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崛起
作者:瑞根|发布时间:2024-06-28 16:15:51|字数:49119
第一节 危难之际
无锋一行进入西北郡境内,就可以感觉到罗卑人近些年来给这个地区带来的破坏性影响。博南府本是一个经济较为发达的一个府,无锋看到这里许多地带的土质明显与其它地方的土质不同,是属于品质极佳的釉土,无锋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这种土是制造瓷器和陶器的优良原料。博南府原来的陶器瓷器制造行业相当发达,许多有名的工匠和作坊在这里日夜生产,出产的各种陶器瓷器在东大陆名声很大,甚至在中大陆、西大陆也十分畅销。茶楼酒店生意兴隆,来自各地的商人们为尽早拿到货物而长期在此驻留。而现在,残破不堪的窑炉随处可见,取土用的大坑早已被浓密的杂草所覆盖,一路行来,人烟稀少,几乎看不到一个稍微象样的集镇,显得格外萧条。
自从十多年前罗卑人控制了北方这条横贯东西中大陆的交通线后,沿途关卡林立,而且商旅的安全也得不到保证,博南府的经济开始萎缩,好在还有帝国这个大市场,也还算能维持过去。可是近年来,罗卑人的魔掌逐渐伸进西北郡,首先遭殃的是紧挨着罗卑人领地的庆阳府和银川府,紧接着便侵入博南府和归德府,最后连金州府也未能幸免。每年的骚扰入侵使得几府的老百姓民不聊生,在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哪里还谈得上发展经济。所以大批的百姓背井离乡,逃离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另寻谋生之处。
无锋带领着进入部队进入博南府城后,发现这里的居民都在议论着帝国与罗卑人的战争,上至官府官员巨商大贾,下至普通黎民百姓,无不盼望帝国军队能将罗卑人一举击败,从此加强边防,再现当地以前的繁荣景象。无锋一行的到来受到了当地百姓和官员的热烈欢迎,无锋也深感当地百姓对安定和平的渴望,这极大的激起了他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决心。
离开博南府进入庆阳府境内,这里的情况比博南还要糟糕,肥沃的田地早已荒芜多年,杂草丛生,无人耕种;道路桥梁年久失修,难以行走;灌溉沟渠更是堵塞湮没,无法使用;路上行人稀少,碰见的大多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哪里还有往日“西北粮仓”的风采。锦绣河山,沦落于此!此情此景,无锋也忍不住抚掌叹息。
10月7日,无锋率领部队押运着大批的粮草、武器、医药等后勤物资终于平安到达终点站——庆阳府城。进入府城,无锋将队伍带至城西较场简单安置,便去拜访城守衙门,希望能得到当地官府的帮助,将这些物资和自己的下属士兵们安置好,同时也好探听前方的战况。无锋命令梁崇信在较场坐镇留守,自己与萧唐和崔文秀一行三人来到城中心的城守府。在去城守府的途中,无锋三人了解到前方的战况还处于胶着状态,这里的老百姓都十分关心前方战场的动静,一方面都渴望帝国军队能打败罗卑人的入侵,一方面也担心如果战局对帝国一方不利的话,也好早作准备,收拾财物躲避。在得知前方战况还算平稳后,无锋心里平静了些,也许自己过高估计罗卑人或过低估计司徒明志了吧。
来到城守府,这是一座规模相当大的府第,但显得有些冷清,在无锋报上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后,看大门的衙役连忙进去通报。接待无锋三人的是目前庆阳府的最高行政长官代理城守元宁,由于几年来罗卑人几乎年年入侵,庆阳、博南、归德三府府城也屡遭洗劫,整个地区社会治安极度混乱,而帝国当局一直拿不出对策,原西北郡郡守欧阳春在四年前便以身体状况欠佳为由辞职回了老家江南郡,树倒猢狲散,下面的官吏们也感觉此处不是久留之地,纷纷另寻出路,西北郡守府便成了一个空壳,帝国也一直没有在任命西北郡郡守,据说帝国中央根本无人愿意来此。元宁在接待无锋是也说自己是暂时在此,整个城守府不过聊聊十几人,根本无法行使职能,事实上这里不过是一个接待站。元宁还说目前这个府城里人还算多一些,因为大家都知道帝国军队已上了前线,换了前两年,除了老弱病残,壮年人几乎都要躲在城外附近的山里去,等到罗卑人掳掠之后才回来。
无锋了解到这些情况,也只得倒转回较场,看来只好就在较场里安营扎寨,暂时住下了。回到营中,无锋命令各部士兵没有命令一律不得离开军营,以防骚扰当地百姓。
入夜,无锋安排好营中夜间值班,自己与萧唐、梁崇信、崔文秀三人换了便装,离开军营到城内了解情况。庆阳城的街道看得出设计还是比较大气,毕竟这里曾是帝国整个西北地区的中心,虽然这几年饱经战乱,但依然可以看得出往日的风光。城墙显得有些破败,许多地方早已垮掉,有些处则摇摇欲坠。庞大的城区内住户并不很多,显得十分稀疏,许多房屋因长期无人居住管理而倒塌。鬼火一样的烛光在居民区里时隐时现,街道上显得十分冷清。看见这些情景,几人都有些郁闷,帝国当局的无能,以至于昔日繁华的都市变得如次萧条,肥沃的田野长满了杂草,热闹的集镇成为一片废墟,广大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处安生。
“萧唐啊,你对这里的情况怎么看?”四人看了一大转,无锋开腔了,“条件很不错,只可惜荒废就了,又缺乏人气,治理起来可能要花点儿工夫。当然,前提是要挡住罗卑人的进攻。”萧唐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崇信、文秀,你们俩对这里看法如何?”无锋又问梁崔二人。“庆阳的地理位置相当重要,四通八达,是战略要地,但这里一马平川,缺乏险要,易攻难守。”梁崇信话音刚落,“是啊,梁兄说得不错,这儿易攻难守,而且府城的城墙也到处垮塌倒陷,急需修补。这里的治安状况由于长期处于无政府状态,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了。属下听说这里的马贼势力相当大,盗匪也相当猖獗,百姓生活十分艰苦。”崔文秀也补充道,二人都是从军事角度来看的。“所以嘛,这里才既有机遇,又存在风险,这叫有利有弊,古人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就看统治者如何把握了。”无锋满怀信心的总结。
第二天一大早,无锋就派自己的直属侦察兵中队前往前线,一方面向军队的指挥部报告自己押运的后勤物资已经平安到达,另一方面也想了解前方战场的真实战况。同时命令部队将押运的所有物资打点好,一旦前线需要,就好及时送去。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不过对帝国来说这恐怕是比下冰雹还令人难以接受的一天。还未到中午,无锋正在营中仔细察看庆阳地区的地图,突然,在营门口站哨的士兵发现城中的居民如同遭遇什么灾难似的,纷纷四处奔跑,紧接着看见自己部队早晨出去的侦察兵风驰电掣的向营中奔来,“肯定出什么大事了!”哨兵预感的想道。
“这么说,我们的部队已经完全垮了,罗卑人已经打了进来。”在听完侦察兵的报告,梁崇信也有些紧张,毕竟还从未遇到过这么严重的情况,在座几人的眼光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上首一直沉默不语的无锋。沉思了好一会儿,无锋才抬起头来,脸有些发红,目光如炬,流露出一股赌红了眼的赌徒才会有的神色,扫了一眼众人,“我想了一下,想与几位来一次赌博,不知是否大家信得过我?”萧唐率先表态:“愿听大人吩咐。”梁崔二人也紧跟起立,“请大人下命令吧。”“好!刚才的报告大家也清楚,这会儿罗卑人的骑兵已经追赶帝国部队绕过了庆阳府城,我判断敌人大概认为这一带已经没有能与之抗衡的部队,所以才会直杀博南和归德,而没有分兵进入庆阳府城,估计他们打算先彻底将帝国西征部队击溃,后续部队再跟上进行洗劫。我想就在庆阳府来与罗卑人赌一次。”无锋语气有些激动。“可是大人,罗卑人的部队足足有十多万啊,我们目前不过五千多人,敌我力量悬殊太大啊。”崔文秀提出了这个最难以回避的问题。“这个我也考虑到了,来犯的敌人一共约有十五万人,在与帝国军队作战中肯定会有一定的损失,加上敌人还要留一定数量的兵力押解俘虏,我估计真正能与我们作战的大概也就是十万人左右。”无锋成竹在胸的分析道,他知道虽然在座的几人都无条件的信任他,但如果不给他们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恐怕就算上了战场,也会心存疑虑,毕竟力量对比差得太远了。
“可是大人,就算敌人只有十万,我们恐怕也难有胜算啊,罗卑人的战斗力可不比那些暴乱的农民和奴隶。”梁崇信一言道出了在座三人的心声。“大家不要紧张,听我再分析。罗卑人这次进攻的目的并不是消灭帝国军队,而是要抢夺他们自己领地内急需的粮草牲畜,所以,在这十万人当中,至少得拿出两万人来完成他们的首要任务。而这次帝国军队虽然惨败,但并不是被全歼,有相当一部分军队只是被击溃,现在应该就在庆阳府境内,如果我们现在采取行动将这些被打散的部队收拢来加以整编,就可以得到一支数目不小的生力军。而最重要的是我并不准备与罗卑人在城外作战,那正是他们所擅长的,也是他们所希望的。我准备利用庆阳城现有的城防设施,再抓紧时间加以修补完善,而我们这次带来的大批武器、箭矢、粮草等后勤物资正好可以派上大用场,如果能充分发动目前城内居民,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协助我们守卫,再加上敌人这次出征,肯定没有想到会与我们进行攻城战,所以估计他们携带的攻城用的工具和设备也不足,而且士兵也缺乏攻城战的经验和心理准备,综合以上几点,我觉得我们有很大的把握挫败敌人的进攻。”三人原本还有些忧虑的心理在无锋的一番话语后烟消云散,特别是无锋提及敌人缺乏攻城设施时,梁崔二人心里更是豁然开朗,是啊,敌人本就以骑兵为主,在加上缺乏攻城设施,自己这一方完全有希望打胜这一仗啊。
在统一了认识后,哨兵进来报告,说城内一片大乱,居民纷纷在收拾东西,准备外逃。
无锋见情况紧急,立即发布命令:“梁崇信!”
“到!”
“命令你率领三个直属骑兵中队和第一大队分为三组立即出城,在庆阳府境内搜寻,发现有被击溃的帝国部队,立即派人带回城内较场,进行整编,如有讲明情况后仍不服管理的,可以便宜行事。”
“是!”
“崔文秀!”
“到!”
“命令你立即率领第二大队分为五组,在城内进行巡逻,并做好市民的劝解工作,发现有趁火打劫者、造谣惑众者、煽动混乱者,无论何人,均格杀勿论!”
“是!”
二将立即领命而去,无锋已经恢复平静,只是在下达命令的时候,流露出冷酷而狂热的光芒。这一幕站在一旁的萧唐都看在眼里,在佩服无锋果断的同时,他也发现了无锋眼中流露出的光芒,不禁心中打了一个突。
“好了,这会儿,该你和我去拜访两位重要的人物了。”“大人可是指展、魏两家?”“哈哈,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无锋大笑。
展家是庆阳府的一大世家,主要经营皮革制品加工,而魏家则是另一望族,主要从事牲畜和农产品贸易,这两家在庆阳都颇有名望,而且势力也不小,更主要的是在罗卑人入侵这几年里,许多高门大户都已举家离开,而这两家虽然也将大部分产业迁走,但人始终大部分时间留在庆阳,所以在庆阳府普通老百姓心中很有威望。无锋在离开帝都时就听古基介绍过两家,并还由古基亲笔写了一封介绍信,本想空闲下来就去拜访,没想到形势变化如此之快,使自己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去见二人。
第二节 舌战
想到这里,无锋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说服两个商人世家,除了要考验自己的口才外,恐怕也要看着两人是否真的如古基所评价的“眼光独到,顾土重利”了。在去展、魏两家之前,无锋和萧唐顺便去了一趟城守府,只见大门紧闭,敲了好半天门才有一个须发皆白的守门老头开门,当问及元宁等人时,老者答曰,已经离开好一阵了。无奈,二人只得径直前往展家。一路上,萧唐叹息不止,称帝国朝政都被如此官吏所把持,想不失败都难。
当二人在卫兵的护卫下来到城北的展家时,这里众人虽然也在忙着收拾,但却显得十分从容,看来这家主人对这类情况早有准备。当无锋说明来意想见展家主人时,接待的管家称主人不空,此时难以接待。在无锋再三要求下,并将介绍信拿出请管家代交,由主人决定见与不见,中年管家才不耐烦的同意了。
很快,中年管家便有了回复,而且态度也恭敬了许多,将二人引到一间布置的看起来很普通的会客室里,屋中早有一人等候。无锋首先打量了这间会客室,这间房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但仔细一观察,就可以看出不平凡之处,地板是用相当考究的橡木拼成,几张作工精致的檀木太师大椅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整个房间都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正面照壁上一幅简单的泼墨,萧唐一眼就认出是当代丹青大家关天庸的力作。
屋中人原本背对大门,好像在品鉴墙上挂的墨宝,在无锋与萧唐二人到后,那人转过头来,一张显得十分平庸的瘦脸上皱纹密布,颌下一绺山羊胡,很难让人感觉出此人有何出奇之处,但无锋并不这样看,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永远不会过时,能在这个乱世中,尤其是在庆阳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带领一族人站稳脚跟就很不易了,还能饱经风雨而岿然不动,本身就说明了面前这个人的份量。
“二位到了,有失远迎,请恕罪。”一边热情的招呼而人,一边将二人请入座。“李大人是古兄的朋友,方才展某的下人多有得罪,请见谅。不过,李大人来得也的确不巧,大人恐怕也知道帝国部队今天遭到了惨败,现在罗卑人可能已经杀进归德府和博南府境内了,相信要不了多久,罗卑人的部队就会踏进庆阳府城。”主人不动声色的将当前的情况点了出来,但却闭口不问二人的来意。
时间紧迫,无锋也不想绕圈子,便开门见山:“展先生,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登门拜访是有求而来。”“哦?只要展某力所能及,绝不推辞。”“方才先生也已谈到,目前帝国前线部队已遭失败,敌人已经追杀进了帝国境内。不知先生对此事有何看法?”面上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伤感神色,“能有什么看法,我不过是一名商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哪里有什么看法?”他很快就又平静下来,“展先生此言差矣,岂不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展家乃庆阳府第一大家族,而展先生又是展家之家主,责任重大,怎么能以一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托辞推托呢?”犀利的言辞、咄咄逼人的语气,使展照白不由得仔细打量起与无锋一道来的这个中年人,“先生言重了,展某虽然愚鲁,但也知道保国守土人人有责的道理,但当今朝廷懦弱无能,地方庸吏当道,展某就算有此之心,也无此之能啊!”展照白长叹一声。“哦?如果展先生果有此心,现今便有机会实现。”无锋顺竿上爬,就势插言。展少白闻言并不诧异:“李大人,我们也不要兜圈子了,您既然是古兄的朋友,也就是展某的朋友,今天来有什么目的尽管直说吧。”“好,快人快语。今天来就是想请展先生协助我们的部队一起守卫庆阳城,打退罗卑人的进犯。”
展照白有些吃惊,虽然他有些预感,但也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提出这样一个难题。“哦?大人壮志可嘉,只是不知大人现在手下有多少兵马?”“大约六千多吧。”萧唐代无锋回答道。“大人也知道罗卑人拥有十多万的兵马,敌我悬殊如此之大,那大人凭什么有把握击退敌人呢?大人千万不要说凭什么一身正气满腔热血之类的话,我是一个商人,商人最讲求实际,大人既然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肯定对这件事有一定把握,我想听一听大人拿什么来说服我接受这个提议?”哈哈一笑,无锋信心百倍的放言道:“展先生请放心,李某如无一定把握,岂敢上门说教?”“那好,展某洗耳恭听。”
展照白左手虚引请二人入座,无锋也不谦让,坐了上首,便将方才与萧梁崔三人讲的娓娓道来,从罗卑人的兵力配置、与帝国军队作战中的损耗以及罗卑人的作战目的和劣势讲起,再将到自己部队力量的补充、武器军备后勤物资的优势、作战方案的扬长避短,这一席话听得展照白双目放光,心情汹涌澎湃,最后无锋总结道:“如果能够得到展家以及其他有号召力的有志之士的帮助,动员全城百姓的支持,我相信有很大把握能够击败敌人的来犯。更何况我已向太玄府和关西郡、河朔郡的驻军发出了求援信,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话音刚落,门外想起一声“好!”,一个中年魁梧汉子走了进来,声如洪钟,“我姓魏的便与大人赌这一宝了。”“这位是?”无锋与萧唐站起身来,“这位便是庆阳魏家的主人,魏东臣。”展照白笑着站起身来介绍道,“我想二位既然找上了展家,肯定也会造访魏家,一客不烦二主,干脆就把魏兄也请来了。”“看来展先生在我们一来便知道我们来意了?”“虽不中,亦不远矣。”展照白微笑回答。“李大人,我姓魏的是个爽快人,方才您的一番话,我在门外都已听了个一清二楚,相信展兄心里也早已有了主意,大人也知道,我和展兄都是商人,商人便是言必谈利,大人方才的一番话虽然十分令人信服,我和展兄也十分愿意配合,但这件事毕竟有很大的风险,事关我们魏展两家的身家性命,既然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我们也想听一听大人开出的回报价码,也好让我们斟酌斟酌到底划不划算啊。我想展兄也有此意吧?”魏东臣说完,眼光望向旁边的展照白,“魏兄之言,正合我意,我们还是听一听大人的意见吧。”展照白含笑点头,满布皱纹的瘦脸露出狐狸般的奸笑。
在听到魏展二人的回答后,无锋和萧唐的心中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没有了这两家的支持,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一时间要想获得全城普通百姓的支持,恐怕是不现实的,而缺了当地百姓的支持,要想守住城池也就是痴心妄想了,剩下的不过是利益分配上的讨价还价罢了。无锋更是觉得全身就象放下一块大石,其余的事就让萧唐去与这两个老狐狸慢慢磨吧。
展魏二人也知道双方必将达成一个两边都能接受的协议,所以也就爽快的答应了无锋提出的两个小时后在城西较场召开全民大会的要求,并马上安排各自的手下迅速下去组织部署。
接下来,萧唐全权代表无锋与展、魏二人在密室中进行了近两个小时拉锯式的谈判,最终达成口头协议。协议规定,展、魏两家除此次战役外,还应尽力帮助无锋在近期登上庆阳府城守之职,甚至西北郡最高行政长官之职,并保证在以后一如既往在各方面全力支持无锋,展、魏两家为无锋提供自己家族所掌握的情报信息,而作为回报,无锋一方保证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的部队和地方上,在不违反法律规定的情况下,尽量为展、魏两家提供方便,同等条件下,优先购买展魏两家的盔甲、军用皮靴、马鞍、运输用牲畜等后勤物资,并特别注明此条件不以无锋身份的变迁而受限。
多年以后,回过头来,可以发现,展、魏两家当初的投资是何等的精明,随着无锋势力的发展,展、魏两家的生意也随之四处扩展,从偏居一隅的地方商人成为帝国有名的大商家。
两小时后,庆阳府城西较场。可以看得出展魏两家的威信以及工作成效,整个城区不到十万人,而较场里就聚集了近四万人,而且大部分都是青壮年。随着无锋在展照白和魏东臣二人的陪同下走进较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三人的身上,展魏二人虽平时出面时间不多,但毕竟二人是本地的头面人物,所以大多数在场的人都见过,而无锋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大孩子,居然是在展魏二人的簇拥下走进较场,使在场的百姓都产生了疑问,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展魏二人的陪同下,无锋踏上临时搭建的讲话台,开始了他有生以来最重要的一次演讲。“乡亲们,我是帝国目前驻庆阳府的最高军事长官李无锋,先前我与展、魏两位先生就目前的形势已作了讨论。大家可能都知道,现在帝国前线军队已经溃败,罗卑人的铁骑已经越过庆阳府,杀进了归德和博南两地,罗卑人的步兵也已踏进了庆阳,现在正在乡里进行扫荡。敌人的脚步已遍布庆阳全境,逃跑躲避已不可能。”低沉的声音在较场回荡,场内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跪下献上你们自己的所有财物和妻子儿女,乞求敌人饶你一命,要么挺起胸膛,拿起武器,与敌人一战,去争取最后的胜利,这两条路,任凭大家选择,我选择一战,誓与庆阳城共存亡。”无锋的声音也随之高亢起来。
“展某愿倾尽全力与大人生死与共!”“魏某不才,愿助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在展魏两家家主的“激情感召”下,本已群情激愤的百姓情绪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誓与城池共存亡!”“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杀死罗卑佬!”口号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无锋见已成功的将民众的情绪调动起来,便趁热打铁,“敌人也不是不可战胜,他们的主力是骑兵,他们根本就没有攻城的工具,只要我们军民万众一心,就一定能将敌人打回老家去!”场下的百姓更是激情高昂,纷纷要求加入军队,保家卫国,无锋也就“顺应民意”,宣布会后就在场下设立征兵处,现场招兵买马。
散会后,在展、魏两家的协助下,无锋命令卢曼立即召集那写自愿为城防贡献力量者,将这些人组织起来,一部分立即对庆阳府城的城墙破损的地方进行修补,对某些重要的地方进行加高加固,另一部分则不分昼夜对围墙外早已淤塞的护城河进行开挖疏导,并将河水引入。
第三节 山雨欲来
无锋随即发布命令,命令第四联队第三大队五个中队留一个中队在城墙上流动巡逻,其它四个中队分别把守四门,老百姓只许进不许出,严防敌军探子混入进行破坏。
接着,无锋又命令第四联队第四大队官兵与押运的辎重兵一起将押运的二十具巨型投石机抓紧时间在庆阳府城四面城墙上进行设置,并尽快调试好,同时做好保卫工作。这二十具投石机原本是准备战后用来加强庆阳府城城防的,射程远,杀伤力强,威力十分强大,没想到这么快便能派上用场。
无锋采取的几条措施很快起到了明显效果,城内秩序已恢复正常,尤其是几个趁火打劫者血淋淋的人头挂在较场大门上,更是震慑了那些欲谋不轨之人。商人们也纷纷将店铺打开,照常营业。修复城墙的工作进展也十分顺利,热情的百姓们在材料不足的情况下甚至拆下自己房屋的东西,令无锋十分感动。护城河的清理疏导工作进展较慢,由与多年的失管,许多地段已经完全塞死,需要花很大力气进行疏导,不过在老百姓的大力支持下,也取得了一些进展,估计需要二至三天才能完工通水。
征兵也取得很好的效果,当天下午就有上万人踊跃报名,经过筛选,剔除了那些独生子和身体条件不够的,仍然有8000多人加入部队。而梁崇信率领的出城搜寻被打散部队的几支部队更是成绩喜人,仅这一天,就有12000多被打散了的士兵来到城西较场报到,无锋亲自接待,并将早已准备好的热水、食物、医药、帐篷等物资送到他们手中,令这些士兵十分感动,纷纷表示愿意服从安排,与敌人再战。
当梁崇信完成当天搜寻工作归来后,无锋立即与他作了秘密交谈,事后,梁崇信便与三支直属中队抓紧时间休息,当天夜里,梁崇信便率领三个中队的骑兵连夜悄悄出城,消失在夜幕中。
当天晚上,无锋命令第五大队接替第二大队进行巡逻工作,命令崔文秀带领第二大队负责对新召的8000多士兵进行为期三天的简单训练。又命令木力格代理第一大队的全面工作,负责对那12000多被打散编制的士兵进行整编,力争三天内整编完毕。无锋还命令第五大队抽出一个中队,换成平民衣服分散出城,搜集情报。
在安排完这一切后,无锋与萧唐、展照白、魏东臣三人一道四处查看,城墙的修复工作正挑灯夜战,进行得热火朝天,护城河的清理疏导也有了较大进展,无锋在查看后,指示还要将护城河加深加宽,并命令传令兵将第二大队和那8000多新兵马上调来,连夜加班加点进行。
在查看完所有地段后,天边已露出了鱼肚白。无锋精神依然十分健旺,而另外三人却明显不如他,不过都勉为其难的挺着,“李大人,您估计罗卑人会在什么时候向我们发起攻击呢?”在回城守府的途中,展照白忍不住问起了这个大家都十分关心的问题,无锋一边走一边思考,走了一段路才回答:“敌人目前的主要任务是抢夺粮草牲畜,我估计现在敌人还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但最迟今天晚上,敌人的侦察兵就会察觉。而在博南、归德两地的敌军主力接到消息,肯定是明天了,他们肯定还得花上两天时间完成抢粮任务才会回师,综合下来,我敌人应该在四天后对我们采取行动。所以我们还有四天的准备时间,必须在这四天之内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以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魏东臣则提出另一个问题:“我听大人曾说过已经派人去太玄府和关西、河朔两郡请求援军,不知有消息了吗?”这本是无锋当时为增强展、魏二人的信心而自己随口杜撰的,没想到二人信以为真,无锋眼睛也不眨一下便答道:“估计现在已经快要到了,最迟明后天就回有消息会来。”
萧唐提出另一个问题:“大人,恐怕我们还得准备一些医护人员,这次战斗肯定不会是一两天就能结束的,我们自己部队的肯定不够,医药倒还不用担心。”“这一点,恐怕要请二位先生出面协调。”展魏两人连忙表示没有问题。
回到城守府,这里已被无锋的亲卫中队接管,成为临时的指挥中心。刚回到府中休息一会儿,卫兵便来报告,出城侦察的部队回来了,有情况汇报。听完侦察部队的报告,无锋了解到敌人目前还没有发现这里的变化,正集中精力在乡下抢夺粮草牲畜,乡里的许多老百姓正向庆阳府城方向逃跑躲避,估计这里的情况瞒不了多久,看来准备工作还得加快啊。
第二天、第三天就在忙碌的工作中很快过去了,城墙的修复完善工作已进入了尾声,护城河的清理疏导和加宽加深工作也进展很快,无锋对这项工作十分重视,因为在敌人缺乏有效的攻城设施的情况下,护城河能起到很好的延缓敌人进攻的效果,能为防御一方争取不少时间,也会大大加大攻击方的损失。在这两天里,又有近六千人的帝国零散部队前来报到,无锋十分满意,这些部队虽然被打散了,但毕竟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士兵,只需将他们重新进行整编,不需训练,至少也能够发挥五成以上的战斗力。不象那些新兵,两三天的训练,只能够勉强作为后勤运输部队,帮助正规部队协防,顺便也见识见识真正的战争是什么样的。
时间进入大战后的第四天,正午刚过,无锋便接到侦察部队的报告,罗卑人的主力部队已经到达庆阳府城附近,无锋坐在椅上叹了一口气,罗卑人的效率还真不能小看,足足比自己的预料提前了一天半,幸好自己没有放松,城墙修复已经完成,护城河的工作也将在下午结束,刚好赶得上用场。
登上西城楼,无锋极目远眺,只见西边远方黄尘蔽天,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大部队骑兵急行军造成的沙尘。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敌人依然选择了习惯的西城方向作为主攻方向。当初自己判断敌人虽然是从东边会回师,但西城是他们多次攻击的方向,在他们的印象中,西城的城墙也破烂得多,有很大可能性敌人会再选择西边作主攻方向,自己就大但的将二十具大型投石机中的十一具布置在西城墙上,其它几面的城墙上,每面仅布置了三具,看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就在无锋登上城楼观察罗卑人部队的时候,罗卑人的部队正忙成一团安营扎寨。在得到探马报告庆阳城的异常后,率领步兵进行扫荡抢粮任务的哈先立即感觉到此事不同寻常,马上派快马通知分别在归德和博南的库尔多和格亚,已经彻底击溃帝国西征军队的两人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加紧完成抢粮任务,命令各自的副将殿后,自己则率领主力骑兵火速西归。
罗卑军队大营。在一阵忙乱之后,库尔多、格亚、哈先三人的部队已经完成扎营工作,三人也坐在了库尔多的帅帐里。征东大将军屠答在率部先行回国时,任命库尔多为主帅,格亚、哈先二人为副。
“哈先,你先说说情况。”居中的库尔多面色有些阴沉,毕竟自己是主帅,在这后面出了问题,自己是要承担主要责任的。“好,我先说一说。大战当天下午,你们率部追赶唐河人的败军后,我奉大将军的命令率步兵进行粮草征集任务。在庆阳府的征集任务也完成得很顺利,但探马报告发现许多小股敌人四处活动,而且有大量被击溃的散并涌入庆阳城,我立即派侦察兵前去了解,发现原本没有守城军队的庆阳城居然有了守卫部队,数目不详,我又安排了细作分几批随那些逃入庆阳城的当地农民混入庆阳城,但到现在,这些人一直没有消息。”由于无锋采取了只许进不许出的措施,又加强了城防管理,没有无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哈先派出的细作虽然混进了城内,但却无法出城,所以也无法将消息传出。
三人想破头也想不出城内敢于一战的部队来自何方,格亚沉思了好一阵,提出自己的疑问:“唐河人的西征部队已经被我们彻底打垮,根本不可能再组织起来,而根据我们的情报在我们这次战争之前庆阳城根本就没有城防部队,那么这支部队从何而来呢?兵力有多少呢?”一直冥思苦想的库尔多终于开了腔:“格亚说的话与我想的一样,这么说敌人很有可能是后来的增援,没有赶上前面的战斗,数量不会有很多,但这个主将不是个易与之辈,一进城就知道采取措施防范我们的探子,而且还能发动起当地的老百姓来抵抗我们,不简单啊。不过,他也把自己的力量看得太高了,就凭一些残兵败将,再加上一些老百姓,就想与我们的大军抗衡,未免也太把我们小瞧了。现在不要去考虑那么多,抓紧时间休息,多派一些侦察兵出去刺探情况,等明天步兵主力到了,就是他们的末日。”格亚和哈先也都赞同库尔多的意见,他们都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哪个能阻挡自己征服的步伐的。
就在城外罗卑人摩拳擦掌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无锋也在抓紧时间作最后的准备。木力格已将那些被打散编制的部队整编完毕,除开近4000的伤病员,木力格将剩下的14000人整编成四个联队,轮番带上西城熟悉地形,崔文秀也率领第二大队和8000多新兵将各种战斗用的滚木、擂石、箭矢、滚油等物资送上城头,无锋还命令将押运来的一千具匣弩也摆上西城墙,这也是一种威力强大的武器,但由于这种武器每发射一次需要一定的时间重新安放弩箭,所以限制了威力的发挥。同时,无锋也命令部队将沿城墙四周的居民房屋拆除,并承诺战后予以赔偿,以防战争中被敌人火箭射中,引发火灾,引起混乱。
城里的老百姓也知道关键的时候即将到来,自觉的组织起来,加班加点赶做干粮、担架等必须物资,同时还有许多人主动报名担任担架员。整个城市就像一个上满了发条的机器,一切都围绕着即将到来的战争而旋转。
入夜,无锋与萧唐在城守府书房里谈起明天的战争,当萧唐问及梁崇信的行踪时,无锋只是笑而不答。自从梁崇信在10月8日晚回到庆阳府城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了哪儿,随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无锋的三个直属骑兵中队。
第四节 矛与盾
第二天一大早,无锋命令萧唐在后方搞好后勤安排工作,自己与崔文秀率领第第二、第三、第四大队以及整编后的两个联队士兵上了西城墙。木力格则率领第一大队、第五大队和另外两个整编后的联队留在城内待命。一直等到中午,敌人都并无多大动静,无锋也觉得有些奇怪,其实这时罗卑人的步兵因为速度原因还未赶到,库尔多等也并未打算这天就进行攻城战,他们也准备休整一天后再发起攻击。
10月12日这一天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双方都显得很镇定。但无锋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他相信敌人也不会在这样拖下去,那样对他们并不利。
10月13日的太阳终于升了起来,城外的敌军终于有了动静,无锋站在城楼上注视着远方的敌营,该来的终于要来了。随着一阵阵低沉的牛角号响,敌营中的士兵不断地出现在地平线上,而且越来越多,步兵们排列成整齐的方阵,迈着坚实的步伐,黑压压的一片接一片的向庆阳府城扑了过来,步兵的两旁是骑兵方阵,高大魁梧的士兵被裹在铁甲之中,膘肥体壮的战马呼啸奔腾,千万匹战马的马蹄声是如此整齐有序,如同一个巨人踩在大地上发出的声音,大地也为之颤抖。
罗卑人的骑术的确名不虚传,单从那熟练的控马术就可以看出,不愧为游牧民族中的佼佼者,无锋不由得暗自赞叹。库尔多也有意摆出强大的阵势,想从气势上摧垮敌手。城墙上的士兵都有些震撼,无锋和崔文秀也察觉到敌人的意图,他们俩不动声色的沿着城墙巡视,并不时与熟悉的士兵开着玩笑,士兵们看见自己的主帅那镇定自若的神态,心情都迅速平定下来,纷纷集中精力作好战斗准备。
随着凄厉的号声响起,罗卑步兵高举着皮盾,背负着沙袋发起了第一波攻击,骑兵也都伏在马上,分成几组轮番背负沙袋冲向护城河,向河中投掷沙袋。另外一些士兵也纷纷举盾引弓,作掩护性攻击。要想对城墙发起攻击,首先就得解决护城河。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问题,问题是要花多大的代价才能填平这条护城河,就不是一般人所能预料的了。
一浪接一浪的攻势如同潮水一般,城墙上的军官们,来回奔跑,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不停的幺喝着手下的士兵,一波接一波的箭矢倾下,不断的在城下溅起朵朵血花,而巨型投石机更是可怕,磨盘大小的石头被高高抛起,准确的落入敌人阵营中,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士兵们往往被连人带马砸得骨断筋裂,脑浆四溢,血肉模糊,令人惨不忍睹,惨叫声、呻吟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西边的太阳逐渐要落坡的时候,罗被人的收兵号终于吹响,双方的士兵都松了一口气,罗卑士兵如同大海退潮一般,迅速撤离危险区域,在危险区域外整队集合,清点人数,然后保持好防御队形,缓缓退去。
站在城楼上一直密切关注战局发展的无锋也松了一口气,罗卑人的战斗力当真不可小瞧,铁一样的纪律,悍不畏死的精神,的确不是一般队伍所能具备的,也难怪能屡战屡胜。
这第一天的战斗并无多大的悬念,在没有解决护城河问题的情况下,守城这一方的优势是十分明显的。清点完战场,崔文秀向无锋报告情况,己方战死168人,受伤325人,其中重伤117人。敌方估计死亡在4000人以上,受伤不计其数。
无锋听完报告后点了点头,示意崔文秀坐下,“文秀啊,战争恐怕会越来越艰苦,越来越残酷,今天的战果是在敌人根本无法还击的情况下造成的,你下去要告诫所有士兵,千万不要有麻痹思想,夜间要加强防备,防止敌人钻空子。敌人的战斗力名不虚传,战后我们的部队训练还得加强。”崔文秀看这自己的主帅虽然对敌人的战斗力十分赞赏,但却并无一丝忧虑,心中仍然充满着必胜的信心,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情就突然放松下来,他忽然发现一个自己从未注意的事实,每当自己在听完上首这个比自己还年轻近十岁的上司的安排后,总是说不出的放心,好象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根本无须担心,也许这就是他的天生的领导魅力吧。
阴沉的天气并不能阻挡双方的战意,当漆黑的天幕再次泛白,预兆着新的一天的来临,也预示着双方的血战将再次拉开序幕。随着城外呜呜的牛角号响,城头上咚咚咚的战鼓也紧接着擂响,双方的攻防战再次打响。
罗卑人今天的进攻明显有了改变,密集的方阵改为了较为松散的梯次进攻,连夜赶制的几十面大木盾也抬了出来,这些大木盾牌足有四米高,三米宽,每十多名战士推举着向前移动,可以有效的防御敌人弓箭和弩箭的袭击,他们将每三面木盾排成一派,背负沙袋的士兵躲藏其后,缓慢的向前推进,待推进到护城河边,木盾后的士兵便将沙袋投入河中,然后,士兵们在举着木盾后退,这种方法能有效保护士兵被弓箭类武器的杀伤。
不过,无锋对这种进攻也早有防范之策,他在头一天晚上就连夜将其他三面城墙上原来布置的巨型投石机又调来三具,这样西面城墙上的投石机以达到十四具,他命令操纵投石机的士兵,集中力量对木盾进行准确轰击,木盾往往在经受了几次巨石的打击后便宣告瓦解,躲藏在后的士兵们便暴露在箭矢之下,立即变成一堆尸首。不过就是这样,罗卑人填平护城河的进度已大大加快,对城墙上的防守士兵的攻击的力度也大大增强。
激战一直持续到下午,在几十面大木盾完整的所剩无几又丢下近五千具尸体后,庆阳城西面的护城河终于有几段被填平了,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收兵的号角声又响了起来,在罗卑士兵退走后,城下只剩下满地的死尸、残破的武器和攻城工具,一片狼藉。这一次罗卑人虽然收兵回营,但却驻留了一支骑兵部队监视着无锋一方,大概是想要防止守卫的一方趁夜色掩护重新疏导护城河,看来这条又宽又深的护城河也的确让缺乏攻城工具的攻城方吃够了苦头,以至于不得不采取防范措施,避免白天的损失白费。
当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无锋用过晚餐,吩咐卫兵不需跟随后,独自一人走上西城墙头,眺望远方,几里外的罗卑大营是一片星火点点,静下心来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到阵阵马嘶声。借着城墙上熊熊燃烧的火把,望着城下的遍地尸骸,无锋没来由的涌起一股伤感的情绪,连无锋自己也有些讶异自己的这种心绪。明天将是最艰苦也是最残酷的一天,有多少自己熟悉的弟兄将在这而为捍卫这座城市,为保卫这座城市的百姓而抛头颅,洒热血,这段城墙将成为明天历史的沉默见证。甩了甩自己的头,仿佛要把这写可以说颓废的情绪甩掉,深吸了两口气,在城楼正中站定,忍不住长啸一声,周围巡逻的士兵都惊异的望着自己年轻的主帅,无锋没有理会,双眼望定远处罗卑大营,心里默默想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问天下,谁是英雄,就看明朝。
罗卑大营中,库尔多与格亚、哈先三人也在连夜巡查各部,并不断的给早已憋红了眼的士兵们打气鼓劲,士兵们都士气高昂,纷纷要求充当先锋队,率先发起攻击,三人都十分满意,并要求士兵们抓紧时间休息,保持良好的状态,为明天的战斗做好准备。三人回到库尔多帐篷中,商议决定明天倾尽全力发起进攻,力争半天解决战斗。
“这是我毕生难忘之日,甚至许多年以后,这一天的场景还出现在我的梦魇中。”——李无锋——摘自《挥戈天下——我的回忆》。
大陆历691年10月15日上午10时,决战开始。库尔多为保证在一天之内拿下城池,甚至命令四万轻骑兵丢开战马,与剩下的两万多步兵一道发起总攻。六万多罗卑士兵在三万多铁骑的押阵下,咆哮着,叫喊着,推着冲城车,扛着云梯,抬着撞木,挥舞着武器,密密麻麻,象蚂蚁一样,对庆阳城西门发起了冲锋,原本还留了一个联队士兵作预备队的无锋见这个阵势,不得不将所有的部队全部调上城头,以期先顶住敌人的第一次冲锋。
第一波攻击的步兵们举着皮盾,冒着雨点般的箭矢,很快便涌到了城墙下,但在城墙上防守的士兵滚木、擂石的打击下死伤惨重,所剩无几,库尔多见此情况,立即命令骑兵逼进,由于罗卑轻骑兵都自带弓箭,库尔多命令他们逼近利用弓箭压制城墙上的敌人,在一阵接一阵的箭雨下,城墙上防守的士兵也伤亡极大,无锋立即命令所有投石机集中对逼近的敌人骑兵部队进行轰击,在一阵阵“咯吱”声中,巨石从天而降,将进入投石机射程的骑兵们连人带马砸成肉泥,这一招立即起到了很好效果,骑兵们看见自己的战友一进入投石机射程便被落下的巨石砸得血肉横飞,纷纷勒住马缰,不敢过分靠近,这样虽然没有了巨石威胁,但对城墙上的帝国士兵的威胁也大大减小。
然而城下的步兵攻击却并无丝毫减弱,一波接一波的士兵涌至城墙下不断的将云梯竖起,冲城车也连续对城墙较为薄弱的地带进行冲击,部分城墙已有些摇晃。剽悍的罗卑士兵瞪着血红的双眼,口里咬住武器,冒着城墙上面砸下的滚木、石头甚至滚油,疯狂的向上攀爬,城墙上防守的士兵也杀红了眼,弓箭、滚木、擂石倾盆而下,一旦有罗卑士兵突破防御冲上城墙,旁边的士兵便毫不犹豫举起手中的武器冲上拼命,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敌人成功冲上了城墙,也就是全军覆没的时候到了。
看着下属不断扩大的伤亡数字,库尔多毫无表情,依然不停的命令溃退下来的部队重新集结,再次组织攻击,甚至命令高级将领以下的军官亲自带队攻击。在军官的亲自带领下,本已有些懈怠的罗卑士兵的士气又鼓了起来,性急的哈先不顾库尔多和格亚的劝阻,亲自出马,率领一队罗卑士兵发起了攻击,看见自己的副帅都身先士卒,罗卑士兵更是被激得狂性大发,舍生忘死的蜂拥而上,顿时,西北角的城墙出现了一个不为人注意的缺口,正在城下指挥的哈先立即发现了这一点,他三步并着两步,来到西北角的城墙下,身后的士兵立即将云梯架起,他几个纵跃便上了城墙,周围几个帝国士兵立即狂叫着扑了上来,但他们哪里是哈先的对手,两个照面便倒在了哈先斩马刀下,城墙下的罗卑士兵也顺势而上,附近防守的士兵招架不住,节节败退,眼看这一节城墙就要宣告失守,危急时刻,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接连倒下的帝国士兵旁边,“你们去对付那些人,这个人我来对付!”跟随而来的士兵立即如饿虎擒羊一般向正在源源不断的攀登而上的罗卑士兵扑去。
前来增援的是无锋的亲卫队,带队的就是当年第一个挑战无锋的那个列兵康建国,他现在已经是亲卫兵中队的中队长,在那次挑战无锋失败后,他对无锋佩服得五体投地,无锋也觉得他的武功底子相当不错,于是便将自己的武功除内功外倾囊相授,因为内功是各自从小便打好基础的,不能随意改练。这三年多来,康建国训练相当刻苦,武功也突飞猛进,尤其是无锋有针对性的教给他的“血杀刀法”,他更是练得出神入化。
哈先也看出此人不是等闲之辈,报着擒贼先擒王的想法,二人立即战成一团。而哈先身后的那些罗卑士兵就不走运了,因为康建国带来这些卫兵都是从部队中的佼佼者中选拔出来的,又都经过了无锋的亲自传授,武功都非同小可,立即将这些普通罗卑士兵迅速格杀,正与康建国激战的哈先见情况不对,知道再不逃离恐怕就得变成敌人的俘虏,逼开康建国,跃上城头,两个纵跃,重新跳下城墙。周围的帝国士兵也发现了这里的问题,也纷纷过来增援,原本岌岌可危的缺口终于又被堵上了。
城下密切关注战局发展的库尔多在发现哈先突破了西北角缺口后,立即命令格亚率领精锐部队向城墙最薄弱的西南角发起冲击,一方面可以减轻哈先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想利用哈先突破造成对方注意力都集中在西北角,自己一方正好从西南打开缺口。但他没有想到,仅仅一会儿工夫,从西北角突破的士兵便被消灭殆净,而哈先也被迫后撤。而西南角的攻防战进行得更加激烈,格亚的亲自上阵,也极大的鼓舞了罗卑士兵的斗志。由于西南角地势相对较矮,城墙也更加单薄,双方的攻防战空前激烈,在格亚的率领下,罗卑士兵的冲锋一浪高过一浪,几段城墙几度易手,但在崔文秀的顽强防守反击下,防线始终不垮,格亚也与崔文秀几度白刃交锋,但都没占到便宜。
激战一直持续到下午太阳下山,双方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战局始终处于胶着状态,到最后库尔多看实在无法取胜,不得不下令收兵会营。
第五节 交易
大战过后,城墙上下到处摆满了敌我双方的士兵尸体,萧唐早已安派组织好的百姓上来将伤员抬下去进行救治,同时一些后勤人员也在老百姓的帮助下开始清理城墙上的战场,工程兵也在百姓的帮助下抓紧时间对有些破损的地段进行维修。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抬下去,无锋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一句诗:“一将功成万骨枯。”许多战士由于精神极度紧张或身体过度疲劳,在敌人收兵号一吹响时,精神松懈下来,都瘫痪在地,有的甚至昏倒在地。无锋也感觉有些疲惫,这是许多年未曾有过的,主要是心理压力太大,他一边查看各部情况,安排部下抓紧机会休息,自己也尝试着放松放松心情,师傅教导过自己,一张一弛,乃文武之道,只有会休息的人,才会更好的工作。
清点完损失,己方共战死7082人,伤7529人,其中重伤1355人。仅仅一天的战斗就造成了自己三分之一以上的战斗力的丧失,看来在后面几天的战斗中,那8000多新兵也将不可避免的被推上战场啊。但敌人的损失至少是自己一方的三倍,自己的士兵在经历了如此激烈的恶战后,也才会真正成为合格的战士。
罗卑大营。库尔多、格亚、哈先三人面色阴沉的坐在大帐中,“看来敌人的战斗力还是相当强的,我们都有些低估了对手了,而且指挥者也是个老手,可我们却没有对方的半点消息,在这一方面我们就落了后手。”照例是哈先先发言。“我们的损伤情况清点出来没有?”库尔多望向格亚,“已经清点完了,战死12658人,重伤5543人,轻伤未计。”格亚回答道。轻轻叹了口气,库尔多感觉有些头疼,自己的直觉这场仗再打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步兵严重不足,攻城器械极度缺乏,而对方看来又根本没有主动出击的意图,自己一方的优势骑兵根本派不上用场,要想重新回领地征召或抽调步兵和攻城器械,又不太现实,但要自己就这样灰头土脸的撤兵回去,别说格亚和哈先绝不会同意,就是自己也觉得有点儿难以接受。
“格亚,你怎么看?”思前想后,库尔多仍然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得征求格亚和哈先的意见,“我觉得敌人虽然十分顽强,但数量肯定不会很多,否则在我们攻击受挫的时候,在突然出城对我们进行袭击,我们的损失会更大。所以我的意见是明天继续加强进攻,我估计敌人这会儿也很困难,就是在比谁的韧性更强。我就不相信咱们堂堂东征三勇士率领十万大军连一个小小的庆阳城都拿不下来。”格亚依然满怀信心。“哈先,你的意见呢?”库尔多又望向哈先,“嗯,现在我们的确有一定的困难,但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族人肯定也会笑话我们的,对大将军也不好交待啊。不过,你是主帅,还是由你来决定吧。”哈先明显语气没有格亚那么坚定,显得有些犹豫。库尔多又沉思了好一阵才下定决心,“那我们再用两天时间集中力量进行攻击,格亚说的也有道理,虽然我们困难,但敌人也不会好多少,就看谁先挺得住。”
10月16日、10月17日连续两天铺天盖地的疯狂进攻,罗卑人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无锋一方有些支持不住了。西南角的城墙已经坍塌了几处,在面对罗卑人的狂野冲击,完全是以血肉来挡住了敌人的冲锋。几乎所有能用上的力量都已经全部用上了,在坚持下去,就只能让手无寸铁的百姓上了。望着遍地的尸体和伤兵,无锋也感觉到有些精疲力竭,8000多新兵还有战斗力的也只剩下不到4000人,加上战斗力尚存的3000多老兵,恐怕连明天也难以坚持下去了。无锋穿行在士兵中间,一边鼓励着士兵们,一边饶有兴趣的与士兵们拉拉家常,原本十分紧张和疲惫的士兵们都纷纷放松了心情。
再次来到西城头,看着正忙碌着为修复城墙的老百姓,又有多大用呢,这样简易的修补,也只能维持一次冲锋。梁崇信啊,梁崇信,现在就看你的表现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无锋望着西北方向默默的想着。
这时的梁崇信根本就不知道庆阳城内的艰苦处境,他率领着三个中队的骑兵正静静的埋伏在罗卑大营后方约三十里的罗卑人的后勤补给点附近。由于罗卑人是以骑兵为主,对草料的需要量特别大,为了防止敌人火攻,库尔多单独将粮草补给点设置在自己大营的后方三十里处,并派了5000兵马驻守。
梁崇信已经在这儿的树林里埋伏三天了。三天前侦察兵就发现了敌人的这个粮草补给点,于是他就率领这近600骑兵来此潜伏,但敌人防范十分严密,兵力也比自己一方多了几倍,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梁崇信对自己的上司的准确判断十分钦佩,他想起临行前无锋告诫自己,要么就一举成功,要么就等待时机成熟。这两天敌人接连两次从这里调走部队,现在这里的驻防部队只有1000人左右了,时机已经成熟,估计庆阳城也有些困难了,胜负在此一搏了。
借着傍晚麻黑麻黑的天色,梁崇信率领六百骑兵用嚼子将马嘴套住,再将厚布把马蹄包住,悄悄向目标扑去,看看已到营边,梁崇信大喝一声:“弟兄们,跟我冲!”随着雷动般的铁蹄声,伴随而来的满天飞舞的火箭,这是特制的火箭,箭头上带有黄磷,能够自燃,立即在补给站中引起了冲天大火。这里到处堆满了草料,一旦被引然,根本无法扑灭,在加上随之而来的不知数量的敌人偷袭骑兵部队,毫无思想准备的罗卑士兵顿时乱成一团,一时间,火蛇四窜,浓烟滚滚,随之而来的帝国骑兵趁势掩杀,罗卑士兵根本无法抵抗,只顾逃命去了,刹那间,罗卑人的这个极其重要的后勤补给站便告灰飞烟灭。
罗卑大营。库尔多、格亚、哈先三人的心情明显比两天前好了许多,连续两天的恶战,敌人的抵抗力量已明显被削弱,看目前的形势,庆阳城的攻克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不过库尔多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敌人的指挥官可以看得出并非等闲之辈,他肯定也知道这样下去的结果会是什么,但到目前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是想与城市共存亡了,如果是这样,自己就过高估计对手的智慧了。看见库尔多有些心神不定,正谈笑风生的格亚和哈先禁不住有些奇怪了,“库尔多,你怎么了?”还是格亚先问。“哦,没什么,只是心里老是有点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会有什么事?敌人已被我们围在城里犹如铁桶一般,我已命令各部都坚强戒备,防止敌人突围,只等瓮中捉鳖了。其实敌人突围更好,我们可以趁势追杀,那获胜还更加容易。而且情报也显示,四周的唐河帝国领地都没有援军派出,他们不过是孤军一支,到时候,我要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说到后面,格亚已有些咬牙切齿了,毕竟,这几天的苦战让罗卑人损失惨重,已经超过与帝国西征的二十多万大军作战所受损失的很多了。“是啊,现在敌人已经被我们牢牢的困在城内,又无外援,我看他们这次只有束手就擒了。库尔多,你是不是这几天太辛苦了,等攻下城,好好在俘虏里选几个漂亮女人轻松轻松吧。”一向谨慎的哈先也显得比较乐观了。“但愿如此吧。”库尔多也实在想不出还有哪儿不对劲儿。
就在三人憧憬破城后的安排时,一个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士兵打破了他们的幻想。“报告将军,我们后方好像起火了!”,顺着掀开的帐篷门帘看去,可以看见大营后方几十里地的天空已经被映红了半边,可以想象得到,下面的大火烧成了什么样,而方向正是自己一方粮草补给点所在的地方。一瞬间,大帐中的三人呆若木鸡,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连哈先原本漆黑的脸膛也变得有些苍白。
“好狠毒的手段,好深沉的心计。”库尔多口中喃喃的念着这两句话,居然能在自己方发现他们的五天之前就埋伏下这支奇兵,不得不佩服对方指挥官的远见和心机,脑袋中却在迅速思考应对之策,现在已不是考虑如何攻城的时候了,怎样能体面的将这几万手下带回去,已成了头等大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全军覆没于此。“哈先,目前营中还有多少粮草?”“只够明天早上用的,按计划是应该明天上午运来的,可现在……早知道让那些送回领地去的粮草车队晚走几天。”从这儿到自己方的领地内最近的能供应粮草的地方,按正常情况行军最起码得五天时间,如果急行军也得要三天,而三天不吃饭的急行军,不知有多少人马能够做到?要走今天晚上就得走,否则回到家就有可能剩不了多少人了。看见正在暗自盘算的库尔多忽明忽暗的脸色,格亚和哈先都不敢打扰,一时间,大帐中只听见三人沉重的呼吸声。只是这样连夜撤退,肯定瞒不过敌人,如果敌人还有力量趁机进行追击的话,恐怕结果也会十分不利,但也只有这样了。
拿定主意,库尔多马上下达命令全军立即收拾行装,同时加强戒备,准备连夜撤军,要格亚和哈先迅速下去布置,格亚还有些心犹不甘,“库尔多,我们能不能明天在拼死一战,万一能攻破城的话……”,“战场没有万一,刚才的大火,恐怕全军的士兵都知道了,哪里还提得起斗志。”库尔多语气平淡的回答。“格亚,执行命令吧。”哈先也明白目前的形势,催促格亚道。“报告,城内敌军派了一名谈判使者来,已经到了营门口。”
“与其说那是一场交易,不如说是一次敲诈更合适。”摘自《帝国名人语录》
萧唐满怀着激动的夹杂着对无锋的钦佩心情,迈着轻松的步伐踏了库尔多的帅帐。在看见敌营后方的大火后,无锋立即召集萧唐、崔文秀、木力格、卢曼商议,当无锋提出自己的想法时,大家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但在无锋的解释下,众人又都觉得可以一试,萧唐自告奋勇愿意出使敌营,无锋倒有些担心安全,但在萧唐的极力请求下,也终于答应了。
“上座三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库尔多、格亚、哈先三位将军了,在下萧唐,今天作为唐河帝国庆阳城军队出使的使者,久闻三位大名,今天才得一见。”主位上的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性急的格亚甚至要发作了,但在库尔多的眼色示意下,终于忍了下去。“萧先生,我是库尔多,不知深夜来访,有何见教?”还是库尔多沉住气,用还算平静的语气问道。“哦,刚才我进营来,看见将军的部下们都在收拾行装,看来将军是打算连夜打道回府喽?”萧唐脸上依然是笑容可掬,好像一位热心的老友在关心即将远行的朋友。“我们也不必绕圈子了,萧先生来此地究竟有何意图就明说吧。”哈先也有些忍不住了。“好,快人快语,我今天奉我家大人的命令是想来与在座三位作一笔交易。”萧唐不慌不忙的说道。“说来听听。”坐在正中位置的库尔多也有些奇怪了。“我家大人的意见是请三位将目前你们大营中多余的战马留20000匹给我们,我家大人必有回报。”“你说什么?你家大人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说如此话语,我看他是被打仗给吓疯了吧。”格亚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萧唐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但却流露出对格亚的话不屑一顾的神色。库尔多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格亚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回答:“哦,这笔交易看来不小嘛,你家大人准备出什么价码呢?”哈先对对方提出的这个貌似无理的要求也感到十分气愤,但想到对方也并非疯子,既然这样说肯定必有所恃,于是也想听听对方的条件。“将军营中现在肯定没有什么粮草了,而回去的路途遥远,要到下一个粮草补给点恐怕要三四天吧,我家大人愿意提供贵军人马三天用的粮草,并承诺在贵军撤退时保证不趁火打劫。”萧唐神定气闲的提出自己一方的条件。库尔多目光停留在萧唐身上,“如果我们不接受这个条件呢?”“哦,无所谓,那就当我没说过,就此作罢。不过我相信三位将军会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最终会同意这笔交易的。”萧唐潇洒的耸耸肩。“如果我们想要五天的粮草呢?”库尔多目光紧紧盯在萧淌脸上,想从萧唐脸上找出一丝破绽。萧唐心念急转,“当然可以,如果你们留下三万匹战马的话。”沉思了半晌,库尔多艰难的点了点头,“好,我们同意。今天晚上就做完这笔交易。”格亚一跃而起,“不行,我绝不同意。”“我是主帅,我作的决定由我负责。”库尔多掷地有声的回答。哈先也缓缓点头,“我赞成库尔多的意见。萧先生,那就请你快回城去报告和准备吧。”萧唐见事情已成,也不多言,点点头说:“好,我们一会儿再见。”
萧唐一离开帐篷,格亚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咆哮如雷,“库尔多,哈先,你们俩疯了吗,为什么会答应这样的敲诈?”库尔多背转身子没有回答,他理解格亚的心情,辛辛苦苦培养的战马,竟然被几斤粮草就贱卖了,应该说连贱卖都算不上。“格亚,你冷静些,如果不接受,你告诉我们,只有一顿饭的粮食了,还有最起码三天行程,这几万人还带着这么多伤兵,怎么回得去?如果敌人在我们饿得半死的情况下再袭击我们,我们能够抵挡得住吗?”哈先耐心的劝说气愤难平的格亚。“格亚,想开些,战马没有了可以再驯,而战士没有了,就不是一两天能长成的。”库尔多幽幽的说道。“那敌人就会有这么好心,不知道将我们趁机消灭?”“那他们也得想一想鱼死网破的后果。”库尔多面带杀气和骄傲混合的奇怪神色回答。
交易进行得十分顺利,罗卑人依约留下了20000匹战马,无锋也遵照协议送给了对方三天的粮食和草料。在拔营临行前,库尔多问萧唐,“你家大人的尊姓大名是什么?”“我家大人姓李名无锋。”“李无锋,李无锋。”反复咀嚼着这个令他终生难忘的名字,“寄语你家李大人,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我们罗卑人必会用鲜血来洗刷这次耻辱。”库尔多一字一句的说道。“库尔多将军,我们李大人也很欣赏将军的才能,为什么非要兵戈相见呢?真希望下一次见面能把酒言欢啊。”萧唐面带真诚的微笑回答道。
第六节 庆典
在获悉罗卑人已经完全离开了庆阳府境内后,无锋向全城百姓宣布了这一消息,一时间,庆阳城内成了欢乐的海洋,所有的百姓都离家走上街头,用欢呼、大笑、游行甚至哭泣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茶楼酒店,大街小巷,到处是一片欢声笑语,当然也夹杂着思念在这次保卫战中牺牲者家属亲友的哭泣声。展、魏两家为了庆祝这次伟大的胜利,顺便也扩大自己两家的影响,在征得无锋的同意后,决定在10月18日的下午在庆阳城西的大较场内举行盛大的庆祝集会,会后将进行篝火晚会。
无锋通过派出的侦察兵得知罗卑人的军队离开了庆阳府境内后,立即召开了军事会议,梁崇信也于10月18日的早晨率领五百多骑兵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府城。参加会议的有萧唐、梁崇信、崔文秀、木力格、卢曼、卡马波夫(第四联队第四大队副大队长,由于在战役中的出色表现和对无锋的绝对忠诚,在战役中接替阵亡的大队长成为第四大队大队长)、康建国七人,在会上,无锋对比敌我双方力量作了精辟的分析,总结了这次战役之所以取得胜利的原因,以及在以后的战斗中将要注意的问题,并就部队近期将要做的工作作了安排。
在会上,无锋明确提出了将脱离城卫军系统,不再回帝都,而以庆阳府为基地进行发展,对此,在座七人中,有四人是早已有心理准备的,而木力格、卡马波夫、康建国则由于对无锋的无限忠诚,所以虽有些意外,但也毫无异议。无锋还命令立即组建庆阳府第一警备师团,自己暂时任师团长,梁崇信、崔文秀、木力格、卡马波夫、康建国分别任第一、二、三、四、五联队联队长,各自以原第四联队的五个大队班底进行扩编组建,人员从原帝国西征军散兵和新兵中抽调,卢曼任师团后勤司司长,师团幕僚长暂时空缺。无锋还要求卢曼安排医护人员加紧对近六千名伤员的救治,力争早日恢复归队。无锋还要求各部在作必要时间休息后要加紧对部队尤其是新兵的训练,力争早日将部队战斗力提高到战前自己带领的城卫军团第三师团第四联队的水准。
庆祝大会在下午四时准时开始,在命令木力格安排好城防值班后,无锋率领自己部下的全部各级军官出席了这次庆典。庆典仪式搞得十分隆重,地点依然在较场内,主席台设在上回简易搭建的木台上,无锋被安排坐在正中,他左边是萧唐、梁崇信、崔文秀、木力格、卡马波夫、康建国几人,右边则是展照白、魏东臣以及庆阳城内其他几位较有影响并为这次庆阳城保卫战出人出力的人物,台下则是近七万人的百姓,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扶老携幼来参加了这次庆典。
首先是展照白代表全城百姓为感谢无锋率领的帝国军队为保卫庆阳府所作出的牺牲和贡献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接着是魏东臣对在这次保卫战中表现突出的梁崇信、崔文秀、木力格、卡马波夫、康建国等人的英雄事迹作了极尽煽情的演讲,台下几万名老百姓听得如痴如醉,连坐在台上的几名当事人也颇为动容,这令无锋十分奇怪魏东臣居然还有这样好的口才,简直能赶上那些以此为生的专业说书人了。
在成功的演讲结束后,庆典掀起了一个小高潮,那就是展照白宣布为几名在这次保卫战中表现卓越的英雄敬献花环,由萧唐宣布获此殊荣的名单,被点到名的军官纷纷上台,一群美丽的少女,身着艳丽的服装,捧着花环向各位英雄敬献花环,无锋带头站起鼓掌,台上台下掌声雷动,整个会场沉浸在一片热烈欢乐的气氛之中。
最后由魏东臣宣布请此次战役的最大功臣兼指挥官也是庆阳人民的保护神李无锋大人讲话。与前几天在这里发表演讲的心情大不一样,无锋现在充满了自信,他迈着矫健的步伐迎着台下几万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昂首阔步走向台前。
“各位父老乡亲、朋友们,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集会隆重庆祝刚刚取得的伟大胜利,在过去的几天里,我们两万多将士与全城百姓一起,抗击了侵略者的入侵,我们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创造了一个奇迹,打破了罗卑侵略者不可战胜的神话。在这次战争中,为保卫我们的家园,我们共有近两万名勇敢的战士献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我提议,在场所有人为他们脱帽默哀。”无锋率先将自己的头盔取下,低头默哀,在场所有人都站起来摘下自己的帽饰并低头默哀。
默哀过后,无锋继续他的讲演,“今天我站在这里代表我手下所有的战士向在座的各位宣誓,我将尽我的一切力量来保卫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不受侵犯,去者往矣,我希望在座所有人都珍惜着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幸福,用自己的双手,加倍努力,创造一个繁荣富强的新家园!”在听完无锋的宣誓和激励性话语后,台上台下立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有许多人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开始欢呼,“我们胜利了!”“万岁!”各种口号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较场内外,激动的人群纷纷涌出较场,开始在大街上进行自发性的游行。
晚上的篝火晚会更是热闹异常,几十个篝火堆燃起了熊熊大火,几万百姓围着火堆在各种乐器的伴奏下兴奋的载歌载舞,庆祝活动进入狂欢阶段。由于庆阳府地处边陲,与多个国家和地区接壤,加上几百年来的各人种的相互通婚,民族组成十分复杂,在近十万老百姓中,黄种人只占了四成,白种人和混血人种各占三成,所以社会风气也比帝国其他地方开放得多。
无锋也率领自己手下的军官们应邀参加了篝火晚会,萧唐称之为密切军民关系。在晚会上,身着各式盛装的各族姑娘们十分开琅大方,纷纷来邀请无锋手下的各级军官们共舞,军官们因未得到上级的批准,纷纷将目光望向无锋这一群人,无锋也大方的批准了下属们可以自行选择,顿时,几百名军官被一抢而空,更有些漂亮大胆的甚至来到无锋这一群人中邀舞,与无锋同坐一起的许多庆阳城内的知名人士也纷纷向萧唐等人打听无锋的个人情况。
展战白、魏东臣以及其他一些头脑比较灵动的商人都已经认定无锋将是这快土地上的新的统治者,纷纷在晚会上发出邀请,邀请无锋在以后几天里拨冗参加自己为无锋专门举行的欢迎宴会,在萧唐的示意下,无锋都来者不拒,满口答应。就在无锋与在座的各位庆阳府的知名人士谈笑风生的时候,一个苗条的身影来到了无锋的面前,“李将军,小女子想请大人跳一支舞,不知大人肯否赏光?”
无锋抬起头来仔细打量面前这个落落大方的俏丽女子,足以令任何人心动的娇靥上镶嵌着两个迷人的酒窝,一双深潭般的眸子,骄人的身材裹在一身雪白的裙装里,一头亚麻色的头发告诉大家她具有白种人血统。一刹那间,无锋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管莹莹、花玉眉和安琪儿三人,旁边的魏东臣看出无锋有些走神,连忙问:“这是哪家的千金啊?怎么从未见过啊?”
“失礼了,这是老朽的孙女,还不快给各位大人见礼。”一个须发皆白的清瘦老者站了起来,“哦,是鹿老的孙千金啊,怪不得啊,几年不见出落得像仙女一般,我们都认不出了。”老者显然与在座的众人都十分熟悉,魏东臣连忙给无锋介绍:“这位是金州府的鹿老爷子,鹿家乃是我们西北地区乃至整个东大陆也很有名望的药材世家,他们家的药材供应占了帝国需要的五分之一呀。李大人就不用介绍了吧。”无锋也听古基介绍西北郡各府的重要人物时提到过此人,连忙上前见礼,一番寒喧后,站在旁边的那个女孩仍不肯离开,“李大人,听说你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力敌万人,不会连本小姐的这个小小邀请都不敢接受吧?”,一旁的众人都面带微笑看着二人,尤其是无锋的几个部下,平时自己的这个上司虽看起来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但接触过他的官兵们都觉得他在一张笑容可掬的娃娃脸下面总带着一股无穷无尽的霸气,令人不由得生出敬畏之心。也只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才会用如此语气与他讲话,换了别人,恐怕借他三个胆也不敢。
鹿老爷子也觉得自己的孙女太放肆了,连忙责怪:“纤纤,怎么能这样与李大人说话,李大人日理万机,怎么能和你们这些小孩子一样疯呢?”“他也比我大不了两岁,再说他的那些手下不也跳得挺好的吗?”女孩显然是被爷爷惯坏了,所以并不怕爷爷的责怪,无锋也被这个聪慧美丽的女孩吸引住了,胸中那颗不安份的色心又有些蠢蠢欲动,“鹿老先生,不用责怪令孙女,既然难得今天大家这么高兴,我就陪她跳尽兴吧。”无锋也就大方的接受了邀请,与女孩走入场地。
随着欢快的舞曲响起,无锋与女孩踩着轻快的鼓点,与其他少男少女一样,陶醉其中。女孩的舞姿十分娴熟优美,而无锋却从未正式跳过这种极富地方特色的民族舞,但在女孩的带领下,在加上无锋晚会中也看了不少人跳,很快就适应了。嗅着女孩身上发出的处子幽香,搂着女孩纤细苗条的腰肢,踩着热情奔放的鼓点,无锋也禁不住有些心动神摇。
场下,展照白笑眯眯的望着正捋着胡子笑得合不拢嘴的鹿云山,也就是鹿老爷子,说道:“鹿老头,你孙女倒还真会捷足先登啊,看来你这笔感情投资是很成功啊,不过我听萧先生说,在帝都,李大人的红颜知己可为数不少啊。”鹿云山不动声色的回答道:“那是他们小儿女一辈的事,我们这些老东西可管不了那么多。”站在旁边的一个胖商人也叹息道:“只可惜,我家里那几个婆娘没生一个漂亮点儿的丫头。”正在观看跳舞的魏东臣回过头来笑道:“邱胖子,你自己也不看看自己那副模样,怎么能生出漂亮的女儿,如果真生出来了,那一定是你老婆给你带了绿帽子呐。不过说正经的,李大人对我们几家的邀请可都接受了,要联络感情还有机会,不过,李大人和他旁边那个萧先生可都不是一般人,我估计到时候,他们可能要提一些要求,我们自己也得准备准备。”
晚会一直持续到天明,无锋也与这名名叫鹿纤纤的女孩一连跳了几曲舞,后来其他几位女孩也纷纷邀请无锋共舞,无锋不愿背上厚此薄彼的骂名,也都逐一满足了女孩们的愿望。欢乐的人们有的通宵达旦的唱歌跳舞,有的则去酒吧酒店畅饮庆祝。据调查,10月18日后,连续几天庆阳府城所有种类的酒缺货,许多商人不得不连夜到各地组织货源,以供应市场需要。
展照白和魏东臣也遵照约定迅速发起广大百姓商人联名上书要求帝国朝廷任命李无锋为庆阳府城守,并派多名百姓代表携带联名信前往帝都请愿,同时也与帝都内与自己有密切关系的人员联系,请他们帮助。
第七节 朝议
就在整个庆阳府沉浸在胜利带来的欢乐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帝都却被恐惧、气愤和担心的气氛所包围了。镇国公司徒明志在10月8日战败逃回主营后,立即引发了帝国西征军队的全军崩溃,库尔多和格亚率领罗卑主力骑兵一路衔尾紧追不舍,撵得帝国军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仓惶逃窜。帝国步兵被击溃后,库尔多和格亚只派了一部分部队将他们驱散,防止其集结重新对自己一方部队形成威胁,而主力则全力追击司徒明志率领的帝国骑兵,司徒明志已成惊弓之鸟,连夜逃窜,进入博南府境内,库尔多和格亚率部尾随而来,尚未站稳脚的司徒明志不得不再次率领部队逃遁,就这样一追一逃,一直逃进关西郡陇东府境内,敌人才未继续追击,这时已经是10月10日了。
筋疲力尽的司徒明志只在陇东府休息了一晚上,10月11日便留下残余的几万部队,自己只带了十多名随从就匆匆上路回帝都,他知道自己惨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回帝都,如果不抢在皇帝陛下得知这一消息之前回到帝都找到几个能为自己求情的有力人士为自己做工作,自己的脑袋在皇兄的盛怒之下能否保得住都是个未知数。想到这儿,他不由的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回去趟这路浑水,他甚至有些怨恨起何知秋来了,恨他当时为什么不坚持不让自己担任这次战役的主帅。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每天加班加点赶路,只用了五天时间就从陇东府赶回了帝都,而驻扎陇东的帝国情报机关由于司徒明志的封锁消息,直到10月13日才完全掌握帝国西征军队的战败情况,通过特快驿报,10月15日传到帝都,也正是司徒明志回到帝都的时候。
一回到帝都,司徒明志连气都没来得喘一口,便到帝国财政大臣田易府上,田易见此情景连忙邀约几个平素与司徒明志关系较好的大臣商量,并要司徒明志马上进宫去向皇后求情,然后再负荆请罪。就在司徒明志进宫面见皇后的时候,唐河帝国皇帝司徒明月得到了军部上报的帝国西征军全军覆没的战报,立即下令紧急朝议,这时已经是10月15日的下午时分了。
“根据目前掌握情报反映,帝国西征军于10月8日袭击敌人主营中伏,部队全军溃败,西北郡庆阳、博南、归德三府均发现敌人大规模部队出现,怀疑已被罗卑人控制,在与关西郡陇东府接壤的地带,也发现数目不详的敌人部队,怀疑有继续东进的可能。帝国剩余约三万骑兵现布置在陇东府,但缺乏武器装备粮草等后勤物资,士气也不佳。”军部情报部门的负责人越汇报声音越小。
“很好,很好,堂堂唐河帝国二十多万西征大军居然几天下来就只剩不到三万人,这叫打仗呢还是自杀啊,真是空前绝后啊!”司徒明月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青,胸部急剧起伏,人也站起来激动得在御案前走来走去,殿内众大臣看皇帝陛下如此愤怒,也都纷纷将头低下,噤若寒蝉。“那司徒明志呢?”司徒明月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镇国公大人已在回帝都的路上,可能很快就会到达。”情报部的负责人小声回答。“这么说,他还留得一条命在?”司徒明月恶狠狠的反问,殿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启奏陛下,镇国公在殿外求见。”殿门外的侍卫报告,“来得正好,宣他上殿!”本已有些平息了的怒火又熊熊的在心中燃起。只见司徒明志裸露上身,背上捆着几根荆条,跪伏着爬进大殿,“臣弟有负皇兄重托,罪该万死,请皇兄责罚。”司徒明志在司徒明月充满足以将钢铁熔化的怒火的双眼下瑟瑟发抖,说话也显得结结巴巴,头埋在地上根本不敢抬起来。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司徒明月背负双手,语气也平静了很多,“你有何罪啊?你还记不记得朕任命你为西征部队指挥官时与你说的话?你还记不记得在这里军部何大人的反复叮嘱?”
“臣弟记得。”
“西北大好河山,毁于一旦,中原震动,人心思危,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皇兄手下无情了。来人,将司徒明志立即推出城门斩首示众,头颅挂于城门,以谢国人!”
冷酷的声音如同炸雷在司徒明志的耳边响起,“皇兄饶命啊,皇兄饶命啊!”司徒明志万万没有想到皇兄居然问都没有问一句殿内群臣的意见,直接就宣布了自己的死刑,吓得头如捣蒜,连连求饶。
殿内群臣也被惊呆了,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反映,这可是皇帝陛下一母所生平时亲密无间的亲弟弟啊,竟然被陛下亲自下令斩首,“任何人不得为他求情,否则,休怪朕翻脸无情。”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司徒明志的最后一线希望,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扑了上来,拖起司徒明志便往殿外走,殿内群臣本来有几个想为司徒明志求情的尚未说出口,便被司徒明月后面两句话吓了回去,只剩下司徒明志凄惨的叫声在殿内回响。
何知秋再也忍不住了,他知道这次陛下是动了真怒。皇帝陛下向来脾气就不好,年轻的时候,曾一怒之下就在大殿之上命令侍卫杖毙两名敢于拂逆他意的大臣,在这种情况下,其他大臣都被震摄住了,如果自己再不出面劝阻,恐怕镇国公真的要人头落地了。
“慢!陛下,请听臣一言,此次西征失败乃多方面的原因造成,臣也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何知秋出列跪下。
“何爱卿不必为司徒明志辩解,也不必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朕自有决断。”司徒明月丝毫不为所动。
“陛下,此次战役的失败,臣的确负有责任,当时臣就认为镇国公并不是此次战役指挥官的最佳人选,但后来陛下决定后,臣也抱有侥幸心理,认为也许不会有大的问题,并未坚持自己的意见,这就是臣失职所在。”
殿内群臣也都纷纷跪下为司徒明志求情,司徒明月长叹一声,“此次战役朕也负有用人不贤的责任,要说责任,何人又大得过朕呢?也罢,死罪虽免,活罪难逃,免去司徒明志一切官职爵位,打入天牢,由司法三部会审。”
在处理完司徒明志后,司徒明月余怒未息,“在座各位,记得当初朕任命司徒明志为西征军主帅时各位除陆大人因病未到外,其余都在场,好像除了何爱卿曾劝阻过朕外,你们都是赞同支持,如今回想,朕应当负用人不贤的责任,但在座各位又应当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呢?食君禄,拿君俸,恐怕还应当为君分忧吧,朕希望各位都应当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众大臣听得陛下语气严厉,纷纷跪下请罪,“目前局势已如此恶劣,何爱卿可有何良策?”司徒明月没有理睬,“回陛下,目前需要尽快了解西北地区情况,再作安排。不过依臣推断,罗卑人目前还不具备进军中原的实力,顶多在陇东府骚扰一阵,所以请陛下宽心,倒是其它地方的情况值得注意。”何知秋谨慎的回答。
“哦?说说你的看法。”司徒明月连忙问道。
“依臣拙见,罗卑人此次东进的目的主要是为自己领地度过难关抢夺粮草,并未作好东进中原的准备,否则,他们大可趁势突进,而不必在陇东府的边境就停住脚步,我们那边的军队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准备。目前需要抓紧时间了解西北地区罗卑人的活动情况,以便我们下一步采取对应措施。只是我们在关西和河朔两郡的兵力为防范西南的威胁已经显得十分薄弱,而北方捷洛克公国境内战火正烈,捷洛克公国艾伦大公已两次派使向我们求援,可我们的北方军区的部队应付普尔王国军队的进攻已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根本抽不出兵力去增援,更不用说对付罗卑人了。南边的马其汗倒还显得比较平静,但其军队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南部军区的军力,现在他们虽无异动,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唯一能调动的就只有东部军区的第七军团了。”何知秋字斟句酌的分析道。
“可是,何大人,东海和江南两郡只有一个军团驻防,而倭人现在十分猖獗,第七军团恐怕不能随意调动吧。”一个面貌俊美的年轻人出列问道,这人就是司徒明月的第七个儿子司徒元,他与东海、江南两郡的地方实力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母亲是米兰王国的大贵族出身,所以他与米兰王国的当权贵族们也有着特殊的关系。
何知秋不由得暗自皱眉头,自己的无心之语居然又触动了七殿下的利益。“七殿下过虑了,目前已进入深秋,倭人在这段时间一般不会有大的行动,更何况我也并无从东部抽调部队的想法,毕竟距离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依你之见,目前应当如何?”司徒明月听得头都疼了起来,现在到处是烽烟四起,除开西北地区,北方也是战火连绵,捷洛克公国乃是阻挡卡曼帝国这个北方的头号大敌的天然屏障,那是绝不能袖手旁观的,可现在是兵力不足,捉襟见肘啊。
“依臣之见,目前主要是收集情报,同时可以命令城卫军团除第一师团外的其它两个师团作好战斗准备,分别进驻河朔郡和捷洛克公国,以防万一。”何知秋沉吟了半晌才回答道。
“那各位还有何建议,都说出来让朕听听。”司徒明月斜睨了一眼跪在殿下的群臣。
“臣有奏。”内政大臣陆文夫起身出列。
“陆爱卿请讲。”司徒明月对陆文夫还是十分客气,毕竟陆文夫与选帅一事毫无关联,而且在群臣中也颇负人望。
“目前各地对帝国西征失败议论颇多,许多地方甚至谣言四起,特别是帝都和河朔郡辖地,造成人心恐慌。臣想请陛下同意发布公告,严禁百姓私下谈论,如有造谣惑众者,以敌国间谍论处。”陆文夫依然是那付泰山压顶不变色的样子。
“唉,那朕不成了掩耳盗铃了吗?纸终究包不住火,百姓要议论就让他们议论去吧,但对那些有意造谣生事者要严加惩处,不能姑息养奸。”司徒明月长叹了一口气吩咐道。
“臣遵旨。”
帝国西征兵败的消息立即在帝都上下传得沸沸扬扬,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贩夫走卒,无不议论纷纷,而且越传越神。有的说罗卑人俘虏了帝国西征的全部二十多万大军,并将这些俘虏全部活埋;有的说罗卑军队已经占领了西北郡六府全境,俘虏了全部的帝国朝廷官员;有的说罗卑人已经于帝国北方三国联合起来,很快就要打进来了;还有的甚至说皇帝陛下已经离开帝都前往江南视察,其实是怕罗卑人真的打到帝都城下被包围在里面。这些传言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这些人就在现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管莹莹、花玉眉和安琪儿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都心急如焚,四处打听无锋的消息,由于帝国当局对帝国这次战败的具体情况严加保密,所以三人也无法得到确切的消息,更何况无锋率领第四联队的情况就是帝国情报部门在当时也并不知晓。倒是古基早有思想准备,因为在无锋离开时便向古基透露过并不看好这次西征,并托古基照看三女,所以古基告诉给三女,要他们放心,说无锋早有准备,自己一旦有消息便立即通知她们。
第八节 封侯
而大陆各国和唐河帝国内部几大势力在得知帝国西征惨败这一消息后,也纷纷作出反映,特别是帝国内部两大藩镇动作更是不同凡响。
10月17日,帝国三江郡军政节度使林国雄对外宣布将于10月20日正式组建帝国三江第二军团,军团共设五个师团,由三江郡五府各自的第一警备师团组成,军团长由林国雄的长子林云飞担任,军团的组建将在一个月内完成,以应付日益严峻的国际国内形势。此举立即在帝国中央和帝国西南方的诸国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各方势力纷纷猜测在这个敏感时期,林家大力扩充军力,目的何在,意欲何为,锋芒将会指向何方?
10月19日,帝国天南郡军政节度使郎永泉也对外宣布,天南郡五府各警备师团的整编工作进入最后阶段,一旦整编完毕,将组建帝国天南第二军团,以防范不可预测的突发事件。
10月20日,卡曼帝国两个兵团的二十万大军在有“帝国双柱”之称的大将军尼克公爵的率领下突破一直僵持不下捷洛克公国东北防线,捷洛克公国二十万大军被迫后撤至东北部的凡林城据守,就在所有注意力都被集中在捷洛克公国的东北凡林城下的战局时,有“帝国双柱”之称的另一名大将军麦利公爵率领精锐的五万皇家近卫军在另外一个兵团十万军队的配合下,采取声东击西的方法,于10月21日夜奇袭捷洛克公国西北部的甲马城,由于捷洛克公国绝大部分部队都被吸引到东北部战局,再加上潜伏已久的卡曼间谍趁机制造骚乱,10月23日,仅有三万多人驻防的甲马城陷落,原本较为完整的唐河帝国北方屏障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卡曼随即派十万大军驻防甲马城,由此向西可以威胁帝国西北的太玄府,向南越过波德平原和拉姆河,就可虎视帝国中原地区。
10月22日,普尔王国大军与帝国第一军团主力在帝国北部边境的帕奈高原发生激战,双方损伤惨重,都被迫后退。
马其汗国国都桑林城大汗宫。在一间金碧辉煌的休息室里,毕希利赤裸着上身,正舒适的趴在一张松软豪华的大床上,惬意的享受着两个穿得少得不能再少的漂亮女郎的按摩,两个女郎银发棕眼,一身白嫩的肌肤,的确是两个不可多得的尤物,尤其是两女上半身也是一丝不挂,下身也只穿了一条白色的真丝长裤,两对傲人的双峰,顶部红豆般的一点,整个室内弥漫着一股淫靡的味道。
两个女郎一个正骑在毕希利大腿上用自己的赤裸的胸部在他的背上进行按摩,另一个女郎则用双手轻轻的按摩毕希利的肩部,毕希利舒服的忍不住哼哼起来,门外突然响起自己贴身卫兵的声音,“大汗。”“什么事?我不是说过这会儿休息吗!”毕希利不耐烦的问道,“大汗,是雷大人求见。”“哦,请他进来。”
雷觉天一踏进房间便有些皱眉,“觉天啊,进来坐吧,这两个女子怎么样啊,是南洋联盟那帮商人进贡来的,身材皮肤一级棒,绝对处女,具有塔波岛的原始风味,那帮家伙想让我降低关税,我是来者不拒,但想要我降低关税,没门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有兴趣的话,我就把她们俩送给你了。”毕希利显然对雷觉天十分器重,二人关系也非同一般。
“大汗,我对这些没有多大兴趣,还是大汗自己留着享用吧。”雷觉天连忙婉言谢绝。
“觉天啊,不是我说你,要懂得享受生活,人生不过短短的几十年,除开自己的事业,也需要调剂调剂自己的生活,放松一下并不是坏事,拿我们马其汗人的谚语说,就是弓弦绷得太紧容易折断,不要过得跟苦行僧一样嘛。”毕希利亲热的“开导”雷觉天。
“在这方面,我与大汗的爱好并不相同,我们还是互不干涉吧,不过大汗可要注意自己身体啊。”雷觉天苦笑着回答。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我们习武之人,对这个嘛还是有把握的。怎么,这会儿来,有什么急事吗?”毕希利也知道雷觉天这会儿打断自己休息来此肯定有要紧事汇报。
“嗯,有一些情况我想单独向您报告。”
“哦,你们先出去,没有我的招呼,任何人不得靠近房间。”毕希利虽然喜欢享受,但对大事可一点都不含糊,恋恋不舍的捏了一把其中一个女郎的乳房,命令二女马上离开。
在二女离开后,雷觉天拿出一些文字材料,“大汗,根据我们的情报,唐河帝国西征全军覆没的消息已经得到证实,而且据情报反映,唐河帝国北部和捷洛克公国现在战火正烈,现在还不知道情况究竟怎样,但估计唐河帝国一方情况不容乐观。”
“好极了,那也许我们就有机可乘了,现在我们打算怎么办?”毕希利喜行于色,忍不住站起来来回走动。
“大汗,还有一些情况。三江林家已经宣布组建他们的第二军团,天南郎家也作出了反映,宣布要组建自己的第二军团。”
“怎么,这两个家伙终于也忍不住了,狐狸要露出尾巴了。”毕希利神色严肃起来。
“但我怀疑这两家的目的究竟何在?特别是郎家。林家肯定想趁唐河帝国现在顾头顾不了尾,实力大减的有利形势,有西进的企图,但他如何应对身后的郎家呢?”雷觉天感到有些困惑,“除非他们两家达成协议,否则林家是不可能西进的。”
“两家达成协议,林家拿什么去换取郎家的支持或中立?如果郎家保持中立,就很难对唐河帝国中央交代啊。”毕希利也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蹊跷。
“先不管他们,他们要想兴兵也还得要一段时间准备。上回朝议我曾对大汗说过有必要改变一下当前我们的对外政策,现在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所以我今天想就这个问题专门向大汗汇报。”雷觉天郑重其事的向毕希利进言。
看雷觉天的神色十分认真,毕希利也关注起来了,“那你说吧。”
“我觉得目前我们的首要敌人还不是唐河帝国。原因有三,一是唐河帝国虽然实力削弱,但仍然不是周边这些国家包括我国在内哪一个单独能够对抗的;二是目前唐河帝国正处于困难时候,如果我们能与它保持良好关系,那它肯定也十分愿意,那我们就可以腾出手来收拾其它敌人;三是我们的经济还需要进一步发展,需要一个相对和平的环境,而我们的经济与唐河帝国的经济存在很大的互补性,如果与唐河帝国发生战争对我们的经济影响将会相当大。除开这以上三点,我还觉得有些国家经常配合唐河帝国对我们进行牵制,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恐怕我们永远都难以与唐河帝国真正为敌。”雷觉天侃侃而谈。
“你是说米兰王国?”毕希利会意的问道。
“不错,我认为目前当务之急是与唐河帝国搞好关系,腾出手来收拾象米兰、南洋联盟以及我们西南方的那些小国和城邦,逐步壮大自己的实力,待到时机成熟再来对付唐河帝国。”雷觉天目光深沉的盯着手上的东大陆地图。
“那现在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措施呢?”毕希利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很快踏进中原,但他毕竟是成大事者,知道雷觉天提出的看法是最符合自己国家利益的,所以很快抛开遗憾,关注到近期的行动上来了。
“目前我们可以派使者前往帝都中州,与帝国外交部门直接对话,同时邀请他们的外交官员访问我国,我们还可以将驻扎在与唐河帝国接壤地带撤出部分军队,以表现我们的善意,对郎家、林家则要努力维持好现有的关系,密切关注其发展变化,但也不要掉以轻心,对米兰王国现在也暂不作行动,目前可以抓紧时间收集周边各小国城邦的情报,选择合适的对象,以便在方便的时候下手,只是大汗的北上愿望就得暂时缓一缓了。”雷觉天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地图上西南边的几个小国和城邦上。
“那我们就得抓紧时间,及早布置,力争早日见成效。今天你我的谈话暂时不要对外透露,待到合适的时候再让其他人知道也不迟。”毕希利十分谨慎,这关系着自己国家外交政策的转变,稍不小心透露出去,就有可能使自己十分被动。
“这个臣知晓。”
唐河帝国上下被连续几个坏消息搅得人心惶惶,朝里朝外,百姓官吏都议论纷纷,惶恐不安,深怕罗卑人或北方的异族人打了进来,对帝国军队的表现都激烈抨击,甚至有不少士族也提出了为确保帝国安全与北方几国议和的建议,其实就是变相的求和。帝国内政总署已经严厉控制百姓言论,但各种谣言依然甚嚣尘上,堵不胜堵。帝国新闻出版署也严禁各大报刊登载有关帝国战败的新闻,否则将以影响国家安全为由予以查封。就在这时候,期盼已久的无锋率领帝国军队在庆阳府大败罗卑人的消息于传到了帝都。
“号外!号外!帝国军队一举击败罗卑侵略军,全歼敌军五万余人,罗卑侵略军已狼狈逃回大草原!先生,五个铜币,为什么涨了两倍,这是最新消息,贵了?昨天的消息不要钱,那您要不要?”“最新消息!罗卑人交出20000匹优良战马的买路钱灰溜溜滚回老家!欲知详情,请看《帝国新闻》!”“血战五天,以少胜多,辉煌战绩,谁与匹敌!庆阳保卫战指挥官李无锋的画像,小姐,要不要?只要一个银币,另送个人简历一份!”
由于帝国各大报刊均派有记者到各地,其中《每日快报》的记者恰巧在陇东府遇上了展照白和魏东臣派往帝都的请愿团,在了解到情况后,这个记者头脑十分机灵,立即感觉到这个消息的震撼性,立即重金雇人连夜骑马将此消息送回帝都,结果这人因在到达帝都时与守门士兵因故发生争执被士兵扣押,一怒之下说自己是来报喜的,被周围好事者得知情况后捅给了《帝国新闻》的记者,很快各大新闻机构都得知了这一消息,立即运转起来,整个帝都百姓立即陷入了欣喜若狂的气氛之中。
帝国皇宫勤政殿,司徒明月一反前几日的狂燥易怒的心情,变得十分兴奋,脸色也显得和蔼可亲,御案前的战报和几份报纸已经看了几边,什么叫百看不厌,大概就是这种心情了。“各位爱卿,这份战报,太过简单枯燥,朕看一点也比不上这几份报纸的文笔啊!”殿下众臣见皇帝陛下心情十分舒畅,也都纷纷向皇帝陛下祝贺。
“何爱卿,这份战报的情况是否准确,可别是误传啊,朕可再也丢不起这个人了。”司徒明月兴冲冲的在御案前走来走去。
“陛下请放心,这份情报是经过多次复核的,应该没有问题。”何知秋恭敬的回答。
“很好,很好,歼敌五万人,缴获战马两万匹,战果累累啊,这个李无锋到底是何许人,居然让朕大喜过望,尤素夫,你说一说给朕听听。”
城卫军团军团长尤素夫早有准备,“禀陛下,李无锋,出身帝国首都中州一士族家庭,父母早亡,687年加入军队,在帝国城卫军团第三师团服役,历任小队长、中队长、大队长,689年平息北方三郡农民奴隶暴动战役中,以少胜多,俘虏敌人3000余人,而己方无一人阵亡,荣获帝国三星荣誉勋章,并晋升为联队长,在此次西征战役中负责押运后勤粮草。以上就是他的简历。”
“嗯,难得的人才啊,朕要重重的奖赏他,各位对此有何建议啊?”司徒明月十分满意。
“陛下,臣听说庆阳府的百姓十分拥戴他,已经有一个联名请愿团到帝都向陛下请愿来了,他们都希望李无锋能留下来担任庆阳城守,帮助他们抵御罗卑人。”陆文夫出列奏道。
“哦,也好,朕就顺应民意,封李无锋为百胜侯,并任庆阳府城守,希望他能勿负朕望,为朕守好西北边关!”
第九节 暗流(1)
在皇帝陛下的御口亲封下,帝国行政总署显得效率极高,第二天关于授予无锋百胜侯爵位,任命为帝国西北郡庆阳府城守一职的通知便向帝国各地各级行政机关通过特快驿报传送下去。而无锋率领帝国军队大败罗卑大军的消息也象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东大陆和中大陆,各方势力纷纷侦骑谍报四出,甚至也引起了西大陆诸强国和腾格里大草原上其他几支游牧民族的注意。
出帝国皇宫东门,便是帝都与凯旋广场齐名的胜利广场,再向前的一条大道便是与凯旋大道闻名的胜利大道。在胜利大道的路头,有一片宏伟的建筑群,红墙碧瓦,气势雄伟的大门,警卫森严,皇家标记跃然夺目,这便是唐河帝国皇帝司徒明月的大皇子司徒泰的宅邸。
在后院一间宽敞的会客厅内,司徒泰正舒适的躺在一张逍遥椅上,两个秀丽的侍女正温柔的为司徒泰捶腿。“殿下,冷先生和弗雷大人到了。”“哦,请他们进来吧。”司徒泰坐起身来,挥手示意两名侍女退下。两名客人走了进来,“参见殿下。”二人同时行礼,“免了,免了,就我们三人还行什么礼啊。”司徒泰亲昵的招呼二人。
二人在司徒泰的招呼下在下手落座,左面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者,身体瘦得皮包骨头,背也略驼,但精神却十分矍烁,一双半闭的眼睛不时露出一丝精光,而另一人则与他形成鲜明对比,身材魁梧,方面大耳,精神焕发,一副不怒而威的模样。老者便是大皇子司徒泰的第一谋士冷慊,而那名中年大汉便是帝国禁卫军团的副军团长弗雷伯爵,也是司徒泰的心腹。
“二位都知道这次帝国西征的情况了,我也不想多说了,昨天各大报刊登载的消息二位肯定也清楚,昨天朝议父皇已经任命了那个叫李无锋的家伙为庆阳府的城守,当时父皇兴致极高,谁也不敢提出不同意见,提了也只能自找苦吃,元宁这个蠢货,一点用都没有。这几天形势变化很快,我十分担心,今天来是想听听二位的对目前形势的看法和我们该采取哪些对策。”司徒泰显得心情有些不好。
沉吟了好一阵,冷慊才开腔:“殿下也不必过分担心,西北郡六府除太玄府外本来就不在我们的人控制范围之内,也不用过分责怪元宁,他不过是一个文官,哪里见过那种阵势。这次皇上任命这个李无锋为庆阳城守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昨天我已经安排人下去调查了,今天已经有了一些情报回来,我也正想向殿下汇报。”
“哦?那冷老快说一说。”司徒泰马上来了精神。
“这个李无锋,出身帝都的一个没落的士族家庭,父母早已双亡,现在帝都已经没有他的亲人了。这人的确有些军事方面的才能,加入军队两年就由一个小队长升为大队长,据说他的迅速提拔与当时第三师团的师团长霍克尔的赏识有很大关系,在689年的平息北方三郡暴乱时才能得到了发挥,以一个大队不足千人的兵力全歼3000多敌军,而且自己一方无一人阵亡,这在当时的军中引起了轰动,因此晋升为帝国城卫军团第三师团第四联队的联队长,并荣获帝国三星荣誉勋章。在此次西征战役中,他被安排押运大军所需的后勤物资和粮草,所以走到了后面,当他率领的粮草部队到达庆阳时,帝国西征大军已经溃败,他的部队被困在了庆阳府城里,谁知道这个家伙与全城的老百姓抱成一团,拼死一战,又派小股部队烧毁了罗卑人的粮草补给,所以罗卑人被迫退兵。”冷慊皱着眉头将获得的情报介绍完。
“看不出霍克尔这个废物倒还有识人之明呢,这么说这个李无锋倒真是个将才,居然挡住了罗卑人几倍大军的进攻。”弗雷对无锋的军事才能十分佩服。
“现在下断言还为时过早,这次罗卑人进攻的大军主要以骑兵为主,对攻城有些吃亏,再加上情报反映当时罗卑人的主将屠答也已回国不在,否则谁胜谁负,还难说得很啊。”冷慊的分析相当准确。
“不管他是什么人,摆在面前的是,这个李无锋担任了庆阳府的城守,那而且还颇得当地人的支持,那个位置可相当重要,得尽量想办法让他为我所用,否则就得早想办法除掉。”司徒泰脸上现出阴冷的神色。
“是人就有弱点,只是看是哪方面的罢了。”冷慊面上也露出了冷笑。
“哦,这么说,冷老已经有把握了?”司徒泰精神一振。
“现在这么说还为时尚早,不过根据情报反映,这个李无锋在帝国军事学院学习时,与帝国大学的两名漂亮的女大学生过从甚密,与帝国上流社会三朵名花中的一位关系也十分密切。看来这个李无锋还是个风流种子呢。”一惯板着脸的冷慊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和哪一朵花关系密切?”司徒泰有些着急,他并不是与无锋争风吃醋,而是担心无锋与自己的十三妹司徒玉霜有联系,因为司徒玉霜与自己的九弟司徒朗乃一母所生,关系自然亲密得多,而自己的九弟正是自己皇位继承人的有利竞争者之一,如果是那样就对自己很不利了。
象是看透了司徒泰的想法,冷慊安慰司徒泰:“殿下不必着急,他是与休伊家族的安琪儿小姐关系密切。”
“是安琪儿啊,”司徒泰松了一口气,“这么说这个家伙是个好色之徒啰,那就好办,就怕他没有爱好,女人嘛,要多少,有多少,要哪样的,有哪样的。”
“是不是好色之徒,这还说不一定,有哪个正常男人不喜欢女人,不过他对女色比较偏爱倒是可以肯定,我们可以从这方面投其所好,希望他是一个识时务者。”冷慊半闭的双目露出一丝杀气。
“那我们得早点做工作,估计三殿下、七殿下和九殿下都很快会掌握这些情况的,特别是九殿下,十三公主可是很有诱惑力的啊。”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弗雷插言道。
“那倒不一定,十三妹不过是名声大罢了,要说美女,堂堂这么大一个帝国首都,那可以说是过江之鲫,什么样的没有,就看他喜欢哪种类型的。”司徒泰对此倒并不担心。
“现在这个李无锋虽然要引起我们重视,但也不必太费精力了,毕竟他现在还不过是边陲小府的一个城守,倒是林家和郎家得引起我们高度重视,这两家都声称要组建自己的第二个军团,居心叵测啊。”冷慊叹了一口气,“再加上这次我们控制的北部军区第二军团损失惨重,重新组建又要花些精力啊。”
在几里路外的华昌大道一群环境幽雅,造型别致的建筑群里,一个面目森冷白面短须的青年坐在大厅中央,两边各有两人环绕而坐,“三殿下,这么急着召见我们,可是因为昨日朝议之事?”一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少妇面带娇笑问道,这个少妇来头可不简单,乃是现今帝国五大家族中威里斯家族族长鲍尔公爵的嫡亲妹妹奥黛丽,在帝国上流社会中有“九尾蝎”的雅号,不但心计过人,而且心狠手辣,在三皇子司徒峻的智囊团中也很有发言权。
“正是,今天请各位来,就是商谈一下目前的形势,各位也可以谈一谈下一步我们将要采取哪些措施。”司徒峻话不多,声音也显得有些冷冰冰的,不过在座几人都知道自己的主子生来就是这样。
“还是请秋老先说吧。”奥黛丽水汪汪的眼睛瞟向左边第一个灰衣老者,老者穿得十分俭朴,但很整洁,一进来后就陷入了沉思状态。
司徒竣的眼睛立即望向了灰衣老者,“老朽还未考虑好,还是奥黛丽夫人先说吧。”灰衣老者十分平静,仿佛不知道众人的眼光都注视在他身上。
奥黛丽也不再推辞,“现在帝国形势各位都清楚,帝国西征惨败,二十多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其中大殿下的第二军团损失也不小,西部军区的第三军团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这其实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坏处,相反,我们的实力并未受丝毫损伤,两相比较我们则更占优势了。不过现在西北地区处于一片空白,大殿下的势力也只控制了太玄府,倒是这个李无锋担任了庆阳府的城守,大出人意外,而那个位置乃兵家必争之地,十分重要,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这个人好象与朝中各派和重要人物都没有什么瓜葛,显得很单纯,我们得抓紧时间将这个人控制在手中,不能让大殿下、七殿下和九殿下他们抢了先手。至于南边的林家正在大肆扩充军力,目标肯定是关西地区,这并不奇怪。倒是郎永泉这个家伙,态度有点令人琢磨不透,他宣布扩编军队,这可以理解,但林家摆明想西进,那说明是解除了后顾之忧,那郎永泉的立场可就值得考虑了。”说完后,奥黛丽也显得有些疑惑。
“并没有什么值得可疑的,郎永泉也是不甘雌伏的人,这几年来,厉兵秣马,整顿经济,搞得有声有色啊,不过好在我们和他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要想成大事,还是得要自己有实力。现在当务之急是抓住机会,利用大殿下的手还没完全伸进西北郡的时候笼络住这个李无锋,我了解了一下,这个人看起来颇有军事才能,在他的部队里也很得士兵的拥护,我们在北方的力量太薄弱了,如果能把这个人变成我们的人,那我们就相当与在大殿下控制的北方打进了一颗钉子,而且我判断,这个人在西北郡还很有发展前途,陛下先在对他很欣赏,西北郡郡守一直没有合适人选,弄不好这小子还真有希望。当然,前提是他要能挡住罗卑人和莫特人的铁蹄。这些情况,其他几位殿下肯定也清楚,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进行。目前马上要做的工作就是收集李无锋的一切个人情况,他的性格、爱好、嗜好、品味,厌恶什么,在家乡还有什么亲友,所有的一切,连他喜欢什么颜色的内裤都要一丝不漏的给我收集起来,不准有半点差漏。这对我们分析他,笼络他,控制他都很有必要。至于林、郎两家,加强监视,坐观其变。”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灰衣老者,在奥黛丽讲完后,便一气呵成将早已考虑好的计划和盘托出,他知道自己的主子讨厌绕圈子。
“很好,秋老讲的,正和我意,毛人龙、许飞你二人立即办理,不得有误。”司徒峻言简意赅,丝毫不拖泥带水。
第十节 暗流(2)
帝国三江郡首府江川府城,军政节度使府内,警卫森严,一间宽敞的议事厅里,云集了三江郡军政界的全部重要人物,上座的当然是军政节度使林家家主林国雄,他的左边下首依次是三江第一军团军团长他的弟弟林国威,其女林月心,江川府城守林久放,秦都府城守武直,华阳府城守克雷科,三江军政节度使府财政署署长朴进,右边则分别是他的长子三江第二军团军团长林云飞,次子林云翔,安顺府城守林得智,玉山府城守赵远成,三江军政节度使府内政署署长尹相英。庞大的阵势显示出此次会议的重要性,在座的所有人都显得相当严肃,可以看得出将要讨论的议题也将会是十分重要的。
此次会议由林国雄的弟弟林国威主持,主要是讨论目前形势的变化,以及林家在今后的一段时期内的行动发展方向。“各位,方才二公子已将这几天请况的变化作了讲述,特别是帝国在西征惨败后,又出人意料的在庆阳府取得了保卫战的胜利,不但击退了罗卑人,而且还巩固了在庆阳府的统治,这对我们的西进计划有没有影响?有多大的影响?我们的计划应不应该相应作一些改变?希望大家都提出自己的看法,供节度使大人参考。”林国威与其兄不同,个子矮小,但十分精干,尤其对军事上有独到的看法。
“不知与郎家的谈判进行得怎么样了?”提出问题的是安顺府的城守林得智,是一个比较典型的政务官,胆子也比较小,其实他与林家并无亲缘关系,但都姓林,外人都以为他与林家是一家人,不过他对林家倒是十分忠诚。他一直反对林家的西进计划,因为一旦林家的军队西进,他所在的安顺府就最有可能遭到帝国军队和天南郎家两方面的进攻,而且安顺府与秦都、华阳两府地形也大不相同,乃是一马平川,也是三江郡的粮食基地,易攻难守,战火一起,不论胜败,多年来的发展建设就将付之东流,虽然林家也驻扎有三江第一军团的三个师团重兵把守,但他始终不放心,连林国雄也无法说服他,直到把与郎家谈判一事告诉他后,他才算略微放心。
“这个,有一定进展,但郎家的谈判使者始终未作明确答复,只是要求我们保持克制,估计是在等郎永泉的最后决定。”林云翔语气有些犹豫。
“月心,你对上次定下的西进计划还有没有什么意见?”林国威把目光盯向了有“玉狐”之称的三小姐,他一直对自己的这个侄女很欣赏,认为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大哥林国雄,比她的那两个哥哥强了不知多少。
看见二叔的矛头指向了自己,林月心用手指拂拢了一下秀发,这个小动作被在座的几为男性看在眼里,心中几乎同时涌起一句话,天生丽质,我见尤怜。
“我觉得目前我们大西进计划恐怕得暂缓一下。”轻轻的一句话,却仿佛重如千钧敲在在座的各位心上。
“什么?你说什么?三妹,我们辛辛苦苦花了多大精力,做了多少工作,冒了多大风险,到现在才基本准备就绪,为什么要暂缓?”首先跳起来的是林云飞,他脸涨得通红,这次抓住机会好不容易获得了第二军团军团长的位置,一心想在西进的战役中立下几个大功,也好堵一堵不服自己的那些人的嘴,没想到要落空,当然不能接受了。
“是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错过了这次机会,等帝国恢复了元气,以后恐怕再找这样的机会就难了。”林云翔也赞成乃兄的意见。
“能不能请三小姐讲一讲其中的原因呢?”华阳府城守克雷科乃是武将出身,又是林国雄的心腹,他也一直支持西进,但他对林月心的智谋历来十分佩服,所以也很想得知为什么要暂缓西进计划的执行,在他看来计划已相当完美,就算郎家那边谈不好,自己这边还另外安排有一着棋子作备用,完全可以达到预期目标。
“月心,把你的想法说一说嘛,大家都想听一听你的意见,你说要暂缓计划,也得说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来啊。”林国雄也开口了,他本来还是倾向于继续实施西进计划的,毕竟这次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帝国西部军区的实力大减,北部军区的军队已被捷洛克公国的战局和北方边境的战火弄得招架不住了,连防御首都的城卫军团也被抽得只剩下一个看家的第一师团了,至于禁卫军团那是绝不会调出首都范围的,可以忽略不计。自己东面的帝国南部军区虽有两个多军团的陆军,但为了防范帝国南边的头号敌人马其汗国,帝国宁肯抽掉防御首都的城卫军团也不敢随意动用南部军区的一兵一卒,其对马其汗国的戒心可想而知。而东南的郎家,谈得拢固然好,谈不好自己也早已为他准备了一分“大礼”,够他“享用”一段时间的了。而堂堂关西郡五府仅有一个西部军区独立师团的正规陆军驻扎,其他不过是战斗力极差的地方警备部队,自己有绝对把握在没有其他意外情况下,两个月内扫平关西全郡。自己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再不抓住机会,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可是平素十分自信的自己,在自己女儿的一句暂缓话下,也弄得没有了信心,搞不清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看见父亲也发话了,林月心这才不慌不忙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我的理由有两条,但只需要其中一条,就足以让我们三思而后行。”
看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很明显都急切的想办法知道他那两条理由是什么,她又才继续下去,“由于帝国取得了庆阳保卫战的胜利,事实上在西北地区罗卑人的威胁以完全消除,至少短时间内是这样,那太玄府的三个师团的精锐部队就腾出了手来,对驻扎在捷洛克公国的甲马城企图南下的卡曼帝国军队构成了一定的威胁,大家都知道太玄府那三个警备师团名义上是地方警备师团,但它的战斗力以及指挥官的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相信卡曼人也十分清楚,要想南下就得考虑考虑自己的后路。再加上很快就要进入冬季,北方的冬季不向我们南方,对战争有许多制约因素。我估计很快卡曼人就会采取收缩防守的方针,对捷洛克人和帝国也就会压力大减。而帝国城卫军团的两个师团已经在进行战斗准备,恐怕马上就要开拔,原本是准备对付罗卑人的,现在就空出来了,加上西部军区没有了后顾之忧的一个多军团帝国正规陆军,我们西进的部队究竟还有多大把握,我看大家都清楚。”仅仅一个理由就让在座几乎所有的人断绝了西进的想法,几乎所有人都在问自己为什么刚才自己就没有考虑到这些早就知道,但看起来并没有多大联系情况,被林月心一综合分析就可以把大家都觉得满有把握的计划推翻。
“第二个理由,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帝国前天的各大报纸都刊登了帝国副外交大臣维潘出访马其汗国受到隆重欢迎这条消息。”看见在座所有人除了自己的父亲皱了一下眉头外,都露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林月心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些人虽然在忠诚上没有任何问题,但从才能上来说,太缺乏纵观全局的能力了,更不用说拿出好的对应措施了。
看见大家一副茫然的样子,林月心不得不耐心解释:“帝国与马其汗国历来不睦,而在这个敏感时期,居然派维潘出访,而且还受到热烈欢迎,这肯定是马其汗国主动邀请的,这有意无意中就给我们传递了一个信息,帝国和马其汗国有可能在做什么交易,如果一旦双方达成了什么妥协,那后果可想而知,帝国南部军区二十多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一席话说得在座所有人包括林国雄在内都毛骨悚然,西进计划之所以成立的基础就是排除了帝国南部军区军队介入的可能性,如果真如林月心所说的那样,三江郡现在的形势都十分危险,哪里还谈得上什么西进计划。
“可是马其汗国向来对帝国十分仇视,他们的大汗毕希利更是一心想挺进中原,怎么会突然同意与帝国和解了呢?”看见众人都被妹妹的话震住了,林云飞有些不服气。
“万事万物都是变化的,更何况国家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毕希利身旁那个雷觉天是何等人物,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林月心沉重的回答。
“那三小姐,我们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十分危险?”林得智脑袋都已经在冒虚汗了。
“林叔也不必过分紧张,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断,情况究竟怎样,还有待与证实。更何况,两国间的隔阂也不可能一两天就完全消除,帝国也不会放心到完全相信马其汗人,不过两国关系关系肯定会出现一些变化这是可以肯定的,但这已经足以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了。”林月心安慰紧张的林得智道。
“那月心你觉得现在应该怎样应对?”林国雄也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苦心泡制的西进计划只有胎死腹中了。
“我认为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加强战备,尤其是第二军团更应该加紧训练,力争早日赶上第一军团的战斗力,各府的第二警备师团也要迅速重新组建起来,不得耽误,以后的形势千变万化,要想拥有更多的机会,就得拥有更强的实力。另外我感觉到帝国庆阳保卫战中那个一战成名的指挥官李无锋不是个等闲之辈,但愿他只是在军事上如此出色,否则的话,帝国西北现在正是一片空白,说不定这个家伙会成为难以估量的人物。我们的情报机关恐怕要加紧收集这个家伙的情况,不然将来哪一天需要打交道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我们就十分被动了。”林月心凭着自己女人的直觉感觉到无锋对林家的威胁。
第十一节 暗流(3)
帝国天南郡首府南丰府,规模不大但十分紧凑的节度使府内,一个瘦削的背影正站在一间环境相当幽雅的书房内,面向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沉思,“大人,人已经到齐了,就差您了。”“嗯,知道了。”
来到议事厅,里面早已有七八个人在座了,看见中年人走了进来,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参见大人。”“都是老兄弟了,不用这么客气。”摆摆手,大家依次坐下,看见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都没有到,郎永泉皱了皱额头,问旁边的贴身护卫,“大公子和二小姐去哪儿了?”护卫连忙回答:“大公子说他有事,就不参加了,二小姐一大早就和府里的人去郊外打猎了,大概快回来了。”哼了一声,郎永泉不再吱声,心中却暗叹一口气,古人说生子当如孙仲谋,现在有人说生女当如林月心,可自己的一儿一女,儿子什么都好,但就是不喜欢从政,而酷爱钻研医术,一心想成为扬名天下的大医师,自己无论如何劝说都听不进去,也许是还未长成人的缘故吧,妻子也劝自己等他再大一些再说,女儿都十六岁了,还像个小女孩,一天到晚练习武术,一有空不是出去打猎,就是到练武场找人比试功夫,天南五府的武术名家大派都被这丫头折磨得快要上门告饶了。
看见郎永泉有些走神,众人都知道自己的上司又在为儿女的事烦心,自己的这位上司十几年来遇到任何事都是一副泰山压顶不变色的模样,唯独对自己的一双儿女没有办法,大家都觉得他有些操之过急,他自己正年富力强,儿子不过才二十岁,时间还长,何必现在就要让大公子介入复杂的政务呢。
很快就察觉到自己的走神,苦笑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示意主持会议的自己的首席幕僚杨慕白可以开始会议。“今天请各位回来召开一个会议,主要议题是针对目前日趋复杂的国际国内形势作一个分析,也要请各位发表自己的看法,同时也要确定我们下一步的大致行动方向。”杨慕白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跟随郎永泉已经有十多年了,一直就是郎永泉的得力臂膀,天南郡的实力逐步壮大,他功不可没。
参加会议的人有天南军团副军团长谢长洋(军团长由郎永泉自己兼任),天南五府的城守,首府南丰府城守于任,贵宁府城守柯林斯,丹东府城守麦弗逊,钦州府城守柳擎天,珠江府城守齐风,天南郡情报署署长蒋镇东,天南郡财政署署长马伯平,天南郡内政署署长巴彦,均是郎永泉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根据情报显示,帝国北部战局已趋稳定,帝国在取得庆阳保卫战的胜利后,事实上罗卑人的威胁在目前来说已经消除,而捷洛克公国境内的战局由于形势的变化,估计卡曼很快就会改变目前进攻态势为防御态势,南边由于帝国副外交大臣访问马其汗,两国关系出现了令人吃惊的变化,最新情报显示,从前天开始,马其汗国的精锐部队,第一混成兵团已经开始从与帝国接壤的地带撤出,其他原来驻扎在与帝国接界地带的兵团也有部分开始撤出,看来真的是打算改善关系了,这对我们是有利有弊还有待观察。三江林家的举动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加紧了他们的第二军团的训练和各府警备师团的重新组建,还有一个问题有些可疑。”说到这儿杨慕白睃了上首坐的郎永泉一眼,顿了一下,象是在征求郎永泉的意见。
“说吧,这儿都是自己人,没什么。”郎永泉面无表情的插话。
“就是根据内线情报,近一段时间有可疑人物不断拜访林家,根据内线的反映和分析,应该是贵宁府的毛族人和丹东府的沙合族人在与林家进行秘密接触,这值得引起我们高度警惕。”杨慕白的话立即在在座众人中引起了骚动,特别是贵宁府城守柯林斯和丹东府城守麦弗逊的强烈愤慨。
毛族和沙合族分别是贵冰府和丹东府的两个最大的少数民族,由于帝国自建立以来,对少数民族时而采取安抚政策,时而采取高压政策,所以与西南边陲的少数民族关系一直不是很好,郎永泉执掌天南郡军政大权以来,采取分化瓦解和高压相结合的政策,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毛族和沙合族这两个最大的少数民族一直没有屈服,对郎家采取敷衍的态度,郎永泉也一直拿他们没有好的办法,这也一直是郎永泉心里的隐忧,没想到林家居然与他们挂上了钩。
“这个林国雄还真够歹毒的,一边派人来说要与我们搞好关系,另一边却在暗中使出这种手段。”麦弗逊气得破口大骂,柯林斯虽然也十分气愤,但显得克制得多。
“另外就是西北郡的庆阳城守已由在庆阳保卫战中的指挥官原帝国城卫军团第三师团第四联队的联队长李无锋担任,这个人目前我们没有掌握一点关于他的情报,所以恐怕得马上做有关的布置。情况大致就是这些,现在就请各位就目前的形式谈一谈自己的看法和意见。”杨慕白一边整理手中的资料一边结束了报告。
“大家畅所欲言嘛,有问题的也可以提出来讨论嘛。”郎永泉显得很轻松,好象对目前的形势一点都不担心。
“大人,对林家的这种卑鄙手段,我们可有对应之策啊?”性急的麦弗逊首先发问。
“是啊,对他们的挑衅行为我们不能不闻不问吧。”风度翩翩的柯林斯也附和道。
“这个我自有主张。”郎永泉镇定自若的回答。
“大人,马其汗突然与帝国改善关系,目的究竟何在,值得我们关注啊。”内政署长巴彦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对西北地区的形势变化恐怕也要引起足够的重视,这对我们周边地区的影响也会牵涉到我们自身的安全态势。”向来以稳重著称的于任对西北地区的形势变化十分关注。
听了手下们纷纷发言后,郎永泉作了最后总结。“林家的手段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如果他们没有这些手段,那才令人意外。我判断他们当时的目的是想在谈判未果的情况下牵制我们的经理,使我们无暇他顾。但现在事易时移,他们企图西进的想法恐已成水中月,镜中花了,但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问题暴露得早比暴露的晚要好嘛,如果真的在关键时刻出了乱子,还真不好对付,现在知道了就好办得多。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吧,镇东啊,把原来就与我们有联系的林家领地内的龟山族、利靼族、牛当族的人马上联络起来,他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了,到时候看谁笑到最后。”
呡了一口茶,“至于马其汗国和帝国改善关系,目前还看不出对我们有何种影响,我们暂时密切注意,以不变应万变。西北地区,要马上派人了解情况,嗯,最好派人去庆阳祝贺那个李无锋担任城守,顺便联络一下没有坏处。我听说那边的社会治安状况相当混乱,要派人彻底了解当地究竟有哪些势力的存在,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最后,我们第二军团的组建要加紧进行,我们已经落在了林家的后面,更应该抓紧抓好。各府的警备师团的训练和重组,都不得松懈,经费上财政部门要优先保障。”
看见自己的主帅对未来的局势早有对应之策,本来有些担心的众人又都恢复了信心。
在众人离开后,郎永泉回到书房中,抱着茶杯站在窗前,望着遥远的天际,喃喃自语道:“世事如棋局局新啊,真是令人期待。”
卡曼帝国首都布德利城宰相府,听完了情报部门的汇报,戈麦斯宰相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之中,汇报人也不敢打扰他的思绪,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好半天后,戈麦斯吐出一句话,既象是问汇报人,又向是在告诉自己,“这么说,唐河人的威胁已经解除啰。”然后又陷入沉思之中。第二天,快马奔向驻扎在甲马城和凡林城下的卡曼大军,带去了戈麦斯宰相的最新命令,命令南下计划取消,麦利公爵率领十万大军驻防甲马城,加强防卫,五万皇家近卫军近日回国,凡林城下尼克公爵率领的近二十万大军也后退至边界线附近驻防。同时许多密探也受命出发前往唐河帝国首都中州和庆阳,与当地卡曼帝国的情报组织一起收集有关李无锋的各种情报。
捷洛克公国首都墨灵顿,王宫议政殿,艾伦大公高坐在王座上正全神贯注的倾听军务大臣兰蒙公爵的汇报,“目前,卡曼帝国除驻扎甲马城的军队外,其他军队都已撤出我国境内,唐河帝国的城卫军团第二军团已驻扎在与我国交界处,随时可以接应我们的军队,第四师团也已经进驻我们西南方策应我们。”
“这么说,唐河帝国的庆阳保卫战取得了全胜,卡曼人看见形势不对才撤的兵,只是现在还占领着我们的甲马城,这个需要与唐河帝国在交涉一下,请他们给予支持,想办法协助我们收回甲马城,相信他们也不愿意看见卡曼人长期占领甲马城,那对他们也是一种威胁啊。”艾伦大公很有信心的说道,“另外备两份厚礼,一份送给太玄府的菲尔丁将军,请他多给予我们支持,另一份送给庆阳府的李无锋侯爵,祝贺他击败罗卑人,并升任庆阳府城守。”
兰蒙公爵点头答应,但心里却不以为然,唐河帝国虽然现在度过了难关,但是要短时期内出兵帮助捷洛克收复甲马城,恐怕不太现实,但捷洛克国内围困刚解,大公刚松了一口气,正在兴头上,自己也不好泼冷水,只得应承下来。
第十二节 暗流(4)
西北郡庆阳府与金州府、博南府交界地带的野猪岭,十分荒凉偏僻的山谷中谁也不知道这就是西北地区有名的紫巾盗的老巢。“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面带煞气的青年有些担心的问坐在山寨忠义堂里上首的中年人,“慌什么?虽然罗卑人被他们撵走了,但那是他们占了地主之便。不过这个叫李无锋的小子还真不能小瞧,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能把罗卑人弄得如此狼狈的,这一段时间命令弟兄们都不准出去,都给我老实的呆在山寨里,命令花脸他们几个自己小心点,别人家的消息没套着,把自己的小命给断送了。另外,让出去购买给养的弟兄们都把细点,我有个感觉,这个李无锋不是个善主儿,实在不行,我们就三十六计,走为上。”口里给弟兄们打着气,自己也觉得这一回来的新官不可等闲视之。
“大哥,你也太胆小了吧,人还没见着,咱们就准备开溜,这会被其他人和弟兄们笑话的。”青年明显有些不服气,“好歹咱们也是这西北地区最有名的紫巾盗,弟兄都有近三千人,这要走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啊。”
“你懂个屁,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也没说现在就走,咱们这段时间就呆在山寨里休整,等黑虎山那帮人和那几伙马贼去打前阵,咱们就观观火候,如果姓李的是浪得虚名,咱们再出山也不迟,如果情况不对,咱们还是趁早开路吧,我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圆脸中年人十分谨慎,毕竟能将横行一时的罗卑人打得灰溜溜的落荒而逃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弱者。
西腾格里大草原撒拉湖畔,这里是西腾格里草原霸主——赤狄人的腹心地带,由于这一片方圆四百里的草原有着撒拉湖、宝兰湖、密儿海等许多大大小小的湖泊,水草异常肥美,赤狄人也就是以这儿为中心逐步发展壮大起来,撒拉城就建在撒拉湖畔,也是赤狄人的政治、经济、文化、商业中心。
说是城,其实撒拉城并不能称之为一座名副其实的城市,它既没有宽阔厚实的城墙,也没有几栋象样的建筑,唯一能称得上宏伟一点的建筑就是一座大青石建造的大殿,那既是赤狄人祭拜他们神和祖先的地方,也是他们的当权贵族议事的地方,称之为圣殿。圣殿周围稀疏的有着一些石造的房屋,由于大草原上石头也是稀罕之物,所以能以石头建造房屋的人并没有多少,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普通的牧民更喜欢传统的帐篷,在这些石造的房屋周围,分布着大量的帐篷。
圣殿内,一群身着华丽服装的赤狄各部贵族正分坐两旁,正中间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胖子,从衣着上就可以分辨出这就是他们的大王穆鲁亚。“听说罗卑人前一段时间在东边打了一个大败仗,贾瓦尼,可有此事?”一身肥肉的穆鲁亚显得并不笨拙,一双炯炯有神的环眼正扫视着殿内的众多贵族,所有人在他那刺刀般的目光下都纷纷低下头,表示恭敬。
“回大王,今天才接到经过核实的消息,正准备向大王汇报。罗卑人在十月上旬先是击败了东边的唐河人的主力部队,并抢得了大量的粮草物资,但在十月中旬,准确时间是10月17日进攻唐河帝国西北郡首府庆阳城时,遭到了惨败,损失十分惨重,据说只有不到一半人回到了家。”他的心腹主管情报的大臣贾瓦尼连忙回答道。
“屠答不是号称征东不败吗,这么多年来听说都是凯旋而归的,怎么这次会出这样的大漏子呢?”穆鲁亚饶有兴趣的问道。
“据说这次屠答本人在后面进攻庆阳时并不在,而是已经回领地了,剩下了他们罗卑人所谓的什么征东三勇士坐镇指挥,结果被击败了。”主管军事的大臣拉夏不屑的补充道。
“拉夏,不要小看那三名青年人,我听说这几年来,他们东征南伐,战果辉煌,并非浪得虚名之辈。”穆鲁亚并不赞同自己的军事大臣的意见。“大慨强中更有强中手吧,遇到了难啃的硬骨头了吧。对方的指挥官是什么人?”
“回大王,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青人,叫李无锋,听说还不到二十岁。”贾瓦尼仔细看了一下手中的情报才回答道。
“哦?这么年青,后生可畏啊,有关于他的情况的情报吗?”穆鲁瓦明显对能击败自己民族最大对手的李无锋产生了浓厚兴趣。
“回大王,现在对他的情报还没有,只是听说当地的老百姓都要求他留在当地帮助他们抵御罗卑人的侵略。”贾瓦尼也发现自己的大王好象对这个年青人很感兴趣。
“你马上安排人收集这个人的有关情报,说不定这人能与我们一起坐下来商量商量共同对付罗卑人。”穆鲁瓦肥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东腾格里大草原易赛河中段的草原上,这里是罗卑人的发祥地。游牧民族最初的发祥地往往都是水草丰盛的地方,只有这些地方才能养活更多的族人,一个民族也才能得以发展壮大。罗卑人的巴罗纳城就建在这里,象赤狄人的撒拉城一样,这里也是罗卑人的中心。相比撒拉城,巴罗纳城要大一些,建筑物也要多一些,但相比起农耕民族的城市来说,的确显得要简陋得多。城中心的部位是一片广场,广场的南边有一片比较整齐的建筑物,其中一栋最高大的就是罗卑人的大酋长宫,罗卑人的本代大酋长瓦德亚就在这里居住办公,周围就是各部酋长贵族的私宅,大部分百姓包括一些贵族依然更偏爱本民族的传统帐篷。
在大酋长宫旁的一座不太显眼的石造房屋中,征东大将军屠答正仔细的听取跪伏在地毯上的库尔多、格亚、哈先的汇报,“大将军,此次战败乃是库尔多一人无能所造成,辜负了大将军的期望,请大将军责罚。”库尔多在详细汇报完此次战役的前后经过后,满怀愧疚的跪在屠答面前,格亚和哈先也连忙跪下请罪,称并非库尔多一人的责任,自己也没有尽到为副帅的责任,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屠答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三人起来,“你们三人不用过分自责,要论责任,应该是我这个征东大将军要负主要责任才对,是我太轻敌了,错误的估计了敌人的实力,以至于造成这样的后果,与你们并无多大关系。”看见三人还想说什么,屠答又摆了摆手,“不用多说了,现在也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了,对这场战争的胜败说实话我并不是十分在意,倒是你们说的这个李无锋的表现,倒真的值得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一个无名之辈居然有如此雄浑的胆魄,如此深沉的计谋,连我也觉得有些棘手。假如这个人真的长期驻扎我们的东南边疆,我们才真的麻烦了。看来我们得派得力人手去了解李无锋这个人到底是何许人。”看见向来挥洒自如的大将军谈起李无锋都有些动容,库尔多三人都才认识到李无锋表现出来的份量。
“一会儿就要去大酋长那儿,你们不要多解释,特别是对其他人的挖苦讥讽更是要淡然处之,一切由我来应付。”屠答叮嘱三人道。
大酋长宫议事殿,有些疲态的瓦德亚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左边依次为行政大臣米塞,征西大将军乌勒,右边则是征东大将军屠答,征南大将军贝桑,余下的是各部的贵族,库尔多三人还不够资格站前列,都站在屠答的身后。
“屠答啊,听说你打了一个大败仗啊,怎么连那些胆小如鼠的唐河人都收拾不了,你怎么当这个征东大将军的啊?”粗野的声音响起,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的老冤家征西大将军乌勒。
“嗯,屠答,这个消息现在已经在整个草原传遍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瓦德亚也十分关心这件事,毕竟这么大一件事,不问个明白是不行的。
听见大酋长的声音还算温和,屠答放下了一半心,他倒并不担心自己,他是担心如果大酋长在有些人的挑拨下,一怒之下处罚库尔多三人。“回大酋长,容属下陈述清楚。”
在听完屠答的汇报后,乌勒又第一个叫了起来,“屠答,你也不用解释了,分明是你的几个手下无能,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损失如此巨大,你自己也应该负领导责任,大酋长,这次应该给予屠答和他的手下重重责罚。”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屠答大将军也完成了粮草的征集任务,而且还大败唐河人的主力军队,更何况还有近四万人的俘虏,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沉稳的声音响起,发言的是征南大将军贝桑,“我还听说,莫特人和图布人的联军在进攻西斯罗人时也损失惨重,而且还没捞到多少粮草。屠答大将军取得这样的战果已经很不错了。”
一提起俘虏所能换取的财富,殿下的贵族们就象闻到烤肉香的饿狼,纷纷兴奋起来,立即把战败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不少贵族也都建议对屠答大将军及其部下的处理应该功过相抵,毕竟能为自己带来巨额财富的人还是应该支持的。
乌勒看见众贵族都纷纷为屠答辩解,气得重重的顿了一下脚,也就不再开腔了,瓦德亚见众人意见已统一,也就语气严厉的批评了屠答和库尔多等人,并宣布看在取得了较大的战绩的份上不再作其他处罚,并命令米塞立即派人于唐河帝国联系谈判赎回战俘事宜。
“在唐河帝国东边的大海上还有着一个民族,称之为倭人,倭人分为及十部,都散居在以班夷岛为主的几十个岛屿上,距离大陆约有五百海里,倭人擅长航海,性格急躁,好勇斗狠,大的部落有立原部,生比部,竹野部,天求部等。”——摘自《海外奇谭》。
在一间作工异常精致的小木屋里,一名中年男子正神色肃穆的听取下首一名黑衣蒙面人的报告,这名中年男子便是班夷岛上倭人最大的一部立原部的族长山川,“多顿人有与唐河人联合起来的企图,现在他们都相互派人进行联络。唐河人在西边大了一个大败仗,但后来一个叫李无锋的家伙又率领唐河人守住了城市,击退了罗卑人的进攻。详细情报都在这里,请将军过目。”
在仔细看完所有情报后,中年男子露出满意的笑容,“立川,干得不错。现在,你马上组织人想办法破坏多顿人和唐河人联合的企图,无论采取哪种手段,一定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另外,派人收集这个李无锋的情报,及时报我。”
“是!一定完成任务!”
第一篇 跃马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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