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反击


  很快王浩然就进了包间,想来这么自如的带着大票人切入包间已经是驾轻就熟了,所以王浩然的表情丝毫没有表现出在这么多不受欢迎的目光下哪怕仅有的一丁点不自在。
  和他在一起的人果然都个个有来头,以前是高二,现在是高三年级,越加有些肆无忌惮的一些人物,这些人其中不少还是当初和苏灿薛易阳抡起的板砖风暴里面陷身的人众,也有陈冲的死党,陈冲刺茂小时被苏灿当即挡下,结果被落得一个开除离校的命运,去了家里人有关系的县份上一所中学就读。
  所以王浩然虽然表现出一副微笑的模样,但是他身后人的敌意可是能够一目了然的。
  在市一中的历史上从来就不缺乏毕业看谁不顺眼召集人手来个恩怨了断一类的事情,虽然不是说司空见惯,不过大部分都发生在王浩然这类在学校知名度很高的风云人物身上。
  刚才王浩然在到来之前,张锡就低低的在苏灿耳边道,“没事,有什么事儿我们挡着!”
  这个时候说这番话不免有些强出头的嫌疑,不过苏灿还是对他点头致意。
  茂小时等一干人也无形中站在了苏灿背后,整合起来,他们这边的战斗力也不比王浩然方弱,就是气场弱了些。
  倒是王浩然身后这边有个孑然出众的女子,穿着一件呢料裙,学院派衬衣和外罩的无袖纯棉背心,身材高佻,最少也有一米七以上,她站一米八零的王浩然身边,也就只矮了大半个头,傲然的高度却给了其他男生一种不敢逼视的压迫力。
  众人似乎这才认出来是高二年级转学出去的学姐薛凌竹,据说目前就读的是省艺校,以前父亲是林业局领导,母亲是医院的医生,后来其父升调到省上,一家人就搬了出去,不过留下的人脉还在,市一中的一些她父亲下属的子女都还知道她,算是市一中原子弟圈里的名媛。
  据说当初也是校花级的人物,追求者很是有几个高三,如今已经毕业的著名人物,还有小道消息王浩然对她也颇有想法,这也是他们之间还暧昧来往的原因所在。
  这个女子有种和目前包间内环境极不匹配的骄傲,抱着手环顾众人,嘴带嘲然,显然是在观看着目前势态如何发展。
  李艾上前一笑,“浩然哥,你怎么来了,刚才我们还说起你,我和张锡今天在这请客,正想过去和你喝两杯啊……”
  王浩然伸手贴上李艾的胸膛然后将他退让向一边,显然李艾还没到和他对话的资格,站在张锡和苏灿面前,张锡正要开口,王浩然就笑道,“得,要走了也不说邀请一下我,我爸还让我跟你学习呢!怎么,怕我来捣乱啊?”
  众人一听这语气还算轻松,绷紧的心都无形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多少还是免不了警惕,王浩然这么出现想必也不是偶然的,他这语气听起来也让人怪怪的,仿佛和苏灿是老相识了,而他的老相识除了后面这帮死党之外,和苏灿之间可谓是一路碰撞摩擦的关系,要真闹翻了脸也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
  苏灿就道,“你爸让你跟我学习,就你这样,邀请你不免还得说上你几句,你不嫌烦吗?我也省得少被你骂上几句。”
  王浩然身后的那些高三人事立时有些因苏灿这句话而起鼓噪的反应了。
  薛凌竹嗤然一笑,“口气挺大。”
  苏灿和她对视一眼,笑了笑,“你和他应该不是第一天接触,应该知道他的德行。”从这女孩的外貌举止观瞻来看,看来是久经此等场合战阵,从来就不缺乏斗争经验。
  简而言之来形容就是极富自信。且外貌身材,乃至于那略微倏长的眼睛,很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如果苏灿知道她从前在一中的过去,现在在她那个圈子受欢迎的程度,那应该能够推断出她的自信从何而来。
  苏灿公然将王浩然的行为以“德行”这个带有几分贬义的形容一概而论,多少有些言语进攻的味道,这让身后的一干男人都极为蠢蠢欲动。
  “我说了我最怕最讨厌和你说这些屁话,没说三句总要扯到我头上来,我们就不能好好的交谈行么!”王浩然又表现出那副极不耐烦的姿态,对苏灿皱了皱眉道。
  薛凌竹大概是觉得自刚才开始,苏灿就在她面前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这让她多少每次出场都会收获一众注目的结果不同,所以觉得眼前这个男子似乎略有些有趣,就对王浩然道,“这就是你给我提到过的那个人?和我印象中的倒是不太一样,陈冲怎么这么傻,为捅这么个人被开除了,不就是为一个女人吗,砸点钱给他有多远滚多远,犯得着这么优柔寡断的吗?”
  用钱砸人争风吃醋这句基本上算是玩笑,这在现实中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是薛凌竹偏偏甩出这句话,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分明就是刻意用这种方式打击苏灿,期间的眼神从头到尾的打量着苏灿,似乎在她眼里,苏灿从头到尾就是一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下岗职工子女。
  噔!李璐梅和冉钰两个女子一前一后将手中的杯子顿在桌上,发出和这等安静氛围极不相符合的震响。
  咕噜!薛易阳一口灌下了提在手中的半瓶啤酒,捏紧了壶口。
  在薛凌竹这样的女子眼中,自己不上她的法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也没必要和她计较什么,想来她这样的女人,倒在她脚下被打击得自惭形秽的男孩自然是不计其数的,苏灿就咧嘴笑了笑,“我住院的时候,他妈妈给我开了钱,有数十万吧,不过……都撕了。”
  薛凌竹面色变了变,首度拿正眼看了看苏灿,对他的镇定另眼相看,又觉得好像刚才自己的确苛刻了一些。
  “要是喜欢我的男人随便砸点钱就可以走人的话,我保证给十倍的钱把他砸回来,再一脚踢掉。”冉钰冷不丁的在长沙发那头说道。
  薛凌竹淡淡的朝她们那头扫了一眼,没将这群女生放在眼里,自然也没注意到周围不少人开始有点冷的目光。
  这里面当初亦有不少人是仰慕着薛凌竹的,毕竟她才离开了一年,偶尔回来也惊鸿一瞥见得到她的身影,有些不乏和她同桌吃过饭的家里是机关大院的子弟,不过这一刻似乎每个人听着她这句针对苏灿的话,心里都极端不舒服。
  王浩然回过身扯了扯薛凌竹的衣袖,面色僵得出奇,似乎此刻的气氛和场面违背了他的初衷,他本身今天过来本就不是找麻烦来的。
  最初和苏灿相遇,他下意识的就希望和苏灿拉近关系,偏偏他又摆出一副对自己敬而远之的态度,这让让他冒火不已,几次想亲近苏灿,却没想到这家伙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和他不同世界的纨绔子弟,后来又看到苏灿挥板砖公然和他们对抗,生出了相惜之心,随即又帮茂小时挡了陈冲一刀,这份义气在王浩然这个圈子里是绝对不曾有过的。
  当然随之围绕苏灿的各种事件,让他更是对苏灿想要接近,却又不得其门,有时候对他是恨得牙痒痒,但是一想他做的事,又觉得看他特别顺心顺眼。
  王浩然想以他的方式让苏灿融入到他们这个集团,却没想到这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接触,苏灿就要走了。
  就连他今天到真爱年华唱歌,也不是偶然的,也是得知苏灿要走的消息,刻意在这里定了包间,今天也是来好歹为这个他恨得牙痒,又恨不得和他称兄道弟的家伙送送行的,谁知道薛凌竹完全会错了意,一来就攻势强猛,对苏灿一遭狂轰滥炸,分明让气氛紧迫感为之升温。
  本来还打算摆谱的王浩然眼看在这样下去,恐怕打起来都有可能,就上前拉了苏灿的袖口,在桌子面前蹲下来,又将杯子满满的倒了十杯,按照四,三,二,一的码法,将这些杯子叠罗汉般竖起来,看得出他经常搞这些名堂,很是熟练。
  杯子摞起来,平平稳稳,比他平时作业还要稳当。
  “你要走了,我也不想找不愉快。这样,我喝了这十杯,以前的那些,咱们一笔勾销怎么样?”
  众人听着前面两句还很江湖很像那么一回事,后面的那些顿时就来了个绝地大转折。
  王浩然背后的那些高三人物眼珠子都呆住了,从来就是别人给王浩然道歉他摆出这么把人灌得几乎吐血的“四三二一大阵”,竟然用在他的身上,这让人差点怀疑自己没听错吧?
  “我就当你答应了。”看到苏灿有些微滞,王浩然伸手就去拿最上面的一杯一口喝干,给苏灿比了个空杯状,又挨着一层一层喝下去,直到最后一杯落肚,普通人估计早不行了,王浩然还一副战斗力充沛的姿态,实际上最后一口酒几乎是蹩着送进肚里的,将杯子原地一顿,“呐!老子说一是一,从今以后,一笔勾销!”
  苏灿对这纨绔开始有些刮目相看起来,拍了拍他的背,“你没事吧?”
  王浩然肚子里虽然如同被纳粹德国集群坦克冲击过后的平原,但是心里面却很有受虐待倾向的被苏灿这么慈眉善目的对待弄得十分舒坦,觉得这十杯酒喝出了气势,喝出了气度,喝得很男人很值。
  王浩然连喝九杯,直到最后一杯酒吞进肚子里,薛凌竹才不敢相信的轻呵掩嘴,她什么时候看到过王浩然这般拼命了?
  这个时候李璐梅突然站起身来,指着冉钰,“冉钰我他妈告诉你,我早烦你的这般高高在上了,什么花十倍的钱把男人砸回来,再一脚踢掉,你多牛逼啊,你是女神啊!”
  刚才的火药桶爆炸了。
  冉钰腾地也蹭起身冒火来,“李璐梅我今天就给你说了,男人我有的是,也不差那一个两个,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为男人出头,你真把自己当天使了?这里没法跟你谈,你要真敢和我出门,我叫你一声姐!”说完带头朝着门口走去。
  “我还真想看你敢把我怎么样!”李璐梅也不甘示弱,抛下劝架的旁边两个女生,跟着她去了门口。
  薛凌竹冷冷的望着这两个吵起来的女子,似乎对这种场面很有兴趣。
  “我要怎么样,我他妈专扇你!”看到李璐梅近前,冉钰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
  全场都安静了。
  薛凌竹那颗头偏向一边,脸上清晰的现出五根指印,有些散乱的发丝飘扬在鬓角,瞳孔涣散,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原本和自己丝毫不相关的事战火怎么会烧到了自己的头上。
  不光是王浩然,就连他的那些高三圈子,全场的人,包括苏灿,也都很呆滞。
  “你敢打我,从小到大没人敢打我,你找死!”李璐梅端起桌子上的酒瓶,然后就着薛凌竹束起的发髻,劈头盖脸的淋了下去。
  那些酒水溅起的泡沫和洪流瞬间将她整个身子淋了个通透。


第一百零一章 衙内们
  众人这是看明白了,两人故作事端的闹起来,这是指东打西的招数呢,就这事以前最经常是男生干的,一般看上去像是劝架的,实际上不免凑合上去捞几脚便宜,有些看着维护一边的,却在阵前临阵倒戈的招数不是没遇到过。
  薛凌竹怎么想也不会知道,这种从前只在别人身上听说过见到过的戏码,今天却冲着自己而来,她以前在夏海,包括现在在榕城,无论在哪边声望都不低,在她的那个圈子飞扬跋扈不敢说,至少很有几分名望,这也让她敢在今天当众之下,洗刷苏灿。
  而她也觉得,洗刷眼前这个男孩不外乎就像是从前她无数次打击那些男生一样,三言两语就可以剥开他的自尊,打击到人心深处去,谁知道苏灿反倒是百毒不侵的模样,而自己却遭了罪。
  苏灿倒是看不下去了,毕竟薛凌竹还是挺漂亮的,这样自信漂亮的女生,又从小在一个被环绕百般恩宠的环境下长大,会扎人一些本身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今天之前想必是在王浩然乃至于他一众男生的拱卫下奠定了心理底气,又看王浩然在苏灿面前是节节失据,没有往常的那翻潇洒,才出头为王浩然争口气,谁知道反倒惹火烧身。
  一左一右,苏灿伸手握住冉钰和李璐梅的手腕,将她们拖回来,薛凌竹几乎不反抗了,呆呆得任由她们两个这样凌辱,两人还真像是找到了不反抗的沙包,而看薛凌竹涣散目光就知道,今天的这种情况,因为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所以才更让她震惊。
  这时包间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很震惊于此,冉钰和李璐梅还在继续吵,薛凌竹的静默,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对比。
  薛易阳喝着酒,以一种类似于快感的表情盯着薛凌竹,苏灿看到他这副模样,平白的想起了那时他提着板砖加入战团时候的疯魔场面。
  刘睿蹲在角落,但是往往他这种安静,才更让人觉得反常,仿佛酝酿着某种风暴。
  看到苏灿拉回两女,王浩然也有些手足无措,这才挡在薛凌竹面前,回头道,“算了……这件事是误会……”
  薛凌竹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浩然,那副幽怨的表情像极了恐怖片含冤而死的女人,她没料到一向最维护她的王浩然竟然会说出今天这事“算了”的这种话,夏海她的确是很久没回来了,但是这次回来,这天就变了?变得再不是自己认识的夏海了?她现在,到底在王浩然这群人的心里面,是什么地位!?
  薛凌竹眼圈一红,突然尖锐的喊了起来,撕裂了此刻寂静的空气,“王浩然你是不是男人!你就任由我被她们两个这样是吧!”
  “薛学姐,你知道吗,以前我还很喜欢你的,甚至于是暗恋……”薛易阳说话了,拿着只酒瓶,表情阴翳,“但是现在看来,你距离我心里面的形象差得太远了,果然人还是不能只看外表的啊……特别是对于一些只有外表的人来说。”
  薛凌竹显然是认识薛易阳的,以前她喜欢坐在观众席看球队踢球,那时一整个球队都围着她转,自己当时问道薛易阳的名字,听说也姓薛,就笑称大家是家姓,弄得他面红耳赤,薛凌竹还恰到好处的给他递了个微笑,相信给他心里面留下了不小的印象,而如今,那时斜阳西照的观众席,那在球场上因为自己出现厮杀得越加振奋的男生群体,似乎都在这一刻褪色了。
  “够了!”苏灿将手中的啤酒瓶掼在地上,发出砰得巨响,水花四溅,吓了周围人一跳,薛凌竹原本梨花带雨的面部突然哽咽了,事实上连苏灿都吓了一跳。
  不过他还得接上这一下的声势,转过头来,对薛易阳,乃至于对冉钰和李璐梅等人说道,“都回去坐着,今天该干什么,我还沦不到要你们为我出头的地步!”
  好好的欢送场面,弄得这么剑拔弩张,更何况他也看出来了,王浩然今天到来也就是来缓和之间关系的,自己这边刚才就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王浩然一伙虽然平时在学校里跋扈了一点没错,但是某些时候,也不是只懂得打架冲动的那类莽人。
  结果却因为薛凌竹这一下搅了局,有两世重生经验的苏灿好歹还没沦落到要被薛凌竹这样这个年代的前卫小女生打击得无地自容的地步,偏偏看不过去的李璐梅冉钰,再加上自己这边众人戳戳捅捅的,弄得气氛十分僵硬尴尬,在这样下去,自己这践行可能的确会成为这个阶段难忘的一件事,只不过是以这种闹剧的方式让人难忘。
  众人被苏灿这么一下,立刻停了冷嘲热讽和即将发展下去的尖锐冲突,都有些悻悻然。
  薛凌竹不敢相信的看着苏灿,这个让市一中最跳的王浩然也放弃为自己所受屈辱出头的人,让她满口编贝般的牙齿都咬紧了起来。
  这时门却突如其来的打开来,那个最初还带着僵硬笑容,如今已经被两包间动静弄得连好脸色都没有的楼层经理开了门,看到一干的高中生,又看到苏灿脚下那碎了一地的酒瓶,面色就码了下来,“下面已经有客人在反应了,你们再这样,出了什么事,后果自负……”
  这下一干人全部目光齐刷刷的朝着他盯了过来,两大包间本就是联通的,刚刚王浩然要来,隔壁大包里面也收到了风声,很多人也涌入了这个包间,正值此刻整个包间里的怨气不住累积的当儿,这个楼层经理却因为刚才苏灿的那一下,开门进来数落起来。
  王浩然之前还因为横亘在薛凌竹和苏灿之间表现在外一副快要憋爆炸的表情,此刻却对那进门警告的经理一笑,这个笑容让经理莫名其妙的有一丝心惊肉跳的感觉。
  然后他俯身抡起玻璃茶几,举高猛地砸在地上,整个厚重的包间玻璃茶几碎成无数的碎块,很晶莹的那种,像是海底火山喷向海岸被海水冲刷形成的硝石结晶体。
  “下面人有什么意见,有什么后果,你让他们来找我!”憋满的气找到了发泄口,这个时候的王浩然回复了那痞气十足的纨绔子弟状态。
  这时门口路过几个女子,因为这的动静,越过几个赶来的保安朝着内里扫了一眼,“哟,遇上大爷了,还真横,头回看到敢砸真爱年华的人物啊……”
  话还没说完,包间里一些人纷纷将手中的酒瓶子啪啪啪的摔地上,极端飞扬的站起来,“还真就砸了怎么样,你这店不想开了是不是!”
  那经理估计还是有些知名度,在面前几个愕然的女子面前落了面子而气得身体微微颤抖,对旁边的保安一喝,“妈的你们还站着干什么,里面有人给我们真爱年华充大爷呢!”
  众保安冲进来的时候,两个包厢就像是量子一样沸腾了,冲突一触即发。
  ……
  苏灿远离争端出来的时候,还远远看到就连副班长王学兵都加入了战团,不住的朝着那经理的头上踩啊踩的。
  苏灿哭笑不得,一中这帮不是纨绔子弟就是衙内的,这么聚在一处,又有王浩然牵头,砸了这真爱会所的确有够资格,现在估计警车正朝着这边赶呢,只是就算警察来了,也于事无补,到时候会所的老板大概会有苦自己吞着,这帮人牵扯起来,全是夏海各系统各门路的官员子女,估计越是了解下去,越是哭的厉害。
  混乱之中,一个李璐梅那个圈子的女生连忙跑过来拉过苏灿,“陈灵珊给我回电话了!她现在才从包里看到传呼,用她爸的手机给我打了一个,只是她那边信号不怎么好,我们这边又太吵,她没听清楚我说什么,我只隐隐听到,好像她正从湖边返回,往家里面赶呢!”
  李璐梅,张锡两人也从冲突的人堆里挤了出来,李璐梅显然也第一时间知道陈灵珊那边有联系了,“这小妮子怎么玩到这时候才回家!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赶快过来吧!”
  “这里太乱了,不能呆了,算了,别给她打电话了。”苏灿摇摇头,躲开不知道哪里抛过来的一个杯子,砸在墙上。
  张锡突地想到了什么,连忙掏出一把钥匙递给苏灿,“这是我的赛车钥匙,就放下面那辆蓝色捷安特ATX 9,要不你去找她吧,你要走了,总得去说点什么是吧!”这时喧闹声已经很大了,张锡扯着嗓子喊,“别等到你去了那边,回想起来连告个别都没有而后悔啊!”
  学校在高二的分班政策因为不太科学影响学生积极性还是取消了,所以每个年级原本的班级还是保留了建制留了下来,对于高二零零一级五班来说,文艺汇演当天陈灵珊台上返身的那个拥抱,将成为构成这个班传奇的其中一幕永恒,就算是很多人在后来想起,也是历久弥新,感叹那些飞扬跋扈的青春。
  那个从家里带出爱立信手机的女孩干脆将手机塞在了苏灿的手上,“呐!明天我找薛易阳要,手机上那个已接电话就是陈灵珊她爸的手机号,她们家的电话在已拨电话那一栏。”
  “走吧走吧,好久没这么欢畅淋漓的动过手了,今天事后就算被我爸剥皮抽筋也值啊!”张锡将苏灿朝外一推,撸起袖子又杀回了群殴现场。
  真爱年华会所外面警车四布,红蓝灯闪烁着照进不远处的自行车车库,“咔”得一声轻响,苏灿在车篷中打开了张锡变速自行车的车锁。
  从原本喧闹嘈杂的会所出来,陡然一见四周丛林摇曳,青草摆伏,头顶繁星绚烂,有种恍若隔世的清新。
  又想到刚才在KTV里发生的事件,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美好的夏海,是该对这一切有个告别了吧。


第一百零二章 等一等
  环湖宾馆的草坪婚礼刚刚拉下帷幕,穿着一件粉色vivi小礼服的陈灵珊草草收拾了东西,翻开一直搁旁边的包,才看到里面的传呼已经有了好几条,用自己父亲的手机回了电话过去,因为在湖边,和城区相聚较远,信号并不好,外加上说话那头人生嘈杂,断断续续,陈灵珊也不知道对方听清楚了她所说的情况没有。
  好像李璐梅自己那个圈子的女生正在聚会,要拖自己过去,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过后,她才应了声你们自己去玩吧,今天我就不过去了!她今天是婚礼的伴娘,这个结婚的姐姐是父亲生意上的朋友,从小就和他们家关系不错,挂了电话之后,陈灵珊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回家,用家里电话打过去问问,再洗个澡,毕竟今天都累了一天了。
  去找自己父亲,却发现爸爸被灌得酩酊大醉,正拖着新郎官的老丈人说着什么呢,这个时候环湖车基本上也没有了,要想回家,只能够靠私家车接送。
  正蹙起眉头不知道怎么是好,夏治宇就上前来,他今天穿着一件深黑的礼服,也是婚礼中的伴郎,和陈灵珊倒是在旁人眼中郎才女貌,看到在匆匆收拾整理自己东西的陈灵珊,主动走上前来,“叔叔今天不能开车了,等会我爸爸会来接他,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去,和我一趟车怎么样?”
  陈灵珊看了看夏治宇,又看向自己的确都有些不省人事的父亲,就点点头。
  夏治宇的父母是中年商人,也是陈灵珊父亲的好友,在陈父事业危机的时候,夏治宇父亲出来帮了一把,所以两家莫逆之交,关系匪浅,夏治宇父母倒是十分中意陈灵珊,时刻灌输给自己儿子的就是十分欢迎陈灵珊做自己家的儿媳,当然他们现在还年轻,也不说这件事就这么铁打铁的决定了,至少从娃娃家小时候开始打基础,这样也有个牢靠的过程,不管结果是什么,至少当老辈的心里面舒服。
  夏治宇家的车不是宝马,但是却是四个圈的奥迪A6,2.6E,要是说现在夏海市已经逐渐出现这种豪车的时候,夏治宇家的轿车绝对是仅有的几台奥迪之一。
  驾驶和副驾驶座上夏治宇穿着黑西服沉稳的父亲和有几分贵态梳卷发的母亲对陈灵珊挥了挥手,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两个人坐在后座,车发动驾出花团锦簇的酒店。
  一路上夏治宇父母就一个劲的赞叹陈灵珊今天的表现很突出很漂亮,弄得陈灵珊怪不好意思的,又通过后视镜看到自己一表人才的儿子,旁边穿着粉色礼服头侧头看向窗外显得安静乖巧的陈灵珊,更是喜欢得紧,更是说一些两人以前的小时候的糗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夏治宇一副提不起半分兴趣的颓靡神情。
  陈灵珊朝着窗外望去,外面暗色调的城市街景让车窗倒映出她一个轮廓极好的侧面,然而她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瞳孔显出一种暗色调的灰寂,正如她心里面莫名加快了跳动速度一样,一直有仿佛要失去什么的预感。
  车滑行到她的家门口,原贸易公司的家属院门,正门的那些楼房在去年被拆除,修建成了草坪和栅栏。
  “谢谢夏叔叔,赵阿姨!”陈灵珊走下车来,才看到夏治宇也下了车。
  “灵珊啊,我现在回去接你爸爸,治宇,你也乖乖回家!”
  两人站在边上,点头对车里的夏治宇父母嗯了一声,夏治宇母亲眉开眼笑的望着两人,还对夏治宇抛了个眼神,车这才继续发动离开。
  路上偶有行人,街灯昏黄明亮,这个小城市,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静寂。
  自行车的声音在街区滑过,发出链条攒动的声响,夏海市虽说目前因为星海广场,带动出了新兴的商业,毕竟还没成熟,离开了娱乐城,或者一些饭店这些夜晚热闹的场所,进入了住宅区附近的街道,还是比较冷清的,只有偶尔响起由近及远的警笛声,打破这暂时的冷清和宁静。
  然而这些街区都是苏灿从前成长的地方,都早已经驾轻就熟,夜间骑车经过这里,还有几分亲切感融于其中。
  骑着车在自己离开的最后,走一遍曾经小时候路过的街区,重新看一遍这个城市,对初恋进行告别。至于那帮纨绔和衙内子弟,就任由得他们去将春季的夏海闹得翻天覆地好了。
  这还真是一个不平静之夜。
  送走了夏治宇父母的车,在家门口的路灯边上,陈灵珊有些沉默,对于身边的夏治宇,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了,她知道他的心意,坦白说送玫瑰那天夏治宇真的把她着实的吓了一大跳。
  他们之前不过是很好的朋友,夏治宇为人很腼腆,小的时候也经常来自己家吃饭,曾经也有喜欢夏治宇的姐妹怀疑似的询问自己夏治宇到底是不是对她有意思,都被陈灵珊很果断的否决了,她承认自己有的时候会和夏治宇眼眉弯弯玩点暧昧,但是如果说这就是爱情,未免太狭隘了。
  真正的恋爱应该是慢慢地,不知不觉的被吸引陷入其中,他在身边的时候,会觉得理所当然,但是有一天两人分开,会觉得生命里空了一块的难过,陈灵珊想这大致可以被称之为一中叫喜欢的情愫,他们这个年纪,说爱的话,太过奢侈。更何况横亘在现实面前的还有未来高考的最终BOSS,以苏灿和他们平时聊天开玩笑的话来说,一天没有跨过这条坎,他们就要做一天玻璃瓶里的苍蝇。
  外面无限美好,但是谁也不知道哪处风景是属于他们的未来。
  在看不到自己未来的日子里谈论要付诸一生去实施的承诺,是否太过轻率。
  就像是很多人说七零八零后的恋爱纯粹是一群还没有进行自我价值实现的孩子,就准备用柔嫩微末的价值观和人生恋爱观去碰荆棘成林残酷的现实和生活,注定会被刺得遍体鳞伤。
  但是放苏灿的嘴里就说蚌壳的嫩肉如果没有经过沙砾洗礼这种涅槃式的苦难和磨砺,又怎么会孕育出价值连城的蚌珠。
  该死,自己怎么会老是想到这家伙呢!
  还是因为夏治宇就站在身边,这多少让她感觉到气氛很为尴尬,毕竟当初在文艺汇演时她决定转身的那一幕,早已经耗尽了她长久以来积蓄的勇气。
  特别是明知道身边这个男孩对自己的心意的时候。
  “灵珊……”夏治宇突如其来的打破沉默的声音,这让陈灵珊心头跳了跳,然后他一笑说道,“从很早以前,我就一直在注视着你了,以前你老说我很傲,经常不愿去你们家,也不和你们一起玩,总是一个人躲在很远的地方。其实你不知道,每次我父亲提及要去你们家的时候,我的心跳得特别快,就像是阿童木的马达一样,但是我不敢看到你,小的时候,我觉得你很漂亮很漂亮,只能够远观。所以每次看到那些跟在你身后的小屁孩我就很羡慕,用这种一个人躲远的方式无疑于是想标榜自己的鹤立鸡群,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只可惜现在看来好像都有些画蛇添足。”
  陈灵珊“噗”的一笑,但是眼睛里颇有些感动,“的确画蛇添足了噢。”
  “Ok,我不想弄得太伤感,也不想被你亲口拒绝一次,所以你只需要听我说就好……我没别的想法,最近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释然的让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离开远比牢牢的抓住他要更幸福。他不是演讲过了吗,幸福的定义不是在于拥有多少,而是在于能够知道自己究竟需要什么,为自己所得到的心满意足,这就是幸福。我和你从七岁的时候认识,到现在过了十年,就算以后你不能嫁给我,但是有这十年可以怀念,这就是我的幸福,虽然这幸福无奈,无声,冗长,孤单和伤感,但是我的回忆是别人无法分享,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所以我还是幸福的。好吧,今天说清楚了,我就趁着这股大胆劲再奢望一下,最后来个拥抱可以吧,至少纪念我这历经十年却最终夭折的暗恋吧。”
  陈灵珊轻轻的点点头,纠结在胸前的手轻轻的松了松,两人之间这样说得清楚而结束,何尝不是一种彻底的放下呢?
  夏治宇心情极端起伏,看着面前脸如精瓷,肩肤柔滑如削,立在夜间宛如精灵的女生,探手将她揽过,觉得怀里的玉人柔弱无骨,但是却有一种恨不得想要将她挤入身体里面的销魂。
  这一夜风沙不吹。
  灯光明媚,自行车链条的声音嘎然而止,苏灿骑车停住,立在街道的这头,远远的看着那头拥抱的两个人,热气还不曾从白天日光的照射下退散,头顶繁星如怒。
  重生回到这座城市,苏灿就一直在为了改变过去的遗憾,为了兑现自身的承诺而努力。尽管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奔跑的宛如一只鬣狗,不知疲倦的豹豸,或者是狼蠹。
  他只是竭尽所能的不去浪费每一段微末的时光,担心他所敬畏的某种力量,突然将他眼前的这一切收回。
  所以他显得坚定而彷徨,有时果决而又手足无措,像是迷失在时间荒野里的流浪行者。
  孤独而寥落。
  履行着时光的诅咒。
  现在看来,在夏海的最后一个承诺,让陈灵珊坐在自己自行车之后,载着她一起经过两个人小时候共同而熟悉的街区,早餐店,花台,树桠茂密的小路,弥补两人曾经形同陌路,错失了一个位面世纪的轨迹,已经没法完成了。
  陈灵珊找到了自己的那杯茶,或者某辆车的后座,而非自己这辆借来自行车的车后架,如此而已。
  也该离开了。
  这段链条的声音让陈灵珊像是受惊的飞鸟,她无措的用略带迷蒙的双目看向半明暗街道的那头,那里有个熟悉而陌生的人,犹如时间的行者,在阴影处出现了,似乎又离开了。
  那清晰的面容在脑海逐渐浮现,这一个瞬间陈灵珊的眼瞳倏然睁大。
  心脏像是漏了拍,陈灵珊大力的挣脱夏治宇的怀抱,猛地朝着那个转角处奔去。
  声音清脆而惶恐,像是担心将失去最心爱玩偶任性的小女孩,双目湿红而酸胀,“喂!你站住!……你等一等啊!”


第一百零三章 你要记得我
  陈灵珊越过公路,跑过转角,才勉强看到骑车的那个身影掠过桥下。
  她已经冲了出去,束发的橡皮筋脱落,黑发垂散下来,在夜空飘拂,这些她也已经顾不得了。她的礼裙伴随着剧烈的奔跑而扬起,被她单手揽住,压制着不让其飞扬而走光。
  紫红色单鞋有跟,没跑两步就脱落了,她捡起,干脆就将两双鞋提在手上,一对莹白的赤足在街道上飞奔,长发拖后,和她擦身而过的行人只闻到一股淡香,无不惊异这个女孩的怪异行为。
  周围是商厦,路灯,老式的街道路面,很粗糙,这让她一对完美娇嫩的赤足也因为奔跑而磨破,在那些细红血管的表面擦出了血丝。
  她对路很熟,穿过那些住宅楼和住宅楼之间的小路,完全比大道更加的便捷。
  她心里面快速的计算着,这两栋建筑之外传过去就能到外面的人行道口,然后就是天桥,如果速度够快,算上时间,那么也够拦截了。
  奔出两栋建筑,陈灵珊已经看到了那头熟悉的身影,她心一喜,快速的奔出去,穿过几个花台,上了天桥的旋转楼梯,她在学校女子八百米从来就属于中流,但是耐力还算匀净,刚刚从这里冲过来,这可不止跑了八百米,但是到踏足天桥的这一刻,她才感觉到自己双腿发软,而这一刻,下方的单车已经从天桥划了过去。
  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陈灵珊扶着天桥的扶手,腰肢轻探,在夜空的天桥扶手这里,伸展出一个动人的身姿弧度,大声的喊出来,“苏灿!你等等!”
  声音发散在夜空,但是似乎却被空旷的城市黑夜快速的消减,难以极达到远处单车的那一头。
  “你等一等啊!”这一声却很无力,再没有之前那一声的波及力了,这黑夜巨大,仿佛要吞噬很多东西,包括不知道是否会来临的明天。
  她捏紧了扶手,视野里的单车模糊了,从眼眶滑落的水渍越过她略施粉黛的面颊,砸在手上,冰凉的铁管上。
  而后她眼睛突然愣住,朦胧的视野里,单车似乎停住,苏灿回头,看到了在身后天桥之上,那些亮着灯箱的广告牌下面,倚着扶手,礼裙摆舞,腰肢如柳,盈盈而立的陈灵珊。
  愣了半晌之后,苏灿朝着她笑起来,挥挥手,“嗨!”
  这个夜晚,最终也是不孤独的。
  夏海市充其量也只是西南内陆的一个小城市,放眼看去,不会有大城市那样通达的灯火,也不可能出现什么“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一夜鱼龙舞”等繁花似锦歌舞升平的夜生活场景。
  这里只有安静行弛在街道的汽车,还有被风吹得倒伏呈涟漪状扩散的大片青草地。
  在大厦点星的灯光之下,苏灿载着身后礼服裙摆飘然的女孩,骑着单车缓慢的游移在这街道之上。
  陈灵珊拉着他的衣角,一对脚丫因为刚才的奔跑,有些污渍,夜风轻轻的掠过她精美的脚趾,挠得她痒痒的。
  她还犹记得当穿上鞋站在苏灿面前的时候,苏灿皱了皱眉头,盯着她一双秀腿扫下去,最后定格在她的脚丫处,才说道,“好脏!”
  这样越想她越是生气,自己这么一路奔跑过来,害的鞋差点跑掉了,脚也磨破了,还被他这样数落,自己容易吗?当即就狠狠的掐了他腰腹两把,弄得苏灿车头都摇了几下,陈灵珊才恨道,“谁叫你这么不知好歹!”
  “小姐你再不老实我们可能会从这个坡道冲下去。”苏灿指了指河堤。
  “安啦,在那之前我会大义果敢跳下车的,你就一个人好走啦,我不会哭的。”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苏灿苦笑了一下。
  陈灵珊的小脑袋扬了起来,“你说什么!”又顺势抓掐了两把。
  林珞然的刁蛮只是在嘴巴和待人上面,看来陈灵珊是在骨子里啊,“那个……本来不愿意说,但是的确掐的我好痛,帮我揉一下……”
  陈灵珊看到苏灿一副疼痛,却又抽不出手揉腰腹嫩肉的模样,就是“噗嗤”一笑,伸出涂抹了粉色指甲油的玉指,透过苏灿薄薄的衬衣,轻轻的揉圆,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还痛吗?”
  凉凉的指肚透过单薄的衬衣贴在后腰部,再结合陈灵珊的声音,乃至于皮肉之前疼痛触觉留下的阵阵麻痒,苏灿摇摇头一叹,“痛是痛,但是和爽并存。”一句话总结,人至贱则无敌啊。
  “讨厌!”陈灵珊娇嗔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灿感觉到她的脑袋,轻轻的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两条皓腕,白嫩如玉,缠绕过腰腹,搂紧。
  这一刻苏灿听得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这一夜的夜幕之下,单车后座,这个女孩,轻轻的靠着自己的后背,四周的青草摆伏。
  主干道上有许多面包警车一一的飞驰过去,有条不紊,如临大敌,对比鲜明。
  其中几辆面包车里面,装载的是闹事的学生,因为学生的家庭背景关系,将他们带回局里也就是象征性避免事态扩大化的举措,得知今天这帮闹事的大部分都是衙内,又都是未成年的学生,公安局局长赵立军自然也知道不可能做什么,也很谨慎,这配车里的干警都是紧急调配过来宣传科的,正在给这一干中学生进行思想教育,“你们都是一中的学生嘛……但是你们看看,你们哪里像是一中的学生了?打起架来可不比街上的混混斯文多少啊!”
  车里张锡,薛易阳,等等一干参与打架砸场的人士点头承认错误比平时从书包里拿出书来复杂不了多少,“我们错了,叔叔。”
  “嗯,你们已经在学政治思想教育了吧,这维护社会和谐,是每一个公民的责任嘛……你们这是给叔叔们添乱子,很不理智啊同学们……”
  这个瞬间,薛易阳觉得这窗外似乎什么熟悉的人影,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在慢车道上骑着单车的苏灿,以及他身后的女孩。
  于是这一刻路过的警车里民警还在循循善诱,车厢里的众人,半蹲着身子,却一个个伸长了脑袋绵羊式的朝着窗外张望,整整齐齐,目光眼巴巴的,像是饥饿的人看到了某种丰盛的大餐,却又一错而过的闹心……
  苏灿感觉到自己后背很湿,这个时候没下雨,而湿润的地方带着热气,随后是身后女孩的声音响起,“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和陈灵珊相遇的时候,苏灿就告诉她自己是真的要离开夏海的事情。
  “还会回来吗?”
  “房子还是在这里的,我们家的亲戚也在这里,我爸我妈的朋友也大多在这里,偶尔还是会回来的,这里是我的家。”
  “嗯……”陈灵珊点点头。
  苏灿略微艰涩的道,“你说过的噢,比起在宝马里哭,你更喜欢幸福的坐在单车后面,别弄得大街上人看我们就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啊。”
  陈灵珊眼泪流的更厉害了,“你懂个屁!……我是很幸福啊。”
  “可是这不代表不能哭啊,你明天一路顺风吧!”
  “我乘飞机过去,你这句话很损人啊!”
  “……那你想要我说‘你滚你快滚吗’?”
  “好吧当我没说,今天你老大,你高兴就好。”苏灿叹了一口气,要走了,憋一肚子气,就当以德服人吧。
  静静的夏海,缓慢流逝的时间和热风。
  “喂,你爱我吗?”身后的女孩继续发难。
  苏灿挠了挠鼻梁,“这个,我们讨论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深邃了一点……”我说不爱,你会不会把这辆借人家的车给砸了?
  但是,我挺喜欢你的。
  “好吧那换个话题,五年以后……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开玩笑,自己重生两世人生都忘不了。
  十年以后呢?
  记得。
  二十年呢?
  记得,你接下来是不是还会问三十年啊,记得……你还想说什么,有营养点好不好。
  好吧,我希望五年或者十年后,你对我不仅仅只是记得……对你的阶段性考察结束了,说两句安慰你的话吧……明天一路平安,没什么要嘱咐交代你的了,证件,东西一定带齐,榕城入春很冷,衣服多加点,保持联系!一个月一封信,否则我不是骗你哦,你会死得很惨的。


第四卷 八千里路云和月
  以每小时九百公里的时速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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