惠，师父为对我有再造之恩，殿中也有属于我的珍贵回忆以及一些朋友，但是通明与我又有仇恨，其他殿主对待我也未曾太过善意，其中是非，荆天实在不知该如何决断。”
　　“哼！活在这世上，难道只因为你不愿面对，不愿决断，就可以逃避吗？”君无道冷笑一声，声音有些残酷，似乎是回忆起了心中埋藏已久的思绪。
　　荆天心中一震，顿时又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于是说道：“错误既已铸成，再如何做也无法弥补，因为心中的伤痕与记忆永远会存在，更有不知多少人因此事而生命轨迹产生了改变，这一切的恶果自然需要自己承担，荆天也愿意承担，既然此时身在万魔谷之中，谷主杀机所向，自当无悔前行，只是荆天再无法杀害这天下有灵众生，纵死不改，还请谷主责罚。”
　　君无道沉默一下，转身看了一眼荆天，轻轻摆手道：“罢了，你既然选择这条道路，便一直走下去吧，至于到底是走向灭亡还是通往大道，日后自见分晓，我也不管你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时间里你自己见机行事就可以了。”
　　“是。”荆天心中一松，对君无道又生出一丝感激。
　　君无道忽然似有所感，眉头一动望向了西方。
　　一声霸气十足的巨吼声远远传来，百里之内都可以清晰听到，甚至远在千里之外的冲霄殿也能够让强者有所发觉，当然那是数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此时却是不用担心的。
　　半个时辰之后，来自神兽宗的众多弟子已经进入了视线，为首的却是一头百米余长的白色猛虎，浑身银色电弧缠绕跳动不休，一双银色的双目之中不是流露出择人而噬的凶芒，它在平原和丘陵之上纵情驰骋，所过之处山石碎裂，土地塌陷，咚咚的震响连绵不绝，甚至让大地都颤抖起来。
　　天空之中一道黑色的影迹越来越巨大，那是一只翼展超过百米的巨大龙鹰，它似乎对下方的白虎很是不服，在天盘旋的同时还发出挑衅一般的嘹亮鸣叫。
　　神兽宗的人到了，远远的，来自更远地方的合欢派人马也将会在不久之后赶到。
　　一日之间，来自万魔谷、神兽宗和合欢派的人聚集在一起，天玑以下的普通弟子数量达到了六千之术，其中四千属于万魔谷，神兽宗和合欢派各一千余人，这样的力量已经几乎抽空了其他两个宗门，但是却只相当于万魔谷的一半，不得不让人再次为之震惊。
　　神兽宗来了两名天权强者，两只天权境界的强大妖兽，而合欢派却略显单薄，只有尹画眉一人来此，若不是摄于君无道当时展现的绝世凶威，她恐怕还真未必肯来凑这场热闹，要知道冲霄殿吃了亏，无法找万魔谷发泄，正处在弱势之中的合欢派恐怕就会沦为报复的对象。
　　初时神兽宗前来的两只强大的妖兽都有些桀骜不驯，全然不将其他人看在眼中，但是君无道只用了两个眼神和一瞬间展现出来的气势就让白虎和龙鹰尽数老老实实，望向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恐惧。
　　妖兽的智慧未必高宇人类，甚至因为先天种族的原因，更会比人类笨上不少，但是对于危险的感知却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在那一瞬间，白虎和龙鹰都感受到强烈的死亡威胁，它们明白，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恐怕两者联合也未必是君无道的对手，于是乖乖地选择了顺从。
　　与他们心神相连的神兽宗两名天权强者自然同样感同身受，望向君无道的目光满是惊悸，坐在龙鹰头顶的枯瘦鹰老头心中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虽然表面看起来神兽宗一人一兽合力威能很大，但事实上因为要用自己的法力和精力来供养与自己心神相连的灵兽，神兽宗的强者越是修为强大，自身的战斗力与同辈强者相差就越大，还是那个道理，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每个修仙者都是天才，不可能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
　　无所不能只是传说，至少从来没有出现过。
　　荆天跟在大队人马的后方，缓缓地飞向冲霄殿的方向，飞行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声，神兽宗众弟子的坐下灵兽顿时发生了一股骚乱，就算并非神龙，圣龙那强大的龙威也不是寻常的妖兽可以抵抗。
　　如今荆天见识更多，自然知道冲霄殿这只圣龙其实是属于应龙的后裔，所谓应龙便是长有四脚，背生双翼的一种神龙的亚种，传说之中是祖龙的一个变异的后代，而冲霄殿这只圣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驻扎在这里，其实力之强，恐怕就算是君无道想要将其摆平也需要费一番手脚。
　　越过一座有一座山峦，凌云山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已经清晰地出现在荆天的视线之中，天空中是密密麻麻地人影，六千余人的空中队伍实在是非常壮观，各色的法宝光芒令人眼花缭乱，这只队伍形成了一股洪流向着凌云山压迫而去，形成的气机庞大到让整座山峰都仿佛摇摇欲坠。
　　凌云山巅，八个容貌各异的人悬空而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远方正浩浩荡荡向这里碾压而来的修士大军，如此庞大的数量，几乎已经弥漫了半片天空，如同是白日里的漫天星斗，闪烁着刺人眼目的光芒，这些人如果同时催动法力施展出全力一击，即使彼此之间配合并不是很好，聚集起来的力量也足以让一名天权强者轻易陨落，当然，这样强大的合击之术定然有着种种禁忌，不论是修炼还是施展都是难上加难。
　　通明收在宽大袖袍之中的双手捏成拳头，眼眸之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以至于他的身躯都跟着微微颤抖，花白的胡须一根又一根没有丝毫规律地抖动着，整个人就如同是一座随时有可能爆发的火山，正孕育着庞大而恐怖的力量和杀机，好在他数百年以来一直修养甚好，才没有当众失态，可是往昔仙风道骨的模样却早已经不复存在。
　　在别人看来，作为冲霄殿的大殿主，遇到这样的事情有如此愤怒的表现实在是理所当然，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他花费了偌大的心力才布置了这个局，被炙苟勒索了多年珍藏的丹药和灵药，甚至不惜使用冲霄殿大殿主一脉的功法与之交换，才从对方手中得到了化魔大法的修炼秘籍，然而刚刚翻看数天而已，万魔谷的大军已经率众来袭。
　　该死的炙苟，竟然在事先根本就没有透露给他丝毫信息！
　　炙苟，上一任黑魔王人选，曾经为了得到万魔谷谷主之位与君无道产生了巨大的矛盾，败北之后被君无道留下性命，是待罪之身，一直在万魔谷之中潜心修炼，很少外出，但是如此有野心的人不仅不会轻易臣服，更会伺机反扑，而对于炙苟此时的情况来说，场面越混乱，他能够得到的东西越多。
　　君无道本来并没有确定攻打冲霄殿的准确时间，便是为了做更多的准备以确保获得最满意的战果，但是炙苟的突然出手打破了僵局，让君无道立刻就生出了攻打冲霄殿的念头。
　　一切在偶然之中水到渠成。
　　通隐佝偻的身躯在空中显得有些单薄，她的容貌明明丑陋，但是那种高贵而清冷的气质却让人恍惚之间以为见到了一名绝色女子，感觉是如此矛盾，令人难以忘怀，她半睁双目，涩声道：“他终究是来了……我们都小看了他。”
　　通金巨大的双拳在胸口处碰撞两下，响起砰砰的铁石碰撞声，身体之上泛起暗金色的光泽，如同是铜浇铁铸的金刚一把，大嘴一咧，声音异常洪亮地开口道：“战吧！”
　　通魂面无表情，似乎没有丝毫的生命力，只是偶尔眼眸的动作告诉别人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而且是一个强大的修仙者。
　　通妙和通心交换了一个眼神，均从对方的神态之中看出了淡淡的担忧——如此大规模的入侵行动，在冲霄殿成立数万年来的历史上绝无仅有，就算是有些相似的事件，也是在冲霄殿尚且弱小的时候才偶尔发生，绝不会如同现在一般。这一次就算有冲霄殿的护宗大阵也未必就能够抵抗住敌人的入侵，届时损失定然难以统计，念及如此，有怎能不让人心中凄然？
　　“无耻贼人，今日要你们有来无回！”通情面色有些狰狞，他的心中充满了对于敌人的愤怒和杀意，体内的法力已经随着他的催动在缓缓流转，随时可以上前拼杀。
　　通明勉强收敛心神，转首向着面色铁青的一名中年男子看去，声音低沉地说道：“通秀师弟，我等本不该打扰你清修天道，但是如今情势危急，本殿需要你的力量。”
　　“掌门师兄客气了，通秀为了宗门自当万死不辞！”通秀凝望着越来越近的修士大军，面容冷厉的回复说道，作为冲霄殿之中的除了七大殿主和赏罚尊者之外唯一的一名天权强者，通秀在外界却籍籍无名，几乎没有几个人听说过他的名字，也算是冲霄殿隐藏的武力之一了。
　　大战，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