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狩猎的乐趣在于“射”
作者:赤虎|发布时间:2024-06-28 16:42:15|字数:11986
侍者弓了个身,殷勤地向舒畅介绍:“阁下,附近三个山梁全属于城堡猎区,我们为每位客人都准备了马匹与猎枪,您打算参加吗?”
“射击?!”舒畅转向了格伦:“你想女人啦?……没有。那为什么去射击呢?狩猎比赛!你神经啊,狩猎与射击,这么私人的事情,怎可以随便射给别人看?”
格伦翻了个白眼,夹着长枪扭身要走。舒畅连忙喊住,他犹豫片刻,决然地说:“等等。既然你不在意射给别人看,……那,我也不在意,我跟你去!”
狩猎比赛是个很专业,很复杂的事——当然,这也是有钱人的通病,他们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搞的很复杂很昂贵,并以此为品味。
先说服装吧,狩猎时,什么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穿什么服装都有严格规定。比如男性,单独狩猎可依据地形穿伪装服,但要参加类似舞会性质的狩猎比赛,则必须穿黑色猎装红色长裤;女性要求不多,穿着以醒目、鲜艳为主。
这不是为了炫耀,是为了识别。它是科学。
曾经,美国副总统切尼不信这套,作为老猎手,他穿了一套美军丛林服去参加狩猎聚会,结果……结果他被多年的狩猎伙伴误击,差点丧命。
其次,是狩猎伙伴的选择。不是会放枪的人都有资格参加狩猎比赛,至少你的有人引荐,证明你是个极为冷静的人、极为讲纪律的人,不会随心所欲四处乱“射”,与同伴也没有仇恨,不会“误伤”同伴……
最后,要说到遵守纪律了。人命关天的事绝对要求刻板,狩猎时,所有人需要排成一线,随着哨音迈步——这哨音模仿鸟鸣,故此又被称为“鹰哨”或“雀哨”。
哨声响一下,你需要迈三步,不能多,也不能少。你要是个性叛逆的人,哨声一响你非不按规定走——多迈一步你就是“找死”,少迈一步你就是“谋杀犯”。
前进中,你需要随时注意同伴的位置。当哨音发出一声长鸣时,意味着可以开枪。动物是活的,它来回逃窜时也可能逃向同伴位置,所以你绝不能想射就射,至少要保证向无人处射。
仓促之间,舒畅找不到合适的猎装,只好向旅馆定了一条红色的猎裤,上身仍穿着黑色的沙漠旅行装。等他收拾好赶到城堡前的集合点,所有人已经等急了,他们胯下的马不耐烦地喷着响鼻,刨着蹄子。
这儿简直是世界名马博览会,有漂亮的英国纯血马、活泼的美国阿帕卢莎温血马、勇敢的法国塞拉温血马、典雅的德国汉诺威马、丹麦的腓特烈斯堡温血马……加上舒畅,场中总共11个人11匹马,马却有8个名种。
格伦没骑在马上,他不太合群,正牵着两匹马站在队伍外等舒畅。参加狩猎的另三名男人已骑在马上,他们俯身凑在几个女人耳边,殷勤地低声谈笑着,似乎在介绍狩猎规则。
舒畅注意到,场中男士们骑的都是适合跳跃的名种马,六个女人没带枪,她们穿的花枝招展,骑乘的是适合盛装舞步的汉诺威马、腓特烈斯堡马、英国纯血马与西班牙利皮扎马。每匹马都皮肤油亮,显得营养充足、精力旺盛。
队伍里的男人都夹着大名鼎鼎的雷明顿870霰弹枪,除了格伦还带着一柄手枪外,在没带其他武器。这到令舒畅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不仅带了两把枪,而是更多。
舒畅的到来令所有人松了口气,几名侍者搬着上马凳一溜小跑地向他迎来,这时,马上的一名男人仔细打量着舒畅,似乎有点好奇。
“是……happy先生,很荣幸能在这里见到你,还记得吗?我是唐纳德·威尔第,我在迪拜租过你的游艇。”
舒畅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对方。
怎么不记得,风险投资人唐纳德、五家股份公司的独立监事,他的“萝莉”女伴克丽丝一心想嫁有钱人,曾向舒畅求计……他怎么在这儿,还换了女伴?
可这个问题不适合发问。
舒畅狠狠地剜了一眼他身边的女伴,这次,他换了一名成熟点的,但这位美女脸上的神情却令舒畅不舒服。
这是种什么神情……对了——是豪门坏女希尔顿脸上经常出现的表情。任性、无所顾忌、总想引起别人注意,老喜欢恶作剧……
是个宠坏的孩子。
舒畅眯起眼睛快速地扫了一遍对方的装束,心里又补充一句:还是个被娇惯的孩子,浑身上下没一点便宜货。
看到舒畅注意他的女伴,唐纳德立刻介绍道:“这位是玛莎·格罗妮,我们来这儿度圣诞假期,happy先生,你怎么也上岸度假了?”
舒畅冲那位玛莎·格罗妮弯腰鞠了一躬,正打算自我介绍,一名搬马凳的侍者殷勤的笑着,闪身到了舒畅左手处,似乎准备按照礼仪,留给舒畅说话的空间。可就在他闪身的那一刻,舒畅听到细细的提醒声:“你现在是医生。”
这是哈根的声音。
“HAPPY.SU”,舒畅弓了个身,简单的自我介绍说。
“我刚才听说,我们等的是一位医生,一名着名的整容师……HAPPY先生,我从不知道你还是名医生。不过,你的枪呢?我们是去狩猎,可不是去做手术。”唐纳德开着玩笑说。
舒畅微笑着与唐纳德寒暄几句,在哈根的引领下,骑上了自己的安达卢希亚马,随手接过格伦抛过来的小口径步枪。
唐纳德热情的向舒畅介绍着其余几名狩猎同伴,这几个人都是城堡住客,唐纳德到的早,与几位住客都熟悉了,所以他担当起介绍人的职责。
这次唐纳德勾上了一名豪门女,那位玛莎·格罗妮,严格地说,应该叫做玛莎·格罗根宁,只是按照中国人的翻译习惯,遇到女性时,按照格罗妮翻译。
“格罗根宁”这个姓氏也来自一个大家族,该家族控制着欧洲一家大的通讯公司,旗下两间银行,并通过银行控股方式控制着上百家中小企业。风险投资人唐纳德找到了她,也算找到了新的利润增长点。
其他两位男性狩猎伙伴都是带着女伴来度假的,一位中年男性所带的是他妻子,另一个年轻人显得正处在热恋中,其余三位女性属于格罗妮集团,她们是玛莎带来的女伴。
也许是为了尽朋友义务,唐纳德表现的像一名合格的推销员,他卖力的向格罗妮推销舒畅的游艇,但对于格罗妮来说,玩腻的游艇生活并不在她的兴趣范围内,她感兴趣的是游玩的伙伴。
“先生,你怎么拿这样一只小枪?”,格罗妮修整完美的指甲在空中画了个圈,很有经验的评价着舒畅的小口径雷明顿:“这枪威力太小,你瞧,大家都拿的是霰弹枪。”
女人的注意力总是容易受外物影响,刚才大伙儿急着要出发,现在有了新聊天伙伴,没人记得她们要去打猎了。
压根儿不是为了打猎而出来的,是为了盛装游行的。塞浦路斯不热又不冷,恰好可以在冬日里展示春装。所以她们的心思全部在打猎。
可舒畅还记得此行的目的,他可不愿把时间花在聊天上。
挥了挥手,示意哈根扮成的仆从当先领路,舒畅晃着这只手用极端自傲的表情,回答格罗妮的问话:“你看看这只手,这只手能创造完美,能创造令人窒息的惊艳;它的每一丝颤抖,都是对美丽的最大伤害;它弹动一下手指,每小时能带来十万欧元的收益……”舒畅放下了手,用马刺轻轻催动马匹。名马果然非同凡响,这匹栗色西班牙马像与舒畅心意相同般优雅的迈起了小步。
整个狩猎队伍移动着。
舒畅指指唐纳德怀中的枪,再举了举怀中的小口径:“狩猎是什么?是杀戮、是对生命的毁灭……请原谅,我不是个动物保护主义者,我也喜欢借狩猎来消磨时光,但我却不能容忍猎枪的后坐力破坏手的稳定。
这支猎枪大小刚好,我不在乎收获,只想去山野中,在蓝天碧草之间随意射一下——它正好符合我的要求。”
现在你明白了吧,狩猎的乐趣在于“射”,怎能没有女人存在?
哈根提醒舒畅要注意符合医生的脚色,舒畅现在表现的正像一个追求完美,追求成功的执着男人。他对于打猎的不在乎倒正符合格罗妮的口味。
“太好了!”格罗妮拍着巴掌欢呼:“男人最喜欢追逐,我刚还担心,到了猎场,男人们会跑得不见影子,现在好了,有你陪我们!”
唐纳德打趣说:“可惜你骑的是白马,今天不会有白马王子了!”
格罗妮骑的是匹八岁的西班牙利皮扎马,这种马培育于1580年——这一年莎士比亚16岁;这一年,一个叫德雷克的英国人,带着满载财宝的船队回到英国,完成了英国历史上第一次环球航行;这一年,中国正是万历8年,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来到中国将天主教及教堂音乐传入中原,传教士罗明坚将自鸣钟传入中国;中国的小冰河时期也从这一年开始,明代(国)不久灭亡。
利皮扎马是由安达卢西亚马与卢西塔诺马、柏布马和当地的卡斯特马杂交培育而出。这种马最鲜明的特色是通体白色,英俊得令人发指的白色,而且它步态优雅,而且还难能可贵地兼具了勇敢、气力、能力、温驯以及聪明的智能,所以常被欧洲各国王室当作仪仗马,因为它的智力高,还常被马戏团买去当作表演马。
格罗妮骑的是白马,舒畅骑的是匹栗色马。在场男士骑的也都不是白马。所以唐纳德才说找不到白马王子。这句玩笑引发几位男士善意的哄笑,其中,那位热恋中的年轻男子凑趣说:“白马王子虽然没有,但童话里,美丽的公主都是骑白马的,恰好还是‘利皮扎’。”
那位年轻男子说的是恭维话,称赞格罗妮的美丽如童话中的公主,舒畅自然也需附和几句。
“当然是‘利皮扎’”,舒畅大声赞扬……她骑的那匹马:“唯有‘利皮扎’。”
利皮扎马并不高,最高的大概只有163公分,这种身高在欧洲马中,体型比驴大不了多少,但跑动起来,它们高昂的步伐、结实的身材、有力而具弹性的动作,会让马身看起来比实际身材大得多。
然而,利皮扎毕竟太矮,在静立的时候,与其他马比较差距明显。所以这种马多为女子骑乘,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公主马”。男人骑乘一般只在成排的仪仗队里,在摈弃其他马的情况下。
格罗妮似乎对赞扬的话习以为常,听了那男子的恭维没什么特别欣喜。但舒畅不夸她反跨她骑的马,这行为令她颇不自在,甚至认为这是冒犯。
“啪”,她狠狠抽了马一鞭,舒畅心痛的都快哭了。
“我们要迟到了”,格罗妮冷冰冰地说:“但愿他们像等待利皮扎一样等待我们。”
利皮扎马是晚熟品种,通常要到七岁甚至接近十岁左右,才会真正发育到成熟的尺寸。在八个月左右大小,它们会经历一生当中最尴尬的一段丑小鸭的岁月。在这段尴尬的期间内,可怜的小马很难得到族群的认同,因为它看起来就像是个正在换毛的驴子一样。
在奥地利,人们通常把未成年的利皮扎马送到阿尔卑斯山里,不让观光客看到。到了三岁再把它们送下山。三岁之后,利皮扎马就会恢复它们出生时的高贵气质。
格罗妮虽然不悦,但良好的修养使她无法口吐秽语,所以她便以“等待利皮扎”来暗骂舒畅。没成熟的“利皮扎”是什么——是个丑陋的驴子,只配待在山里。
此时,众人正在快马下山,格罗妮这话令大家都皱了下眉头,他们不好评价,便转过头去装作不知。这里面,只舒畅无欲则刚,他微微横过马身,这一看似无意的举动却阻住了其他人的马步,使格罗妮变得一马当先。
要出山了,格罗妮走在最前……哦,还有利皮扎。
“谁在等我们?”舒畅一脸天真地憨笑:“我们还约了其他人——来,让‘利皮扎’先走,咱在后。”
第89章
舒畅不说后半截话,众人还没察觉格罗妮一马当先的事,等他说完,所有的人都憋不住了。
“噗”——队伍中那位中年老妇人笑出声来:“年轻人,我可以理解你少年得志,可你太冲动,对女人太刻薄……尤其,她还是一位美丽、富有的女士。”
老妇人的丈夫摇着头,他没有说什么,但望向舒畅的眼神充满惋惜。
舒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鞠躬表示歉意,他拨正马头让开道路。那位中年男人催马紧跟上格罗妮。
这番话是在队尾讲的,格罗妮虽然冲在前面,但她依然注意着身后的动静。中年男人的催马跟上实际上对她是种照顾,她不再孤单也因此显得不那么突出,无形中等于消除了舒畅那番话的影响。格罗妮感激地冲对方笑了下,两眼含泪默默前行。
格罗妮的女伴这时也跟上来了,经过舒畅时,她们大都怒气冲冲地向他挥挥拳,唯有一个女性经过时,两眼充满笑意,甚至做了个鼓励的收拾。
这位是格罗妮同伴祸害,吃她的喝她的却还要时不时给恩主添点麻烦,这是嫉妒,嫉妒是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偏爱兴风作浪。这样的人一般待不长久,恩主一旦发觉立刻会将她踢出朋友圈——她也就再无法过那种“别人拿钱,她来花”的生活了。
舒畅心里暗自鄙视,脸上却没露半点痕迹,他自觉地坠在了队尾,从后方观察那位中年男子。
这才是绅士风度的典范,令人在相处时如沐春风。
舒畅不责怪这位中年男人的谴责,他也不想提醒对方,自己只是在反击而已。女人有权不讲理,有风度的男人对此应该一笑置之,他刚才做的有点咄咄逼人了。这是因为管家婆即将到来的消息令他有点心神不宁,有点烦闷,所以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确实是他的错,他不应该向不相干的人泄怒。
舒畅的理智只恢复了片刻,坠在队尾的哈根一句话再度打乱了他的心神。“刚才接到消息,钱经理已经抵达迪拜。她给员工放了半天假,据说要考察当地的酒吧文化。对了,她买了明天的机票……我们的人没拦住她。”
“迪拜……一个女人,在阿拉伯地界,不戴面纱,出入酒吧——我看她不是在考察酒吧文化,是在考察怎么找死!”
哈根笑了:“原来,你还在关心……哈哈,别激动,我们的人在保护她,再说,迪拜并不像沙特那么严苛。她明天将抵达塞浦路斯土控区,你打算在土控区过圣诞吗?”
“给我准备一辆车……”
“船吧……我通知海豹号加快速度,你看怎么样?”
由于塞浦路斯的对峙局面,使这座岛不存在空中交通,双方都禁止飞机飞越。同时,在自己的控制区内,他们也禁止民间飞机飞行。所以岛内交通只有唯有靠汽车、轮船。舒畅要不是乘坐黑水公司的飞机停靠在英军军事基地,也不可能做到想来就来。
不过,由于国际社会的调解,双方也各自容许每周有几次航班入港。但因为航班不是每天都有,所以,哈根之前才说的那么肯定——能控制钱颖的行程。然而,钱颖显然是个不讲规矩的人,希控区当天没有航班,她去土控区。
她完全不在乎这两个区域之间的跨越是多么艰难。
它比从北朝鲜到南朝鲜还难,因为后者只有意识形态冲突,两国基本上是同文同种。但希土双方,除种族冲突外,还有宗教冲突。
海豹号?不好吧,船上还有一位琳达,虽然琳达方面舒畅可以控制,但他不敢肯定,见到一个女人在船上,钱颖会不会发飙。也许,哪怕什么也没有钱颖都会发飙,更何况,这两人之间还有点什么。
“抱歉,我的能力只有这些了”,看到舒畅不满意,哈根歉意地说:“我提前来告诉你,希望你早做准备。”
“通知黑水公司,让他们准备好直升机从贝鲁特直飞土控区”,舒畅沉默片刻回答。
“啪”,哈根击掌赞叹:“我怎么没想到——从贝鲁特直飞法马古斯塔,再飞回贝鲁特,转乘飞往利马索尔的飞机,虽然这番折腾要花五六个小时,可也比用汽车接送快呀。来回在停火线接受检查也不止这个时间。”
狩猎队已在前方跟猎区管理员开始接触,格罗尼响亮的笑声穿过丛林古树,清晰可闻。舒畅稳住了马步,慢悠悠地回答:“以前,必定有人如此做过。你没想到,是因为你不会走后门拉关系——可我们从小受的就是这种训练,所以我们不稀奇……你不打算参加狩猎了?”
哈根不屑地哼了一声:“几个女人穿的比花娇艳,老远可以闻到她们的香水味儿,哪怕是只兔子,只要不是智障也会躲得远远的——我没兴趣参加这种狩猎!”
舒畅与格伦并马冲出丛林,格罗妮看到他们的身影出现,立刻拍着手喊道:“太好了,我们的人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她的声音在一片狗叫声中显得特别清脆。
这就是格罗妮,她任性、傲慢,喜欢指挥男人,但却从不记仇。几分钟前发生的争执,她已经抛到了脑后。
猎场的大门是一段铁丝网,几名英国军官身穿英军制服,牵着一群狗,等在猎场大门前,他们是格罗妮另约的打猎助手,这些军官们一人抱着树枝枪,各个衣服笔挺,纤尘不染。
这座猎场原属于英军布雷区,希土两族关系紧张时,这片地方密布地雷,以防止冲突双方潜入基地军火库窃取武器。等两族平静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这里荒草曼曼,动物们把它当成了乐园,栖息繁衍。
而后,英军组织了大规模排雷,将这里的地雷扫除干净,但由于谁也说不准是否还有残余地雷,所以这片地区被彻底荒废。
这样又过了数年,由于这片地区动物繁衍的异常兴旺,附近几家别墅便动了把它当作猎场的心思。英军高层顺水推舟,便把这地方租出去,供富人们游猎。租金收入用来改善基地伙食。
而后,基地派人出马再度进行了一次细致的扫雷,他们画出几块万无一失的安全区,提供给附近的旅馆。这几块安全区便成了欧洲最大的猎场。
几名军官出现在这里,半为公务半是私情。说公务,是因为雷场的性质,让他们不得不陪护每一波打猎的客人,至于私情,那是因为格罗根宁老先生能量大,通过他的高层朋友特地挑选了几位家世殷实、相貌英俊的年轻军官陪护她的孙女打猎。
谁能90多分钟不“射”——伟哥!也就中国国足了。舒畅不是伟哥也不是国足队员,所以舒畅射了,射的还挺多。
谁能不管“射”多少全不算数——除了避孕套只剩下中国黑哨了……嗯嗯,所以舒畅射过之后多少有点收获:一只绵羊而已。
虽然这绵羊是家养的,绵羊主人还跟在舒畅后面哭得跟泪人似地,可有了这“粒”入账,舒畅怎也比国足强——是吧?
塞浦路斯岛最有名的景点是库里翁遗址附近的、能够容纳2000人的古罗马露天剧场。该剧场建于公元前2世纪——当时,第三次马其顿战争爆发,罗马征服了马其顿。古希腊天文、数学家喜帕恰斯创立了地球中心学说;在中国,秦朝灭亡,刘邦建立了汉朝。
这座剧场可容纳3500多人,桑拿和休息的房间都铺有漂亮的马赛克,至今依稀可辨。经历了300多年风雨,人们现在仍在使用该剧场,每年夏天,塞浦路斯都利用该剧场演出盛大歌剧。
塞浦路斯是酒神狄俄尼索斯故乡,该岛葡萄酒的酿造历史可追朔到石器时代。因而这里盛行酒神崇拜,岛上最古老的“希腊第一别墅”就被称为“狄俄尼索斯之家”,据考证,它当年属于一位葡萄园老板。
而别墅地板上的马赛克被认为是地中海东部最漂亮的艺术品——这是公元2世纪的马赛克,也就是的刘备关羽张飞吕布活跃的中国三国时代。它的出现,比中国晋代“发明”青瓷早了100多年。
这些瓷砖目前仍保存完好,其上大都画了希腊酒神狄俄尼索斯,画作题材丰富,制作细致,色彩斑烂,可以想象这栋别墅当年的富丽堂皇。
每年平均有200多万名旅客到访塞浦路斯。
第90章
一辆黑色的汽车无声无息的开进院内,车上没有任何标志。
这辆车很矜持,它一进城堡大门就停了下来,直到店老板领着舒畅迎上前去,才打开车门。
车上跳下来两个人,一个人穿传统白修士袍,帽兜严严的扣在头上,让脸部成为一片阴影。这件修士袍上没有任何装饰,一个硕大的红色八角十字架从他下颌部分一直延伸到袍底,在他袖口部位缝了四道金边。
“嘶——”,那位中年绅士一见到袖口的金边,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冷气。
这时,当先的这位修士左手扶着一柄权杖,谦和的伸出右手去,舒畅抢上前几步,单膝点地,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吻手礼。而后,两人交谈了几句,似乎是那位修士在与舒畅礼节性的寒暄。
隔着厚厚的窗户,听不到院里的交谈声,只见那位修士祥和的点点头,躬身钻进车后座。剩下舒畅与车上下来的另外那人交谈。这人也穿白色长袍,袍上同样画着血红色的十字架,唯一的区别是手里没有权杖,袖口缝了三道金边。
两人友好的相互拥抱,而后,牵着手钻进车后座,尾随其后的格伦上车时,关上了车门。车缓缓的开动了。
众人重新回到桌前,在沉闷中开始了晚宴,此刻,从来人的派头看,人人都知道,舒畅将去赴更为隆重的宴会,这是什么宴会,在座的几人竟然完全不知情,这对于上流社会的人来说是件很难难堪的事。
第一道菜上完,甜点上来了,乘众人取冰激淋的功夫,那名叫亨特的军官欲言又止的询问那名中年绅士:“布莱特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下,汽车里的人你认识?”
布莱特不答反问:“我很想知道你的职业,你是英国情报机关的?”
亨特呛了一下:“嗯……我想这不算什么秘密,不错,正如你的猜测,可我想知道,你怎会知道……格罗根宁先生告诉你的?”
女孩子们都有浪漫的想法,亨特的话她们本来就感兴趣,现在听到他表明身份,两眼顿时亮闪闪起来。
“我跟格罗根宁先生没有交情,至于你的身份,我嗅得出。我甚至可以猜到,你在情报部门做文职工作。
情报部门人员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长着一张大众脸,令人看过就忘,像007那样的英俊间谍只会出现在电影中,因为他们太惹人注意,这违反特工行为准则。
……不要猜测,我本人没干过情报工作,但我活的足够老,认识很多朋友,其中,也有一位特工朋友。
他们身上有股味道,偷窥的味道,总喜欢打听秘密,掌控他人生活,喜欢挖人隐私……这些你都有,这是文职人员的通用模型。
我能想象到,格罗根宁邀请你参加这个晚宴的意义,有你在,可以保证格罗妮小姐不受伤害。我不认识这位老先生,所以,我并没有得到通知,不过,你的特征过于明显,我看出来了,如此而已。
好吧,我对HAPPY先生也很好奇,让我们交换秘密吧。你告诉我他那位保镖到底怎么回事,‘狼人’这次意味着什么?我来告诉你,我知道的秘密。”
亨特顿了一顿,餐桌上其他人都在屏息倾听,他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狼人’,这不是什么绝密,我想,我可以说的。”
格罗妮兴奋的嚷嚷:“快说,快说,我好奇得要命。”
“这个事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亨特嘴里像含了块糖,说话含糊不清。这是特工惯用的伎俩,向别人交代秘密时,故意说的口齿不清。他说出了秘密,但如果你没有听清,或是引起了误解,那是你的事了。
好在餐桌上人不多,众人挥手斥退了侍者,唯恐他们收拾盘子的动作影响了他们的倾听。在一片宁静中,众人屏息听着。
三十多年前,当德国还是东西德时,柏林爆发了一场街头枪战,四五个人与一群特工剧烈交火。
不久以后,伦敦、温哥华、悉尼连续爆发类似枪战。事件发生后,各国政府都竭力淡化此事,把事件说的像一次街头斗殴,黑帮内讧。十多年后,人们才知道,那是场公开的间谍战,苏联克格勃在清除变节者,与当地的情报机关派出的保护人员发生交火。
这次冲突,使克格勃组织中最凶残的行动小组暴露出来,这个行动小组名叫“狼人”。它是克格勃训练出来,专门用于内部清洗的暴力机构。
此一事件曝光,引起了公众的强烈谴责,但对此,各国情报机关却默契的保持了缄口。那是因为美国、西德、英国、法国、意大利等国情报机关也有类似的机构,巧合的是这种机构不约而同的拥有一个名字——“狼人”!
此后,“狼人”便成了各国情报机关内的禁忌,这个词象征着强悍、冷血、漠视生命、不讲情面……等等最恶劣的行为。但与此同时,情报人员都承认,他们当中行动能力最强的正是“狼人”。
“狼人”就是一种武器,为了训练他们的体能,各国狼人都曾经服用过大量激素作为训练辅助药物,所以,每名狼人都体型彪悍,雄性特征明显,毛发浓密。此外就是冷漠,绝对的冷漠。
健美运动员也有一身肌肉,但那身肌肉只具备表演功能,在身体柔韧性、爆发力、反应灵敏度上,相比狼人他们一无是处,甚至不如平常人。
格伦身材、外形、相貌特征都显示,他受过严格的训练,而寡言少语的冷漠与浓密的毛发,再加上精准的射击,综合以上这几点,亨特几乎可以肯定格伦是名“狼人”。但是否在役,他还不敢肯定。所以,他需要布莱特的答案作为参考。
“我的秘密很简单,两句话而已”,轮到布莱特说了,他说得轻描淡写:“来人我并不认识,但我知道,他是位伯爵、骑士团大主教。”
“嘶”,这会儿轮到其他人同时抽冷气了。
“公侯伯子男”这些爵位都属于封建制,封建的“封就”是指分封这些爵位。在封建制中,公爵跟王都是一个词儿,也就是KING,中文的公就是“king”的音译。
耶路撒冷失陷后,塞浦路斯是骑士团根据地,整个骑士团只有一位公爵,这就是骑士团大团长、红衣主教。除此之外,整个骑士团仅拥有四五名伯爵。早期,中国人把伯爵译为“方伯”,就是一方之主的意思。
“侯”并不是骑士团的常设爵位,只有在骑士团对某个国家宣战时,大公爵会临时任命某个伯爵为临时侯爵头衔,统领其他伯爵及伯爵底下的大小爵爷进行国战。战争结束后,这位侯爵又恢复伯爵身份。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情况有侯爵出现,那就是当骑士团大团长战死在外,未指定候选人的情况下,诸位伯爵会公推一个人为“诸伯爵之首”,称“侯爵”,这个侯爵有特别的意思,中文常译作“选帝侯”——这种译法完美的说明了该侯爵的使命:为骑士团选定继任大团长,并辅佐他进行权力交接。
也就是说,伯爵是骑士团里的第二阶层,而俗世里的伯爵也常被称为“国王之友”——国王下来就是他,他跟国王,也就是公爵称兄道弟,你说他地位显赫不显赫?
今天是平安夜,骑士团定会举行盛大的祈祷仪式,而为了迎接舒畅,团里还要派出一位伯爵,这能不让人抽冷气吗?
骑士团是群离群所居的人,现代社会里,他们更像一群秘密党人,把所有的一切隐藏在黑幕中。亨特虽然是情报军官,但他却并不清楚骑士团内部的事。因为这也是各国情报机关的禁忌。
听完布莱特的介绍,他迟疑的寻求确认:“医院骑士团?……当然,我不会把这个谈话记录在案的。”
“我也认为你不会”,布莱特莞尔一笑:“如果你真记录了,那你将面临开除——他们才是搞秘密活动的老祖宗。你的上司不会允许你招惹他们的……
至于刚才两个人,那位伯爵属于医院骑士团。但他的同伴却不是,我估计,他是被邀请来的嘉宾,出于礼节,罩上了医院骑士团的修袍。”
餐桌上的冰激淋已经溶化,可是众人连看一眼的心思也没有,他们都被这话题紧紧吸引住了。
“为什么?”,格罗妮惊叫起来:“你怎么看出他的同伴不是骑士团的?”
“不是医院骑士团的”,布莱特把重音放在医院两个字上,半是强调半是纠正:“它是条顿骑士团的,因为他手上戴了枚狮形勇士戒指。”
中世纪时代,骑士们手上都带着铁指套以便能抓牢大剑与强弓,即使不战斗的时候,他们也喜欢带着铁指套捶别人的脸。中世纪过后,骑士阶层衰退,他们便失去了用铁指套打人的乐趣。其后,条顿骑士团残余便振振有词地发明了仿铁指套的巨大狮戒。
他们没打算隐瞒仿仿铁指套心思,于是他们告诉别人,也告诉团内的自己人:佩带这种狮戒是为了不忘战斗传统。这枚狮戒随后被命名为“勇士戒指”。
每枚狮戒都是由条顿骑士团定制的,它包括一个狮子脸和一个狮子爪。狮子脸下延伸出的狮爪类似鹰爪,比佩戴者的指节长,尖锐的勾尖可以当作指头的延伸,能胜任敲击键盘等一切日常工作。
狮子脸是活动的,翻开盖,下面是个花纹繁复的徽记。每个人徽记各不相同,条顿骑士团拿它当团员彼此识别的标记。但也有很多人拿它当秘密账户的防伪提款印章。
由于狮戒大而突出手指节,用坚硬的贵重金属打造而成,即使在夜色朦胧的情况下也能看得清,所以,当布莱特一提狮戒的问题,众人都回忆起他们的所见。
“啊,那就是勇士戒指,是不是跟……”,格罗妮好奇地问。她的话与亨特的问话重叠在一起,亨特问的是“你怎么……”。但亨特自动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格罗妮则是听到亨特的话,礼让了一下。
布莱特显然不想再谈下去,他举起了杯子,冷冰冰、带着据人与千里之外的口气说:“来,平安夜即将来临,唱诗班在外面等了很久,我们的冰激淋也化了,让我们继续晚宴吧。”
亨特完全明白布莱特在躲避忌什么,他立即响应,也热烈地举起杯子,喊道:“平安夜,圣善夜,平安乐享,明日天主降临。让我们举杯共祝天国降临。”
格罗妮想问的都是小孩子问题,亨特想问的是:这些隐秘连身为情保人员的他都不知道,布莱特怎会如数家珍,难道他也是其中之一?
但旋即他又想到,如果布莱特是其中一员的话,他怎会不被邀请去参加平安祈祷呢?所以,他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这一停顿,他又忽然想起,这个问题他不该问。探究布莱特与骑士团的关系,这超出了对方的底线,甚至有可能超出骑士团的底线。
稍后,他发觉布莱特有意转移话题,便立刻接上了茬,竭力弥补自己的失误。
亨特这一卖力表演,使餐桌上其他人也醒悟过来,他们纷纷转移话题,热烈的交谈起来。晚会在这虚假的热烈中,一步步推向高潮。
平安钟声响起,唱诗班唱起了最后一首赞美诗,在座的诸位全体起立,扯着嗓子应和。然而,晚宴并未就此结束,餐桌撤下,大厅腾空,乐队们奏响了舞曲,众人翩翩起舞,但明显都心不在焉。
时间慢慢的拖至了午夜,太阳一升起就是圣诞,在座的人当中,圣诞都各有安排。老板担心各位睡眠不足耽误圣诞狂欢,他焦灼的站在餐厅门口,想找机会提醒诸位。
老板身影出现在餐厅就是一种暗示,军官们开始说邀请的话,希望与小姐共度圣诞,可话说完了,他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唐纳德现在对舒畅的身份已再无怀疑,亨特的气势压过了他,他便收起了私心杂念,效仿布莱特做一位宽容长辈,以期给对方留下更好的印象。
谁都没有告辞的意思,布莱特率先表白,他携着妻子率先告退,经过餐厅门口时,他招手叫过了老板,低声问:“HAPPY先生,今晚回来吗?”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做工考究的真皮名片夹,取出名片递给旅馆老板:“SU先生回来后,请把这个交给他,就说,我想找机会拜访他,或许要求他办点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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