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谁请我喝酒
作者:深湖|发布时间:2024-06-29 09:22:41|字数:37943
我一个人回到大学城。
进了租屋里,我已经精疲力尽了,往床上一横,什么都不想做,任凭嗓子渴得冒烟,肚子也咕噜噜向我严重讨食,可我现在连喝水吃饭的劲也没有了,只想马上睡一觉。
这一趟与张嘉瑜前去寻找山木道长,竟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有关山木道长的信息毛都没捞着一根,反而滑进了女鬼们设好的一张大网里。
以武媚娘为首的这些女鬼们,精心打造了一连串的陷阱,现在看来是环环相扣,步步深入,直到把我诱进了阴间,甚至去地狱里转了一转。
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呢,仅仅是为了阻止我们去寻找山木道长?没那么简单。
我认为重点是穆桂英和那些女溺们的出现,她们让我见到了摄灵抓女鬼的惨烈场面,然后告诉我在她们的幸福生活里,有一个重大的威胁啖魔,她们时刻处在啖魔的魔嘴之下,比我们人类还惨。
然后让我知道她们这些女鬼要吸血,正是为了躲避啖魔的嘴。
她们吃女孩血是想活下去!
就这么简单。
理由充分,理直气壮,不容置疑。
她们认为如果我没有直接领略摄灵抓鬼的悲惨场面,我就不会认同她们吸女生血的行为是正当的,那么在我当场见到过以后,我肯定不会骂她们是卑鄙无良,反而理解她们这种嗜好了吧?
这就是武媚娘她们精心为我打制的一幕大戏。
那我应该抱什么样的态度?
我一时脑子里乱哄哄的,连愤怒一下的精力也没有。
天已经黑了。我还是决定打起精神出去,到美食街上饱餐一顿。饿着肚子是不可能睡好的。
一想到麻辣烫的鲜味我就直流口水。
不过这次我想喝酒解乏,就进了一家小酒馆。叫了一碟花生米和六块麻辣豆腐干,就咕咕咕地灌起啤酒来。
好爽!
此时店里除了我,还有几桌上都坐着同校的,他们跟我差不多,也是弄几个低档子小菜灌酒,高富帅是不会来这种小酒馆掉身份的,来的都是寒门学子,不讲究菜品,无非就着酒菜高谈阔论。
我一听就听出来哪些是同届哪些是学哥学姐,学哥学姐们谈的话题离不开毕业找工作,毕竟他们离那一步不远了,严峻的门槛就在脚下了。
工作难找是他们众口一辞的感慨。
其实说穿了不是难找工作,是好工作难找,好歹读了大学,再破也是本科生,总不甘心去建筑工地搬砖吧?那些民营的公司多半待遇低人际环境差,而好公司好单位不是想进就进的。他们各自表达着就业的愿望,时而好高骛远慷慨激昂,时而又情绪低迷唉声叹气。
我也多少受到感染,虽然还只是大一,但就业问题早在高中就想了,我的未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是衣冠楚楚地坐在办公室里冬暖夏凉,还是在车间里一脸油汗地搬动铁块,或者就沦为一名开着小三轮送快件的快递员?
什么都有可能。
过会儿那些学哥学姐们带着没有结论的心情纷纷离去,小酒馆中只剩下我一个人。
忽然老板娘走近我,用略带神秘的口气对我说:“同学,有人请你去喝酒。”
我问是谁呀?
老板娘指了指楼梯,说那人在楼上的包间里。
我有点迷糊,怎么我刚进来时,好像没看到有楼梯,难道是我没有留意的缘故?这样的小酒馆有两层,楼上开辟有两三个包间倒也正常。
只是有谁会在这个时刻把我请到包间去?我有这么大面子吗?在包间请客要么是给要好的同学庆生,要么是为了新交的女朋友不惜痛下工本,在我黎小睦的帐簿里好像还翻不到这样的人。
我感觉老板娘的眼神有些不正经,看她也就三十多岁年纪,油水裙的带子在腰里系着,让饱满的前胸更鲜明地挺出来,烫着波浪的头发还染过,粉白的脸上还画了眉涂了口红,时尚的气息洋溢在这个小酒馆的厅堂里,她不会趁着只有我一个顾客时想干点什么了吧?
当然那肯定是我的胡思乱想,我的疑心病也是越来越重,因为我被那些个所谓美女给缠够了,她们一出现就不怀好意,无非都想诱惑我,拉我下水成为她们手里的工具。
我迟疑了一下说:“是什么样的人?男的女的?”
“你上去就知道了。”老板娘说。“人家不让我说,叫你自己猜一猜。”说着她进厨房去烧菜了。
一会儿老板娘就两手端着两盘菜从厨房出来,对我说道:“你要是上去,麻烦你把这两盆菜顺便带上去吧,这是人家特意为你点的。”
这么说不是老板娘自己呀。那是哪一位?
我一看一个是红烧小龙虾,一个鲜美白斩鸡,顿时馋得伸脖子咽口水。我吃的是花生米和豆腐干,没一个荤的,而小龙虾和白斩鸡是我的最爱。
美食的诱惑倒在其次,何人请客是最大的悬念。我一想我在地狱里都闯过一闯了,还怕哪个鬼来诱惑我?不管是谁作东,我他娘的先大吃一顿再说,不吃白不吃。
我就接过老板娘手里的两盆菜,一边吹着口哨沿楼梯上去。
到了楼上直接就进了包间。
进了包间一看,中间摆着一个小圆桌,上面放着两个碟子和一个啤酒瓶,还有一个玻璃杯。
我一看就大为惊讶,因为这些陈设跟我在楼下桌上的东西一模一样。两个碟子一碟放花生米,一碟放麻辣豆腐干,我上来时碟中的花生米还剩五颗,豆腐干还剩一块并咬掉一角,这里也是这样,花生米只有五颗,孤独的一块豆腐干被咬去一角。
再看啤酒瓶已经空了,而玻璃杯内还有小半杯酒。
难道应了那句话: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这里是哪一位在喝呢?跟我点一样的菜,吃喝的速度跟我几乎同步?
我把两盘菜放在桌上,环顾四面,并没有发现人。
“喂,是谁约我来喝酒?怎么不出来?”我问道。
只听有人应道:“来了来了。”
随即墙上的一道布帘一撩,一位美女翩然而出。
我靠,正是胡丽丽。
墙上的这道布帘如果不是撩起是很难辨别的,原来她躲在隔壁呢。
“唉,丽丽姐,怎么又是你呀?”我的脑袋又胀大了N倍。
她嗔怪地瞥我一眼问:“怎么,我请客给你庆生,你也不稀罕?”
我不解:“庆生?今天又不是我生日,庆什么生?”
“庆生不一定庆祝生日,你没感觉你是死里逃生吗?到下面去了一趟,差点见了地下王爷,终于又回到了阳间,不值得庆祝吗?”她振振有词地说。
我也不想反驳她,哀求般说道:“我还刚从那个鬼地方回来,心里不知道多累多乏,肚子里也是又饿又渴,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喝两杯啤酒提提精神,你就不要来打扰我了,你一来我又好像回到那个时刻了,各种的惊心动魄无法摆脱,你是不是要让我疯掉才开心?”
“哎,你不是想喝酒吗,正好我来陪你喝呀,现在你又没什么危险了,不需要再为出得去出不去的问题担心,只管放开了喝就是了。我知道你心疼钱只弄两个凉素菜,喝凉酒也伤身,我就叫了两个热菜,好好陪你喝一喝暖暖身子。”
说着她朝布帘那边喊了一声:“拿热酒来唷。”
布帘一挑,并排出来两个美女,都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戴着白色的软边帽,她们一左一右站定,伸手将布帘子撩起,又从里面又出来一个美女,手里托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置一个精致的银酒壶,还有两只高脚玻璃杯。
我看到最先两个美女出来时就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她们不是别人,正是甄惠莳和顾蝶飞。
甄惠莳和顾蝶飞是跳楼女,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端酒出来的我不认得,她也穿着白衣裙,面庞丰满美丽,脸上笑意盈盈。
“这两位不是……甄惠莳还有顾蝶飞吗?”我惊叫道,“我没有看错吧?”
甄惠莳和顾蝶飞都微微点点头,却没有答话。
胡丽丽指指端酒的美女问我:“那你认出她没有?”
我摇摇头说不认识。
“她就是艾恩丽呀。”
“什么……艾恩丽?”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是真的,怀疑胡丽丽在哄我。
由于艾恩丽跳楼后,我只照见过她破了的相,并没有见过她的原貌,所以不能确认现在出现的美女是不是她。
而美女将酒盘往桌上一放后,就撩起她的裙裾,向我展示她雪白的左腿。
在她大腿根部上有颗红色的痣。
我一看见这颗痣就相信,她的确就是艾恩丽。因为当时她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时,裙子是往上撩起的,我看见过她左大腿有一点红色的东西,但被她的内内边缘给罩住一半,似是似非,我也没当回事。现在她特意把这个地方暴露出来,明显就是为了让我验证的。
“艾恩丽,你真的是艾恩丽?”我的呼吸急促,心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同样微微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将盘里的酒壶和玻璃杯放在桌面上,再端起托盘从布帘下钻过去。而甄惠莳与顾蝶飞也同时从布帘下钻过去,布帘放下,就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我张口结舌地对着布帘发呆。然后我想走过去撩布帘,看看她们是不是呆在隔壁。然而被胡丽丽叫住了。
胡丽丽说道:“小睦,不要去看了,还是来喝酒吧,这是她们送来的蠕米酒,已经烫好的,你喝了就会暖乎乎。”
她端起桌上的银酒壶,在两只玻璃杯中倒满酒,将其中一杯放在我这一面,另一杯放在她这一面。
然后她指了指我身后的椅子,叫我坐下来。“咱们坐着慢慢喝。”
糯米酒的暖香直冲我的鼻孔,那滋味一定好得不得了,让人馋涎欲滴。
我没有坐下去,盯着她问道:“丽丽姐,你告诉我,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怎么啦?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说话?”胡丽丽显出很意外的样子,脸上仍带着一点笑意,“我请客请你喝酒,你怎么那么不放心呢?”
“你告诉我,她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想起她们曾经从鬼楼上撤离的情景。“难道,你们转移到这里来了?这里就是你们的新窝点?那个老板娘也是你们的人吧?”
第一百零一章 撞破风流事
胡丽丽连忙摆手:“不不,你想多了,那个老板娘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是正常的人。”
“那她为什么看上去阴阳怪气的?”
“你就别怀疑她了,我只是利用了她这个包厢而已,别的跟她都没关系。”
这么说老板娘是个局外者,可怜的老板娘都不知道她的店里来了女鬼,还以为是正常的客人光临,此刻可能在计算器上算收入呢。
“那么她们两个呢?艾恩丽是被武媚娘给吸血的,顾蝶飞是被古大琴吸血的,曾惠莳是给王三娜吸了血,她们是你们的受害者,怎么反倒跟你们在一起了?是你们既吸干她们的血让她们跳楼而死,又把她们给奴役了吧?”我真有点愤愤不平了。
“奴役?小睦你别用这么难听的词好不好,她们跟我们现在是一伙的,你没瞧见她们出来时都笑眯眯的,那就是开心的表示嘛,说明她们很幸福知足……”
我真想抓起酒杯将热酒泼在她脸上。我心目中漂亮温善的丽丽姐,并不是坐在对面这个家伙,如今的她只是徒有丽丽姐生前的外表,却换了一颗鬼物恶毒的心。
当然我不会真那么做,因为我深深理解,以我的能力目前根本不足以去挑衅她们。在没找到足够降服她们的手段前,我只能低调,尽量避免激怒她们。
但降服她们的手段在哪里?我们的希望真的在山木道长身上吗?
山木道长,你又在哪里?
胡丽丽见我不吭声了,就端起她的酒杯:“小睦,咱们先干一杯,然后我还有好事要告诉你。”
还有好事?无非就是让我参加你们这个吸血集团,成为你们的帮凶。
我没有端杯,但坐了下去,因为既然她摆开这个场面,我一点不配合也不行,还是听听她说些什么吧。
“我已经喝了一瓶啤酒了,我的酒量也就这点,不能再喝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完了就回去睡觉。”我说道,“你也知道我都累死了,我不像你们可以不睡觉。”
她也放下酒杯,“好吧,既然你很累了,我就不逼你喝酒,但好事情是一定要告诉你的。我要说的是,你是不是希望考锦华大学的硕士研究生?”
锦华大学是一流的大学,是多少学子心中最强的学府圣殿,以我在高中时的成绩只能仰望不可争取,而我上了现在这所相对平平的大学,要想考取锦华大学的研究生,那就更是痴人说梦了。
我摇摇头说:“我只是瞎想而已,就跟乞丐也想着高官厚禄封妻荫子一个道理,无非是做做白日梦,没什么合理的成分。”
“怎么能说是白日梦呢?”她微笑地看着我,“有理想就希望能实现,难道你就不想让你的理想实现吗?”
“实现?那是空中楼阁,想归想,不会当真的。”
“那如果能实现呢?”
我愣了愣,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能实现?绝对不可能。”
“我给你打包票。”她爽快地说道。
我笑起来,“丽丽姐你自己连大学都没上过,却为我这个大学生打包票,是不是说大话了?”
“你暂时肯定不会相信的,所谓事实胜于雄辩,我现在说得天花乱坠也是嘴皮功夫,所以我只说一次吧,至于到底能不能实现,就看事实吧。”
胡丽丽问我想不想接着喝酒,如果想喝的话酒菜管饱,不想喝的话就可以回去了,她不会勉强我的。
我很担心吃了会有麻烦,就试探地问她哪有钱付账?不会是等我吃好了你就消失了,让我自己付账吧?
她笑了笑说:“有人会替你付账的。”
“是谁?”我忙问。
“你不相信,可以现在下去看看。”
见她说得很肯定的样子,我也好奇心大增,就跑下楼梯。楼下并没有人,老板娘哪里去了?
我正环顾四面,忽听厨房里传来异常的响动,似乎有一个女人被掐住了脖子,正发出艰难的哼哼声。
我大吃一惊,马上想到是不是进来了强盗,在对老板娘进行抢劫了?虽然外面街上还有三三两两的男女生在来去,夜生活没有结束,但有些强盗斗胆包天,别说夜里,就是大白天也敢当白闯,公然闯进店铺进行抢劫。
但我又觉得不对,这种声音不像是被掐脖子,更像是嘴被捂住,但鼻子在喘气,气息沉重,而哼哼声也不像是超级难受,倒更像是舒服的享受……
好奇心使我推开了厨房关着的门。
我开门用的力大了点,一下子把里面一对人儿给惊着了。
哇噻,果然老板娘被一个男人给控制了。
男人身材倒不高,却长得很结实,正紧紧地搂着老板娘呢。
他们被我的开门声吓一跳,一齐回头朝门口望来。
我永远不会忘掉此刻他们那种惊恐的眼神,仿佛一霎那见到了鬼一样。
我也呆住了。因为我无法辨别他们这个样子是刚刚在相拥着亲热,还是男的在强迫老板娘。
但如果老板娘正受着男人的欺负,听到门响必定会一脸期待,认为救星到了可以解脱了,而不是这样惊恐不已。
情况不对。
我是个未婚男孩,但凭我大学生的智慧,马上判断出刚刚在厨房里发生了什么。
他们在亲热,但他们不是一对正式的夫妻。
这家店不是老板娘一人经营,是有老板的,而老板今夜恰恰不在。然后就是这个男人趁虚而入光临本店……
他们看清推开门的是我,老板娘反应也是比较快,立即轻轻说了一句:“是位客人。”
明显是说给男人听的。
而我也可以肯定她的潜台词:“是个客人,不是我老公……”
这是一个极其尴尬的场面。
我意识到我冒失了,竟搅了人家的好事。我跟他们非亲非故,他们在这里做什么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我还是识相点快退吧。
我立刻说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然后飞快地把门拉上。
碰上这么一幕也够好笑的,我不由自主地心里一阵痒痒,那个场面真的好香艳,他们正在忘乎所以之时,偏偏被我这个客人给打搅了。我可能真应该道歉吧。
我朝楼梯走去,又感到疑惑,胡丽丽不是说有人会替我买单吗,怎么我下来没见到买单的,却撞见一桩风流勾当?我要上去质问质问她,也许她早就料到老板娘跟野男人要发生那一幕,故意诱我傻头傻脑去推门撞见。她在玩我们三个人吧?
我一只脚已踏上楼梯,忽然从外面匆匆跑进一个人来,气喘吁吁地问道:“老板娘呢?”
这个人我见过,正是刚才一起喝酒那群学哥学姐中的一个,他手里扬着一张百元大钞。
我问学长你干什么呀?他说刚才他们喝完酒匆匆忙忙就走了,却忘了付酒钱,现在突然有人想起来,所以他特地跑来补交的。
那现在怎么跟学长解释呢,他特地跑来补付酒资,我明明知道老板娘在厨房却说不知道,诚信度不高了。但如果直说的话又怕不合适。
正在这时厨房的门开了,老板娘出来了。
男人没有出来。
学长连忙向她说明情况,并把百元大钞递过去。
老板娘在兜里掏钱找给他,学长一指我对老板娘说:“这是我的学弟,他的账也算我的,一块算吧。”
我正想推托,老板娘却爽快地说:“他的账有人付了,你不用帮他付。”
有人帮我付了?是谁?我愣愣地正想问,察觉到老板娘递来一个眼色,我立刻不问了。
明白了,并不是有人替我付账,是老板娘不收我的钱了。
那意思很明显,让我白吃这顿酒菜,厨房里的事就当什么也没见着过。
学长接过老板娘找他的钱,转身就走了。这时厨房的门又开了,那个叔叔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百元大钞,朝我一扬说道:“小兄弟,你的账我给你付。”又问老板娘这钱够了吗?老板娘忙说够了够了。
我急忙推托:“叔叔,这样不好吧,我哪能要你付账呢?”
“哎,俗话说,有缘人相聚,今天我们能在这个地方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嘛,可惜我有急事要走了,不然好好请你再喝几杯。”男人向我挥了挥手,“那就下次找机会,我一定好好请你喝一顿,你会知道我是一个很好做朋友的人。”
男人匆匆走了。老板娘用略带羞涩的目光看着我,轻轻地说:“还要热菜吗,尽管点,我马上就给炒。”
“啊不不,不要了,谢谢。”我倒被他们这番热情洋溢的态度弄得挺不好意思,我对他们又没啥功劳,是撞破了他们的浪漫时刻,本来是可恶的,他们应该厌烦我才对,但他们居然向我表示了这么多的好意,我真有点过意不去。
然后我又回到楼上。胡丽丽一见我就笑眯眯地问:“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唉,我做了一回猪头。”我很是自责。
“就因为闯进了厨房,窥见他们的亲热行为了吧?”胡丽丽笑得更厉害。
我说是的,如果知道里面有内容,打死我也不会推门的。
“这就是缘分,懂吧?你注定今天吃一顿好酒好肉而由别人给你买单,因为你今天运气极佳,还有我给你送来的好消息。”胡丽丽显得眉飞色舞的。
我也无法确认是她有先知先觉,早就预测到老板娘和那个男人会在厨房偷偷亲热,还是她设的一个局,我看到的不过是她制造出来的假象。
“算了,反正你可以坐下来吃,不用你花一分钱了。”
麻辣龙虾和白斩鸡喷着浓浓的香味,糯米酒的味道也是直灌鼻子。我虽然喝了一瓶啤酒,也吃了花生米和豆腐干,但食欲没有得到根本的满足,索性也不管了,一屁股坐下来,端起酒杯就猛喝一口。
那酒又柔又甜,简直是玉液琼浆。
然后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鸡腿,张开大嘴就大嚼起来。
吃着吃着,忽然觉得不对,胡丽丽不是坐在我对面吗,她怎么不见了?
胡丽丽已于无声无息间消失了。
第一百零二章 恐怖水井
我站起来走到布帘前,抬手把布帘撩起来,布帘后面并没有什么门,就是石灰粉饰好的雪白的墙。我伸手推一推根本推不动。
其实也不用研究了,刚刚她们是搞了个障眼法,让我觉得那里有一道门,隔壁还有房间。其实墙的另一面是外墙了。
我决定把酒菜吃完,我是亲眼见到老板娘烧好了端给我的,那酒里嘛就算有毒我也不怕,如果她们要害死我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大口饕餮,饱餐一顿后我才离开包厢走下楼来。老板娘还塞给我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盒熟菜,估计是红烧鸡腿之类。
这顿吃感觉是记忆中最美的一次了,走在路上直打香喷喷的酒嗝,心情也莫名其妙地好,好像自己真要中状元一样。对胡丽丽的话也有点将信将疑。
酒劲开始上来了,我走路也有点跌跌撞撞,结果跟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是我们系主任邝教授。
这么晚了系主任竟还在校外溜达,让人感到很难得。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没有特别的事情夜里怎么会独自出现在美食街呢,那是学生仔们光顾的地方,老师和教授不屑来的,特别是系主任职位不低。
我以为我撞了他,他一定很不高兴,可能还要责备我一句怎么不抬头看路呢,继而闻到我满身酒味还会责备一番,语重心长地提醒我作为一名学生不要沾酒为好。
但他一见我却颇显高兴,主动开口叫道:“黎小睦,我在找你呢。”
系主任找我?那更不寻常了。我连忙问道:“主任找我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想报考锦华大学的硕士生?”
“啊?你听谁说的?”
“是你同室的三位同学,白天我在校园里碰到他们,听他们在谈起你,说你想报考锦华大学研究生,但又担心报不上名。是不是这样?”
我一时呆住。
我真的从来没有跟这三人聊过这个话题,因为那根本是异想天开,我怎么会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呢?也许闲聊时羡慕一下锦华大学,吹嘘自己想报考研究生却担心报不上名,牛比的戏言,他们会当真了?
而邝教授怎么那么巧正好听到张加力他们在议论我?
联想到胡丽丽对我的承诺,我猜想是张加力他们故意在邝教授面前秀那番对口词吧?有意无意让邝教授听到。
很明显邝教授被他们搬动了。
我连忙否定自己有这个计划。“不不,我从来没想过考锦华大学研究生。主任你肯定听错了。”
“不,我没听错,我还停下来问了他们,他们回答很明确,说你想考锦华的研究生,却担心可能报不上名,一直在犹豫不决。”邝教授说得很肯定。
“那是他们在背后开我的玩笑。”
邝教授很不解:“这有什么可开玩笑的?我相信他们的话没有错,你肯定有这个想法,但又缺少一点勇气,对不对?”
我不知道邝教授来找我到底是何用意,决定顺着他的话题试探一下。就问道:“主任,要是我真有这想法,那又怎么样?”
邝教授立刻两手一拍,大叫一声:“好!你终于承认了。”然后拍拍我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吗?因为咱们这所大学已经好几届都没有人报考锦华了,这几届的学生都太识相了,认为咱们这所大学的本科生根本没资格报考锦华研究生,水平太差,报了也是白报,考上的几率是零。但这种风气很消极,为什么就不敢试试呢?”
我对此是理解的,咱们大学不是一流的,学生们都有自知之明,能混个毕业就急于找工作去,想考研的尖子本来就少,而即使想考研也大都报考相对平常的学校,以便保险几率高一些,谁会选择锦华这种一流呢,那不是拿着鸡蛋去敲石门吗?
正因为学子们很少脑袋发热,敢于报锦华的少之又少,这让学校觉得很没面子,学校的名气每况愈下,对发展是很不利的。
且不说是否有人能考上,关键是先得有人报名,名都没人报还谈什么考上。
邝教授是离退休没几年的人了,在他的教龄里一定期望有一名门生能考上锦华,就等于中学校长手中出了一名高考状元,脸面的辉煌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他一听到有人想报考锦华,哪怕只是个张嘴就来的牛皮,也紧紧抓住不放。
“小睦同学,我特地找你,就是想鼓励你,这个名你一定要报,你不要担心报不上,如果报不上我负责给你去疏通,你就不要有任何顾虑了,好好准备,大胆迎考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了解。”邝教授信誓旦旦,积极鼓励。
一时间我犹豫不决了。
我并不是不想考锦华硕士,谁没有这样的奢求呢?每个大学生都难免梦一梦,问题是梦与现实相差巨大,也就空梦一番而已。
但邝教授的鼓动还是让我动了心,我知道他之所以专门找我,跟张加力他们的计谋有关,邝教授肯定也受到他们念力的策动了,不过对我来说,是不是真是一个机会?
刚想到这里我就打个寒战,尼玛,这算什么机会,明明就是胡丽丽她们搞的鬼,炮制一个糖衣炮弹而已。
我向邝教授摇着头,说我暂时没考虑这个问题,什么时候考虑成熟再找主任汇报。
然后我绕过邝教授急急地走了。
回到租屋后,我想是不是给马奇打个电话,试探一下他们是否在给我制造一个圈套。至于张加力和简桐,我不敢跟他们联络。但愿马奇对我还有几分原有的真心。但我拿出手机又否定了,马奇肯定劝我合作的,老调重弹而已。
而此时手机却响了,恰好是马奇打来的。
“黎小睦,你知不知道,明天要开考了?”他问道。
“考什么?”我一时有点糊涂。
“暑假要放了嘛。”
“哦,那是期末考。”
“对对,期末考,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对于期末考,大家都习以为常,虽然不能掉以轻心,考砸了会影响到学分,不过也不是那么特别紧张,挂了灯笼再考一次嘛。
我灵机一动,问他们是怎么个心态?
马奇却提醒道:“你不要关心我们,还是关心你自己吧,好好考,你会有惊喜的。”
说着电话啪嗒挂断。
惊喜?期末考试有什么惊喜?最大的成果也就是60分万岁,过了线拿到学分而已。又不是竞赛拿名次,考满分跟及格没啥区别。
第二天是正式考试。我到考场上,见到了张加力、简桐和马奇。张加力还是那付样子,耷拉眼皮死气沉沉,简桐主动向我打个招呼也不说话了,只有马奇仍靠近我,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但我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考卷发下来,我一看题目就惊了,难度不是一般般,超出了我的预估。
只好集中精力,努力挤着肚子里那点货色,能做的做出来,做不出来的也不轻易放弃,按自己的理解拼凑内容,明知作用不大,不过谁都知道就是虚造也要将考卷填满。
我是最末一个交卷的,将考卷交上去后发现所有人都走光了。我意外地看到邝教授在窗口边走过,似乎一直在关注我的考试状况。
走出考场后我碰上了张嘉瑜。她说她们中文系也刚考完,她一身轻松,来看我考得怎么样。
我咧咧嘴说吉凶难料,这次的试卷难度简直变态,估计七成的同学要大红灯笼高高挂了。
“那你呢?”张嘉瑜挺关心我的状况。
“不会是百分之三十里的。”我沮丧地说,“这次是要华丽丽挂科了,准备重考吧。”
“可有人对我说,这次你一定考第一名的。”
“有人?哪个人?”
“我哥哥。”
我一愣,“你哥哥这么对你说过?什么时候?”
“就是刚刚,我来的时候他正好从考场出来,他说他是考不好了干脆放弃了,很多人都这样,只有你埋头在做题,应该能考第一。”
我很有点惊讶,怎么现在张嘉瑜对哥哥的态度大转弯,哥哥说什么她就全信了,而不是质疑呢?毕竟是妹妹,说到底还是相信哥哥的吧?
我也不想打击她,她是在关心我的成绩,希望我考好。
这时张嘉瑜的手机响,有女同学有事要找她。
张嘉瑜走后,我暗自思忖下一步该怎么办。考试对我来说固然重要,但女鬼的问题更拖不起了。如果不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我以后还会处处受到她们骚扰的,毕业了也不等于就结束了。
很快天就黑了。我吃了晚饭后,沿着林荫道散步,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口井边。
这口井是老井,没人说得清它的建造年代,早就是一口枯井了,为了防止有人不小心栽进去,井口上盖上一块水泥板,上面还压上一块几百斤重的青石。围绕着井还专门建起了一圈栏干,高有一米多,高个子也只能伸长脖子才能往里打量。
我也是无意之间逛到这里的,也伸头在栏干上方往里张望了一下。井口圈离地面有半米左右,在井圈外朝南一面刻有三个字:鱼米秋。
关于这三个字的寓义,众说纷纭,一直没有定论,有人说这是代表了秋天的丰收,鱼米到了秋天都可收获了,说明这是一口丰收井。也有人说是三个人集资建的,取三个人名字中的一字合成了鱼米秋。
不管是什么意思,反正人们习惯称之为鱼米秋井。
我也听说过另一个传言,这口井早在建起来不久,有个女子因某种原因想不开,跳进这口井自杀了。以后校方曾多次想把井给填没,但都没有成功,至于原因非常诡异,只要有人作出填井的决定便会发生意外,谁要是往井里填一锹土,井里就会喷出泥浆涂人一脸,吓得填土者哪敢再往下扔土。
也许正因为如此,这口废弃的井虽显得多余,却一直顽固地占据它的位置,校方也只能劳民伤财地建起栏干维护它的存在。
栏干是铁制的,顶上还做成长矛形,让妄图翻进去的人望而却步。我从栏干的上方望进去,感觉有些异常,盖在石泥板上的石头好像被搬开了。
这里不是很黑暗,那边有一盏路灯的光能照过来,虽不很亮,不过石板上面的情景还是看得清,确确实实那块大青石不在水泥板上,而上落在了外面的地面上。
也许是校方派人搞的,把青石移下来,肯定是为了移开水泥板,露出井口来。至于是什么用途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水泥板有细微的响声。那是一种与井口发生轻微摩擦的声音。
再盯着水泥板,发现水泥板在微微地移动。
我擦,井里有东西,在下面顶动水泥板。
第一百零三章 如何打败啖魔
水泥板至少有130厘米见方,重量应该有两百斤吧,能在下面移动它,那不是一般的力量。
我吓得转身就想跑,猛地听得噌一响,是水泥板的一侧落地的声音,说明水泥板被下面的一股力量给顶开。
随之一个声音在后面传来:“哎,跑什么呀,快回来。”
这个声音很熟悉,我一下子停住脚步。
是穆桂英!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转过身,发现穆桂英就坐在井沿上,两只脚还放在井里。
“小睦,我在等你呢,你果然来了。”她叫得很亲昵。
我只好又慢慢地靠近栏干。栏干突然塌下去一块,似乎是向我开了一扇门。她叫我走进去。
“桂英姑,你怎么会到了这里?”我惴惴地问道,“这不是一口枯井吗,你什么时候躲在枯井里了?”
“谁说是枯井?”她说着手往井里一撩,向我泼过来,竟是一捧水,正好泼在我脸上,泼得我脸上湿漉漉了。
我抹一把脸,感觉那水挺清凉,还带着一点脂粉香气,是经由她的手泼来的缘故吧。
“咦,不是说这是一口枯井吗,原来下面有水?”我惊讶地问。
她告诉我,这口井是通地下河的,曾经确实好像枯掉了,其实是因为地震使地下河与井的接壤处发生了一点偏转,但过了几十年后再次发生了一次小地震,又将偏转的接壤口对上了,井里也就通水了。
我愣愣地问:“你就是通过地下河过来的吧?”
她说是的,如果井里没有水,她是不可能在这里冒出来的。只要地下河通着,她可以到达任何地方。当然那些明河更不用说了。
我环顾四面,这里没有别的人,只有我和她,而她是从井里钻出来的。虽然我们曾在阴间的水潭见过一次,但我还是感觉到阴森森的。
而她也理解我的心思,直言不讳地说:“小睦,你肯定是不想经常见到我对吗,但桂英姑我不能不来找你啊,你到了那边已经见到过摄,了解我们这些女人的危险处境了,我们和胡丽丽她们不同啊,她们可以依靠吸女孩的血,来摆脱啖魔的吞吃,但我们这些溺水的女人还没想过这么做,我们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可我说过了,我没有能力帮你们脱困的。”我喃喃地说道。
“不,你是有这个能力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如果你能打败啖魔,就可以救我们,而我们以后也不需要像胡丽丽她们那样去害人,如果你不帮我们,我倒没什么,但你见过那么多的溺水者,她们逼急了也会走胡丽丽她们的路,要找女孩吸血的,你帮我们就是救那些可能被吸血的女孩啊。”
穆桂英的话还是打动了我。我只好实话实说了。
“桂英姑,我不是不想帮你们,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一位山木道长,找到山木道长就有可能遏止胡丽丽她们吸血。她们的行为太过分了,我肯定看不下去。”
穆桂英摆摆手打断我:“其实你仅仅想对付胡丽丽她们,也只是治标,却没有治本,关键是要打败啖魔,只有啖魔不吃我们了,胡丽丽她们也没有理由吸女人血了,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平息。所以你的作用就是想办法打败啖魔。”
这倒确实有道理。我不得不承认她说到了点子上。
最初我发现了武媚娘她们是吸血鬼,以为只要找到山木道长,请他来降服武媚娘她们就可以了,但没想到在无间中跑到阴间后,遇上穆桂英她们这些女溺们,又亲眼见到摄灵来抓女溺的凶恶场面,从而得知女鬼后面还有一个啖魔。
事情由此发生了延伸,也有了一个拐角,女鬼吸血有了更深层的原因,不单单是为了满足口欲,汲取能量,而是要躲避啖魔的啖吃,是女鬼们为了保命的一个根本举措,也可以说她们是被啖魔给逼的。
这样一来我即使找到山木道长,单纯地降服武媚娘她们也不是办法,正如穆桂英声称的那样,伤残的女鬼们要吸血,她们这些溺死的女鬼也要吸血了,降服一批又会出来一批,有如野草火烧不尽的。
而要灭绝吸血鬼的根源,就是灭掉啖魔。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主要目标是针对啖魔,而不是仅仅着眼于武媚娘她们这些女鬼身上。
“可是,我必须寻找到山木道长,我只有这条路子,找到他不一定只对付武媚娘她们,我的想法是,既然他是一位高僧,知识广博,信息来源宽阔,眼目通灵,知天文晓地理,甚至有可能通达三界,那么对于啖魔的来历和性情,可能也颇为了解,更可能掌握啖魔的七寸,出手就能打它个魂消魄散。那不是最好的途径吗?”我充满希望地分析着说。
可是穆桂英一句话把我问住:“那你去找过山木道长了,找到了吗?”
“没有。”
“你确定真有这么一位道长吗?”她又问。
我只好说不能确定,只是听两个凡呻说起而已。但既然是凡呻认为有,可能真有。
穆桂英却提出另一个意见:“其实你根本没必要寻找山木道长。”
“为什么?”
“因为你有一条现成的路子。”
“什么路子?”
“你家就有一本祖传的书,这本书上就有降魔的方法。”
我听了瞪大眼睛,根本不相信。
“桂英姑,你不要造这种谣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怎么认为不可能?”
“我见过我太公太婆和爷爷奶奶了,如果我家真有一本祖传的书,他们怎么在我面前提都不提?”我质疑道。
穆桂英叹口气说:“那是你不了解你太公太婆和爷爷奶奶的心思,他们是不希望自己的后代还拿出这本书来研读,那是一本降魔的书啊,谁愿意让自己的后代再做降魔人?”
我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愣愣地问:“你是说,我太公太婆和爷爷奶奶故意不跟我提这本书,好像我家根本不存在这样一本书,他们是不希望我拿到书学上面的本事,去跟魔怪作战吧?”
“对,这是祖宗们的心情,你应该可以理解的。毕竟降魔是有很大风险的,你现在是家中的独子,他们当然不敢让你去冒这种险。”
“那这本书现在在哪里呢?”我问道。
“据我所知,是由你爸爸收藏着呢。”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又疑惑。
穆桂英含蓄地一笑,摆出一付“你懂的”架子。
我一想她肯定是在死后才窥到的,生前并不知晓吧。
这样说来我爸爸收藏这本书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那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叫什么名字?”我又问道。
穆桂英说叫《伏魔诀》!
名字如此简练直白,一听就知道是降魔的专用书,既然是上祖所传,那就是我家的祖传秘籍。
我作为黎家的子孙竟然对此书一无所知,我都长这么大了,父母对我一点信息也没透露过。他们简直是保密系统的顶尖高手哇。
不过有关这本书的信息从穆桂英嘴里得来,我也不能保证她的话是真是假。
“桂英姑,那你在阴间水潭边时,为什么不向我说呢,反而还要特地来找我才说呢?”我怀疑地问。
“因为我以为这件事你已经知道的,所以当时我们求你救我们,你口口声声推托,我们还以为你不肯帮忙。但后来你走以后我去问了胡丽丽,她说你见到你太公太婆和爷爷奶奶时,他们并没有对你提起那本书。所以我才特地来一趟找你。”
原来是这样,听起来也似乎合乎情理。
穆桂英显得焦灼不安,她连连催促着我:“小睦,我刚来的时候,摄又来到我们的水潭,抓了一个姐妹走了。而胡丽丽她们呢,也有那么多的成员,几乎每天都可能通过男孩子引诱女孩吸血,事不宜迟呀,你还是赶快行动吧。”
我也巴不得赶快把她打发走,连连点头说道:“好好,马上要放假了,我就要回家,到时一定向我爸爸打听。”
“啊呀,你还要等什么放假,不能马上就行动吗?”她显得急不可待。
我思考了一下,作出决定:“好,那我明天就请假,早点回家。”
“这才对了。我们在那边等你的好消息呀。”穆桂英不忘又叮嘱一句,“有什么事需要我就叫一声。”
我忙问道:“我怎么才能联系你?”
她指了指井圈说:“你可以随便找一口井,然后叫声鱼米秋,我就能听到的。”
“对了,鱼米秋到底是什么意思?真是鱼米在秋天丰收吗?”我不知道她是否了解这个典故,附带地问了一句。
她的回答却令人意外:“其实,这些井原是泥鳅精出没的地方,鱼加秋不是鳅字吗?精嘛是米加青,不过后来有法师在这类井的井圈上刻上鱼米秋,将鳅字分散隔开,将精字拆为米青,舍掉青字,鳅精两字只剩鱼米秋,从此鳅精无法在这些井口出入,人们就不受惊扰了。”
说完她跳进井里。
井里并没有传出一个人落水的声音。
我打了一个寒颤,设想如果不是早就了解她,单单在这里遇上这么一个水鬼,当她这么跳下去时,我肯定会吓得晕倒。
我退出围栏外,呼啦一声那块倒伏的栏干又重新竖起来补好,与原来毫无破绽。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我一边朝租屋走,一边回味着她的那些话。难道我家真的拥有一本祖传的秘籍?那我兜那么大圈子去寻找山木道长,岂不冤哉,白白花了几百块钱,还去地狱桶里走了几圈,差点因丧门星的不讲情面回不到阳间,而到头来穆桂英却跟我说我家有本秘籍。
不过既然她有这话,那我是不是该问问我爸?
回到租屋我立即给我爸打电话。可是家中的电话机虽然明明通了,却没有人接听。也许家里没人,爸妈有事出去了。到了半夜再打还是没人接。
我决定请假提前回去。
第二天一早我刚起床就听得敲门声,拉开门一看竟是系主任邝教授。
邝教授一见我就连声说:“恭喜恭喜……”
第一百零四章 听说我家有秘籍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愣愣地问:“恭喜什么?有什么喜?”
“黎小睦同学,这次考试,你获得了全年级第一名。”
哇靠,我居然得了第一名?这么说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乱填一气,居然蒙对了不少。也说明这次考试过于难,其他人都考得比我更烂。
我问邝教授我考了几分?邝教授说满分,一百。
这怎么可能,我怀疑邝教授是短暂性失忆,他肯定是记错了,说我考第一名还牵强有可能,但说我考一百分那肯定是无稽之谈,我对自己的考试过程非常清楚,一大半的题目不是正常做出来,而是随意地一填了事,几乎就是滥竽充数,如果那也是全部答对简直就是歪打正着。
我并没有欢欣若狂,表现得颇为稳重,趁机向系主任请假说要回家一趟。
邝教授却说这个主他做不了,让我去找校长请示。
我惊了,学生请假找系主任就已经很高级了,一般请班主任作主就行了,甚至班级辅导员也有权批的,而邝教授居然让我去找校长,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吗?
但邝教授郑重地说道:“现在你的一切都由校长直接负责,下面的领导都无权决定你的行动。我也只是来报个喜而已。正好校长在等着你呢,你可以直接去见他。”
在大学里普通学生要见校长,不是那么随便的,就算我们这所普通大学的校长也相当于厅级,他与学生之间隔着那么多级的领导,学生有事自有下面的人负责。
校长要见学生那肯定非同寻常,就算我考个年级第一名也不必那么隆重吧?
如果换了别人肯定兴奋得想跳,这是多大的殊荣啊。但我却没有那种荣耀降临的狂喜,反而觉得这不是一件合乎情理的事,背后肯定有猫匿。
我平时的成绩并不拔尖,怎么会突然蹿到尖顶上去了。何况只是一次期末考试,又不是国际上得个大奖,何劳校长亲自接见?
但既然邝教授让我去见校长,我要请假只能去向校长请了。
校长在接待室等我。他一见我就上来握住我的手,热情洋溢地大大赞誉我一通,夸我学习努力成绩斐然,这次竟然考了满分,我们大学连着三届都没有人考过满分了。
然后校长问道:“你知道这次考试是什么性质吗?”
我说是期末考试嘛。
校长笑着说:“这次名为期末考试,其实是我们对口大学作的选拔赛。”
对口大学?那不是外国的大学了吗?原来这是外国大学要在本校选拔优等生去留学。而我作为第一名有幸被选中了。
校长特意强调说:“你是我们校方特意向客校重点推荐的,客校对你非常重视,承诺会把你分在最好的导师名下读研。黎小睦同学,你的前途无量啊,是本校的骄傲,真的很了不起。”
校长对我赞不绝口。
要在以前我肯定脑袋发晕,激动得语无伦次。但现在我却冷静得多了,我对校长说我感谢校长的推荐,也感谢大学对我的培养,当然也感谢客方学校对我的重视。至于我去不去留学,让我考虑考虑。
校长惊讶地问:“还考虑什么?客方学校马上派人过来接你,明天你就可以出国了。”
这是什么速度?
我越来越确定这事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无非是胡丽丽她们搞的烟幕,就算她们真的给我这份福利,也是为了感动我,让我对她们的襄助感激涕零然后心甘情愿投入她们的怀抱。
出国留学是我的一大愿望,但我也不想这么容易实现,那不是凭我的真本事获取的,而是有一股暗力在助我。
我当即向校长表示不去外国。
校长问道:“这么好的机会你放弃,那我怎么向客方学校交代?人家也是真心诚意的,你也代表了我们大学的荣誉,如果你放弃,这个损失可就大了。”
我决定先使用缓兵之计,就说我先请个假,回去跟父母商量商量。
校长虽然很不情愿也只好答应了。
我回到租屋就收拾东西,准备马上回家。我给张嘉瑜打个电话,本以为她会送送我,但她却说跟几个女同学到校外作社会调查去了,没有工夫送我到车站了,还问我几时回校她会到车站来接。
我沉吟片刻才吐出一句:“也许我不再来了……”
“为什么?”她惊道。
“我想退学了。”
她更加吃惊了,说我肯定是骗人,在傲娇而已。
我也不想讲得更多,就说我先回去一趟,有事再商量吧。
然后我退了租屋,带着行李铺盖去了车站。
这一次我是下了决心了,因为我意识到我不可能再好好地把书读下去,我的身上已经被赋予特别的任务,必须全力以赴去干好新的事情,读书注定与我无缘了。
一个跟鬼灵打交道的人还读什么书?
另一个原因是,鬼楼要被彻底拆除,那些女鬼已经作了迁移,大学不再是我们周旋的主场了,我需要相机而动,不能再困死在这所学校里。
还好这一趟回家的路程还算顺利,胡丽丽她们没有打扰。但我回到家,迎接我的是爸妈激烈的态度。
爸妈听说我要退学,差点晕过去,妈妈流眼泪,爸爸发脾气,对于我退学的决定给与了坚决的抵制和反击。
一时间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父母本就望儿成龙,我考上的虽然不是一流大学但也让他们高兴过一阵,至少我有摆脱穷山沟苦逼命运的机会了,在大城市里拥有一个落脚点。没想到我又滚回来了,那不是前功尽弃吗?
在挨了辟头盖脸的斥骂后,我就钻进自己的房间里去。
半夜时分,我听得轻轻的敲门声。我从床里爬起来开了门,进来的是我爸。
我爸嘘了一声说:“你妈哭了半夜,刚刚睡着,咱俩说话小点声。”
很明显老爸是在发过雷霆怒火后,现在想心平气和地做我的思想工作了。
老爸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问我在大学里遇上了什么?
我差点习惯性地说没有,但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向老爸讲真话是不行了,如果他手里真藏着那本秘籍,必须要用事实来说动他拿出来。
但我也不能直截了当就把一切讲开来,我还得先掂掂他的底。于是就问他:“爸,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怪异的东西?”
老爸似乎倒吸一口凉气,盯着我说道:“我就觉得你突然回来,就有点不正常,暑假还有几天才放,你却提前回来了,还说要退学,肯定遇上事了,还不是一般的事。你到底碰上什么了?”
“你猜猜。”我卖个关子。
老爸说他早就听人说过,有些大学里有鬼楼什么的,还有狐狸精之类的传说,闹不好你是被这些东西刺激到了吧?
“那如果我真的遇上这些东西了,你相不相信?”我进一步问道。
老爸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还是说说看,说不定,我还能帮你解一解那些谜呢,你自己觉得糊里糊涂,我可能一句话就给你点穿了呢。”
我心里一喜,听老爸这口气,他似乎胸藏奇谋,口气很大,那是自然流露出来的,有真本事才会这么说。
“我在大学里遇上鬼了,是女鬼。”我言简意赅。
老爸愣了愣,低声问:“在哪个地方,教室,宿舍,还是外面?”
我说是一座废弃的实验楼,被学校称作鬼楼。
老爸似乎松了一口气,有点放心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那是公共场所对吧,你说你遇上了鬼,其实有可能就是因为这座楼名气大,在学校里被传得沸沸扬扬,你们这些新去的学生容易被误导,偶尔见到点什么动静就以为真见到了鬼,就像有人见到球状闪电以为见了UFO一样。”
我醉了,第一次听到老爸这么侃侃而谈,他这个山民竟然变得口齿伶俐,大有引经据典满腹经纶的架势。
我也不想再跟他绕下去,直截了当地说,我都遇上丽丽姐了,你说那是不是算见了鬼?
老爸顿时跳了起来,直瞪着我,嘴唇不停地哆嗦。很明显他被我的话给雷着了。
“你说的是真的?”他急急地问我。
“当然是真的,她找过我好几回了。”
“那她是什么样子?”
“就跟她生前的样子一样。”我把她的形象描述一遍。
老爸吓得张口结舌,愣了愣,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快,咱们赶紧找你三婶去。”
“为什么?”我问道。
“你三婶是凡呻嘛,让她想办法给你破一破,你都招引鬼了,只有她可以救你。”
我就把三婶曾叫我来挖坟的事也讲了一遍。
老爸几乎要瘫软了。“怎么会这样?原来你三婶早就知道了?她也没有跟我们说呀。”
“别说是她,连我都不敢跟你们说。”我劝道,“但是现在,我不能不告诉你了,再拖下去我也扛不住了。”
“那怎么办?”老爸紧张地望着我,六神无主。
机会来了。只要老爸那么慌张,说明他对我的安危是极其关心的,那我趁机提一提那本书,他肯定立刻承认确实有这本书,并爽快地把书拿出来交给我。
我就问道:“咱家是不是有一本古书,在你手上?”
“什么古书?”老板两眼发直,显得很是茫然,“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下轮到我两眼发直了。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老爸居然否认那本书。
“爸,那本书是我们家祖宗传下来的对吧,到了你的手上后,你就一点气也不向我透露,收藏得严严实实的,可现在情况那么急,你就别再向我保密了,快点把书拿出来吧。”我催促道。
老爸抓抓耳朵反问我:“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我说是穆桂英。
“什么?你连她都见着了?”老爸竟然两腿一软,咕咚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一百零五章 祖宗传奇
我连忙想去扶他,他却摆摆手,要我把详情说一下。
听了我的叙述后,老爸目瞪口呆地愣着,好一会才嘟嘟囔囔地说:“不可能,不可能,桂英死的时候我还没结婚呢,更没有你呢,她怎么会认识你?一定是你听到过咱村有过这么一个人,编造这个故事吧?”
我有点烦了,催促道:“爸,你别管我编不编,还是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这本叫《伏魔诀》的秘籍?”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老爸连连摆手。“我根本没有听说过这本书。”
“可我这次提前回来,就是想拿到这本书的。现在情况那么糟,你要是有这本书还捂着,那就是不负责任了。”
老爸被我的话激怒了,他也不管会不会惊醒我妈,大声吼叫起来:“我们辛辛苦苦送你去读大学,你把心思用在哪里了?书读不好,回家来还一个劲说什么碰上鬼了,你碰上什么鬼?我看你是碰上懒鬼了,把读书当苦差了,只想回来混日子了吧?”
我抓耳挠腮,不知怎么向他进一步解释。父母很容易凭自己的眼光对子女的行为定性,一旦认定你是无理的,有悖于他们的期望,你说破嘴皮也改变不了他们的看法。
“你提前回家,也就算了,但我告诉你,这段时间在家好好呆着,把功课自习自习,别再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了。”老爸吼完摔门而去。
在这个村里我老爸以脾气好著称,他对我这个独子也格外溺爱,从没有大声对我说话,更没有当面训斥过我,今天算是破例了。
足见我爸对我退学深受刺激,大为不满。
也难怪呀,乡村人家,没有什么更好的路子可走,孩子上大学是唯一的合适途径,而我却要半途而废,父母怎能不失望。
但我认为父亲反应过激还有另一重原因,那就是我提到了鬼物。
如果老爸抱着一概不信的态度,对我的叙述就会嗤之以鼻,反正我瞄上的是虚无飘渺的东西,稍加敲打就会幡然醒悟。
但老爸反应这么强,恰恰说明他恐惧很大,没办法仅仅靠否定来说服我,他是真的慌了。因为他知道我的遭遇不是谎话,而极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家中没收藏那本书,老爸也就泰然处之,叫我随便在家搜寻好了。可他并没有说这一句,反而不承认有这本书,那是在堵我的嘴。
我更坚信老爸手中握有这书。
怎么样才能说服老爸拿给我?
我苦苦思索着。
早上我醒来时,太阳都晒屁股了。我拉开房间门,见老妈坐在饭桌前,桌上放着米粥和馒头,花生米和咸菜,等着我吃早饭呢。
我坐下来吃,问老爸去干活了吗?老妈点点头。
说起昨天深夜的事,老妈有点担心地问道:“你这次为什么要退学?真的遇上那些鬼灵精怪的事了?”
我说道:“妈,你们把我养这么大了,难道我还像个三岁小孩一样不懂事吗?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只是有些东西我也不便说得太透,我相信你和我爸都是明白的。”
老妈叹了一口气,说她那天其实看到三婶带我到胡丽丽坟前了。
我大惊,原来这事没有瞒过我妈。
“三婶带你去挖了丽丽的坟,你们做的我都看到了,说的什么我也全听到了。”老妈说,“这事好吓人,我当时藏在树丛后也差点吓昏了。”
老妈说她以前对三婶的凡呻行为是不太信的,认为那是装神弄鬼骗人家钱财,只是因为自己是大嫂,不想在妯娌之间闹脸红,当面从不说破。但这次亲眼所见,不得不相信三婶做凡呻确实有道理。
但老妈因此心事重重。
她说她还没把这事告诉我爸,既然三婶关照我别让我父母知道,我妈也想偷偷隐瞒着,但现在看来事情越闹越大了,搞得我都要退学了,我妈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你在向你爸打听那本书,对吧?但你爸说没有,其实有这样一本书。”老妈直言不讳地告诉我。
我忙问道:“妈,你能拿到这本书吗?”
老妈摇摇头:“这本书你爸收藏在什么地方,他连我都不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咱家有这本书?”
“是你三婶跟我说的。不过以前我一直不信。就在前天,我回家来时发现门被闩住,我往门缝里张望,看到你爸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屋子里打转转。我敲敲门,吓得他连忙塞进床底下去。我进屋问他在干什么,那是本什么书哇?他这才告诉我这是一本祖宗传下来的秘籍。”
“那你有没有看这本书?”我问道。
老妈说老爸把书拿出来,她也不是很感兴趣,只瞄了一下封面,责怪老爸说,不就是一本破书吗,搞得那么神神秘秘干什么?老爸则要求她保密,千万不能让儿子知道了……
“我问他为什么要瞒着儿子?他说这本书很玄虚,如果孩子接触到了,一定会入迷的,那样对学业就很不利,所以决不能让孩子知道这本书。”老妈说道,“我觉得你爸的话也有道理,也就跟他一起保密。”
“我老爸把书塞在床底下了?那我马上去拿。”我高兴地站起来。
老妈连忙叫住我:“他已经拿走了,可能到山里找个地方埋了。你找不着的。”
“那我去山里找找,说不定正碰见他在藏着呢。”我连忙站起来想出去。
刚好门开了,老爸走了进来。
我问道:“爸,你把那本书拿出去藏了吧?为什么不给我看?”
老爸把手中的锄头重重地放在墙角。他各瞪了我们娘儿俩一眼,闷沉沉地说:“我没有那本书,别再多问了。”
“可是,我妈都说了,你有的,她还看到过了。”
“你妈说有,那你找她要吧。我是没有。”老爸显得很固执。
老妈也劝道:“小睦在学校遇上了那么多怪事,我们也要相信他,他不会说谎。你不是说过嘛,你的太公在茅山学过艺……”
话说到这里,被老爸喝住了。
“别说了,那都是老祖宗的事,还提起干什么?现在是儿子要退学,将来的前途怎么办?难道你想让他去当个道士,走祖宗的老路,东来西去抓鬼抓妖?我三弟找了个老婆是凡呻,你还让你儿子也学她?”
老爸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两眼发呆了。
看得出来他心里在激烈地搅动着。
我们都沉默了,屋子里的气氛分外压抑。
我意识到关键时刻,我不能轻易放弃。就劝道:“爸,咱们先不谈那本书,我想听你讲讲老祖宗是怎么一回事,好吗?”
老爸情绪平稳了一点,点点头说:“那是我的太公,是你的太太公了,离现在都一百年多了,那时候茅山派也还是活跃时期,我太公当年家里苦,就去拜师学艺,做了个茅山道士。学成以后就离开师傅到处去走,靠这门技艺帮人驱鬼消灾,混口饭吃。”
“就这么简单?”我有点不过瘾,希望老爸说些具体事迹。
“当然,要说简单也不简单,你想想吧,这是一个什么行当?不是跟人打交道,而是要跟那些暗鬼阴灵打交道,跟人打架还有危险呢,要跟鬼作战,那要冒什么样的风险了?那些鬼物可不会跟你讲究规则,更不会讲道理,你要驱赶他们,他们就会要你的命,不会有一丝手软。”
“那我太太公遇上过什么危险没有?他的经历一定相当传奇吧?”我伸长脖子问道。
老爸却瞪了我一眼,“什么传奇不传奇,反正他做了大半辈子道士,最后还是还俗,成了家,当了普通人,再不走南闯北干驱魔赶鬼的行当。那本书也就藏了起来,平时也不拿出来看了。”
我问:“那我太公知道太太公的经历吗?”
这正是我的疑惑之处,我在阴间碰上过太公太婆,他们并没有向我提到我的太太公是个道士出身,曾经在鬼魅面前叱咤风云,拿鬼捉妖,威风一时。祖上有这样的风云人物,怎么不向后孙夸耀呢?
老爸说我太公当然知道太太公的历史,那本书是太太公交到他手里的,然后太公传给我爷爷,最后我爷爷又传给我老爸。
这就是说从太公开始虽没有继承太太公那一身本领,却一代一代保藏过那本书。
我不由得嚷嚷道:“你们每一代都知道这书,怎么到了你手里,你就不跟我说了哟?老爸你太自私了。”
老爸轻轻拍了一下饭桌,其实已经算发火了,“你懂个屁呀,那不是我硬瞒着你,是你太太公当年立下的规矩,在咱黎家的孩子结婚成家以前,上一辈不准透露这本书,不准将这本书传下去,非要等下一代结了婚成了家生了小孩以后,才可以把这本书交给下一代保管。我也是结婚生了你后,你爷爷把书交给我的。”
“为什么要这样?”我问道。
“还不是为了保险吗?男人结了婚生了孩子,也就心定了,没有那种胡思乱想了,也没有能力再按照这本书学着去干,因为要学到书上的本领,必须在18岁以前,过了18岁就学不会了。”
我心里格噔一下,我已经过了18岁,这么说就算拿到这本书也没用了?
有用没用,反正先把书拿到再说,不拿到书怎么知道呢。
我问道:“爸,那你打算啥时候把书交给我?”
“等你读完大学找了工作,再找个对象结好婚,我就把书给你。”
“能不能提前啊,现在行不行?我就看一看,满足一下好奇心嘛。”
“不行!”老爸霍地站起来,“别做梦了,我不能破了规矩,再说你如果为了这本破书退学,那我更不能给你了,我宁可一把火烧了。”然后气呼呼地跑出去了。
老妈也劝我,把大学应该读完,有什么事以后再作打算嘛。
我哀叹一声说:“妈,你难道还不知道,我都被鬼盯上了,她们害别人还要拉我下水,我就算留在大学也要坏掉了。我主动跑回来就是想躲过她们,再找办法对付她们的,你们应该支持我呀。”
老妈也束手无策,让我去找三婶想想办法。
第一百零六章 想看美女身体
结果我找到三婶时,她正满脸是汗地在拆除家中的神坛。
三婶家中设有神坛,其实就是她做凡呻的“工作室”,是家中最西北的那间开辟的,这间屋子没开窗户,没拉电线,大白天照明也靠油灯,如果有人前来请凡呻上身召唤阴灵,就要在神坛面前焚香祷告,当缕缕香烟充斥整个房间,使光线看起来笼罩着一层奇诡的色彩时,凡呻的召唤就有生效。
所以平时这间屋子紧紧关着门,即使家里人也不敢随便进入,只能由三婶一个人进进出出。外人到她家串门,朝这里看一眼都不太敢。
这间阴气重重的房间却是村里人眼中的圣殿,因为各家都有祖宗离世,谁都期望祖宗在阴间过得好,能阴庇后辈得福,所以每逢清明和七月七鬼节,很多人家都要前来请三婶做召唤,与阴间的祖宗联络,问问那边的状况,请求祖宗保佑后代平安兴旺。
所以三婶和她的“工作室”是受到村里人敬重爱戴的,但现在三婶却要拆掉神坛,将那些布幔呀,幡条啊,神鬼的塑像呀,正稀里哗啦地扯下来。
我吃惊地问三婶这是怎么啦?
三婶毫不迟疑地说:“我不干了。”
“你不做凡呻了?”
“是的,不做了,不能再做了。”
三婶的脸上交织着紧张和难过,也有几分悲愤和无奈。
我一边帮她干活一边问道:“是不是被那个火球害了一把,你害怕啦?”
三婶连忙瞅瞅我后面,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提那件事了。
我一惊,回头环视,并没有什么东西。
但我理解三婶的敏感,她是担心我把胡丽丽引来了。
我悄声问她,你能不能看出丽丽姐来了吗?
三婶连忙朝我摇头,故意大着声说:“我说过我不干了,我以后什么都看不到,就跟一般人一样,我不是凡呻了。”
看来三婶那一次吓得够呛,一朝被蛇咬,永远怕井绳了。她要彻底放弃做了那么多年的凡呻,避免与鬼灵之间由友好的沟通变为不友好的对立,她不愿成为鬼灵生怨的靶子。
我心里更加恼恨,这些可恶的女鬼,什么时候老子有了本事,一定好好收拾你们。
但眼下我也得小心翼翼,尽量与她们保持一点距离,不拿过头言词去激怒她们。
帮三婶干了半天活,我准备回家了。从三婶家到我家要穿过一条土路,中间还有一片树林子。
我正背着两手缓缓走着,树林里传出格格的笑声。
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胡丽丽。
我没理睬管自己走,头咚地撞在什么东西上。
无形的墙。
我抚着脑门,生气地质问:“大白天你都敢鬼打墙啦?”
“不是我干的,我还没有这个本事呢。”她躲在树丛后嘻嘻笑着说。
“那是谁干的?”我问道。
“当然是我的姐妹。”
“你的姐妹是谁?”
“看看你对面吧。”
其实我早就看到,透明墙的对面站着一个人,黑色的连衣裙,戴着一顶软边太阳帽,亭亭玉立的样子。
在她的后面还停着那辆“奇掠”车。
这使我心惊肉跳,武媚娘的本领的确越来越强,快到随心所欲的程度。
胡丽丽来找我,武媚娘开车送她,还要帮她制造鬼打墙,看来她们是联起手来围猎我。
我只好装作赌气的样子埋怨道:“我都回家来了,你们就不能让我安静安静吗?”
胡丽丽向我招手,叫我进去说话。
我也只好进树林,现在我深刻理解一个妙龄少女面对一个黑壮男人的胁迫时,是多么的紧张和无奈。虽然我是男的而她是美女,但这跟弱女遭到壮男胁迫一个样。
我刚进树林,就听到路上响起汽车马达声,然后是车辆呜地一声开远了。
“怎么,武媚娘走了?”我问道。
“当然,她是不放心我,要来关心关心我们。不过她有自己的事,见我们在一起了当然不打扰了。”她甜腻腻地说道。
“关心我们?是关心你吧,我有什么好关心的。”我极力把我们两个字掰开。
“当然是关心我们两个人,看看我们的关系有没有进展。”
我极力避开我们两字,她拼命强调我们两字。
我突然心里涌上一股恶毒的脏水,心想既然你口口声声我们我们,那我索性就豁出去一把,来个无耻无极限,看看你究竟怎么应付我。
当然这些话还真难以说出口,毕竟站在面前的,是华丽丽的一个美女,而她曾经是我心目中美如天仙又纯如水的丽丽姐。
可现在我也顾不得了,就像第一夜在小北路那样,必须扯开我们男性的家伙来对付所谓的伤残女人了。
“丽丽姐,你到底想让我跟你怎么样?”我问道。
“当然是你做我男朋友,我做你女朋友呀。”她笑眯眯地说。
“如果你真愿意做我女朋友,那我提一个要求,你能不能做到?”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愿意,你尽管提吧。”
我还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一咬牙说道:“你能把衣服撩起来吗?”
“怎么,你想看看我的身体?”
“对,我想看你的身子,行吗?”
“完全可以,”她笑得更开心了,“这样吧,你背一下身去,我把连衣裙全脱掉,你要看前看后尽管看,好不好?”
顿时,我的脑袋里嗡地一下,真的慌了神。我原以为这么无耻的要求提出来,让她极其为难,然后她会坚定地拒绝,并且还可能骂我下流透顶。
没想到她不仅毫无难色,反而显得兴高采烈,似乎终于找到机会脱衣,能让我欣赏她美丽的身体了,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美事。
本来想将她的军,反倒被她所将。一旦她把衣裙一脱,整个身体呈现在我面前,那我怎么交代呀?是真的色眯眯欣赏,还是捂着眼睛不敢看?
我吓得连忙摇手:“啊不不,丽丽姐,我是跟你说笑的,你还当真了?我要是看你脱衣服,那我成什么了?小流氓了。”
“哈哈,在我面前你就当一回小流氓吧,我支持你,我也喜欢。”她竟然鼓励我。
“不行不行,你千万别脱啊,你一脱我一定跑。咱们还是好好说话吧。”我只能转移话题。
她停止脱衣,严肃地说道:“其实,我跟你说实话,即使你做了我男朋友,我成了你女朋友,也不会真有那种事的,这你懂的。我真正的目的,是请你去找别的女孩,我给你一种特别的本事,你看上哪个,就能爱上手,而你选择的第一个女孩,可以由你尽情的享受鱼水之乐,我不会干扰的。我的条件,是你隔一段时间就要按我的要求,带一个女孩到我面前,按我的方式来办事……你明白了吗?”
这一套无非是武媚娘她们搞过的一套,张加力、简桐和马奇已经入水,武媚娘、古大琴和王三娜就是这样分别吸了三个女生的血。
我有一个疑问,问道:“为什么你们总是盯着那些女孩呢?是不是有特定的意义?”
“对,”她点点头,“我们需要的是年轻女孩的血,而且必须是处女,不然的话是没用的。你明白了吗?”
我心里一动,暗暗想到,如果我跟张嘉瑜有了那一层关系,她就不再是吸血女鬼们的目标了,女鬼不吸非处女的血,这倒是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
但我不露声色。又问道:“张加力诱惑的第一个女孩不是艾恩丽吧,应该是茅绮莹,对不对?”
胡丽丽说是的。
“那么简桐呢?他诱惑的第一个女孩是谁?不会是顾蝶飞吧?”
“这你就别关心了,反正早就有一个。马奇也一样,甄惠莳不是第一个。”
如此说来上钩的女孩除了跳楼的,还有被玩弄了的。相比之下没被玩弄的更惨,直接沦为吸血鬼的美餐,并以跳楼方式被动自杀。
我试探地问:“那你让我去找哪一个美眉?”
“那要你自己选嘛,”她嗔怪地挖我一眼,“你喜欢的,看得上的才行,我是不会干涉的。”
她倒不提张嘉瑜,可能真的把张嘉瑜排除在外。
为了早点摆脱她,我就找了一个理由,说我现在已经退学,接下来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一份工作,在工作没有找到之前,我什么事都没有兴趣。
她当即两手一拍说道:“没问题,我可以等。不过你在工作找到后,一定要马上行动。你也明白的,我们时间很紧哪,啖魔已经离我们很近了……”
提到啖魔时,她明显脸色发青,牙关紧咬,不停地哆嗦身子,显得分外恐惧。
我一边哼哼哈哈敷衍,一边转身就走出了树林。
回家以后,我再次向老爸提及那本书,可是老爸态度坚决,说我目前面临的困难是暂时,而一旦拿到那本书,可能根本没有心思干好其他的事。他劝我暑假后仍回校读书。
我却考虑着去找工作。
第二天我就打算先到县城转转,哪怕临时工也先落实一份,找个落脚点再说。
我们这里的县城其实并不发达,工矿企业寥寥几家,而价廉物美的劳动力却俯拾皆是。我只读了大学一年级,充其量算个高中毕业生,别人不会把你当正宗大学毕业生用的。
在几家中介公司进进出出,发现工作倒不是没有,但那算什么工作呀,小吃店缺个端碗的,大饭店需要个烧锅炉的,甚至是鱼铺子招一名三轮车工送鱼,或者就是保险公司销售人员,夜总会的服务生,家政公司的男保姆员……
从最后一家中介出来,我心灰意冷地走在街上,忽然一辆红色的宝马车从后面开来,吱地一声停在我旁边。一个人从车窗里向我打招呼:“你好,请问是在找工作吗?”
我一看,是一位三十多岁模样的女人,脸蛋漂亮,气质优雅,烫着一头长波浪发型,淡施脂粉,显得既成熟又迷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道。
“我看你从中介出来的,不是租房子就是找工作嘛。”她微笑地说。
我点点头说自己确实在找工作。
“那你找到合意的了吗?”
“没有。”
“那就上车来吧。”她向我招招手。
我很有点惊讶,她为什么叫我上车呢?我跟她素不相识啊。
第一百零七章 女老板青琬姐
“大姐,你叫我上车干什么?”我小心地问道。
“去我的公司。”
“你的公司?什么公司?”
她用手往东边指了指:“青琬公司。”
我朦朦胧胧想起曾听说过县城确曾有一家叫青琬的公司,但由于我一直在上学,还心高气傲地认为大学毕业不会回到小地方来了,所以对当地的公司一概不关心。
这位风韵女子就是青琬公司的老板娘?
我有点喜出望外,既然她是老板娘,要拉我去她的公司,那当然是跟招工有关了。
但我又有点疑惑,我从中介出来,她为什么要盯上我?她公司缺人的话为什么不打广告公开招收呢?她凭什么一眼看上我?还要叫我上车送我去公司?
是不是太隆重了点?
不过我也没想那么多了,坐进她的车。我本来想坐在后排,她叫我坐在副驾驶位上。
车内一股馨香,立刻让人精神大振。美女的车就收拾得那么干干净净,不像男人的车,拉开车门先扑出一股烟臭或汗味。我使劲地吸了两下鼻子,就像鸦片鬼闻到了鸦片香一样。
她一边专心地开车,一边热情地跟我攀谈。问我是哪个村的人,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找工作,难道没有上大学吗?
我说我去年上了大学,但今年要退学了。
她问为什么?
我说家里太穷,我不忍心再让父母背着我这个经济包袱,想要自食其力了。
她很赞赏地点着头:“好,好,你还是一个孝顺儿子,不愿意增添父母的负担,想早早为父母排忧解难,确实有担当。是棵好苗子,我喜欢。”
我心里却说不清什么滋味,其实我退学不是为了给家里减负,是为了躲避女鬼的纠缠。
还有一个原因,我要寻找山木道长,虽然跋山涉水只要两只脚就够了,但总要乘车住宿吃饭,以往只用着父母的供给,即使精打细算死抠着也不能长久,我要自己挣钱作盘缠才能四处打探山木道长。
现在遇上青婉公司的老板娘,她似乎对我很热情,让我在高兴之余有点担忧,她也是个女的哈,不会是另一只“狐狸”吧?
她长得也确实漂亮,这个年岁还这么嫩,打扮得又洋气十足,对少男来说还是充满危险的。我不会找工不成又落入什么陷阱吧?
我已经被女鬼们搞怕了。
还是见机行事,看她把我怎么样。
宝马车开到一家公司大门。在进入办公大楼时,碰上的女职员都叫她青琬姐。
我明白了,原来这家公司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她实际上是女老板而不是老板娘。老板娘通常是指老板的夫人,而这里的老板是她本人。
那她老公呢?居然不是这家公司的男主?
不过也有一种情况是夫妻各有一家公司,事业上各人干各人的。
她把我带进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也不是那么特别豪华,但是很精致细腻,女老板的风格跟男老板就是不一样,意趣不同,她的办公室虽也宽敞明亮,但办公桌不是可以围坐好几个人那种超大的,而是比较小型的,文件放在左边下面一级的柜子面上,桌上只放两部电话机和一本日历,连支笔都没有。
而其他陈设基本没有,靠窗口放了几个盆景,一个纯净水饮水器。没有沙发和茶几。
办公桌后的背景就是一面洁白的墙,不像那些土豪平时不读书却弄一排书柜装得像个图书馆似的。她喜欢的是简洁干净。
吸引我注意力的,是另一面墙上的一幅刺绣。
这幅刺绣的题材非常独特,既不是花开富贵,大展鸿图之类,只绣了一只手。
这应该是一只女人的手,线条流畅,手指尖尖,非常秀美。手朝上伸展着,给人一种渴望拉手的感觉。再一看画题是“携”字。
可惜我不能站在这幅刺绣前仔细欣赏,这只手的形态很有寓义,手的主人在画外了,但你仅仅凭着这只手,就好像听到手主人喃喃的絮叨:“拉住我,拉住我……”
手的主题其实就是渴望被拉手。这很容易让人浮想连翩。
我似乎一下子看透了这位女老板内心深处有着怎样的渴求。
她注意到我多看了几眼那幅刺绣,嫣然一笑说:“这是我亲手绣的,你感觉如何?”
“哎呀,绣得太好了,”我向她竖起大拇指,“真是美不胜收,妙不可言,韵味无穷啊。”
“那你觉得有什么样的韵味?”她的目光里明显含有期待。
我实在不想在她面前卖弄,不过既然她拿这幅刺绣作话题,我也得适当发挥一下我的才能。
我说道:“我对刺绣工艺不是很在行,不过对这幅图案倒很有感触,这只手无疑是美女的,手形非常优美,如果是根据真人的手作原型,那这位美女可以做手模了。当然这只是从审美情趣上来看的,属于基本的功效。关键是我觉得这幅图有很好的寓义,也就是这幅刺绣的主题……”
她频频点头,含笑问道:“主题是携,你觉得这个字用得对吗?”
“用得非常恰当,可以说生动准确,简直是画龙点晴,很传神地点出了这只手的最佳蕴意,携,就是携手,作为商人,可以解读为携手合作,共谋双赢,作为普通人,可以解读为携手为友,共识相知,作为其他人嘛,总之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在这个携字上找到共鸣。”
其实我的口才并没有完全发挥,因为我们还不熟,我连她把我带来是什么用意还摸不清,怎么就能信口开河滔滔不绝呢?逢人只说三分话,在她面前我只能说一分吧。
她兴奋地拍了拍手,“你说得真是太好了,我真要把你引以为知音了。”然后请我入座。
这下应该言归正传了吧。
我问道:“青琬老板,你让我跟你来,是不是你这儿要招工?”
“我叫牟青琬,手下有叫我青琬姐的,也有叫我牟老板的,你以后也叫我青琬姐吧。”她很温和地说道。
她问了我的名字,嘴里喃喃念叨:“黎小睦,好名字,我喜欢这个睦字,和睦一家嘛。”见我脸露惊讶,连忙解释,“一家企业,不是一家吗?从上到下都应该和睦相处,而不是勾心斗角,这样才能正常运转并且稳步发展,你说对不对?”
我连连点头,心想我的名字确实挺招人喜欢的。
“青琬姐,你这里缺什么人?”我还是有点忐忑不安,我可不是屈从于低级工作的,别因为我退学了就当贱劳力使用。
如果工作不称意,咱们可携不成手哦。
她微微一笑,指了指她的办公桌:“如果让你坐这个办公室,你愿意吗?”
我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那不是在讽刺我吗?就因为我问得急了,拿这个位置取笑我?潜台词明明就是:你不是急于想要一份好工作吗,估计车间的工作你嫌差,那就爽快点,直接让你当老板,我来给你当伙计。
不过又一想,她作为一个老板何必这么偏激,是她带我来的,又不是我自己上门的。
“青琬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睁大两眼望着她,看她下一句说什么,如果再讽刺我,我立即挥袖而去。
她站起来向我招招手,叫我跟她到隔壁看一看。
隔壁也是一间办公室,不过比那一间要大一倍,是由两个房间拼成的,外间摆着办公桌,里间摆的是沙发和茶几。从规模上看,这间才更像老板办公室。
只不过那个办公桌跟隔壁那个一样大。
她指了指房间说道:“你如果来上班,我的办公室就让给你,我搬到这个新的里来。”
我一看摆茶几的那间的墙上,也挂着一幅“携”的刺绣,看上去一模一样,但仔细一瞧,这一幅多出了一点点,在这只女手的对面,出现了三根手指头,最长的也只有半节,在画上的长度是两厘米左右,并且因为混在花草的背景里,不仔细看是辨不出来的。
毫无疑问,这三根稍露的指头是另一只手,是向女人手伸过来的手,是男手还是女手就不喻而言了。
蕴意深邃,却一目了然。
但我顾不上研究这幅刺绣,懵懂地问道:“青琬姐,你到底要招一个什么职位?”
“副手。”她斩钉截铁。
一听是副手,我似乎明白了。“是你招个秘书?”
话说男老板招女秘书是一大话题,那么女老板当然要招个男秘书。
她却摆摆手:“不是秘书,是副手。我不需要秘书,需要的是一个副总经理。”
“副总经理?”我一下子觉得智商降到零了。愣愣地问,“青琬姐,你哪一句是真话呀?”
“全都是真话。”她站起身拉住我,把我拉到她让出的位置前,用力一按我的肩膀。
我就一屁股坐在她的位置上了。
那是一把皮软椅,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到坐在这种软椅里有多舒服。
但我感觉椅下有把火在窜,急忙跳起身,离开一点。
“你肯定是开我玩笑,”我嘟囔道,“我只是希望找一份稍微理想的工作,没有那么好高骛远,你不要那么损我呀,搞得好像我想一步登天,连副总经理的位置也敢觊觎。”
“哎呀,小睦,青琬姐没跟你开玩笑,如果这家公司不是我的,那我这么做就是开玩笑了,因为我说了不算,但这家公司就是我的,我让你当副总,怎么是开玩笑?我向你保证,百分百是真心。”
她只差赌咒发誓了。
我似乎有些理解她的做法。问道:“你这里缺一个副总吗?”
可她居然摇摇手,“不,我不缺,我平时就是自己一个人管理,已经够用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叫我当副总?”
“因为,我看到了你。”她淡淡地一笑,笑得相当妩媚,“我看到你的一霎那,就想好了,要让你来当我的副总。”
“你是说,这个位置就是为了我,加出来的?”
“没错,就是专门给你设置的。”
“可这不是有点莫名其妙吗?”我也直言不讳,“既然你一个人管理企业绰绰有余,为什么要专门为我设置这个职位?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没有答话,微笑地看了一眼那幅刺绣。
我的心却咚咚地猛跳。
第一百零八章 小美女牟葵
不管怎么说,最后我还是决定加入她的企业,倒不是一听当副总就心花怒放,以为鸿运当头了,我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活干,并且我隐隐有预感,如果找别的活不会顺利,而当这个副总短时内肯定是顺风顺水,青琬姐既然有心招我,那待遇肯定不会差,我有了点收入才可以去做我该做的事。
第二天我就正式上班。青琬姐开了一个中层以上干部会,把我向大家推介出来。那些干部基本是三十来岁甚至更老的,男的眼里都露着复杂的神态,潜台词是这小子什么来头,竟然一蹴而就成了咱老板的副手?
女的都很开心,似乎她们在一个帅哥领导下工作,会更来劲了。
会议结束后,青琬姐又陪着我先参观她的公司,上上下下各个部门全跑了一遍。车间里没资格参加会议的班长组长们也见过了他们的副总。
然后就是天黑,该下班了。
青琬姐问我想住哪里?由于我的家在乡下,离县城有好几十里,我当然想住在公司的宿舍。但青琬姐说公司宿舍人多嘈杂,她就在离公司不远的一个小区里给我租了一个住所,属于单栋的小型别墅。
她还给了我一个银行金卡,说里面有点钱,让我先拿着花。
可以说青琬姐对我简直是不惜工本,花钱大手大脚。
我脑子里闪烁着那个不好的词:小三。
恐怕公司里的人都这么想吧。
不过我是有主见的,青琬姐即使对我再好,我也不会被她拉下水的,她有心包我,我也不能当男三,我不想对不起她老公。
一切搞停当后,青琬提出去饭馆吃饭。然后她拿出手机打电话:“喂,宝贝,你在哪家酒店呀?噢,大真皇酒店?好好,我们马上过来。”
我忙问道:“是你儿子吗?”
她说是女儿。
这下我那颗高悬的心彻底落下了。我还担心她第一次带我去吃饭就我们两个人,来一场烛光晚餐之类的,搞得温馨浪漫,那我会手足无措的。现在看来我想多了,她只不过是因为女儿已经到酒店了,她叫上我一起去。
也就是她本来跟女儿在酒店吃,只是顺带捎上我而已。
那就好,我也不用那么警惕,可以放开手脚去吃喝。
我也有点疑惑,小心地问道:“那大哥呢?”
“哪个大哥?”她没听明白。
“就是……你那位。”
她听懂了,“你是问我老公?哈,早就离了,五年了。”
原来她是离婚的单身妈妈?
这一来问题又显得复杂起来,有关包小三的嫌疑是不存在了,但单身的女士对我这条小单身狗这么看重,是不是有点过了?
但现在我既然进了她的公司,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我跟着她去了酒店。
进了包厢,里面坐着一个小美眉,叫着妈妈。
我两眼立即不由自主地亮了一下。同时心里一声惊叹:怎么那么像啊?
美眉十五六岁样子,还是一身学生装,上身是短袖白衬衫,理了一头短发,还扣了一个红色的发扣,显得清纯朝气。
让我心里震动的是,她的长相,像极了张嘉瑜,如同是张嘉瑜的小妹。
她也有一张圆嘟嘟的脸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张鲜艳的小嘴,嘴角微微翘起,左颊上也有一颗浅浅的酒窝。
这个类型的女孩爱到我的心里去,我差点向她喊出:“你怎么会在这里?”可她毕竟比张嘉瑜更稚嫩一些,没有让我混为一谈。
青琬姐指指我向女儿说:“葵葵,这是黎叔叔,刚到我的公司工作。”然后又指指女儿向我介绍:“她叫牟葵,今年16岁,在读初三,明年上高中。”
牟葵很爽快地叫我一声:“黎叔叔好。”那笑容真的可爱极了。
可是我却被雷了一下,黎叔叔?应该叫我黎哥哥才对呀,把我的辈份提高了,我21岁怎么成了16岁妹子的叔叔?
不过那是青琬姐安排的,她让我做叔叔,我也不能当场表示异议吧,既然我认她叫姐姐,在她女儿面前当然是叔辈了。
女儿是这场晚饭的主角,由她点菜。很快我发现,牟葵不是那种富二代的娇姑娘,她是一个很沉静的女孩,她每点一个菜就征求我的意见,说我是客人,应该由我作主。并说她不挑食,只要黎叔叔爱吃就行。
青琬姐有这么一个讲礼貌有分寸的女儿,真是幸福死了,何况女儿长得这么甜美。
也许这正是青琬姐离婚五年却一直单身的原因吧,与心爱的女儿相依为命足矣,何必再想臭男人。
虽然我也是男人,但我认为这世道不靠谱的男人很多,青琬姐一定是加倍小心的。
当然那不是我费心的。我的小九九是好好工作,不让副总的名头华而不实。
吃完饭后我们就分手了,青琬姐开车带上女儿回家了。我则回新住所。
进了小区大门,我走在通往别墅的小径上。突然前面绿化带里传出几声嘻笑声。
我猛地停止脚步。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但凭声音就知道是谁。
“你怎么来这里了?”我抢先埋怨道。“我已经说过了,现在我要先找份工作,安心挣点钱再说,你就不要再来打扰我,行不行?”
我以为她又要拉拉杂杂说上一堆,无非是啖魔对她们的威胁越来越近,她们需要我加入她们的团队,一起抵御啖魔的祸害,同时我也会得到巨大的利益。
不过这次她没再吭声,躲在树丛后笑了几声就消失了。
这一夜我睡得很安定,别墅里没有什么异常响动。
接下来我把心思扑在工作上,先要全力以赴熟悉我的业务。但实际上这个职位只是个摆设,青琬姐将公司打理得妥妥帖帖,根本不需要我额外加力。不过她为了不让我觉得多余,还是分出一些事让我去管,我也确实做得让她满意。
这天晚上下了班,青琬姐说她要请客户吃饭,让我一起陪同。由于我们都喝了酒,她也不好开车,散席后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先陪我回别墅。
到了别墅前下车后我客气地请她进去坐坐。她欣然同意。
进了别墅后她很活跃,又是烧水又是泡茶,还一人削了一个苹果,似乎这里是她跟我同租的住所。
然后她往沙发上一坐说道:“今天葵葵到外婆家去了,跟表姐作伴,晚上也不回来。我今晚也不用回去,就睡在这儿了。”
我心里一惊,这儿虽然房间很多,再多几个人也不会没地方睡,但现在是我跟她在一起,是不是合适?
青琬姐不会有什么非份之念吧?
像我这样还没有实质谈过恋爱的男孩,处处提防着漂亮女人,也是一大悲哀了,这只能怪胡丽丽她们在算计我。
青琬并没有我担心的那样浮躁,她坐着跟我聊天,问我的家人,问问我以前读书的一些基本情况。也问起我读一年大学有什么感想。
我也趁机向她打听她前夫,问她为什么两人离婚了?
谁知一提起这事,她顿时黯然失色,眼中竟然浮起一层泪光。她这才告诉我,她的老公早在十年前就不幸去世了。
“啊?这么说不是离婚呀?”我非常震惊,却又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说成离婚?
青琬姐向我承认她先前没说真话,因为她不敢立即告诉我,她是一个丧偶的女人。
“如果我说老公死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就是一个寡妇?”她直言不讳地说出担心,“现在很多人对寡妇还是有偏见的,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好像我这种人肯定会跟很多男人有纠缠不清的事情。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说真相,只想缓一缓,容后再告诉你。”
她的担心也有道理,人们的偏见源于传统,很多思维是潜移默化的,无法轻易改变。即使青琬姐这个女强人,也谨慎小心,防止给人落下个话柄。
我倒放松起来,她能告诉我这些内容,说明她是在暗示我不要有什么顾虑,她是不会在这方面放开的,即使在这里住一夜,顶多跟我聊聊天,夜深了就各管各休息。
渐渐地夜越来越深。她去洗了澡说去睡了。我也没感觉到她的眼神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青琬姐上了楼后,我也去洗了澡,正准备去睡觉,青琬却匆匆跑下来,说是公司里做夜班的车间出了点问题,车间主任打电话来请示怎么办,她需要马上去一趟。我问是不是陪她去,她说她可以打出租车,叫我管自休息吧。
等青琬姐走后,我正想上楼,响起门铃声,我暗想不会又是胡丽丽吧?隔着猫眼儿一看,大为惊讶,外面竟站着牟葵。
我连忙把门打开,她一头闯了进来,嘻嘻哈哈地朝着我笑,很开心的样子。
“葵葵,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不解地问她。
虽然她知道妈妈为我租了这个住所,但她不是在外婆家吗?她又怎么会直接闯到这儿来?
牟葵轻描淡写地说,她本来和表姐睡下了,可是表姐又是磨牙又是说梦话,搞得她没法入睡,只好决定回家。可到家后不见妈妈,打电话给妈妈,妈妈却不接。她就跑到这里来了。
我晕了,小心地问:“你怎么知道你妈妈会在这里?”
她嘻嘻一笑,很神秘地说:“那当然,我是妈妈的女儿,对她有心灵感应嘛。”然后她说困死了,叫我带她去楼上,告诉她该睡哪个房间。
楼上一共有四个房间,其中一个我睡的,青琬姐本来说好睡我对面那个。我就让牟葵睡另一间。这样等青琬姐回来,我们一人一个房间不会相互打扰。
我进了自己房间刚想睡,青琬又打来电话,说她不来睡了,就在公司值班室熬一夜了。我正想告诉她,牟葵已经来了,可是青琬姐已经掐了电话。
我想反正牟葵在这里也安然入睡,青琬姐在公司也忙,我就不用向她说明了。就顾自睡下。
也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中忽听有人在对我说话:“喂,你该行动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胡丽丽站在我床脚边。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她的身上有萤光。
唉又是这个女鬼。
我真想骂上几句,但又忍住了,她会骚扰我,但至少到目前还没有伤害过我。我目前唯一的手段就是小心敷衍。
“你说什么行动了?”我问道。
她抬手指了指隔壁:“那个姑娘不是来了吗?”
我像被火烫般坐了起来。
我第一百零九章 牟葵被操纵
惊恐地问道:“这是什么话,你怎么盯上她?她还是个孩子。”
“她已经16岁了。”她像在提醒我。
“是未成年人。你不能打她的主意,不行,绝对不行!”我几乎要喊起来。
“她比你小5岁,当老婆都正合适呢,为什么不行?”胡丽丽取笑道,“难道你看中她妈妈?说起来也是,那个青琬姐长得也挺漂亮,你喜欢她也可以跟她来一手,但今天夜里是个极佳机会,你跟牟葵睡一块儿吧,你放心,我不吸她血,只帮你搞定她,让你开心一次。”
让我开心一次?
牟葵长得很像张嘉瑜,我的确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上了,她像支含苞欲放的花朵,鲜艳无比,说我一点不馋她那是瞎话。
可正因为她像张嘉瑜,又年岁那么小,我对她有一股怜香惜玉之情,决不愿意去玷污她稚嫩的青春。
我表示坚决反对这个计划,我不会去动葵葵一根毫毛的。
胡丽丽却继续鼓动我:“她进去时,就没有把门关死,不相信你可以过去看一下,她的房间门半开半闭的,是她故意给你留的呢。”
“胡说,她还是个学生,把我也称作叔叔呢,怎么会有这种念头,无非是你搞的。”我当场揭穿胡丽丽。
“好吧,就算是我搞的,那也是给你行个方便,在助你一臂之力,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做你想做的一切了。”
“不,我不会听你的,我要一个人睡,你也别在这里唠叨了,快点离开吧。”我下了逐客令。
但忽然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谁?”我问道。
可是没人回答。
胡丽丽却笑了:“好了,你不去,她主动送上门来了。”
“你是说,牟葵?”
“不是她还是谁?”
“不可能,葵葵怎么会这样。”我根本不相信。
“你不相信那就开门吧。”胡丽丽嘻嘻一笑,“我走喽,不影响你们的良辰美景了。”说着她走向门,伸手拉开走了出去。
牟葵一头撞了进来。
只见牟葵穿着单衣单裤,站在我床前簌簌发着抖。
“葵葵,你怎么啦?”我慌慌张张地问道。
“小睦叔叔,我一个人睡太冷了。”她指了指我床上。“我要睡在这里。”
“不行,葵葵,你要是一个人睡觉嫌冷,就去你妈妈房间里拿被子,盖两床被子总行了吧?”我建议道。
“我不想要被子。”
“那你想要什么?”
她指了指我的枕头。
“好好,你把我枕头拿走吧。”我把枕头拿起来递上去,“这样可以了吧?”
“我不是要枕头,我是想睡在这个枕头上。”她不依不饶。
我急得抓耳挠腮。
这件事决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我让牟葵真的钻进被子来,那可真的害了她。我即使没有叔叔那种心态,但至少有大哥哥要保护小妹妹的心情。
是界限就决不轻易越过。否则后患无穷。
但牟葵突然一蹦就跳到床上,然后像条滑滑的泥鳅般钻进了被子。
我连忙将被子一撩从另一边跳到床外,再一裹将她裹在里面。然后我说道:“葵葵,你现在冷不冷了?”
“不冷了。”
“那你睡在我这里吧,我到你的房间里睡去,咱俩掉个房间吧。”我说着急忙溜出我的房间,将房门关好。
我就跑到牟葵本来要睡的房间,钻进床上的被子里。由于太晚了,我的睡意很浓了,打了个呵欠就闭眼入睡。
但突然间感觉有人在掀我的被角。我睁开眼一看是牟葵。
她正要往被子里钻。
我连忙将被子一卷裹在身上,跳到床外。
“丽丽姐,你还是饶了我们吧。”我把灯开亮,厉声喝道。
牟葵的眼睛看着我,嘴角边却带着无所谓的冷笑。
我知道,这不是牟葵的笑,而是胡丽丽的。
牟葵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还用说吗,我知道牟葵自己是不会这么贱的,她是个正气的女孩,怎么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我的被子里钻?分明是你控制了她的身子,她其实是睡着了,不是她在行动而是你。”
一听被我揭穿了真相,牟葵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地说:“你就不要想着胡丽丽,你就当是葵葵钻你的被子,你可以放开手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为什么有那么多讲究呢?你不是男孩子吗?世上哪来不吃荤的猫?”
“我是人,不是猫。”我反驳道,“猫是不会节制自己的,但它吃烂鱼也可能拉肚子,我是人,知道做什么事会有严重后果就不会做。你就别想浑水摸鱼了。”
“我好不容易给你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不紧紧抓住?你是不是个杀比?”牟葵对着我破口大骂。
她脸上发红,躁动不已。然后一发狠,竟然将单衣单裤全给褪下。
我急忙掉过头去。我真不忍心看着青琬姐的宝贝女儿给胡丽丽这么折腾。可是我无力阻止这种行径。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正常男人吗?”牟葵在一边大声追问。
“我当然是。”
“你缺什么东西没有?”
“不缺,什么也不缺。”
“那就来吧,别前怕狼后怕虎了。”
只听啪嗒一响,我知道她又跳下来追我了。
我拉开门跑出去,到了我自己的房间,将插销给插上。
她在外面通通地擂门。
我涌上来一个主意,隔着门大声喊道:“丽丽姐,你要是再这样逼我,我只好跳楼了。”
擂门声顿时停止,响起了胡丽丽的声音,不是牟葵的:“你怎么跳楼?”
“你只要进来,我就从窗子里跳出去。”
“可这是二楼,你以为跳下去你能跑掉?”
“不是想跑,我跳下去死了算了。”
她似乎惊了一下,声音一下子结结巴巴了:“二楼跳下去会摔死?”
“我头朝下跳,你想想我脑袋砸在水泥地上,会怎么样?”我发狠地问。
“啊,别别,”她的声音一下了紧张万分,“睦睦,你千万别跳啊,我就不进来了。你要是跳下去真死了,那我也完蛋了。”
哈哈,没想到这一招竟然奏效了。
我趁热打铁,提高声音吼道:“那你让牟葵穿上衣服,再让她回到床里去好好睡,你马上就从这里离开。你要是不走,我就自杀。”
“啊啊,你不能自杀呀,你要是死掉,我怎么办?”她急急地劝我,“睦睦我听你的,现在让牟葵回房间去。你放心好了,我会马上走的,以后我再来找你。”
我本来想说你滚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来烦我。但恐怕不合适,有点得寸进尺了,她今天放过我也是为了以后再来找我,否则她是不在乎我是否自杀的。
很快门外一阵的的笃笃声响,隔壁房间也响起开门和关门声。然后是她高叫一声:“睦睦我走了,你好好睡呀。”
吱扭一声是大门开了,又是彭一声关上门。
我悄悄把房间门拉开一点点,望出去外面没有一点声息了。再出去到牟葵的房间外谛听,里面传出轻轻的鼾声。
我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也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这个女鬼儿总算走了,幸好我急中生智出了这么一招,不然这场闹剧可能要延续到天亮。
万一青琬姐从公司回来,一看这个场景,我怎么向她解释?
接下来我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这一觉睡醒,睁眼一看,太阳已经老高了。我急忙想起床,却发现床头坐着一个人,正是牟葵。
不过这时的牟葵已经穿好衣裤。她的脸色显得很不安。
我忙问道:“葵葵,你怎么这么早,你起床了,怎么也不叫叔叔一声?我上班要迟到了。”
牟葵低头不敢看我,忸忸怩怩地问:“黎小叔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黎小叔叔?为什么要带个小字?”我问道。
“其实我本来应该叫你哥哥,可我妈让我叫你叔叔,而你又比我大不了几岁,叫叔叔会把你叫老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啊,可青琬姐的命令不能不听。我问牟葵想问什么?
她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还是下了决心问道:“我昨天夜里,有没有……梦游了?”
“梦游?”我没有立刻否定,这个问题很奇妙,难道她梦到了什么?我试探地问道,“你感到好像梦游了?”
“对,我醒来后,觉得昨夜做了一件很怪的事,但我又不敢确定,所以来问问你。”
“梦游的内容是什么?”
她的脸绯红一片,有点无地自容的样子,迟疑半天,站起来说道:“算了算了,肯定是我多想了。”然后就跑出我的房间。
轮到我胡思乱想了,难道昨天夜里的情景,她有感觉,醒来后恍惚记得,怀疑那是梦游,所以才来问我吧?
她羞愧难言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这使我更为昨夜自己的坚定信念而庆幸,如果昨夜我做了混蛋,今天早晨她醒来也是有记忆的,并且更有实实在在的征迹,她肯定相信是昨夜我趁她睡熟时欺负了她。
我匆匆洗涮一下就去上班。
到了公司,我先找青琬姐,却一时找不到,她既不在她办公室也不在别的科室,也不在车间,问遍手下人都不知她去了哪里。也许昨夜忙到天亮,这会去找个僻静房间睡觉了吧?
我只好去自己办公室,用钥匙打开门却赫然发现,青琬姐竟睡在我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不知何时多出一只三人沙发来,她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毯。我开门的声音大了点把她惊醒了。
我霎时也不知怎么问了,站着有点发愣。她告诉我是她凌晨叫两个手下把沙发搬进来的。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不想让手下找到,可以安心睡一觉。
“那我打扰你了,你再睡吧,我先出去。”我连忙想退出去。
她把我叫住了:“你等等,我有事要问你。”并叫我挤坐在她脚后的沙发上。
我只能恭敬从命。
她看着我问道:“昨天夜里我走以后,你是不是就睡下了?”
我说是的,我睡下了。
“有没有来了人?”她又问。
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她是知道牟葵来了,还是在无根据地猜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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