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审判


  胡珊珊怯怯的靠近阎嘉勋,有些哆嗦的伸出手去。
  阎嘉勋撩起袖子,一截仿佛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手臂,白惨惨的伸了出来,抓住了胡珊珊的手腕。
  阎嘉勋的手中黑气一现,缠绕上胡珊珊的手臂。
  然后怪异的状况就发生了。
  只见昨晚突然出现在胡珊珊的手腕上,那个让她与本体隔开的符文再次浮现。
  怪异的符号,像是蒙语,又像阿拉伯语,然而我知道它什么也不是,只是一段鬼画符,可以将灵魂分离开来的印记。
  阎嘉勋眉头微微一挑,喃喃道:“离魂印?”
  “能解开吗?”我看出阎嘉勋一定是认识这个印记的。
  “这是鬼术当中的一种有违天合的邪术,专门将生人的魂魄剥离,然后盗取魂魄炼制成厉鬼害人。是邪门歪道才会的,不过已经消失了几百年了,没想到今天却又在现了。”
  阎嘉勋手指在那道离魂印上摩擦而过,却又纳闷起来:“既然用了离魂印剥魂,为什么没有将她控制起来炼化?而只是剥了魂魄就不管了?再说,她这么弱,也不适合练成厉鬼,这是什么人所为?”
  我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暗暗点头这个阎嘉勋还挺细致的。
  我就将袁洪和胡家的恩怨说了出来。
  阎嘉勋听后了然的点头:“那就对了,这个野道士一定是从袁洪那得到了什么好处,所以帮助他剥了这个小姑娘的魂魄。”
  “你有可解的办法吗?”我问道。
  阎嘉勋摇了摇头:“这已经失传了,我不会,普通的招魂术对这个也没有用。眼下最后一个办法,就是让那个袁洪找到野道士,让道士亲自为她归魂,不然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耗尽了最后一口生气,她就能成为我们鬼怪高中的一员了。”
  阎嘉勋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闻言看了眼飘荡在我身边的胡珊珊。
  她是听懂了,却不知道鬼怪高中是什么意思,但想来也是和面前这个鬼气森森的人为伍,她大是不愿的摇头,眼泪汪汪的委屈说:“我想做人。”
  “做人呢……”我取出怀中的那道收了袁洪的符:“那就只好将他招出来,好好问一问了。”
  “这里收着袁洪?”阎嘉勋问道。
  我点点头,然后为了防止袁洪耍诈,我先让葫芦祖宗映射出一段阴曹地府的审判场景。
  胡珊珊和阎嘉勋一看场景突变,也是愣了愣。
  又见是阴曹地府,周遭阴森漆黑一片。
  堂上两侧站着一群小鬼,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判官端着生死薄站在公堂之下,一副开堂就审的样子。
  胡珊珊当时就吓的腿一软,嗷的一声大哭起来:“我不要死啊……”
  “这是幻觉,不是真的。”我朝胡珊珊眨了眨眼,让她下藏起来看热闹。
  胡珊珊听我这么一说还不放心,就是死扒着我胳膊不放手,也不走。
  无奈,我就让葫芦祖宗带着她躲到堂外去了。
  阎嘉勋在那些小鬼和判官面前走了两步,突然伸手戳了戳那判官的脸。
  我笑了,有些自豪,葫芦祖宗这影射的厉害,就连阎嘉勋都蒙了。
  又突然觉得阎嘉勋有点童心未泯的感觉,动作有些滑稽。
  那判官被戳了脸,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阎嘉勋,大喝一声:“放肆!敢戳本判官的脸,你这小鬼活得不耐烦了!”
  阎嘉勋愣了愣,咻的收了收,后退两步看着我:“这是真是假?不像是幻觉啊?”
  “亦真亦假,虚虚实实,你可以将它当成个次元空间,也可以当成是个幻觉看待。”我玄而又玄的对这阎嘉勋吹嘘了一番。
  想来他也是不信我的话,但却又无法解释眼前这一切。
  我转头看着堂下的判官说道:“陆判官,你是不是糊涂了?和阎王喝大胆?到底谁才是真的大胆的那一个啊?”
  判官闻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阎嘉勋磕头跪拜:“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阎王大人,恕罪啊!”
  阎嘉勋又是一愣,后退了一步。
  我一手撑住他的腰,朝堂上的空座使了个眼神:“阎王大人,您归位吧!”
  阎嘉勋眨了眨眼,然后旁边的黑白无常就像两个服侍的狗腿小太监似得,把阎王大人恭恭敬敬的请到了堂上。
  阎嘉勋有些不适的看着我。
  我朝他挤了挤眼,阎嘉勋会意,看了一眼陆判官,清了清嗓子喝道:“起来吧。”
  陆判官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端着生死薄上了堂:“阎王大人,今日审的是罪人袁洪。”
  阎嘉勋接过生死薄看了一眼,上面横竖已经罗列出了袁洪的各类罪状。
  阎嘉勋很入戏地喊道:“传罪人!”
  两侧的鬼兵敲着棍子大喊威武,声势浩大,颇为震撼。
  我两手在那黄符中间一撕两瓣。
  一阵烟雾扩散,袁洪的鬼影跌落出来,然后二话不说,撒腿就不分方向的跑。
  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安分,所以才设了这出戏,并且早做好了防范准备。
  牛头马面拦上前来,大喝一声:“罪人受审,哪里可逃!”
  然后不容分说的就将袁洪捉了过去,直接摁在了堂下跪着。
  袁洪刚放出来还没分清东南西北就被捉了,再一看周遭这状况,顿时吓得一哆嗦:“阴曹地府?!”
  周遭小鬼桀桀的阴笑起来。
  鬼兵的木棍敲的咣咣直响。
  袁洪骇然的瞪大了眼睛,四处寻找,四处的看。
  这时台上的阎嘉勋阎王大人开口了,声音被加了特效,宏伟浩大,震耳轰隆,威严无比。
  “罪人袁洪,生时好吃懒做,贪图虚荣富贵,为阳间无贡献,无甚作为。死后又勾结鬼道士施逆行之术强留在阳间,怨气冲天,毁坏阳间秩序,恐吓残害人类,以上种种罪名,你可认罪?”
  袁洪傻了似的看着阎嘉勋,一个字也不说。
  砰的一声,惊堂木一拍,阎嘉勋大喝一声:“你知不知罪!”
  袁洪嗷的一声哀嚎大叫:“阎王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死得冤枉,被人利用,小的无害人之心呢……”
  “你还口出妄言!谁人利用了你?说来给本王听听!”
  袁洪哀苦大叫:“阎王大人,都怪那老骗子,他骗我只要把那五百万的彩票给他,他就会帮我得到胡珊珊做个鬼媳妇儿。小人鬼迷心窍啊,哦,不对,小人被老骗子迷了心窍啊,就上了他的鬼子当啊……求大人明鉴,小人真的无害人之心呢。”
  我藏在一群小鬼之后,呸了一声。
  果然是个奸诈的,昨天还骗我去拿着彩票领大奖。
  要不是我聪明,早料到过了彩票领奖期……就算没过,我林果也不缺钱,才不会贪图他一个死鬼的玩意儿。
  只是现在也不知道袁洪这厮的话是真是假。
  又砰地一声,惊堂木再次拍响。
  阎嘉勋大喝一声:“大胆,到了阎王地府的堂上竟还敢欺上瞒下,不说实话。来人呢,下油锅!把他给本王油炸了!”
  阎嘉勋只是随口一说,吓唬吓唬袁洪。
  没曾想五个小鬼呼哧呼哧的抬着一口超大的锅就上来了,里面沸滚的油看着都触目惊心。
  阎嘉勋冷脸一僵,有些愕然的看着我。
  我朝他挤挤眼,这虽然是影射的环境,但是和真实的也没什么区别。
  要真下了油锅,那和真炸了也没什区别。
  滚热的油在搬着的时候沸腾出来几滴,落在了袁洪的身上。
  他嗷的一声,吓得脸上五颜六色的变换,然后鬼哭狼嚎的就要朝外逃去。
  牛头马面死死的抓着他的两只胳膊两只腿。
  “大胆小鬼,想要逃避刑法,就说出实话!不然不下油锅也要你经受五马分尸之刑!”
  阎嘉勋话落,哒哒哒的一阵马蹄狂奔声,很快五匹高大的烈马站在了堂上,随时准备将袁洪分尸。
  袁洪说了,他被撞死的时候没什么感觉。
  一闭眼一睁眼就成鬼了。
  这会儿面对再死两次的可怕刑法,袁洪就差吓的尿裤子了,脸都绿了。
  逃不掉牛头马面的手,袁洪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哀求道:“阎王大人呢,您明鉴明察,小的不敢有一句隐瞒!真的句句属实啊。
  都是那老怪物,都是那老骗子,他祸害的我啊。要下油锅你也让他下,不是我啊,求放过啊……”
  “哼!阴险小人,临受刑还想拉个垫背的,来人呢,把他下油锅!”阎嘉勋声音轰隆隆如雷鸣的大喝道。
  袁洪再次拼命挣扎起来,说什么也不靠近油锅。
  一大群小鬼上来帮着牛头马面把他给抬了起来,就要往油锅里面扔。
  “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大人,饶命啊……”
  袁洪吓的不成鬼样了,挣扎哀嚎乐一会,嘴角往外吐绿色的泡沫。
  裤子上一摊黄黄的痕迹,裆下湿了一大片,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我顿时呲牙咧嘴的捂住了脸,这又拉又尿,吓破了胆……看来这回是真话了。
  我偷偷从众小鬼的后面溜到了堂上,躲在阎嘉勋特别雄伟的座位后面小声嘀咕了几句。
  阎嘉勋会意,咳嗽了一声喊道:“住手!”
  小鬼一听这话,顿时将屎尿其流的袁洪丢在地上,那些鬼脸上的表情是恶心的直想吐。


第二百零一章 三观正不正
  袁洪趴在地上哆嗦着不敢动弹。嘴里还喃喃的叫道“是真的”“饶命”这样的话。
  阎嘉勋道:“看你不像说假话的样子,暂时饶你油锅之刑。”
  袁洪一听,激动的大哭起来,这回是劫后余生的大哭:“阎王大人英明啊,真的不是我。”
  “不管怎么样,事已铸成,伤害了阳寿未尽的胡珊珊是不争的事实。这样吧,本王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现在特许你再次回到阳间,找到那个鬼道士,救回胡珊珊便可饶你免受刑罚!你可做得到?”
  袁洪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磕头:“做得到,做得到,只要不下油锅,我啥都做得到……”
  “好!回去吧!”
  阎嘉勋两手一挥,牛头马面就拖着袁洪的胳膊拖出了堂外。
  然后猛的往外一丢,地府的画面顿时破碎,众人再次回到了医院的病房之中。
  袁洪在地上滚了两圈,听着没有异样的动静了,缓缓的睁开眼睛,然后猛的就看到站在我旁边的阎嘉勋,吓的再次嗷的一声,跪在地上猛磕头。
  “阎王大人,阎王大人我错了,我一定将功补过,我一定改过自新,你放心,你放心的回去吧……”
  阎嘉勋脸上浮起一丝捉弄人后的畅快笑容,他演戏演上瘾了,继续装模作样地说道:“不必了,本王觉得你本性愚蠢,怕不是那个道士的对手,特来人间助你一臂之力!
  若你有什么不轨之心,不尽职之心,本王也可以立刻招来油锅把你炸上一炸……”
  “不会!”袁洪大叫,立即叩首表忠心:“小人绝对不会有不轨之心!大人您不要提油锅了,您一体油锅小人就哆嗦,小人,小人就算肝脑涂地,也一定会把胡珊珊救回来的!”
  “好!那本王就是时刻监督你!”
  阎嘉勋冷笑一声,然后把斗篷帽子往脑袋上一概,特神秘,特霸道的样子,将袁洪吓的不要不要的。
  胡珊珊飘在房顶上,眼神复杂的看着袁洪。
  她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见到这样的袁洪,她的心情一定不会平静的。
  袁洪也看到了她,又怯怯的看了一眼“阎王”脸上顿时流下了两行悔恨的泪:“姗姗呢,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救活的!”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吧!”我在旁边出声提醒。
  “等等,我还没准备好……”袁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难为情的样子。
  我呲牙咧嘴嫌弃的不想再看第二眼:“赶紧去处理一下,还有你的仪容,不要太吓人,不然影响了阎王大人的视觉美观,再把你炸了可咋整!”
  袁洪哆嗦了一下,一头钻进了卫生间。
  吓唬袁洪成了阎嘉勋新的乐趣。
  他还不知道原来当鬼可以这么玩儿。
  趁着袁洪去清理自己的仪容仪表,阎嘉勋靠近我,笑了一声:“林果,咱俩打个商量?”
  “什么商量?”我好奇的问道。
  “这次我跟你一起去找那野道士,然后帮你救回胡珊珊,你就教教我这个阴曹地府的幻觉怎么弄呗?”
  阎嘉勋搓了搓手掌,脸上是非常热衷的模样,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心下一动,摇了摇头:“这个教不了,天生自带技能。就好像你会招魂我不会,你是鬼,我是人一样,都是天生来的,改不了,教不了。”
  阎嘉勋闻言有些失望。我灵机一动,笑着又道:“不过呢,你要是需要用这个幻境惩罚一下你身边不听话的小鬼,我倒是可以帮你,你需要,只要我有空,可以随时帮助你。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阎嘉勋脸上浮现警惕,眼神打量着我:“什么条件?”
  “那个鬼婴。”我说出了我想要的条件。
  阎嘉勋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脸上,有些无奈的说:“不是我不帮你们,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要是有办法,我何必让那些鬼婴都呆在阴阳图中呢?”
  我也无奈的一摊手:“那我也没办法了。”
  “你……”阎嘉勋还不死心的想要磨我。
  这时袁洪从卫生间里飘了出来,这回全身都湿漉漉的了,似乎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似的。
  脸上被大卡车撞的头破血流也被清洗了干净,创收口无法愈合,他就秉承了我那句不能“吓到”阎王的忠告,拿了张手指贴脸上了。
  我一看他这模样,险些没笑喷了。
  袁洪委屈的摸了摸脸上的卫生纸:“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摘了。”阎嘉勋出声道。
  袁洪二话不说,也不敢问为什么,当时就给摘了,低个头,犯了错似的模样。
  阎嘉勋手中黑气涌动,然后靠近袁洪,贴在了他的脸上,手心完全覆盖住了脸上的伤面。
  袁洪愣了一下,不知道阎王爷怎么会摸他的脸。
  我清晰的看到了这家伙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与担忧,紧接着惨白惨白的鬼脸泛出了一丝红晕。
  我嘴角一抽,心想着这个袁洪果然不是个正常的家伙,竟然还脸红,他不会是以为……
  阎嘉勋突然抬起了手,就见原本凄惨的鬼脸修复如初,在没有狰狞可怖的样子。
  我惊讶了一下:“想不到阎王还有美容整形这功能呢?”
  阎嘉勋嗯了一声:“你没看出我手下的鬼怪模样除了白一些,阴森一些,其实长得都不可怕吗?”
  我恍然大悟的点头,然后认真地问道:“那鬼影为什么五官扭曲?这怎么算?”
  阎嘉勋被噎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她天生就长那模样,我也没办法。”
  我在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这饿时候袁洪似乎也察觉出不一样,转身冲进了卫生间,不多一会儿里面就发出一声鬼叫。
  然后袁洪嗖的一下又钻了出来,抱住阎嘉勋的大腿激动地叫道:“谢谢阎王,谢谢阎王……”
  我心里有点不得劲,是泛恶心,膈应的那种不得劲。
  看着袁洪的举动,我总能想到那看到霸道总裁而投怀送抱的绿茶婊。
  阎嘉勋掰开袁洪的手,将他拎离自己的身边,开口道“走吧!”
  袁洪连连点头,却又怯怯的看着外面的青天白日:“阎王,太阳太烈了,我怕……”
  阎嘉勋一展斗篷的袍子,慷慨的说:“那就钻进来吧,本王带你……”
  没等说完,袁洪蹭的一下就要钻进去。
  “等一下!”我实在看不下去眼了。
  且不说阎嘉勋三观正不正,袁洪是可定是弯了的。
  在“高官”面前,宁可掰弯自己趋炎附势,甚至钻进对方的怀抱里……这样毫无男儿气结,为了谄媚阎王,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人,我是忍无可忍了。
  我招来葫芦祖宗,又拿出一枚符,指着袁洪道:“钻进来!”
  袁洪恢复了本来面貌之后,还挺帅气的。脑袋摇的和波浪谷似得,不要进去。
  他不怕我,所以敢明目张胆的忤逆我。
  我哼的一声,大步走到阎嘉勋的身边,搂着他的脖子叫道:“袁洪,你林大爷可是阎王的好兄弟,你不敢得罪阎王,你得罪了我,信不信一样能把你下油锅,五马分尸?”
  袁洪继续摇头,显然不信。
  我嘿了一声,不信邪了,就要动手将他炸上一炸。
  结果阎嘉勋开启了护鬼模式,阻拦我说:“算了林果,他在符里虽然能控住他的自由,却不方便时刻与我们交流。就让我带着他吧。”
  “你确信吗?不后悔?”我问道。
  “这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你当我还控制不了一个鬼?”
  说着阎嘉勋手中的黑色能量体突然展现,一掌扣在了袁洪的头顶。
  然后都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袁洪已经由一个鬼的形象,变成了一个拳头大的面团子似得原型雾体,团聚在阎嘉勋的掌心。
  我愣了一些,原来鬼还可以这么玩儿?
  “怎,怎么回事?”袁洪也没反应过来,能说话,却漂不起来了,仿佛有了重量,只能落在阎嘉勋的手心里。
  还能说话,又逃不了,一路上我也不用长针眼了,这办法太好了。
  我朝阎嘉勋竖起了大拇指,赞赏的点点头。
  阎嘉勋收起了袁洪,然后对我说道:“现在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然后回身看了一眼飘荡在病床上的胡珊珊,把葫芦祖宗从她怀里接了出来。
  胡珊珊在空气中翻转了个身形,轻飘飘的来到我的面前,可怜兮兮地说道:“林果,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在这里谁也看不到我,我好孤单,好害怕。”
  “我倒是也想带着你,不过你的本体还没死,你就无法离开。”我说道。
  胡珊珊失望不已:“原来是这样,那我不去了……”
  “嗯,你在这等我们吧,不会太久的。”我对着她的灵魂虚影笑了笑:“还有,不要总靠近你爸爸,你现在是阴魂的状态,缠着他久了,有损他的阳气。你看他现在都憔悴什么样子了?不想害死他,就听我的话。”
  “怪不得我觉得爸爸好像病了一样,原来都是我的错?”
  胡珊珊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好的,我会远远的看着爸爸的,你们快点回来,我等你们。”
  阎嘉勋看着胡珊珊说:“这小丫头不错,被邪术剥离了灵魂,明明还活着,身体成了植物人,她成了鬼。这样的遭遇变换,心里竟然一点怨恨与戾气都没有,真是难得,该是一个心地多么善良的人啊。”
  胡珊珊见自己被夸赞了,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笑了笑,然后抱着葫芦祖宗当先走出了里间。
  胡泽林此时就坐在门口的位置,蔫蔫的着耸拉着脑袋看着我们。
  我好意道:“胡先生,您还是把我昨天留给你的那个人参,在掰一截根茎吃了吧,不然我看你这状态不是很好,别出什么事。”
  胡泽林扯着苍白的嘴唇笑了笑:“谢谢你。你们这是要走?”
  我点点头:“刚我们在里面说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我们现在要去找那个可以帮助姗姗的人,你这段时间照顾好她的身体。”
  “林果啊……”胡泽林站起来,眼中仿佛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却都变作了一口叹息:“我和你萍水相逢,你这么帮助我们父女,林果……谢谢你。”
  我笑了笑:“你自己也注意身体,我们走了。”
  说完,我和阎嘉勋就推门离开了病房。
  我在想,可能是在妖怪高中呆的时间久了,闲事管得多了,所以对待任何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我都会全力以赴的帮助他们解决。
  这算是一种爱心吗?
  此时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了。
  天上的白云一朵朵,路上的行人步伐匆匆。
  正是上班高峰期,医院内涌入了大量的人流。
  阎嘉勋的袍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从头到脚的盖下来,整个人笼罩在内,丝毫不受阳光的影响。而且周身还散发着阵阵阴凉的气息。
  我笑着调侃了一句:“夏天和你走在一起好啊,移动空调。冬天可就遭罪了,走到哪像是捧了个雪球似的。”


第二百零二章 爷孙关系
  按照袁洪交代的消息,他是在彩票站的时候遇见的这个野道士。
  刚刚死了,结果发现中了五百万大奖,正在痛心疾首的时候,野道士找上了他。
  野道士穿的破衣烂衫,好像个街边乞讨的乞丐。
  但袁洪当时一看还有人能看见自己,就开心的不得了,也没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野道士用满足他的一个条件,换取他身上的彩票大奖。
  袁洪一想自己都死了,也花不到这个钱了,当时就很生气,然后就想到了胡姗姗,要把她变成自己的鬼媳妇儿。
  他把自己放彩票的地方告诉了野道士,然后野道士满足了他的要求。
  然而,心中的戾气却驱使他做更多。
  他又让老道士出面把胡泽林和胡珊珊都骗去了别墅内,他吓走了所有的护工,在吓走胡泽林,这样他就可以和胡珊珊住在别墅里面长相厮守了。
  只是没想到护工都跑了,胡泽林却不走。
  戾气驱使着袁洪杀了胡泽林,曾几次三番的下手却都被胡珊珊给阻拦了。
  结果最接近成功的一次,还被我给撞了个正着,也给阻止了。这才没有让他酿成更大的错误。
  据袁洪交代的以上这些信息。这个野道士应该是个贫瘠穷困,三餐不保的社会下等人。
  身怀邪术却没有用此来谋财害命,显然是个心地不算太坏的人。
  又能为了五百万害了一个人,显然也不是个心地太好的人。
  不好不坏,蹲在彩票站门口等着天上掉馅饼的乞丐,肯定是个好吃懒做,贪图捷径的人。
  乞丐拿了五百万,第一时间要干什么呢?
  肯定是吃饱喝足穿暖睡好,然后呢?
  “距离事发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不知道那个野道士会不会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五百万也不是小数目,去了交税的钱,也够一个平凡人家吃喝一辈子的了。”
  我和阎嘉勋还有葫芦祖宗蹲在马路牙子上分析。
  “既然他时常在彩票站附近游荡,附近人应该都认识的,我们去找找看吧!”我提议道。
  阎嘉勋点点头,然后按照我们猜测的去了彩票站。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等到了一次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可能还有第二次。
  也许道士野心不死,继续在那个彩票站附近游荡,没准还能碰到第二个袁洪也说不定?
  下了出租车,我和阎嘉勋溜溜达达的走向彩票站。
  一路上有不少人因为阎嘉勋酷帅的装扮而侧目。
  然而,他们看不到他的脸,就看我的脸。好多的目光,我觉得自己都要被顶出窟窿来了。
  阎嘉勋手里攥着那团灰蒙蒙的雾团问道:“你就是在这附近遇到那个道士的?”
  袁洪嗯了一声:“他主动找的我,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钻出来的。”
  我四处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士。
  我走到彩票站内,屋子不大,也就十几平米,里面坐了七八个人。
  都在昂着头,对着挂在墙上的号码研究。
  打票的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儿,懒散的坐在柜台后面玩手机。
  袁洪突然开口说道:“这女孩儿叫彩霞,长得挺好看的。每次我来的时候,她都给我倒一杯水。听到我死的消息,还为我哭了呢。”
  我哼的一声,小声嘀咕着:“你还有心思来看看人家为你哭没哭,你还觉得自己很喜欢胡珊珊?”
  “那不一样……”袁洪狡辩。
  我在懒得理他。
  大步走到柜台前,曲着手指在玻璃柜子上面敲了敲。
  彩霞抬起头来看我一眼,一张扑了面粉似得脸,嘴唇抹了鲜红的口彩,打扮的好像日本艺伎,给我吓得心脏一哆嗦。
  在她故意浓妆艳抹的掩盖下,不难看出她的本质是很丑的那种。
  就这样的……袁洪说她长得好看?
  他眼瞎了吧!
  我在心中暗暗鄙视了袁洪的审美观,同时也觉得胡珊珊可能瞎了眼。
  彩霞估计是看到了像我这样年轻帅气的小哥站在面前,忽的眼前一亮,顿时就笑了。
  彩霞放下手机看着我:“双色球?还是六合彩?我这还有刮刮乐呢,你要哪种?”
  “你好。我有点事情想咨询一下你。”我开口说道。
  彩霞一副很好说话,又好奇的样子:“什么事啊?你说吧。”
  “我想问,前一段时间,你们这附近是不是有个……就好像要饭似的一个男的,穿的破衣烂衫,经常来买彩票的?或是在彩票站附近溜达的?”
  彩霞听了我的话,神情突然变的古怪,看着我的目光也警惕起来,问道:“你找他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我一听这话,那肯定是认识的了。
  我笑了笑:“一点私事,方便告诉吗?”
  “我不知道。”彩霞冷了脸摇头:“屎盆子扣脑袋上的幸运让他赶上了,中了五百万,早不知道躲什么地方去当土豪了吧?我哪知道?不买彩票你就出去吧。”
  说完不再理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
  我眉头挑了挑,回头看了一眼阎嘉勋。
  彩霞这才注意到我身后还有个人,穿的神神秘秘的,颇为好奇的看了几眼。
  阎嘉勋的脑袋在斗篷里面对我轻轻的摇了摇。
  我了然,回头对彩霞说:“谢谢,打扰了。”
  说完我们转身往外走去。
  出门之前,阎嘉勋手腕一抖,一团朦胧雾状的圆团子飞了出去,落在了彩霞的脑袋顶上。
  估计她会感觉突然的阴冷,哆嗦一下。
  我和阎嘉勋出了彩票站,并没有走多远,站在马路口四处张望,给人感觉像是在打车。
  不多一会儿,一道雾影冒着青烟,嗷嗷大叫的朝我们飞奔而来。
  阎嘉勋斗篷一展,将袁洪裹在了斗篷内,开口问道:“打探明白了?”
  袁洪被太阳短暂的照射后哼哼了两声,整个身体都淡了。
  他勉强打起精神来说:“果然被你们猜中了,你们前脚一走,她就开始打电话。我没想到,她和那个老骗子竟然是爷孙的关系!”
  袁洪很惊讶:“那她怎么能让他爷爷当乞丐呢?”
  阎嘉勋一副我早知如此的模样:“那个彩霞的身上笼罩着一股阴气,虽然女子为阴,但她的阴气太重了。这应该是天生体质的原因,如果她的父母也是和那个老道士一样修习鬼术的话,这就不难解释了。”
  原来如此。
  我看着袁洪问道:“她是不是和那野道士通了气了?叫他躲起来?”
  袁洪摇头:“没有,她把老头给骂了。说是让老骗子离她远一点,中点破钱,弄得她不得安生。不是半夜被人尾随,就是险遭绑架。她骂老头害死了她父母还想来害她,让他走得远远的,别老在她面前转悠什么的……”
  我眨了眨眼,这是咋回事呢?
  “爷孙不和?有隐情啊。”葫芦祖宗说道。
  “只要我们看住了彩霞,肯定就能找到野道士。”
  我们几个研究了一下,敲定了方案,然后开始了蹲坑计划。
  阎嘉勋一直好奇我那天是怎么偷偷潜入了他们的帐篷里面去的。
  直到葫芦祖宗拿出了隐身披风,他才恍然大悟,对葫芦祖宗的能力有了初步的了解。
  我们披上了隐身披风,坐在彩票站对面,一人手里捧着个盒饭,吃的还挺香的。
  阎嘉勋感叹道:“想不到咱们两方一向势不两立,没想到我这会儿还能和你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我也没想到。以前带着偏见看你们,又误解太深,自然关系不好了。”
  我三口两口将一个咸鸭蛋吃了,然后把蛋壳丢进附近的垃圾桶。
  “说真的,老阎,那鬼婴真的没办法救吗?”我套近乎的问阎嘉勋。
  阎嘉勋摇了摇头:“我知道的现实生活中是没什么办法速成的,不过……我现在想到了另一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说着阎嘉勋将目光扫向葫芦祖宗,笑了笑。
  小葫芦穿着隐身披风,怀里抱了个鸡腿,吃的满身的油腻。
  突然发觉阎嘉勋看向它,顿时打了个寒战:“干嘛?”
  我也微微一愣:“是什么办法?”
  “她不是能召唤出哆啦A梦的隐身披风吗?是不是也可以借着哆啦A梦的时光机回到过去?想尽办法保住这个孩子呢?这样一来,所有问题不都解开了吗?”
  阎嘉勋这一席话说出来,我如醍醐灌顶一般,豁然明朗。
  “对啊,可以用时光机回到过去。这个办法好啊!”我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嫌弃葫芦祖宗满身的油,把它抱起来吧唧的亲了一口。
  葫芦祖宗哼哼着躲避我的狼吻,嫌弃不已。
  解开心中的一个结,顿时轻松不少。
  我们三个蹲了一天的坑,到了晚上的时候,阎嘉勋不用再披着碍事的大斗篷,将其脱了下来。
  夜晚的光线较暗,彩票站的位置又不是正街,所以附近的行人较少,每个走过来的人,我们都不会放过。
  就在这时,黑夜的前方,昏黄的路灯下,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一个老头。
  大约六十几岁,佝偻着腰,拄着一个拐棍,咳咳的咳嗽几声走了过来。
  我突然就警惕起来,一把抓住阎嘉勋的胳膊。
  阎嘉勋点点头,低声道:“来了。”
  与此同时,彩霞也关了店门,上了锁,从彩票站内走了出来。
  一转身,爷孙俩撞了个正着。
  彩霞当时就喊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找我了吗?拿着你那几百万去养老吧,你缺孙女就去认一群孙女儿,还差我一个吗?”
  我一听,这个彩霞说话还真是难听。
  老头子也不生气,似是习惯了。
  咳咳了两声,低声下去的说:“彩霞,我怕你一个人晚上走不安全,爷爷来接你。”


第二百零三章 交易
  “我都说了我不用你接!你走吧,我求你别在烦我了!”
  彩霞气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然而老头子却倔强的很,就是不走。
  彩霞原地跺着脚叫道:“白天已经有两个人来我这打听你了,你说你这一把年纪,拿着那笔钱找个地方养老多好,你老在这缠着我干什么啊!”
  “彩霞,你是爷爷唯一的孙女儿了。是爷爷的血脉,怎么能让你离开我呢。”老头子说道。
  彩霞怒了:“血脉!血脉!你不就是惦记着我身上这破血吗?我告诉你,我就是换了这身的血,也绝对不会和你搞那些鬼啊神啊的东西!
  我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凭什么要当神棍!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有我自己的梦想,我才不要你将那老一套的东西加在我的身上。
  爸爸死了,妈妈也死了,你还不甘心,你还想再弄死我是不是?我告诉你米老头,你再不走,把我惹急了,信不信我和你玩失踪!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
  “彩霞啊……”老头子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不要叫我!”彩霞哼的一声,跑到道边拦了一辆车,跑了。
  老头子追了几步没追上,站在原地,拐棍敲的地面咣当直响,看上去也气的不清,却不敢发怒。
  通过这爷孙短暂的几句不愉快的交谈,我已经大概明白了他们之间的恩怨。
  这老头儿有这身鬼术的本事,不想失传,就想着让亲生孙女儿来继承自己的衣钵。
  奈何人家根本不喜欢他这一套,满腔的期望变成了失望。
  袁洪这时候被阎嘉勋放出来了,一眼看到前面的老头儿,顿时大叫一声:“老骗子!”
  老头儿忽闻一声大叫,扭头一看,就见一个鬼影劈头盖脸的朝自己冲了过来。
  老头儿第一反应就是手指画圈,往里一点,猛的就将袁洪定在了面前。
  袁洪张牙舞爪的大叫,却无法靠近老头子:“死老头,你终于出来了!你让我好等啊!你害得我好惨呢!我差点被阎王下了油锅给炸了你知不知道?”
  我和葫芦祖宗还有阎嘉勋悄悄的靠近,没有摘掉身上的隐身披风,所以老头儿还没有发现我们两个。
  “原来是你,我不是让你得偿所愿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老头儿一收手,不在拦着袁洪。
  袁洪飘到他的面前,张牙舞爪的大叫:“我差点被炸油锅,差点被五马分尸!都是你出的鬼主意,要是不剥离胡珊珊的魂魄,我至于这么惨吗?我做个逍遥自在的小鬼不是更好!”
  老头眉头一皱,看着袁洪道:“说横也是你,说竖也是你。你当时自己提的要求,现在出了什么事,你又怪在我的身上?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
  老头哼的一声,迈着步子幽幽的往前走。
  “我不管!你少给我整那些没用的!现在我要你把胡珊珊救回来!”袁洪追着老头大叫道。
  “没空。”老头哼的一声,拄着拐棍就掉了个头,继续往前走。
  袁洪不满的围着他乱转,急躁地喊道:“没空!你骗谁呢!当时看上我那五百万的时候你咋有空呢?现在说没空?”
  “你要是还有五百万的话,我就有空了。”老头不客气的说。
  “什么?你还想要五百万?阴币要不要?我给你十个亿!”袁洪气的张牙舞爪的大叫,见老头不理他,就开始撒泼的大骂:“老不死的!你还给我装,你要是不给我救活胡珊珊,信不信我让你孙女儿不得安生。”
  老头子闻言停下了脚步,老眼昏花的眼睛突然射出一阵厉光:“你敢!敢打扰我孙女儿,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你灰飞烟灭!”
  袁洪被老头子身上的那股阴戾的狠劲儿吓了一跳,嗖的一下飘到五米外,叉着腰飘到半空地喊道:“你吓唬谁呢?腿脚都不利索,你能抓住我咋的?”
  “你试试!”老头手指朝袁洪一直,看似就要施咒似得。
  我和阎嘉勋对视一眼,同时脱掉了身上的隐身披风,在老头面前现了身。
  袁洪松了一口气,飘到阎嘉勋的后方,仿佛有了依仗似的,气势顿时就足了。
  那老头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个半大活人,还有葫芦祖宗这么个妖怪,顿时愣了一下。
  我上前一步,对着老头拱手作揖拜了拜:“老头儿,这件事情容不得你拒绝,错误是由你的手造成的,也必须有你的手挽回。还请你出手一会,钱不是问题,再给你五百万都行的。”
  老头儿回头瞅了一眼空荡荡的身后,又转头看了看面前的我,神经不在一条线上地问道:“你们这是从哪出来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说道:“因为你的自私而丢了一条命,那可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还希望你配合救人。”
  “凭啥啊?离魂也是那小子要求的。我们两个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现在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不会管的。”老头儿摇了摇头,推开我就要走。
  一看就是特别倔强,油盐不进的那种类型。
  我眉头一挑,追上去问道:“那给你五百万也不行?不差钱,你放心。”
  “我已经有五百万了,够了下半辈子的吃穿用度,就不需要更多了。”老头继续摇头。
  “那你要啥啊?”我就犯了难:“你说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救人?你给句话。”
  “小娃娃,你们回去吧,我年纪大了,不经折腾,就不陪你们玩了。”老头摇头晃脑的就要走。阎嘉勋伸出一只手,拦住了老头儿。
  “离魂印已经失传多年了,这鬼术中的一门邪术,修来也不易,想必你也不希望它绝在你的手中,所以你才会不厌其烦的去求彩霞,让她继承你的衣钵吧?”
  老头看了一眼阎嘉勋,拧着眉说:“不懂的不少啊。”
  阎嘉勋笑了笑:“这样吧,咱们也做一个交易。只要你能救回胡珊珊,那么我就有办法让你的孙女儿接受你,并继承你的衣钵。你看怎么样?”
  “什么?”老头闻言顿时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阎嘉勋:“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当然,你救了我们需要的人,我就帮你说服你的孙女儿,怎么样?这笔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做!我做!”老头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这么爽快,到是让我挺意外的。
  老头说:“希望你们不要骗我,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没几年可活头了,彩霞要是在不接受我,这身秘密只能带进土中了……她是百年难得一见修炼鬼术的好苗子,至阴之体,继承了他父母的优良基因,再好不过了,一定可以比我更厉害千百倍的。”
  老头子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似是激动不已的感慨。
  我笑了笑:“鬼术是什么好玩意儿?弄得和武侠秘籍似的,你不知道你孙女儿修炼了这个,就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你没听说她不想当神棍吗?”
  “你懂什么?”老头儿哼的一声,不理我:“人在哪里,我现在就和你们去救人。但是咱们事先说好,如果你们敢诓骗我,我救了人,结果你们却说到做不到,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阎嘉勋非常自信的点头:“走吧。我这肯定没问题,就怕你到时候后悔,不忍心看你孙女儿所遭受的……”
  “一切苦都吃得了,都忍得了。”老头坚定的说。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多说什么,坐车直接赶往医院。
  我没想过过程竟然是这么顺利。这老头儿会这么轻易的相信我们?
  是他傻?还是有所依仗,不怕我们耍诈?
  本以为还要动一番口舌,或者以武力服人,更或者像吓唬袁洪那样吓唬一下这个老头儿。
  但是阎嘉勋三言两语就把问题解决了,这不由得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想不到妖怪高中的队长还有谈判的能力,三言两语的就解决了一个问题。
  不过我看彩霞好像挺反感这件事的,也不知道阎嘉勋是想怎么做,能说服倔老头的倔孙女儿?万一不成可怎么办呢?
  我带着满心的疑虑回到了医院。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老头自称姓米,我们就暂称他为米老头。
  他跟着我们来到了医院的住院部,坐电梯直达五楼。
  米老头儿目光四处看了看,最后又落在了我和葫芦祖宗以及阎嘉勋的身上。
  米老头还在纳闷的说:“你们不像人,也不像鬼,除了这个小葫芦,你们也不像妖。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这么奇怪?”
  “怎么不是人呢?您不止眼花了,也老糊涂了吧?”我笑了一声。
  米老头摇了摇头:“不对,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呢。”我笑了一声,然后来到胡珊珊的病房。
  胡泽林早就伸长了脖子站在病房门口张望,突然看见我们,顿时大喜,疾步走了过来:“总算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说着目光落在了米老头的身上,胡泽林当时就皱眉:“老道士,你骗得我好惨,还真敢来啊?!”
  据说当时就是米老头冒充道士主动找上门去,将胡珊珊的状况说的一丝不差,博得了胡泽林的信任之后,米老头儿就让他收拾东西住到安静的地方去休养了。


第二百零四章 魂归
  结果没想到这是将他往火坑里推,胡泽林要不是给我打电话要人参,我也不可能去到那个别墅,更不可能阻止了袁洪要杀他那一幕。
  一切因果循环,凡是都有定数。
  都是命中注定好的,注定牵连,注定相遇。
  老头儿也不尴尬,扶着下巴上的一绺山羊胡笑道:“我要是不来,你女儿这小命也不保啊!”
  “你好大的胆子,害了人,还振振有辞!”胡泽林突然板着脸怒叱一声。
  “害人的可不是我,我只是与袁洪做了个交易而已。”老头儿一口咬定不是他,全部责任都推到了袁洪身上。
  袁洪飘荡在阎嘉勋的身边,委屈而又愤怒地吼道:“死不要脸的,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你,老骗子!老骗子!老骗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米老头儿突然一伸手,顿时将袁洪吓的不说话了。
  我们一堆人堵在门口,路过的护士开口说道:“别在这吵吵,病人需要休息。”
  我赶紧配合的坐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其他人都是不屑一顾,一行人全都进了屋子内。
  胡珊珊飘荡在房顶上,吊灯将她半边身子都照成了透明的。
  一看到我们回来了,顿时惊喜的大叫:“林果,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一笑道:“胡珊珊,你去回自己身边躺着去,大师要施法了,你很快就能醒过来的。”
  胡珊珊一听,嗖的一下飘进了里屋去了。
  米老头儿跟着胡珊珊的身后来到了病房内。
  屋子里没什么变化,还是我们早上走的时候那样子。
  胡泽林看着我们一群人,有些无措地问道:“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你坐在外面就行,别的用不到你。”阎嘉勋说道。
  胡泽林闻言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守在我女儿身边。”
  米老头闻言看了胡泽林一眼,五六十岁的年纪,一笑满脸褶子,牙齿都掉了几个:“怎么的?你还不相信我?”
  “我都听说了,要不是你使的阴招,我女儿也不会变成这样。”胡泽林哼的一声,谁叫都不出去,就守在胡珊珊的身边。
  米老头儿说:“我要不是惦记着我孙女儿,才懒得来就你的女儿呢。”
  “行了,都不要吵了。胡先生坐在这里也不碍事,就让他陪着胡珊珊吧。”我出生打断了他们的争吵:“胡先生,你靠这边一些的站着。”
  胡泽林哼的一声,不再搭理米老头儿,然后大步走到我身后站着。
  阎嘉勋也开口道:“开始吧,不要再等了。”
  米老头儿点头。
  然后撸起了袖子,举起一手立在面前,另一手在掌心之内一顿乱比划。
  突然,米老头掌心金色的光芒一闪,一道符印突然成形。
  米老头瘦骨嶙峋的身形像跳大神似得有规律的颤抖着,他老脸一派严肃,有寻常人肉眼无法看到了诡异红光在眉心上流转。
  嘴里不断低喃着古涩难懂的鬼术密语,手心光芒忽然一闪,符咒骤然大亮起来。
  米老头儿猛的抓起病床上胡珊珊的手腕,小拇指甲在她腕间一划,一股暗红色的血液涌了出来。
  胡先生见状一惊,刚要开口怒斥,我急忙将他拦住,伸手做了个嘘的噤声收拾。
  胡先生眉头紧皱,眼里泛着厉色与担忧,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我,没有出声。
  米老头食指中指沾了胡珊珊的鲜血之后在她眉心一点,然后在她脸上鬼画符似的乱划了起来。
  然后早先在掌心内画好了的那个符咒猛的贴在胡珊珊的脸上。
  正在我看的纳闷的时候,只见飘荡在半空的胡珊珊的灵魂骤然尖叫一声,大头冲下的就被一股吸力吸了回去。
  胡珊珊灵魂的脑袋一下子就和肉体的脑袋契合了。
  但是脖子以下却还露在外面,不安的卷动着身体。
  胡先生看不到灵魂状态下的胡珊珊,只能看到米老头儿那一掌拍下去,胡珊珊的脑袋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嘴唇张合一下,似乎就要醒了,想要说话。
  胡先生激动不已,我拦着胡先生没有上前,只是让他安静的等着。
  米老头照葫芦画瓢的蘸着胡珊珊手腕渗出的血,不断在其胸口,两臂,以及两腿上画符,然后按压。
  看了半天,我突然反应过来。
  米老头儿手心里早先画好的那个符就好比强力胶,或者订书器似得。
  米老头儿用胡珊珊自己的血,再其身上各个定点画了招魂符,把其灵魂接引回身体之后,再用强力胶粘的严实,免得她在开边翘起来。
  这看似简单的结构,然而要是没有他口中不断念叨的那个秘术配合,估计也是不能完成的。
  半个小时之后,胡珊珊的灵魂已经与身体完全合二为一了。
  米老头儿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直起身子道:“已大功告成,她一会儿就能醒过来的。醒来之后,灵魂状态下所看到的东西都不会记得。”
  胡泽林闻听此言,急忙越过我,关心的去看女儿手腕的伤口。
  见动脉血管已经自动凝合,皮肤表面只是有一点划伤和血痕而已,这才发下心来。
  阎嘉勋一直站在床边,全程目不转睛的看着米老头儿施法。
  他完全没有藏私,每一个细节都做得很到位,完全不怕别人偷师的样子,因为不配合那个鬼术心法,做别的都是徒然而已。
  “果然名不虚传。”阎嘉勋点头称赞道。
  米老头儿已经洞悉了阎嘉勋的心思,得意的道:“那是当然,离魂印是鬼术中的禁术,虽有违天合,但若是用在正途,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外人就不用惦记了,这门术是非我米家血脉而不传授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把年纪还追在一个小丫头屁股后面央求她?”
  阎嘉勋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不过一会儿,胡珊珊就苏醒了过来。
  持久适应了漆黑的眼睛受不了灯光的刺目,微微眯着看向身旁的人。
  胡泽林激动的握着胡珊珊的手:“姗姗,你可算醒了。”
  胡珊珊声音沙哑的说:“爸爸,这是哪儿啊?”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天深夜被受到惊吓之前,成为灵魂之后的所有记忆都不在了。
  袁洪依依不舍的在胡珊珊头顶上盘旋了几下,最后被阎嘉勋给抓了回去,从新变了个球,攥在手中。
  米老头咳嗽了一声,说道:“现在人已经醒了,你可以兑换交易的内容了吧?”
  阎嘉勋点头:“那是当然,我这就随你去。”
  我一见他们要往外面走,下意识抱着葫芦祖宗也要跟上去。
  阎嘉勋却对我摇了摇头:“你不用跟着去了,你处理好了这块的事情就回去吧,回头儿我会自己回去的。”
  我闻言一愣:“不用我?”
  “你去了能做什么?不用你。”阎嘉勋摇头,然后带着袁洪就跟着米老头走了。
  我站在屋子内愣了好一会儿,低头看了看在我怀里半睡半醒的葫芦祖宗。
  胡泽林按下了胡珊珊病床的警示灯,不一会儿医生护士来了一大波的人,开始给胡珊珊做全身的消毒检查。
  我一个外男,自然不方便留在这里。
  我见胡泽林没有什么特别的交代,就独自走到外间。
  外间的柜子内放着我装人参的那个盒子。
  我打开柜子将盒子取出,里面的哪根半年老参腰上系着红绳,正安静的躺在其内。
  我给胡泽林留了一张纸条,然后带着人参离开了医院。
  此时已经是夜半十一点钟了。
  繁华的城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大街上穿梭的身影不少,四处可见。
  我背着人参,带着葫芦祖宗回了妖怪高中。
  在路上的时候,把人参身上的红绳解开,它得到了自由,嗖的一下钻进了土里消失无踪。
  这东西还真有灵性,不绑红绳就跟活了似的,与妖也没什么区别。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全校的妖怪都已陷入熟睡之中。
  我没有惊动鬼怪高中的任何人,我抱着葫芦祖宗悄悄回到了宿舍区。
  这连续两日没有休息好,此时的身体也快到了透支的状态,很是疲惫。
  突然,我在黑暗的角落中看着那蹲了两个人。
  我眉头一皱,低声喝道:“谁在那儿?”
  我一说话,将睡熟了的葫芦祖宗吓醒了,激灵一下从我怀里坐了起来,四处张望。
  黑暗中的两人影动了动,然后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林果,是我们。”
  我一愣,这不是孙胖子和吴威的声音吗?
  我大步走了过去,然后就见黑暗里这两个人穿了一身黑色的隐形衣,灰头土脸的蹲在那。
  “你们这是干啥呢?”我不知道他们搞什么花样,但是也明白穿成这样,有如此狼狈,显然不是干了什么好事。
  “别出声,过来蹲会。”孙胖子拉了我一把,将竖茬茬站着的我拉到跟前,然后被他们摁坐在地上。
  我小声问:“你们在干嘛呢?”
  “嘘……”孙胖子神秘兮兮的说。
  不一会儿,又一道身影突然翻墙而过,跳到了我们身边。
  我只觉得周身温度骤然降低,来人同样穿着黑衣蒙着面纱,但是从其露在外面的眼睛,我看出来了这是苏麟。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神神秘秘的?”我不解的问道。
  孙胖子又给我做了个嘘的手势,叫我别出声。
  然后他们猫着腰起身,沿着黑暗的墙角,悄悄溜到了会议室内。
  虽然很困了,但是看着他们这幅神秘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跟着凑热闹去了。


第二百零五章 鬼怪高中的秘密
  会议室内没有开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绿植花香的气息。
  我轻手轻脚的随着苏麟、孙胖子还有吴威一起进了里间的会议室内。
  会议室有隔音的效果,所以不怕被有心人听到。
  但孙胖子还是撑开了他的龟甲防御,将我们几个笼罩在内。
  再次加上了一层防御,以防被藏在这里的鬼魂听到我们的对话。
  我见他们几个都神秘兮兮,谨慎不已的样子,好像世态很严重,我不由的也跟着紧张起来。
  苏麟缓缓的扯下脸上的黑色面纱,冷峻的目光带着一丝忧虑的看向孙胖子和吴威:“如何,你们可有受伤?”
  孙胖子撩开袖子看了一眼:“没事,我就擦伤而已。”
  吴威也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摇了摇头:“青肿,没受什么伤。你怎么样?刚刚断后,没有受伤吧?”
  “不曾受伤,但施展了冰霜之力,身份必然是暴漏了。此行当真是凶险万分。”
  “暴露了就暴露了。”孙胖子攥着拳头敲了一下桌面,怒道:“他们藏着这么大的秘密算怎么回事儿?如果他们敢找茬,必然是要更多人知道,到时候传到了机构的耳朵里,他们就完了。”
  “就怕他们杀人灭口。”吴威担忧的说。
  “杀他奶奶个腿!敢动我们一根毫毛试试?胖爷我现在就去灭了他们的帐篷!”孙胖子激动的大叫的要冲出去,却被苏麟一把抓住,摇了摇头。
  孙胖子也知道自己是冲动,冷静下来,坐回椅子上干瞪眼。
  我听的一头雾水,开口问苏麟:“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穿成这样去哪了?不会是夜探鬼怪高中了吧?”
  苏麟点点头:“没有错。我们去了那里,果不其然,藏着惊天秘密。”
  “秘密?”我吃了一惊:“是什么秘密?”
  孙胖子凑到我身边来,小声说道:“鬼怪高中瞒着所有人,在秘密研究一样东西。我们几个闯进去一看,吓得腿都哆嗦了,林果,你猜猜那是个什么东西?”
  腿都吓哆嗦了?这得是多可怕的东西啊?
  “里面难道藏着鬼祖?”我纳闷的说。
  吴威闻言凑过来:“鬼祖是个什么东西?”
  “呃……”我被问的一噎:“也许是鬼的祖宗?我瞎说的,你们直说吧,是什么东西?”
  孙胖子和吴威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说道:“是蚩尤身体的一部分——蚩尤之腿。”
  “啊?”我闻言蓦地瞪圆了眼睛:“什么?蚩,蚩尤之腿?”
  葫芦祖宗也吓了一大跳,猛的从我怀里窜出去,落在了桌子上:“真的假的?”
  我也连忙追问:“是啊,你们不会看错了吧?蚩尤当年不是被打的四分五裂,变成肉末灰飞烟灭了吗?
  唯一的一个头落在了机构内,被重重封印压制,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谁也见不着。
  另外一只手落在了我们妖怪高中。
  一只脚落在了魔灵高中。
  还有一截小臂骨落在了超能高中的吗?
  他们鬼怪高中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突然多出来一条蚩尤之腿?”
  我惊的魂不附体,这蚩尤是什么东西?那是巫祖啊,是动一动手指,就能灭了一座城。踏一脚,就能毁了一个国的非常强大的存在!
  要不是古时有炎帝与黄帝将其杀死封印,指不定这个世界被蚩尤败坏成什么样呢,可能都不复存在了。
  如今鬼怪高中把蚩尤的一只腿藏起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想要利用倾覆这个世界?
  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苏麟也是一脸的沉重,他开口说道:“依我所言,此番鬼怪高中地震的蹊跷。全市都未曾感觉震感,唯独他一个郊区的学校震的七零八落?不知他们是如何编织谎言蒙骗了机构那里。”
  吴威抹了一把头上掉下来的碎发,想了想说道:“没错,这地震肯定就是蚩尤之腿在作祟。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就地震了呢?”
  “他们把蚩尤之腿藏在哪了?”我问道。
  孙胖子回道:“我们在鬼怪高中的一片废墟中,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千辛万苦才找到一条非常隐秘的地下密室通道。
  而且还有高等鬼怪层层把守在内,我们一番苦战才打入其中,见到了蚩尤之腿的真面目。”
  苏麟看着我,接着说道:“若不是今日硬闯,还不知道鬼怪高中是藏着什么秘密,要做出何等惊天之事呢!”
  我已被震撼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那蚩尤之腿被封印了吗?你能感觉到上面的力量吗?我们这只是封了一只手,每到月圆之夜要不是提前加持封印,严密把守,还闹的不得消停。
  他们那可是一条腿啊!比我们这大多少倍?如果力量还在,突破封印的后果不堪设想。”
  孙胖子摇头:“只管打架了,没有仔细看。但是和我们这里的蚩尤之手比,力量明显弱了很多。”
  “他可是蚩尤,在弱的力量也不可小觑。”我站起来烦乱的来回走动:“这件事情不能再隐瞒下去了,我们必须要找鬼怪高中问个明白。
  这是天大的事啊,可不是只关乎一个他们的鬼怪高中就算了的。”
  “那我们要怎么问?开门见山?如果不承认怎么办?”孙胖子问道。
  “东西给那摆着呢,如果不承认,大不了就通到机构那里去啊。也不能任他们肚子守着炸药……万一哪天炸药爆了,受害的不还是人类吗?”
  苏麟点头道:“此言有理。林果说的没错,我们顾虑其他并无用处,当务之急,是这蚩尤之腿要如何妥善处理。
  即便能量较弱,也不可小觑,毕竟是蚩尤身体的一部分。”
  “我们自然是没问题的。那就明天去找鬼怪高中的队长们问个清楚,他们这样做的目的。”
  我们几个敲定了目标,然后同时沉默下来。
  已经凌晨时分了,各自带着沉重的心理负担回到了宿舍。
  我回来的时候,鲤鱼已经睡着了。
  我和葫芦祖宗和衣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一亮,我就急匆匆的去找苏麟和孙胖子以及吴威几个人。
  我们四个聚集在宿舍门口,杜雷远远地看到了我们,走过来问道:“昨晚探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杜雷,我们几个对视一眼,最后由孙胖子将他们经历的结果说了出来。
  杜雷听后的反应和我没差二样,都惊的魂不附体,眉头拧成了麻花:“他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期满不报?”
  “没错,头儿,这件事情关乎的可不是他们鬼怪高中一个人。如果出了事,那后果不堪设想。”
  孙胖子义愤填膺的说:“我们正要去讨一个说法。”
  这事就仿佛在每个人的身上都绑了一个定时炸弹似的,如果不拆除,心底永远是个过不去的坎。
  不知道明天与死亡哪个会先来临,日日提心吊胆的日子,谁能过好?
  “我和你们一起去。”杜雷领头走在前面。
  一大清早的,太阳还没升起来,我们一行五个人加上葫芦祖宗又聚在了鬼怪高中的门口。
  一个小鬼一见到我们就紧张:“你们咋又来了?鬼婴那事不是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吗?”
  “什么鬼婴!”杜雷皱眉不悦道:“将你们队长叫出来。”
  小鬼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得:“队长不在,昨天早上和林果一起出去了,到现在就没回来。”
  杜雷他们闻言都看向我,我也是一愣。
  “还没回来吗?你们没打电话联系?”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才想起来阎嘉勋他们根本没有电话。
  孙胖子拽着我的胳膊问道:“林果,你和阎嘉勋一起出去了?干啥去了?”
  胡泽林除了我和葫芦祖宗意外,别人都不认识的。
  所以我也没有详细解释,就大概和他们说了一下状况,以及要阎嘉勋和我一起出去的目的。
  孙胖子听后直撇嘴:“想不到你还能和他走到一起,真是稀奇。”
  “生死关头,也不能太有偏见的啊。”我微微一笑:“胖子,你别摆出那副我好像背叛了你们似的嘴脸。”
  孙胖子看我哼了一声,然后转头问眉头紧锁的杜雷:“头儿,阎嘉勋没回来,咱们咋整啊?”
  就在这时,鬼怪高中的帐篷内出现了两道身影。
  分别是鬼魅与鬼影,两个人穿着一身黑色不料的衣裳,背着手站在帐篷内看着我们,一言不发。
  我们也一言不发,两方成了对峙的场面,气氛颇为诡异。
  我心知不对,鬼怪高中那边一定是接到了消息,得知了我们夜探鬼怪高中,知道他们秘密的这事。
  所以才没有什么可说,保持沉默,一切都等阎嘉勋回来再做定夺。
  我看着杜雷道:“头儿,咱们也回去吧。不用咱们着急,他们会主动找上咱们的。”
  杜雷偏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这件事情显然鬼怪高中藏着不是一两天了,突然被我们发现了这个秘密,沉不住气的应该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虽然昨日我和阎嘉勋做了短暂的朋友,也放下了隔阂短暂的合作。
  看上去变的融洽的两个关系,在这件事情被挑出来之后,突然变得毫无意义。
  我的感观再次一落千丈。
  不懂鬼怪高中为什么要冒着天下之大不为,而做出这种事情。


第二百零六章 巧手的小麻雀
  “林果,你们干什么去了?”
  鲤鱼站在宿舍楼底下,看着我走近问道。
  今天的鲤鱼穿着破洞牛仔裤,白色T恤和米色风衣,倾长的身材将这身衣服展现的非常中性帅气。
  一头披散在肩上的长发,看着已有了一些成熟的韵味。
  一看到鲤鱼,我之前的所有不愉快都抛到脑后,不再多想。
  我笑了笑说道:“和头他们去鬼怪高中那边找阎嘉勋,不过他没在。”
  鲤鱼噢了一声:“那你今天有别的安排吗?”
  我说道:“去听课啊,今天陆老师给妖怪们上美术课,我去跟着学画画……”
  说到这里,我猛然想起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
  我看着鲤鱼道:“猪九戒和野小花他们还好吗?”
  “我这就是要陪小花去上街买几件衣服啊,她来的时候就一件,穿我的也没有合身的。我陪她去买几件。”
  我点点头:“那你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鲤鱼微微一笑,然后张开双臂,一副求拥抱的样子。
  我这心瞬间软化成了棉花糖似的,紧紧抱着鲤鱼:“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鲤鱼点点头,走了。
  葫芦祖宗跟在我身后不远处,见鲤鱼走了,蹦蹦跳跳的走过来:“林果,你是需要哆啦A梦吗?”
  我点头:“先把猪九戒这个事情解决了吧,不然小花他们俩郁郁寡欢的也不是个事。”
  “那咱们先回宿舍吧?”葫芦祖宗蹦跶蹦跶的前头带路。
  进了宿舍,葫芦祖宗照常来到长的活泼旺盛的葫芦巴巴面前。
  葫芦祖宗亲昵的说:“巴巴呀,别怪爸爸没时间陪你哦。爸爸是干大事的人,要去帮助好多叔叔阿姨,所以你要乖乖的和爸爸学习,将来巴巴也要做向爸爸这样的人知道吗?”
  我在一旁听的晕头转向的。
  什么巴巴?还是爸爸?傻傻分不清楚。
  葫芦祖宗照例完成了每日对葫芦巴巴的胎教,然后小葫芦蹦蹦哒哒的来到我面前:“林果,你先给赤离打个电话,在咱们不在的这段时间,让她来陪着葫芦巴巴。不然祖宗怕小鬼趁机捣乱,霸占我儿子的身体。”
  “祖宗啊,这大白天的,小鬼都不敢出来的好吗?”我苦笑着说:“你不用太紧张的。”
  “怎么就不敢出来呢?你没看到阎嘉勋都可以在日光下随意的行走吗?”
  “那能一样吗?小鬼和队长怎么比得了?阎嘉勋又不会来霸占你儿子的身体……”
  我还想劝它,不料小葫芦非常坚决。
  对葫芦巴巴爱护的心,保护的欲望非常的强烈。
  没办法,我拗不过它,就只好打电话把赤离给叫来了。
  只是我没想到,来的还不止赤离一个人,小麻雀妖黄晓丽也跟来了。
  一开门,我见着这俩人都微微一愣:“晓丽也来了?你不上课啊?”
  黄晓丽抿唇不好意思的一笑:“我自习课。”
  赤离道:“晓丽说想来看看葫芦巴巴,我就带她一起来了,鲤鱼不在?”
  我嗯了一声:“鲤鱼陪野小花逛街去了。我和葫芦祖宗要去执行一项大任务,暂时离开这个世界一会儿,葫芦祖宗不放心,非要你来招呼葫芦巴巴才肯罢休,不然不去!”
  我无奈的一摊手,越来越搞不定我这个拍档了。
  对与葫芦祖宗,我从来都没有上下级的这种心理去驱使他。
  他就是我的亲人,是从小照顾我到大,一个逗比的葫芦,也是像父亲一样帮助过我的人。
  所以仔细想想,我搞不定他也不奇怪。
  赤离一进屋之后,就看到了坐在桌上,依着葫芦巴巴花盆坐着的葫芦祖宗。
  “赤离,赤离,你快看,巴巴又长了一片叶子。”
  “是吗?”
  赤离闻言一喜,快步的走过去查看。
  两个妖怪对着巨大花盆里的一株小葫芦秧认真地看着,连叶子上的纹理都不放过,仔细研究。
  黄晓丽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朝我递了过来:“林果,这是那天我给傲鹰织的围脖剩的一点毛线,顺便给你织了一副手套,还给葫芦祖宗织了一个小挂兜。”
  说着将塑料袋递给我,脸红红的说:“你看看喜不喜欢。”
  我有点受宠若惊,接过来打开一看。
  手套是深蓝色的,带着黑色的纹理,简单大方。最让我惊喜的是葫芦祖宗的挂兜。
  一个和手套同色系的挂兜,一个长长的挂线,可放长,也可以缩短。
  那小兜织的圆圆的形状,刚好适合葫芦祖宗的身形。
  等到了入冬逐渐冷的时候,就可以把葫芦祖宗装在这里面,他再也不用钻进我的胸口,使得我胸口鼓起一个大包,谁看谁觉得奇怪,我自己也很冷。
  我没想到黄晓丽竟然这么有心,一时感动:“谢谢你晓丽,你想的真周到。”
  黄晓丽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你喜欢吗?林果。”
  “嗯,非常喜欢,太实用了。”我连连点头,然后就忍不住雀雀欲试。
  “祖宗,你过来,钻进这个兜里感觉一下。”我将挂兜撑开摆在葫芦祖宗面前。
  葫芦祖宗猛的一蹦高,然后直接跳了进去,大小刚刚是葫芦祖宗身形那么大。
  而且挂兜上面的窟窿眼很大,葫芦祖宗就算把整个身体完全缩在内,也能看到外面的事物。
  “这个好啊,好像荡秋千一样。林果再也不用累着我的腰,和挂酒葫芦似得挂着我了。”葫芦祖宗颇为满意的说。
  “你个没良心的,夏天你坐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头上,冬天你缩进我的怀里,就算挂在腰上,也是你自己非要挂上去的,讲不讲理啊。”我对这葫芦祖宗翻白眼。
  黄晓丽见状咯咯的捂嘴笑了起来,非常害羞的样子。
  赤离也忍不住夸赞道:“晓丽真是手巧,想不打你一个刚化形没多久的小妖,竟然除了课余时间,还会摆弄这些东西?这么多年,我都没学过,我连想一想的心思都没有。”
  “赤离姐姐的心思都在学校的大事上,都在为我们操心,哪有空闲弄这个啊。”黄晓丽很会说话,也不知识真心的,还是捧着赤离开心。
  反正赤离是笑了。
  葫芦祖宗也笑了,不要脸的说:“晓丽,你赤离姐姐不是心思都在大事上,是都在祖宗身上。你说错了。”
  黄晓丽先是一愣,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看了我一眼,然后快速低下头去,脸越发红了。
  赤离嗲怪一声,在葫芦祖宗的脑袋上弹了一下:“你少说一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那咋的?咱们轰轰烈烈,潇潇洒洒,还怕谁说啊?”葫芦祖宗还不乐意了。
  完全忘记了两年前,赤离追着他后面的时候他那个矫情样子。
  不是躲着赤离,就是朝人脸上吐口水,想要埋汰赤离,叫赤离知难而退。
  一想到赤离追着葫芦祖宗的心酸史,我也不由得为赤离感觉到不值当。
  我摇了摇头,啧啧两声。葫芦祖宗突然瞪我一眼,我立刻呵呵一笑。
  这心意相通这玩意儿,有的时候好使,有的时候太耽误事了。这心里想的啥对方都知道,就连我想偷着骂它两句都不成,我叹了口气。
  葫芦祖宗说:“晓丽啊,你手这么巧,祖宗在求你个事呗?”
  黄晓丽嗯了一声:“祖宗你有事就说吧。”
  葫芦祖宗说:“我想让你帮我在绣一个这个挂兜好不好?回头我家葫芦巴巴降生了,估计也是能用得着的。”
  赤离说:“那不用麻烦晓丽,我绣吧。”
  “你还得现学,你看晓丽弄的多好啊。”葫芦祖宗从挂兜里面爬出来,满口赞扬地说道。
  “行,赤离姐姐,我帮你们绣就行了。就当是送给葫芦巴巴出生的里礼物。虽然礼薄,但是情意重啊。”黄晓丽笑着说。
  我哈哈大笑起来:“黄晓丽,你们班老师教的可真全面,礼轻情意重也教了啊?”
  黄晓丽不敢看我,红着脸低着头呜了一声:“我是从网上学的,不是老师教的。”
  “嗯,不论哪里学的,不错。”我赞赏的点点头。
  然后随手将手套放在了桌上,把葫芦祖宗的挂兜系在了腰上。
  这个颜色不突兀,很低调,也很好看,挂在腰上和装饰品似得。
  黄晓丽估计没想到我会立刻带上,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真好看。”
  “晓丽,你和赤离到桌那边去看葫芦巴巴吧,我和祖宗还有事要忙呢。”
  黄晓丽听了我的话,立刻跑到赤离旁边站着。
  “祖宗,召唤哆啦A梦。”我把电脑桌下的抽屉稍稍清理了一下,准备一会用。
  葫芦祖宗应了一声,然后小嘴一阵嘀咕,不多一会儿,噗的一股烟雾之后,我眼前突然闪现一个圆圆胖胖的蓝色身影,和皮球似得摔在地上,一骨碌挺老远,撞到了洗手间的门上。
  “哎哟,摔死我了。葫芦祖宗,你召唤我出来,就不能温柔点吗?”
  蓝胖子哆啦A梦爬了起来,它就好像个皮球似得,站在地上倒了你都不知道扶哪头。
  葫芦祖宗叉腰站在桌上,居高临下地叫道:“蓝胖子,你快把祖宗和林果,用你的时光机,把我们带到过去吧!”
  “带到过去?哪个过去?什么时间呢?”蓝胖子挠了挠头,然后开始翻自己百宝口袋。
  我和葫芦祖宗对视一眼,好像都不知道野小花是什么时候遭遇的流产一事。
  “要不然打电话问问?”葫芦祖宗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不然随便穿可不行,穿错了怪费劲的。
  我拿出电话打给猪九戒,向他询问了一下具体的流产日期。
  猪九戒就犯难了:“当时我也不在小花身边啊,我要是在,这事就不能让它放生了。”
  我想着如果要是问野小花的话,她知道了我的目的,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回来。
  如果我们这个计划行不通,那不是又让她经受一次刺激了吗?
  我对猪九戒道:“没事,前后不差几天都没事,你给我个大约一点的日子。”
  猪九戒想了想,说道:“那就六月十五吧。”


第二百零七章 回到过去
  蓝胖子将时间设定为六月十五日。
  然后我兴冲冲的跑到电脑桌旁,抽屉都拉开了。
  结果蓝胖子从口袋里面拽出来一扇门,咚的一声立在我们的面前。
  我微微一怔:“咋不组钻抽屉了呢?”
  蓝胖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太胖了,每次挤抽屉都很费劲,所以我弄了一扇门,这多好啊。”
  我顿时笑了,然后凑到门前,稀奇的看着。
  赤离和黄晓丽也站在我们旁边,一左一右的站着。
  对于可以穿梭时空这样的神秘莫测的东西,自然对所有人都带着吸引力。
  蓝胖子将门一拽开,流动如水似得璀璨光波顿时出现在眼前,朦胧的一层,仿佛穿过这一层光波,就可以到达任何想去的地方。
  “这个东西好神奇啊。”黄晓丽惊讶的张开了小嘴。
  “那是当然,时空穿越门就立在这里,现在只要从这里走过去,你们就可以到达设定的日期了。”蓝胖子自豪的笑着。
  我抱起葫芦祖宗,将它放进黄晓丽为他做的挂兜里面,坠在我的腰旁。
  赤离有些不放心的道:“注意安全……祖宗,觉得危险就立刻回来,我在这一世等你。”
  葫芦祖宗两只小手扒着挂兜的窟窿眼往外望着赤离,柔情脉脉的。
  我微微一笑:“没事的。到那边将问题一解决我们就回来,放心吧。”
  说着,由蓝胖子在前面领路,我和葫芦祖宗跟在后面,一同穿越了那道朦胧的光波。
  穿越光波的一瞬间,我满心好奇的正要打量另一个世界,哪曾想脚下突然踏了一空,整个人大头冲下的摔了下去。
  “啊啊啊……”
  重心失控,我急速下跌,那感觉就好像在跳楼一样的刺激。
  葫芦祖宗先是跟我一样的惊叫出来,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兴奋的大叫。
  周遭都是光怪陆离的扭曲抽象的画面,我在失重的过程中不断调整着身体,大脑眩晕一片。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嘭的一声,我摔在了一个柔软的触感上。
  原来是蓝胖子开着他的时光机将我接住了,蓝胖子嘲笑我道:“哈哈,林果你也太胆小了吧?”
  我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有些惊吓过度的看着哆啦A梦:“你这时光机来的也太晚了吧?我以为我要坠倒地心,或者坠到外太空去了呢。搁谁谁不怕啊?”
  葫芦祖宗挣扎着从我腰间的挂兜里面钻出来,然后兴奋的坐在时光机的副驾驶上,大喊一声:“冲啊,冲向过去……”
  “那你把稳了啊,我加速了。”蓝胖子提醒我一句,我慌忙爬起来,坐在葫芦祖宗的后面把住了扶手。
  时光机骤然加速,几乎是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我的头发瞬间变成了大背头,嘴巴因为惊讶而张的老大,狂风猛灌,两腮都鼓起来。
  我真切的形容当时的感觉,就好像坐过山车没有系安全带似的……
  我嗷嗷大叫,两手死死的抓住把手,身体像一面迎风飘舞的小旗似的在半空荡漾开来。
  “啊哈哈……”蓝胖子放肆的大笑,疯狂的加速,还不忘吓唬我:“抓紧了抓紧了,从时光机上掉下去,就是掉进了时间裂缝,你可能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啊。”
  我手心一下子全是汗,仿佛随时都会滑下去似得。
  我又惊又怒,吓的大叫:“死蓝胖子!你给我好好开,再嘚瑟我就给你扒光了,看你没有了那破口袋,还搁什么吓唬我!”
  “嗷呼~坐稳了啊,加速!”蓝胖子对我的威胁不为所动,放肆的开着时光机,疯狂到了极点。
  我觉得他这是在拿我的生命在飙车,我发誓,下车之后一定要将他胖揍一顿!
  葫芦祖宗两只手死死的抓着安全扶手,也不淡定了:“哆啦A梦,你慢点开,你慢点开,祖宗手心出汗了,完了完了,祖宗要滑下去了啊啊啊……”
  葫芦祖宗两只手在它的大叫中突然就松开了,身体眼看就要被甩飞了出去。
  我心脏骤然一跳:“祖宗!”
  来不及多想,肾上腺素被激发,我猛的松开一只手,一把将葫芦祖宗给抓住了。
  然后与此同时,我的另一只手同样一滑,我怀里紧紧抱着葫芦祖宗被成功的甩出了时光机。
  我还听到蓝胖子哈哈哈的大笑声远去,仿佛沉寂在了自己疯狂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发现我和葫芦祖宗已经被甩飞了似的。
  “啊啊啊……”
  我们两个像是洗衣机里的甩干桶,在疯狂的旋转。
  周遭的光波一点点的破碎,前面突然出现一个黑洞,并且产生了巨大的吸力,就要把我和葫芦祖宗往里吸去。
  黑洞之后仿佛一个世界,我隐约看到了一个城市,并且有人走动的画面……
  我心里想完了,这是玩大了,要被吸入莫名的世界?还是莫名的空间?
  在巨大的吸力面前,我和葫芦祖宗都是尘埃一般渺小的存在。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来不及想别的办法,就要被吸入了进去。
  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撇到一抹蓝光骤然一闪,嗖的一下就到了近前。
  原来是早已飚的老远的蓝胖子又折了回来,一路带着魔性的大笑,竟是先黑洞一步驾着时光机把我们两个在黑洞面前给劫走了。
  身体再次落回了时光机上,我吓蒙了,一手抱着葫芦祖宗,一手用胳膊死死的跨住把手,以防再被甩飞。
  蓝胖子略带责怪的看着我们:“叫你们抓住了抓住了,差一点被黑洞吞了吧,幸好我发现的早,多危险呢?”
  “你还有脸责怪我们?蓝胖子,你出息了!你能耐了!”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这会儿腿抖手抖,我没空搭理蓝胖子,先出了时光隧道再说。
  葫芦祖宗也暴跳如雷,在我怀里挣扎着大叫:“死胖子,你要再不给我好好开,出去看祖宗怎么收拾你!”
  “知道啦,知道啦!”蓝胖子哈哈大笑,浑不在意。
  一路就在这惊险之中穿梭而过,途中遇到了黑洞,时空裂缝,各种凶险的状况。
  我和葫芦祖宗都下了够呛,蓝胖子却和没长脑子似的,飙着是时光机无所畏惧,风雨无阻。
  一切说来缓慢,却都在瞬息之间。
  等我们有惊无险的到达了六月十五号,跨越时空穿越门走出去的时候,地点坐标仍然是我和葫芦祖宗还有鲤鱼的寝室。
  一跨越那道门,我和葫芦祖宗抓着蓝胖子揪了出来,决定给他一点惩罚。
  一身肥肉抗外力的能力一定很强,既然不怕疼,那就挠痒痒。
  随后,宿舍里面响起一阵惨绝人寰的笑声。蓝胖子在我和葫芦祖宗手底下挣扎大叫,最后竟然噗的一声化作一股烟雾随之消散了。
  同时,时空门也消失了。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傻眼的看着葫芦祖宗:“祖宗,蓝胖子没了。”
  葫芦祖宗不在意的道:“没了就没了,等回去的时候祖宗在召唤一次。太损了,太坏了,刚刚吓死祖宗了。”
  既然葫芦祖宗这么说,那我也就不用多说什么了。
  找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日期,六月十五号,时间没有穿错就对了。
  此时寝室内空无一人,我早已忘记了六月十五日的这一天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但我肯定在六月十五号那天没有见过未来的我,所以就代表未来的我穿越到过去并没有去找过六月十五号那天的我……
  呃……好乱。
  我揉了揉脑袋,把这些问题都甩在一边。
  葫芦祖宗坐在桌上,问我:“林果,刚刚情况那么危险,想不到你会不顾一切的来救我。”
  “咋的?你感动了?”我笑着问道。
  葫芦祖宗点头:“患难见真情,果然是真的。”
  “那是当然。”我拍了拍葫芦祖宗的小脑袋:“别满脸的感动看着我了,走吧,咱们现在就去下洼村去找野小花。”
  葫芦祖宗跳到我的身上,我带着他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宿舍。
  一路上也有不少妖怪和我打招呼,很自然,然而对我来说这种感觉却很怪异的。
  路上的时候葫芦祖宗问我:“林果,你说我们保住了这个孩子,是不是就算改变了历史?野小花如果孩子没出事,她也不会出现在我们学校内,更不会发生之后一系列的问题?
  这段记忆会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那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呢?”
  葫芦祖宗这个担忧也曾是我的担忧,但后来我捋清了那个规律之后,就不在思想这些了。
  我对葫芦祖宗说道:“历史的发展是遵照一定规律的。我们无法改变规律,只是改变一小段未来,使的原本可以相遇的两个人,可能就不相遇了。
  但如果他们命中注定要相遇,这次可能因为我们改变了未来而没有相遇,但是还会有下次的相遇。大方向是不会有改变的,改变的只是一小段而已。”
  葫芦祖宗蒙头转向的看着我:“什么相遇不相遇的?祖宗听得好糊涂。”
  我就笑了:“祖宗,你要知道,我们来自十月份的一天,十月对我们来讲是一个月,但是对于整个地球的发展来讲它只是一粒尘埃。
  等救了野小花的孩子之后,十月份的状态可能会跟现在不一样,所有人都不记得野小花出现过。但未来要发生的事情,是迟早要发生的。就好比咱们穿越到了1965年,也改变不了1966年文革的发生,它的发生具有阶级和历史必然性。”
  葫芦祖宗懵懵懂懂的点头,然后就一脸崇拜的看着我:“你好像懂的挺多的样子。”
  “当然啊,这是马克思,当然不仅是马克思,还有很多古今中外的思想家们所总结出来的。具体这个规律是否真的存在他们是无法见证了,我们经历之后,就知道了。”
  我笑着说。其实做这个决定之前,我已经上网去科普过了。
  也有其他的说法,什么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的。
  据说改变了一个,必然会牵动另一个,就好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可能会崩盘。
  若说在这两个说法之中,我还是更倾向于前者。
  我深信未来的大动向,是不会因为你改变了一小段未来就因此而改变的。
  难道说,你回到过去,杀了夏娃和亚当,从此世界在没有人类了?


第二百零八章 夜闯
  这是一个非常深奥而富有哲学并附有不可鉴证性的问题。说法有太多,就看我怎么选择。
  我和葫芦祖宗坐车一路来到了下洼村。
  这是一个位于城郊的农村,全村二百多户人家,房子修建的整整齐齐。
  清一色的白瓷墙壁红铁皮瓦,看上去很是规整。
  此时正值上午,村子里的人都下了地去干农活去了。
  我走到一个坐在大门口的树荫下乘凉的老太太面前,我笑呵呵的问:“大娘,你们这村子里,是不是有一个新住进来没多久的女孩儿啊?看上去比我大一点,经常一个人?”
  听到我的形容,那老太太纳闷的看着我:“你是她什么人呢?”
  “噢,我是她弟弟。”我回答道:“我来串门的,找不到她家门,麻烦您给指个路?”
  老太太噢了一声,然后随手往东面一指:“在村东把头的那家就是啊,那小媳妇儿年龄不大,好像还怀孕了,是和男人偷跑出来的吧?”
  “呃……谢谢。”这老太太一看就是爱唠嗑闲扯淡的那种类型,我没搭腔,道了声谢扭头就走了。
  葫芦祖宗说:“这小村子好安静呢,看上去真祥和,怎么能有那些地痞流氓下三滥的人呢?”
  我摇了摇头,大步往前走去。
  来到村子的最东侧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户小院,院子里面被收拾的干净整洁,靠墙的一侧围着栅栏,还养了鸡鸭之类的家禽。
  小院的大门紧锁,在东侧的街道上,有几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蹲在道旁吸着烟,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扫了他们一眼,他们也同样看到了我。
  我心底大概有数了,这应该就是哪些害的野小花流产的不良青年了。
  只是她一个妖怪竟然这么脆弱,推一下就流产了?这是让我比较纳闷的问题。
  大门上锁,但是屋子里面却有人走动的身影。
  我见状直接翻墙进了院内。而那几个蹲在街上的青年一看我竟然翻墙进去了,显然颇为意外,却没有出声制止我。
  “汪汪汪……”
  院子里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小狗,模样小却特别凶悍,一个劲的狂叫。
  野小花闻声推门走了出来,一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我,显然愣住了,然后她快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凸起的肚子,猛的关上门进了屋。
  我微微一笑,她这时候是还想藏着掖着呢。
  不多一会儿,野小花再次打开门,脸上有点不大好意思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是九戒让你来的吗?”
  “来看看你。”我笑了。
  这时候的野小花因为怀孕的关系,身材微胖。脸上有肉,就显得这个人健健康康的很富态。
  她不是特别胖,算得上丰满而已。
  而脸上因为尴尬微微的红,显得气色还不错。
  野小花一手托着肚子,一边邀请我进屋。
  这房子是两间小平房,西面的屋子是装闲物的,东面的屋子是住人的,正中间则是厨房。
  野小花把我邀请进了东屋坐下,然后又倒了杯水给我,这才坐在炕上,靠着墙看我:“九戒什么时候和你说了我们的事啊?他怎么没来?”
  “学校里忙,走不开,托我来看看你,他不放心。”我说道。
  野小花点了点头,然后脸色微微的红了,看着我有些尴尬的说:“林果,你看我这样,是不是很怪啊?”
  “怪什么?你们看似年轻,也都好几百岁了,在一起,有儿有女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这话说的非常自然,野小花一听,也连连点头:“是啊,我也是这么说。但是九戒就是觉得全学校我们算是开了先例,他也身为妖怪小队员,怕被大家知道之后影响不好,所以就一直瞒着你们了……”
  “嗯,没事的,你不用在意。”我喝了一口水,然后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你现在也有七个多月了吧?”
  “嗯。马上就快八个月了。”野小花说:“如果是普通的,三个多月的时候就生了……谁叫我是妖精呢,又化了人形,所以这孕期和普通女人差不多的。”
  野小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没有经验,第一次,身边更是没有个人可以询问,一切都是自己摸索着来的。”
  我点点头,然后目光透过窗外看了一眼大门口,那几个年轻人伸长了脖子往屋里面张望呢。
  野小花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眉头顿时又皱起来了:“他们怎么又来了?”
  “他们是谁?”我问道。
  “附近修配厂的一些野孩子。”
  野小花说道:“年纪不大,一个个都不安好心,看着我一个人就想欺负我。若不是我带着孩子不想见血腥,非打的他们满地爪牙不可。”
  “嗯,你小心他们一些。看上去都不是好人。”我说道。
  “没事,大白天的,他们不敢进来,如果进来我就放狗咬他们了。”说着野小花站起身来说:“林果,我去给你做饭吧。”
  我看了她的肚子一眼,连连摆手:“你别做了,我不饿的,别抻着了。”
  “哪有那么矫情啊?你不在我不也照样一天吃三餐的吗?快中午了,咱们两个一起吃顿饭。”野小花说着就起身进了厨房去忙活去了。
  我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家具都很老旧,像是上世纪的老人留下来的。
  我出门来到院子里,那小狗和野小花一起久了,也被染上了点妖气,通了灵。
  见野小花待我亲和,它也不咬了,怪怪的在院子里面溜达。
  刚刚在我出来的时候,大门口外的几个年轻人就走了。
  中午的时候我在野小花的家里吃了她炒的家常菜。
  饭后又待了一会,然后我把葫芦祖宗留下,我去了附近的小镇买了一堆水果和营养品又回来了。
  野小花见我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堆东西回来,有些意外:“你去哪儿买了这么多东西啊?这我哪吃的完啊?”
  “附近镇上买的,你多吃点营养品,补一补对孩子重要。”
  我东西一样一样的帮她摆在了冰箱内,然后天快黑了,我就抱着葫芦祖宗走了。
  野小花留我吃完饭,被我拒绝了。
  然后她将我送到大门口,挥了挥手,见我走的没影了她才回去。
  我和葫芦祖走后宗绕着下村子走了一圈,看到上午蹲在野小花家大门口的一群青年正在一户院子里面吃饭喝酒。
  露天摆了一桌,五六个青年,都穿着大裤衩子光着上身,喝的面红耳赤。
  我和葫芦祖宗溜达的在他们大门前走过,那些人还看了我一眼,然后我旁若无人的朝着村外走了出去。
  出了村子后后葫芦祖宗召唤出蓝胖子的隐身披风,我们两个披上披风又悄悄的溜回了野小花的院子里。
  天黑了,屋内的灯亮了起来。
  野小花坐在炕上看电视,背影印在窗户上,站在大门口刚好看的清清楚楚。
  我和葫芦祖宗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慢悠悠的散着步,脚边是那只小狗,似乎闻到了我的气息,跟在我的身后来回走,也不叫,就是跟着。
  我笑了笑,透过漆黑的夜空,璀璨的繁星,在想着四个月后的鲤鱼这时候在做什么呢?
  这种感觉很奇妙。
  又过了很久,野小花关掉了电视。拉上了窗帘准备睡觉,半个小时之后,大门口突然有了动静。
  我正坐在床下困的打盹的时候,我身边的狗蹭的一下窜了起来,一路旺旺着冲到了大门口,一顿狂叫。
  “来了?”葫芦祖宗被狗叫惊醒过来。
  我刚站起身,就见黑暗的夜色里,突然一阵电流闪过,那只狗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一愣,四五个身影已经翻墙进了院内,然后鬼鬼祟祟的朝我这边走来。
  离着很远我就闻到了一阵刺鼻的酒味。
  其中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说说:“我把门敲开。”
  另一个说:“砸窗户,先吓她个半死?”
  说着一甩手中的物体,发出噼啪一声电光火花闪现,竟是个电棍。
  那只狗是被电棍给电晕了的?
  这些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夜闯民宅,欲图不轨,什么人都敢得罪?什么事都敢做出。
  如果野小花不是个妖怪,是个普通的孕妇,面对这些人,要如何能逃得出魔掌?
  我心中生升起一阵怒火,决定以牙还牙,先吓一吓他们。
  我抬脚踢了一下离我最近那个人的膝弯,那人一个趔趄,突然趴在地上,低骂一声:“谁啊!谁踢的老子?”
  那青年回头一瞅,身后根本没人。
  前面的人笑他喝多了,走路不稳摔倒了还怪别人。
  那人纳闷的爬起来揉了揉膝盖,我在他耳后吹了一口冷风,他顿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开始害怕起来,东张西望四处的看,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葫芦祖宗噗的一口葫芦籽儿吐在了那个正准备撬锁的人手上。
  那人被电的一个机灵,扭头就给拿电棍的那人一巴掌,骂道:“你瞅着点,瞎啊?电棍都杵我手上了!”
  “我没有啊?电棍我还没开呢?”那人委屈道:“大哥,你是不是喝糊涂了?这电棍我要是开了再打你身上,你不早晕过去了?”
  此言一出,这几人都是一愣。
  然后最初被我踹了的那个人蹭的一下窜了起来,一头钻进人堆里:“刚刚真的有人踢我,还在我耳后吹风,我没敢说,大哥,咱们不会是遇到鬼了吧?”
  “滚一边去,大白天遇到什么鬼?”那老大醉醺醺的骂了一声。
  我一听这真是醉的糊涂,还大白天……我一手捏住他的耳朵,狠狠往外拽去。
  他哎哟一声,一手捂着耳朵一手在空气里乱抓一通:“谁?谁揪我的耳朵?哎哟,放手,好疼。”


第二百零九章 闹鬼
  “大哥你咋的了?没人拽你啊?”其余人见状,都吓了一跳,东摇西晃的过去扶他。
  人一旦喝醉了,胆子变大了,神经也就大条了,面对一些惊悚的事情,反应也都是慢半拍。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有个最开始被我吹了一口气,已经吓的醒酒的人见事不好,撒腿就往外跑去了。
  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
  我就绕着圈的挨个欺负,照这个脸上拧一把,照那个屁股踢一脚。
  我在这几个醉鬼之间忙开了,黑灯瞎火的,那些人就在院子里哎哟哎哟的大叫,先是互相怀疑,紧接着察觉出事不对。
  就在这时屋子内的野小花听见了动静,苏醒过来。
  她一打开灯,院子里面也被灯晃的一亮。我一巴掌拍在一个青年脑门上。
  啪的一声清亮的响,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又发出“桀桀”一声诡笑。
  那被打的人后知后觉,见视线里的其余几人都没动,自己脑门上却挨了一下,又听到恐怖的笑声……
  他嗷的一声惨叫起来,然后不要命的翻墙朝外逃去。
  其余几人也终于是回过味来,然后鬼哭狼嚎的大喊“有鬼啊”狂奔而去。
  等野小花开门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都已经跑空了。
  她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屋关灯继续睡觉。
  葫芦祖宗小声嘀咕:“怪不得本体是猪,她可真能睡,这么大的动静刚吵醒她……”
  我朝葫芦祖宗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今天这一劫算是躲过去了吗?但是我觉得对于醉鬼们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他们昏昏沉沉的状态下,大脑还不是很清晰,见一个跑了喊着有鬼,其余几个也会随着大流跑的。
  等酒醒之后,他们兴许会觉得这是做梦,还是贼心不死。
  他们不是从心底的怕了,畏惧了,就还会再来找麻烦。
  为了替野小花永久解决后患,我决定熬一宿,再去吓一吓那几个人去。
  我带着葫芦祖宗追着那几人逃走的方向而去。
  这些小青年都是附近的修配厂的人,晚上都在这个小村子内住下。
  他们在野小花家里受了惊吓,回到家后就把所有的灯都开了,然后一群人挤在炕上,缩在棉被里面瑟瑟发抖。
  我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了一眼,将屋子内大致的状况收入眼中。
  “当当当。”我曲起手指在窗户上敲了一下。
  屋子内的青年顿时吓了一跳,躲在被窝里一番挣扎之后,估计是派了个代表,偷偷伸出个脑袋望着窗户喊道:“谁啊?大晚上的,谁啊?”
  我当然不会回答,我转过身又去拽门。
  咣当一下子,门没开,却发出一声锁链的声响。
  我就笑了,这也太胆小了,竟然用锁链子把门给锁上了?我咣当咣当又拽了几下,没拽开,我只好再回到窗户前,继续敲窗户。
  这些听到声音都吓得失声尖叫。一群人缩在棉被里面嗷嗷的大喊“鬼啊!鬼啊!”
  我弯腰在窗户底下捡了一块砖头,颠了颠分量,正准备敲碎一块窗户的时候。
  就见炕上光影一晃,一个人突然钻了出来蹦到了地上,一开柜子从里面抽出一把砍刀来。
  那人在空中乱舞了几下,大喝道:“来啊,来啊,我不怕你!”
  我哼的一声,抄起钻头就把窗户砸了个窟窿。
  噼里啪啦的玻璃碎裂的声音顿时响起,碎玻璃片落了一地。
  地上那人当真是吓了一激灵,一个猛蹿高就要往炕上跑,投入集体怀抱。
  而炕上的一群人则发狂的往地上跑,蹲在犄角旮旯里面抱头发抖。
  稍稍有理智的则打电话找人喊救命,有胆小的都跪在地上拜四方了,口里嘀嘀咕咕的什么鬼啊饶命啊之类的。
  我把手伸进屋内,将窗户从里面打开。
  然后我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又恶作剧的回身踢了一下窗户,发出可怕的咣当咣当之响,好像在无风自动一样。
  鬼片不都这么演吗?这隐喻着有什么东西已经钻进来了。
  屋子里的众人果然再次掀起一番尖叫的高潮。
  我站在炕上审视着地下的一群人,他们此时酒都已经吓醒了,又在被子里捂了满身大汗,各个脸色青白,满是恐惧。
  我抄起一个枕头朝他们丢了过去,葫芦祖宗从我身上翻下去,站在炕沿上,叉着腰,学着鬼笑发出一声诡异的叫声。
  屋子内顿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众人互相抱着惨叫,颇有点鬼片特效的感觉。
  有人承受不住一翻眼皮晕死过去,也有人产生反抗心理,爬起来要逃走。
  我堵在门口,来一个踹翻一个,打倒一个。
  葫芦祖宗站在炕沿上,噗噗噗的吐葡萄籽儿,电的一群人一哆嗦一哆嗦的大叫。
  最后地上趴了一堆人,连吓又被打,恐惧到了极点,爬起来又缩在一堆,互相抱着对方,脸色煞白煞白的。
  我捡起那把砍刀握在手中。
  他们便以为我要杀了他们,哭喊的声音都沙哑了,眼中透露着绝望,想要抗拒但都无效,就只剩下恐惧与等死了。
  然而,我拿着砍刀一掉头,在墙上歪歪扭扭的刻画起一行字来。
  ——在欺负她,就全都死。
  我用了好大力气,刻得墙壁上的墙灰和泥土簌簌掉落。
  这一群青年吓的面无人色,抖的好像筛子似的看一把悬空的砍刀在墙上刻下了这一行字。
  为了加电特效,我拎着葫芦祖宗召唤出来的一桶黑狗血全泼墙上了。
  这下字加上了视觉效应。血淋漓的,更像鬼的杰作是不是?
  外面的大门传来声响,远处快步跑来几个人,离着远就大喊道:“张二发生什么事了?喊什么啊?”
  “鬼啊……救命啊……”屋子里的人哭喊着回答。
  来救援的人狠狠拽了几下门,哗啦哗啦的声音传来,却因为有锁链子绑着而没有打开。
  他们要也从窗户钻进来,却刚爬到一半就看到悬空的砍刀,以及墙上的狗血刻字全部一呆。
  “这,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声音一抖。
  我猛的调转砍刀指向了他们,那人见状吓的一声大叫,飞速逃窜而去。
  地上的人见状也爬起来跟着不要命的往出跑,眨眼睛屋子内就剩下两个昏过去的。
  我和葫芦祖宗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我翻身上炕,舒服的躺下,扯过一截被子盖在肚子上,舒坦的开始睡觉。
  这多好,即解决了问题,又有房子可以睡觉。
  睡了不知多久,地上那两个昏迷的醒了,再次发出一声惨叫,然后鬼哭狼嚎的夺门而出。
  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日晒三竿的醒来,我拥着被子坐起来,四下看了看,房中空荡荡的,墙壁上的血字还在,玻璃碎片也到处都是。
  我抬头望窗外一看,只见大门口徘徊着不少人,都在看热闹似的往里面看,却没人敢靠近。
  “祖宗,醒醒,你饿不饿?”我把葫芦祖宗摇醒。
  小葫芦睡眼朦胧的爬了起来,然后摸着肚子点头:“饿。”
  此时的隐身披风已经过了时效,我和葫芦祖宗都现出了身形。
  我大摇大摆的下了地,去厨房翻吃的。
  大门口的人突然瞧见屋子里面有人影走动,呼啦一下一哄而散,再也不敢围观了。
  我打开橱柜,里面倒是有一些剩饭剩菜,不过大夏天的,都闷馊了。
  味道难闻的刺鼻,瞬间打消了我的食欲。
  我嫌弃的关了门,回身走进了里屋对葫芦祖宗道:“没啥可吃的,走咱们两个去看看野小花,完了去附近的镇子上吃点好的。”
  葫芦祖宗嗯了一声,我重新戴上隐形披风。
  把葫芦祖宗揣在腰间的挂兜里,顺着大门走出了这个小院。
  街上除了我所在的大门口之外都聚集了不少人。
  我走过去就听一个男人活灵活现的在那描述昨晚上的场景,我在那听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人就是隔壁的邻居。
  昨天听到了动静出来一看,觉得事不好就没凑过来。
  后来听着里面的人鬼哭狼嚎的逃走了,他也害怕了没有出屋,也吓的一宿没睡好。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些小年轻都搬走了,再也不回来住了。”一个村民八卦的说。
  “这以前也没闹过鬼啊,就他们来了之后,不是偷东西就是琢磨谁家姑娘,一群狗皮膏药似得家伙,走了更好,消停。”
  众人七言八语的议论纷纷。
  我抱着葫芦祖宗微微一笑,大步朝村东的野小花家里走了去。
  离着远远的就看到她和另一个村妇站在大门口聊天,说的也是昨天晚上闹鬼的事情。
  野小花听了之后也就只是笑笑,那村妇纳闷的说:“姑娘你胆子也太大了?自己住在这把头的地方也不觉得瘆的慌吗?”
  野小花摇了摇头:“我不怕。”
  那村妇还挺佩服她的样子。我心底想笑,要是让人知道野小花的身份,最后被吓到的是谁还不知道呢。
  野小花既然没问题,我便可以放心的去吃饭了。
  我和葫芦祖宗在镇子上呆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又来看了野小花一眼,她的生活很规律,一切都在向正常的方向发展。
  历史真的被改变了。


葫芦欧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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