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毫无悬念的营救
作者:流云飞渡|发布时间:2024-06-29 09:08:10|字数:357353
我和十三一鼓作气来到宾馆,自然老规矩亮明身份摆出架势——虽然老板不知道后面麻麻乌乌跟了这么大群人是什么意思,但看见我这证件还是很知情识趣,立刻就带着我们上了楼。
我在楼梯边一个转身:“诸位叔叔阿姨,我这就上去抓人,你们看是不是就别去了?”我小声细语的解释:“要是大家都去了,我一下子腾不出手,说不定还叫那老东西跑了!”
几个大娘立刻支持:“对!小伙子考虑的很好——这样,我们帮你在下面盯着,你自己上去放手抓奸就好了,该怎么打怎么打。”
某太婆微颠颠走过来,塞了根笤帚棍给我……
热泪盈眶啊我这是,连连作揖:“谢谢了!”一站直就满脸坚毅之色:“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那老东西好受的。”
老板一旁探脑袋:“到底是什么事啊?”十三扒拉一声把丫头给扭了过去:“废话多,给我前面老实呆着去。”
待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才带着老板一起上楼,爬到三楼就算是到头了——老板一指那走廊尽头的小屋:“310、312房间,都是他们的。”
打发老板去一楼等着,我和十三没二话,悄无声息的朝着尽头摸去,阴眼之下那房中人头的三火摇摆不定,其中一个人坐着,另外三人呈半弧线围着个东西——但那里却没有任何人!
奇怪了?那他们三个围着干嘛?难道是吃饭?
但我确实没有看见任何像是有热气的东西啊!
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刻,十三突然拍了我一样,抬眼看丫正闭目会神,然后缓缓开口:“小黑他们已经到了窗户外了,怕是马上要动手……不好!”
就在这声‘不好’出口的同时,我听见玻璃碎裂的哐啷声响起,来不及多想就是一脚踹那门上!
旅馆的门被我这一脚踹得嘭一声洞开,然后十三首先挥舞着流星锤就冲了进去。
我不敢怠慢,进去只是看见十三和俩纳粹已经斗在了一起,剩下小花正和那教授在叫劲角力,剩下个纳粹急冲冲的朝着后面跑去,路上小黑还在拼命的窜来窜去阻拦——我不由分说就是一笤帚棍子扔过去!
棍子啪的砸在呀头上,他只是一愣,我已经飞快冲到了丫后面,没有犹豫的一记手刀狠狠朝丫脖子砍了过去。
那货也不是庸才,挨棍子之后马上住了脚,没有丝毫犹豫朝着右边一躲——我这来势如此之急的一掌居然被丫险险避过,擦着头发砍了个空。
但是房间很小过道很窄,这家伙只猜到了这个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局……丫的躲过之后刚刚站稳,身后一个东西炮弹似的撞在了后背上!
立刻就扑出去几米摔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小黑!
我见这货倒地根本不停,冲上去先是一脚蹬在他小腿上,伴随那声清脆的咔嚓声丫发出一声惨叫,然后立刻抱着小腿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但是我和小黑已经一前一后朝着那边冲过去了。
小黑是帮助十三去了,而我则是面对教授——这家伙看上去虽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那脸上的皮肤白得发青,有点浮肿的样子,正是活脱脱个活尸的模样。
而且没有了三火!
我冲过去的时候,看见教授早已经气得发疯了,腿上被小花咬着不松正在拼命挣扎——可惜这家伙遇见了饕餮小花桑,丫的胃口比小黑还强悍,真是见什么吃什么,又不挑嘴口味又重,别说丫像是僵尸、活尸或者丧尸,就算真是也照样吃了!
不过丫倒是不傻,见我和小黑放翻了一个,接着就是朝他而来,手中突然一扬把个黑糊糊的东西朝我扔来——我头一偏躲过这东西,就听见撕拉一声!
再回头的时候正好一个抛物线从我头顶飞过,重重撞在了墙壁上,呜呜叫着嘴里还叼着个东西……而那教授已经一道影子似的冲了出去!
尼玛,感情这货见我冲来于是发了狠,也不管脚上怎么样死命一甩把小花甩了出去然后开溜……这家伙太不要脸了!
小黑十三二对二没任何问题,我哧溜一声就朝着下面冲去,刚到二楼拐角听见响,从那窗户朝外一看——擦!这家伙居然直接从窗户就下去了!
我追……追毛啊!下面那是府南河,而我根本不会游泳!
恶狠狠的朝下面吐了口唾沫,心想就算你跑了也得喝我的口水过活,让自己稍稍泄愤。之后我想起了叶老大,连忙又三步并两步朝上面冲去。
等我回去的时候,小花小黑加上十三已经把另外俩纳粹也搞定了,仨躺在地上满脸是血,十三在旁边冷笑着擦着流星枪头,手上块白布血迹斑斑煞是耀眼。
我刚想说两句,突然想起了还有叶老大,这才按照刚才看见三火的位置一找——果然,把那位置的柜子一打开,叶老大被严严实实的绑着塞在里面呢。
我连忙三两下把叶老大的眼罩拉开,然后是塞嘴的布……叶老大粗粗的喘了口气,大吼一声:“憋死我了!”
然后叶老大就疾风火燎的催我把他解开——他急不可耐的飞起一脚踹在地上那家伙的脸上,使劲骂了一句:“居然绑我,你个王八蛋!”
然后是重重一口唾沫。
呃,原来叶老大也很记仇啊……
叶老大转过脸来,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其他人,连忙打个哈哈掩饰一下:“哎呀,原来你就是小刘的朋友啊,太谢谢你们了。”和十三握握手哈哈几声笑,然后低头看了看小黑:“传说中的小黑是吧?真是好猫啊。”摸摸头又是小花:“不错不错,是条好狗。”
小黑:“喵呜!”
小花:“汪汪汪!”
看老大那表情我哭笑不得,“叶老大,你能不能别和猫啊狗啊的拉交情行不?我先把你送回去吧,免得家里担心……呃,你先想想怎么给老婆解释?”
叶老大这才脸色大变:“糟糕,这事还真是不好弄!要是给老婆说我被绑架了,她一定认为骗他,事实上是打通宵麻将去了,非把我臭骂一顿不可——小刘,怎么说才好?”
“呃,那您说去泡妹子了?”
叶老大脸色一翻:“想死吧?咳咳,小刘啊,你好像才回来,差费没报销吧……?”
“不是不是。”擦,一激动忘记这茬了,我连忙老老实实出主意:“这样吧,叶老大,干脆你别回去了,我直接把你送医院去躺着,旁边用铐子把这仨货也锁一屋,然后说你抓犯人受伤了——怎么样?”
“这主意不错啊!”叶老大眼前一亮:“就这么办!”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简单了,我打电话把国安成员叫来带走了叶老大和仨纳粹;全川开始秘密搜查教授那货的行踪;同时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内容只有一句:
师傅,我回来了!
跟着国安局迷彩把仨洋人带走,路上不少老大爷老太太问我:“小伙子啊,抓住了没有?”挤来挤去凑我身边,还有几个老大娘用菜叶子扔那仨货,嘴里骂着:“不要脸,臭流氓……”
我一路走一路点头,那得意洋洋:“抓住了抓住了,谢谢啊谢谢啊!”旁边一老大妈使劲的挤啊挤到我身边,努力伸手抓住我的衣服:“小伙子,你就这么走了?”
呃?那眼神好像我不是抓奸的,到像是奸夫……
我这就迷茫了:“嘛事啊?大妈?”
大娘那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小伙子,你这样可不好!我告诉你,我在这条街这么久了,但是从来没有……(此处省略不知道多少字)……”旁边还无数大妈帮腔,七嘴八舌我真一句都没听明白。
到底是嘛事啊?看那大娘的脸色真是不善我无比惆怅,“十三,到底什么事啊?”
十三想想,说了几个字:“一百块。”
“什么一百块?”我还是没明白,看那大娘越来越激动差点就要哭了:“你明说吧?”
十三又从牙缝挤出俩字:“话费。”
我这才想起来了——最初我让几个大妈帮忙的时候说好了,要是找到人了给她冲一百块钱话费,后来一忙把这事忘记了……
连忙从兜里掏出一百塞大妈手上:“来,大妈,这是说好的话费,我谢谢您了!”
原本以为这事就了了,谁知道旁边又冲过来一个:“不能给她!其实这件事情是这样的……”舞舞扎扎说了半天,那意思就一句话:她也有份!
看那边叶老大他们走远了,我很干脆的从兜里再掏了一百:“喏,这个给您,我也谢谢您了!”
“不行!”第一个收钱的大妈立刻把我的手抓住不让给:“这事情绝对不是她说的……(再省N字)……要是两百的话,我最少要占一百五才对!”
好吧,现在变成了两百,俩大妈又为了谁出力多开始闹腾了!
又是一百给第一个大妈:“那行,大妈,您也别一百五了,我给您添个整,两百,您看行不?”
然后……第二个大妈又觉得不公平了!
我脑袋都大了!
被俩大妈拉着闹腾,旁边无数大爷太婆说理的说理、论事的论事、议论的议论、建议的建议……我突然发现自己白痴了,刚才对付教授要是不出手而是求俩太婆去闹腾,那会怎么麻烦啊?
烦都烦死丫了!
最后,我在花费了五百大洋和三小时时间之后,终于冲出了人群和十三胜利会师!
十三在旁边小面馆哧溜着米线无限感慨:“看来每一种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背后,必然伴随着可能反噬自己的极高风险啊!”
第二百七十一节 02案件之怪雕像(1)
第二天一觉醒来,把饕餮带到都江堰去和诸位大师见个面,把这次的事情做个总结。
本来很简单的只是对付纳粹一行的任务,谁想到变成了个力战鬼道众、纳粹、尸魃,甚至最后还遇上了饕餮再来面对梼杌这么个事儿呢?其他人在中国各地到处折腾也不过就找出了几个魂枭、阴鬼、恶灵,完全没我这边热闹——也不知道算是我点背还是运气好!
这次有惊无险事情倒算是处理好了:我们虽然丢失了尸魃,但是毕竟把重中之重的饕餮给成功收服了,自己人也有惊无险都没嘛事,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至于张家那几个货,只能说是运气不好了。
大师会现在基本都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在自己区域内布防,只不过组织了几只特别行动部队在华夏各地折腾:基本上算是以大家族作为基底加上其他零散小门派的架构。
张家和少林苦修士组织了一支;卢家和草鬼婆朵斑家族合力组建了一支;墨家自己子弟组建了一支;王家不愿意仰人鼻息,也自己弄了一支;其他零散小门派由北方捉鬼大师马从龙带领,合力也组建了一支。
这五支算是特种部队的法门成员就在中国各地处理层出不穷的事件,各种异象、古兽、鬼魂、妖孽,算是主要的作战部队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所有人现在都知道穷奇梼杌俩不算是完全的恢复了,所以重心依旧在寻找这俩家伙身上——要是真运气好碰上了,能给丫挂点彩那就露脸大发了!
谢大师一脉人丁稀少,所以就和我们诸葛家合并在一起担任寻找线索的重任——说白了,关于混沌、穷奇和梼杌的任何消息,一经发现都可以直接通知几支队伍前往处理。
当然那只是一般的处理,要是遇见了真死磕的时候,估计大家谁都不会落下全都得上吧?
那五支部队我不清楚具体的成员,但是我们这里倒是很明白:大师兄为主五哥为辅,谢大师和我家老爷子就是幕后指挥,带上九小子和谢大师的闺女在各门各派的资料藏书中寻找痕迹,找出混沌的藏匿点。
我这么一看自己倒是乐了,反正没我啥事是吧,那么岂不是又可以偷懒耍滑在家里好好休息了?
十三身体没好暂时也走不了,加上我家的食客铁子和小黑,附带一个我拥有饲养权但是没有产权的小花,家里人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仨大老爷们加上一猫一狗,这家里……那是真好玩。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家在派人的时候没有算上桑榆和王熙俩,主要的成员还是王老爷子和桑榆他爸、二爸和姑姑,再加上一直关系很好的洛爷爷和帮子小弟——至于他们,咳咳,几天以后就跑到成都来了。
2001年就这么无惊无险的过去了,事实上后面美国倒是又出了点事,说是美国航空587号班机在纽约附近坠毁,二百六十五人遇难。大师兄猜测当时梼杌一个人跑中国来找饕餮,说不定穷奇就留在了美国根本没回来,于是四师兄眼急火燎的冲了回去,顺带着还邀请了王家一起去调查事情的真相。
01年到02年的春天是美丽的,对我而言也是幸福的,没事就和十三、王熙、桑榆满街子溜,他们反正都不上班,我那国安局的工作也是很闲的,几个月时间别的没学会,他们倒是把成都麻将打得滚瓜乱熟了。
山姆那货居然后面没来找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这个念头在我心里闪现出来,老是让我有点忐忑不安,而这时候铁子总是恰到好处的喊我:“刘哥,点炮了!”
这段时间我也带着他们一起处理了点不大不小的案件,算是个插曲。
就在新年刚过没多久,桑榆和王熙回去过年未归,十三则是前往西藏陪老师,铁子那货回家放寒假——家里没别人,我就带着小黑小花没事窝在都江堰,成功把这巨大的食物开销转嫁给大师兄。
谁叫他比我收入高那么多倍呢?
都江堰今年过年很热闹,除了老爷子、我、八妹子九小子大师兄大嫂,还有五哥和五嫂,甚至年三十四哥都拖家带口回来了,搞得小院子相当嗨皮。
但是大年十五还没过完,局里就来电话了。
成都有个城中村,其实也就是当年成都茶厂的厂区和一些职工宿舍,那些房子都有几十年的历史,以前的职工大多没人住了,几乎都是出租给些打工的外地人。
就在新年刚过,有对打工的夫妻租了套廉价的房子,但是住进去没有几天就发生了怪事,于是他们报了警,说是经常听见奇怪的声音,还看见些恐怖的东西——甚至说那女的害怕得工资都等不及领就回老家了。
从他们住进去的第一天晚上就被墙外传来的咚咚响声惊醒,开始以为是偶尔的,但是没想到这声音居然每天晚上两点五十九准时出现,而且每次都持续四十多分钟——丈夫第三天起床就去屋后看了,以为是其他人的租房,谁知道后面居然只是个公厕!
这时候丈夫才发现自己所住的房子是这一排的最后,而后面只不过是个临时搭建的公厕,而那发出声音的墙壁正是厕所和他们屋子共同的墙壁。
最初丈夫以为是有人故意捣乱,所以约了工友一起在外面守着,可是到了两点五十九分,那声音照样出现公厕却空无一人!
就在报警的前一天晚上,有人听见屋里传来夫妻狂呼救命,几个邻居被声音惊醒冲了进去,结果四男一女都声称看见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同时整面墙壁都在忽闪忽闪的摇晃——像是有人在后面使劲的撞!
人们全部冲到了公厕,结果回来的时候,他老婆正坐在地上拼死拼活的惨叫,说是见了鬼!
两三分钟以后,所有人都看见那墙壁上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露出个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大家,披头散发满脸鲜血,就像才被人砍死一样!
惊呼、狂乱,然后是一群人四散逃逸……
第二天,别说是那对夫妻,就连其他邻居都开始联系房东要求退租,原因只有一个——闹鬼!
这下子房东不愿意了,两边愈演愈烈最后甚至拨打了110来调解……这就是为什么最后我们国安七部插手的原因。
最开始是附近派出所派人来看了看,白天果然是没有任何异样,但是到了晚上两点五十九分的时候,先是听见咚咚咚的声音,随后就是出现个女性人影在墙壁上,然后是不住的摇晃——持续四十多分钟以后一切归于平静。
这个所一个接一个的派人来看了,一连三天人人都看见了同样的景象,好吧,这事就上报给了我们七部,然后转到了我手上。
看看时间还是下午,距离那发生异常状况的两点五十九时间还很长,于是我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午觉,再次海吃山喝之后终于前往了成都。
顺便说说,小花现在换了个称呼——丫在和小黑一起看了某大神的小说之后硬从‘独孤求败’中取了俩字叫做‘不败’,并要求我以后都这么称呼……你想,我能牵着条狗上街然后不败不败的叫么?那不得让人以为我抽了?
为了让这家伙改名字我只得又给它看了此大神的另外部作品,同时重点指出了人物‘东方不败’——最终丫才屈服换成了俩不是那么显眼的名字:
阿败。
听起来多少有点阿拜的意思,总算没那么二了!
小黑和阿拜俩听说我要去成都,不知道是不是在都江堰呆腻了还是准备前往看妹子,死活要跟我前去还美其名曰‘替桑榆看着你,不带我们就是心中有鬼’——好吧,无论是不是真的我也得把自己摘干净了,只能带着!
城中村的位置不远,我到的时候国安局已经联络了几个警察在那里候着,把我直接带到了出事的地方。
没用阴阳眼我就看出了问题!
这墙壁明显是被人刷过一层新的腻子,虽然说看上去又泼水扬灰弄得很脏,可那新刷的始终是新刷的,明眼人能轻易找出其中的关键——最多不超过俩月!
拿着棍子在墙壁上东敲西敲,很快找到了发出咚咚空响的所在,然后把这里给撬开——里面居然有个很奇怪的木雕!
这木雕看上去样子怪得不行:这是一个三眼六足五臂的怪物,青面獠牙面容可怖,赤裸的上身尽是黑毛,腰间一条虎皮裙。这家伙手脚都像是兽爪一般,分别抓着一些类似人体四肢的东西,嘴里含着个手臂,脚下则踩着个俩女人的尸体……
雕像很黑,很亮,虽然看得出来是木头所刻,可我捏在手上之后居然立刻感受到了那非同一般的重量——这东西的重量和石头差不多!
更奇怪的是反过来之后,我看见那木雕背后有行文字,很怪异的文字!
第二百七十二节 02案件之怪雕像(2)
大师兄把雕像放在书桌上,拿着个放大镜仔细观察上面的纹路线条——呃,你没有猜错,我在那房间里等到三点声音没有出现,于是很果断的叫他们把这里封锁,然后自己带着雕像回了都江堰……然后把大师兄给弄起来帮我解密!
大师兄也算是个研究狂了,一听说有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骂我都顾不上了,三两下披着睡衣就起了床,踢踏着绒绒脱鞋钻到了我屋里开始折腾,我就……直接倒床上开始睡觉。
真是爽啊,有大师兄这解密高手,你说我不睡觉还能干嘛呢?
不过这心情持续不到十分钟,甚至说我还没睡着,大师兄已经把我从床上拎了起来——“阴沉木,这雕像是阴沉木所刻。”大师兄推推眼镜很肯定的说道:“毋庸置疑!”
“但是我为什么没有看出阴沉木的典型特征啊。”我不解了:“虽然这雕像也毫无生气,可是一点都没有阴沉木特有的辟邪雷火双属呢?”
雷火双属是阴沉木最主要的特征之一,就是说木材已经拥有了这两种属性,能够辟邪避凶,一般阴沉木大多带点这种特征,可惜那雕像的木材却丝毫看不出来。
大师兄微微一笑:“这不是一般的阴沉木,而且是罕见的鬼阴木!”他手指轻轻在雕像上敲了几下:“来吧,我给你说说阴沉木的情况。”
能不听么?这大半夜的!我不过是叫你给我说说情况而已,用不着拉着我上课吧——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我脸上其实是一脸的笑:“好啊!”
敢不听么?那估计能被大师兄烦死!
阴沉木中的‘阴沉’二字,其实只是指木头的存放环境和状态:‘阴’相对于阳来说,指的是木头不易见到阳光,自然环境恶劣的状况;‘沉’则是指的木材倒伏在水源边或者干脆就在水底……
所以阴沉木必须满足几个条件:自然倒伏而不是人为砍伐,不能沾染任何的刀斧之气;在大自然中存放而不是人为储藏的;最后这一切演变不能沾染任何生人的气息。
按照时间来说,阴沉木有三个阶段,即使阴沉木的分类:
第一种是天化阴沉木:
从木材倒地那一刻算起,这就已经是阴沉木了,由于树皮和边料的保护,木头的内层心材未经氧化,纤维内敛密度增大,树脂封闭棕眼缩小,纹理淡化固化颜色加深,加上在人烟罕迹之处,所以非常珍贵。
此时阴沉木由于吸收天地之间的风云雷电,所以几乎没有了活性,并且渐渐有了雷之属,所以此时已经可以制造任何辟邪的器物了。
第二种是阴沉碳化木:
某些阴沉木存在于水中,由于长时间的腐蚀侵袭,所以数百年后它的树脂、蛋白质等都被水中微生物给分解掉了,只剩下了碳元素——这种木材在一些地方被称为乌木,也就是说乌黑的木头。
此时的木头已经变得相当沉重,甚至不能再浮于水面,但是其本身拥有了雷属之外的另外一种属性,就是火之属——真的很奇怪,没想到海中产生出的东西居然会拥有火之属这么奇怪的情况。
第三种是硅化木:
随着时间的流逝,几百万年甚至几千万年的存放之后,碳元素都无法抗拒时间的侵袭,最终被外面硅的氧化物所替换,最终全部变成了石头——但是它保存了自身的树木纹理,玉石一般的光滑,所以也被称为树化玉。
此时紫檀的黑筋、黄花梨的疤眼、金丝楠木的玉带,在此刻历历在目清晰可见,具有高度的观赏价值——可惜此刻它体内的雷火二属性已经被磨灭了,除了淡淡的痕迹以外丝毫不剩,起不到任何驱邪的作用了。
所以,在阴沉木之中能够使用在驱邪避凶上的,就只有第二阶段的阴沉炭化木!
这好比是男人,太年轻是太嫩,老一点才有味道,还是太老就变成怪蜀黍了!
废话一句,找男人,还是三十四五岁的最好!
阴沉木若是在海水中存在形成的,各地说法就不一了,有些地方认为此物雷火二属能镇宅保平安,但是另外一些地方则认为只能镇阴宅,其实就因为阴沉木有鬼阴木这种特例的存在!
沉船中若是有冤死的鬼魂,留在船上常年不愿意离去,那么最终阴沉木的形成中受到这种愤怒、哀怨、愁苦、悲惨阴力的影响,最后会变成某种只适合存在墓地中的东西,也就是鬼阴木。
而那些所谓阴沉木镇阴宅的说法,其实主要也就针对这玩意儿。
大师兄说完我明白了,若有所思状发问:“看看,看看,不说不知道,一说忘不掉啊,要是大哥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这木头居然有这么大来历啊——你厉害!”
“未必。”大师兄怎么看起来点都不激动?他反而脸色有点不爽:“我记得以前好像老爷子说过吧?你小子是不是忘记了?”
呃?我心里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记得似乎说过什么什么木头之类的,但是当年我才多大点啊,那记得了这么多?于是我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笑着,恬着脸解释:“我当年不是年纪小嘛,木头什么的都是浮云,学得不好,嘿嘿……”
“忘记了?”大师兄学我的样子也嘿嘿两声:“这木头忘记了,梵文也忘记了?”他把雕像翻过身:“这字还记得吗?”
“记得,那哪能不记得呢?”
都说了是梵文了我还能说嘛?那玩意儿用脚趾头我也能才出来了吧?我立刻装懂:“这是梵文,但就是认不全了。”
“我全你一脸!”大师兄啪的一巴掌拍我头上:“少给我打马虎眼,到底还记得不?”
“呃……”
看我表情大师兄想也不想了,唉一声:“你说你们几个,没一个愿意好好学点东西的,随便出点什么事情都只能回家翻书,你说万一是办案中间遇见了怎么办?”
我点头:“大师兄说的是啊,呃,要是大师兄你遇到了怎么办?”
大师兄得意状道:“直接就能从脑海中找出答案,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然后呢?”我追问。
一下子就把大师兄给难住了,想了半天他终于开口:“呃,回家准备法阵符咒……”吞吞吐吐瞬间尴尬了!
哈哈!大家还记得我大师兄属于典型的智慧巨人吧?他就算找出是什么东西了也只能回家准备法阵符咒——于是我很坦然、很委屈的开口了:“看吧,大师兄,你还不是要回家准备啊!你说和我回家这趟有区别么?”
“呃……咳咳,这个嘛……啊,干脆我们来说说这梵文的意思。”大师兄立刻转换了话题:“这上面的意思很简单:永困永继、吞吐受难。”
“这又是嘛玩意儿啊?”关乎于梵文的东西实话我不清楚,只能请教了——既然大师兄都转换了话题,你说我还能说继续抓住他尾巴不放么?
好吧,这段故事就长了,要从印度三大主神说起了。
传说中印度有三大主神,分别是大梵天、大自在天和妙毗天。大梵天即是创造之神宇宙之主;大自在天即是湿婆,是三只眼的破坏之神(即鬼眼王);妙毗天是宇宙和生命的守护者。这三位主神拥有无上神力,位置崇高无比,甚至在众神之王因陀罗(也就是雷神帝释天)之上!
传说有一次因陀罗得罪了大自在天的分身——陶尔梵刹斯而受到诅咒,因陀罗诸神以下因此失去了活力,变得日渐枯槁,于是诸非天(统称阿修罗)趁机攻打衰退的诸天。诸天兵败如山倒,没有办法之下只能求助万神之神的大梵天,大梵天懒得管闲事,就推给了妙毗天来处理。
妙毗天对此想了个办法,就告诉诸天能够帮助他们恢复活力,只不过所制造的东西必须让诸非天也能享受,此时就可以化解因为战争造成的人间浩劫——在得到了诸非天的允诺和诸天的答应后,妙毗天把某种草药投入大—乳海中,拔取得曼荼罗大山作为搅海的杵,以广财子龙王作为搅杵的搅绳,搅动乳海取得不死甘露。
为了长生不老的不死甘露,于是诸非天决定和诸天合作,停战一起搅动乳海制造不死甘露,而饮下甘露之后才会重新开战——妙毗天化身一只巨大的海龟承受杵底,诸非天持龙王之首,诸天持龙王之尾,开始了反复的搅动。
妙毗天一方面变成海龟承受杵底,一方面以其大—法神坐于高山之巅,神力灌注于诸天与龙王的身体,在搅动过程中龙头每次搅紧就喷出火焰,把诸非天烧个半死,越来越少。
等到诸天甘露造成之后,诸天饮下甘露而诸非天却由于虚弱而挤不进去,最终挤到甘露面前的时候居然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时候诸天遵守诺言在饮下甘露之后开战——此消彼长,那诸非天自然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消灭干净赶回了地狱之中!
这里面就要说到我们雕像的主人了——诸非天罗喉!
第二百七十三节 02案件之怪雕像(3)
就在诸天引用不死甘露的时候,有个阿修罗叫做罗喉的,丫变化成为诸天的模样混进了诸神之中想引用甘露,在最后关头居然被日天子苏利耶与月天子蔙陀罗发现报告了妙毗天——妙毗天手指之处就出现了一道华光,直接把丫的头给砍了下来。
罗喉这货由于头喝到了不死甘露得到了永生,但是身体受不了华光的攻击开始腐朽,大叫一声逃到了半空中——从此丫的恨透了日月,所以随时追着日月,一旦追到了就开始吞噬,也就是传说中日食月食的来源。
罗喉这货虽然只剩下了脑袋,但是由于这货的能力巨大,被不少黑暗势力所膜拜,甚至不断供奉活人给丫吃,使其能暂时抵挡腐蚀之力拥有暂时的身体——咳咳,那多出来的头啊、手啊、就是丫的吃多了长出来的。
吞噬日月的罗喉之力,也是这些黑暗中的某些教派所使用,封印活人灵魂的凭借。
这种事情是谁做的呢?估计只有从上一个租客身上来寻找答案了。
这大半夜的我也不可能冲到市区去找答案,只能打着哈欠准备睡一觉再说——临睡之前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那几个留守的警察,问了问那边的情况。
果然如我所料一般,雕像被取出来之后那屋子果然恢复了平静,一直等到快五点了也没有任何异常发生。想他们也累得不行,于是我安排几人回去休息不再值守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通过派出所找到了那房主,原本以为这样就了事了,谁知道找到房主以后却陷入了个死结。
原来这一排房子属于同一个房东,他年纪已经大了,所以把这一切交给儿子在管理,偏偏儿子所在的房地产公司因为这几年的行情很好捞了不少,已经开始自己承包了开发商的销售工作——那点小钱又怎么会看在眼里?
于是他儿子就把这一排房子大包便宜租赁给了一个人,让丫来当二道贩子捞点钱,自己则坐等国家对于这个区域的拆迁和赔付——主要是图个省事,到没有多想其他事情。
这时间将近一年多,到了去年年底的时候,因为突然他老爸提及此事才想起自己大概有几个月没收到房租了,那苍蝇再小也是肉吧,于是丫就开始找那二道贩子准备要账,谁知道这下人却不见了。
这货只能自认倒霉,于是很快就另外找了个自己的远房亲戚来做这事,一个个的租客都重新正规签订了合同,租金压一付三每次一个季度。
那人签到最后的时候,却发现这屋子紧锁着,一问周围才知道很久都没忍住了……剩下的就是把门撬开检查,发现果然如此,桌子上半盘子面条上的黑霉都已经干了!
线索似乎到这里就已经断了,说实话,要是找不到上一个租客,我就弄不明白这雕像究竟是从那里来的,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故事——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带着这疑问我倒是没回都江堰,准备在成都住几天把这事情给办了——谁知道刚到家就接到了王熙的电话。
嘿,王熙和桑榆回来了。
随手把雕像扔桌子上就出去接机,然后带他们找了家著名的苍蝇馆子吃了顿地道的川菜,然后回家——没想到刚把他们的行李放下,王熙就看见了那雕像。
“哟,不错哦,刘哥,你什么时候搞了个炼鬼罗喉啊?”王熙倒是不以为意,“怎么?你也准备学姐姐弄几个小鬼养着?”
“什么?”我把手上的行李一放,“炼鬼罗喉?这是嘛玩意儿?”
见我不明白,桑榆首先脸色就变了:“那这东西是那来的?”她没来由的浮起一层怒意:“是不是谁送你的啊?”
说着她取出个瓶子,从里面倒了点什么在雕像上——那东西看起来淡黄、粘稠,像是某种液体,一倒在上面就哧溜溜的冒起了白烟!
“活的!”姐弟俩同时叫了起来!也不用多说,王熙马上就从自己包里摸出个竹筒,里面抽出来一大卷符纸,挑了挑,立刻取出一张粘在雕像的身上。
随后就把雕像放到了地板上。
符纸先粘上去到没什么,但是过不了多久,那符纸发出嗤嗤的轻响,然后是一缕细细的青烟腾腾升了起来,随着那青烟越来越浓,符纸呼一声居然燃了!
“闹!”桑榆冷冷的哼了一声,喝道:“这家伙居然快成了——王熙,把卞七叫出来!”
卞七大家还记得吧,那是个候补鬼差,一般在动用这货的时候几乎可以断定那是个什么冤魂厉鬼了——王熙翻掌一拍,顿时屋里刮起了一股旋风。
旋风之中一股阴冷泛起,那雕像上面的符纸顿时被刮灭了!随后雕像很快的落到了地上,然后咔嚓一声分成了两半!
随着这声咔嚓声,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渐渐变得犹如烟雾状浓郁,随后清晰的在我面前出现了轮廓和面容——她站在半空之中满脸的恨,晃动脑袋有点……呃,嗨大了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雕像的秘密?封印某一个鬼魂?我想着,开始观察那鬼魂的面容,直觉上似乎这女人有点面熟吧?
“你是谁?”想了下没想明白这是谁,于是我干脆很直接的发问了,可是那鬼魂似乎在自怨自艾什么根本就不理我!
“痛!”她嘴里喃喃的说道:“痛啊……我痛!……啊!……是谁?……不要说,我不要说……”乱七八糟不知道说什么!
“呃,你是谁啊?”我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这女鬼依旧没有动静。
我想了想,朝她再走了一步:“你是……”谁知道这一步居然踢到了王熙的包——那放着符纸的竹筒就放在上面没有盖盖子,这下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顿时符纸乱飞散落了一地!
在鬼魂眼中那些符纸简直犹如催命的毒药似的——女鬼猛然把头扭了过来,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爪子伸出眼睛淌血嗷嗷叫着就扑了过来!
擦!我手中一翻就取出了杀神刃,正准备冲上去的瞬间,身边一条黑影哧溜就冲到了前面!
卞七!
说实话,光是看卖相卞七那是无比的有型,那肌肉那线条真是莫摆了,按照东成西就里面学友哥的话说——“还是那么的销魂!”
卞七呼一声就冲了过去,手中铁链子哗啦一抖就锁住了这女鬼,然后使劲一拉——呃?这有型有款的鬼大姐居然一个狗吃屎就被扔到了地板上?
有点不靠谱吧?你说你能半夜按时叫别人起床;能从雕像里面现形在墙壁上;还能把个围墙弄得跟筛糠似的,居然手上点本事没有?
眼看卞七猛然冲了上去,跪着用膝盖猛顶在了这家伙的背上,然后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铁球——灵光这种东西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就在卞七举手准备狠狠砸下的瞬间,我脑中突然转过了一个念头:
“住手!”
呃,可惜那卞七根本不听我的,王熙似乎没明白我说嘛——来不及了!我猛然就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手中的杀神刃奋力朝着那铁球砍了过去!
铿!匕首和虚无之间的铁球撞击,发出类似刀子切木头的声响,在我手上感觉到力量的瞬间,那铁球被我啪嗒甩出去砸到了地板上!
地板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坑!
卞七受到阻拦似乎很气愤,居然没有任何征兆就朝我飞扑过来,另一只手在半空抡圆朝我凶狠的扔过来!
这时候王熙终于发现了!
“住手!”丫猛然喊了一声,把卞七喝住,“别和刘哥动手!”
卞七的手臂猛然一抖把铁球抽回,然后借着这一收之力朝后飞出几米,再次落在了女鬼的身边,一巴掌又把她给扇地上趴着了!
一对小眼睛却死盯着我看。
“看毛啊!”我很不平地就骂了:“喊你住手不住手,还准备和我过招——你小子是不是想死心慌了?”我哼了一声:“地府巡查按你知道不?我朋友!”
咳咳,当年我确实是个臭脾气,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海水就浪漫,最近知道孙大爷的身份之后对地府差人都不怎么客气了……这点不好,你们别学我!
卞七没理我倒是桑榆开口了:“辟云,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冲上去干嘛?”估计王熙把当时的情况给她说了,所以桑榆有些不解——我立刻解释:“这事情有点蹊跷!我觉得这个女鬼给我的感觉似乎不完整,就像是个半残品一样,应该不会是你们所说炼鬼的产物吧?”
桑榆看看我,又看看王熙——丫立刻点头:“呃,我才发现,别怪我!但是确实和刘哥说的一样,这女鬼不全,而且看起来是个新鬼!”
“然后呢?”她问道。
我不明白情况倒是没有开口,王熙就替我做了解答:“按照御神术来说,我觉得这个女鬼像是个鬼轮替,应该也是苦主吧?”
鬼轮替?
虽然我不知道当时灵光一闪是因为什么,但是在这三个字出口之后我立刻就找到了答案,不错,这女鬼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一个被鬼替换出来的灵魂,也就是说——她的皮囊已经被恶鬼所占据了!
第二百七十四节 02案件之怪雕像(4)
这事情倒现在算是重新找出了个头绪,于是乎我也不敢耽搁,连忙通知局里联系那报警的打工夫妻,在经过二十多分钟的等待之后局里给了我消息:
那女人已经第一时间回到了老家,男人就呆在个亲戚家等着拿工资还有退房租——可是昨天晚上他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男人脸色突然之间就变得很难看了,也不多说话,直接买了张车票就回家了。
看来有事!
我一边叫所里派人去核实他们老家的地址,一边速度就准备下去开车——我当时觉得吧,桑榆王熙都已经很累了,干脆就在家里休息让我自己去算了,可两人看上去最近也是闲得无聊,遇上事了那还不是一个雀跃?
死活要跟去。
四个小时以后,我的大BUICK缓缓开进了一个看上去还颇为宁静的小村,一进村口就惹来了不少放学回家小孩的围观。
这整个村子不太大,也修得很零散,应该还属于没有被政府完全规划的那种,粗粗一数不过几百户人家,多数的房屋墙壁还是土胚,房顶压着稻草,看上去并不算富裕。村里多数都是孩子和女人,偶尔有几个男人也是年老体弱那种,男人嘛,我猜该都出外打工了。
把车子缓缓开到一块坝子停下,然后下车——围观的小孩猛然朝后退了一步,眼神中有着那年纪特有的好奇和恐惧,于是我露出微笑打了个招呼:“嗨,小朋友。”
这帮孩子齐齐的朝后猛然退了三步……
你说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我?好歹也算是国家公务员啊,怎么现在给人感觉是人贩子似的?——“你让开,我来。”桑榆在我肩膀拍了一把,于是乎……我老老实实就退下了。
相同的姿势相同的话,桑榆轻笑一声:“小朋友,姐姐问你个事情好不好?”
几个小孩子对看几眼,于是有人开口了:“啥子事?”
“噢,这个事情啊……呃,事情啊……喂,辟云,我们要问什么?”桑榆这才想起自己都不知道要问嘛,连忙拉我一把:“说事!”
我当时感叹着自己的美貌与智慧无英雄用武之地,心中唏嘘感慨没留神,结果桑榆一拉我才回神,于是就连忙说了:“呃,这个啊,你问问他们村长在那里——我们先找到组织再说!”
这也算是我们办案的规矩了,有些事情先找到这种地头蛇,然后再办事。
美女的杀伤力不但对于男人管用,同样对于那些半大不小的色狼孩子也成——几孩子很快给我们指明了道路,甚至还蹦蹦跳跳自告奋勇的带我们去了。
于是桑榆又从口袋掏出士力架来,每人一块表示鼓励。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明白,为什么桑榆一直热衷于这种甜不拉几黏糊糊的食物,乐驰不疲的每次身上都带着,而且一直没把自己给吃胖喽……
村长家倒是不小,可惜除了大石台阶的缝隙和房基有点水泥,其他地方基本都是粘土,看上去日子也不咋的——院子中一家人围着个桌子正吃饭呢,见进来几个陌生人,全部都站了起来。
当前的小孩子就喊了:“大爷、大爷,有客人找你哦。”然后转头对我们说:“这就是我们村长马大爷了。”桑榆微微一笑,拍拍小孩的头:“哦,知道了,谢谢你啊。”
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蹦蹦跳跳的走了。
我这时才转过头来:“恩,你就是这个村的村长?”
“呃,是,我就是这个村长的村长马长顺。”当中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连忙迎上来:“不知道几位……几位……几位领导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情啊?”
我伸手一把亮出证件:“马村长,我是国安局的干事,这次来到这里办案,主要是想知道马耿子的事情……”才说道这名字,那村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同时我听见了几声低呼,显然是村长家人所发出来的。
村长脸上露出种慌张的神情,拼命的摇头:“没事,没事,那马耿子不在家,他家没有事啊!”不过这表现一看就不是专业的,完全没有任何演技——多句闲话,哥虽然每次都假装得很好,但是哥也不是演技派的,哥是偶像派!
“别装了!”王熙哼了一声:“现在情况我们都已经掌握了,而且有了足够的证据证明马耿子绝对家里有事,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们可要把你当成同谋了哦!”这家伙一脸严肃,把个港台泡沫剧的警察形象演的活灵活现,可惜——
那马老头子畏畏缩缩、颠颠颤颤,但是就是不松口,始终就一句话:“真的没有事情啊……”王熙桑榆一下子都傻眼了!
再来一次还是一样,不管俩怎么说,那老头子就是死不松口。
唉!看来这俩还是不了解我们华夏国情啊!
我咳咳两声,把马老头扶来坐下,“马村长,这件事情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破案以后我们也不会上报政府的,你村长照当扶贫金照拿——对了,破案之后还有三千块的奖金给提供线索的有功人士,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去外面看看了……”
也不多说我转身就走,倒是桑榆王熙没明白了——桑榆把我一拉,惊讶道:“啊?就这么走了?”
“走啊!”我低声把她一扯,拉着就朝外面去了……果然才走两步,就听见后面马村长喊了一嗓子:“领导,等等啊!”
看,来了吧?
我慢慢停下脚步,很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情啊?”
只见后面蹭蹭就跑来个家伙,满脸的笑容:“领导啊,我爸有线索啊,有线索啊,我们可以提供你的,不用外面去找人了。”
“呃?真的有么?”我诧异道:“刚才不是说没有啊?”
“记错了,嘿嘿。”那货满脸媚笑连连作揖:“真有,真有啊!”
我朝桑榆挤挤眼,这才装模作样点点头:“那好吧,我就受累听你们说说,到底有没有什么线索了——说吧!”
然后左右一看……马老头的儿子立刻就搬了根凳子过来请我坐,然后才是桑榆和王熙——王熙不解,在我耳边悄悄说:“咳咳,原来这样才行……”
满脸哀怨!
马家这下子给我们端茶倒水摆上几个皱巴巴的橘子,热情无比的招呼我们吃,感觉像是在给菩萨上供似的。
马老头端个小凳子坐到我面前,左顾右盼不愿意开口,那知道全家人都在后面挤眉弄眼——想了半天,老头子终于说话了。
就在马耿子的老婆回家以后,村子里的人都很奇怪,不知道她为什么出门打工这么快就回来了,于是纷纷去串门子——谁知道到了她家一看,那女人居然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根本就见不着!
本来吧,这家人除了马耿子夫妻俩,还有马耿子的父母、妹妹、儿子一共六人,分别住在‘门’字形的三间屋里,这次别说外人没有看见马耿子他老婆,就俩家里人都没有过面。后来听说才知道,那天晚上天擦黑的时候他老婆从外面回来,脸色苍白虚汗直流,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结果问她的时候却说只是累了没什么,休息休息就会好——然后住进屋里一直就到了今天!
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人还送些饭菜过去,但是她叫大家把吃的放在门口,一律不准进去——到了后面居然连答应都没人答应了!
只有有些依依啊啊的声音,能证明里面还有个活物——注意了,是活物而不是人,因为她再也没有说过一句囫囵的话来。
饭菜更是摆在门口从来没有动过!
但是从那一天开始,村子里就出现了家畜离奇死亡的事情。
这样一个小村子,各家各户的家畜都不多,死上几只很容易就发现了——先是村头下蛋的母鸡脖子被人扯断死掉,再是村后的看家狗被撕成两半,最后是村尾发现了几具猫的尸体……
全部家畜身上都有很明显的伤口,看上去不是咬死就是被抓烂,但是血液却少得可怜——这下子就有人开始慌张起来了!
这时候有几个掉了家畜的人就开始四处去找,路过马耿子家的时候想去问问,谁知道他家居然大白天关着门,一点声音都没有!
没有人知道这种情况有多少天了!
就在今天早上,有人看见马耿子回来了,但是一进门就把大门给紧紧锁起——那人去他家后窗户偷听,却闻到了一股极度腥臭的味道……
像是个发酵的粪坑!
“后来呢?”话说到这里就断了,我却总觉得这故事没有结束,于是追问了一声。
“后来?后来你们就来了!”
马老头抬起浑浊的老眼盯着我,长长叹气:“要是乡里知道我们死掉了这么多牲口,那养殖补助就会少很多了——领导,你可一定要算话啊!”
“那是!”我点头答应,很郑重的重复自己的诺言,“我们绝对不会把这事情报告乡里的。喏,现在我们去马耿子家看看,你再想想村里这几年还有没有其他事,一会告诉我们——等我们事情结束,自然会把钱给你的。”
老头子顿时站了起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谢谢!谢谢你们了!”
第二百七十五节 02案件之怪雕像(5)
马耿子家的房子在村子另一头,也是大石做基土胚搭建的屋子,是农村比较习惯的‘1+2’结构大房子——每个房子进门都是个堂屋,然后左右各一间屋住人。墙壁上不少地方露出稻草和斑驳脱落的泥浆墙皮,修建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俩房子呈直角抵足而立,另外一面是猪圈、厕所,然后靠这边一点有个很大的石板台子,上面安了自来水龙头,应该是农村洗衣洗碗的地方。但是那上面的已经干得有些发褐,看上去最近几天都没人用过水了。
整个房子被一堵半人多高的土墙围着,我们站在外面都可以看到院子里的一切:整个院子呈现种说不出的萧瑟之意,风过叶舞,墙上裸露的稻草在噼噼啵啵的响——要是多点积灰、青苔,墙壁再破一点,那就跟个鬼屋很像了!
但是……这里绝对是有问题的!
屋里有种淡淡的腐败味道,就像是人死之后那种甜香,其中混合着说不出的油腻感觉……桑榆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好像这样做就能抵挡那种味道——
“很奇怪的味道,不是尸臭,也不是油脂。”桑榆想了想:“辟云,你遇到过这种情况么?”见我摇头否定,她提了个建议:“阴眼看看?”
“估计没用。”我这么说是因为自己没有感到任何阴冥的力量,可是还是照样看了看——果然,整个屋子没有任何有鬼魂之类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是个死屋一模一样!
我心里嘀咕,难道说这货知道我们来,所以跑了?也不敢耽搁,把这事情给他们说了,一脚就把那土胚围墙上的院门给踹开了。
然后我们倒是很迅速的兵分三路:我直接奔堂屋而去,那是马耿子他爸妈和妹妹的卧室;桑榆是旁边的另一个房子,马耿子夫妻和儿子的;王熙则是朝着猪圈、后面的对柴火的地方而去……
踹呗,继续踹!
我飞起一脚把正面踹烂洞开,接着外面的光芒看看左右安全,然后伸手把灯拉亮——就在此时,我突然听见桑榆喊了一声:“辟云!王熙!”
我来不及细看,抽身就朝着侧屋冲去——只见桑榆一脸警惕的退在门外,手中尺剑横在胸前,另一只手已经翻腕摸出了张符纸!
“有东西?”
桑榆目不转睛盯着里面,嘴里答道:“你帮我看着后面,我进去瞅瞅……”“我去!”我一闪身就堵住了门,“桑榆帮我盯着后面,王熙注意下其他地方——尼玛!啥东西?”
当时就被屋里的东西给吓着了!
堂屋一片狼藉,里面香灰蜡烛一地,整个地面有一层淡黄、透明、粘稠、散发着微微腥气的东西,就像是水在地上倒了桶色拉油。那滩油脂的中间盘腿合十坐着个人,身子几乎都是半透明的,正是马耿子的老婆。
墙上正面却有一副巨大的图画:最下面是很多面目狰狞的人,有的骨瘦如柴腹胀似鼓,正在啃吃自己的一条腿;有的全身糜烂肋骨迸出,心脏抓在手中犹如滩漆黑的墨碳;有的张开四肢撑着,手脚被一种黑乎乎的虫子咬的露出了生生白骨……这些人上面的云雾中有朵巨大的莲花,上面平躺着一个人,身上不断朝外流淌着液体——呃,看上去这莲花似乎还在徐徐升起!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从哪些受苦的众生身上似乎有着烟瘴般的东西在冉冉升起,从空中汇聚到莲花之中。
再看看马耿子的老婆,那女人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总之是一种很诡异的表情,满足中有点痛苦,但是悲伤中又带着欣慰——这、这是?
旁边,桑榆吃惊的吐出了四个字:“鬼仙魔修?”她说话的时候完全是种自问自答的口吻,可是这时候我答话了:“不错,应该是修鬼仙!”
既然说到修鬼仙,那么我们先从‘仙’上开始说说。
道教五仙,分别是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五种,其中鬼仙又名‘灵仙’,指的是某些未能修成纯阳,阴神成仙的情况。鬼仙很多时候是修道者死后造成的,这种灵体和一般的灵魂不一样,能够继续修炼,让自己处在一种纯阴的状态下得道,虽然不能位列大罗仙班,但是可以担任阴神、夜游、昼游等神职,也算是下位仙之一。
《钟吕传道集》有云:‘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阴中超脱,神像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人轮回,又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夺舌而已。’又称:‘修持之人,不悟大道,而欲速成,形如槁木,心若紫灰,神识内守,一志不散,定中出阴神,乃清灵之鬼,非纯阳之仙,以其一志阴灵不散,故曰鬼仙,虽曰仙,其实鬼也。’
《武术汇宗》也说:‘一味闭目寂坐,冥心寂照,则静中寻静,悟人顽空寂灭矣,而未灭尽定,只炼得一个强定之阴神,到气尽时,阴神一出,便为灵鬼,谓之鬼仙。’
从修炼角度上看,鬼仙为修炼之最下乘。丹道上讲指仅仅限于基础的性功修炼阶段。修证之时,身如槁木,心同死灰,神意内守,悟人顽空。到撒手了结之时,定中能出阴神,阴神属于清灵之鬼,而非纯阳之仙。在修炼之时,有人年事已高,肉体衰朽,或者环境困难,无从保障,今生修成已无望,乃用此法,可出阴神,以为下辈子继续修证,同样属于鬼仙。此法有:投胎、夺舍、借尸、转世等。
这事情现在看起来算是很简单了,某个修道者在自己年高之后,把自己的灵魂封印在了那鬼阴木的雕像中,至于为什么会到那墙壁中就不太明白了,但是由于某种特定的情况发生,这个鬼仙的灵魂重新出现到了世间,然后夺取马耿子她老婆的灵魂,俗称夺舍——之后,这家伙就开始了杀身成仙的过程。
鬼仙的修炼有很多种,杀身成仙也是其中的一种,也就是杀掉足够多的灵魂,用它们的魂魄之力滋养自己的灵魂,然后成为厉煞魂灵的办法——鬼仙在修炼过程中这种情况不少,大多是由于时间耽搁过长,受不了这种灵魂封印的苦楚,所以转而开始向成魔进发,希望能够结束这个痛苦的过程……
你想想,要是你呆在个漆黑恐怖的空间之中,常年忍受着无尽的痛楚,然后随后还可能被外面的人把你藏身的东西给烧了,或者说是看透了人间冷暖、人情世故,实在是受够了……但是可惜,你的灵魂还要经过无数次这种过程——你也会对自己当初的决定产生怀疑的!
看情况分析,那雕像必然就是某个半成品鬼仙的藏身之所,开始我们所猜测的罗喉拜祭什么的有点跑偏了——不知道这雕像是怎么到的墙壁中,但是由于马耿子住进了房子中,又因为某种契机让那鬼仙感知到了她老婆灵魂合适自己夺舍,于是就冲出来占据了那女人的灵魂。
后面就简单了,半成品附身之后就开始杀死牲畜,用灵魂之力来恢复自己的能力;随后丫的能力恢复就开始杀人,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修成真正的鬼仙证得大道——可惜在某个时候,因为夺舍出了问题,或者说是控制力减弱,让马耿子她老婆找到机会在墙壁上绘了这幅画……
其他人不用说了,都现在这样子,那是铁定已经死了。
具体细节是怎么样的我就不清楚了,要是清楚的话这就是小说不是日记了,是吧?不过我可以肯定,这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差不了!
那中间变得半透明的马耿子老婆,就该是现在被半成品夺舍,然后试图借着这具身体修成正果的鬼仙宿主了!
密密麻麻写了这么半页,可当时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速度飞快,就在我和桑榆刚刚说出口之后,我们看见那家伙居然突然把眼睛给睁开了!
这家伙睁开眼之后,顿时脸上的肌肤开始扭曲了,伴随着那种粘稠的油脂在脸上流淌,有着说不出的恐怖——这家伙缓缓抬起了右手!
也是同样的恶心,黏糊糊的液体伴随着一些皮肤吧嗒吧嗒的朝下掉,扭曲中脸上、手臂的皮肤卜卜迸裂,皮肤下的血管、肌肉就像果冻一样露出来,各种不知名的液体从各个缝隙中涌出……
桑榆王熙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就我而言,真想一巴掌抽丫脸上扇到墙上变成一幅画——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他妈需要搞这么恶心么?
那家伙嘴巴一张,首先咕噜咕噜朝外吐出白浆……“呃,我想吐!”桑榆首先就忍不住了,一转身就出去了:“辟云,你处理一下。”
“你、你们是谁?”那家伙扑哧扑哧喷着白浆说话,“见到本仙,还不赶快……”那噗噗的白沫子乱飞,差点就溅我脸上——
“你别说了!”我一闪身躲过连忙制止丫继续喷鼻涕战术:“你想说啥我清楚,你的来历我清楚,你想干嘛我也清楚!现在就一句话,你给我从她身上出来,然后老实跟我回去接受封印,要是这女人没死,我还可以送你进地狱赎罪,若是死了,我可就要把你打得魂飞魄散了!”
“不死?”那货突然笑了,哇哇的朝外吐东西:“你们还给我吹大气,难道没看出,这女人已经死了么?”感觉是嘴里在朝外喷鼻涕似的,看起来简直……
“尼玛!”我一闪身就出了房子,挥着手喊道:“关门,放卞七——老子也受不了了!”
第二百七十六节 02案件之怪雕像(6)
那半成品说女人的身体已经死了,这我信——就在她动弹的时候其实看明白了,那身体现在是在剧烈的腐败之中,其程度估计和人死后下葬五天左右差不多了,想救,是确实救不活的!
马耿子她老婆的灵魂被封在了雕像中,要是肉身得解,那我还有信心让她回壳归一,可现在肉身既然已经腐败,就没多的话好说了。
这不是拍电影也不是搞表演,我也不会做哪些无用功,甚至说为她一哭都不会,紧守自己的原则,把凶灵恶煞、冤魂厉鬼消灭,保护更多人的安全才是目的。
尽人事,听天命,或者是最好的,阴阳天道自然有常,既然马耿子一家遇上了这道劫难,那么因果之中必然有这劫种,才会造成劫果的,破坏阴阳本身的循环之道并不是我们阴阳家所推崇的处事方法。
所以直接就准备开弄了!
那半成品之所以躲在这里折腾,其实原因显而易见的——这家伙在这个过程中,全身皮肤、肌肉、骨骼、器官都会慢慢的变成一种蜡状半透明物,要是没有人管的话,最终会化成一滩油脂……
可是它的攻击能力,现在几乎等于零!
我闪身出门也不多说,手腕一翻就出现了几张雷火符,随手一扬就啪啪飞出粘在了墙上——“后面我去!”桑榆直接沿着墙根就冲了出去。
雷火符箓是很简单的符咒,但是,只要我们沿着屋子正反各布上七道,那么还是可以形成个简单的天雷阳火阵格,只要使用纯阳引火,那么雷火就能把这货给消灭了!
桑榆的纯阳命格就是引阵的手段之一!
不到一分钟符箓已然到位,桑榆双手横在胸前掌心相对,符箓合于掌心念念有词——十来秒之后桑榆右手朝外猛然挥出,那符纸哗啦啦一声就飞了出去。
带着火光、青烟、金光的符纸正好落在地上的油脂之中,整个地面一下子全都燃了起来!
同时我手中一把朱砂劈头盖脸的就扔了进去!
那半成品在火光中发出凄厉无比的尖叫,双手开始使劲的摇晃摆动,那盘着的双腿也用力的开始挣扎希望能站起来——这家伙连着折腾几下无果,居然用手就按在了地上开始朝上猛撑!
随着这家伙的发力,丫裤子、大腿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缝,然后我们可以在火光中清晰的看见大腿已被撕裂!
只听着哗啦一声,一大块肌肉带着裤子被从腿上撕了下来,而这家伙的一条腿几乎变成了血肉模糊的骨架子——可是丫一条腿能活动了!
“王熙,卞七呢?”我轻轻的问了一句:“出来没?”
“好了——叫卞七干嘛?”
“叫他隔壁房顶上呆着去,万一出窍跑的话,给我直接灭了!”
安排完这一点,我又立刻吩咐桑榆:“火燃起来了,我怕村民看见了围观,要不桑榆你辛苦一趟去把村长叫过来,喊他们在外面维持秩序?”
桑榆看看里面,再看看我:“好。”转身就出门了。
实话,这时候我还真不是怕出什么篓子把桑榆支开,确确实实是因为不愿意老百姓来围观——转身过去之后我也没闲着,看那家伙另一条腿也开始松动,甩手就是三枚桃木钉给飞了出去!
啪啪!
桃木钉狠狠扎在了那货的手上、胸前和脑门,只听丫发出阵吱吱唧唧的嚎,啪嗒一声就侧摔了下去,不住的抽搐和抖动,全身上下呼哧哧的朝外淌着水……
火光大作之下,外面已经隐隐随风传来了不少村民的声音,看来是发现着火了已经跑了过来,我也不敢怠慢,连忙把手中的另外几根桃木钉照样射了出去!
那家伙被我几根桃木钉扎得满身窟窿眼,躺地上被火烧得是嗷嗷乱叫——眼看那屋里的火光越来越亮烟雾越来越浓,不知道怎么眼前突然就是一花……
“不好!”我连忙催动阴眼,一看——只见一道黑影从那皮囊中哧溜一声就穿屋顶给出去了!
“那里走?”就在同时另一个屋的卞七叫了起来,我连忙冲院子中间一看,俩家伙一前一后就冲出去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少人已经是提着水桶跑了过来,我连忙叫王熙去追那鬼魂和卞七,自己则是跑门口把这里堵着。
出门看,不少村民已经冲到了近处,我让王熙从旁边跑了,自己则是伸手摸出个公安局的证件——“大家别急,听我说!”一伸手把所有人都给拦了下来。
“你搞啥子?”
前面两人停下了,但是后面紧跟着的几个女人不乐意,也不看我的证件,扒拉着准备朝里冲:“火都烧起来老,你还拦到起我们,安的啥子心哦!”
我声嘶力竭的吼道:“别进去,听我说!”但是那帮子妇女那管你的,拽胳膊拉手把我从院子门框朝外拽,这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我又不方便还手,三两下居然把我给拉开了!
根本就没管我在说嘛!
眼看那帮子女人就要朝里冲,我突现灵光换了个说法:“别进去,传染病!”
话一出口,那帮子人全部停下来了。几个女人看大家不敢进了,自己也胆怯几分,踏进门里的一只脚也悄悄退了出来……
几个老头子围着我,七嘴八舌的问:
“什么事情啊……”“传染病?不会吧?怎么会有传染病呢……”“一定是外面打工惹回来的,我就说……”“我们怎么办啊……”如此种种,透着极大的慌乱和恐惧,把我的意图迅速在人群中传播。
突然远处传来个颤抖的声音:“大家别冲动,听领导定的安排!”那声音一听就是马村长的叫,看起来桑榆也及时把这人给我带到了。
村长关系村民的养殖补贴、扶贫经费、扶助项目,在村里面自然算是头一号人物,现在他既然到场给我贴板助威,那么这事情算是基本敲定了!
我清清喉咙:“各位乡亲,这户人家被传染上了很严重的疾病,现在人已经被我们送到城里面医院去了,但是为了防止传染病的扩散,我们必须把这里烧掉,并且给你们进行检查——现在请大家都回家去不要出门,明天早上根据在册的人数进行登记和检查,谢谢!”
这就属于善后过程了,等明天早上七部自然会派人前来进行处理,把马耿子家全部烧干净处理,然后挨门挨户像模像样的抽个血,告诉大家运气好,没有被传染——最后报纸上就会出现巴掌大的一纸新闻:XX地方发现了某种罕见传染病,但是所幸没有任何传播的可能等等……对于村里最后会说马耿子一家最后被送到了其他那里那里生活,从此在这里销声匿迹。
要是他还有什么家里人,那就由政府出面补偿一下了事——在中国这个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古国,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安抚大众、消灭鬼怪、把一切事态最小化、控制所有可能引起恐慌和动乱的信息……
王熙在四十多分钟以后回来,也不避讳,把手中一个玉痈朝我扬了扬:“搞定——回去再给你。”
我有点奇怪:“怎么还留着?你没直接把这家伙弄死?”
“留给你吧。”王熙笑笑:“到时候你到底是要把他打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还是送到地府之底去受折磨都行——我们祖上有制,只能锁、收、降、祛、驱、封……就是不能把这家伙给灭了!”
“好!”我点头:“回头我送老爷子去,看他老人家想怎么玩。”
村民渐渐散去,就我们和马村长一家留在这里,看着那房子在火光中变成了一堆废墟——火能湮灭很多东西,包括任何被某些好事之徒翻出来宣扬的证据,或者换个说法,引发恐慌的材料,即使有人知道这一切传播出去,也无非是在某些贴吧来个让人半信半疑的帖子罢了。
不过这火也确实制造了点麻烦,烧断电线之后让我们最后的清查工作相当麻烦,只能叫村长给我们找了几个手电过来——仔细检查之后我确信:
这里确实没有任何的潜在威胁了。
一开始在劝退村民之后我就给局里打了个电话,把情况简单说了,让叶老大给我派人来收拾残局。这火一直烧了两三个小时,当火灭开始检查的时候,外面已经传来了滴滴的汽车声。
按照局里的流程,这里面必须由我们六个组的成员进行工作结束之后才能开始善后,也就是说要求我们保证这里没有任何的隐患——我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很快用阴阳眼检查了整个房子,然后移交。
这些人迅速就开始了行动——拉上警戒线,然后接上几个大灯,那火烧过后房子里的任何东西没有放过,需要的带走,不需要的则是分类,然后准备最后的销毁工作。
没我的事了,于是招呼着桑榆王熙就准备离开——才开车就看见马老头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我心中颇感欣慰,你想啊,我们随便做点什么事情,人家老百姓就铭记于心,最后要走了还这么依依不舍赶过来送我——我摇下车窗,激动的说道:“马大爷,别送我了,回去吧,当心一会把腰闪了!”
马大爷一句话都不说,只顾着从了过来,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但是老人家依旧很顽强的一把抓住我的手,无比深情的说道:
“领导,还有三千块钱呢!”
擦!你说你年纪这么一大把了,记忆力别这么好行不?
第二百七十七节 02案件之贡茶(1)
那马耿子的雕像事件很容易就结束了,那灵魂最终被再次封印进了雕像中,老爷子亲自出手把这东西凝固在一块水泥墩子里,然后叫人扔进了都江堰的鱼嘴之中。
剩下的日子依旧过着——王家在成都投资了一块地皮,开始进行早期的商品房开发,王家派来了自己的CEO、总经理、策划师,留给王熙一个名义上的董事长,至于桑榆则是纯粹的帮忙……没想到当年他们开发的商品房才一千多两千一坪,现在居然能卖到将近一万的高价!
寄宿在我家的十三倒是习惯了,丫的在我介绍下很快和三爷的酒吧连上了线,然后帮人看阴宅、驱鬼除凶——不过那家伙每次出状况都把我拉去做免费苦力,说什么‘反正你们国安局也要处理是吧’,后来我好不容易才把铁子忽悠了弄去做苦力,使得自己能够重新恢复懒散生活。
至于铁子从家里回来之后又厚颜无耻的住进了我家,还抽空去把驾校给读了,没事就偷偷开着我车朝都江堰跑。丫美其名曰是看望老爷子,每次都顺带从我家搬点腊肉香肠、烧鸡烤鸭的当礼物,后面基本上是逮着什么顺什么,就连我爸托人带了点江油的特色两份过来,一转身都能被丫装餐盒里送走……
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这丫能被我派去给十三当苦力了吧?
四月的成都已经渐渐变得炎热起来,中午时分变成了午睡最好的契机,当然我也这么做了——为了密布去年那几个月的熬更受夜,我每天都保证自己能睡上十二个小时以上!
某一天,我照常在家里睡觉——桑榆和王熙好像记得是在公司开什么会,已经打电话约了我晚上一起吃晚饭;十三最近在似乎接了什么镇宅的工作,帮助个老板回祖宅去和大仙交流沟通;铁子难得回一趟学校,应该又是去为去年不及格的科目重修;小黑阿拜还是呆在都江堰,反正最近和老爷子关系是越来越和睦了……
这是愉快的一天啊,能够让我无所事事呆在家里闲着,想干嘛干嘛根本不用顾忌,穿条短裤光着膀子在家看小说、玩游戏,实在是太爽了!
不过那种愉快的感觉在接到老大电话之后立刻消失了——不用说,又是个坑的一逼的任务!
就在成都市某医院,突然接收了一个奇怪的病人。
来人是某个县城的官员,平日虽然说是烟酒不禁,可是身体好得很,但是最近却突然病倒了——送到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这人体内出现了很多的肉疙瘩,有的藏的肌肉中,有的依附在内脏器官上,有的甚至就藏在皮下,皮肤上凸起了无数的肉疙瘩,看上去就像是个癞蛤蟆似的!
似乎这些疙瘩是一夜之间就出现了。
当地的医院对此束手无策,只能派车把他送到了成都就医,可是在治疗的过程中主治医生差点没被吓死!
当时经过X光的拍片,一数这家伙身上居然有将近一百三十八个疙瘩,那些疙瘩在X光下和以往所见的任何囊肿、瘤子、肿瘤都不一样,居然只是黑乎乎的一团,除了大小根本看不出其他的。
当时几个医生就决定了,准备首先切开一个手臂上的肉疙瘩,然后切片进行化验——就是这一刀,让一群医生护士几乎被吓成了弱智!
麻醉打了之后,医生和护士都听见了一种像是喃喃自语般的说话声,听上去好像无数人在一起声嘶力竭的叫喊、嘶叫、还有救命的呼号声!
所有人面面相窥,但是很快某个护士发现那声音似乎从这个病人身上传来的——一下子就有俩护士受不了了,哆哆嗦嗦死活不愿意再靠近了。
主刀的医生倒算是人物,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是麻起胆子来了一刀——好吧,这一刀下去之后丫就直接吓昏了!
手臂的皮肤割开之后,肉疙瘩自己就从皮下给挤了出来,那……那是什么肉疙瘩啊,看上去分明是一个人头!
这团肉疙瘩上面有完整的眼、耳、鼻、口,顶上是头发,下面脖子的位置是一根变形的血管连接着,皱巴巴的一张脸看上去就像是才生出来的婴儿一样。
但是不仅仅如此!
最奇怪的是那张嘴,居然在蠕动,似乎、似乎声音就是从那嘴里发出来的!
这下别说护士,就连医生都扛不住了——直接就闪了!
这事情自然转到了我们国安七部手中,再由老大安排我前往调查。
等我赶到的时候,医院方面已经按照我们的要求,把这个人送到了隔离病房来进行监管——其实很多医院设置的所谓隔离病房,对外都宣称是出现什么传染疾病的时候所使用的,所以防守严密自成一体,但实际上……
你们懂的。
这医院的隔离病区是整整两层楼,在医院某大楼的最上面九楼十楼,我从九楼电梯一出来,就看见了门口的办工桌和旁边几名很随意的警卫。
那几个家伙那是什么警卫哦,全都是我们七部的迷彩。
虽然都认识,我还是按照规定登记了自己的名字和职务,然后让他们立刻传回局里——规定就是这样,专案专人,若不是我负责的案子那是断断不能碰的。
然后我才被他们带到了病房,首先我就看出来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货,眼眶深陷眼袋浮出,四肢浮肿小腹凸出,再加上头发干枯发黄和那毫无光泽的脸,一看就是长期处于声色犬马之中的酒色之徒。
心中唾了一声,但这确实不是我该管、或者说能管的事情,只能心中骂几句了事。
我拉开床单专心致志的做自己的工作,但是这一看——你别说,那疙瘩由于没有缝合进去,裸露后风干了些,看上去说什么像是人头根本不符,简直就是!
一个兵乓球大小,栩栩如生的人头,呃,嘴里甚至还会流口水!
不过有一点和报告不符,就是我根本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别说什么嘶声叫喊,就连那货的呼吸声都细不可闻,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这事情看来光靠阴阳眼什么的是找不出来了,只有从这家伙的生活和工作上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来解决这个问题。
送这官员来的人是他的老婆,一个年逾四询毫无姿色的女人,看上去也没怎么见过世面,我刚一开口,她居然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给我表功了!
“呜呜,我男人是个好人啊,上次别人求他办事,送了两只肥鸡母过来,他都没有收……”我心中想:你男人是嫌少了吧?
“呜呜,我男人为工作尽力的很,好多时候都加班没有回家,就住办公司了……”心中想:到底是办公室还是老二家你能分清楚么?
等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我从其中分析得到的有用信息只有一条:这货有个副手叫什么崔自强的,算是帮手兼小弟,要是有什么事情估摸也是这货清楚点了。
不能收拾他,但是我折腾这货总可以吧?于是我吩咐给这家伙持续保持麻醉状态,维持生命就靠输葡萄糖好了,而我自己准备前往县城去找那崔自强了解情况。
不给丫饭吃,也算是帮这货减肥了!
现在这时间还不到中午,我自然给桑榆打个电话,就说晚上不能一起吃饭了,没想桑榆听这消息比我还激动,一句话叫我等着她,说无论如何要和我一起去——说着话就听见桑榆高跟鞋在走廊咔嚓咔嚓的踏着响,然后进了电梯……
这么大一会议就把王熙给扔哪里了事了。
桑榆既然要去,那时间就要耽搁一会,至少得等她把衣服换成能打能跑的休闲服,我看看时间差不多,干脆告诉她我去她楼下接她算了,免得到时候找来找去又多花了时间。
谁知道这事到真是巧了,我到楼下停车、点烟,磨磨蹭蹭买了本杂志翻的时候,十三那货给我来了个电话。
这家伙说是在某个县城接了个生意,据说出现了个盗墓的情况,一百多个骨灰盒被人给偷了——现在铁子不在,所以十三非要叫我陪他跑这么一趟。
手上有事情我自然不能跑,我正要拒绝,但是突然发现个问题:尼玛,那地方和我要去的是同一处啊!
我心里就嘀咕了,难道这事情还有什么联系不成?于是没办法,叫十三过来和我一起,本来是单兵作战又变成了三人驱魔小分队,浩浩荡荡杀了过去。
那县城距离成都不太远,可也不算近,当年成都到重庆的高速是成都的第一条高速公路,设计上就有了自身的缺陷:首先是只有两车道;其次弯多坡陡。
路上我们在高洞吃了顿鲢鱼,然后紧赶慢赶的过去,但是到点还是下午四点过了。看时间差不多,我们就近找了个宾馆住下,然后分成两路就开始了调查工作。
十三:去调查那骨灰盒失窃的事件,顺便看看和我的案件有无联系;
我和桑榆:找到崔自强,然后寻找有关人等,对于他最近的生活和工作做一个了解。
第二百七十八节 02案件之贡茶(2)
在这小县城随意打听了一下,我当时就得出了个结论:那家伙的老婆若不是传说中的脑残,那么就是真正的实力型演技选手,真的是把我唬住了。
那官员在这个弹丸大的县城中简直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随便路边一个开商店的都能拈出七八件坏事说给我听,无论是贪污受贿、包养老二、豆腐渣工程、欺男霸女……基本上样样齐全个都不落,也算得上是个全能选手了——再加上这家伙手下一帮崔自强带领的地痞流氓,几乎可以说是在这个县城里只手遮天!
原因很简单,这货的父亲曾经是某位高官的司机,在一次事故之中为了救这位高官自己牺牲了,于是乎,那家伙就成了高官的干儿子,也就因为这关系才步步高升坐到了这个位置。当然,这一段是在来这之前从我们国安局提取的资料,倒不是路边小商店能打听到的。
这全身长满肉疙瘩的官员姓朱,我们就叫丫的朱干部好了。至于说那位高官我就不提名字了,俺们就叫丫的高官哥。
咳咳,我似乎扯远了——我和桑榆在听完了三家商店老板的闲天之后得出结论,要是这家伙真有什么事情,那么他的首席狗腿子崔自强一定是全都知道的。
现在找这家伙去就行了。
要说起崔自强,这家伙也是个很响亮的人物。据说丫原来是这里的一个地痞,长相是粗陋不堪家里也没钱,唯一的亮点是家里有个妹妹还算人模人样……嘿,就这点被丫抓住了,把自己妹子送给朱干部做了也不知道是四奶五奶还是多少奶,反正就是混进了圈子成为了那家伙的手下。
然后凭借一不要脸二不要命的特点,这货很快取得了朱干部的信任,甚至成为了民间的代表——这货最崇拜的就是《五亿探长雷洛传》中的角色,甚至给经常以‘小猪油’自诩,所以得了个外号叫做猪油崔。
朱干部在这个县城很有点生意,名义上都是猪油崔在打理,除了酒楼、旅馆之外还有桑拿和洗浴中心,平时没事都呆在那里——这时间倒是正好!
这事情我也不需要再向老大请示了,于是一个电话打到医院直接就把迷彩给调了过来——至于说那躺病床上的货我就不管了,只要事情能解决,我理他去死!
有些话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但是心里我清楚:自己动手把这货给干掉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是不管他出点什么意外倒是和我没关系……幕后英雄做得多了,我也不在乎多默默无闻为民除害一次。
随后我给十三说了一声,就带着桑榆朝着那县城著名的洗浴中心而去。
到了地方一看,别说,这还真不像是什么小县城的洗浴中心,那气派那装修,估计能把周围几个县份上的耍家全部勾来——占地数千平的一栋大楼,被装犹若欧洲庄园一样,飞檐梁柱浮雕遍布,中间个断臂维纳斯雕塑朝外喷着水,然后大楼的门口站着排俊男美女。整个大楼和停车场全部由一圈两米多高的植物篱笆围着,无数小天使的气球点缀其中。
车子刚刚停住,一个美女就附身从窗口朝我笑:“您好!欢迎你来到帝豪商务会所!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这女人穿着的是短裤、贴身小背心,那个紧身啊,就算贴身藏块硬币都能凸显无疑,再加上那领口都快开到肚脐了,傲人凶器自然就被挤了一半出来,加上附身这么一摇晃——我心中顿时想起了句俗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看到这里,估计你们要说我当时眼睛就直了——咳咳,那还真没有!别说我对这种欢场女子完全没兴趣,就算有,桑榆可还坐我旁边呢……
我面无表情的挂到停车档,然后推门、下车,立刻有人就递上了一块停车牌,然后个穿西装戴白手套的小伙子走过来把车开去停了。
因为我带着个女的,那些人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来招呼了——他们隔我们好几米站着,等着开口。
桑榆走到我身边,伸手在我领口轻轻的整理了一下,嘴里却用细微的声音问:“怎么办?是闯进去还是抓个人来问问?”她说话之间眼角已经在瞄了:“你看抓那泊车员怎么样?”
“别!”这句话搞得我是哭笑不得,大小姐把自己的喜好已经完全表现在了脸上,那架势不是来消费的,简直就是来抓老公回家的——我连忙求道:“大小姐,我求求你别乱来,这次听我安排行么?你放心,保证把人找到,还省时省力!”
我也不等她开口,连忙转身就招了招手,“美女!”
那波澜壮阔的妹子连忙扭着屁股走了过来,那摆动的幅度大的犹如打摆子,真不知道万一她把有些东西甩出来了,你说怎么办?
我目不斜视,伸手摸出支烟点燃:“猪油崔在不在?带我去见他!”
“呃?”那女人一下子愣住了,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崔、崔经理……”她从我们的衣着打扮上根本就看不出是来干嘛的,一时间愣住了,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
“谁找崔经理?”突然旁边传来个声音,转头一看,个二胖子走了过来。这家伙一身假模假样的西装,里面件衬衣故意豁开个口子,露出脖子上指头粗细的金项链——丫朝我们打量几眼,突然那昂首阔步的样子变成了很小心、很谨慎的碎步。
就连脸色也变得有了些许谄媚!
这种人不错,虽然是给别人当下手的,但是从我和桑榆的气度上估计已经猜到了,我俩要么是大老板的朋友,要么是外面的人,反正不是他能得罪的——这家伙小心翼翼的走近我们,陪笑着开口:“您两位是要找我们崔经理?”
桑榆不理不睬抬眼看天,一股子傲气摆得十足;我则是看似客气的点点头,话语中同样倨傲无比:“我们是朱老大派来的,找猪油崔有点事情交代——废话不说了,你给他说一声,赶快收拾干净过来。”
听我说完,桑榆直接就朝里面开步,“找个干净的地方给我们坐坐。”
“行,行!赶快的,给老大说声,有客人来了……茶水给我端来……会议室,来会议室!”说着那二胖子就跑到了我们前面,一溜子小跑带路,嘴里不停给周围的服务员交代——但是我明显发现了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明显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所以直接就把我们带到了最上面的会议室去,然后两句话通知猪油崔——万一我们真是朱老板派来的,自然不会得罪;但是我们若是仇家……反正也通知到了,到时候自然有猪油崔带人来处理这件事。
电梯直接把我们送到了顶楼,我对这家伙的心思又多理解了一层:顶楼啊,隔着中间一层KTV,到时候就算把我们切了都没人能知道。
二胖子陪我们到了尽头的会议室,然后上茶、端果盘、递香烟,态度恭敬而顺从,不过我是很清楚这种人的——现在他把我们当成客人自然如此,但是若一会发现有所差池,那么变脸之后能比野狗饿狼还凶上几分!
几分钟之后,会议室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鱼贯进来了六七个人。
当前一个估计就是猪油崔了,这家伙看上去三十多岁年纪,中等个子普通长相,若不是那对眼睛中的凶光,你说丫是街边卖茶叶蛋的也有人信。
当然,那是只看外貌,你要是加上丫脖子上半斤重的金项链来估计,断然猜不到那份上去。
这家伙在我们对面坐下,伸手掏出支烟,旁边个小弟连忙给丫点燃火——摆够了七十年底香港黑帮电影中的谱以后,这货才悠悠开口:“两位,我就是猪油崔了,听说你们是我朱老大派来的?”
“不是!”
我这句话一出口,那家伙身后几个小弟立刻就变了脸色,嚷嚷道:“好大胆子,冒充老大的人来消遣我们……”
“闭嘴!”猪油崔毕竟算个人物,这时候一声低喝把小弟全部吼住,然后陪了个笑:“不好意思两位,我这几个小家伙没见过什么世面,倒是失礼了——不知道您为什么说不是朱老大派来的呢?”
丫心里很明白,我能一口拒绝说不是派来的,那么必然有后手,至于说是什么事,那得听听才能做决定!先不急,稳住我们再说。
我哼了一声:“我虽然是为你们朱老大的事情来的,但是却不是被派来的——说句不好听的,就凭你们家朱老大,估计还没那么能力让我给他跑腿!”
这话一出口,猪油崔的脸色愈发重视了,虽然不说是完全信了,可是也透着了小心——这家伙把香烟掐灭,端端坐好,“那您是?”
我伸手指天,“我们是X大人身边的人,这次知道姓朱的出了事,所以过来替他治病。”
“哦?那我们老大是得了什么病啊?”
我微微一笑:“不是病,是中了恶鬼报——所以我们来这里是想知道姓朱的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便解这个报应!”
“哦,我知道了——这事情关系重大,不是说我不相信两位法师的本事,而是确实有关太多机密了,还请两位证明下自己的身份。”这家伙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个很诡异的笑容,看起来对我们已经完全不相信了,至于接着所说的也不过是不想这么快下结论而已。
“不用!”
“不用?”他的笑意更浓了:“那我怎么知道两位是不是X大人派来的呢?”
我打个哈哈,“你可以不相信,也可以不给我们说,当然,我也不会给你证明什么——只不过有点东西,我现在给你看看!”
说完我朝桑榆一点头:“放出来给他们试试!”
桑榆轻轻一笑,手中翻腕而出一根线香,然后两掌变幻施法——只是瞬间已经放出了五鬼!
顿时,这房间中的温度骤然下降,只是短短数息之间,居然冷得犹如冰库,同时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在房间中回荡,五股阴风穿梭不停,呼啸着在我们头顶上掠过!
这一手顿时把这堆货给镇住了!
猪油崔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刚要开口……突然传呼机中传来个叫声:“不好了,不好了,老大,楼下打起来了!”
第二百七十九节 02案件之贡茶(3)
猪油崔手下那帮子都是招猫逗狗的主,平日里胆子也大,但是现在这个屋被五鬼搞得凄风冷雨鬼哭狼嚎了,都有点发憷,一听对讲机的声音,个个都心有灵犀,“大哥,我去看看……”“大哥,马上解决……”嚎着嚷着就朝外冲!
跑最快就是那带路的二胖子。
哐当!
那会议室的大门呼的就关上了,任由几个家伙脸红脖子粗的拽啊拉啊的就是纹丝不动,我在一旁悠悠道:“怎么,想出去?”
“大师,您看这……”猪油崔也明显有点爪了,陪着笑蹦的就站了起来:“能不能开开门,让他们先出去啊?”
只不过那笑容看起来有点僵,还有冷汗从旁边嗖嗖的朝下淌……
对讲机里还一个劲的呱嘈:“快点啊,快点啊……哎呀!”看起来战况还很激烈嘛。
我不理不睬稳稳坐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行,一看就是超市买的,没卖相没味道,就连最基本暴发户的谱都没有做到!”
桑榆斜眼睖下,“正常,这家伙能知道什么是好茶才怪了。”
我朝猪油崔瞄过去,很正经八百的建议道:“作为一个暴发户,你一定要记住这句名言:不求最好,只求最贵!最好把价格也带上面,让人一看就知道你丫的花了大价钱,到时候八九不离十也能像个样子!”
说话之间,那二胖子估计是傻逼了,居然冲过去重重的撞到了门上……不用说,丫被这门毫不客气的弹了回来,仰面八叉的躺在地上哼哼,跟头发—春的母猪差不多。
“我、我记住了。”猪油崔脸上堆着满满的谄媚——按照星爷的说法就是‘表情做作,略显浮夸,’我一看就觉得假——丫伸手在额头上一摸,偷眼瞧了瞧二胖子,“但是现在,还请两位把、把这法术,收了吧?”
“那不行!”我刚准备接着摆谱,突然听见对讲机传来一声冷笑:“哼!再来啊!”
呃?这怎么听起来耳熟耳熟的呢?
我一拍脑袋站了起来,连声叫着:“嘿,尼玛!猪油崔,叫你手下别动手,是我朋友!”然后连忙叫桑榆收了五鬼,自己蹭蹭蹭的就朝外跑!
后面桑榆、猪油崔不明就里,带着小弟只是一味的跟着我冲……接着她就发问了:“谁啊?”
“咳咳,十三那货!”
几步冲到楼下,那下面停车坪已经是围了一大群子人了,有喳喳呜呜堆保安、小弟躺了一地,个个都是鼻青脸肿没了正形——最惨是几个被扔那断臂维纳斯水池子中躺着的,只能哎哟哟的叫着也起不了身……
十三真他妈给我长脸,一个打十几个愣是赢了——现在丫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站中间,脚下踩着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小弟,根本不理周围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只是发问:“说啊,姓崔的人呢?”
脚下那货支支吾吾没敢说话,十三悠然的又举起了手中的流星锤。
我蹭蹭就从人群里冲了出去,“别!十三,放丫一马,是我!”
这时候一大帮子的歪瓜裂枣看见了后面的猪油崔,立马就爬了起来表忠心:“大哥,就是他!”“大哥,砸场子的!”……舞舞扎扎七嘴八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住口!”猪油崔倒是反应灵光大吼一声,顿时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
他缓缓走到场中,抬手转圈一指:“你们这群废物!”横眉怒目的瞪了几眼,然后慢慢在场中踱步到我面前,低眉顺眼小声道:“大师,帮我个忙,把这事给平息了行不?”
“好。”我快人快语,顺手轻轻一拉十三,“别动手,听我的。”
在得到我首肯之后,猪油崔再次抬头,此刻底气已经足了很多:“这两位,是我们娱乐场从外面高价聘请回来的主管,主要是把整个娱乐场的安全再提上一层台阶——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主管一个模拟试验就探出了你们的底子,一个个弱不禁风和个娘们似的,平时的训练都他妈变成水了?啊?”
他顿了一顿:“从明天开始,所有人给我加紧训练,如果有溜号、请假、偷懒的,全部给我滚蛋!”然后眼睛恶狠狠的扫了一周:“听见没有?”
“哦……”一棒子挨打的货有气无力的应声。
猪油崔这才换上张笑脸,对围观的大帮子客人说道:“诸位啊,这是我们娱乐场的一次检验活动,主要是为了提高保安的质量和水准,以便更好的保护各位的隐私……咳咳,各位的安全!今天的打扰了各位,太不好意思了!”
说着,这货故意走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给其他人看,呃,那与其说是拍,倒不如说是蜻蜓点水了一下……
然后这货哈哈大笑:“现在请诸位回去继续,该喝酒喝酒,该泡澡泡澡,我和我的新主管现在要去针对这次的试验开会了,谢谢!”
丫的压低了声音,“谢谢,大师,帮我把这事情给压了下去。呃,我现在能不能请几位移步,到上面去说说我老大的问题了?”
“走吧。”我微微一笑,拉着十三就朝里面走去——路上穿过了围观人群中让出的小道,无数妹子朝我和十三抛媚眼、送秋波,甚至还有几个示威似的摆动了一下那无比傲人的本钱……
“你现在红人了,十三。”我嘿嘿笑,“你小子要把持啊,免得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卖了。”
“才怪!”
这次猪油崔没有把我们带到上面那会议室中了,反倒是下面的办公室中,这里有着宽大的真皮沙发,华美的楠木家具、美妙绝伦的油画……虽然说那搭配还是透着股子土腥味,但毕竟都是高档货了。
但是那茶叶还是不咋的——我刚尝完瘪了瘪嘴,那小心翼翼候着的货立刻看出了我的不爽。只是十分之一秒的犹豫,这货立刻眼睛一亮开口了:
“哦,大师,我差点忘记了,这些俗茶不合您的胃口……请等等,我马上把老大的茶叶拿来给你泡上。”边说这家伙就边开始翻柜子。
“不用了,随便喝喝就成。”我确实也不想麻烦,那茶叶不就这么一说,本身也没那么大大讲究——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上面被五鬼吓着了,这家伙是一心讨好我,嘴里嚷着:“没事,没事,马上就好!”
一边飞快从下面端出来个盒子,然后掀开……
顿时一股清冽的茶香弥漫了整个屋子,甚至说这种香味中有了种妖艳的味道——猪油崔用茶勺取出一点放在杯里,“这是上好的贡茶,可不是什么人都喝得到的啊!”
“等等!”我突然脑中冒出个念头,“你把茶叶给我看看。”
第六感这东西很不好说,但是有种说法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很多东西的轨迹本身就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对于有修为的法门中人,会很明锐的察觉这一切——就像是游离于空气中的电子讯号,你那民用收音机接收只是一片嘈杂的芒音,但是我们这种高精度军用信号台自然就能从中听出当中的内容了。
我现在就感觉那茶叶,似乎有点什么非比寻常的味道。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我在老爷子那里蹭过无数次由师兄们进贡的好茶,由于这茶叶前所未闻所以有些诧异,而是因为确实我感觉到了一种非比寻常的味道。
茶叶确实是好茶,但是在我细细看的时候,似乎觉得有股什么烟瘴之类的在里面卷动、沸腾,像是躁动的湖水翻滚不停——仔细定眼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茶叶而已。
桑榆十三也拿过了那装茶叶的盒子,俩取出一点放在桌子上细细查看。可是,无论我、桑榆,还是十三,我们都没有从其中看出任何的端倪,似乎这茶叶很正常,正常得和外面街边小贩所卖三块五一斤的一样。
就像是一个才在拍卖会上扔出几千万买个庄园的人,你调查的时候发现丫的就是个某村某组的普通村民一样,没有遗产没有海外亲戚没有被圈地没有中大奖……简简单单普通一兵,扔了这一大笔钱出来。
普通,正是它不普通的地方。
追问之下,我们才知道了这个茶叶的故事。
这个县城虽然很小,但是在抗战的时候也曾有热血青年加入了我党的军队,然后无数人在八年时间里前赴后继为国捐躯——送回来的骨灰,当时被建了一座纪念碑所保存,让后世所纪念。
那纪念碑所在的地方原本是县城的边缘,可是后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县城城区一再扩大,那纪念碑所在的公园就位于了黄金地段上——按理说这种地方一般没人打主意,但是利欲熏心之下,那猪头猪脑的朱干部居然下手了。
这家伙还是老战术,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让县里面通过了一项拆迁决议,把这纪念碑给拆了,公园给废了,然后开发成一个高档商业中心进行出售。
按理说就算这么做了也没什么,可是坏就坏在拆迁后的处置问题上了。
这猪头也算是坏得流脓,他在拆迁之后虽然答应要换个地方重建纪念碑,可是偏偏不愿意做——于是一堆英雄烈士的骨灰,居然被丫的随便找了个公墓的仓库给锁起来了。
也真敢做!
第二百八十节 02案件之贡茶(4)
这县城里有个退休的老兵叫冯山河的,十来岁就和两个哥哥一起参加了部队,后来战斗中由于右手被打伤残废,所以当年一直在当后勤干了几年,送骨灰盒回来的时候他也就一起回了老家。
冯山河回老家娶妻生子不用多说,可是他也始终无法舍弃对纪念碑的那段感情,当年就自告奋勇成为了管理人员,负责纪念碑的清洁卫生和保护等等工作。
这次拆迁的时候,纪念碑已经不归冯山河来管了,他甚至天真的支持了猪头干部的决定——在这老人看来:国家有需要的时候,无论是怎么迁移那纪念碑,都是应该做的。
但是半年多过后,老人去给自己俩哥哥上坟,才发现那堆骨灰盒的待遇:一个屋顶漏雨,地上生青苔的破屋子,大堆的骨灰盒被扔哪里不闻不问,不少骨灰盒还被打翻了,烈士的骨灰混合着雨水和泥土,已经看不出任何的颜色了……
但是老人就大哭了一场!
然后就简单了,这老人无数次的找领导、找负责人,甚至后面还上访,给中央写信——可惜一个几十岁的老人,无论精力和体力都比不过那些贪官了,最后这老人就因为气愤中砸了那猪头干部的汽车,被那货的手下以一个‘破坏他人财物’的罪名给关起来了。
于夜,老人在监狱中自尽,所留仅有半墙血书!
冯老人婚后无子嗣,只有一个收养的孩子叫冯东来——为了尽快把老人的尸体收回安葬,他跑到了猪头干部的面前去求情,最后才得以让老人顺利收尸安葬。
不过猪头为了平息这事,还是给了冯东来三千块钱。
按照猪油崔的说法,那孩子见钱眼开,马上就投靠了猪头干部,开始投其所好送礼混出路,先是一些抗战时期的所谓古董,后面就翻来翻去弄出了盒子茶叶,说是以前某个首长奖励的茶叶,在古代都是皇帝才能喝到的贡茶……
故事到了这里应该差不多了,按理说我们该查查其他事情了——猪头干部和猪油崔俩脚底流脓头顶长疮,坏事写下来能出本完全版《厚黑大全》,但是我偏偏对这件事有着浓厚的兴趣。
因为我想到了一句话:
英魂,不可欺!
英魂,又名英灵,在佛家的鬼魂分类之中,属于上品十八中魂魄之一,其上还有王魂、将魂、傲魂等,其下还有烈魂、巨魂等等,属于某些不屈不挠的人死后,那股英勇无惧、傲然天地的正气所凝聚在魂魄之上而形成的,很多虽然转世进入轮回,但还有些留在人世间继续捍卫自己的理想。
那猪油崔现在对我们是恭敬有加,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做多了的人对于鬼神都更加的畏惧,反正这货现在态度好、安排周到——听说我们要去找冯东来,连忙几个电话就派手下去查地方了。
随后我们在丫的带领下直奔冯东来的住所而去。
路上的十三若有所思:“我调查的事儿和你们所调查的应该是一件事——就是说某个公墓的库房丢了几百个骨灰盒,时间在半年多以前,现在才发现。”
“就是那些烈士的骨灰盒?”我倒是不觉得奇怪,这件事本来就能猜到一二,平日里那有谁去偷什么骨灰盒嘛,“你说会不会是这冯东来干的?”
桑榆点头:“有可能,冯东来投靠了朱干部,然后心中有愧,就把骨灰盒偷走重新安葬,也算是良心找点安慰——不过。”她很郑重的对我说道:“这个朱干部坏事做尽,死了也算大快人心的事,辟云,你何必巴巴的去找由头救他呢?”
我苦笑:“不是我要救他,而是我要调查整个事情的真相——这么说吧,这算是一件案子,我必须给国安局一个交代,所以要把事情整个弄明白;至于说那猪头干部就无所谓了,能让丫死了最好,就算实在不得已救了,也得让这货受够罪才行。”
“那你想怎么样?”桑榆问:“看天意?”
我嘿嘿一笑:“慢慢来呗,先去冯东来家看看,然后找个地方住下慢慢调查——要是那王八蛋真熬过了不死,就算那货的造化了。”
“也行!”桑榆歪着头想想:“天要救他,我们自然也无能为力。”
十三插嘴凑趣:“谁说无能无力?你要真想耽搁,回头把刘辟云领你屋去,那什么事情都得耽搁了……”
“呃,我没意见!”
桑榆脸颊泛红唾了一口,“十三少,你现在是越来越没正型了,咳,我就不明白了,和刘辟云住的人都怎么了,一个个都变成油腔滑调跟痞子似的?”说着转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胳膊:“你还敢‘呃’?”
“哎呀,没有,没有!”我大声的求饶,“别闹,我开着车呢!”
鬼扯之中,我很跟着前面猪油崔的宝马,一路子来到了城外。
冯东来住的地方在城郊一个农家小院,原本是和冯山河一起住的,当我们达到的时候发现大门紧闭灯火全无,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人住在这里的痕迹。
敲门之后果然没有任何反应,我自作主张就做了决定——还是老战术,踹!
刚准备抬脚,猪油崔的反应比我还激动,满脸痘痘发光发亮,一脸的兴奋就挡我面前,就连声音都变了:“大师,您这是要砸门?”
“呃,是啊。”我有点没明白的点头,心中想着这货是不是会错意了,难道里面不是冯东来那小子而是个美女?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呢?
“大师您歇着,这事我来,我来!”丫一脸的油汗,全身乐得发抖大手一挥,“兄弟们,开工了!”
比变魔术还快,我面前那堆猪油崔的小弟立刻从身上的各个部位抽出了形形色色的器械,大扳手、铁棍、榔头、开山斧……猪油崔自己挥舞着个鸟嘴钳嗷嗷叫着,恶狗扑屎般的就冲了上去。
这群家伙冲上去噼里啪啦一通砸,几乎不到二十秒就把院子门给拆开了,然后一群货各就各位分工合作,那亲密无间配合娴熟的模样,让我差点把丫的全部当成了搬家公司——尼玛,那是技术活啊!
一分钟。
院中几个房门都被拆开了,所有人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大师,请。”
我惊奇道:“猪油崔,你这帮小弟如此神速迅猛,换成我国一流行动部队也达不到啊!他们平时干什么的啊?”
“呃,他们一般在城管和拆迁办上班……”
我心中叹道:果然,网上传言‘给我三千城管,定能一战灭倭’。今日一见,才知道此话绝非虚言啊!我心中涌起了无穷无尽的自豪:只要有这两大特种部队存在,我国何惧诸多强国的外太空军备?只要空投三千拆迁办,那不出一月,美国所有军事设施就能变为历史;只要空投三千城管,美国社会动荡举国恐慌都是小事,说不定一不小心就经济就得倒退三十年……
壮哉!我天朝的秘密部队!
正当我胸中起伏跌宕为国感叹的时候,十三少已经看出了点异常——丫在里面喊:“桑榆、辟云,你们过来看看。”
走过去一瞧,这个房间拉着厚厚的窗帘,里面有几张桌子,上面滩放着几个扁筐,上面放了一些树叶,这些叶片青翠碧绿,但是脉络居然是中诡异的猩红色……
打开里屋的门,发现这里居然有好几个巨大的花盆,里面种满了一米多高、蘑菇状的植物。这些植物叶子呈椭圆形,边缘有锯齿,叶间开五瓣白花,果实扁圆呈三角形。
旁边一大堆纸箱子,叠在一起遮挡着整个窗户。
所有的植物都呈现一种墨黑如漆的鬼魅颜色,只有当中脉络透着猩红,就像是黑夜中的一幅幅画,分层叠起无穷尽的在我们眼前重复。
这植物我不认识可十三那货不陌生——丫摘下一片叶子细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碾碎成沫放鼻子下闻了闻,很肯定的告诉我:“这是茶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颜色和形状和外面的茶树有这么大的区别,但本质是茶树这一点却是掩盖不了了。”
他一指外面桌上的树叶,“那些半成品的就应该是茶叶,而且是从这几棵茶树上摘下来制成的……”
“和送给猪头干部的茶叶一样?”我疑惑的发问:“这颜色,似乎区别大了点啊!”
十三耸耸肩:“我没说是一样的,只说这是茶叶。”
“也许是用了什么办法把茶叶的颜色改了?”我猜测起来:“这种茶叶的颜色太诡异了,任谁都不会喝,所以冯东来就用了点什么色素啊、漂洗剂之类的东西把颜色改变了……”
我俩在这边观察茶叶,桑榆却似乎发现了什么——她缓缓蹲下身,拿起旁边的小铲子从花盆中取了一点土,稍稍一看就变了脸色:“这不是泥,这东西有问题!”
只见那些泥土看上去虽然饱含水分,可是颗粒分剥不能成型,而起颜色在暗淡之中似乎有种隐隐的灰白——桑榆突然转身把纸箱子猛然一扒拉。
哗啦啦!
纸箱子掀翻,露出了下面一堆破旧、斑驳、带着无数裂缝和淤泥的骨灰盒来。
第二百八十一节 02案件之贡茶(5)
其实开始我们多少都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但这事让大家心中多少有点膈应,所以都没说出来——不过现在这事实摆在了面前,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们的感觉没有错,后面的化验也确实证实了,这花盆中根本没有使用泥土,而是全部使用的骨灰!
正是那纪念碑中一百多个烈士的骨灰!
当时我们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虽然尸体、死人、鬼魂是司空见惯,但是要是遇见某个疯子把别人的骨灰偷了来种出这种怪茶,还真是有点说不出的发憷。
不是害怕,而是因为对这种事情有些觉得……呃,怎么说呢?变态?恶心?好像都不是!
反正心理就是有点不舒服。
幸好这种感觉刚刚在我们心里出现,一件事情横空出世,犹如救世主一般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仨当时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说道:“骨灰?”感觉上都有点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晴天翻着镟子打着转,让人有些恶心……就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响,然后无数声音开始叫喊了起来。
喊什么的都有:“老大,你怎么了?”“快打120!”“羊癫疯?”……诸如此类种种,反正都跟二傻子似的,唯一一个靠谱了的喊了这么一句:
“天,谁来救救老大啊!”
于是我们仨出去了……
出门一看,那猪油崔躺在全身痉挛,手脚不住的抽抽,口中咕噜咕噜朝外喷着白沫,衣服下面很多地方凸起一坨一坨的——也是位置和数量不对,要不任谁看了都会认为这货是勃—起!
见我出来,那猪油崔的喉咙发出‘嚯嚯’的声音,想说点什么,但是出来却只是野兽一般的嘶声,就像是漏气的皮球被捏了一把。
“大师。”那二胖子首先叫了一声:“我们老大……”
“闪开啊,我看看!”我在面前个撅屁股挡路的小弟肩膀上拍一把:“你们全部一边去!”
前面顿时唰唰闪出条道,我带头走过去在这货面前蹲下,伸手把丫的衣服朝上面一掀——果然,这家伙和那朱干部几乎一样,身上已经出现了无数的肉球,把皮肤撑得是透明发亮,注水猪尿泡似一个个挂身上。
说实话,这时候我心中颇有点幸灾乐祸喜闻乐见的意思,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我还真想唱这么一段:
‘把一个人的咒怨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每个人都是这样犯下了伤天害理,才必须做报应受罪的羔羊;忏悔若洗不清的罪孽必定就有因果,等良心的责难泯灭于金钱,天道在世上流转,等所有孽障被洗清……’
呃,对不起,跑题了!
略略一想我们就明白了。从这猪油崔的性格上来看,就算真是送给猪头干部的东西,丫不敢私吞,但是多少也能沾上那么一点。要么是自己偷偷摸摸藏下一点来尝了,要么就是猪头干部赏了一点,再或者就是冯东来直接给送了这货一些……总之,反正和那茶叶是脱不了关系的。
没找到冯东来,也没有找到具体的解决办法——说实话,就算真的知道是这一百多英灵报复那俩货的咒怨,也知道处理办法,但真要动手的话还是有些不落忍。你想啊,人家为国为民也算是马革裹尸死而后已了,结果死后骨灰都没办法落个清闲……
我想了一想,“你们赶快把猪油崔连夜送到成都去,到XXXX医院,到了以后打这个电话,自然有人接待你。”说话我把执勤迷彩的电话写给了二胖子,“速度的赶过去,别耽搁了。”
“好,知道了。”现在群龙……呸,群狗无首,我自然屈尊给这几个家伙安排了工作——伸手指了两个:“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在这里给我守着,一会我的人来了以后你们再走;还有,你们谁知道朱干部信任的人里面,除了猪油崔还有谁?”
这帮家伙想都不想就叫了起来:“还有嫂子!”
好吧,这事情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个嫂子绝对不是猪头干部的老婆,估计也不知道是几奶。不过既然都叫上嫂子了,那么这女人在猪头干部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绝对是最得宠的一个了。
我连三下就把这女人的情况问了个明了,然后开车奔那女人的住所而去。
路上我和桑榆十三商量了一下,大家定了个基调:我们现在的目的就是找出喝过贡茶,而且与上次拆迁案子有关系的人,能够把这些事情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不引起任何的恐慌动荡和社会影响;其次,看看能不能找到冯东来或者和英灵沟通,商量下能不能这事情就这么算了,马马虎虎当已经报仇了,放过几个了事。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阴阳家一脉处理事情都这样,就像是和稀泥的,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解决问题了事,并不是和张家他们一样,遇见什么鬼魂、厉鬼之类都要以消灭了事——或许这是因为我们各个门派之见观念的不一样,我们总认为阴阳存在于天地之间,万事万物总有一定之道可循,就像是河流一样,就算没有人建坝筑堤,也能东归大海,而不会是逆流西去。
遇见和河流淤积、水里不畅的时候,我们多数采用了疏通,而不是堵塞——听起来颇有点大禹治水的风采!
正是这种指导思想的引导下,我对于这种事情也希望是沟通为主,希望能劝他们算了……反正那猪头干部所作所为也算是报应,我决定、一定以及肯定不会帮丫报仇或者找场子之类的!
一句话,活该!
猪头干部那不知道是四五六七奶的一位叫周枫玲,住在县城所谓富豪区的一栋小别墅中,没事就开个Z4小敞篷在外面晃悠,整个一耍家——但奇怪的是我们问小区保安的时候,说是已经有好几天没看见人了!
不过我似乎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吧?
正想着呢,电话噼里啪啦的叫了起来,我摸出来一看正是留守医院的国安局打过来的,二胖子带猪油崔过去那事还没交代呢——正好顺便把这件事说说。
电话接通。
“刘哥,出事了。”电话中说是出事了,可那语气不紧不慢一点都不急,“我们看守的那家伙刚才心脏停止跳动了,经过医院抢救无效,现在正式宣布死亡——我们现在怎么处置?循例送局里解剖还是等你回来再处理?”
“循例吧。”我叹了口气:“那家伙也算是得其所,没什么好介怀的,该干嘛干嘛。回头报告给我送一份过来就行了。”
我把二胖子送猪油崔过去的事情说了,然后叮嘱道:“这家伙的情况一样,你们还是老规矩处理,暂时安置在病房中等着就行,呃,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回来。”
至于处理完了这货还活着不,我就不管了。
然后我再给过来的迷彩们联系了一下,叫他们也别乱跑了,直接去把冯东来的住所接管了了事——不过还是暂时别乱动,等局里面再派人来接手。
事情说完我们直接就进了小区,找到那猪头干部给周枫玲买的小别墅,外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叫黎明前的黑暗吧?现在我估计就是这情况。
我们也不多说就开始砸门,三两下破门而入,把灯这么一拉开——
“啊~!”
突然就从沙发角落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们仨一个箭步冲过去,就看见在那沙发弯子后面蹲着个女人,披头散发脏不拉几,惶恐无比的用手捂住脸拼命摇晃,嘴里一个劲的叫嚷:“不要啊!不要啊!……”看上去是因为这突然出现的灯光让她受到了惊吓?
浓重的汗酸味猛烈刺激着我的鼻腔,一脸仨喷嚏就打了出来!
从周枫玲这情况看来,她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惊吓或者是其他的,联系最近的事情来看,我估计这件事她也多少受到了波及——现在必须平伏她的情绪,然后才有可能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我快步走过去把灯光关了,让这女人重新藏在了黑暗中,随后桑榆轻轻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软声细语的安慰:“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慢慢的靠近了这个女人,然后桑榆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随着桑榆的手轻轻搭上,那女人剧烈的抖了一下,但是……她的颤抖居然平复了一些!
好现象!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们在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桑榆说着,朝上面给我们努努嘴,“这里交给我。”
我和十三交换一下眼神,俩人都认为这里比较安全,于是放心的上去检查——临走我叮嘱了一句:“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叫一声,别自己硬抗。”
“恩。”桑榆点头:“放心,这我清楚——你们也小心点,冯东来还没有找到呢!”
“那是。”
第二百八十二节 02案件之贡茶(6)
二楼最大的房间,既是猪头干部和周枫玲的安乐窝,也是他最大的藏宝库——就在和房间中我们找到了一个保险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保险柜分明是开着的。
打开的保险柜里有现金、首饰、珠宝……但是我和十三的眼神却注意到了角落里一个开着的……怎么说呢,盒子吧?
这东西完全没有盒子的样子,看上去反而像是个极具艺术感的根雕:凸凹有致的阳文、错落缭乱的图案、中间由销口连接的上部,整个感觉就像是某种根雕被人从中剖开,然后掏空中间弄出来的个容器。
上面竖着写了几个篆字:
天地有道!
一种淡淡的光芒从盒子上透出来,绿莹莹、蓝汪汪,反正说不出的怪异。十三正准备上前去拿这个盒子,突然一股很奇诡的凉意从背后凭空出现——
鬼冷!
十三立刻停了下来,和我不约而同转身——温度在瞬间开始下降,一股淡而稀薄的雾气在我们眼前出现,犹若实质的翻滚扭动,随着它的折腾,一个人影渐渐显现出来。
就像是冬天你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然后擦去多余部分剩下的那个人影。
这鬼魂在我没使用阴眼的情况下能显出人形,那么说明它心愿未了所造成的能量比较巨大,应该不是简单的游魂,说不定正是这次猪头干部和猪油崔出事的作茧者……我轻轻握着杀神刃,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你就是这次的正主?”
没有使用阴眼我自然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却听见一个恨恨的问道:“你是那家伙搬来的救兵么?”光声音就是满满的苦大仇深,可是问的这话确实滑稽了——要是把‘那家伙’换成‘猴子’二字,那分明就成了红孩儿面对观音菩萨时候的话了!
十三摇头:“我们是来解决这件事情的,并不是帮那家伙——你旁边的这位是属于国安局第七部的灵异事件调查、处理探员刘辟云,由于朱干部身上出现的异常肉瘤,所以来此做调查……一句话,我们处理这个事件,但是并无偏颇。”
难得十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而且透着友善,看来对那鬼的印象很好啊——呃,或者是因为对猪油崔一群人印象不好所导致的?
“解决这件事?”那鬼魂突然凄厉的叫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你要管这件事?”
来着不善啊!
我点点头,肃然表示道:“不错,这件事情归我管。呃,还希望你……”
“别说了!”
那鬼魂一下子打断了我的话,身影在半空中突然模糊,然后又迅速变得清晰——如此反复几次,显出了内心极大的波折……他突然依依呀呀的笑了:“既然你要管,那么我且问你——姓朱的强拆烈士碑的时候你在那里,为什么不管?”
“呃……”
“姓朱的找人抓走冯大爷的时候你在那里,为什么不管?”
“呃,呃……”
“姓朱的和姓崔的把冯大爷逼死的时候,你在那里,为什么不管?”声音越来越大,空气也越来越冷,刺骨的寒意在空气中弥漫,哈出的气顿时形成了白雾!
人影越来越清晰,五官轮廓甚至眼神都勾勒细微地出现在了我面前——这家伙一对死鱼眼睛满是仇恨、愤怒、不甘和恶毒:“来啊!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啊!”
我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我只能给你说,人世间有些事情我们是没有办法管的,人间和鬼道一样都有规矩,我们也只能遵循规矩办事。”
“哈哈哈……”那鬼魂仰天笑了两声,在低头的时候眼中恨意更浓——这家伙一字一顿:“不是你们不能管,而是你们不想管!”
十三立刻就反驳了:“并非你想象的那样——说实话,要真是这事我们知道,那断然不会任由那家伙胡作非为的,就算不能保全这纪念碑,至少也能监督英灵的骨灰盒保管在一个妥善的地方,等待新的纪念碑修建起来……你该相信我们,不是每个人都是坏人!”
这家伙的话确实很实在,也很真诚,我不得不说十三确实很有演戏的天赋——那鬼魂似乎也被他的话所打动,沉默了几秒钟,“不错,你说的很对,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但是,那两人是罪有应得非死不可,你们不要试图来救他们的命了!”
“但是……”十三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我插嘴了:“呃,等等!其实那两家伙无恶不作死有余辜,要不是身份搁这里摆着,我还真谢谢你为名除害呢……”我咳咳两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很支持你的做法,和那些畜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都是侮辱,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你同意我的做法?”鬼魂有些吃惊,有些不能相信的反问:“那你们过来干嘛了?”
“还不是为了你么!”我笑了笑:“那些家伙死不足惜,可是你呢?以鬼魂的身份杀死阳间的人,你必然进入下三道轮回,或者说化身为厉鬼被抓住,九狱之底承受千年折磨,难道是你想要的?”
那家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我,有点被打动的样子,于是我继续鼓吹:“而且你现在已经差不多了,那猪头干部死了,猪油崔也是全身肉瘤——差不多了,你收手吧?”
半响,那鬼魂问道:“那这些骨灰盒呢?”
有戏!
看来被说动了?我立刻应道:“这事情你不用担心了,现在出了这个大个乱子,怎么说也得收场吧?无论如何,后面我都会通过局里来促进这件事,把纪念碑重新建起来,然后英灵的骨灰盒再次放进去……”
“你说的是真的?”
“那必须的!”我洋洋得意,“我可以以阴阳家诸葛一脉弟子的身份起誓!”
听我这话,鬼魂的语气越来越平淡,越来越冷静:“好,若是真的能够把纪念碑重新建起来,这件事情也可以就此结束了……”
“真的(么)?!”十三和我同时发问,但是我是肯定的语气,十三则好像是有所怀疑——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那鬼魂并没有回答我们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虽然说我这次的所作所为有违天道,势必受到惩罚……”他凄厉无比的笑了笑,语气突然一变:“但是我从来未曾后悔过——首恶之人必死无疑!”
话音未落,这家伙已经变成了一股雾气呼啸着冲出了窗外,在一片夜色之中迅速消失……
我和十三瞠目结舌面面相觑:“这算怎么个意思,说得好好的突然就跑了?”
再看那个木雕的盒子,已经没有了异常,就那种几百块买的地摊货搁那而已。
二楼再看也检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我和十三在上面粗粗看了一下之后重新下来,那女人已经在桑榆的安抚下平静了许多——她死活也不愿意再继续呆在这里,只能最后跟着我们回了宾馆,和桑榆住一个屋。
一夜无事,第二天我们才从那周枫玲嘴里得知了事情的一些内幕,虽然事情整个到此算是结束了,可是其中很多事情依旧没有解开。
我们寻找冯东来一直没有找到,反而是从找到的照片上发现了他的样子很奇怪——和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鬼魂一模一样,根本不知道到底冯东来本来就是个鬼魂,或者说是鬼魂变成了冯东来……
冯东来的记录我们没有找到,无论是国安局还是冯大爷的家里都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东西,没有上学记录、医疗记录、保险和一切有可能证明存在过的东西,但是所有街坊领居都证明这个人真真正正存在过——问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间大家都不记得,似乎一切顺理成章却又缺失了点什么……
二胖子在送猪油崔前往成都的过程中发生了一起车祸,猪油崔死了,而二胖子则是受了伤——当问起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一无所知,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至于那种茶叶后来化验过,跟所有普通茶叶一样的成分,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导致病变的东西,更别说那种促进奇怪肉瘤生长的玩意儿了。
两个罪魁祸首:猪头干部和猪油崔都死了,而同样喝过这种茶叶的二三四五奶包括周枫玲则没事,叶老大说是我的功劳,可是怎么觉得这事情我实际什么都没做过呢?
或者本来他的目标就是这两个家伙。
对于这种情况我们最后做了一个假设:
由于冯老爷子多年来对于这些烈士纪念碑的照顾,或者说是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无论怎么说,反正就是某个灵魂对他一直有所照顾,可能是英灵之一,也可能是其他的。这灵魂一直呆在冯老爷子的身边照顾他,甚至说所有人都有很熟悉了……就在冯老爷子受到那猪头干部的迫害之后,这灵魂就受不了了,他借助自身的能力报复了这两个坏人,甚至不惜自己最终堕入十八层地狱永受折难!
不过这之后在没有出现这种贡茶的案件,那鬼魂再也没有出现过……
2012年算是多事之秋,当年无数的案件分层迭出很多,七部也特别的忙碌——就在我都忘记还有穷奇、梼杌那俩家伙在外面晃悠的时候,老爷子给我打电话了。
第二百八十三节 新一轮的征途
电话中说的很简单,叫我到都江堰去商议,一听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我紧赶慢赶的过去,发现屋里一大帮子人都已经到齐了。
桑榆、王熙都在其中,但是起来他俩的神色都不是很好,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这是我师傅、诸葛老爷子——我心中不舒服可也不敢问不是?于是乎老老实实听师傅安排工作,一听才明白了,原来又是个没什么搞头的苦差事给我弄来了,还不准桑榆王熙跟着!
事情是这样的:
大家记得大师兄的老婆、我大嫂、八妹子的母亲、驱魔人之女蔷薇姐吧?她的父亲正是欧洲某个驱魔人的后代,在英国一直与很多驱魔人一起对付各种邪灵、恶魔、鬼魂与怪物,正是他把一条信息信息传到了国内——欧洲似乎出现了吸血鬼的踪迹,现在纳粹已经派出了人手准备前往捕捉,而梵蒂冈打狗脱山德罗手下一群圣裁者已经就绪,准备一网打尽。
老爷子、大师兄、谢大师的意思其实很简单,这事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可是现在有个事摆在面前——不知道那尸魃在鬼道众和纳粹的争斗之中到底落在了谁手上,这问题扔这里终究是个事,要是能知道的话就最好了……
华夏法门都忙的一塌糊涂,就在我处理那些什么怪雕像、贡茶案件的时候其实他们也没闲着,全国乱飞乱跑那都是事,一个个忙得就剩拼命了,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的挤——他们是不用指望能抽空出趟国了;
美国那边自从又掉一飞机下来之后,四哥就忙的不行,加上最近美国全力以赴在追捕拉登哥——这事根本就是为了所谓的石油战略计划硬按丫头上的,反正911的计划还真是丫策划的,只不过临时计划被穷奇借用了而已——你懂的,美国外面大棒子扔出去对外,里面只能靠五十一区成员组来防范穷奇梼杌了,万一再出是什么事情就连解释都找不到话了。
梵蒂冈我们不指望,那些家伙要是说合作一下搞搞接待什么的还行,但是真要是想靠着点根本没戏,反正我们双方都看彼此不怎么对眼,貌合神离就这意思了。
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大师兄的老朋友,欧洲大商人沃尔森先生和他手下那群子驱魔人了,这些人大多数都和各种邪魔有着血海深仇,又和梵蒂冈不怎么对付——这才算是真正能帮上忙的人。
顺便说一句,蔷薇姐他老爸,我们喊的是扎因斯先生,正好和那沃尔森先生有点交情,后来因为大师兄的关系,两人走得就比较近一点了。
说起沃尔森先生和梵蒂冈还有段过节:年轻时候的沃尔森先生刚刚小有成就,家里也算是妻贤子孝其乐融融,可是当他们全家某次在野外露营的时候,突然被一个怪异的生物所袭击了!
呃,这一段我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后来沃尔森先生的妻子由此得了怪病,必须要在梵蒂冈进行个什么仪式才能治愈,但是这仪式对于梵蒂冈本身貌似有着某种损害,感觉上像是郭靖带着黄蓉妹子去求段皇爷用一阳指治疗裘千仞铁掌时候的情景——你想啊,梵蒂冈怎么可能会去费老鼻子劲帮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来处理这么个问题嘛?
于是答案就简单了:沃尔森先生的妻子由于这个怪病去世,从此以后沃尔森先生也对梵蒂冈不再相信,转而成为了一个坚定的驱魔人……
至于那怪物是什么我不知道,吸血鬼?狼人?食腐怪物?
不得而知。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现在最合适去欧洲的人选就是我——别的不用我做,也不需要去对付什么吸血鬼,只是藏在暗处找纳粹和鬼道众的消息就好了,到时候跟着这些家伙看看能不能找到尸魃的下落。
老爷子说这话的眼神我算是明白了,看来上次任务搞得不是很好,他老那心里还惦记着呢。这次的任务估计是安排我自己去找场子拿份满意的答卷回来!
反正……一句话,我是一颗螺丝钉,那里需要那里扔,呃,不是,那里需要那生根!
至于桑榆和王熙——老爷子也说了,桑榆和王熙受到那坑货家族斯图亚特的重视,最好是不要和我同去,否则被发现的话就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了——这段话老爷子倒是没有当场明说,桑榆也不知道有没有猜到……不过就我当时认为桑榆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她之所以不高兴,最多不过因为发现在这里能有个怪物可以抓,但是自己却去不了所以有点小郁闷。
要真能想到这份上去,桑榆就不是桑榆了!
听完大师兄的叙述,我再不明白就真是白活了——那意思要是换成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下面这段:
“你小子上次那事办得真不咋样,收服饕餮虽然说有点功劳,但是整个看起来就有点美中不足了——毕竟尸魃是从你手上被纳粹、鬼道众带走的,我们阴阳家也有责任不是?现在给你找个擦屁股的机会,自己个到英国去把尸魃的下落找出来,然后我们再合计合计,看怎么把这事情给了解了……”
要这里只有我俩的话,说不得师傅还会哼哼笑上连声:“到时候提到对付四凶这事儿上,我们诸葛家独立收服了一只饕餮那是谁也没话说的!哈哈,一丝瑕疵都没有收服个凶兽,看那几个死老头拿什么在我面前得瑟!”
……
像我这种老实巴交的孝子贤孙好徒弟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按照老爷子的吩咐做去呗!
等事情交代完毕我也没有在耽搁,简单的和老爷子谢大师师兄师妹还有桑榆王熙道个别,然后急冲冲就赶回成都准备去了——首先我得把衣食住行的问题解决了!
不错,我英语真不咋的,除了看毛片学的几句还真的嘛都不会——不过那几句除了某些特定情况下能说,似乎对于解决我吃饭睡觉的民生问题毫无帮助啊!
所以我准备死拉活拽也得把十三给绑我这贼船上。
十三那家伙还是比较好说话,在我这里白吃白喝这么长时间了,多少也有了点投桃报李的觉悟,见我提出要求还是很痛快就答应了——不过丫估计最近呆三爷那酒吧时间长了点有点脑抽,胆敢找我开口提了个所谓的报酬问题!
在我直接摸出一张详细的吃喝拉撒价目表送丫过目的时间,这家伙立刻痛哭流涕就给我认错了——具体当时我开出了多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家最低收费项目是上厕所,好像小便一次最少也是五十人民币往上说……
搞定了十三就是给叶老大请假了。老爷子在我临走的时候很严肃的告诉我,为了我们诸葛家的声誉,此事严禁给叶老大透露,就算我说是去医院治疗X毒X病都不准说是去外面擦屁股!
一句话,刘辟云的声誉是小,诸葛家声誉是大!
师傅英明!
不过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用医院治疗那些异常病体的借口来向老大请假,反而小心翼翼给自己找了假公济私的借口——最近发现了纳粹那老不死教授的踪迹,所以准备出去看看能不能把丫给抓回来咔嚓了!
这种事情其实在我们国安局是不被允许的,因为涉及到了国外抓捕罪犯,稍微不小心就可能制造摩擦和误会……可是这次多少有点区别。
一是因为我要抓捕的那教授上次绑架了老大,虽然说叶老大嘴上不说,可是光看那几天早出晚归随时在监察电话和网络信息俩办公室晃悠就知道了,那心中的痛恨劲儿也不是一星半点的,这一机会送面前了,你说老大能忍得住诱惑?
二则是我明确给老大也解释了,我这次是以私人旅游的名义外出,到时候改头换面不漏身份就把这事给办了!
而且还保证了,万一……我说是万一,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状况,我自然会把责任全部扛自己身上,到时候交由七部北京总部来处理,怎么也不会牵连到他身上……
在这种多重保险保证的情况下,叶老大最终还是没有给我批假,而是给我安排了一个到神龙架去办案的机会。
意思很明白:到时候你去还是不去,那就不知道了!
俩事既然办妥也就没其他什么废话了,我直接摸到资料室给自己和十三弄了俩证件。要说现在办假证多如牛毛,但是要真正论起质量来,还是我们国安局的假证做的最好,不但什么水银钢印一应齐全,就连那纸张、那封皮、那什么什么都和真证件一模一样——你甚至可以在公安局的资料库里找出我的新身份的资料和照片!
晚上我倒是没有出门,和十三在家里好好把大师兄给我的资料研究了一遍:
吸血生物的传说源头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在早期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古希伯来文明、古罗马文明等的神话传说中,都有吸食人类精气的魔鬼。但真正现代意义下的吸血鬼形象的建立,主要来自于18世纪时对东欧地区口头流传的民间传说进行汇总编辑出版。
在这些传说中,吸血鬼指的是死后能够从坟墓里爬出来吸血的尸体,并不是电视电影中所演的那样,一个个英俊美丽住在城堡之中,身体没有温度、没有心跳、不用呼吸,有极快的速度和不可思议的力量。除了致命弱点外不怕任何攻击,拥有不死之身,甚至智力也很高……
纯属扯淡!
第二百八十四节 真实吸血鬼
在现代的西方故事之中,吸血鬼的祖先是该隐。传说亚当与妻子夏娃被逐出伊甸园之后,生下该隐和亚伯。亚伯是个牧羊人,该隐则是个耕田人。到了向上帝供奉的日子,该隐贡献土地产品,亚伯则献出一些精选的乳羊。上帝看中了亚伯的贡品,没看中该隐的贡品。该隐很生气,就邀弟弟亚伯到野外去。当他们到了那里以后,该隐就把亚伯偷偷摸摸杀掉了。
后来,上帝知道了这个事情很是愤怒,于是惩罚他终生流浪,只能以吸血为生,该隐担心因为自己罪过太重,别人见到他必会杀死他,于是上帝给了他一个记号,免得人们一见到他就会置他于死地。
该隐的后代就形成了现今的吸血鬼家族,而那记号就是嘴里那长而尖利的犬牙!
传说一直到这里都有一定的正确率——在大师兄的研究之中,吸血鬼是某种类似于人魔和僵尸的混合体,从法门的角度上来看和僵尸有下面几个不同:
僵尸是人死亡之后由于三魂七魄离体未完,只剩下了一魄残留在皮囊之中,加上特殊的地势吸收了阴气,最终转换成一个不死不灭的怪物;
吸血鬼的体内其实也惨烈了魂魄,但比僵尸来说他残留的不但有魄,而且有魂,一般都是两魂两魄或者两魂三魄的局面,所以在智力上要高处一些;
人魔的体内魂魄也不全,一般是两魂三魄到两魂四魄的局面,所以在力量、反应、速度等等上要快很多,智力上也不输于吸血鬼;
既然说了这仨东西就得说说狼人了,这家伙其实也魂魄不全,只不过它的体内一般是一魂三魄或者四魄的局面——这种情况下狼人其实比起人魔、吸血鬼来智力略低,只是体力上比吸血鬼要高上一点。
从魂魄的角度上说了这几个异类生物的区别,那么人魔和吸血鬼到底有什么不同呢?其中唯一的区别是人气——吸血鬼基本上和尸体一样毫无生气,而人魔则是更像动物。
传说中第一个吸血鬼是该隐,但是历史上最著名的吸血鬼则是爱尔兰作者布莱姆·斯托克笔下小说《吸血鬼伯爵德古拉》,由此开辟了吸血鬼小说的历史,也成为了世人津津乐道的吸血鬼代名词。
不过那是假的。
真正历史上有据可查的吸血鬼有三个:
吉尔斯—德·莱斯:欧洲历史上著名的黑巫师。英法百年战争时期他是法国民族英雄——圣女贞德的战友,曾被誉为民族英雄。但贞德被俘以后,男爵受到极大的精神打击,并退隐于马什库勒和蒂福日的领地埋头研究炼金术。他希望借血来发现点金术的秘密,大约把300名以上的儿童折磨致死,后亦因此被施以火刑。他也是西方童话传说中的反派角色‘蓝胡子’的现实原型之一。
1440年10月23日,两个法庭正式以‘异端、叛教、巫师、奸—淫、召唤魔鬼、占卜、滥杀无辜、偶像崇拜、离经叛道’的罪名宣判他和他的三个手下死刑。但是令人们不解的是,吉尔竟恳请法官,判他当时任何人都不愿接受的火刑。火和水在基督教里都是净化的元素,他希望能以此赎罪,不要下地狱受苦。宗教裁判所对于这个请求只同意了一半:他先被绞杀,然后尸体才被焚烧示众。
根据在一本写于十六世纪,名叫《法国的正义与法庭》的书里,还记载了这样一个传说:当那尸体被点燃时,围观的不少百姓都听见它发出悲惨的呻吟声……真相其实很简单:这货当时已经变成了吸血鬼,只不过寻找一种能够永远解脱的手段而已。
可惜当时一场天降大雨把火堆熄灭,那烧成焦炭的尸体最终被草草掩埋,可是怪异的事情发生了——他当时被埋葬在南特圣母院教堂墓地。三百五十年后,在法国大革命中,仇恨贵族的人们冲进墓地捣毁他的坟茔,想将其遗骸拖出来示众。不料那尸体却早已不翼而飞,墓坑里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棺材。
直到今天,蒂福日城堡的残垣断壁之间,据说雷雨倾盆的夜里还能听见吉尔·德·莱斯狂妄的笑声回荡不止!
第二个有名的吸血鬼是瓦拉几亚公国的督军弗拉德三世。
1442年,弗拉德与其幼弟被送往奥斯曼土耳其的首都君士坦丁堡作为人质六年,后在土耳其苏丹的支持下,率军攻打拉瓦几亚,夺回政权。上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整肃异己,手段苛酷,又用各种严峻刑罚对待罪犯。真正令土耳其人感到恐惧的是1462年的战役,弗拉德被盟友背叛逃至首府,当土耳其大军追抵城下时,赫然见到开战时被俘虏的两万多名士兵,都被剥光了衣服示众,并被活活穿插于长达一公里、环绕着城池的木桩上。乌鸦和秃鹰不断地啄食这些死尸,周围弥漫着浓烈的腐尸味。目睹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土耳其士兵无不为之心胆俱裂、斗志全无,只得撤离。
据说这丫也是吸血鬼之一,最终在布加勒斯特近郊战场兵败死后,这家伙的尸体根本就没有找到!
第三个吸血鬼是女人,也就是著名的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外号‘德拉库拉伯爵夫人’。
15岁那年,伊丽莎白的家族把她嫁给了一个地位同样崇高的贵族弗朗西斯·纳达斯第伯爵,没过多久,正好是土耳其对抗穆斯林的战争爆发了,于是他丈夫离家对抗敌人,这城堡就成了她作恶的最终场所。
在她的地下室里,她的四个仆人和她一起用小刀、针或其他各种方法折磨本地少女。她们中的大部分来自农民家庭,一般被送来做女仆,因为这样农民的女儿就有可能接受教育。
事实上,她让人给少女放血,然后用这些鲜血沐浴,或者干脆喝掉。这是一种愚昧的、古老的驻颜秘方,被很多民间小说引用。伊丽莎白在她的孩子出生之后仍继续虐待农民的女儿,据考证她三年之内甚至虐待死了589人。
但是这一切只持续到他丈夫的战死为止——1610年12月,图尔索伯爵带领农民占领了她的城堡,霸占了她的财产之后把这女人送上了法庭。同年,伊丽莎白的三个仆人被处以极刑,另一个不知下落。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因为她显赫的身世免予一死,但被终身监禁在城堡的一个塔楼内,每天由专人负责送饭。
四年之后,她被发现在自己的城堡中自尽,但是在下葬的当天尸体不翼而飞,最终埋在墓地中的只是一具空棺材——三个月后,图尔索伯爵被人发现在自己的卧室中被人杀死,死因是脖子上的两个血洞,就像是獠牙所咬的一样。
……
大师兄费了这么大劲搞出来三个人物的资料,当然不会是给我搞科普长见识的,所以我也顺理成章知道了他的理由——大师兄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怀疑现在出现的吸血鬼是这仨货之中的一个!
我们的目标是英国城市爱丁堡,这里位于苏格兰中部低地的福斯湾南岸,是英国文化古城,苏格兰的首府、经济和文化中心。依山傍水,风光秀丽。气候湿润温和,年平均温度8度。除春季多风外,夏秋两季绿树成荫,鲜花盛开,古代宫殿、教堂和城堡点缀其间,文化遗产丰富,是英国最美丽的城市之一,素有‘北方雅典’之称。
我们赶到爱丁堡的时候又是晚上,不知道是因为时间老是没计划好还是习惯使然,反正到地方就是晚上——当我和十三正满大街转着找门牌号的时候,突然听了一声熟悉而懒倦的喊声:
“你俩还真是磨蹭啊,我都到了半天了!”
一转身我差点没把眼珠子掉下来——居然桑榆正笑盈盈的坐在街边个石阶上,双手撑着下巴,一副满不在乎却有洋洋得意的样子埋怨我们:“你俩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啊,知道我要来,所以半路上故意赖着等我把旅店给你们定了?”
十三自然无所谓,微微一笑打个招呼:“嗨!”那样子感觉像是买菜碰上了邻居似的波澜不惊,而我则是一脸的愕然——这事你叫我怎么给老爷子说啊?
他还不得当我是私下给桑榆说了?
顿时脸色就跟个苦瓜似的了。
见到我俩的表情,桑榆脸上更加的不在乎了:“没事,这个可以有!”
我咳咳干笑两声,苦着脸:“这个真没有……”
“不管你有没有,反正现在我是把你们的前站给打好了。”桑榆很明确、直接的告诉我:“你要是敢偷偷摸摸自己去找那尸魃,可就别怪我到时候坏了你的事!”
“呃,不敢不敢……”我哭笑不得:“你说我多老实一个人,这样你还信不过,居然准备后手这种事都做出来了——桑榆,你不厚道啊!”
“那是——和厚道人打交道自然厚道,和那些习惯性偷偷摸摸溜号的就得有点防备。”桑榆扔一鄙视的白眼球给我:“反正今天我是先给你说了,现在我是一个人过来的,王熙和手下是个都没带,但要是你动什么心思的话,我就从家里调几十个保镖过来陪我自己调查,到时候会不会坏事我可就说不准了!”
这下明白了,桑榆为了怕我拿师傅的命令当借口,算是把什么都给我安排好了——意思很明白啊:
你可以不带姐玩儿,但是你无权阻止姐自己玩儿是吧?
第二百八十五节 苏格兰驱魔人
桑榆这一招扎扎实实抓住了我的软肋,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我拒绝的后果——估计王家人还没有赶到英国,我的行踪连纳粹和鬼道众屋里的蚂蚁都能拿来当谈资了!
认了呗!要不怎么样?
我这人有个特点,遇上了这种事情特别想得开——于是我很快找到了桑榆同来的好处,其他不说,至少吃饭住宿坐车干嘛的是不用我掏钱了嘛。
按照桑榆的说法:‘在成功把这俩不开眼的东西制服之后,我带着他们没二话,直接就赶到了和沃尔森先生约定的地方碰头——来的人欧洲著名的猎魔人威廉姆先生。’
当时老爷子和我交代事情的时候没有避开桑榆,所以她早就知道了目的地,凭借多年世界各地旅行的经验,桑榆来这里的短短几小时已经顺利准备好了车辆和地图……呃,车辆?难道目的地不在爱丁堡么?
桑榆相当鄙视我:“你以为那地方是你随便找个什么出租车就可以到的么?调都不调查一下!”然后点点头叹气:“真不知道我要是不来,你俩会不会把自己给就丢在英国了。”
我和十三:“……”
从爱丁堡出来一直朝南走,经过特威德山谷,随处可见起伏的山峦、森林、城堡、废弃的修道院和独具浪漫情调的边境小镇。根据桑榆所说的情况我看了看,山谷西面比较荒凉和空旷,但是郁郁葱葱的特威德山谷一千年来一直都是个富饶之乡。
这里的人口大多集中在少数几个城墙之内的小镇中,之一便是我们的目标。
这个小镇完全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砖木混建的哥德式房屋充斥整个小镇,一路上看见身着古装的面包店妇女、嘎吱作响的小酒馆、穿着苏格兰格子裙的男人……让我感觉顿时就异样起来,好像穿越者来到了异世界大陆似的,看什么都有点怪怪的。
我们来到小镇的侧面,这里有个孤零零的古旧建筑——木头的屋顶和外墙看上去斑斑水渍,灌木杂草贴着墙壁生长,半面墙壁都爬满了一种藤蔓植物,露台上有几张厚重、发黑的小圆桌,旁边零散着几把椅子。其中一张桌子上居然摆着俩杯子,然后是一瓶喝了一半的苏格兰威士忌。
一块挑着的木牌在风中摇摇晃晃,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风笛!’
(不错,当时是英文,但是现在我全部换成了中文来说,你们就当我看见的是中文好了。)
月光把夜色中的小镇笼罩得无比美丽,虽然晚了,但是这一切却别具种异域风情的美,甚至这混合着酒精味道的小酒馆,看上去都完全没有荒凉的感觉,只不过是一种宁静而悠远、苍老的厚重质感,就像是个悬挂千年的古钟!
一切感觉就像是美国西部的景象,荒漠之中的小酒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冲出俩牛仔来——正当我想这事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屋里叫起来:
“嘿,你们就是中国来的朋友么?”随着说话,出来了俩牛仔……,呃,不是,出来了俩人!
两人都是牛仔裤短T恤的打扮,但是下摆全部塞在裤子里,让自己的双手能够完全解放出来。他们的裤脚都有点微微的隆起,看得出来靴子里面应该是塞了匕首之类的东西。
说话的人看上去四十来岁年纪,个子挺高面容和善,整个身材属于中等,唯一感觉就是身体应该比较强壮,像个很普通的修理工或者什么的——他手中拿着几个杯子,另外一个人则拿着两瓶酒。
拿着酒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脸上有些细密的雀斑和红晕,看着我们的时候还有些羞涩,一看我们盯着他,眼光不自觉就转到了地面上。
“呃,我们是啊!请问您就是威廉姆先生么?”
那修理工模样的人一听桑榆的回答哈哈大笑:“我就是威廉姆了,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就见外了——你们是中国的驱魔人,又是沃尔森和老鼻子的朋友,还客气什么啊!”
我疑惑的重复了一句:“老鼻子?”完全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先一愣,然后又笑了:“老鼻子也是你们朋友啊,他有个女儿不是嫁给你们中国人了么?记得叫什么……什么……”他想了想似乎没想起来,于是大手一挥:“嗐!别管了,反正嫁了个女儿就行了!”
这时候我也反应过来了,那说的老鼻子估计就是蔷薇姐的父亲了,虽然不知道这老鼻子是什么意思,可我照桑榆的翻译直接也就这么称呼了——大不了叫鼻子叔?
我面露大悟的神色:“原来是他啊,我知道了!”
威廉姆把几个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这时候我才发现那分明是几个啤酒杯……难道苏格兰有这风俗?没事弄点威士忌当啤酒来欢迎客人?
顿时就怵了——尼玛,这杯子能装一瓶子啤酒吧?
他根本没注意我脸上当时有多害怕,热情的冲下来拉着我握手,嘴里连连说道:“欢迎,欢迎……”把我连连朝上面带,“走,上面去喝一杯解解乏,顺便尝尝我们苏格兰的好酒。”
我们只得蹭蹭蹭就跟着上去了。
坐在圆桌旁边,看着桌上那两瓶颜色成蜜糖色的威士忌,不用开瓶似乎都闻到了浓郁的酒香——我顾左右而言他,用力摇了摇椅子,赞道:“不错,这椅子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坐上去还真是扎实,做俩二百斤大胖子都点问题没有!”
“那是。”威廉姆听我这么说,自然也就引出了话题:“这酒馆已经很多年了,从我父亲那一代就一直在经营,看上去样子不好看,可酒是整个爱丁堡最好的……”伸手一指瓶子:“这瓶酒你猜猜,多少年了?”
酒这东西就是个坑,谁知道你多少年了?可是也不能不回答是吧?我偷眼看看桑榆和十三,现在她们一个目不斜视若有所思,另一个抬眼望云老僧入定——这是摆明了都不知道是吧?
于是我一咬牙,心一狠:“二十年了!”
“好啊,不错啊!”威廉姆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然后渐渐变成种遇见知音的欣喜:“真的是二十年的酒——想不到刘先生对于我们苏格兰威士忌居然有这么深的认识!”他说着说着就伸手去拿瓶子,嘴里叫道:“既然你都猜出来了,那么一定要喝一点啊!”
这喝酒和猜不猜出来有毛的关系,唯一有关系的是你有没有拿出来才对——我心里腹诽:“你都拿出来了,那就算我没猜出来你也要说‘既然你没有猜出来,那么一定要喝一点啊!’反正换个说法,一定要叫我们把这酒喝了不是?”
但是脸上我还是堆着笑:“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威廉姆比我想象中的动作更快,我还没有说上两句,他已经把一瓶子酒均到了四个杯子里,一边把杯子给我们递过来,一边给旁边的少年说:“去把我准备那芝士生牛肉片和肉卷端出来,给朋友们当晚饭。”
这时候他才想起似的介绍了一句:“这是我酒馆的小家伙,服务生,名字叫康纳利……”
谁知道话一出口,那走了两步的康纳利居然停下了,回过头来小声反驳了一句:“……我是驱魔人。”然后立刻红了脸,迅速转身朝里面走了过去。
小伙子还挺较真。
这俩菜是地道的苏格兰菜品,那生牛肉就真是生的,把牛肉切成片浇上新鲜柠檬汁,旁边搁了瓶子胡椒粉和盐、番茄汁等调味品,感觉上和吃那刺身差不多,反正都是生的——不过也不知道是牛肉确实好还是切片很薄的原因,倒是没有多少腥味,反倒有种麻辣鲜香的感觉。
苏格兰肉卷也是牛肉做的,感觉上就是碎肉加入香草、蒜蓉、面包糠等等调好,炭火中烤熟切片,吃的时候也可以使用各种调味品,那味道酥软鲜嫩,倒是蛮不错的。
除了这两样之外还有一大罐子果酱和面包——细看那罐里的果酱,都已凝成了晶莹剔透的冻子,满满的舀出一大勺,凝结在冻子里的块块果肉,浓稠到摊在吐司上都推不开。
这东西入口先是爽朗的橘香,涌动着果肉的甘甜,而那入口即化的果皮,却又在舌尖上渗出丝丝幽深的甘苦。
仨菜,都好!
路上吃的不怎么好,估计大家都饿了,这一顿吃得是皆大欢喜不亦说乎,唯一比较我不太适应的就是威廉姆那喝酒的本事——三两口就把半杯子威士忌给干了,还连连说我们客气不给面子。
英雄本色都是在危难时候才显现出来的,没想到最能喝酒的居然是十三,丫的实在拗不过才端起了杯子,咕噜咕噜两口就灌了下去……从来没见过他喝酒,我还以为这一下坏事了,谁知道十三喝下去以后面不改色心不跳,自己拿起瓶子又添满了杯,还端起来给威廉姆示意!
这家伙!看那气定神闲至少是二斤的量!
有了十三的横空出世力挽狂澜,我和桑榆就轻松多了,他俩喝着酒,我们倒是看看了那小伙子康纳利——孩子一见我们看他,立刻又羞红了脸……
可那一杯杯闷头喝酒的感觉,让我和桑榆顿时汗颜了一个。
居然两瓶子威士忌估计三斤多的量,就被他们仨不显山不漏水的给干掉了!
第二百八十六节 始末
酒足饭饱大家都有点熏熏之意,我们见威廉姆和康纳利收拾桌上的东西,还猜测着一会安排我们在那里休息——谁知道等他俩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居然背上已经备起了行囊!
威廉姆大踏步的招呼我们:“走吧,现在时间刚刚合适,我们能连夜上船!”说着话一指那后院的商务车——我这才发现那车子上面鼓鼓囊囊一大堆东西,看上去早就给安排好了。
我们晕乎乎的就跟着上了威廉姆的车,然后任由这家伙把我们一路向西北而去……路上,十三这货一改往日的冷漠忧郁,坐前面和威廉姆打得火热,一路上用英语交流,时不时还抽过脸来问我:“是吧?”“你说呢?”“哈哈哈……”这种没头没脑的话,搞得我这一英盲非常伤心。
不过我还是找个时间问:“你小子看不出来啊,酒量真牛了拜了——哪儿练的?”
十三当时一脸得意:“哥在西藏那几年不是白混的……”说着话重重打了个酒嗝,然后又不知道被威廉姆什么话给引过去了。
这俩货的一高兴也没给我们解释目的的,我只能把旁边那羞涩的康纳利给抓住了:“康纳利,我们这是去那里啊?”
小家伙咬咬嘴唇,祈求似的看看前面,最终发现想让威廉姆来解释的可能性破灭,才红着脸小声给我们说明了一下情况——不得不说,在前面那俩家伙的谈话声中能听明白这事儿,我不得不佩服自己超强敏锐的听力!
那目的地就是,洛蒙德湖!
洛蒙德湖是苏格兰最大的湖泊,位于苏格兰高地南部,四周被山地环绕,南部略成三角形,湖中有岛屿三十来个,与周边格拉斯哥、克莱德赛德等城市联系密切,也是个旅游业兴盛的好地方。
但是可惜,我们这次去的地方并不是那几个以旅游出名的城镇,而是另外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城镇,或者说是村落更合适——拉斯。
发现吸血鬼的地方就在拉斯西面的山中。
事情是这样的:
一个礼拜以前的某个晚上,住在拉斯的几个高中生在镇外宿营,结果到了第二天清晨却被人发现全部失踪了!宿营地唯一留下的只有斑斑血迹和一些压碎的食物。
其实这事完全有可能被当成一般的野兽袭击事件来处理,警方也确实这样上报了,可是偏偏失踪的高中生之一有个在伦敦当警察的哥哥,偏偏这哥哥在办案的时候确实又见过各种各样的灵异事件……
他死活不相信当地同事的说法,于是就找到了认识的驱魔人,希望能查出真相——也不知道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两人居然很快就找到了一些被警察遗漏的痕迹。
这下子俩一路西行而去,经过两天时间最终发现了被抛弃尸骸的地点——某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山洞之中居然有多达数十具遗骸,最老的应该有百年历史,最新的则是最近这三位失踪的少年尸体。
那尸体被摆在一块岩石上,脖子上都有很明显的咬痕,张着大嘴眼睛朝外凸出,双腮深深的陷了下去,似乎死的时候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们撕开了死者的衣服,发现胸口被刀子划了一个深深的六芒星图案,然后一个扭曲的交叉纹路横贯其上……
当时那驱魔人的脸色就变了!
那人慌乱的检查了咬痕伤口的深度,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这警察哥哥带回了镇上——康纳利对此的形容是‘狼狈无比、抱头鼠窜!’
因为他从那图案、尸体临时的神态已经猜出了少年们是死在吸血鬼的手里,而那牙痕的深度则说明了这吸血鬼的级别!
至少属于伯爵、甚至说公爵级别的大吸血鬼!
对于一个毫无准备的驱魔人来说,吸血鬼无疑是致命的,呃,这里我所说的并不是指什么大蒜、银器、木桩之类的,而是指在晚上和吸血鬼战斗时候的照明工具。
夜晚和吸血鬼的战斗是重中之重,任何一个驱魔人都知道这是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若是解决不了,那么先撤退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寻找帮手再去寻找敌人!
这可不是演电影,没有一个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好吧,言归正传,那驱魔人带着警察哥哥回来之后,很快就把消息报告了梵蒂冈,然后寻求帮助——这消息迅速就被人传了出来,纳粹、鬼道众都得知了这一情况,当然欧洲驱魔人沃尔森先生也同样收到了风声。
按照驱魔人一般的心态来说,这次的事情有点混乱,一方面是准备消灭吸血鬼的梵蒂冈,另外一方面是准备活捉吸血鬼的纳粹和鬼道众,还分成了两拨!
已经够乱的情况下再加上是个伯爵乃至可能是公爵级别的吸血鬼——这浑水都快变成泥浆了,整个欧洲的驱魔人都保持了观望态度,沃尔森先生也不例外!
唯一比较倒霉的估计就是我了,没事不来还不行。
事情原委讲述倒也算是清楚,这下我总算明白了怎么会出现个倒霉透顶的众人追踪同一只吸血鬼的状况,同时开始和桑榆商量起计划来……我的要求很简单,找寻纳粹和鬼道众的消息,然后抓个活口审问那尸魃的下落。
至于说吸血鬼,就留给他们去对付吧,反正人多也不担心丫逃了不是?
经过整整一夜的赶路,我们很快到了拉斯的附近,威廉姆看起来大大咧咧没什么心机,其实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中国人在英国并不多,要是我们进镇里就什么都瞒不过了,所以他很早就有了个瞒天过海的设想:
威廉姆带着露营的设备和工具在野外扎个帐篷,装作是一般的野营客人,选一视线好位置佳的地方,只要有生人靠近是很容易发现的,这样就能避免被纳粹鬼道众之流发现——要是出现什么陌生人,那么没二话,先抓了再说!
他也算是个名人,自己出面同样是诸多不便,虽然不怕纳粹鬼道众认识,可梵蒂冈那帮子货却都知道他,所以下一步就是准备带着康纳利前往附近的小镇,自己留守外面让康纳利进去稍微询问一下!
都是东方人啊,我们藏不了那鬼道众也一样,他们随便住哪里都能被人发现,你想能住里面么?所以这进去主要是寻找纳粹和梵蒂冈诸人,到时候冒充个走失的旅游团成员,估计随便那个旅社都能把旅游记录给看了。
无论我们找到谁,估计都能顺藤摸瓜把其他两家给找到。
这办法倒是不错,可惜威廉姆那明显就是小看了我们——桑榆手中的五鬼早已经大好,虽然说侦查能力比不上王熙的小筒子,可用来在荒山野岭找鬼道众是再好不过了,只要五鬼注意点下鬼道众的鬼一法眼有没有来,那就很完美了。
当我给威廉姆说这事的时候丫是绝对不相信,但是碍于情面也没和我们矫情,随便打个哈哈糊弄过去,然后和我们一起动手把这帐篷给搭了起来,再随便吃点东西以后……
睡觉!
虽然说到这里的时候是下午,可是这一夜来赶路是点都没休息,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睡上几个小时再说,免得到时候精神不济——对手可是纳粹、鬼道众俩邪派加上梵蒂冈,现在我谁都不相信自然要加倍小心了。
这一觉虽然是荒郊野外,但是我依旧睡的很香,就连最后还是十三那货摇了我好一阵才醒来——起来一看已经是繁星满天。
外面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桑榆坐在一刻树下,面前还有几柱残留的香梗,看起来已经放过五鬼了;一旁康纳利则是和威廉姆在个地图上指指画画,研究着什么东西。
见我起来,他们也只是淡淡的打了声招呼——看上去谁都没有找到人!
年轻那几年我也是个憋不住事的主,刚刚大家围拢过来吃饭就问了:“怎么样?你们找到线索没有?”
都摇头。
桑榆道:“没有,镇子周围全部找遍了,也没有任何发现。”
康纳利同样的口吻:“陌生的旅行团还是有点,但是没有任何人像是梵蒂冈来的,也没有德国血统的旅客——我还稍微试了试,应该都不是。”
看来这家伙最后还是忍不住,自己都上了。
他们的话刚刚说到这里,我突然心念一动想起一事,于是乎不动声色:“我倒是有个想法!”见大家都被我吸引了主意,不紧不慢端起杯咖啡,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倒是有耐心,大家都没催我。
“其实我们在这里寻找他们的原意,是觉得这些家伙会在这里准备,但是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既然我们都知道这里来了几拨人,还都是冲着吸血鬼去的,那么他们自然也知道!”我看着众人很肯定的说道:“这种情况下,我估计谁都不会在这里等着的,要不是全部到那发现尸体的地方去了,就是已经和吸血鬼开始交手了!”
威廉姆若有所思:“那你的意思是?”
我微微一笑:“我们不用守在这里了,吃完饭以后立刻进山,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见他们的对掐呢!”
归纳起来就一句话:我们来晚了!
第二百八十七节 端倪
很快,我们把宵夜吃完,大家都迅速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这么一来就有点高下立判的感觉:
威廉姆那一身都是高科技装备,比如装有硝酸银液针筒弹头的弩箭、带定位器的手机、纹刻了圣纹的内甲、高纺尼龙扛拉的弹射网枪……形形色色不可细数,很多都是现代科技和古代驱魔手段的结合,和美国五十一区的外勤人员有异曲同工之妙。
桑榆手上也有些先进的装备,比如皮带扣、手表、项链,现在全部鸟枪换炮内藏玄机,最差的那M500也纹刻咒文配了各种子弹——见我看她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我爸他们弄的,说是什么新技术让我试试……”
看来王家现在也开始试着使用了高科技融入古代术法的研究之中。
相反我和十三就有点可怜了,还是老三样:降妖除魔的武器、一身肉搏格斗的本事、最后就是符咒符纸的施法媒介……
说实话,我还是有点羡慕那些东西,可惜啊,我们诸葛家是绝对不愿意借用这么多外力因素的——按照老爷子说的话,那些东西虽然能让我们在对付鬼怪妖魔的过程中取巧,可惜也会越来越借助这些外力,渐渐遗忘本身的修为。
我觉得老爷子说的很对——呃,虽然现在威廉姆拿出的东西让我们很方便。
他拿出来的是一个手机样的物品,上面带着定位仪和地图,清晰标明了我们和目的地的位置,然后这家伙指着那红点说道:“这里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了,估计吸血鬼就在这附近。”
说着,他手指在屏幕上这么一圈,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圆圈把块区域给放大了,“我们怎么找?”他随后问我。
我想了想,“桑榆,五鬼还有多长时间可以用?”
“才用了。”她有些遗憾:“估计最少也得七八个小时吧——早知道我就不让它们在这些镇里面晃悠了,直接进山多好!”
我伸手在地图上量了量,算算时间:“无所谓,反正我们这一路过去也得十几二十几个小时,等好了以后再说。”说完我笑了笑:“我其实也只是问问,倒是没说现在就要用。”
“恩,那好!”
进山的路有好几条,威廉姆的工作还是做得比较详细,最初那警察哥哥和驱魔人俩进山的路是标注出来了,同时还根据山势标出了几条可能的路——不知道对方会从那里进山,但是我选择了一条看上去稍微远一点,却更容易隐蔽行踪的路。
沿着河谷而进,然后折返变相,虽然说走了弓背路,但我认为非常值得。
背着背包拿着行李,我们沿着河岸在深草中开始前进。
河身在这里频繁的拐弯转折以应地势,但是河水不深也没有填满整个河床,我们一边观察着地上的痕迹一边前进,所幸这里应该没有任何人曾经走过。
威廉姆拿出几个冷光电筒,莹莹的光芒在夜晚照亮了我们面前的路,虽然昏暗一点却不容易散射出去被人看见,又不知道是那里弄来的夜间军用设备。
我们一直到早上才稍微休息了一下,此时已经走完了一多半的路程,现在开始准备朝着山里而去——脚下的路途开始变得有些艰难了。
在这里河身拐了一个弯开始朝着南流去,再往上的河床渐渐狭窄了,两岸很高,上面的树枝搭在一起形成一座座拱门。我们从这里上岸,但是路上的障碍确实很多,有些地方柔软的树枝一直垂到了地上,有些地方我们又必须使用棍子来开路,虽然说天色已经亮了,可惜这里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星点光芒从上面帐篷一样的顶部垂下,在地上留下了些许星斑。
这是河水的左岸,平坦但是多岩石,渐渐向着山上高升上去,许多被常年溪流和雨水冲刷出来的沟壑形成了一道道的浅坑,让我们行走之间更加艰难,好不容易走出这片树林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了。
但是我们在此时发现了有些奇怪的东西。
就在出来树林的地方不远有座小山,上面长着层层叠叠的树木像是帘子一样遮住了视线,虽然没有任何突兀的感觉,但是我已经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阴冷……
我突然发现康纳利的表情有些奇怪,脸色似乎有些发白,嘴唇也不自觉的开始哆嗦——“怎么回事?”我突然就问了:“不舒服还是其他的?”
虽然嘴里这么问,我的目光却是直接就投向了威廉姆,他很诧异我发现了这一点,先是一愣,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咳咳,忘记给你们说了,康纳利有点感知的能力,凡是有什么邪恶的东西,比如怨灵、恶魔、地狱生物什么的,他都会有所反应,就像……”
“就像是人形探测器?”我恍然大悟:“在我们中国没有太详细的分类,但是也知道这种情况——换句话说,这里应该有东西?”
威廉姆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反倒是问康纳利:“你感觉怎么样?”他伸手入怀,出来的时候拿着一个小巧的玫瑰形挂饰,似乎是某种宗教信仰的物品,“扛不住了就拿着吧。”
孩子盯着他手里的东西,脸色似乎好点了——他用力的咽了口口水,然后飞快的说起来:“这个东西很大,很冷,就像个在坟墓里关了一千年才出来的鬼魂一样,整个灵魂都是冷冰冰的满是仇恨和恶毒,见谁都想一口吞掉;他很饿,很虚弱了,有种东西似乎可以满足和解决他的需要,在内心深处的呐喊甚至这里都能听得见,可是它却在苦苦的忍受——呃,对了,有种燃烧血肉的感觉……”说话之间,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手也不自觉的开始抖动,但是孩子还在苦苦支撑着想要告诉我们更多——这有点不厚道了吧?让一孩子还承担我们的工作!
我正要说‘行了,别说了’的时候,威廉姆把手中的东西一把塞进他怀里:
“好了!”他露出个笑容:“你做得很好,但是不需要太过分强迫自己——记住,永远不要透支自己的能力,虽然能解决一时的问题,但是最终留下的后遗症却会让你失去的更多!”
孩子的小脸这才好了点,点点头把那挂坠紧紧握住:“我知道了。”
威廉姆见他脸色好起来,这才亲昵的在孩子头上拍拍,转过脸来很肯定的说道:“要是按照他的说法,我几乎可以肯定这里是吸血鬼的藏身之所了!冰冷的灵魂、饥渴感、燃烧的血肉——很少有其他生物能够满足所有的条件!”
这家伙的理论我真的从来没听说过,因为我们法门基本没从怪物给人的感觉上来分析过这东西,所以也只能是半信半疑——我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说这里应该有某种东西,但是不是那吸血鬼我就不知道了!
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废话了,很快找了个岩石背后收藏行囊,然后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桑榆把五鬼召唤出来放了出去,就在短短的十来分钟之后就收到了回音!
不错,这里有个很奇怪的入口。
我们赶到小山的背后,根据五鬼的指点来到一棵大树之下——这棵树的直径超过了三米,树皮上面长满了青苔和菌菇,垂下来的蔓藤一直挂到了树根,遮天盖日的树冠就像是个巨大无比的华盖。
“上面。”桑榆指着树冠:“那里就是入口。”
凭借威廉姆那新式的带绳索的射枪,我们顺利到达了树冠,就在那枝杈交回的树冠中间,有个漆黑、深不见底、透着阴冷气息的大洞,像是垂井一样从上面直直的贯穿下去。
我们放下绳索鱼贯爬下去。在下降的过程中,我清楚的发现这里明显分成了三段不同的洞壁,这也说明了下面的大体结构:
第一段是木质的洞壁,算起来就是树干中间这一段,差不多二十来米的样子;
第二段湿漉漉、满布须根的洞壁是泥土,这一段也是十来米,但是看洞壁上面毛糙的痕迹,很可能是手工挖出来的——至于是谁这么牛—逼挖出了十来米的洞壁我就不太清楚了;
最后一段最为奇怪,首先是个半米多的水泥层,一看就是浇筑出的建筑物,然后再是一段很光滑的圆管状结构同样是水泥。
随后我们落在了一个像是废仓库的环境中,感觉上犹如在地下铁的隧道中似的,到处都很潮湿、腐朽、满布青苔和菌类,长满了绿毛的木板四处可见,墙角还有一些掀翻了的箱子。
正前方有个原本应该是门的大窟窿,边上犬牙状钢筋和棱角彼此交错;
我们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很快大家得出了统一的结论:无论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在这里面一定属于某个仓库,只不过是后来被改造成了出入的通道而已。
这意思很明白——虽然现在我们从这里进来了,也许这里还是那怪物出入的主要通道,但是这整个地方一定有另外一个大门似的东西,那才是最初建造者的出入口。
但是下一步该干什么就是个问题了——因为我们从这里出来以后,看见面前居然是个横直的隧道,左右两边都是路……我们的位置是在这隧道的当中!
到底走那边才好?
正当我在考虑分头行动的时候,突然……
第二百八十八节 那一赤身裸体的妹子
这隧道阴暗潮湿、带着股子说不出的土腥味,整个墙壁呈梯状向上汇拢,从力学上来说能最大可能的抵抗外部冲击和压力,保证里面人的安全——建筑学上发现这点已经很多年了,一战后的防空设施和地下藏身大部分使用了这种结构,所以从这上面我们根本无从判断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咿?”当时我们正在讨论这隧道的结构,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像是重病者的呼号,又好似愉悦的欢—吟——但是当我凝神的时候却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威廉姆那货见我住口有点没弄明白,学我听了一下也是啥声音没有,于是这家伙好奇的发问:“怎么了?”
我举手让他别说话,过了一阵确实没有再听见动静才回过脸来解释:“刚才听见了点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我一指左端:“虽然这声音有点怪,但是还是能确定方向。”
我也不再多说,念动口诀打开阴眼就在前面开始带路。
我们在隧道中摸了很长一段路,沿途都是残破的砖碎瓦砾,其中还有一段墙壁已经垮塌,外面的泥土涌进来堵塞了大部分的隧道,我们好不容易才从上面穿了过去。
一路走来也将近半公里,这隧道里植物茂盛苔藓遍地,水渍积洼随处可见,但是始终没有看见任何的动物,无论蛇虫鼠蚁还是蟑螂蚂蚱全无痕迹——这种废墟之中没有任何生命,真是太奇怪了!
没来得及细想,我们面前的隧道突然拐弯,前面出现了一个紧锁的铁门。那门满布铁锈和绿斑,毛刺分明,只是把手上面看起来光滑些。
我回头给十三他们示意,于是几人立刻拔枪抽剑做好了攻进去的准备,而我则缓缓装懂着门把——这感觉怎么像是电视中警察破门的感觉?
把手传来微微一顿,齿轮咬合已经到了尽头——我猛然一把把门拉开:“冲!”
十三桑榆威廉姆仨哗的全部冲了进去,随后是我,但是……
门内是个很大的空房间,除了层高低点外就和室内篮球场差不多,虽然残破一点但是看上去还比较规整,中间更是被人工弄出了个四四方方的池子。这池子三米见方半米多高,虽然也是水泥的,可那缝隙和边缘明显是后面被人新制成的,和原来的地板区别很大。材料也不过是一些破碎的砖瓦、水泥块和木料,好像……好像是顽童用泥沙搭建了个池子似的。
呃,池中有个白生生的身子浮在其中,好像还是个女人——正看之间,旁边角落居然出现了嗤嗤嗤的响声,手电光一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大群青蛙!
“呀,青蛙!”桑榆一下子就叫了起来。
还没等我们反映过来,那群青蛙已经铺天盖地的扑了过来,我们立刻四散开和青蛙战成了一团!
青蛙能有多大能耐?这念头在我脑海中瞬间出现,正当我漫不经心挥动匕首把迎面扑来的一只青蛙一分为二的时候,胳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一只呆头呆脑的青蛙一口咬在了我的手上!
那青蛙原本是干瘪的一团,但是这一口之后居然迅速的开始肿胀起来,身体像是泡水的馒头——我猛然抓住青蛙用力一拉!
“啪!”
在我的猛扯之下,青蛙猛然爆开,鲜血溅了我一头一脸,但是——
那上半截身子居然还咬着我的胳膊不放,还在拼命吸啊吸啊!
不过说实话,这种被吸血的感觉并没有让我很痛,伤口反倒有种酥酥麻麻的快感,有时候我甚至想多吸一下……
“当心!”
伴随这声大喝斜着飞出一道寒芒,把冲我脸上飞来青蛙直直刺落,随后桑榆迅速挡在了我面前怒喝道:“呆着干嘛?还不快挖出来?”
我这才拿杀神刃把匕首从胳膊上挑了出来——这居然只是一只干死的青蛙!
那半截身子在地上还扑腾扑腾死劲动弹,爪子爬呀爬拼死拼活的朝我们扑过来,两只尖利的虎牙凸出嘴外,活脱脱个小吸血鬼的样子!
桑榆在我面前挥刀左右砍杀,同时脚下躲着这些变态的干货,同时旁边的十三也护着了威廉姆和康纳利——这时候我们华夏天朝的功夫才是真正显露无疑,在某个程度上来说甚至把俩苏格兰洋鬼子给震了一把!
他们何时见过这种飞天舞一般的功夫?
可惜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虽然那些干尸被杀得支离破碎掉了一地,可就是没死透,不止如此,旁边居然不知道哪里还冒出了更多的这玩意儿,大有一往无前死而后已的架势……
我扬起刀护住两旁,桑榆没了后顾之忧倒是越来越勇,可惜架不住那青蛙的数量众多,一不小心就被在咬了两口——幸好我第一时间把青蛙给扯了下来才没有被吸血!
我们这边后退的同时,十三那边也有点招架不住。他用的是流星上面的矛头,不但短还不适合近战——桑榆着急道:“辟云,想点办法啊!”
“我有什么办法啊!”我火烧火燎的喊了起来:“这些东西都是干货,砍两半了还能动弹,我有什么好办法?——要不老规矩,先用火试试!”
说这话我就从口袋中抽出了符纸,迎风一摇变成个火团扔了出去,随着轰然一声响,半空中顿时燃起了一个个的火团,瞬间就烧成了灰……
“能行!”对面的威廉姆高兴的叫了起来,伸手从口袋中取出个小型喷枪,枪口一按就喷出了一指长的火焰!
呃,我承认这玩意儿是高科技,高温高热也能切割钢板,可惜似乎现在用起来小了点——十三倒是没说话,转手从口袋中摸出个东西朝地上一扔,面前立刻就燃起了一个大火堆!
这东西我记得,千棺洞穴、腐尸坑都用过,十三牌自制高温热能燃烧弹!
这玩意儿很快就在我们面前烧起了无数的火堆,把那些干货烧得是嘎嘣做声啪啪乱响,还有股子烧干肉的感觉,像是BBQ。
干尸青蛙被这么一烧,顿时就大批量被我们消灭掉,剩下小猫三两只也被我们一脚一只全部踢进了火堆通通干掉!
从青蛙的出现到全部被我们消灭不过短短十来分钟,但是这更加让我们坚定了信心——这地方绝对和吸血鬼有关。
我哈哈大笑几声,牛气轰轰的朝着威廉姆叫道:“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们华夏法门的战术——啊,这么一想起来,老爷子让我们少用点高科技武器还是真对啊!”
还没等我笑两声,旁边突然传来了康纳利惊讶的叫喊:“叔叔,你们来看看,这、这、这东西动了!”
与此同时,那水池中哗啦一声响,刚才那雪白一片的妹子已经满身是水站了起来,赤身裸体站在池中,一对蓝汪汪的眼珠盯着我们——桑榆猛然把我一把朝后翻转身子,“不准看!”
“没看,没看。”我连忙解释:“我这是用的阴眼啊,什么都不会看见的!”
“哼!老实给我呆着,我把这狐狸精给干掉!”随着桑榆怒意滔天的话语,顿时我后面传来一股针刺般的感觉,有种无声的狮吼勃然响起!
随后我只听见了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其中间杂的说话喊声一听就是桑榆和威廉姆——那货倒是百无禁忌嘛都赶上,你看人家十三和康纳利多好,和我一样都刻意避开了这一幕,面朝后面只等结果!
不到两分钟,我就听见后面传来了一声惨叫,随后是桑榆得意洋洋的拍手声:“好了,打完收工——喂,你们几个可以转过来了!”
回头一看,才发现地上多了个尸体,胸口插着个木桩全身漆黑,身子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很快变成了脱水干尸一样的东西!
大家还记得电视中的镜头吧?那吸血鬼在被银器、木桩所杀之后,会很快变成飞灰消失,但是实际情况中这根本不可能,只能是变成干尸。这种情况下,吸血鬼其实并没有完全被消灭,若是吸血鬼满足两点就能复活:
其一,这吸血鬼的年代一定要很久,应该是属于伯爵以上级别;
其二,吸血鬼所吸到的血液,一定属于阳气十足的,要不然就是数量一样要足够多。
要真是想把吸血鬼干掉,和对付僵尸的办法其实都一样,那就是用火烧成灰烬,这才真的能消灭掉吸血鬼。
把池子中的水检查之后,威廉姆以他专业的角度告诉我们,这里其实是一个转生池。
一个凡人要成为血族的一员,首先要经过‘初拥’,在圣经中被称为‘TheEmbrace’的历程。
也就是说,他必须先被一名血族成员吸尽身上的血,然后马上接受该血族反喂食身上的血,并不是仅仅只是吸血后对方就可以变成吸血鬼,交换血液后才可变成为新生的血族。初拥往往带来非常强烈的感受,夹杂著惊惧与狂喜的情绪,这经过会使该血族永难忘怀。
这个转化过程就要在转生池中来完成的。
第二百八十九节 身后的死人头
吸血鬼的转生过程其实很玄妙,我记得最近上映的某部电影叫《吸血惊情四百年》,里面吸血鬼把个小女孩吸血之后,直接就把自己的血液喂给她制造了个新的吸血鬼出来——那都是电影所编的,和我们知道的情况大为不同。
至少在转生的过程就很复杂!
当然,咳咳,我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桑榆在旁边不知道哪里寻摸出来了个本子,上面一段秀美的花式英语翻译出来是段转生的自述:
‘我的长亲(按字面上来想是这个意思)首先把我放在一个大缸子里,当时他的眼睛就像一个最深的潭水,让我不自不觉就忘记了转生的恐惧,渐渐进入了种朦胧麻醉的状态。
催眠之下,我渐渐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痛苦,后来想起这种时候我同时也没有挣扎,没有痛苦——此时我的长亲开始了对我的初拥。
随着那种难以言表的愉悦,我的血液几乎已经停住了,心脏越来越慢、跳动越来越少,虽然几近衰竭,但是丝毫没有让我感觉难受或者痛苦吃不消……
接着长亲咬破自己的手腕开始输血给我,那种感觉像是久旱大地突然下了一场雨,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的吮吸!
等长亲觉得我体内大部分的血都被替换之后,他停止了输血的过程,拼命把手从我嘴边扒开,然后非常虚弱的坐在地上休息——感觉上过了很久,他才重新过来把我抱起,放进了水池之中。
此刻长亲的血液在体内开始翻滚,像是脉搏一样给我输入无穷无尽的动力,此刻我的心脏从几近停止开始慢慢恢复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定格在每两三秒一次的频率上,而且还能够随着我的思想逐渐改变。
在这个过程中,我体能血族血液的能量在逐渐消失,一种不明就里的东西融入我的血液中,让我的感觉有种赫然开朗之感,眼睛更明亮、耳朵更灵敏、四肢更强壮、甚至鼻子都更加的敏锐了。
血液在我皮肤下隐现,黑色的血脉开始蔓延全身,无论肌肉皮肤、内脏骨骼、甚至我的大脑和灵魂都开始渐渐蜕变。
全身开始蜕变之后,我的汗液也开始变黄、变黑,变成一种黑色的油脂,从我全身的眼睛、嘴巴、鼻孔、肚脐流出——长亲用手不断搅动池中的水,洗涤我的眼睛。
后来他才告诉我,这种黑汗很有可能使我变成瞎子,所以在池中搅动不断换水,让我眼睛周围始终保持干净的清水。
这个过程保持了很长的时间,我非常的虚弱,嘴都张不开,长亲拿出混合了牛奶、水果、血液的水喂我,但是无论多少,很短时间内都变成了汗水,喝下的水越多,黑汗就出得越快越多。
随着我汗水变的干净透明,长亲重新把我放进了清水中,这时候我才发现皮肤像是在水里泡了几天的尸体一般,惨白、细腻,但是上面却出现了一层说不出的光泽。
皮肤很美,白皙水嫩人见人爱!
我的神智开始慢慢清晰起来,身体里也有了活力!
从这一刻开始,我真正变成了一个血族!’
我们这里面一共五个人,四个都属于驱魔人一类的角色,没有专业的血猎,所以那些情况都不清楚,看起来感觉很新鲜,大家听完威廉姆的翻译以后都啧啧称奇——估计那池子中的女人,也就是最新的一个获得初拥的女人。
(血猎是‘吸血鬼猎人’的简称,他们不管其他的恶魔煞灵,只单单对付吸血鬼,其中多半是为了维护人类种族长存,对抗吸血鬼而存在的人类,也有少数是厌倦血族生活而投奔血猎的吸血鬼。)
正在此时,桑榆抬头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我怎么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啊?”
咿?原本没觉得,但是桑榆这么一说我自己也感觉有点——这么一凝神居然听见后面有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就像是什么东西!
心念一动我就开始朝里面冲:“不好,一定有几个小家伙在守着这女人,刚才说不定都跑了!”
吸血鬼和鬼魂不同,身上没有过多的阴气外泄;但是同时这家伙又不是人,也没有三火——我的阴阳眼完全看不到任何吸血鬼的行踪,所以刚才也许就疏忽了。
一定有个吸血鬼在这里留守看着那女人的转生过程!
这房间其实有几个门朝着后面,但我们冲进去的偏偏又是条后面的隧道,这隧道中间无端端破了一个大洞,后面黑乎乎的传来股股冷风,看上去似乎是个什么地下溶洞之类的。
一进去居然顿时感觉冷了不少!
也不知道当初是不是故意把这里修建了个墙壁来隔开溶洞,所以这么一破开之后就露出了后面的端倪。这个溶洞不大,但是旁边水流澹澹居然是条阴河。
就在河边有个人头大小的东西在发着幽幽的光芒。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个蘑菇,高只有十来厘米顶着个伞盖,上面的花纹扭扭曲曲非常的别扭,我们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忘记了其他还有什么事,一帮人就围着这蘑菇开始研究起来了。
这蘑菇花纹像是张笑脸,笑得诡异而阴毒,感觉上和恐怖片中的小丑吊着嘴角,而且似乎还在动……“动了动了。”旁边威廉姆比我还激动,估计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伸手一指就准备去摸:“你看啊,有笑脸,还会动弹的!”
说着就准备伸手去抓!
“啪!”十三突然半空中扇过一掌,把威廉姆的手打开。十三看了他一眼,满脸的严肃:“这东西摸不得!”
“怎么了?”威廉姆好奇的发问:“个小东西有什么危险的?”
“对啊!”我现在都觉得有些意思了,这东西确实没见过啊——于是一起问:“说说吧。”
十三慢慢蹲下,我们也围着蘑菇蹲了一圈,现在知道这货有危险自然不敢碰,老老实实就等着十三讲解,“这东西的名字叫做血菇,若是一个地方长期有着鲜血的浸润,再加上这地势属阴,那么就有可能长出这种东西——血菇每天六个时辰笑脸,六个时辰哭脸,剧毒无比触者即死……”
说这话的时候我正蹲在十三的对面,旁边是桑榆和威廉姆,只有那康纳利蹲在他旁边——但是就在十三的背后,一张苍白的脸空洞无比的露出一对黑眼睛盯着他!
苍白苍白的脸色,就像是扑了粉似的,一头金色长发零散的披在头上,感觉非常不真实,只有那两只眼睛还让人感觉有点人的气息,就这么一个人头悬空浮在十三的背后,满脸的木然和呆滞,无形中让我就有了说不出的压迫感!
我想提醒十三可不敢说,万一丫的动静一大弄出什么乱子来那可就不好收拾了,谁不小心碰到这血菇都是死路一条——桑榆他们倒是低头看着那蘑菇的样子听十三讲解,谁都没有发现。
突然我听十三的声音有了点异样,和丫的一对脸,这家伙居然也露出了副木然的死人脸,盯着我的眼神有点奇怪,仿佛看到了一个鬼似的。
我决定先稳一稳十三的情绪,不能直接给那家伙说背后有个死人头,可以扯点别的,比如说问问血菇的生长周期、存活时间、有没有药用效果等等,再不然就是问丫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给我来点——就在我好不容易措辞完毕准备开口的时候,十三居然非常奇怪的笑了一下,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他艰难的咽口口水,说着的话题就这么一转:“……这血菇差不多就这样了,现在你们看,那笑脸开始慢慢转变成哭脸了!”
大家还聚精会神的看血菇,只有十三盯着我:“辟云,你觉得怎么样?”
“呃,很好,很好……”我心不在焉的回答,还是盯着那背后隐隐约约的死人头。
十三突然语气就变了,丫一字一顿的说:“现在你们千万不要紧张,也不要回头看,让我告诉你们后面有什么——你们后面有一个吸血鬼还是什么东西,但是只有脑袋没有其他的,就一脑袋浮在空中!”
说完以后桑榆和威廉姆猛然抬头,但是我第一时间用手把他们俩的嘴给挡了一下,提醒俩人不要开口——十三同样把康纳利的嘴给捂住了。
我们俩捂着三个人的嘴都没有任何动作,十三则是顿了半天来等我的动静。
我难得波澜不惊了一回,满脸表情木然超出了十三的想象,这货见我一点也不紧张非常奇怪,于是又提醒了我一次:“你后面有个死人头啊!”
我依旧盯着十三背后的那脑袋,心里紧张的要死,木然点头:“知道了。”
“你怎么一点也不奇怪?”十三估计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来了这么一句。
我‘恩’了一声,露出个难看得不能再难看的笑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点:“因为你后面也有一个!”
桑榆、威廉姆一起点头!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十三那货看到我身后的死人头还想别吓着我,但是我这句话居然还是给他了一次没来由的冲击!
第二百九十节 骇魂
“SHIT!”十三嘴里冒着英文猛然一晃,但是很快稳住了身形,一个转身就和那死人头来了个面对面!
这家伙毕竟不简单,虽然半蹲之下也猛然出拳,只听‘铛’的一声响,丫开始准备帮我防备死人头的矛头狠狠扎到了某个东西上面!
用力太大十三居然朝后猛然就倒——我来不及多说把十三朝旁边一拳打过去,让这家伙险险摔到了一旁,正好躲过了那要人命的血菇!
被十三所打的人头也飞也似的朝后倒去——这时候我才看见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些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漂在空中的人头,而是一些从地下没来由冒出来的直筒棺材。这棺材就像是电影中的吸血鬼棺材一样,约有七十多公分高半米左右宽,人头就卡在棺材的一端露出个头来。这整个人头的脸上涂满了厚厚的蜡质,就像是《恐怖蜡像馆》里面的人制蜡像差不多。
同样的棺材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最少也有一百几十个,随便打开一个看了看,差点我就把隔夜饭给吐出来了:
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女,胳膊大腿都被人全部给砍掉了,只留下了光秃秃的四肢和脑袋,身上、脸上都涂满了某种蜡油。这个身体被人塞进这正好半人高的棺材中,竖着埋进了地下。
棺材上面画着代表上帝的十字架和一些蔓藤、篱笆、月光之类的图案,但是已经模糊看不出其中的内容了。
我们确实有些大意了!
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灯光照射下血菇的反射光芒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所以一时间居然忽略了这河边的地下——这里分明埋了很多中空的管子,而棺材就放在其中,然后上面再盖上块铁板铺上泥土,所以踩上去的时候为么呢全都忽略了。
手电光一照,就看见那管子的下面长满了奇怪的瘴菌,在合适的时间、温度下,那玩意儿把棺材整个给顶了上来,和故事中豆子发芽把佛像给顶出地面是一个原理。
只不过,把这棺材顶出来干嘛呢?
我正想把这问题给提出来,突然旁边康纳利‘呀’的一声跳了起来,指着那棺材中的人头惊恐无比:“动、动了!”
我们慌忙转过脸去,果然,他手指方向的一个棺材中,那死人头的眼珠子正在缓缓转动,随后嘴巴慢慢张开——上下四枚獠牙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长凸出!
几乎同时,旁边的死人头也开始慢慢的扭动,身上脸上那些蜡质得东西纷纷碎裂,发出细密的咔咔声,一块块的掉了下来!
干瘪得犹如核桃皮似腮颊也一鼓一鼓动了起来——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看到这些獠牙,威廉姆突然想起什么死的一拍脑袋:“我的天,这些都是罪罚!”他马上蹲下来,伸手在一个棺材上面使劲擦啊擦,然后一指那模糊的字迹给我们解释:“吸血鬼十三家族曾经共同制定了教条:吸血鬼由于数量稀少,所以不允许同类之间彼此残杀。后来吸血鬼家族发生了战争,在这种情况下处置俘虏和对付不服从的同类就成了问题……”
我插了句嘴:“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俘虏和犯人?”
威廉姆点头:“虽然不清楚怎么样的,但是这些应该都是受到惩罚的吸血鬼。被砍掉四肢之后埋在地下,每隔几个月或者几年出来一次补充水分,这样做不是为了保证吸血鬼不死,而是为了让他们身体里的血液不会凝固,放出来以后还能重新长出四肢——对于同类的惩罚基本类似,几百年以后都会放出来的,所以不好判断这些吸血鬼到底是哪一种。”
“明白了。”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那一百多个棺材中的死人头都开始慢慢动了起来,张着嘴发出粗重的声音,好像在等待什么东西。
这种情况下我们立刻就开始四处寻找了——果然,在一个石缝之间慢慢爬出来了个东西,一看正是最初袭击我们的干青蛙!
这青蛙肚子微微鼓起步履蹒跚,它一出来我们就朝后退了几步,但是那家伙好像现在对我们已经没了兴趣,只顾着朝着一个棺材跳了过去!
同时,旁边也爬出来了许多青蛙,其中还有一些残废货,一看就是我们刚才漏网的东西。
肚子鼓起的青蛙直接就跳到了棺材上,嘴对嘴把自己肚子中的东西喂给死人头;另外一些没东西则是跑到水边,喝了一肚子的水再回来——那些半截的比较可怜,喝来喝去都从下面给漏了……
估计它自己也很迷茫吧。
就在此时,桑榆突然咿了一声,“康纳利呢?人去那里了?”
这时候我们左右一看,才发现真的没有康纳利的影子——从开始进来遇见血菇、看见死人头、干蛙出现都很紧张,所以一直保持了战斗队形:桑榆和我一组,十三则是带着威廉姆和康纳利一组。
后来这些青蛙开始喝水喂东西,我们就有点大意了——居然没几分钟就丢了一个人!
连忙我们就四下散开开始寻找,查看四周和那些立起的棺材背后,我连忙重新动用了阴眼的能力——我环顾四周一无所获,正要回身的时候心念一动,把头抬了起来!
就在离地三四米的地方,三团微微徭役的光亮若隐若现,一看正是康纳利!
那孩子的眼睛在灯光下赫赫发亮,就像是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在我抬头的一瞬间,他突然站直身子笑了起来!
“康纳利,你在干嘛?赶快给我下来!”威廉姆咚咚咚冲了过来,“听到没有……”“等等!”我把他一把拉住:“有点不对劲啊!”
十三他们也跑了过来,发问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凝神看着上面:“这孩子好像有点不对劲,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康纳利看着我们咯咯直笑,那笑声疯疯癫癫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最后居然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身子都慢慢蹲了下去——突然,他猛然停了!
一只手缓缓抬起指着我们,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一字一顿说道:“你们都要死!”紧接着他癫狂般的开始嘶叫,嘴里冒出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什么黑暗降临,什么掌权天下,什么乱世倾国,反正都是些没头没脑不知就里的东西……
伴随康纳利的突然发疯,我听见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凄厉婉转、哀怨无尽,有无数的怒意蕴含其中,就像马上要脱缰而出的猛兽一般!
我们吃惊的盯着康纳利在那岩石上表演,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更不知道这是发了什么疯——眼看他表演越来越起劲,脚下的碎石泥沙也稀里哗啦的开始朝下掉!
“当心!”
几乎在我喊出口的同时,康纳利脚下一滑就从上面仰面摔了下来——我朝抢上两步伸手去接,眼看就他落到我手臂上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当时我已经清晰看见了孩子脸上的表情,自己的距离也刚刚好,可是就在碰到我的瞬间,眼前的康纳利居然犹如气泡爆裂一般,居然突然泯灭,在我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瞠目结舌张大了嘴,“啊!啊!你们看见没有,消失了?消失了啊!”说着我猛然回头一看……
刚才明明在我身边的桑榆十三他们居然不见了!
这下我真的是有点慌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安心,然后左右这么一打量——景色还是一模一样,依旧是中间蓝汪汪的笑脸血菇,旁边无数摇头晃脑嘶嘶有声的死人头,根本没有任何的改变。
只是人都不见了!
难道……难道这是骇魂?
在我们华夏道门之中有这么个说法,若是某个地方聚集了大量的冤魂、僵尸、煞气、阴毒,那么这里很有可能蕴藏一些奇怪的魂魄,这种魂魄能够让人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还有些帝王之家的护陵术士也会使用很残忍的方法来杀死一些人,在这些人临死之前取出脑浆和舌根之血混合,加入丹药炼进香油之中,从此陵墓中只要点燃这些万年香就能让人致幻……
乱七八糟的把戏很多,是我们法门中人进入陵墓、古穴、灵台、坛祭之时会注意的,所有一切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元素都被被我们称为骇魂,也就是说让灵魂深处产生惊栗恐惧而迷失自己的一种东西——可是这是西洋吸血鬼的玩意儿,也是骇魂么?
或者是那哭声让我产生了幻觉?
想到这里,我急忙把手按在灵台穴上,然后深吸口气猛然打开了阳眼——
“破!”
随着这声出口,我面前的时间居然像是‘大家来找茬’里面换了个场景,面前依旧是潺潺水流、笑脸血菇、无数的青蛙在给死人头喂东西。
而此刻,桑榆和十三、威廉姆还在四处寻找康纳利,只不过看上去也很奇怪——他们好像在爬坡上坎、搬石头挪木板,但是面前明明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梦游一般!
就在我面前的黑暗之中,有个人慢慢站了起来,在那身影之中赫然是两个彼此重叠的身影!
双魂!
第二百九十一节 骇魂主体
那身影慢慢站直走了出来,在淡淡的手电光下我看见这人分明就是康纳利!只不过他的眉目之间居然凝聚了一团黑气,整个人都藏在个说不出的阴影之中,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上身了!
我哗一声拔出了杀神刃,横刀胸前冲了出去,扬手一指:“你是谁?”
但是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他,目光从那家伙头顶看了过去,看上去倒是很像其他人的样子——听到我的声音,那家伙明显的身形,一晃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个诡异无比的笑容。随后他一点点的朝我走来,越走越近,那嘴角的弯曲也是越来越大,可是我感觉到了一种具有压迫感的邪恶之气!
我紧跟着转过身乱七八糟的念叨:“别走……你住手……不可能……求红票……”一边说着却把刀齐眉抬起,通过刀面的反光来观察后面那家伙的动静!
康纳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后背,眼睛中没有任何的东西,整个雪白一片,甚至瞳仁都没有,只是白刷刷的一片把我盯着!
这架势分明是被上身了!
转头一想倒是很对——我们这里面的人中,桑榆、十三两人是纯阳之体诸鬼不侵;我是阴阳眼有长期和小黑貔貅桑在一起自然沾染了点气息;威廉姆我不知道其八字,但是这么多年他走南闯北驱魔都没事,那命火一定也很旺;康纳利就不一样了,本身有感知能力又常常会受到恶灵影响,按照我们的话说就是带有通灵的属性……
要我是鬼魂上身也得找他啊!
这种情况下要是换了别人不知要被吓成个什么样子,但是我好歹也是法门之人,自然心中有底——嘴里继续碎碎念叨那些不知所谓的话,手却一翻探入袋中摸出枚捉鬼金钱。
金钱夹着左手两指之上,我右手的杀神刃伸出在左手中指上轻轻一划,让血液顺着手指留下滴落在金钱之上……随后我猛然转身,一个扫腿踢在了康纳利的小腿上!
这招实在是太漂亮了!
我这一脚飞出像是个流星赶月把他猛然踢翻在地,随后不由分说就压到了这家伙身上——身下的康纳利一改刚才傻逼二货的呆滞模样,开始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我奋力把这货的双手压在膝下,后把捉鬼金钱狠狠按到了他的额头上!
铜钱一按下去,康纳利的额头立刻就发出了嗤嗤的响声,同时一股白烟从铜钱的下面冒了出来,顿时我面前就浓烟大作迷离起来,感觉跟电影中干冰弄出来的效果似的!
康纳利在我膝盖下面使劲摆动着,还不断仰头张着嘴朝我咬过来,但是我那一百多斤的体重也不是吃素的,身子左躲右躲却卯足了劲不松手,把个铜钱按得死死的!
嗤嗤……嗤嗤嗤……
康纳利的脸扭曲得变了形,脑袋猛然上仰抬头就是一大口——我手起刀落,刀柄啪的一声把脑袋又重新给压了下去!
这时候我看见道影子慢慢从他身上开始朝外面钻:从肩膀的位置先钻出个脑袋,然后是四肢,两手在地上爬啊爬啊使劲向前爬!
不过他那下身被拖成了长长的一道虚影,后面始终扯不开……捉鬼金钱就像个钉子一样把他的某个地方给钉在了身体里,逃都逃不掉!
死活折腾了几分钟以后,身下的康纳利挣扎没那么厉害,我举起杀神刃狠狠朝着那地上的影子就扎了下去。
这时候也算是该出手了!
杀神刃一落地,那影子突然剧烈无比的抖动起来,像是气球一样朝外猛然的涌出了大量黑气,就这样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过了没多久,影子在我面前完全消失,而康纳利身上涌出的白烟也渐渐淡了,这时他变得软弱起来,四肢无力的摊到了一旁——晕厥过去了。
同时我听到旁边传来了桑榆他们疑惑的声音:
“咿?这是怎么了?”
“我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看上去骇魂的威力渐渐淡去,幻觉已经开始慢慢消失了!
骇魂是某种术的统称,这种情况是从人的灵魂深处来造成错觉,和幻术只是迷惑人眼睛不一样。我虽然说精神力稍微差一点容易中幻术,可是自己的三魂七魄还是有信心的,正因如此也才第一个从那骇魂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至于说刚才从康纳利身上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鬼或者灵魂,而是某个残缺不全、游离在外的混合体,也许其中纠结了三五魂七八魄,也可能是三五十魂七八十魄,这个说不清楚——不过从能力上来猜不会太多!
这就像是打仗,除了成建制的军队意外,总有些老百姓手中有武器,纠集在一起就是小股部队,分开又成了单独的老百姓……
所以我直接采取了出手消灭这一条路。
康纳利已经不动弹了,这时候我有气无力的站起来招呼一声:“你们过来帮忙啊,康纳利这小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说话之间我摇摇手中的金钱,那上面的鲜血还一丝丝的滴落下去,这时候才感觉到刚才割破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火辣辣的疼!
“啊?!有没有事啊?”威廉姆叫着就冲了过来,“现在怎么样了?”
我手中的捉鬼金钱没有丝毫的异常,感觉里面并果然没有收进去什么东西,于是苦笑了一声:“刚才好像是骇魂之症,所以大家都中了术,被上身的就是康纳利——还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好像已经被我给消灭了——嘿,你慢点,别踩到……”
我怕威廉姆不小心把那血菇给踩到,所以提醒了这么一声,谁知道边说话边转头看的时候,居然发现血菇不见了!
刚才它生长的位置只剩了个光秃秃的窟窿。
大家都跑了过来,只有十三似乎若有所思的站在那边没动,我以为这货还没脱离骇魂,连忙问了声:“十三,你丫没事吧?”
十三摆摆手继续保持那姿势,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好像在听什么东西——突然十三猛然压低声音叫了一声:“有人来了!”
几乎在十三开口的同时,我们看见地河的上游出现了隐隐约约的灯光,伴随其间还有凌乱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数量看上去不少!
吸血鬼那是不需要玩手电弄灯光的,因为那些家伙都是天生的夜视眼,所以来的要么纳粹要么鬼道众,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梵蒂冈那群子家伙——可惜现在这情况我们谁都不想见!
无论那拨碰上了我们,计划基本上都算是废了,纵然不至于说现在都对掐,可那消息走漏出去我怎么抓个活口啊?
就在零点零一秒之后,我立刻做出了决定:“闪,找个地方躲起来,是不是来了我们需要的人——要是纳粹或者鬼道众那些家伙,我们就闷棍一个!”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只有威廉姆还在地上蹲着查看康纳利的情况——十三走过去把那孩子朝后背一扔,“赶紧的,先走了再说!”
威廉姆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此刻十三已经开始沿原路返回了,于是这货一脸委屈,小媳妇似的跟我们屁股后面就朝里面冲了。
冲回房间之中,首先就是把那变成脱水萝卜干的吸血鬼妹子扔回到了转生池中,顺带拔出了胸口的桃木锥,随后我们换了接着换路朝着另一个开着的门冲了过去!
又是条一模一样的隧道!
我们沿着隧道朝前冲了几步,突然听见威廉姆吃惊的叫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大家齐刷刷停下脚步,随着威廉姆惊慌的目光一看,顿时发现了这句坏了究竟从何而来——还真是坏了!
康纳利的脖子下面赫然挂着一张黑乎乎的脸,从外形看起来像是个鸡蛋大小的虫子,恶狠狠的把八条纤细触须扎进了他脖子下面的皮肤中。远远看去,就像是康纳利脖子下面挂了个变态的肉瘤,而且随着他血液流动起伏不止,就像个外置的心脏而已!
还是带着笑脸面具的心脏!
这一幕让我们心里都涌起了阵阵恶寒,一想到康纳利的血液通过触须和那玩意儿体内的血液往返循坏,我心里就不住的恶心,像是什么东西要从嘴里喷出来!
桑榆在微微一顿之后,强压住满身的鸡皮疙瘩在旁边挨个拉门,迅速找到一间可以打开的房间——她用电筒朝里面照了照,转过脸来招手示意:“安全!快点过来,进去再处理!”
在大家都进到了房间里之后,桑榆把门栓上,然后用脚把一堆垃圾推过来塞住了下面的缝隙……这时候我才发现这里似乎是个集体宿舍的样子。
房间中横七倒八有无数的桌椅板凳,但是最多的却是双层铁床,一排排一列列不知道多少,都是锈迹斑斑的倒在了地上,同时上面有着很多烂糟糟的垃圾,就像是个大礼堂中放了无数的床位。
十三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把康纳利放下,旁边的威廉姆连忙把电筒打到上面——这、这东西不是我们刚才看见的血菇吗?
擦了个擦!原来这才是骇魂的主体!
我终于明白了刚才发生的情况究竟是什么:其实我们进入那洞穴的第一时间已经受到了骇魂的控制,但是在骇魂没有上身之前,只是稍微让我们改变自己的视线而已——具体来说就是把自己的本体看成了个不能摸、不能碰得血菇!
随后是吸血鬼死人头出现转移了我们的视线,再后来又是干青蛙跳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骇魂找到了机会附身到了康纳利的身上!
但是骇魂没有想到我居然摸出了捉鬼金钱,这种法门的术法让丫的猝不及防手足无措,一不小心就显出了真身!
不过——就算看见了,谁会处理呢?
第二百九十二节 激战吸血鬼
骇魂是一个笼统的说法,但是具体哪种形态的东西却没有定论,也没有具体的处理方法——就像你知道犯人受到枪决的处罚,但不会因此而知道他所犯的罪究竟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还是抢—劫爆炸一样。
说实话,这种骇魂我还真是没见过,处理方面一窍不通,可是没想到我们这里面居然有人是个行家——桑榆塞住门以后很快走过来拉开康纳利的衣服看看,随后皱起了眉头:“不太好弄啊!”
“咿?”这表现专业啊!难道桑榆有办法?
见我们好奇,桑榆眼角一挑,“看什么看?这东西我听洛爷爷说过,叫做鬼脸钉——开始变成个血菇的样子还真是没看出来。现在出现了真身,我才想起自己知道点处理的方法……”她说着朝我摊开一只手:“金钱、凝神符、茅钉、清水、线香——对了,再拿个碗来!”这些东西都是我常备的自然没问题,只是清水没有……
威廉姆连忙递过矿泉水给我:“来,我有!”
桑榆仔细检查了这些东西,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安排,“我现在准备试着把这个奇怪的鬼脸钉弄出来,辟云,你在旁边给我打下手;十三、威廉姆门口盯着!”
时间不多我们也没有再耽搁,连忙按照桑榆的吩咐分而处之——她翻手出凝神符插在线香之上,口中念动术咒,随后把清水倒在碗中。
线香的尾部插进水里缓缓搅动,随着咒语、搅动的继续,那清水逐渐变得异常清冽,在手电光下晶莹无比,宛如一块巨大的琥珀在我眼前旋转和凝结!
只见眼前突然一花,桑榆手中的茅钉已经从插到了鬼脸钉和皮肤之间,随后那琥珀一样的清水被淋在了虫身之上,鬼脸钉发出一阵奇怪的叫声,所有触须和爪脚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
“起!”随着桑榆的沉声低喝,她手腕轻轻一抖,啪的一声把整个鬼脸钉都挑了起来,像团烂肉似的扔在地上!
我手起刀落……
结果旁边啪的就飞过来一个东西,把鬼脸钉咔嚓一声扎了个前后通气——我一抬头正好看见十三朝我笑了笑,有点尴尬的对我说了声:“呃,咳咳,我帮你……”
这家伙刚才看走了眼,怨气还真是不小啊!
回头一看,康纳利被挑出鬼脸钉后,胸口顿时就出现了几个八爪形的血孔。
烂肉挑出来以后,康纳利从昏迷中发出了声痛苦的哀号,几道血丝自孔中开始嗤嗤的流了出来,反光中微微泛紫一看就有点问题!
同时那些血孔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缩小……
线香在桑榆手中猛然一个翻腕,从碗里抽出来就啪的就插到了正中的血孔之中,香杆上残留的清水顺着就流进血孔,一阵奇怪的烟雾如同云瘴潭雾就升腾了起来,顿时整个房间中都充满了一种腐臭、苦腥的味道!
“桑榆,这是个什么情况?”我向桑榆好奇的发问。
“鬼脸钉刚才锁住了康纳利的心脉,自身带着的毒素已经进入了孩子的体内,所以必须要拔出才能清除!”桑榆说这话手中却没有停,另外一只手把金钱摸出来烙到了那血孔之上。
几秒钟之后,她两指夹着金钱缓缓抬起,只见那金钱下面好像牵出一条线似的,一道黑色的胶状物从伤口中随着金钱的抬起而拉了出来!
那胶状物被拔出以后全部附在金钱之上,桑榆把这金钱放进碗里稍稍浸泡,然后叫我取出来清理一下——我取出金钱这么一搓,那上面的胶状物被泡之后就变成了泥垢似的东西,一搓之后很容易就清理了个干净!
桑榆由此照做,顺序把那八个根须的孔眼全部拔干净,随后再把金钱从那线香杆上套下去,拔出线香——最后的孔眼也很快拔出了一条黑色的胶状血毒。
这时候孔眼才开始慢慢的合拢,那残流的血液也恢复了鲜红的颜色,看上去一切都好了。
康纳利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随着慢慢睁开了眼……
“怎么样。”威廉姆看我们停了手连忙问了一句,“是不是没问题了?”
桑榆露出个笑脸点点头,那货一下子就高兴的冲了过来,抱着康纳利焦急的看上看下,这时候我才看见桑榆抬手轻轻的擦了把汗——看来这几分钟施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小事,让她受累不轻。
“哎呀,你真是吓死我了。”威廉姆把康纳利慢慢扶起来,一边还抱怨:“你小子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说我怎么给我老姐交代啊?——算了,以后这些事情你就别跟来了!”
康纳利马上露出个紧张的表情:“不要啊,舅舅……”
我和桑榆对视一眼——搞这么半天我们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两人还有这个关系在里面,难怪开始到现在都有点怪怪的……
突然!
“小心,来人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十三那边已经低低的喝了一声!
我们全部人顿时禁了声,悄无声息的摸到了门边开始等待着。几分钟之后,外面终于传来了我们盼望中的说话声。
脚步声相当的凌乱,一听就知道来人不少,其中几个人的步子大、脚步沉重,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很明显是身上带着重型武器;另外有几个人脚步轻盈飘忽,随着脚步的移动还弄出了些杂音,明显是在检查和搜索隧道的东西。
这群人的搜查动作幅度很大,根本没有丝毫的掩饰,同时不断有人把搜查的结果汇报过来。桑榆把听见的话翻译成中文告诉我,同时告诉我这些话中带着明显的意大利口音,猜测来人应该是梵蒂冈的裁决者。
交谈杂乱无章,听到的也是断断续续很多片段:
“没有,这里面太脏了,不像是……”
“后面有个……要不要……”
“继续,你们到那边……”
“难道说……”
桑榆在边听边翻译其他人也没闲着:十三那是不懂,只能和我全神贯注的听桑榆解释;威廉姆把康纳利放在墙边休息之后从口袋中摸出了个小小的仪器,拔出个带探头的东西由门缝塞出去一截。
见我看他,威廉姆笑了笑,小声的给我解释:“袖珍录音设备,录下来回头再研究。”
又是高科技装备!
这时候我还真是有点后悔,早知道他们要地毯式搜查就不躲这里了,找个前后通气能跑的地方多好——这种情况下要是不能找地方溜走,那只能表明来意了!
不过刚才要救康纳利,好像、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吧?
外面的人很快搜查完了旁边两间房子,有人在我们躲藏的房门拉了拉,“嘿,这里有个门拉不开……”
“啊——”猛然之间有声惊呼从外面传来!
顿时外面枪声大作,当中还有呼喝打斗的声音,不时有着阴阴的怪叫响起——但是不知道外面是啥事这就为难了啊!
正在着急,身后突然听见了桑榆的声音:“式神,令!”
咳咳,你说我怎么忘记了桑榆的五鬼呢?
五鬼顿时就钻出了门外去监视!
外面在外面打成了一团,又是枪又是炮,还不断有着什么乱七八杂的东西呼啸过来呼啸过去危险万分,这门看上去又不是加厚型防弹板——你说我们要是夹在中间被误伤的话多可悲?
于是我们这群人全部都溜到了墙后面躲着,谨防躺枪!
五鬼监视、录音准备,有这机会就躲着点吧。
外面这一战倒是激烈,偷袭梵蒂冈圣裁者的家伙也不算是弱者,居然坚持了十来分钟才落荒而逃,一大群圣裁者全部都追了过去!
但是依旧有几名圣裁者留下,似乎把所有地方收拾了一遍才尾随而去。
等安静了十多分钟之后,我们开门出去,外面现在已经是狼藉满地,但是并没有太大的物理伤害,只不过满地都硝酸银溶液和镀银弹头,看上去都是专用武器。
当然还有一些弩箭的箭头钉在墙上,拔出来一看也是专用设备——不过我倒是明白了那些大汉的重型设备到底是什么了!
不过想想也觉得真是差劲,你说梵蒂冈一群圣裁者对付个吸血鬼,居然弄了这么半天谁都没弄死,还真是失败啊!
现在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跟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纳粹和鬼道众那些家伙了。
我们沿着这一路追踪过去,穿过了几条隧道和房间,最后从个山石后面的隐秘岩洞钻了出去——但是外面已经是嘛都没有了!
你说这事做得!
现在没什么办法了,唯一的希望就是等着五鬼,看看它们是不是按照桑榆的安排远远尾随着,能回来以后给我们说说当时外面的情况。
这里我需要说明一下:其实梵蒂冈也有很多的奇人异士,对于鬼魂并不是没有手段来处理,但是现在他们正在对付吸血鬼,避重就轻的道理总是懂得吧?
只希望不要针对五鬼下手就好!
我们没有回去开车,而是就近找了个农场住下——威廉姆和康纳利一亮出自己苏格兰人的身份,这边的人就热情的不得了,给我们提供了房间和热水,甚至钱都不要收。
最后好说歹说还是给了农场的主人两百英镑,同时借用了汽车去把我们的车开回来。
农场主带着威廉姆和十三出去了,我和桑榆则陪着康纳利——正好无聊,我就摆弄起了威廉姆那高级的录音设备。
在放大、去处杂音之后,我居然从那些嘈杂的对话中听见了一句清晰的中文!
第二百九十三节 逃匿和影遁
那句话夹杂在嘈杂的意腔英文之中若隐若现极难分辨,但我和桑榆听起来依旧有种如遭电击的感觉,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吸血鬼这种生物在历史上一直处于被追捕、围猎的环境中,他们与黑巫师、恶灵从中世纪开始就是血猎、驱魔人、圣裁者的持续打击对象,所以食物上都不怎么挑剔,很多时候甚至野兽、老鼠都是果腹的美餐——但后裔的选择上他们却非常固执的只接受白种人!
梵蒂冈的圣裁者选择更是严格,一般都是传统圣裁、十字军、刑罚者、圣武士的后代或者亲属,由于以前十字军东征的目标曾经是假象的东方诸国,当年就曾经定下了这么一条规定:白色人种、圣者后裔缺一不可!
但是偏偏这里面居然听见了中文!
农场里的设备根本不专业,自然不能找出那中文究竟说的是什么,我和桑榆费尽心机也没弄出来到底是什么。好在英国这边的电脑普及率还算是高,我们借用老人儿子的电脑上网,把整个文件压缩传给了大师兄——这种高科技费神费力的事情自然交给专业人员,你说我一个小跑腿的玩什么高科技嘛!
事情做完那康纳利也差不多醒了,我和桑榆把农场老婆婆熬的蘑菇汤喂给了这孩子,看出精神上的萎靡明显是附身之后的后遗症,这才是真真正正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桑榆喘口气,屋里的温度突然开始下降,我们自然知道是五鬼回来了,于是找了个单独的房间来和五鬼进行交流。
五鬼果然按照桑榆的交代在远处进行观察,这么一来确确实实是没有任何危险就得到了我们需要的情报:人员的大致组成、当时的对手是谁、现在的落脚地等等。
可惜,这么一来确实也没有注意到当时到底有没有中国人混在梵蒂冈圣裁者之中,所以对我们没有多大帮助——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十三他们也在这时候赶了回来,于是干脆大家就集合在康纳利的病房中把事情的经过理了一遍。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当时外面的人大概有十来个,但是所有人的身上都没有十字架标志,五鬼并不能确定这些人究竟是不是梵蒂冈的修士,桑榆对此盘问再三,终于找出了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这些人身上虽然没有十字架或者其他图案,但是的衣服角落都纹了‘rho’几个字母,这正是中世纪基督教的一个重要传统,不是真正有悠久历史的大家族是不会知道的。
公元四世纪的时候,基督象徵一般采用基督姓名头两个字母的希腊拼法chirho,甚至用希腊字母表中的第一个字母Alpha和最后一个字母Omega来表示(典出《启示录》中耶稣的一句话:‘我是Alpha和Omega,最先的和最后的’)。当时人们不愿用十字架,因为当时处死罪犯的方式仍然是在十字架上钉死,直至君士坦丁大帝将死刑改为用火刑执行,新的基督教象徵物才开始流行。起初是将rho与十字架用在一起,五世纪开始变成了单独的十字架。
这正是传说中梵蒂冈最终的力量,被称为‘上帝之手’的圣裁者组织。
言归正传,当五鬼从房中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打成了一团,当时有两个黑色的身影在隧道的顶端穿梭,不断袭击手持电筒的圣裁者成员,真的是打得难分难解!
但是几分钟之后,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人出手了!
这人从背后抽出一把十字长剑,口中背诵着圣经冲了上去,旁边的圣裁者连忙把枪口偏开,其中前面两人还连忙闪出了一条通道,把正面露出来!
当中那吸血鬼见火力网减弱,怪笑两声就扑了过来,但是那长剑哥并没有丝毫的犹豫,直面冲了过去,手中长剑开山劈海的从上猛然砍了出去!
锋利的剑锋在空中飞舞出一泓秋水般的寒芒,夺人心魄寒冷彻骨!
吸血鬼的黑影如同漆黑的闪电掠过,与寒芒瞬间交换身影,‘锵’的一声金属撞击之声,紧跟着又是‘啊’的一声惨叫——惨叫声划破了黑暗,同时一蓬鲜血从半空中飞溅落下,腥臭味立刻就笼罩了整个隧道!
五鬼也感到了说不出的压力!
这一刀反馈了太多的讯息——五鬼眼中那一刀让人惊艳,似乎没有丝毫的阻滞,轻轻松松就斩中了吸血鬼,但是我们却知道,他那轻盈的一刀实际上非常不容易!
这一刀里面可怕的不是力量、不是那精准的刀技,而是在瞬间爆发出来的巨大杀伤力,在这一瞬间他不但计算了自己跃起的高度、出刀的长度、力量爆发的砍杀力,而且计算出了吸血鬼的飞行速度、飞行弧度——只有真正用刀的行家才能做到这一点!
此人并非普通简单人物!
就在那吸血鬼被这一刀斩中之后,立刻像个破口袋歪歪斜斜飞撞到了墙壁上,立刻,四面八方无数火力网交集在了他身上,顿时就把这吸血鬼打成了个筛子!
五鬼很肯定的告诉我们,那些银制弹头差不多都要了这家伙的命,即使当时是另外一只吸血鬼飞快冲过来挡住了一部分子弹并且把这家伙救走,若不是得到了救助,那这家伙依旧会送命的。
随后那后面个吸血鬼就带着这家伙从隧道中飞快的逃走了,而这长剑哥只是冷冷的一笑,带着其他人就追了出去。
这里是一个逃一个追,五鬼自然不会留在这里干等着,它们也迅速分成了两拨,一半追踪吸血鬼而去,另外一半则是跟随着圣裁者一同追踪。
事情到这里都还算是比较完满,可惜后面就不尽人意了。
吸血鬼从洞口出来之后没有任何的耽搁,直直朝着南面而去,居然冲进了下面的城市之中,然后飞快闪身进了个废旧的仓库中——五鬼刚刚冲了进去,居然被个奇怪的巨大力量给猛然甩了出来!
再冲、再甩,然后又再冲、再甩……如此三次之后五鬼终于明白自己没办法进去,这才悻悻的绕着仓库转了几圈,找到了没有阻碍的地方进入其中。
可惜进去以后已经看不见吸血鬼的踪迹了——仓库中居然有个下水道直接连接到了城市的下水道中,那吸血鬼也算是藏匿、躲避、反追踪的高手了,当然很快就在这里面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临走俩鬼看了看,这屋梁上有个巨大的十字架,竟然是废弃的教堂——这就难怪了。
花开两枝各表一枝,另外的五鬼跟着梵蒂冈的圣裁者虽然不至于跟丢,可惜却被发现了!
当圣裁者从山洞钻出来之后,那其中的追踪高手很快就确定了吸血鬼的行踪,我想一方面是因为有特殊的手段,另外一方面是因为那地上还有残留的血液。
这一路人沿着痕迹追了半天,刚开始的时候五鬼还紧守桑榆的话隔着老远,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靠近了点……没想到这事居然被长剑哥发现了!
所谓的发现并不是有了什么其他情况,而是当时长剑哥突然站定,抬眼在半空中寻摸似的扫视,手不由自主抓住了剑柄,一股淡淡的无形威压顿时散布在了空中——你想啊,当时那一剑已经把五鬼吓得半死了,这么一来立刻就闪了!
长剑哥没有发现任何情况也不再耽搁,只不过当进入城市之后立刻带人进入了当地一家小旅馆中,所有人开始安排吃饭、洗澡、休息,那架势是不再准备追查了。
等了几个小时没事,五鬼才无可奈何的回来了。
所有的话语都指向了一个城市,海伦斯堡!
作为英国一个著名的小镇,海伦斯堡小得在地图上都很难发现,但就是这样一个小镇,精致的小别墅布满整个小镇,人口虽然不多,但聚集的绝大多数都是来自全球的达官显贵,同时这个闻名全球的小镇也是著名的大人物——电话发明者拜耳的故乡。
海伦斯堡的边缘、靠近另一个小镇鲁的地方,就是梵蒂冈圣裁者住宿的旅馆,而整个小镇的下面,随时随地、任何地方都可能藏着那逃走的俩吸血鬼!
“我们怎么办?”威廉姆首先开口:“到底是跟踪梵蒂冈那帮人还是直接去下面寻找吸血鬼,你说?”说话之间他手中握着自己的武器,看上去已经信誓旦旦准备开掐了。
立刻桑榆就表明了立场:“没什么好想的,我们直接去找吧!”她很肯定的说道:“我们和圣裁者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们拥有御神,能够更快,更大面积的寻找整个下水道系统——只需要三次休息,我想就能查完所有的地方!”
她把目光投向十三:“你说呢?”
十三缓缓露出个笑容摇摇头:“我看未必——现在一切猜测都是基于吸血鬼藏在下水道中的理论,但是你们有没有想到,万一这些家伙从其他地方上来了又怎么办?我们费力费时把下水道查完,它们也许已经跑到另外的地方了都不知道!”
“那跟踪圣裁者?”威廉姆立刻换了个建议:“他们人多势力大,找起来应该比我们更方便,只要跟踪着也就什么都出来了?”
“你看呢?”几个人都把目光投向我让我拿主意。
我想了想,嘿嘿嘿的笑了:
“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你们难道忘记了,我们并不是来捉吸血鬼的?”
第二百九十四节 又见约瑟夫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才记起了我们的目的:躲在暗处寻找纳粹和鬼道众的踪迹,然后找寻尸魃回去交差,并不是需要正面和吸血鬼对战吧?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降妖除魔搞习惯了见了就想抓,已经忘记了我们来这里的初衷——其实哥就是打酱油的!
听说不能正面把这吸血鬼干掉,桑榆明显情绪有些低落,反倒是威廉姆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康纳利身上没什么反应。我正在想找个什么借口转移她的注意力,手机突然响了!
打开手机一看,嘿,没想到这电话居然是大师兄打过来的,说的正是那句中文的事情——这事我和桑榆本来就上心,一听注意力就全部都转移过去了。
那录音文件送到大师兄手上,经过所谓的滤音、去杂、柔化等等过程,最后得出了一句并不清晰的嘟囔:
“真被说中了!”
在大师兄看来,梵蒂冈圣裁者原本就是为追捕吸血鬼而来的,找到不该有这么大惊小怪的反应,但是综合这句话发生时候的情况应该是在那吸血鬼出现第二个之后才说的,所以当时惊喜必然是因为出现了第二个吸血鬼!
第二个吸血鬼是谁呢?按照五鬼描述的情况看来,第二个就该是这次吸血鬼出现最高级的那公爵了,所以他才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这上面的推测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是还有下文:大师兄把声线拿去比对之后,居然发现了那句话的声线和我们水陆大会中某人说话的声线完全吻合,换句话说,说出这句中文的人居然曾经参加过我们水陆大会!
万里!就是那个我在音乐房子上厕所看见受伤,后来送到医院的家伙;也就是跟随张少爷来到新疆,然后失踪的那家伙——只是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出现在了梵蒂冈的队伍中!
声音和人的指纹一样,就算你的样子改变得再厉害,但是声音却是永远不会变的,既然大师兄确定了声线吻合,那就绝对不会有错!
大师兄把事情说完就挂了电话,剩下我们几个一商量得出个推断:
无论万里是鬼道众的人还是纳粹的人,也不管他是被迷惑、被控制或者根本就是埋伏进张家的卧底,但是只要我们抓住这货,那就绝对能知道鬼道众和纳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能由此找到从我们手上被带走的尸魃。
既然如此也就不需要多说了,我们直接从那路上赶往了海伦斯堡和鲁之间梵蒂冈住宿的小旅馆——经过几小时的奔波劳碌,我们赶到了小镇的边缘。
进入小镇的范围之后,汽车就一直行驶在了蜿蜒的小路之上,周围郁郁葱葱海鸥在头顶盘旋而过。来到小镇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座漂亮而朴素的草屋,一家家店铺小巧而货品丰富,这里从来没有高楼大厦给人的窒息感。
我们把车停在一个半高斜坡上的城堡旁边,居高临下观察下面的街道和旅馆:旅馆左边绿色的草坪上三三两两的游客坐在那吃着便当,小狗趴在那静养,旁边是两个吹沙克斯的少女;旅馆的右边边是条旧货街,很多老式家具和器皿在那里出售但行人不多;旅馆对面是一间看上去颇为老旧的修道院;整个街道上,游客们悠然自得地闲逛或坐在咖啡馆里聊天,看上去并没有任何不同。
谁会想到,就在对面那四层高的小楼中,住着世界上历史最悠久、最厉害的驱魔组织,基督教最后的防卫力量,中世纪和宗教裁判所一样闻名的圣裁者?
但是怎么溜进去把那货抓走呢?
虽然不知道万里那家伙是怎么混进圣裁者中的,但是既然能和他们一起行动,那梵蒂冈那些家伙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把他给带走——要是通过华夏大师会给他们联系,那又势必让鬼道众、纳粹那些就家伙得到消息。
两难啊!
威廉姆和桑榆下去打听那群梵蒂冈住客的情况,不过理论上他们只住进来了一两天,不会有太多人留意,这只不过是撞大运而已;十三少刚刚轮完最后一段车程,现在就在车上睡觉;我拿着望远镜挨个窗户朝下面盯着,看能不能从下面找出点线索来。
梵蒂冈圣裁者所住的房间都拉上了窗帘,里面是嘛根本看不见,我来来回回七八趟没发现任何东西,正准备算了的时候,突然二楼某个窗户被突然拉开了!
那窗户拉开了短短的一道缝,然后某个人在里面朝下很快的扫了几眼——顺着那人的目光瞧去,就在街对面停靠的黑色轿车中有个似乎熟悉的身影!
我一时没想起是谁也就不多坑自己的脑细胞了,安心看他们究竟搞什么鬼。
轿车中的人伸出手比了几个手势,然后窗帘中也伸手比了几个手势,不用说了,这一定是某种手语的交流——立刻我就把这窗户中的人当做了重点,打开了自己的‘阴阳眼热感应探测器’。
当时屋里有俩人,其中一个很快就从屋里出来了,然后顺着楼梯下到一楼,从后门溜了出去。我连忙把十三搞醒,让丫的在车这里陪着康纳利,自己一个人就尾随而去。
要说我现在的心态还真有点麻杆打狼的感觉,一方面不舍得这个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那货虽然换了脸,但我光凭那扭屁股的样子就能猜出丫百分之九十是我要找的那货万里;另外一方面,我又非常不愿意被梵蒂冈那帮子货给堵哪小墙旮旯里,根本不用试,那长剑哥的那一刀我就扛不住。
不过最终的事实证明我这俩猜测都是多余的:
当我终于在屁颠屁颠追上那货的时候,忍不住就抽了自己一大嘴巴——还不用看脸,光是伸出来那死猪肉似的白胳膊,瞎子都能看出来那是一白人。
第二就是我最终成功尾随这货到了户人家外面,而一路上回头看的时候,发现那整个小旅馆就没有任何动静,不管那些梵蒂冈的圣裁者是睡着了做早课还是全部出门了,反正一路畅通无忧。
我曾经看见的那黑色小轿车就停在这屋子的后面。
当那猪肉白进入屋里之后,我立刻爬过篱笆小心翼翼摸到了墙根上朝里瞅,见那白人和俩货正在说话——其中一个我还真是认得,居然是那本名老长化名简单的林超,约瑟夫!
克拉玛依一别之后我还没见过这家伙,虽然说丫的弄了假发假胡子假眉毛,可那感觉始终没变过一眼就认出来了,依旧是二十多的面貌三十多的世故。
原本我该很开心、很雀跃找到了敌人的下落,只要任意抓一个就能辣椒水老虎凳都用上来拷打一遍,无论说不说都把自己的满肚子怨气给出了,可是他们那表情让我一时没敢动手。
因为说话时候那仨货的脸色都很郑重,似乎是有什么重大的决定在商议,想必那内容很重要——但是偏偏这几个货说的是英语!
这就让我头痛了……
正不知道怎么办,突然我的眼角瞄见了对面树上有个什么人……顿时吃了一惊差点被把自己从墙头上给扔下来!
虽然不认识这货是谁,但是从那打扮、身后的长剑我还是基本上猜到了这家伙的身份:正是五鬼所说的长剑哥!
看起来梵蒂冈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呃,至少这长剑哥就不是,最少丫已经发现了自己人里面有些不妥,所以出来查看——而且连我都没发现丫是何时跟上的。
那家伙坐在一个树杈之上,晃悠悠的瞅着我,脸上也不知道是笑还是讥讽——见我看他,那家伙伸出个手指给我比了比。
通用手语,意思很明白:我不是敌人,我也是来找他们的。
我立刻回答:那好,我们应该在同一战线上——现在怎么办,我们冲出去把这仨货给抓了?
他回答:不急,我想听听他们知道什么。你要是想知道,我一会可以告诉你。
那敢情好,这么一来我不是有了个免费的英文翻译么?——我立刻伸手表示:OK!
然后我俩都开始朝里面仔细看,不同的是一个是真能明白那里面在说什么,而另一个只是试图让人觉得自己明白里面在说什么……
里面的情况有点意思:我跟踪的那猪肉白看上去非常焦急,说话之间不断挥舞着双手,似乎在极力要求或者挣取点什么东西,有时候还急冲冲的左右走上几步,显得内心有些焦躁不安;而约瑟夫那货则是一直心平气和,经常想靠近猪肉白表示自己的友好和善意,并且多次说出了‘TAKEEASY’这几个单词……
哥英语不咋样,但是这句还是明白:放松点、别紧张之类。
其中我偷眼看了长剑哥几次,最开始的时候他脸色比较紧张谈话的内容,但是在听了一会之后就慢慢放松了,还有点失望……难道跟踪猪肉白出来找到纳粹不是他最终的目的?
我不知道了。
里面闹闹腾腾了十来分钟,后来猪肉白似乎接受了约瑟夫的解释,最终在沙发上慢慢坐了下来,双手抱着头像是在考虑问题,旁边约瑟夫嘴里一直念念叨叨不知道是嘛意思——看来这次的交流已经接近尾声,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时候那长剑哥又给我比了个手势:准备行动,我的人我解决,剩下两个人归你!
我点点头,正准备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把脸给蒙上——突然我口袋里抖了起来!
糟糕!忘记关手机了!
第二百九十五节 大师兄的朋友
当时我手插在袋里摸东西,电话一响来都来不及关,结果……
约瑟夫仨兔子似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没有任何犹豫就朝着屋后冲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后门——我手忙脚乱的从墙头跳下去追,结果进屋后毛都没看到一根!
丫的太快了!
我在房门发泄几脚退出来以后,按照鲁迅的话说已经是出离愤怒了,根本不管自己能不能吃得下长剑哥那石破天惊的一刀张口就骂:“你娃没义气,没道德!明明说好了一人一个,结果你小子居然不动手……”
这不怪我,换你也得这样——就在我冲进房里转悠一圈出来之后,那长剑哥才晃晃悠悠爬下了树,现在一脸悠然自得状踱着方步。
丫根本就没动手!
我这才想起那货不懂中文,正寻思着是不是把桑榆叫来帮我当枪使使,一摸电话正好又抖了起来。
我满脸鄙夷的把电话摸出来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桑榆不满的声音:“你干嘛呢半天不接电话?”
这才想起自己单独溜号做任务是桑榆的大忌,气焰顿时矮了一头,“没有,那哪能呢?我就四处转转找线索……”
“四处转转?”桑榆明显不信:“刚十三说你有事出来看看,可不像是闲逛的样子啊?”
我斩钉截铁:“必须是闲逛——不信你过来瞅瞅?”我左右打量自报坐标:“这房子在修道院的三点钟方向,大概五百米,白色墙壁红色房顶,前面停着辆黑色小车,右边是车库……你看见了?好的,我就在这里等你!”
打电话的过程中我一直没忘记盯着那家伙用眼神继续鄙视,可那长剑哥自从树上爬下来以后就一直有点怪,看着我颇有基佬的风范弄得我心底发毛——我咳嗽一声挥挥手:“行了,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你在自己走吧。”
我挥手那架势和赶苍蝇差不多,随便扒拉两下就准备进屋,可是没想到——
刚一抬脚那长剑哥已经站在了我面前挡着,半生不熟的中文一字一顿:“你?诸葛、刘、辟云?”
我从来不认为哥能威名远播到老外都知道这份上,自然也就倍儿小心了。我后退一步伸手摸刀,警惕的发问:“YOUISWHO?”这话是我从铁子那学来的,据说意思就是‘你是谁’。
同类的话还有不少,都是简单的英语单词构成了颇为复杂的名言警句或者俗语,简单易学朗朗上口,我一个不留神就学了点。
GOODGOODSTUDY,DAYDAYUP!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FRIENDSTHREEFOURNOSAYTHAT!
(朋友三四莫说那些)
……
话一出口那家伙居然白痴似的盯着我,于是我就明白了:现在很多驱魔人都属于重武轻文忽略了文化教育,梵蒂冈那意大利语言环境下这货是没有好好学习过外语,不像哥,就算大学没学好,加入七部以后也能自学成才从铁子那偷几句师,交流最少不成问题。
顿时对我国的九年制义务教育有了自豪感,真是到国外都不丢人啊!
民族自豪澎湃归澎湃,可现在这交流还是没办法解决啊,我只能首先点头表明自己的立场,然后指手画脚的表示还有个朋友马上就会赶过来了……
呃,就是不知道桑榆对于意大利语学得怎么样?记得王熙说过桑榆能说七八国语言吧,这意大利语说不定就能知道点。
不过还没等我伸手把意思比划明白,外面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吱嘎’脆响已经把我解救了——桑榆带着十三蹭蹭蹭就冲了进来,一看我那横刀立马的架势,俩立刻就弓箭上弦枪上膛把长剑哥给围了起来。
“这是谁?”
“没事,没事。”见状我连忙把杀神刃放低表示自己无敌意,“这人应该是五鬼给我们说的梵蒂冈那玩长剑的家伙——本来我是不打算接触的,可这丫好像认识我,居然都喊出我名字了!桑榆,要不你用意大利话帮我问问?”
责任一推四五六再加上了新话题,自然把我的问题一笔带过了——桑榆冒出一大串我听不明白的话,然后对面那货很欣喜就和她聊到了一起……
“就这么简单?”我差点没哭:“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叫伊凡的家伙是我大师兄的朋友,见过我照片才认出我来的?”
“恩。”桑榆点头。
“还有,这家伙在那猪肉白身上装了个跟踪器,所以专门放丫出来接头,然后准备让他们逃跑了好追踪的?”
“恩。”
“伊凡发现这家伙接头对象不是鬼道众而是纳粹,所以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刚才没动手就是这意思?”
“恩。”
“呃,按你这么说。”我咳咳咳几声:“是我坏事了?”
“恩!”这次不但桑榆点头,就连十三都跟着:“那是一定的。”
我想了想,再看看长剑哥伊凡的表情,突然心有灵犀发现了一点:“和我们没关系啊——你想啊,他们找鬼道众多半是为了丢失的那把圣枪矛头,而我们不一样,我们只是需要找出到底尸魃在谁手上……谁知道是纳粹还是鬼道众呢?这不好说啊!”
“呸!”桑榆杏目一横,“你小子脸皮还真是厚啊——坏了人家的事情不知道悔改就不说了,瞧这意思还有点幸灾乐祸喜闻乐见的味道……”
“没有!”我立刻否定:“我现在这是找出矛盾的中心点然后加以总结和推论,寻找个最适合的办法来处理——就算我们想给梵蒂冈帮忙也轮不上吧?他们可是专业的纪律部队,和我们这种散兵游勇混编战斗只能降低战斗力,完全没用不是?”
我想了想:“大不了查尸魃的时候顺带帮他们找找圣枪的消息,不就算是赎罪了?”这话实诚,桑榆十三一想也在理,所以俩都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候,那伊凡突然大段大段的又吐出了意大利文,看架势还是对我说了点什么——我连忙对桑榆说道:“桑榆,麻烦帮我翻译下。看样子他是有话对我说,但你知道,英语我还能对付,但是那意大利文就有点吃不准了……”
桑榆一飞白眼仁就扔了过来:“意大利你个头!人家那是标准的英语!”
……
好吧,老规矩后面全部当成丫的说中文算了。
伊凡是梵蒂冈的高级圣裁者,这次前往剿灭吸血鬼的任务就是他所带领的,同时,由于这家伙的表面上又是个喜欢考古、探险的学者,所以和我大师兄就有了点联系。
在一次前往印度的探险考古活动中,我大师兄和伊凡认识了,这俩很快就结下了友谊,但是双方都不知道对方背后的身份——直到后来探险活动出了意外。
那意外我不太清楚是什么事,就知道后面俩都知道了对方都是属于暗地里驱魔降妖的人物,于是后面关系就更加密切了,包括这次我来寻找尸魃的下落和隐藏身份,大师兄都全部给丫说了。
当然,我相信大师兄绝对不是八卦,而是想他能在自己做任务的同时帮我查查线索。
你别说,线索还真让他给找找了——就在寻找吸血鬼的过程中,伊凡和纳粹、鬼道众小小的交过几次手还抓了个活口,审问过程中知道了上次教授的所作所为。
上次鬼道众从张家抢出尸魃之后,在半路被逃出地下洞穴的教授偷袭,除了仅有的几个人逃走,其他人全部被教授和埋伏的纳粹消灭,尸魃也落到了教授手上。
由于被抓的家伙地位不高,只不过是个寻查线索的外编人员,知道的不会太多,所以在后面的情况就不太清楚了——伊凡唯一确定的是尸魃落在了纳粹手上。
正当伊凡准备联系大师兄把情况转告我的时候得知了吸血鬼的情报,然后他只能带着人前往围剿。路上消灭了几个小吸血鬼之后遇上了吸血鬼公爵,然后一场激战之后追踪到了个二战时期废弃的地下防空洞。
也就是我们从另外一条路进入的那地方了。
吸血鬼公爵当时是受伤落跑,但是居然没想到他逃亡之处是自己的老巢,也就是直接回到了防空洞中,当时伊凡就觉得这里面铁定有戏——果然不出所料,进来之后就遇上了几个转生池。
我们当时处理的只是其中一个,而另外还有几个转生池,这几个被找到的转生池中都是公爵后裔所进行初拥产生的吸血鬼,并没有找到公爵直系制造的吸血鬼!
就在伊凡即将找到最后个转生池的瞬间,某个房间中冲出了个新吸血鬼和大公爵,然后一场大战爆发了——从时间上算起来就该是我们躲在房中的时候了。
吸血鬼无心恋战,交手之后迅速逃走,伊凡带人追了出去,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发现了暗中偷窥的五鬼。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五鬼,但是我相信他当时就从五鬼上猜出了有人跟踪,而这人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
所以伊凡就把一部分忠心没问题的手下派出去按计划寻找吸血鬼的线索,自己则是留在旅馆中,直到我出现跟踪猪肉白才跟了上来。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动手,那是因为他早就在外面安排了人跟踪……
第二百九十六节 隐修院
现在这情况我算是明白了,总结起来就几点:
其一、伊凡算是自己人,有嘛事情能帮挡挡,多了不说,消息不透露是没什么问题的;
其二、我们要找的尸魃是在纳粹手上,就是不知道被带去了那里;
其三、现在他们手上有线索。
说起线索,我一下子想起个事:“对了,你们梵蒂冈不是不用白种人之外的人么,怎么会你们里面有个会说中文的呢,好像人也是个黄种人?”
伊凡狡诈的一笑:“这人是被人介绍临时加入我们的,有个伪造的手续说是以前裁判所的混血后裔,看情况也是想来撞撞运气。我留他们在身边,无非就是想看这些家伙什么时候和他的上家联系,然后找点线索出来——你看,他这不是和其他人联系了么?”
伊凡说这事的时候倒是平淡无奇,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不过既然他不想说,多半是和梵蒂冈内部某些事情有关,我只能笑笑表示了接受。
伊凡是自己人,我也就实话实说和他留下了联系方式,说好有情况相互通知一声——无非就是伊凡替我们保密顺便寻找纳粹的消息;我们这边只要是有任何关于鬼道众或者圣枪头的消息,都要告诉伊凡……
感觉上吧,伊凡对于圣枪的关注度完全超过了吸血鬼,说白了,要是吸血鬼能拿出圣枪来换一条活路,梵蒂冈诸人多半能载歌载舞把他们给放了!
目标从两拨人变成了一拨,可情况还是没变化,我们依旧不知道纳粹现在躲在那里,只能希望伊凡派出的跟踪者能成功找到纳粹的藏身之所,至于抓不抓得到吸血鬼公爵就和我关系不大了。
和伊凡分手以后我们就近找了个旅馆,看这里人不太多就干脆把上面一层给包了,大家又是老规矩睡觉休息——真是佩服有些小说中的人物,不吃不喝不睡觉带不上厕所,十年如一日奔波劳碌忧国忧民……
那不他妈纯扯淡嘛!
康纳利在农场吃好喝好恢复了不少,住在这里以后我又弄了点东西给他补了补阳气,除了身子还有点虚弱以外差不多都好了——不过也有后遗症,那就是说睡觉睡得太多了死活不困,只能和五鬼之一一起在房间外给我们放哨站岗。
年轻真好,无论是累得跟死狗一样还是醉得爹妈都不认,只要一觉醒来就能差不多复原,哪像现在扭个脚都得三五天才能下地?美美睡上一顿之后我算是好了,看大家都还在睡觉,干脆就随手拿个了墩布上了天台,好好打了遍长拳舞了套棍出了一身的臭汗。
下来一看大家都差不多起来了,只有威廉姆最近两天担心康纳利根本没睡,现在还躺在床上打呼,于是两三下把丫弄起来叫吃饭。
饭后我们各自休息——本来我考虑的是等到晚上要是伊凡还不和我联系就自己出门去找,但是我们没休息多久,他果然来了电话。
梵蒂冈的追踪还是颇有成效,纳粹的落脚点已经找到——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几次在中国行动的时候长了见识,所以落脚点也选择了个修道院。
那修道院的位置在个半山坡上,位置偏僻无人,极有可能是他们早埋伏下的窝点,伊凡把一张卫星地图传给了我,上面把一切都标记清楚了。
现在梵蒂冈的主目标鬼道众副目标吸血鬼,对纳粹的兴趣确实不大,他把这消息给我不但能够让我们牵制一个对手,还能卖我个人情,果然是两好局面。
顺便我问了问吸血鬼的消息,伊凡倒也没瞒我,直接告诉我们大致掌握了吸血鬼公爵活动的几个范围,现在正在计划围捕中……剩下的东西他也没多说,虚晃一枪就带过了。
电话挂断,我把所有人集中起来看了看地图和资料,大家的情绪空前高涨,一直决定现在立马出发,入夜时分发起攻击把纳粹给端了。
我有点犹豫:“我们只是需要探听出尸魃的消息,不需要和纳粹真刀真枪对干吧?”
桑榆立刻反驳:“辟云,我看你是太小看教授手下那帮人了——你以为梵蒂冈的手段不高明么?经过异端裁判所几百上千年来的浸淫,他们逼供手腕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即使这样都没能找到尸魃运送的地点,那就只说明了一件事……”
威廉姆立刻补充:“抓到的角色太小了?”
桑榆点头:“那是一定的!正因为他们抓的人不够分量,所以才没得到需要的消息,但是你又想想,纳粹中的那几个头目那个是好抓的?”她斜眼看我:“你以为偷偷摸摸蹲墙角甩闷棍就能把约瑟夫抓了?”
我纳闷道:“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为什么老是觉得你们是为了打架才怂恿我的呢?”
十三反问:“你还有其他的办法么?”
我郁闷:“没有!所以现在就算知道你们是憋着劲手痒想掐架,我也只能最后给你们扛黑锅拿大鼎——真冤死我了!”
一群人吭吭坑的笑,特别是桑榆眼神顿时就有点妩媚起来,“既然没办法,那你就听我一次呗!”
我苦笑:“还能怎么样呢?算了,就算是贼船我也陪你们一回了,大不了回去又被师傅骂……”说完我眼睛一瞪:“好了好了,都别笑了!收拾收拾出发!”
几个人嘿嘿笑着鸟兽散,很快就砺兵秣马把东西给收拾完毕,甚至说车子都重新补气加油洗个干净,看群人欢呼雀跃的样子,不明白的还以为是群驴友上山踏青呢。
个多小时以后,我们已经把车子藏到了一片树林里,然后偷偷摸摸靠近了伊凡所说的那修道院外。这里也算是上帝的地盘,五鬼什么的都不敢乱动,只能靠我们人为手段摸进去。
按照伊凡所给的资料,这修道院倒是不大,前面一个不大的礼拜堂,后面是个带平房的小院子,神父修士只有三两人都住在里面——我们很快决定了作战计划:桑榆和我俩从前门进去,见谁就把谁给放翻;十三—陪着威廉姆、康纳利从后门进去,用威廉姆携带的麻醉枪来偷袭,希望不要惊动其他人。
五鬼就隔着老远扔外面了,万一有人逃走也能有个跟踪报信的不是?
修道院分为很多种,有隐修院、备修院、小修院、大修院很多,这座修道院门口左边是感恩祭典浮雕,右边则是弥撒圣祭浮雕,按照分类来说就是典型的隐修院。
在大门上推了两下门没开,我正准备拿出匕首来撬,桑榆嘻嘻一笑摸出个防火打火机,轻轻一扭就从上面弹出了手指长的聚焦火炬——“省省吧,用这个快点。”
烧坏了门锁之后我们平安溜进了大礼拜堂,但是里面看上去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我和桑榆挨个把忏悔室和侧室检查了一遍,但是丝毫异常都没有发现,正在奇怪这是个嘛情况,后面突然哐当响了一声!
我俩立刻就冲了过去!
礼拜堂边的小门出去就直接到了后院,一冲进去就看见十三满脸焦急的正好朝外跑,我连忙四处扫视准备预防突如其来的袭击:“咋了……呃?你没事?”
会错意了,这家伙那表情仔细一看明显是恍然大悟的感觉,根本不是我认为的那种什么受袭击后的慌乱,就算脚步有点快也不过是为了忙着找我——他满脸肃然的开口了:“没人!我们被骗了!”
“恩?”我和桑榆面面相觑,“不会吧?”
伊凡和大师兄的关系我已经确定过了,大师兄说那货也算是性情中人,平时就喜欢上上网玩玩游戏,要不然就是练刀,根本不像会耍小心眼的人——而且这事对丫来说根本没有丝毫的好处,阴我干嘛?
转眼间威廉姆也从后面跑了出来,紧跟着是康纳利,俩满脸愤慨的嚷嚷:“真被骗了,确实嘛都没有——别说没发现纳粹,就连神父都不见了!”
“不对!”我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事绝对不会是伊凡放我鸽子,没好处不说还顺带得罪人,我想伊凡是不会做的……算起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纳粹提前得到消息溜了,要么就是他们现在外出办事去了!”
一说到办事,我脑中突然想到了一点:既然梵蒂冈差不多把吸血鬼给找出来了,那么纳粹也有可能同样找到了它们的下落——你说会不会是丫帮子人现在埋伏偷袭伊凡他们去了呢?
越想越有可能,这事情给大家一说倒是平息了怒气,很快我们就作出了决定:立刻赶回小镇,看能不能把纳粹给拦半道上!
我摸出手机给伊凡打电话想说说这边的情况顺便问问吸血鬼的位置,但是那电话死活打不通,后来一想估计丫已经进了某个什么下水道、防空洞之类的地方,所以无法接电话——只能让桑榆先把五鬼给派出去了!
但是我愁啊,我急啊,这么大个地方五鬼来找要到啥时候去了,等找到的话黄花菜都凉了……旁边十三突然提了我个醒:“实在不行的话,我们求卦吧?”
“啥?”
“我说求卦啊!”十三懒懒的说了句:“让洛大师和巧云都帮我们求个卦,我就不信了,他们求出来的卦图能不准?”
“对啊!”我一下子乐了,拍着十三的肩膀:“爱卿言之有理,准奏!”
第二百九十七节 沉睡的小镇
洛大师和巧云还是蛮支持工作的,两人立刻开坛扶鸾、起卦,那动作叫一个快——甚至我们还没回到小镇已经扯了回销。
扯回销是四川话,意思就是把别人问的话、拜托的事完成以后说一声。
根据当年的流年运程和我的生辰八字,加上天干地支等等东西,洛大师和巧云得出的结论惊人的相似——两人给我说都是惊人相似:东南方!
海伦斯堡作为一个典型的英国城市,那下面的排水系统四通八达跟蜘蛛网似的,加上这城市正好又在海边就更是夸张——基本上地面上街道能达到的地方下水道能到,街面上不能到达的地方下水道还是能到!
整个城市的东南基本上都是海滨别墅,我们迅速从山上下来到达A814道顺着朝前——赶路的时候我们心里颇为着急,可是直到这一路走来到了尽头都没看见任何异常!
难道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有早睡早起的陋习,所以才十二点就整个小镇全睡了?就算镇里面土著原住民这样,难道游客也入乡随俗沆瀣一气?
那不能啊!
我也不算是什么慧眼识荆的英雄豪杰,这异常既然我察觉了十三桑榆他们自然也不例外——没等我开口,十三已经用怀疑的眼光把周围观察了一遍,转过头说道:“桑榆,五鬼还没有消息么?”
“没有。”桑榆摇头:“我们给的时间只够他们把上面全部查一遍,要是加上地下就不太够了……我们要不下车耐心点等会?”
威廉姆说:“以逸待劳一直是我比较喜欢的,要是能顺便守株待兔就更好了。”
“那是。”我倒是挺高兴这说法:“下药使绊儿打闷棍之类的最有爱了,能兵不血刃也算是菩萨心肠不是?既完成了任务又配合了我佛慈悲的大无畏精神,到时候能当成法门经典案例树一典型楷模形象……”我满嘴的胡扯面露得色:“到时候哥也能扬眉吐气一回!”
十三惊讶道:“你不是真这么想吧?”伸手摸摸我额头,回去再摸摸自己,纳闷道:“不烫啊?!”
桑榆白了他一眼,“你就听刘辟云给你胡诌吧,这家伙嘴里能跑火车嘛正形没有——就算动那打闷棍的心思也得有机会不是?现在地方都没找着怎么打?”说着她把方向盘直接一甩到一树丛中叫道:“都下车,我们这么开一车满街转悠,别说纳粹吸血鬼,就算是耗子都得吓跑,这任务只能泡汤!”
咳,还是桑榆了解我,知道哥不是那种能安于现状的小农主义者——于是我第一个拉门就下来:“那我们还是钻下水道吧。”
十三这才开始骂:“刘辟云,你说你小子有意思没意思,这种情况还给我起哄装大尾巴狼?老实给你说吧,我们这次来这里可都算是亲友团纯帮忙的,你别给我找着机会就穷得瑟!”
“不厚道!”我毫不买账:“说说怎么了?装装大尾巴狼怎么了?就跑点路你小子就受不了了?想当初哥帮你约巧云的时候那可是刀山火海的活儿,二活没说我可就接了……你那时候爬窗根上看哥被人当流氓多不厚道我也没四处嚷嚷不是?”
十三本身就不擅长言辞,被我这么一说倒不好意思了,丫知道和我斗嘴只有丢盔卸甲的份,于是比个鄙视的手势老实下车,嘴里还说:“算你狠,不和你说了……”
桑榆见众人都挨个下车把东西拿好,这才把车门一锁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先埋怨我几句:“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流氓了?人家说一句你说十句还不带重复的——你要把十三惹急了我可话说前面,他打你我不带帮手的!”
“那哪能呢?”我吭吭的笑:“十三就这家伙就不会暗藏祸心这一招,凭我几个月的观察,这货只要你不是把巧云怎么怎么样了,丫铁定不会出手——对了,要说起来还是你家王熙危险点,那家伙可就盼着能把巧云怎么怎么样了……”
“嘿,你还来劲了!”桑榆伸手就把自己的大包扔我肩上:“扛着——我弟弟和巧云那是正常的男女交往,就算当面给十三说也得同意……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兴致这么高开贫了?刚才不还一脸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架势,一转眼就变成了翻身农奴把歌唱?”
咿?桑榆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为什么现在觉得心情特欢畅、特兴奋,加上一点迫不及待和跃跃欲试?
我还没想出个为什么,十三已经面色骤然一变:“不好,这应该是受到某种影响了——辟云这家伙精神力容易失控你是知道的,估计和这里的人早睡是同样的道理!”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把我给盯着了!就连最容易被邪恶感染的康纳利都一脸不明就里望着我,可我自己感觉了一下,周身没有丝毫的不妥,甚至还有点精力充沛的小亢奋——和早睡有嘛的关系?
我哈哈笑了几声:“谁说我想睡觉了?告诉你们,我现在就算再跑个三公里都没有任何问题……”正说话我突然脑袋觉得一沉,混混僵僵就斜了下去!
我现在神智清明但就是四肢和脑袋之间的联系似乎出了问题,感觉上无论自己想做什么都指挥不动自己的手脚,有点麻痹瘫痪的意思——桑榆眼疾手快把我接住,“怎么了?”
威廉姆连忙帮忙翻我眼皮,掰开我的嘴看舌苔,奇怪道:“这以前没见过,似乎很少听说吸血鬼使用这种东西……”
桑榆思索了几秒钟,突然断言道:“这东西我应该见过,上次和刘辟云在海边的时候就见了纳粹的使用某种迷烟,我想这次也差不多——辟云,你感觉还好么?”
我使劲想眨眼表示自己不好,可那眼神除了含情脉脉以外根本不能让人能做他想,最后桑榆盯着我终于红了脸:“看上去他还不错……”
威廉姆急道:“他是不是不错我不知道,但是现在你得让他醒过来啊!”这家伙听说不是吸血鬼的伎俩以后就一直透着迷惑,看上去对于桑榆治好我有着极大的兴趣。
桑榆想了想,从刀鞘中抽出杀神刃把刀面贴在我的额头,用手指在上面轻轻点击,随着那一下下的点击,我感觉一股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上自下传遍了全身!
一分钟之后,我的手指有了知觉;三分钟以后,我的大腿感觉到了寒冷;五分钟之后,我全身似乎又集体恢复了工作……
等我被桑榆从地上扶起之后,感觉一切都变了样——身上酸痛得厉害,太阳穴也是一跳一跳的抽抽,亢奋感、愉悦感全部变成了一种说不出的沉闷!
“说对了,这又是纳粹的把戏!”我气愤不已:“他们一定是在整个地区使用了那种人魔的制剂——是我大意了,从看见约瑟夫那货我就该想起这事的。”
“他们把人们迷晕是想做什么?”桑榆不解:“一群普通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这么一提醒我突然醒悟了,纳粹这把戏费时费力绝对不简单,那目的可不是为了把周围的游客和居民给迷晕,他们感兴趣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梵蒂冈和他们追捕的吸血鬼!
那么这么说起来的话,梵蒂冈已经得手了?因为他们得手,所以纳粹才开始使用这种大规模的制剂来对付敌人——在下水道使用这种制剂之后,无论梵蒂冈圣裁者还是鬼道众,那都成了他们盘中的菜!
你想,光是从缝隙散发出来的剩余尾料就能让这区域的居民都陷入沉睡,那下水道中该是跟什么密度?
也幸好有我这个灵敏探测器,不然下去以后我们不也就都成了瓮中之鳖了么?
不过一切得加快了!
威廉姆这家伙那车还真是齐备,你别说,丫的驱魔人就是专业,不但驱魔设备齐全,甚至说防毒面具都带够了数量——桑榆检查后发现对那药剂有效,于是我们才都带着面具开始寻找入口。
这倒是很简单,因为五鬼回来了!
在五鬼的带领下我们迅速找到了一个藏在草坪之间的下水道入口,然后从这里下到了综合下水道中——这里的下水道属于综合使用的通道,中间的水泥管应该是排污和排雨水的,然后旁边墙上是悬挂的光纤和通讯电缆,顶上是高压电缆线,然后还有什么天然气管道和水管也在其中……
一个截面积十来平方的综合隧洞就把一切东西都安置下来了,甚至还便于检查维护让地面上井井有条,实话实说,我们天朝要是也这样做就好了。
隧道里面没有灯光,全凭我们的手电光照亮,感觉上今年不但是光夜间行动,甚至我还成了专业的钻坑者,手电筒现在都成我常规设备了!
五鬼在前面飞快的撒欢小跑,我们就一路跟着猛追,也不知道在下面跑了多远绕了多少个圈,突然眼前的东西大大变了摸样!
这里明显不再是个下水道,而是在某个墙壁上戳开的一个大洞,后面废弃满地的尽是木料、推车、大块岩石,还有什么铁桶钢锹安全帽,地上的铁轨一直朝着深处延伸……
这是个矿洞么?
刚刚进去,我就看见了满地的积灰之间有着一串清晰而杂乱的脚印,跟着那铁轨一直朝里面而去!
第二百九十八节 作为馅
这破洞上面参差的砖瓦像是巨兽大嘴中的牙齿,里面活脱脱深不见底的咽喉,要说从这里下去非得有极大的勇气不可——哥就是这种人,冲里面去了不带丝毫犹豫,还有点义无反顾马革裹尸的味道。
因为脸上实在是噪的厉害,刚才中招那一幕让我越想越觉得丢人,要不怎么会开始死活冲前面不带回头呢,就是脸太红不想被其他人看见了呗!
吭哧吭哧在坑里面一阵跑,很快就冲出去了三四百米,周围的环境看起来越来越残破和老旧,甚至不少支撑的木料都泛起了灰黑色的细沫,看都差不多快报废了……我们一群人透着小心的朝前走,生怕不小心哧溜就掉地下嘛坑里面去了。
我们很快就到了个三岔路口,这里应该是个天然的大坑被利用起来当成了贮藏的地方,边上甚至有大堆腐败的箱子还堆着,虽然潮湿却没有长任何的苔藓和蘑菇。
一群人站在路口开始犯难,都盯着桑榆等她发话,不想她也是茫然无神的东瞅西瞅——我咳嗽了两声,“大小姐,您老发句话啊,该何去何从给个主意行不?”
桑榆面露难色:“我也不知道啊,五鬼不知道去那了,我偏偏又联系不上……”她想想:“要不你们等等,我施法联系一下再说?”
桑榆这属于典型的自问自答,话出口就已经摸出了线香和符纸,也不管我们咋说就开始念咒——那咒才出口两句词,三条通道中突然有一条就呼呼的冷风吹了过来!
“等等!”我直觉上那就该是五鬼,立刻就开了阴眼——五鬼疾风火燎的从那里面飞出,见我开眼笔直就扑了过来,嘴里都嚷嚷:“快躲起来!快躲起来!有人出来了!”
我连忙转头就开始找掩护,“所有人躲好,有敌人出来了!”
“真要打闷棍?”威廉么一听乐了,“那敢情好!”屁颠屁颠拉着康纳利就躲到了一个大柱子后面,末了还招呼:“这边好这边好,全部过来都躲得下……”
我把桑榆一拉就到了堆箱子后面蹲着,然后招呼十三:“你过去帮他们看着点,记住,我不动手你别先出招——后面不知道是啥情况!”
十三答应一声就摸到了柱子后面,然后我们纷纷把自己的手电给关了,那带着余温的灯头对着地搁着,把任何有可能被红外发现的热源都给断绝——除非来人自带热感应器,不然别想找着我们。
体温那是没办法的,只能大家都屏住呼吸放慢心跳,让这整个洞穴恢复一种原本应有的死寂。
我还不忘记招呼威廉姆一声:“别乱动,要是情况允许我就先动手……”
威廉姆从柱子后面伸一脑袋出来:“知道!不见鬼子不挂弦是吧,明白!”
当时我就汗了一个,也不知道这家伙从那里学了这么个有特殊意味的词……
按照常人的看法,当一个地方去掉声音、光线、异常响动之后,这地方就算是恢复了原始自然面貌能不被人察觉,其实这个看法明显是错误的。在一些电影中大家也许见过,明明没有任何的动静和异常,但是往往那些高手都能感觉到其中不寻常的地方然后观察,最后从蛛丝马迹上看出破绽——在那里面的说法是敏锐的第六感,其实不然。
修道者和练气士最注重的几点中有个说法叫做‘天人合一’或者是‘顺其自然’,这其实说的是人能够把自己溶于自然之中,让自己成为大地万物之中的一部分,而不是突兀的隐藏在什么地方,只有这样才能使得风速、气味、温度甚至说虫鸣鸟嘶,花草的抖动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有做到这一步才算是真正的藏身。
我们的目标就是尽力做到这一点,以便躲过那坑道中钻出来某人的‘第六感。’
五鬼静静飘在空中,我则是用阴眼注视着那远处渐渐出现的一团红光——好,来了!
眼看那红光在坑道中左右飘忽摇摆不定,我也大致能估算出其中的速度和距离,随着那红光的靠近,它自己就分离成了无数红色的小点——每三团聚集在一起,应该是某人身上的三火。
这群人数量不多只有七八个,分成了队形朝外狂奔,看样子未必注意到了我们这里已经发生了变化。桑榆悄悄在我耳边发问:“怎么办?”
我差不多已经是嘴贴桑榆耳朵上了,一股股幽香朝我鼻子里猛钻,说句不好听的搞得我都有点心猿意马了,可我明白那也该是药物的效果,边说话边就伸手捏住了杀神刃的刀口:“等等,他们要是再近一点……那是什么?”
就在那堆火光的后面远处,突然又出现了一片嫣红,比起刚才出来得还急还猛,而且数量上显然多了不少,但其中明显有点不一样!
嫣红之中有一小团的火焰特别明亮和耀眼,普通三火根本达不到这个效果,要是中国法门那我绝对认为这家伙是把自己给换了,不是超负荷就是拿生命做了誓言——心中顿时嘎嘣一声:“不好,有点问题!”
桑榆着急:“什么事?”
我看着那后面的嫣红朝我们飘过来,于是揣测了一下:“这事情有点诡异,那群人后面还有人跟着,但是看上去后面的人也不是单纯在追他们——虽然没什么异常,可我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太对劲!”
眼看前面那帮子人距离我们已经很近了,我于是一发狠:“等等,我用三界咒!”
说着我就使出了咒语,整个世界又是个抽离、重叠的过程,然后世界变得朦胧周围变得清晰,整个游离在阳世之外的东西都分毫毕露显出了原型,那片嫣红也不例外!
前面,有个特别耀眼的三火在急速奔跑,而后面则是一大帮子人在使劲的追!那前面的三火比普通人的更大、更亮、但是火焰的颜色却有一纹淡淡的黑线边缘,完全不纯粹!
“糟了!”我顿时明白了这三火的意思:“有人借用了寿命来增强自己的力量,估计又是邪术之类的——看来梵蒂冈这次未必能讨到多少好处!”
我正在琢磨这事,头顶突然噼噼啪啪的透顶凉,一看五鬼之一已经飘了下来——我压低嗓子喝道:“不是叫你们别动么?擦,你们一动就会有气流,然后就能让人感觉到是人都知道的鬼冷!”
五鬼谁知道比我还急,一指后面咻咻的就说了:“后面、后面来人了!”
“不会吧?”我一回头还真是——就在我们来的方向居然也出现了几团火焰,不知道是什么人尾随我们而来了……
这架势我们就是夹面包中间那馅是吧?究竟这面疙瘩算是披萨还是汉堡就看我们所在的位置了!
我脑子像是四核电脑在高速运转,迅速得出了一个看似靠谱的结论:从人数上来看,我们前面逃跑的那七八个人和后面尾随而来的家伙应该是纳粹和鬼道众,但是追踪他们过来的就该是梵蒂冈诸多圣裁者了:再从后面追逐的过程上来看,应该是纳粹和鬼道众其中一拨,不管是偷袭梵蒂冈得到了吸血鬼或者是自己出马抓住了吸血鬼,反正现在都是圣裁者眼中钉在被追杀的过程中在逃命,而那三火旺盛的家伙就是留在后面抵挡的了……
前面我们不需要考虑,主要是看后面尾随我们而来的家伙知不知道我们五人躲在这里——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说句难听的,估计我们那一拨都打不过!
现在最好的对策就是——闪!
这念头一出现我立刻就实施了,把桑榆一拉起身,然后叫十三:“十三,计划有变,速度出来我们闪人!”
“恩?”十三没回话倒是威廉姆叫了起来:“怎么回事?”那声音一不注意居然有点大声,我看后面那帮子人明显顿了一下,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压着嗓子就喊:“别说话,快过来再说!”
十三这方面明显比威廉姆靠谱多了,我才一喊完他已经有了行动,此时更是把康纳利一拉就从柱子后面漏了面,沉声道:“那里?”
听听这话多专业,就俩字那里,已经把一切囊括其中——我连忙带着桑榆就钻到了另外一边招呼道:“这里,过来!”
威廉姆这才老实跟着十三到了这边躲着。
就在我们刚刚蹲下,那后面尾随而来那帮子家伙已经到了最后一个拐弯的折点,他们似乎犹豫或者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而前面那群家伙则距离此处已经不足二十米了……
也就是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算错了一点:
无论现在前后那一拨是鬼道众,那都没什么二话必然会使用式神——但是我为什么一直没看见?要不就是使用了但是我没发现?
我就不相信鬼一法眼这家伙没来!
可惜这一切已经无法补救了:我分明看见后面那群家伙迅速钻进了我们刚才躲藏的储藏区分而散开,手中明枪实弹已经做好了伏击的准备!
好!只要你丫不是专门对付我们就是好事!
第二百九十九节 观虎斗
写小说这里是几百上千字,可在现实中那时间也就短短的几十秒,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群人已经冲出了隧道出现在这三岔路口,就这明晃晃的灯火让我看清了他们的面貌——金发碧眼,皮肤跟猪板油样雪白,这些家伙铁定是自称雅利安后裔的纳粹!
不用说了,那玩儿伏击的一定是鬼道众——虽然他们是一晃眼就猫进了柱子后面的黑暗中,但是我还是可以肯定鬼道众这群家伙中没有鬼一法眼。
虽然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鬼一法眼的三火我可记得明明白白,那是典型‘寿元命格’,也就是说先天福泽命相都很好,三火特别旺盛像是宝塔状的那种。
这里面没这家伙!
纳粹玩命似的冲出来可也不是没脑子,到了这块地界集体一个刹车全部顿住——排头那家伙人模狗样的四处打量几眼,突然朝前走了几步使劲的开始用鼻子吸气……
这家伙是狗么?
其他人立刻就摸出了武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基本个个都是匕首加手枪,长刀配合炸药的组合,但是看上去似乎这些东西都有点细微的异样,一看就知道全部是特制的武器装备。
中间俩人提了个口袋,那里面还稀里哗啦的朝外淌着鲜血——看来我真是猜对了!
与此同时那边零散的三火已经飘飘忽忽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但是就没看见人是怎么动弹的。我们几个都偷偷趴在边上使劲瞅,但是也只有我这阴眼看见了些许的动静……
那狗鼻男脸色突然一变,因为他从空气中嗅到了那丝不寻常危险的味道——骤然一个转身,狗鼻男朝着身后有着微微空气颤动的地方劈了下去!
这里除了朋友就是敌人,那货可不会有什么好心抓俘审问之类的,只想快速解决战斗然后离开这地方,摆脱后面追踪而来的梵蒂冈圣裁者!
说句实在话,纳粹的计划看上去也不算是成功,否则怎么会有圣裁者追过来呢?按我说,他们多半是成功了一半——抢到了吸血鬼;但是也失败了一半——没有把梵蒂冈圣裁者完全消灭……
由此才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呼啸中的半长军刀带着一股劲风,把刚刚从虚无中出现的一道人影劈成了两半!
人影处于在半虚无状态向实体凝聚的过程,无论防御和动作都相当于幼年期的儿童,轻易被这一刀重新送归了死亡!
这分明是某种式术的陷阱!
纳粹很快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这种陷阱属于式神中某个阴险的流派——他们把某种厉鬼封印在一个机关中,在合适的时候从远处催动机关释放出来,然后在敌人背后偷袭。
甚至我都没有发现这是用什么封印的,也不知道何时被鬼道众放在了那些位置。
几乎所有人都叫喊着转身和敌人战在了一起,纳粹手中的武器具有某种独特的杀伤力,能够对厉鬼魂魄之类造成伤害,这么一来倒是能拉近和敌人之间的差距——可惜鬼道众很快从他们藏身之处一个接一个的冲了出来,把纳粹的人切割、分开变成了几块!
立刻就占据了上风!
鬼道众这帮人速度很快动作灵活,一个个穿着黑色衣帽像是幽灵在人群中穿梭,不时伸手偷袭纳粹——我一眼就看出了这帮家伙的意图分明是中间那淌血的袋子!
“保护袋子!”约瑟夫在这时候也喊了出来:“大家靠拢,把东西保护在中间!”说着话他首先虚晃一刀逼退身边的厉鬼,然后猛然朝中间冲了过去。
但是另外一个鬼道众的成员迅速补到了缺口,嘴上含着的竹筒呼呼几声射出了吹箭!
约瑟夫躲避不及被射个正着,身子一晃——但仅仅也就是一晃,他立刻把手中的匕首斜斜挥出,直砍向对面忍者的颈部,那忍者也是眼疾手快一侧挡住来势,顺手又一刀从下面刺了过来!
约瑟夫一击被挡匕首立刻回转,快如闪电朝下把忍者的武士刀挡开!
场中联系的发出交击之声,约瑟夫和个忍者交手丝毫不落下风——他飞快躲过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还能抽出时间来不住反击!
约瑟夫的情况还好但是不表示整个纳粹都占据了优势,其他纳粹显然开始体力消耗过大有些吃不消了,被那帮鬼道众忍者逼的是节节败退……
眼看袋子就要被抢走了!
别看现在纳粹心中着急,其实那些鬼道众人也未必就轻松了——梵蒂冈人现在是越追越近,要是真赶到了可就不是这回事了!
八九个纳粹加上十来个鬼道众,无论数量还是质量上可都赶不上追来的那四五十圣裁者啊!
但是我似乎发现了点异常:这些鬼道众虽然功夫不错,可惜没有一个是高手,说句不好听的,这里面无论是傀儡五忍还是三鬼众都没出现过——你觉得这么一偷袭计划没个高手坐镇能成?
我眼神飘飘忽忽的朝后面瞄去,这才发现暗处还有仨身影窝那里没动弹呢——但是旁边有个黑色的东西似乎在慢慢挪动……这玩意儿怎么看着眼熟眼熟的?
啊!对了,这不是那玩泥巴的土狗尸纵者流手中的东西么?对,这‘流’就是下流的那个流!
换位思考,若是我来这里会排谁?
地下作战必然派出土纵这货偷袭和抢东西;火纵是必须来的,到时候弄一烟雾就把所有东西给藏后面了,别的不说逃走是绝对能用上;木纵还是要来,最后烟雾之中用点木头人搞点毒药,那效果应该是杠杠的……
眼看那黑色的玩意儿越来越近,梵蒂冈圣裁者距离这里也不远了——突然那黑影从地上一跃而起,半空中朝着袋子猛然扑了过去!
“当心!”约瑟夫和忍者对掐之中还抽空喊了这么一嗓子提醒,那些纳粹也确实注意到了——旁边俩都是单手拖着袋子,另外一只手啪啪啪就是几枪!
结结实实几枪全部打丫胸口了,端得是血肉乱飞噼啪有声,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反正那货的胸口除了枪伤还在冒烟,噗嗤噗嗤漏气皮球样。
咚!
黑影自然坨屎一样就砸到了袋子上,摔地上直接抽搐两下就不动弹了。其中一个用脚在这黑影头上嘎嘣一踩,兴高采烈:“收拾掉……”
约瑟夫在旁边撕心裂肺的叫唤:“当心点……”可惜已经晚了!
那尸体被踩吧踩吧两下之后突然伸手这么一挥——啪嗒一声就掉了俩东西在面前!
随后才是那两个纳粹各自抱着自己的断腕嗷嗷大嚎,伤口血喷得跟一洒水车差不多……而那烂胸口黑影蹭一声抓着袋子就朝后面跑,任凭身后枪林弹雨炒豆子般打身上——反正嘛都不管嘛都不理,就一个字:
跑!
约瑟夫这家伙咬的牙齿咯吱咯吱响,突然伸手从口袋中摸出个什么玩意儿按了一下——只是瞬间,几乎所有纳粹都发出了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
鬼道众见任务差不多达成有些放松,谁知道突然这么一嚎居然全部吓了一跳,有些傻乎乎愣着硬是没把手上的刀给砍下去——不过那比砍下去得要好得多!
有俩货倒是真砍下去了,刀子切进纳粹的肩膀胸口,原本以为胜利在握,可惜在纳粹鬼叫完之后突然发生了异变!
对手胸口的肌肉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全身也块是块条是条的横在面前,刀子居然被这肌肉死死夹住抽都抽不出来……但是估计也只试了两下,还没等第三次发力,变身超级赛亚人的纳粹们已经纷纷出手把能抓到的对手给撕成了两半!
纳粹这些家伙到底是用了种什么样的激素才能把丰胸做得如此迅速而完美啊?
此时那黑影也差不多前后通气了,终于再也折腾不住啪嗒摔到了地上,窝着的那仨货果然弄出了大股大股的烟雾,一时间半个储藏洞穴都变成了混沌一色!
然后就看人影从那烟雾中冲出然后飞快的抓住袋子溜了!
六蛇那货的声音在烟雾中响起:“所有人,撤退!”然后旁边哗啦啦钻出俩木头人站洞口做后备,其他鬼道众像是整风似的开始朝外面跑——除了几断腿风或者两半风没动静,只要是能蹦跶的都在三五秒之内就冲进了隧道中!
嗷嗷叫着的纳粹朝前面猛冲过来,可惜那俩木头人就是死死挡在洞口不让,顺带还用手上的刀子有一刀没一刀的乱捅……
然后纳粹开始双脚发软全身失衡,多米诺骨牌样挨个就朝地上倒!
果然这烟雾中有毒。
此时那梵蒂冈追兵也差不多赶到了——第一个果然不是梵蒂冈的人,而是个畸形的怪物。那怪物就像是玩游戏遇见的憎恶差不多,肥大而且残破,身体各处都朝外流淌着腐臭的浓浆和血水,唯一看上去完整点的就是那张脸——
这居然、居然是教授!
教授是真从沙姆巴拉洞穴找到了力量,抑或是他们纳粹的新科技?我不知道!但是光从外貌上看来还是很有震撼力的,丑陋不堪加上恶心怪诞,说难听点就是现代版科学怪人,跟个捏坏的泥人差不多。
浓烟现在已经弥漫了整个储藏室,那教授出来也是身子整个一晃——就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后面梵蒂冈诸人已经冲了出来!
可惜他们冲的快也退得快,第一时间又重新钻进了隧道中不敢再追,听见有人喊:“暂时回来……”猜是看出来了这烟有问题!
教授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唧,很快又挣扎着站了起来;随后朝外走两步继续摔倒,最后再次站起来……那精神的顽强程度已经超越了残疾人自力更生的地步,有点感觉像是麦加朝圣那一步一拜的虔诚苦修士。
烟雾中嘛都看不见……我突然转过头对他们说:“天助我也!这防毒面具不是正好让我们偷溜跟着吗?”
第三百节 三千万美元
想想吧,现在那场中是烟雾弥漫跟一火灾现场差不多,能见度不超过两米还得不带散光视力倍儿棒,加上这烟明显有毒……情况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