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条件
作者:剑啸酒客|发布时间:2024-06-29 05:07:19|字数:280936
漫天月华落在两人身上,可儿看着静静偎依在一起的饿两人,心中一颤,她突然间感觉此刻两人就像是一幅画一般,恬静、自然。
三人坐在湖边,傲雪轻轻拥着婠婠,晚风拂来,送来阵阵凉意,湖中粼粼水波,如寒烟凝翠,泛着阵阵月华,一轮明月映在水中,天上水间,两轮明月交相辉映,倒是别有一番的趣味。
婠婠轻轻舒了口气,感觉浑身懒洋洋的,她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儿一般,抱着傲雪的左手,轻声说道:“如此说来,师妹她们可是勾结外人来干涉我们阴癸派的事务了?”
她神色平静,但是眼中带着一阵的寒芒,仿佛是出鞘的利剑一般,阴癸派是祝玉妍毕生心血所在,为了阴癸派,祝玉妍付出了许多,这一生,祝后对阴癸派可谓是无怨无悔,而婠婠岂是能够任由外人干涉阴癸派的事务?
傲雪抚着她的秀发,淡淡的发香幽幽传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道,傲雪将她抱在自己的双腿上,下巴顶在她的肩上,呼吸的气息在她的耳边呼出,温热的气息、还有熟悉的男儿的气息,让婠婠脸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霞,便是白玉般的双耳也是红了。
“不要生气,不过是些跳梁小丑而已,我们调来了数百的精兵,加上强弓劲弩所在,自然是能够收拾她们的!”傲雪轻笑一声,抚平了婠婠的怒气,他指尖抚着婠婠的秀靥,最后点在婠婠娇艳的红唇上,婠婠白了她一眼,娇嗔的双目之中,满是盈盈春意,轻启朱唇,含着他的手指。
“啊~”可儿轻呼一声,满脸通红,双眼盈盈可以滴出水来一样,可可芳心小鹿似的砰然跳动,偷偷像是偷糖果然后被抓到了的小女孩儿一般,低着脑袋,云红双颊透着迷人的气息,两人亲昵的表情仿佛是一阵闪电一样电到了她。
傲雪轻轻一笑,说道:“而且既然敌明我暗,大可改变计划,并不需要将所有的人都剿灭,而是消灭为首的,震慑下面的!”
婠婠轻呼一声,白玉般的贝齿微微用力咬着傲雪的手指,让他感到一阵触电般的感觉,她明净的目光望着傲雪,想了想,说道:“也罢,我本没有想到三位长老会合作的,如今三位长老联手,阴癸派中的十之八九的实力都在她们手中,我们也不好再按以往计划行事了!”
旦梅与闻采婷本是势如水火,婠婠自然是没有想到两人竟然会联手,而且霞长老与云长老两人之间的关系虽是隐晦,但是在阴癸派中也不是全无人知晓,至少祝玉妍也是知道的,间接杀死了云长老的闻采婷,想必是被霞长老恨之入骨,她们两方联手本就是在婠婠意料之外。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利益合适,仇敌也是可以合作的!”傲雪轻声说道,婠婠微微愕然,心中承认傲雪的话确实是有道理,圣门中人自私自利,宁损己也不利人,婠婠接受阴癸之后,必定是清洗上一代的弟子,好让自己坐稳阴癸派宗主之位,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历代以来都有发生,当年祝玉妍上位,可是大开杀戒,将祝玉妍那一辈的长老尽数斩杀殆尽,留下自己的心腹。
那一场杀戮,三位长老都是记忆犹新,也是因此,她们担心婠婠接位后来一次清洗,事实上,婠婠也是有这样的打算,无奈,这些长老受伤后,早已经如同受惊的兔子,也不知道躲到了什么地方,教婠婠难以出手。
白清儿也是早已经远遁开去,阴癸派中弟子多有四位长老心腹,因此要清楚障碍,并不容易,婠婠点带你头,说道:“如此也好,既然情况不同了,自然是要另想计划!”
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微微一转,不由得轻笑起来,说道:“阴癸派中,虽然我接受宗主之位并不久,但是派中一般的弟子都是忠于师尊的,婠婠早已经接手了这一部分的弟子,其余除了一部分四位长老与白清儿的心腹,其他的不过是在观望而已,只要诛杀她们四人,那些人自然是倒向我们!”
她轻轻一笑,声音如同黄鹂一般,婉转动人,她轻轻跳了起来,雪白赤裸的玉足踩在傲雪的腿上,轻盈似是没有一丝的重量一般,傲雪微笑着看着婠婠,婠婠对着他柔柔一笑,一双美目眯了起来,犹如月牙儿一般,“况且,她们也不是铁板一块,自然是只要承诺长老在宗门的地位,自然是可以分化她们!”
傲雪心中想到:“可不是这样,只需要分化她们便是可以了!”
婠婠挥动着小拳头,眼中一片冰冷,猎猎劲风在她身上吹动,美丽如玉的脸上一片肃杀,“我已经给了她们机会,她们不过是自取灭亡而已!”
冷冷的声音送进了冷冷的月色之中,让人感到一阵的冷意。
……
黑色的夜,微寒的风,窗台之外是点点寒星,东方启明,正是天色将明之时。
霞长老婷婷立在窗台之前,她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轻纱,轻纱下是曼妙惹火的娇躯,高耸骄傲的胸部、盈盈一握的腰肢,肥美的雪臀,修长的双腿圆润修长,被这双腿夹着必定是夹断腰肢的下场,火辣辣的身材,让人心火升起。
更何况是在衣着暴露的现在,她轻纱下,是一件素白的肚兜儿,高高隆起的雪峰仿佛要裂衣而出,一簇嫣红的牡丹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地起伏着,雪白的臂膀、圆润的锁骨美丽景致,天鹅般的颈项上面大片雪白的肌肤,她浑身透着一股火辣辣的野性美,让人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一番。
红艳的红唇微微张开,透着无限的诱惑,霞长老的目光之中一片的冷然,深深的眸子之中,此刻更是透着狠辣。
“蓬!”窗台的扶手被她捏成了粉碎,寒风拂来,吹动着她的乌黑的秀发,她便是静静地站在这里,仿佛是在等候着什么。
“咯吱!”一声轻响,她的大门被推开,一阵凉风拂来。
她回过头,只看到窗台对面的床榻上已经坐着一对男女,女的白衣赤足,秀美如神妃仙子般的脸颊上盈盈荡漾着一股笑意,透着醉人的魅力,而她秋波春色的眼波之中分明是一股让霞长老心中发冷的寒意,而男的一袭青衣,嘴角浅浅笑着,嘻嘻地打量着霞长老周身,霞长老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在身上涌来。
呻吟一声,脸色泛红,正当她要说话的时候,那赤足白衣的女子已经抬起右手,从素白的水袖之间飞出一抹白色的寒芒,“蓬!”那寒芒贴住了霞长老的脸颊,正是集中了一边的墙壁上,如同切豆腐一般,深深地切入了其中。
霞长老此时方才看到那道寒芒竟然是一卷白色的绸缎。
“天魔带?”霞长老脸色发白,方才那一击,她竟然是毫无感觉,那一击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更何况,那柔软的绸带如同刀刃一般而来,这是何等的功力,若是方才那一击击在自己的脑袋上,只怕……
霞长老的脸上一片冷汗,传闻之中,婠婠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天魔大法的十八层的境界,武功深不可测,确实是如此!
只是她终究是久历江湖的人物,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常,脸上带着让人心跳加速的媚笑,双颊晕红,秀靥生春,端的是美艳如春,她浅浅一笑,说道:“宗主大家光临不知道有要事?”
婠婠淡淡地说道:“师叔想必是知道的婠婠此次的来意,婠婠也不再多言,婠婠可以保证师叔的安全,在宗门之中地位也不变!”
霞长老微微沉吟,对方显然是很有诚意,所谓的保证她在宗门的地位不变,便是如同当年祝玉妍当宗主的时候,她在宗门的地位一般,那时候,祝玉妍强势无比,她在宗门的权力并没有多大,但是也是有着一方的事务,眼前的女子武功虽然未必比得上祝后,但是日后的前途无可限量,投靠她自然是可以,而其他也没有损失。
毕竟他们两人的武功势力比起白清儿她们强了不知道多少,既然两人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投靠他们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过,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道里,她也是知道的。
当下并不急着答应下来,反是微微一笑,娇滴滴的声音还没有响起,傲雪已经淡淡地说道:“师叔不必多言,若非是看在师叔为阴癸奔波多年,自有功劳的份上,我们也不会多此一举!”
傲雪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冷冷一笑,目光之之中透着如同刀子一般的寒芒,一股凛然的劲气一刚一柔,如同两道黑白分明的蛟龙在他身上盘旋一般,地上的石板寸寸碎裂,却是没有丝毫的声音发出来,显然是他将周遭附近禁止住了。
这等功力,何等的骇人。
确实如此,圣门行事心狠手辣,一贯的惯例必然是赶尽杀绝,霞长老,说道:“我又如何能够相信两位师侄呢?”
婠婠展颜一笑,幽幽说道:“师叔应该知道我家师尊的毕生志愿,不过是一统圣门,击败慈航静斋,如今圣门已经名义上一统,慈航静斋本是被圣门压制住,待到大夏定鼎天下,我圣门便是一扫颓势,只是慈航静斋如今的行动,师叔也是看到,数十万军中刺杀李密,此人武功惊人无比,也不知道是不是慈航静斋的隐世高手出山,婠婠如此条件,也不过是为了阴癸不削弱实力而已!”
霞长老点点头,她当然也知道李密身死之事,这件事情对于天下影像很大,本来几乎要覆灭的李唐得以喘息,之后与突厥和谈,送上了大批的财务、女子,换取突厥的退兵,李唐的局势一时间好转,在将瓦岗军赶出了关中之后,开始向着刘黑闼遣兵,原来的天策府的将领一一被启用。
而原本在幕前的李秀宁也是已经退居幕后,李唐的太子已经决定下来,是李世民的遗子李承乾,如今李承乾年幼,待到李承乾成年后继承皇位,而李唐朝廷的政务自然是落在李秀宁的身上,虽然依然是李秀宁掌权,但是在李渊身子病弱,退居幕后、李渊嫡子尽数死绝的现在,李秀宁掌权也是无奈的事情。
这样,在李唐朝廷上也是少了不少的争议。
“他们两人看来不似是假话,能够无声无息进来,他们本就不需要如此,看来他们所言确实是心里话!”霞长老淡淡一笑,轻拂着自己的秀发,傲雪从怀中取出了一柄匕首,锋利的锋刃透着阵阵的寒光,这必定是一柄利刃。
世间兵器万千,共分凡、天、神、玄四品,所谓凡兵便是普通匠人打造的兵器,而天兵则是更加锋利、那些削铁如泥的宝剑、宝刀多是天兵,而到了神兵,则是已经通灵的兵器,传说中的干将莫邪便是这样的兵器,而玄兵则是只在传说中出现,莫不是有着强大的力量。
而傲雪手中这柄短刃,显然已经是天兵了,而此刻,这柄兵器正是在他手上滴溜溜地转着,也不知道他从何处取出了一个梨子,一圈圈的皮被他削开,他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么霞长老的意思如何?”
霞长老望着傲雪,轻轻点头,说道:“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傲雪挑了挑眉头,与婠婠对视了一眼,两人呢没想到霞长老竟然还有条件,婠婠说道:“你倒是说说!”
霞长老脸色一沉,目光之中寒意毕现。
赤裸裸的杀气从她身上狂涌而出,激起了一阵阵的狂风在房中激荡。
第二十节 两代间(1)
暖洋洋的太阳照在窗台上,一夜过去,脸上神色依然明媚的霞长老微笑着走出了房间,走出了房子中。
银发旦梅轻移莲步,脚不沾地地从一间房子中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带着一阵寒意,让人感到她难以接近,一身素白的衣裳,晨光中,宛若冰雪一般美丽。
“真是灿烂的日子,不是吗?”旦梅的淡淡地笑道,目光之后总带着一阵笑意望着霞长老,霞长老微微一怔,然后微微一笑,点点头,雪白的手腕遮在眉前,看着明媚的阳光,只看到湛蓝天宇如洗,白云朵朵宛若白梅,微风拂过,让人感到心情舒爽,霞长老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玫瑰花一样,“是啊,可不是一个明媚的天气,让人有种砍人的冲动!”
巧笑倩兮,淡淡的语气却是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旦梅素白袖中取出了一柄墨色的牙梳,正是慢慢地梳理着吹在胸前的银白色的秀发,她轻轻一笑,点点头,说道:“呵呵,今天之后,你我便是可以安心睡下来!”
霞长老明媚的目光望着旦梅,心中想起了昨夜的事情,自长安负伤之后,婠婠接手了阴癸派,成为阴癸派的宗主,而三位长老都是隐藏起来,不为其他,只是因为想要保存自己。
历代阴癸宗主交接,新任宗主免不了一番大肆杀戮,将威胁到自己的上代长老诛杀,不为其他,只是为了彻底掌握阴癸派的权利,祝玉妍接手宗主的那一代,更加是大开杀戒,宗门长老十不存一,剩下的也是因为早已经隐居不出的缘故。
而经历了祝玉妍杀戮的霞长老等人,心中自然是害怕婠婠也是如此来一手,况且,四位长老对于阴癸派的权利分去了十之七八,更何况,白清儿本就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有着闻采婷的支持,对于阴癸派的影响力并不比婠婠低。
而经过了昨夜,霞长老一颗心方才放了下来,此刻她仿佛是脱去了缰绳束缚的骏马一般,浑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魅力,淡淡的笑容,双颊边上淡淡的红霞,点点如桃花飞芳,殷红嘴儿微微张开,透着无限的诱惑。
点点星眸朦胧欲现,透着迷离神色,霞长老巧笑倩兮,火辣辣的目光落在旦梅窈窕的身姿上,银发如霜,娇靥如雪,肌肤如冰,清冷的神色给人一种淡淡的距离感,这样的气质更加的动人,也更加的吸引人。
霞长老微笑着看着旦梅,巧笑嫣然道:“你我身为阴癸同门,都是阴癸派的长老,为了阴癸派,我们少不得好好地交流一番,莫要生疏了感情!”
旦梅看着霞长老微红秀美的娇靥,不由得笑了起来,她如何不明白霞长老的善意,她收起了墨色的牙梳,雪白的皓腕抚着自己胸前的秀发,点点说道:“本该如此,你我都是阴癸派的长老,自然是要为阴癸派前途考虑,你我过往可是太过生疏了,你我俱是修炼天魔妙相,自是可以交流一翻心得!”
两人相视而笑,两人在过往的时候,关系并不好,但是也说不上敌意,两人不过是因为利益的碰撞而关系并不密切,四位长老之中,霞长老与云长老关系密切,两人也是利益相连,而旦梅与闻采婷两人势同水火,其中不但是利益的缘故,更有青年时候恩怨纠缠。
而如今听到霞长老的拉拢,旦梅也是淡淡一笑,冰雪般的娇艳展现出无限的美感,仿佛是茫茫白雪之中,傲雪红梅绽放,娇艳欲滴,美艳不可方物,一时间让霞长老心跳砰然如小鹿跳动。
她娇声说道:“如此,你我师姐妹少不得好好地相处!”她伸出雪白的皓腕,轻轻地握住了旦梅的小手,婴儿处子般的娇嫩触感让她有种无比的感动,旦梅轻轻一笑,两人相视而笑。
“清儿师侄也是等急了吧,你我可不要让青儿师侄与婷师姐等久了!”霞长老淡淡地说道,旦梅轻轻点点头,她看到了霞长老巧雪白娇靥娇笑嫣然,只是双目之中带着一股寒意。
“嘻嘻,看来霞师妹也是下定了决心吧!”旦梅心中想到,她不由得想起了昨夜那一对男女,那让人感到绝望压抑的气势,已经逼近宗师境界的两人只是差了浅浅一纸之隔,两人武功本就是惊人,更何况夫妻一体,默契非常,两人联手就算是祝后、石之轩单独面对也是要落荒而逃。
咸湿一番的恐吓,然后是一番的许诺,大棒加萝卜,很简单的计策,但是很实用,旦梅没有多想,便是答应了下来,她本就是与闻采婷有间隙,更何况,能够保存自己的宗门地位的前提下,投靠更加强势的一方,这是很容易选择的事情!
“不知道闻采婷那个贱婢到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真是想要快些见到她那时候的表情!”她目光更加的冷然,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霞长老陡然间感到一阵寒意,看了眼旦梅,复又笑了起来,轻轻说道:“今日将会很有趣,不是吗?”
两人俱是一笑,各有心思的两人携手迈步而走,一阵尘封拂过,吹动着两人的衣袂,仿佛是神妃仙子一般,飘飘动人。
……
庭中,静谧。
一副写意的山水画挂在庭前大厅中央。
当霞长老与旦梅两人携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副景象:闻采婷静静地立在那里,背负着双手,双目紧闭,乌黑的秀发从肩头上散落下来,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有种朦胧的感觉,她便是如此静静地站在那里。
——宁静、恬美!
此刻的她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烟视媚行的神色,依然是素白的衣裳,依然是曼妙动人、惹火热辣的身姿,但是没有了平日里让人心火狂升,恨不得变身为野兽将她狠狠压下去的感觉,而是一种宁静的感觉。
仿佛是平静湖面映着明净月色,偶尔起了一丝的波澜,此刻,闻采婷予人的感觉如此的宁静、恬美,隐约间仿佛是将要羽化登仙一般,霞长老与旦梅俱是惊异地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隐隐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闻采婷此刻予人的感觉,她们似乎在什么人身上感受过。
“两位师妹来了!”闻采婷转过身来,明媚的眼神如同皎皎月色,让两人有种纯美不染纤尘的感觉,她微微一笑,霎时间,宛若百花齐放,美丽无匹,却是少了平日里的狐媚,反而是一种宁静的美感。
她伸手自己雪白的小手,纤细的小手指尖修长如玉,掬起柔弱晨光,她静静一笑,轻声说道:“两位师妹,今日之后,这便是我们阴癸派新的时代!”
霞长老眯起了眼睛,淡淡地看着闻采婷,说道:“师姐似乎是与平日有些不同!”
她眼神眯起了一弯新月,美丽无比,轻轻声音如空谷幽兰,分为清脆,“昨日的我已不是今日之我,有所不同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月盈月亏,同是一轮月亮,却是不尽相同,更何况是人乎?”
旦梅轻轻点头,淡淡一笑,清冷感觉油然而生,“婷师姐说得很好,人都是善变的,更何况是女人?”她若有所指,也不惧闻采婷明白过来,她淡淡笑道:“只是师姐予人的感觉却是变得厉害!就像是……”
她声音一顿,眼神猛一阵收缩,霞长老也是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均是骇然,难怪两人的感觉这么熟悉,因为闻采婷如今予人的感觉正是慈航静斋弟子予人的那种感觉感觉。
一样的宁静,一样的让人起不了半点亵渎不敬,如此相似,如此宁静。
闻采婷微微一笑,深深地看了眼两女,娇笑起来,一阵狐媚蚀骨的感觉油然涌来,仿佛是销魂高昂瞬间的欢愉感觉随着她的笑声涌来,两人心中一颤,霞长老更是不堪,紧紧地夹着双腿,几乎要软倒在地上,旦梅也是双颊晕红,一副春情动容的神色。
“婠婠师侄已经到了此处,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就是你我师姐妹出头的时候!”闻采婷目光朦胧,倏然一笑,说道:“清儿,一会你师姐便是要来了!”
白清儿从侧门走了进来,她一身素白衣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点点头,轻声说道:“清儿知道,清儿渴望能够与师姐教授很久了!”
很久了,从她还是豆蔻少女的时候开始已经开始渴望了,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承蒙师尊祝玉妍看得起,传授武功,在兵荒马乱的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女子的一生更是可悲,她是师尊祝玉妍买来的丫头,看她资质尚可,便是收下了成为弟子,而她一只从宗门长老口中听到她有过师姐。
那个天资卓越,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她是师尊的关门弟子,师尊一身武学尽数传给了师姐,还有的是师尊一生的志愿,一统圣门,击败慈航静斋那些尼姑,她一开始已经是天之骄女,而她不过是地底淤泥,与她皓月明辉,有着天壤之别。
“而今日,清儿便是要看看师姐是否真的是那么的高高在上!”白清儿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优雅美丽得笑容,心中却是一片的波澜,她向着三位长老微微一福,招手唤来了心腹。
她的心腹是一个翠服少女,年若二八,正是青春年少的年华,花儿一般的年岁。
“让阴癸弟子都进来吧!”白清儿轻声说道,三位长老各自不语,霞长老与旦梅坐在一旁,也不出声,只是看着白清儿的表演。
少女下去之后,不多时候,纷纷扰扰的脚步声传来,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这个小小的庭中便是站立着数百的阴癸弟子,这些弟子都是宗门的精英,潜力无限,可谓是骨干成员,正是这些弟子支撑起了阴癸派的事务,掌握了这些弟子便是掌握了整个阴癸派。
背着双手,白清儿淡淡地望着站着的这些弟子,那些弟子神色肃然,心中也是有所了解此次的事情,他们脸上神色各异,白清儿看着他们的表情,心中感觉十分的有趣,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涌来,“只要掌握了她们,到时候,就算是师姐武功再高,阴癸派落入了清儿手中,师姐也是无可奈何!”
“师姐武功虽高,只是也是难以杀我吧,孤家寡人,又怎么必得上一派之力呢?”她淡淡一笑,胸有成竹,光景前景仿佛就在眼前,她樱唇微动,开始了说话。
身边闻采婷微笑着看着白清儿,眼神一片柔和,仿佛是看着她自己的女儿一般,最初看到白清儿到时候,她便是有种感觉,“那是另一个闻采婷!”
正是这样的感觉,让闻采婷对白清儿青睐有加,对她照顾非常,不为其他,只是因为两人是如此的相似,当年的祝玉妍深受师尊的喜爱,一身武功尽数传授给她,那时候的闻采婷并没有丝毫的异议,圣门强者为尊,既然师姐武功高强,自然是宗主的最佳人选。
而她对祝玉妍也是有种近乎是疯狂地崇拜,也是因此,当祝玉妍深陷于石之轩柔情之中不可自拔的时候,闻采婷有种偶像破碎的感觉,这与当年的梵清惠对碧秀心的感情是何等的相似,但是不同的是,梵清惠心中的碧秀心毁掉后,她疯狂地恨上了石之轩。
而闻采婷却是疯狂地恨上了祝玉妍。
这样的师姐,已经不足以让我敬仰了,她也不是最强了,宗主之位也不应该是祝玉妍坐上。
这是当时闻采婷所想。
耳边是白清儿柔美的声音,不外乎是恐吓加诱饵,闻采婷微微一笑,望着白清儿的目光更加的柔和,真像,真的很像,或者当年不能偶完成的愿望,能够在她身上实现。
她轻轻一笑,百媚生,百花妒。
第二十节 两代间(2)
爱之深,恨之切,如此而已。
闻采婷淡淡一笑,杏眸含笑,正是看着主持者这一切的白清儿,与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的相似,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闻采婷已经到了有种感觉,她就是另一个闻采婷,将会有着另外的结局。
也是因为如此,她尽心尽力地指点着白清儿的武功,给白清儿指点,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白清儿,让她少走了不少的弯路,而如今的白清儿,早已经是超过了她的期望。
白清儿微笑着看着场下的弟子,这里不少的阴癸弟子都是四大长老的心腹,当然云长老身死,她的心腹已经是被霞长老接手,霞长老与云长老关系素来亲密,更何况,阴癸派中早已经知道了两女之间的暧昧关系,她接受云长老的人手也是顺利成长的事情。
当然,婠婠接手阴癸派,成为阴癸派宗主的时候,也是少不得自己的心腹势力,加上本身就是忠于祝后,在婠婠成为新任宗主之后,投靠婠婠的,占了这些骨干之地的五分二。
“我阴癸宗主是婠婠宗主,那是祝后亲自任命的,而不是白清儿,莫非你想要以下犯上,造反不成?”说话的是一个黑色劲装的美丽女子,长发披肩,身材丰满,摇摇晃晃的胸部有着让女人嫉妒的本钱,一双桃花眼,正是冷冷地呵斥着白清儿,最是让人心动莫过于她嘴角一点浅浅的美人痣,让人眼前一亮。
“婠婠宗主身怀六甲,已是难以处理阴癸派中的事务了,况且如今慈航静斋咄咄逼人,为了宗门大计,清儿不才,不过是为了让宗门不至于被耽误而已!”白清儿浅浅一笑,拨动了一下自己的秀发,望了眼呵斥她的女子,淡淡地说道。
她语气倏然转冷,叱道:“况且三位长老皆在此处,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
阴癸之中,尊卑地位森严,她如此质疑,确实是有着犯上的嫌疑。
那女子冷冷一笑,一只小手已经搭在剑柄之上,冷冷地说道:“无需要花言巧语,你敢以下犯上,婠婠宗主自然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话音刚刚落下,一阵娇笑已经传来,娇美的笑声透着阵阵娇美,销魂蚀骨,让人身子也不由得发软,一阵劲风猛然间冲击而来,那女子心中一惊。
“叮!”
长剑出鞘,迎着冲击而来的劲气冲击而去,而她整个已经急促向后退去,尖声叫道:“白清儿,难道你真的要造反不成?”
“妖言惑众,婠婠师侄无能,我等身为宗门长老,自然是要为宗门考虑,宗门大事,哪里是你这等贱婢能够非议的!”一道白影犹如电光一般激射而来,那女子长剑舞出阵阵的剑光仿佛是纸糊的一样,一只素白纤细的小手儿无声无息地伸出,将那剑光竟是尽数破去,轻巧地印在那女子的胸膛之上。
“蓬!”
那女子高耸诱人的胸部猛然向下塌了下去,口鼻之间溢出了无数的鲜血,那女子双目圆睁,重重地飞了出去,落在丈余开外,整个身体软了下去,而闻采婷满脸寒霜,正是冷冷地站在先前那个女子的位置上,一双美丽杏眼扫视着那些弟子,美丽大眼之中满是冷意。
“可是还有人不服?”闻采婷负手而立,她身边数尺之内,一股怪异的微风吹动,抚动着她的衣袂,她的秀发,她杏眸扫着四方,凌厉之极的目光望着所有的弟子,所有弟子在她凌厉的颜色下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这些弟子如何是闻采婷的对手,天魔妙相本就是注重精神上的修为,所谓的天魔魅惑,便是精神上的功法,这些弟子哪里是她的敌手。
更何况反抗的例子已经在眼前,这血淋淋的事实都是在眼前,圣门之中强者为尊,既然如今闻长老势大,她们也不会蠢到硬拼,她们之中不少是这些长老的人,自然是不会反抗,至于那些忠于婠婠的,“等到婠婠宗主回归,你们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哼,只要让清儿上位,有了名义,你们还可以翻身吗?”闻采婷微微一笑,白清儿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美丽的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的美艳笑容,正要说话,一个冷冷地声音已经响起,“且慢,师姐可是有问过师妹我的意见?”
闻采婷笑容一僵,只看到一直坐在一旁看戏的旦梅慢慢地站了起来,银色的长发垂在胸前,星眸闪烁着笑意,“师妹有什么要说?”
闻采婷盯着旦梅,心中一阵恼怒,“待到清儿师妹稳定了宗门,自然是少不得你们好看的!”
旦梅一拂秀发,梳着长发的墨色牙梳收回了袖中,她淡淡一笑,说道:“师妹我自然是不会与师姐为敌,不过是宗主尚在,清儿师妹想要成为新的宗主,只怕是要问过一个人!”
“不错,宗主之位何等重要,其能够如此儿戏呢!”霞长老也是站了起来,与旦梅站在一起,她笑眯眯地望着脸色发寒的闻采婷还有神色肃然的白清儿,眯着的眼睛如同月牙儿一般,就像是看戏一样。
“不知道两位师叔有何指教?”白清儿柔柔地说道,大大的杏眼透着迷惑的神色,静静地看着两位长老。
霞长老一拂水袖,自然有种迷人的气质,她浅笑道:“奴家与梅长老既然是宗门长老,自然是听凭宗主吩咐,此事,还需要问过一个人!”
众人都是可以看出事情似乎是有些奇怪,三人先前倒是一副商量完毕,一路子的模样,如今倒是有些不对路,而场下的弟子也很明显的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是霞长老与旦梅长老的人马,而另一部分是白清儿与闻采婷的人马,剩下的便是举棋不定还有忠于婠婠的人马。
三方人马泾渭分明,很明显是如今情况的表现。
“不知道两位师叔所讲的是何人?”白清儿浅浅一笑,心中也是有了答案。
两人并不言语,只是微微一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而此时一个声音远远送来,仿佛是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一般,登时让所有人都炸开了窝一般。
“闻长老与清儿师妹如此行事,可是有问过婠婠否?”
幽幽地声音如冰霜寒梅一般送来,让人心中自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仿佛是可以看到一位娇羞美人儿,静静立在寒风之中,让人感到心头砰然跳动,人未至,但是依然让人心醉。
“蓬!”
大门被一股大力轰飞,然后化成了数块碎片,那些碎片带着风雷之声,将靠近大门的弟子击飞,然后撞到了身边的阴癸弟子,惨叫声不绝于耳,这些弟子被撞得七荤八素,正是晕头转向之间,更加让他们骇然的是,一股诡异难测的劲气直透而来,向着心脉冲击而去。
那些弟子吓得心魂皆丧,他们都是白清儿与闻采婷的心腹弟子,如何不知道这股劲气的厉害,已经有武功稍弱的弟子惨叫着,七窍流血而亡,死状可怖。
白清儿脸色一沉,这些都是她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心腹,眼见惨死当场,如何不让她恼怒,更何况,如此死状,将会动摇剩下弟子的心思,她对着一旁的翠服少女低声说道:“小雀儿,去请师叔来!”
翠服少女恭敬地答应下来,从一边退了出去。
大门大开,庭外绿树婆娑,晨光明媚,一个白色的身影轻盈地飘来,赤裸的玉足如最上等的白玉,仿佛是天地间所有灵气汇聚其中,让人恨不得握在手心好好地把玩一番,她玉足赤裸,不染纤尘,仿佛是脚不沾地一般走来,盈盈仿佛是蝴蝶一般。
秀发如墨,白衣如冰,但见肩若削成,腰如束素,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一股无可言喻的美丽,仿佛是谪落凡尘的精灵一般,全身透着一股逼人的灵气,樱唇如丹,五指如葱,眉目间荡漾着一股腻人的风情。
正是婠婠。
新任阴癸宗主婠婠,此刻正是巧笑嫣然地踏进了庭中,醉人的杏眸淡淡地扫了眼场中的弟子,所有的弟被她美丽大眼睛一扫,心中均是“咯噔”一声,只感到心底一股寒意生出。
而那些闻采婷与白清儿的心腹弟子更是浑身发白,婠婠冷哼一声,温婉动人的声音淡淡地说道:“真是热闹啊,宗门弟子在此聚会,只是本尊这个新任的宗主却是全然不知道,若非是有弟子向本尊告密,只怕本尊还被蒙在鼓里!”
淡淡的一句,登时让场中所有弟子都静了下来,她负手而立,目光扫过了三位师叔,旦梅长老与霞长老同时躬身行礼,盈盈巧笑道:“属下恭迎宗主!”
白清儿也是福道:“师姐!”
婠婠微微一笑,点点头,水袖一拂,生然生出一股威严的气息,她柔声说道:“两位长老无须多礼,两位长老乃是我宗门栋梁,婠婠不才,还望两位长老多多提点!”
她自称“婠婠”而非是先前的“本尊”,自然是降下了身份,也让两位长老看到了婠婠的诚意,两人心中均是一喜,霞长老满心欢喜,想到:“婠婠师侄如此态度,看来昨夜的条件所言不假!”
而旦梅想到:“婠婠师侄如此行事,自是拉拢我们,既然宗主将宗主之位传给了婠婠师侄,只要师侄没有歹意,我在宗门地位不变,我自是不会反抗她,而且,婠婠师侄武功,加上她家师兄武功势力,白清儿她们只怕是难以成功!”
想罢,她浅浅一笑,与霞长老一同向着婠婠点头示意,“宗主客气了!”
她们一番对答,场中弟子自然是看出霞长老与旦梅长老早已经投靠了新任的宗主,他们心中不免惴惴,也不知道宗主手段如何。
“婠婠师侄来了!”她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反是淡淡地说道,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
婠婠神色一冷,说道:“本尊已经是阴癸宗主,师叔莫非以为本尊无力慑服师叔?”
闻采婷淡淡一笑,她轻抚秀发,笑道:“宗主之位何等重要,婠婠师侄只怕是难以胜任!”
婠婠不怒反笑,盈盈笑靥,宛若百花盛放,她看着闻采婷与白清儿,然后笑道:“师叔,师叔与清儿师妹皆是阴癸弟子,婠婠也不希望杀戮过度,若是两位束手就擒,婠婠自是可以留两位一条性命!”
闻采婷眼波流动,“都说女人作了母亲之后心肠便是会变软,当年杀伐果断的宗主是如此,今日,婠婠师侄也是如此!”她微微一叹,语气之中竟然是由衷失望的情绪。
她摇摇头,说道:“婠婠师侄果然是难以胜任宗主之位!”
此时白清儿款款走来,挡在了闻采婷身前,她盈盈一笑,深深地看了眼婠婠,说道:“师姐莫非以为稳操胜券?”
她饶有深意地笑道:“师尊经营阴癸多年,长安之行前诸般布置,师姐接手宗主之位后安插亲信,清儿本就是没有隐瞒师姐的打算,清儿在此等候师姐多时了!”
“哦?”婠婠挑了挑眉头,这个动作殊为不淑女,正是从傲雪那里学来的,白清儿深深地看了眼婠婠,眼中带着一种决然,还有一种奇怪的神色。
婠婠心中一动,若有所思,此时一阵笑声依然传来,震得场中弟子耳中生疼。
“多时不见,婠婠师侄的风采更胜当年,不愧是祝后高徒,果然是名师高徒啊!”一阵大笑,一个男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场中。
“赵德言,是你!”婠婠皱起了眉头。
第二十节 两代间(3)
魔帅赵德言!
赵德言满脸笑容地出现在场中,阴郁的眼神扫了眼四周的人,方才淡淡地说道:“婠婠师侄,多时不见,风采更胜昔日啊,祝后收了一个好徒弟!”
婠婠微微讶异,她倒是没有想到白清儿口中所讲的“圣门高手”是赵德言,虽然身为圣门八大高手之一,但是赵德言如今对于婠婠而言,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对手,这一方面是因为婠婠武功精进,已经是音轨前所未有的天魔大法十八层的境界,而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有足够的实力,这不但是武功上,还有外面的兵士上面。
婠婠脸上讶色一闪而过,她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师叔大家光临,不过师叔如此胆大地出现在大夏的治地上,婠婠倒是要向师叔道一声佩服!”她笑靥如花,眼中的嘲笑意味很自然地显露出来。
赵德言脸色一沉,他自然是听明白了婠婠语气中的轻视,婠婠掩嘴笑道:“不知道师叔可记得当初在长安时候的狼狈?我家夫君很想念师叔!”
“哼!”赵德言冷哼一声,阴郁的眼光狠狠地盯着婠婠,他正要说话,倏然间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呼啸而来,凌厉的炎劲让空气一时间燃烧起来,一道龙形的炎劲猛烈的奔来,将赵德言周身笼罩而来。
赵德言大喝一声,猛然一掌拍出,掌中劲气吐出,一朵莲花滴溜溜地在掌上绽放,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六,用得正是安隆胖子天莲宗的绝学,天莲劲气,而在胖子天莲劲气的基础上更是生出了奇妙变化。
莲花朵朵,白色的气劲组成的莲花圣洁无比,六朵莲花一朵接着一朵向着炎龙击去,正是练成了一线,赫然是一点坡面的技巧。
“波!”
一阵玻璃落在地上粉碎的声音传来,劲风冲击而来,火星飞溅而出,向着四方射去。
一阵通红火光,让场中所有弟子都大惊失色,纷纷走避开来,闻采婷与白清儿两女更是娇叱一声,各自施展绝学,将那炎劲飞射而来的火星挡下来。
但见白清儿娇叱一声,裙摆扬起,水袖拂动,白生生地小手如同毒蛇一般飞出,一道道指劲弹射而出,将那飞溅而来的炎劲弹飞,而她本人不慌不忙地后退,一直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而闻采婷却是水袖一挥,自然激荡出一股劲气,而她身子已经迅速后退,与白清儿站在一起,她的脸色发白,脸上满是气恼,看着闻采婷的模样,旦梅与霞长老都是一笑,那飞溅而来的火星,仿佛是有眼睛一般,丝毫没有落在两人的身边。
“可是师兄大家光临?”白清儿幽幽说道。
而她的话并没有得到回答。
“波!”
又是一声脆响,一阵狂风飚射而来,一道青色的人影闪电一般向着赵德言射来,一抹青色的刀光流光般射来,三道刀气正是斩向赵德言的咽喉、心脏还有下身三处要害。
赵德言怒喝一声,声音如同炸雷一样,震得整个庭前嗡嗡作响,他大袖拂出,上好绸缎制成的大袖如同钢铁一般,在身前布下了绵绵劲气。
当、当、当——
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阵阵火花亮起,猛烈的力度,让赵德言不断后退,脚下的石板留下了一个个寸余深的脚印,赵德言猛然大喝:“滚开!”
右臂直挥,饱含着劲气的一拳挥出。
拳头之上,真气鼓荡,仿佛是火焰一般包裹着他的拳头,这一拳轰出,登时将前方三尺的范围都笼罩在这一拳之下。
“当!”一声金石之声大作,拳刀相交,卷起阵阵如同潮浪一般的气劲。
一抹青色的身影如同鬼影一般欺身抢进,在赵德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攻来上来。
不再是刀气纵横,直卷三千里般的狂暴刀气,也不是繁复如幻,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而是最为简单的贴身搏斗,刀背、刀柄、刀身,青衣男子手中的那柄厚背大刀仿佛是有生命一般,在他手上每一个部位都是杀人的利器,让赵德言好不难受。
赵德言施展浑身解数,天莲劲气、魔心连环、天罗劲气,圣门高手之中三大绝学在他手上一一显现,更有变化,更为的灵活,一双肉手,将凌厉的攻击,尽数化解,而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三大绝学之间,更是被他不知道凭借着什么手法,竟然妙若巅峰地联合在一起,虽然比不得原创者的专一厉害,但是三者合一,更是厉害了三分。
场中所有人都为之而心惊不已,霞长老与旦梅长老两人看得目光发亮,心中暗自赞叹不已,“赵德言圣门八大高手的其三的名头果然是不凡,但是这一手将三大魔功捏合在一起的本领就足以称雄圣门,只在祝后与邪王之后!”
闻采婷心中暗道:“赵德言武功如此精湛,确实是了得,只是能否取胜还在两可,没想到我那就不见面的师侄竟然有这般的武功,比起祝后也是差不了多少吧!”
她心中暗叹,只怕此次确实是难以成功,她望了眼一旁的白清儿,只看到白清儿脸色如常,看着打斗中的两人双目异彩连连,更确切地说是看着那一抹青色人影。
“只怕清儿早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吧!”闻采婷心中想到,她看着白清儿娇美如花的模样,心中更是一阵的叹息,真的很想,一如当年的她,只是比起当年的她,白清儿反应更加的强烈,在闻采婷看来,此次的行动本就是少有成功的可能,只是白清儿坚持如此而已!
“罢了,她既然要如此,我这个做师叔的便是陪她又如何呢?”她嘴角泛起了一丝的微笑,看着白清儿的目光很温暖,仿佛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
白清儿看着闻采婷温暖的笑容,也是微微一笑,点点头,她看着场中两人,只看到两道影子交缠在一起,快得不可思议,功力稍弱也是看不清楚,她看了眼白衣如雪的师姐,只看到她脸上带着笑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白清儿嫣然一笑,说道:“师姐似乎是胸有成竹!”
婠婠也是笑道:“清儿师妹莫非看不清形式吗?”她身边,霞长老与旦梅长老两人已经站在她身边,显然是同一阵营,白清儿看着两位长老,又看着婠婠,淡淡说道:“鸟尽弓藏,难道两位长老不怕吗?”
两人微微变色,霞长老已经笑道:“宗主已经答应我们保存我们在宗门的地位,只要我们恪守本分,宗主自然是不会动我们一根毫毛,这可是下了天魔血誓,我与梅师姐自然是不惧!”
圣门中人狡诈异常,发誓当吃生菜,自然是难以相信,也是如此,江湖中人素来是不相信圣门中人的毒誓的,但是圣门中人的天魔血誓却是例外,这是不容亵渎的神圣誓言,此誓言一出,三人自然是安心下来。
“原来如此!”白清儿淡淡地笑道,丝毫没有什么的失望情绪,她轻轻一笑,“梅长老与婷师叔素来不和,云长老更是因为婷师叔而死,更何况师姐势力更加强大,两位长老如此选择自然是无可厚非!”
她盈盈一笑,依然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让婠婠三人心头不由得疑惑起来,白清儿的表现让她心头大惑,“她有什么凭仗,竟然如此的淡定?”
白清儿也不理会三人的疑惑,淡淡地笑道:“师兄的武功更加地精进了!”
她望着场中激斗的两人,两人仿佛是一道闪电一般,劲气在丈余的距离之内,但见劲气纵横,飞沙走石,那青衣人影不是傲雪,还是什么人?
从开始到现在,不过是过了十数息的时间,两人已经交手数十招。
那柄半人长的大刀在他手中仿佛是活了过来一般,在近身搏斗之中,赫然没有丝毫的落入下风,更是隐隐处于上风之中,天魔力场的诡异作用下,让两人之间仿佛是一个黑洞一般,光线也发生了扭曲。
赵德言更是苦不堪言,被人倏然偷袭,猝不及防之下,他本就是落入了下风,那天魔力场在圣门之中威名远播,乃是与邪王石之轩的幻魔身法与不死印相提并论的绝学,在阴后手中大发异彩,而在傲雪手中更是有了新的变化。
不但是空间的凹凸感觉,更是有着卸劲、借劲的作用,他感到他击出的每一拳、每一掌都被一股力场削弱,然后被借力,反击而来,不但是对方的刀,拳头、肘子、肩头乃至腰部,每一个部位都成了绝世的凶器,让赵德言处于苦斗之中,而对方面带笑容,很明显是犹有余力,一时间,赵德言有种挫败的感觉。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已经是他们这些老家伙退位让贤的时候了。
一时间他有种日薄西山的感觉。
胸口一阵疼痛,让他血气一阵翻滚,一个大意之下,他胸口被一拳击中,霸道的劲气直透经脉而入,那股霸道的炎劲让他经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闷哼一声,那劲气陡然间转变,赫然是一股阴柔的寒劲,脸色乍红忽白,经脉仿佛是发热的金属投入了冷水之中一般,寸寸碎裂,脸上一阵紫金色的色泽,然后是一阵白纸般的苍白,喉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就要吐出来。
“不能吐,不能吐!”赵德言心中猛然喝道,硬生生地将那口鲜血吞入了腹中,而此时,傲雪已经飞起了一脚,狠狠地向着他的小腹踹来。
这赫然是传说中最为狠毒的招数——断子绝孙脚。
“波!”
脚狠狠地踹在赵德言的小腹之上,赵德言猛然后退,脚下的石板被粉碎成了齑粉,他一连退了三十多步,地上发出“嗤嗤——”的声音,有种烧焦的味道传来,闻采婷三位长老、白清儿还有婠婠的脸色都有些古怪,她们也知道赵德言的疼痛,他的脸色完全扭曲,狰狞如鬼。
若不是将那股劲气八成导入了地下,只怕此刻他不用担心成为公公,而是成为一具尸体,绕是如此,但是两成劲道依然是让他疼痛难受,小腹之中仿佛硬生生地插入了一条烧红的铁条一般,疼、麻、酸、辣诸般感觉纷至沓来,涕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下,如今的赵德言哪里有名动江湖的魔帅的丝毫风采。
“畜生,本尊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他怒喝一声,不顾经脉的疼痛,猛然提起真气,他衣袍鼓荡生风,整个人如同气球一般鼓起来,一股劲气环绕在他周身之上,如同一道道的怒龙一般,地上的石板寸寸粉碎,细碎的石子被吹拂起来,浮在半空之中。
通红的眼睛,分外的狰狞。
“不会是小宇宙爆发了吧?”傲雪心中暗自想道,眼前的赵德言赫然是一副受伤野兽的模样,他也不追赶,反是后退数步,大刀在身前展开绵绵刀芒,将周身护住,暴怒的野兽最是危险,但是也最是容易猎杀,就是看你如何把握其中的机会。
但是出乎傲雪的意料之外的时候,赵德言不进反退,连退到了闻采婷身边,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已经平静了下来,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玉瓷瓶,拔开瓶盖,一股馥香传来,傲雪不由得一阵愕然,那药赫然是他精武会出品的丹药。
一口气吞服了数颗,赵德言虽是脸色苍白,但是已经是好看了不少,他阴冷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盯着傲雪与婠婠,嘿嘿冷笑,“师侄好武艺,本座也是着了你的道儿!”
“不知道师侄有没有发现,本座手中丹药正是师侄手下精武会的丹药‘玉蟾冰蚕丸’,师侄是否有种天意弄人的感觉?”
傲雪听罢,哈哈一笑,说道:“可不是天意弄人?不过师叔想必也该知道,这药会在短时间镇住师叔的伤势,但是过了药效,师叔的伤势只怕是要重上三分吧,只怕到时候,师叔也是成为废人三年五载吧,也不怕被人找上门,抹刀子了?”
赵德言吞服的丹药本就是精武会所出,傲雪如何不知道其中功效?这药的效果本就是一瞬间抽取伤者的生命潜力,短时间镇住伤势,让伤者的功力达到巅峰状态,甚至是更甚,但是药效过后,伤势便是会一次过爆发出来,让伤势更重三分,可谓是邪门至极。
事实上,傲雪精武会所产出的丹药之中除了一些普通的伤药,其中的不少丹药都是邪门至极,这“玉蟾冰蚕丸”还有之前的“极天丹”,这些能够瞬间镇伤恢复功力、或是瞬间提升功力的丹药都是刺激身体潜力而运作的,虽然能够得到瞬间强大,但是之后必定是需要长时间的疗养,若是伤势过重,或是嗑药过多,甚至是有可能一命呜呼,可谓是伤人伤己。
当然,精武会出品这些丹药也是没有安好心,但是江湖中人本就是刀口舔血生活,这些丹药虽然后遗症严重,但是也是保命的圣品,因此,精武会的这些丹药可谓是供不应求,一些作用极大的,甚至可以在一流高手身上产生效果的“极天丹”之流的丹药,更是价值万金。
好像飞鹰曲傲就从傲雪手中得到了加强版的“极天丹”……
赵德言微微呼了口气,微微提起,真气运转无碍,心中暗道精武会的丹药神妙,若非是后遗症严重,只怕仙丹也不过是如此。
他冷声说道:“虽然旦梅那两个贱人出尔反尔,但是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大喝一声,“还不给本作出来!”
一阵阵的惨叫声传来,一具具的尸体被抛了出来,傲雪与婠婠两人神色骇然,那些被抛出来尸体赫然是傲雪与婠婠埋伏在一旁的弓箭手,两人眼中均是闪过了一阵的冷然,眼神之中交换着一阵的不安,只怕此次的事情,不是他们想象之中那么的简单。
“这些弓箭手就是你们埋伏的吧,两位师侄想必也是想得太简单了!”赵德言冷笑着,负手而立,一阵金石之声陡然响起,一阵胡乱的脚步声涌来,一阵凄厉的鹰啸从空中传来,墙壁被推开,一对对的黑衣劲装大汉手执森寒马刀,满目冷然地指着场中之人,傲雪与婠婠看那些人面目深邃,颜色眼睛不是胡人还是什么人?
一头猎鹰从房顶的窟窿上俯冲而下,然后稳稳地落在赵德言的右臂上。
闻采婷此时已经喝道:“还不动手,还等什么?”
在她清冷的娇呼之下,场中小半的弟子已经抽出了兵刃,与其它的弟子兵刃相向。
白清儿幽幽地说道:“师兄师姐,如此情势还是投降吧,莫要堕了我等师门情谊!”她水袖一扬,一股劲气击出,正是击向了一旁站立的翠服少女,那翠服少女惨叫一声,猝不及防之下,被白清儿劲气击中了胸口,整个身体横飞出去,正是落在婠婠的脚下。
那翠服少女正是小雀儿!
第二十节 两代间(4)
小雀儿气息全无地被扔在地上,婠婠的脸色很不好看,白清儿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师姐好深沉的心机,一早已经在清儿身边插下了棋子,若非是清儿侥幸发现这个小贱人有些古怪,派人盯着她,也不会发现她竟然是师姐的心腹,清儿如今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婠婠冷哼一声,美丽的脸庞面无表情,她没有想到埋藏得如此深的棋子竟然被白清儿发现,她也是已经明白,只怕小雀儿给她的消息全都是白清儿故意泄露出来的,好让她自以为是,跳进了她设计的陷阱之中。
好一个将计就计!
“师姐确实是小看清儿师妹了!”婠婠幽幽说道,脸上幽幽深深的神色之中透着一股哀怨与惋惜,“只可惜了小雀儿,如此机灵的一个女孩儿就这样毁了!”
“哼,清儿师侄何须与他们多讲废话,他们还乖乖不束手就擒,也好少受些苦头,若不是本座一声令下,反掌间让你们粉身碎骨!”赵德言冷声喝道,一抬手,右臂上的猎鹰一声厉啸,张开了翅膀,飞了起来,在屋中盘旋,而随着他的动作,那些手持兵刃的胡人均是扬起了寒芒闪烁的兵刃,纷纷踏前一步。
一步踏出,登时生出一种千军万马的惨烈气势,场中的阴癸弟子均是脸色煞白,他们虽然武功不弱,但是哪里是这些久经战阵、见惯厮杀的胡人的可以比拟的?
赵德言阴郁的眼光死死地盯着傲雪,傲雪微微扬起嘴角,勾起了一丝的笑容,嘲意十足。
他负手而立,虽然是被重重围困,却是自有一股洒然潇洒的气势,淡淡地望着四周的胡人,仿佛那不是战士,而是稻草人一样,他傲然一笑,半人高的大刀就插在他的身前半尺之前,人与刀仿佛是融为一体,让人感到一股无比凌厉锋锐的感觉,仿佛眼前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
一柄锋锐无匹的绝世宝刀!
一出鞘将是流血千里,伏尸百万!
他扫视了一眼四周,冷声说道:“如此土鸡瓦狗,便是想要将我们留在这里,未免是痴人说梦话!”
“哦,是吗?”赵德言心中恨极,却是没有莽撞,“弓箭手何在?”
他大喝一声,登时四周传来一阵的回应声,从屋顶之上、窗外、门外,一把把的弓箭现出来,已经搭上了箭矢的弓箭正是对着傲雪等人,金属箭镞发着让人发冷的寒意。
“那么如今呢?”赵德言脸上露出了笑意,“这正是当初你杀死傅采林所用的招数,不知道同样的招数,你是否可以抵挡得住?”
当初,在高句丽,傅采林便是被弓箭手加上数百兵士围杀而死,而如今,傲雪等人在此落入了这等的不利形势之中,也是难怪赵德言如此笃定,在他看来,在数百突厥战士还有弓箭手围攻下,傲雪四人只怕是插翅难飞。
傲雪的脸色有些难看,冷哼一声,闻采婷一扬水袖,柔声说道:“婠婠师侄若是肯让出宗主之位,奴家便是做主让两位离去如何?”她微微一笑,流转眼波如溢彩流光,分外的动人,而这个提议无疑是让人心动。
婠婠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师叔如此承诺可是算数?”
闻采婷点点头,“师叔以心魔血誓发誓!”
婠婠淡淡一笑,随着她的笑容,众人只感到眼前一亮,那些突厥战士更是心头砰然跳动,她们哪里见过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儿,均是露出了一副色予魂授的模样。
“师叔的提议果真是让婠婠心动,只是婠婠以为,若是除掉师叔,婠婠的宗主之位便是稳如泰山。”
她话音落下,水袖一扬,两道绸带从袖中飞射而出,圣门神兵天魔带如同两道毒蛇一般,向着闻采婷飞射而来,那天魔带之上,带着雷霆万钧的力度,仿佛是两道闪电一般,快得让人难以反应过来。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当快到了极致,就是普通的一招一式,也是足以开山碎石。
呼啸的劲风扑面而来,闻采婷只感到呼吸不畅,两道天魔带已经扑到了面门。
也亏得闻采婷早有准备,方才不至于被婠婠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击杀当场,她水袖拂处,击在其中一道天魔带之上,婠婠一击之下,何等的厉害,闻采婷只感到浑身一震,虎口一震发麻,而她的目的也是达到了。
娇叱一声,身子如同泥鳅一般滑不留手,借着一击的反震力度,让她的身形更加的快捷,以左脚为支点,她转了半个身子,让开了这一道天魔带,那天魔带从她身旁擦过,将她一袂素袖切了下来。
而另一道天魔带依然击到,以先前那一击截然不同,若先前那一击是雷霆万钧、排山倒海,那么这一道天魔带的攻击便是微波荡漾,浅浅拂来,天下至柔,莫过于水,至猛,亦是水。
那天魔带飞射而来,在半路之上速度陡然间快了一倍,瞬间的加速,让所有人的眼睛都来不及反应,闻采婷只看到眼前的天魔带陡然间消失不见,一阵如山洪暴发一般的劲气迎面扑来。
心中一阵危险的感觉油然生出,闻采婷心中知道此刻的她便是如同苍鹰爪下的野兔,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她娇叱一声,以左脚为支点,整个身体如同螺旋一般旋转起来。
“蓬!”
天魔带击在闻采婷的螺旋气劲之上。
闻采婷口中一甜,整个身子凌空飞起,而此刻婠婠早已经电射而来,手中两道寒芒向着闻采婷的咽喉与胸口切割而来。
“休要伤了婷师叔!”白清儿一声娇叱,从婠婠突然出手袭击闻采婷,到闻采婷负伤,不过是短短的一息之间,到了此时,白清儿方才有时间反应过来,她怒斥一声,玉手一招,身边不远的一名弟子手中的长剑被她招来,长剑发出阵阵的清鸣。
一道剑光从长剑之上激荡而出,然后分成两剑,分别攻向婠婠的心口与小腹。
若是婠婠不敢这一剑,她必定是将闻采婷毙于刀下,但是她也有可能受伤,而白清儿的一剑,也有可能伤到了她的腹中孩子。
婠婠叹息一声,手腕一抖,天魔双刃划出了两道圆弧,将白清儿的一剑拦了下来。
而她不进反退,身子急速地后退。
而在婠婠行动的时候哦,霞长老与旦梅也是行动了起来,霞长老袖间滑出一柄短刃,她身子如同离弦的箭矢一般,锋刃之上一抹红光闪过,赫然是一道火焰在上面燃烧着。
一招“出云之岫”使出。
短刃之上,烈火燎原,顷刻间排山倒海一般地汹涌而出,在身前形成了一道火之墙壁,向着门口的突厥士兵招呼去。
那些突厥士兵先前被婠婠美态迷惑,犹自发愣,哪里想到不过是转眼间情势大变,这庭中并不开阔,也让霞长老等人有了机会,只听到一阵惨叫声响起,一阵肉香传来,霞长老已经飞身后退。
一轮箭矢正是向着霞长老先前的位置射来,将将要突围而出的霞长老逼退,而跟着霞长老行动的阴癸弟子纷纷惨叫着,被一轮箭矢射成了马蜂窝一般,死状可怖。
而在霞长老行动的同时,旦梅也是出手了,她轻轻一笑,冰山初融,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淡淡传来,惹得所有人都心头发痒,那冰雪笑容春光现的美丽笑容让那些对准她的弓箭手也是一阵发愣,为之而失神。
只是他们下一刻就将后悔莫及,他们只感到脖子之上一阵蚊子叮咬一样的微麻,他们的咽喉上赫然是一根银色的秀发插在咽喉上,可怜这些弓箭手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便是死去。
旦梅娇笑一声,素白的衣袖扬起,她脚尖轻点,仿佛是天魔起舞,妙相万千,在空中与霞长老对击一掌,两人借着对方掌劲飞出,两女一阵娇笑。
——销魂蚀骨,如花宫娥仙女披着轻纱,裸露着的藕臂雪肌,晃动着让人心动震撼的美丽,让那些突厥士兵还有弓箭手腹下一热,一股欲念生出,这是霞长老的销魂妙相。
——幽兰绽放,冰莲盛开,犹如天山雪莲一般的仙子舞动着曼妙舞姿,圣洁无比,只是在圣洁之中,更是有种无比动人的魅力,让这些兵士为之而疯狂,他们可以为了这仙子一句话赴汤蹈火,甚至是去死,这是旦梅的天魔妙相。
而两女麾下的阴癸弟子早已经在两人行动的时候,已经抽出了兵刃,向着那些突厥士兵杀去。
惨叫声不绝于耳,血光绽放。
赵德言看得目眦尽裂,本是占尽上风的情况瞬间便是逆转过来,教他如何不怒。
只是他也顾不得这些。
一股沛然无匹,仿佛是浩荡青冥的刀气从天劈来。
“赵老鬼受死!”一声怒喝,傲雪手中大刀已经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奔来。
第二十节 两代间(5)
“赵老鬼受死!”
一声怒喝,傲雪手中大刀已经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奔来。
刀气激荡,如浩荡青冥一般的刀气将他全身笼罩住,让他呼吸也不顺畅,赵德言怒喝一声:“放箭!”
只是如今他最为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将这一刀挡下。
一拳挥出,他拳头之上,一道白茫茫真气包裹着他干枯的拳头,仿佛是白炽的火焰一般,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种“嗤嗤——”的声音。
拳出一半,陡然间如同闪电一般加速,轰在刀锋的薄弱之处。
“波!”
一阵玻璃粉碎的声音响起,赵德言愕然地看到了他那拳头竟然是毫不费力地破开了那大刀之上仿佛是青冥一般的刀气,击在刀身上,而傲雪此刻嘴角已经露出了一丝的笑意,身子借着拳劲飞速后退。
咻咻~
咻咻咻~
急速的箭矢向着傲雪的身上招呼而去,尖锐的破空之声让人知道这铺天盖地而来的箭矢是何等的力度,傲雪心中暗自骂道:“他娘的,赵德言赵老鬼,这么厉害的弓箭手,起码可以开五石的强弓,难道他将草原上那些突厥神射都带了过来吗?”
借着赵德言的拳劲,他方才将一轮的箭雨躲开,但是第二轮的箭雨又是铺天盖地而来,身在半空,哪里有丝毫的躲避的地方,无奈之下,他心中更是大骂不已:“那些突厥人难道就不怕赵德言以下犯上了吗?还是那些神箭手不值钱都了这样的地步?”
半空之中,他身子仿佛是陀螺一般转动起来,手中达到更是化作了一道青光,只听到“当、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天魔力场更是在身边发动起来,他周遭数尺之中,空间扭曲,那些射来的箭矢全数被扭曲粉碎。
赵德言看得心中暗自惊讶,更加吃惊的莫过于闻采婷与白清儿两女,两女均是阴癸传人,自然是知道天魔力场的底细,但是天魔力场被他推演到了这等地步,确实是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
只是傲雪也是不好受,手腕一振发麻,那些箭矢势大力沉,他虽是不惧,但是奈何不得量多,这一轮箭矢射来,早已经让他虎口发麻,再来一轮,他就是要陷入了困境之中。
他心中大骂不已:“玉真手下那些家伙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赵德言带了这么多的突厥胡人还有神箭手到了中原,他们分毫不知道?”
心中暗骂不已,但是傲雪丝毫大意不得,在这些弓箭手加上突厥士兵围攻下,若是一个人,绝对是死地,就像是傅采林一般,但是如今他却并非是一个人。
他狠狠地一道劈出,刀气瞬间从之中激荡而出,天魔力场之下,刀气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漩涡,仿佛是黑洞一般,将漫天的箭矢吸入其中,瞬间,箭矢为之而一空,傲雪哈哈大笑,“赵老鬼,你就是这么样的一点本事了吗?”
大声嘲笑着赵德言,他口中茶壶一样连珠倒出了无数的侮辱、恶毒言语,其中不乏问候赵德言家族十八代之中的雌性生物,让赵德言脸色一阵通红,他怒喝一声,“气煞我也,小子,本座将你碎尸万段,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赵德言身形一闪,仿佛是轻烟一般,向着傲雪扑来,傲雪哈哈大笑,喝道:“老乌龟,少爷我可是对你没有丝毫兴趣!”
反手一掷,手中的大刀流星赶月似的飞射人来,破开空气,转眼间已经射到了赵德言的面前。
赵德言大喝一声,一掌击出,将那射来的长刀拍开,只是诡异万分的事情陡然发生,那原本凌厉之极,来势汹汹的大刀在他手掌拍在大刀刀身之上的时候,陡然间生出了一股柔劲,仿佛是牛皮糖一般,向着赵德言粘来。
阴柔劲气从手掌之上透入经脉之中,赵德言暗叫不好,那真气已经转换过来,他的手掌陡然间炸开,一阵血肉模糊,赵德言痛得脸容扭曲,大声呼喊,他双目圆睁,仿佛是厉鬼一般,此刻他哪里还有丝毫的冷静,仿佛是恶鬼一般。
“阴癸的畜生,本座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剧痛之下,他的身法更是快乐数分,向着傲雪扑来。
只是傲雪哪里还与他纠缠,如此的情势本就是与他不利,他脚尖轻点,如同一道青烟一般,向着闻采婷与白清儿扑来,两女正在联手,与婠婠正是斗了个旗鼓相当,更是略占上风。
只看到婠婠身形舞动,魔幻一般的步法如同花蕾上的蝴蝶一般,美丽异常,那两道天魔带更是如同极光一般,在婠婠手中变化莫测,或柔或刚,或卷或缠,或快或慢,轻盈处如浮云轻盈,凝重处如磐石千钧,变幻处如云海千幻,间或使出两道天魔双刃,天魔力场之下,更是诡异万分,若非是婠婠此刻有了身孕,武功打了折扣,加上闻采婷与白清儿两女默契非常,联手威力倍增,对于婠婠武学也是颇为熟悉,方才是落于下风。
三女身形如幻,劲风激荡,但见三道白色的影子纠缠在一起,那些神箭手倒是不敢轻易出手,害怕误伤了白清儿与闻采婷,只看到劲气激荡,地上的石板片片掀飞,不少的砸到了附近的阴癸弟子,当真是殃及池鱼。
但是那些弓箭手看不清楚,傲雪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反手抓起了一个偷袭而来的突厥兵士,将他当作了兵器挥出,正是扔向了赵德言,可怜那个突厥士兵被愤怒的赵德言一掌击出,登时如同是石头一样,四分五裂,鲜血、内脏满地都是。
傲雪反手将先前那突厥大汉脱手飞出的马刀抓在手中,马刀在手中,登时发出了一道青光,不绝地鸣叫着,他反手一刀斩出,顷刻间,刀光化作了九道刀气直向着白清儿奔来,刀气将她身上九个大穴笼罩在刀气之下。
绕是白清儿心志坚韧,也是忍不住惊呼出声,她长剑一抖,登时在身前舞出了一团清冽的剑光,如同锦簇花团,美丽异常,将自己周身护住,只是那道那九道刀气在将要近身的时候,陡然间合而为一,无比霸道地击下。
剑光崩溃,白清儿心中一惊,娇叱一声,长剑如弓箭般弯曲,然后毒蛇一般弹出,正中刀气侧面,将刀气引开,她手中长剑登时粉碎成了一片片的蝴蝶一般。
白清儿闷哼一声,脸色一红,顷刻一白,而她也是险而又险地让开了这一刀。
但见那一道刀光去势不减,正是奔向了与婠婠纠缠的闻采婷。
磅礴的压力涌来,闻采婷冷哼一声,急速后退,让开了这一刀,刀芒将闻采婷身后的数个阴癸弟子砍成了数段,最后更是将十多个没有准备的突厥兵士砍杀当场,方才消散。
如此一刀,让场中诸人目瞪口呆。
而傲雪也是已经来到了婠婠身边,左手挽住了婠婠柔软的腰肢,将她娇美温软的身子紧紧地贴住了自己的胸膛,婠婠双手环在他虎腰之上,眼波流转,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很是让人心疼。
“累了吧?”傲雪轻声说道,丝毫没有被围攻的觉悟,而白清儿与闻采婷已经左右扑上来。
“相公可是要护住人家!”婠婠低声笑道,脸上泛着两朵红云,少妇的风韵显露无遗,当真是美艳无双,傲雪看得心头一荡,忍不住在她娇嫩白皙的脸庞上亲了口,哈哈笑道:“你便是对为夫如此没有信心吗?”
“人家哪里敢?”婠婠浅浅笑道,天魔带已经飞射而出,如毒蛇一般,袭向了闻采婷,而傲雪已经哈哈一笑,手中的马刀一道劈出,也不见丝毫的花巧,赫然是一刀十尺的青光从刀锋之上暴现,狠狠地向着白清儿劈去。
青光近身,白清儿哪里敢缨其锋芒,身子一顿,便是错身而开,让开了一条路。
傲雪揽着婠婠,飞速地突围而去,闻采婷喝道:“想走,哪里这么容易?”
她让开了婠婠的天魔带,手中一点金光闪烁,赫然是金簪出手,向着婠婠刺来。
而此时,赵德言眼见傲雪两热便是要突围而出,哪里还管与之缠斗的白清儿与闻采婷两女,他厉声喝道:“弓箭手,射击!”
“噔噔!”离弦的声音不绝于耳,“咻咻咻——”的破空之声更是大作,漫天的箭矢登时不要钱一般地向着四人激射而来。
傲雪心中骂了一句,手中马刀抡成了圆月,十尺刀光激荡而出,登时在身前形成了一道青色的半圆,点点火星飞溅而出,飞射人来的箭矢尽数被粉碎,而身后的箭矢却是交给了婠婠,但见天魔带如同两道蛟龙一般,将箭矢击落。
“赵德言老贼,你竟然敢下令放箭!”闻采婷尖声叫道,哪里还有先前的从容,她手中只有一柄金簪,并没有长兵器,她固然是武功高强,本领过人,但是面对密密麻麻的箭矢也是有心无力。
一双肉掌之上,青光暴现,真气不要钱一般地催运而出,将那些飞来的箭矢拍偏,或是毁掉,身法更是催运到了极致,她已经如同一道白影一般,手掌上反震的力道让她虎口鲜血长流,真气也是急速地消耗着。
“噗!”利刃入体的声音从传来,然后她的后背一疼,疼痛让她动作微微一顿,已生出了破绽,就是这短短的瞬间,又是三支箭矢没入了她身体之中,若非是她移开了身体,避开了要害,只怕如今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师叔!”耳边传来白清儿凄厉的声音,一道白色的寒芒暴现,白清儿已是挽住了她的腰肢,两女身形暴退,退出了箭矢的范围。
而此时,傲雪已经一刀将墙壁破开,整个人从突围而出。
“霞长老、梅长老,师侄我自身难保,还是请两位师叔自己逃命吧!”说罢,他已经是消失在庭中。
霞长老与梅长老已是心中暗骂,却也是无可奈何,圣门中人素来如此,她们也没有奇怪,两人凭借着天魔妙相,在那些突厥并失神的时候,已是突围出了一条路,两女各展神通,也不理会庭中那些阴癸弟子,几个跳跃已经是越过了红墙,不知道所踪。
“赵德言狗贼!”白清儿尖锐的声音叱道,此刻她哪里有先前仙子一般的气质,一身素白的衣裳梅花点点,也不知道是旁人的还是她自己的鲜血,她身上插着数根箭矢,右臂上插着三根,背后一根,最严重的莫过于她小腹之上的箭伤。
白清儿捂住了自己的小腹,汩汩鲜血从上面流出,闻采婷与白清儿皆是脸色苍白,狠狠地盯着赵德言,赵德言哈哈大笑,阴冷的神色更甚,冷冷地望着两个女人,喝道:“圣门之中弱肉强食,本座如此做,不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既然可以掌管阴癸派,本座自然是不会手软,两位也是无法怪得本座无情!”
赵德言沉声喝道:“杀光那些阴癸弟子!”
他一声令下,便是一轮箭雨射出,登时将庭中的阴癸弟子射杀当场,骨头碎裂的声音大作,惨叫声、呼喊声、哭闹声,这般声音构成了一首可怕的血腥乐曲。
赵德言哈哈大笑,望着脸色阴沉苍白的闻采婷与白清儿,“两位都是识时务之人,若是肯做本座的女人,臣服本座,发下心魔血誓,本座自然是饶你们一命,两位觉得如何?”
白清儿苍白脸上露出了一股很奇怪神色,似是伤心,也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脸色变幻莫测,而闻采婷倒是沉默不语,面无表情,赵德言看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心中已经想着将两个女人压在身下的动人销魂的感觉。
“清儿有个问题,莫非师叔就不怕清儿师兄与师姐的报复吗?”白清儿脸色平静下来,淡淡地说道。
赵德言哈哈大笑,“数年之前,本座早已经秘密地让突厥勇士潜入此间,如今正是在外面待命,清儿师侄莫非以为他们可以逃出本座的手心?”
他脸色倏然变得狰狞可怖:“本座要将那小狗的四肢打断,在他面前将他的女人凌辱,慢慢地折磨他们,方能泄本座心头之恨!”
白清儿默默不语,良久,方才幽幽说道:“师叔可知道我阴癸为何是圣门最强的门派?师叔以为我阴癸弟子便是这么多吗?阴癸弟子之中便是尽数是这些没用的废物吗?”
她一连串的问题,让赵德言微微一愣,白清儿已经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德言,她挽着闻采婷轻轻地走动了数步,一双美丽的眼睛满是嘲弄地神色,“清儿知道师叔也曾到过高句丽想要浑水摸鱼,可是知道平壤一场大火?”
赵德言皱起了眉头,然后他脸色一惊,白清儿已经微微笑道,“师叔可知道此处已是如同那平壤城一般布满了炸药,一旦点燃,便是玉石俱焚!”
赵德言已是一惊,喝道:“休要危言耸听,难道清儿师侄想要与本座同归于尽不成?本座可是不相信两位如此单色!”
此时一直沉默的闻采婷方才开声,她脸色发白,身上带着不少的箭伤,特别是后背,插着数根的箭矢,摇摇晃晃招摇着,仿佛是孔雀的羽毛一般,因为伤势而让她语气虚弱,“确实,我们并不会这样做,但是我们也不需要这样做!”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德言,猛一跺脚,脚下的一块与庭中青砖颜色不同的红砖登时被她踏碎,两女脚下的地板登时下陷,两女掉进了一个见方的窟窿下,赵德言看她神色奇怪,已是生疑,此刻见到脚下机关开启,早已经扑了上去,只是两人距离近丈,哪里赶得上,那机关早已经合上了。
他也不停顿,“快走!”大喝一声,他已经向着最近的出口扑去。
“轰隆!”一阵火光在大厅之中冲天而去,一股巨力从身后涌来,登时将赵德言掀飞,让他身不由己地飞了出去。
……
“轰隆!”
春雷般的炸响传来,震得傲雪与婠婠两耳发麻,两人回望,但见一道火龙冲天而去,火光将天空照得通红。
如血!
第二一节 魔帅陨落
“轰隆!”
惊天的雷光炸响,傲雪与婠婠只感到耳边一阵轰鸣,回首望去,但见一片红火光,将整条村落都点燃,祝融肆虐、炎帝降临,阴癸派原本的驻地此刻已经陷入了一片的火海之中。
傲雪看到这样的情况,心中大惊,然后是一阵的后怕,“没想到白清儿她们竟然这么狠,在这条村落下面埋下了大量的炸药,这可不就是当初我炸平壤城还有长安皇宫的翻版吗?”
他想到若是自己与婠婠还在里面,只怕如今已经是尸骨无存了。
想到方才的险境,两人都是心有余悸,那密密麻麻射来的劲箭势大力沉,傲雪可以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那都是五石的强弓射出来的,这样的神射,无论是哪里都并不多,但是赵德言此次却是动员了这么多,可以看出其中是花了多大的心思。
“婠婠没有受伤吧!”傲雪仔细地给婠婠检查了一番,虽然最后傲雪时将她自己的胸膛之中,但是傲雪依然是担心不已,更何况她还是有了身孕。
他不免有些埋怨道:“先前说了不让你来,你就是不听,你看方才多么危险,那些箭弩可不是开玩笑的,若不是我们走得快,此刻我们可是要炸得粉身碎骨了,你有了身孕,还是这么任性!”
说罢,他一巴掌拍在婠婠高耸的臀部之上,婠婠叫呼一声,双颊一阵晕红,水汪汪地眼睛似嗔似喜地看了傲雪一眼,饱和傲雪的手笔,柔软额胸脯压在上面,传来一阵销魂的感觉。
她咬着殷红的下唇,娇滴滴地说道:“人家下次不敢了!”她小手抚着傲雪的右臂,上面正是插着一支箭矢,而他的后背更是插着数根的箭矢,那是最后傲雪离开的时候,用胸膛护住婠婠受到的伤。
“疼不疼?”她呵气如兰,眼中满是心疼,抚着他的伤口,心中一阵绞痛,傲雪轻笑道:“不碍事,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婠婠嗔怪地横了他一眼,天魔刃从婠婠袖中划出来,薄薄的刀锋之上泛着一股幽绿,显然是淬了毒,事实上,这柄阴癸神兵之上确实是淬了剧毒,见血封喉。
而此时,这柄杀人无数的神兵却是要用来救人!
柔软的小手如滑腻的水蛇一样伸进了傲雪的怀中,取出了一个碧玉瓷瓶,傲雪怀中也不知道带了多少这样的瓷瓶,其中各式的丹药不少,效用也不少。
“也好你有带着些丹药的好习惯,也省了一番的麻烦!”婠婠说道,将天魔刃上的剧毒清洗掉,薄如蝉翼的刀锋从幽绿色变得透明清澈,“运功吧!”
傲雪乖乖地伸出了右手,一道白炽的火焰从他掌间升起,这就是“天魔变”功法的作用,不用担心野外没有火种,天魔刃在他掌上火焰炙烤,消毒,然后天魔刃在婠婠的手上如同调皮的婴儿一般,切开皮肉,将没入了肌肉的箭镞取出来,然后摸上特制的金疮药,裹上伤口,婠婠方才收起了天魔刃,靠在傲雪的怀中。
傲雪轻抚着她的秀发,两人呆呆地坐在一株树桩上,看着燃烧着的村落,那是阴癸派曾经的驻地,如今已经毁了。
“没想到这条村子也毁了!这条村落是阴癸派的驻地,也可以说是阴癸派的象征,多少年了,这条不起眼的小村落一只都是阴癸派的驻地,如今却是毁了!”婠婠幽幽说道,眼中流露出一种很可惜的神色,望着熊熊燃烧的小村落说道。
“毁了就毁了,阴癸派也不是以前的阴癸了!”傲雪不以为然地说道。
婠婠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清儿师妹果然够狠,只怕清儿师妹本身就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吧,婠婠一直奇怪清儿师妹竟然如此的莽撞,原来并非是清儿师妹莽撞,不过是因为婠婠太过自大了!”
她幽幽说道,此次确实是一次失败,她的算计早已经被白清儿看穿,安插在白清儿身边的小雀儿早已经被发现,更是被她利用,让自己也是上当了,突厥的兵士、还有村落之中的炸药都是她的后心,也难怪白清儿如此有恃无恐。
她本就是一个疯子,就像当初的……祝玉妍!
婠婠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呆了,她皱起了眉头,让一旁的傲雪心中奇怪,问道:“怎么了?”
婠婠皱眉说道:“白清儿此次行动总是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她一副决绝的模样,就像是当初的师尊一样!”
傲雪听到她的话也是微微一呆,抚摸着婠婠绸缎般的秀发,笑道:“不过是你多心了吧!”
如当初的师尊祝玉妍,怎么可能?当初的师尊是心若死,没有眷恋,但是白清儿呢?她又有什么理由不要命了?只怕是她早已经设计好了机关,总有逃走的方法吧。
此时的傲雪只感到这个理由很合理,也是他想到的原因,只是到了后来,他方才发现,原来这不过是他想当然而已,女人心,海底针,自来难以猜度,或者身为女人的婠婠感觉更加的敏锐。
“或者真的是婠婠多心吧!”婠婠轻声说道,随即微微一笑,说道:“不过这个问题自然是有人为我们解答!”她与傲雪像是而笑,两人抬头望去,只看到两抹素白美丽的声音慢慢地出现在两人的身前。
娇颜美丽动人,闻采婷与白清儿看起来不过是一对姐妹花一般,此刻两人皆是脸色苍白,少了一丝的血色,却是让两人更加的娇弱,楚楚让人生出无限的怜惜,只想要将两人抱在怀中好好地怜惜一番。
“师姐安然无恙,清儿万分高兴!”白清儿淡淡的说道,她与闻采婷身上的箭矢已经被取出,经过了简单的包扎,此刻两人正是微笑着看着傲雪两人,仿佛是偶然遇到的熟人一般,不似是生死仇敌。
婠婠眯起了好看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睛成了两弯动人的月牙儿,冷笑道:“清儿师妹,婷师叔,两位如此胆大,竟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莫非就不怕吗?”
白清儿微微笑着,苍白的脸上升起了一丝的红晕,却是没有了先前那虚弱的神色,再看闻采婷也是如此,婠婠与傲雪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明白,两人是服下了镇伤的丹药,更有可能是如魔帅赵德言先前一般吃下了“玉蟾冰蚕丸”这样的丹药一般。
“清儿当然怕了,只是清儿一直希望能够会一会师姐,看看师姐是否真的是那般的厉害,比清儿胜上百倍!”白清儿淡淡地说道,两弯杏眸如新月一般,其中透着奇特的神色。
……
身后火光冲天,狂暴的爆炸声传来,震得赵德言双耳发麻,巨大的劲风从身后袭来,尖锐的木屑、碎石如同箭矢一般激射而来,没入了赵德言的身体之中,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
他咬着牙,身法是施展到了极致,身后那些突厥士兵,还有弓箭手都是反应不及,被炸得血肉横飞,漫天的血肉、内脏纷纷洒洒,然后被烈火烧成了焦炭,那些突厥汉子临死前的哀号传来,让赵德言心中一阵的抖动。
“本座不要死,本座的大业还没有完成,本座怎么可以死?”双目通红,他如同一道闪电一般跃出了整个庭院,然后向着村落之外奔去,四周都是一阵阵的爆炸声,凛冽的劲风吹袭而来,当初在平壤城见到的可怕景象在此在他面前惊现。
但是与当初甚为旁观者比起来,他此次受到的震撼更加的大,也更加的可怕。
死亡一直在身后追逐着他,让他几乎喘过气来,一阵无匹的巨力从身后涌来,将赵德言整个人掀飞,他翻了个跟斗,又是拼命地催运着轻功,好不容易,方才逃出了村落,他跌坐在地上,看着祝融肆虐其中的可怕景象,满脸苍白。
他身边是侥幸逃得性命的突厥士兵,当初数百人秘密来到了中原,如今只剩下了二十多人,这些人都是脸色惨败地看着那漫天火光,庆幸着逃过了一命。
生死之间钢丝般紧张之后,他心神一松,只是刹那的放松却是司命追魂的开始。
咻咻咻——
一阵箭雨飞射而来,密密麻麻地将赵德言等人笼罩其中。
“啊~”
惨叫声纷纷响起,就像是赵德言先前布置的弓箭手攻击一般,箭镞没入骨肉的脆响清晰无比,赵德言大喝一声,一个翻身起来,大喝一声,一拳挥出,登时生出一种漩涡般的气流,白炽的真气鼓荡而出,将射来的箭矢击落。
“第一轮退下,第二轮连射!”一声娇叱,又是一轮箭雨射来,与先前的不通,这一次是全往赵德言身上招呼而来,赵德言怒喝一声,整个身体凌空飞起,便是想要从半空之中逃走。
只是事实证明,这个主意是多么的糟糕,一张渔网罩来,让赵德言整个人照在网中,网中结绳处满是银光闪烁的刀片,一罩住了赵德言便是收缩起来,任是赵德言如何催运真气,想要挣破渔网,也不知道那渔网是何种材料制成,丝毫没有破碎,反而是越来越近,将赵德言刮得满身鲜血。
“啊——”赵德言惨叫着,摔在地上,密密麻麻的箭矢全数射到了他的身上,让他如同刺猬一般,钉在地上。
气若游丝间,赵德言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送来,“圣门八大高手之一的魔帅,也不是要死在我这个无名小卒子身上吗?”
一阵让人心神颤动的娇美笑声传来,只是在赵德言耳中无疑是催命的魔音,隐隐间,一道白光刺来,下一刻,他便是没入了黑暗之中。
于焉,圣门八大高手之一的魔帅赵德言陨落。
而凶手,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
第二二节 挑战
馥馥的微风吹拂而来,吹动着可儿的锻绸一般的秀发,不远处是火热的热浪汹涌而来,夹杂着阵阵呛人的黑烟。
地上鲜血长流,殷红的鲜血已经粘住了黑色的泥土,地上一具具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那里,那些尸体身上横七竖八插着一根根的箭矢,就像是刺猬一样。
而在这些尸体中间,名动天下的圣门八大高手之一的魔帅被困在一张网上,身上插着不知道多少的箭矢,此刻,这位名动江湖的大魔头双目圆睁,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咽喉之上,一柄雪亮的软剑缓缓地拔了出来,带出了汩汩的鲜血,可儿面无表情地抽出了软剑,黑色的劲装将她曼妙火辣辣的身材勾勒无遗,曼妙动人的曲线,锻绸一般的长发将半边的秀美脸庞掩去,微微火光之下,点点红晕映着她半边的脸庞,仿佛是女神一般,让她身后的部下全部屏住了呼吸,不敢起丝毫的亵渎之意。
她的手下是百余人的骑兵,手中拿着弓箭,马间挎着数壶箭,这些骑兵皆是身穿轻甲,挎着马刀,炯炯的眼神无限崇敬地望着眼前的劲装女子,此刻的可儿立在骑兵之中,她身边是数十具的尸体,让她仿佛是带毒的罂粟花一般,迷人而致命。
她身世飘零,乱世之中与她姐姐两个弱女子苦苦地在乱世挣扎,也不过是为求一个存身之地,奈何这么小小的要求也不过是奢侈,她姐姐被马贼凌辱致死,而她若不是遇上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男子,此刻她只怕也是带着一身的侮辱,成了荒边枯骨。
“这世道,妖魔鬼怪横行,也只有自己的拳头、手中的剑,方才能够让自己活下去,让自己重视的东西不被抢走!”那是当初那个男子在她姐姐坟前对她说过的一番话,她至今依然记得。
也是如此,她苦修内功,孜孜不倦,旁人看她练功已经到了走火入魔一般,可是谁又知道她一颗玲珑少女心思是何等的脆弱?
日夜的修炼,方才换取了如今的一身武艺,而她也自觉有了能力,足以让她保护自己重视的人——
昔年荒郊新冢埋香魂,茕茕无依,唯有那一袭青衣让她感到了心间一点的温暖。
而为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她可以付出了所有。
软剑一抖,一朵青色的莲花在她手上绽放,点点寒芒之中,剑气将剑下的尸首的脑袋削去,脑袋如同垃圾一样滚在了一边,可儿的眼中满是寒意,多年苦修,让她内功虽然远没有傲雪与婠婠这样的地步,但是也有了一流好手的水平,恼怒中,功力更是暴风一般催运而出,在身边激荡起一股旋风,吹袭起地上片片绿色的树叶。
本来以为他们布置得万无一失,有弓箭手埋伏在里面,而他们这些骑兵便是在村外,等候信号,便是冲锋进去,如此可是万无一失,怎奈何情势急转直下,村落陡然间爆炸开来,漫天火光,那威力就是地皮也是要震开,也不知道傲雪与婠婠两人如何。
这样的情况,如何不让可儿心中恼怒?
数百的骑兵静静地看着他们的首领,这位年若双十的可人儿。
他们这位美丽青年的长官,早已经让他们见识过什么是“巾帼英姿,不让须眉”,这些人都是精武道场所出来的,武功自是不弱,当初可儿上任,统领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存着小视的心思,只是三天后,他们全然没有了先前的轻视。
出来乍到的第一天,可儿站在他们的身前,俊俏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温度,用冰山般语气说道:“若是你们之中有人能胜我,我便是立刻离开这里,若不是,你们便是给本姑娘好好的听话!”
冷冰冰的话音,跟着是将他们之中最强悍的数人接连完败,之后的三天之内,可儿将她部下,涌来维持扬州乃至扬州附近数个县城治安的二百余人骑兵全数揍了一顿,让他们三天之内下不了床,之后是可儿用云玉真传授的一些笼络手段,将这些桀骜的骑兵全数收复,当真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张昭,给我带着你的人马搜索附近,若是有突厥狗,都给姑娘我杀光他们!”可儿眼中跳跃着一阵寒意,让这些手下心中一凛,他们可不曾见过自己的头领如此愤怒过,张昭应道:“是!”
“黄龙,给人去追寻白清儿那个贱人的消息,若是遇上,不容留守!”
“是!”黄龙是一个高胖的男子,眯着绿豆一般的双眼阴测测地笑道,“头领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我倒要看看她这么大胆敢作乱,是什么样的本领,比起我们手中的劲弩又是如何?”
可儿点点头,说道:“元石路,带人去救火,这里是阴癸驻地,也算是我们师门的驻地!”
“是!”一个高瘦的男子应道,招呼其三十多个兄弟便是去救火了。
“剩下的随我走!”可儿高声喝道,一招手,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便是小踱步地走了过来,亲热地舔着可儿的手心,可儿微微一笑,拍了拍它的脑袋,一个翻身上马。
“也不知道哥哥与婠婠姐姐有没有受伤!”她心中担忧,自然是催促马儿快走,身后数十骑兵如同一阵风一样,卷起了一阵阵的烟尘,如铁的马蹄声轰隆隆如炸雷一样响起。
……
微热的风吹动着傲雪四人的衣袍,傲雪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已经看不出先前受过伤的样子,脸色红润,呼吸更是沉稳有力,此刻正是微微笑着,注视着傲雪与婠婠两人。
这个时候,两人还是如此的笃定,莫非他们真的是胸有成竹,还有后路不成?
傲雪心中嘀咕一番,扬声说道:“婷师叔还有什么后手,便是使出来吧,若不是只怕就是没有机会了!”
闻采婷轻轻一笑,娇嫩的声音比之少女也是不遑多让,天魔妙相的修习,让她看起来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模样,整一个多情少妇一般,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嗔似喜,带着无尽的挑逗之意望着傲雪,嘴角微微翘起,双颊含春,呼吸也是有些急促,一副春情荡漾的模样,她幽幽叹道:“师侄便是这么狠心,如此为难师叔这么一个弱女子不成?”
傲雪不由得笑了起来,“天魔妙相果真是厉害,若是师侄我有婠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妖女妻子,只怕也是要着了师叔的道儿,不过是师叔想来也是七老八十了,这么装嫩,也不怕吓到了外面的青年侠士吗?”
说罢,他哈哈大笑,身边的婠婠嗔道:“你可是嫌弃人家是妖女,想要娶个江湖侠女不成?”汪汪然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泪光,娇美的脸上也是一副楚楚弱质,一副被人抛弃的模样,这等神色,不说傲雪,就是身为女人的闻采婷与白清儿也是心疼起来,只感到让这样的楚楚佳人伤心真是该死。
闻采婷与白清儿心中一惊,方才反应过来,先前两人竟然是被婠婠的一个小小的神情,让心神有了短短的失守,虽然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已经足以让她们心惊,两人修习的都是魅功,专以撼动人心神为主,自然是明白婠婠的厉害。
“她的修为已经到了如此境地!”也难怪傲雪什么感觉也没有。
傲雪苦笑起来,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我可没有这么想!”婠婠嗔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两人打情骂俏,丝毫没有将闻采婷与白清儿放在眼中。
白清儿深深地望了眼两人,长剑出鞘,只听到一阵金石之声响起,一道青光乍现,剑尖斜斜地指着地上,白清儿娇声说道:“师姐已然失了先手,师姐可是还要做那螳臂当车的蠢事?”
“螳臂当车?”傲雪嘿嘿冷笑,“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才是螳臂当车!”
他一扬手,将扔在地上的那柄马刀凌空抓在手上,将婠婠护在身后,说道:“你不要出手,就让我解决掉她们!”
婠婠笑眯眯地说道:“全凭夫君大人吩咐!”
傲雪马刀指着闻采婷两人,扬声说道:“那么就让我看看师叔与师妹的高招了!”
“还是师叔难道不打算将四周埋伏的人唤出来?”
白清儿扶着自己的饿秀发,目光望着婠婠,神色复杂,闻采婷微微一笑,好看的双眸弯成了两道新月,说道:“虽然赵德言那个狗贼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只是我们敢来,自是有所依仗,素闻师侄武功高强,丧命师侄手下的圣门高手不知道几许,天君与安隆便是如此,师叔我有一个阵法,正是为了杀两位而设,如今正好看看是否有这样的威力!”
她尖啸一声,登时如同乌鸦急促叫唤一般,震得树叶簌簌作响,不多时候,一道道人影出现,将傲雪与婠婠包围其中。
白清儿幽幽一笑,“师姐,清儿要领教师姐的天魔绝学了!”
长剑一抖,一道剑气激荡而出,正是向着婠婠斩来。
第二三节 昔年曾追赶你的背影
雪亮剑光,顷刻间化作了点点花雨,嗤嗤剑气如丝如舞一般向着婠婠面门罩来,白清儿手中长剑一抖,人剑合一,已经向着婠婠电射而来。
婠婠微微一笑,看着白清儿刺来的一剑,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她也不需要紧张。
锵!
狂风卷起,一道清冽的光华仿佛是破开云层洒下人家的第一缕月光,骤然间出现,闪电一般击在白清儿刺来的剑尖上,马刀斩出,傲雪横刀而立,护在婠婠身前,刀气从马刀之上席卷而出,摧枯拉朽地将白清儿刺出的剑光扫荡而去。
剑光仿佛是滚烫泼雪,消融化烟,白清儿娇叱一声,长剑一引,剑诀一变,身子滴溜溜地一转,长剑也是改刺为点,剑势一收,刺向了傲雪的手腕,傲雪手腕一偏,刀柄击在剑尖之上,刀锋顺势向着白清儿的脖子上削去。
“休要伤了清儿!”脑后生风,此刻闻采婷也是娇叱一声,手中金簪点射而出,化作了一道流光向着后心射来。
而此时,白清儿娇叱一声,剑光一闪,长剑完成了一个半圆,陡然间在刀背之上一弹,借着一股柔劲,她迅速地移开了半步,便是这半步,受到了闻采婷攻击的傲雪迟了一拍子,白清儿已经绕过了傲雪,剑锋向着婠婠直刺而来。
身后风声急促吹来,闻采婷手中金簪乃是精钢打造,乃是她的独门兵器,此刻飞射而来,更是含着无坚不摧的锐气,傲雪也不敢轻视,他手腕一抖,一拂,仿佛是兰花盛放一般,轻巧地将那朝着他后心飞射而来的金簪接住了。
而此时,闻采婷已经贴近而来。
她右手在发髻上一抽,登时从发髻上抽出了一根与先前式样完全相同的金簪,金簪在她手上跳跃,仿佛是顽皮的精灵一般,一点寒芒乍现,白清儿娇叱一声,向着傲雪的咽喉刺来。
“当!”
傲雪握着金簪的左手反手刺出,正是刺中了闻采婷刺来的金簪的柄尖上。
两人均是身子一颤,傲雪依然笑道:“师叔,我家娘子可是弱女子,我可不能让她受人欺负!”
闻采婷心中嘀咕道:“真是好笑,若是婠婠师侄若是弱女子,那么我与清儿师侄是什么?婴儿吗?”
她冷笑道:“只怕又不得师侄你,此次是清儿师侄与婠婠师侄两人之间的事情,你便是不要插手!”她娇叱一声,左手结兰花印,向着傲雪一掌击来。
白衣飘飘,她身法快速绝伦,宛若一阵白影一般,而此时,先前出现的数个女子已经持剑向着傲雪攻了上来,将他与白清儿之间的道路封死。
这些女子身穿白衣,手中持着七尺青锋,娇叱着向着傲雪刺来,但见纷纷剑光大作,仿佛是漫天花雨一般,又像是潺潺流水,加上闻采婷竟然是将傲雪拦了下来。
这些女子每一个的功夫都是不错,但是也只是不错而已,傲雪自问可以一招之内将她斩杀当场,只是当这些女子配合起来,却是发挥出了数十倍甚至是百倍的威力。
以三人为一组,正是成三才阵,三人之间,攻守转换井然有条,合击之下,威力倍增,而二组成六合,或是三组成九宫,无论如何组合,都是默契非常,首尾相连,赫然是让傲雪困在其中。
而闻采婷更是在其中发挥着穿针引线的功效,她武功本高,加上熟悉这个阵法,将九个白衣女子串联成十方阵势,让傲雪渐感吃力,傲雪心中暗道不妙,“乖乖的,闻采婷这个老太婆究竟用的是什么什么阵法,这么厉害?这些女子每一个都是不堪一击,但是联合起来,竟然这般厉害!”
他心中一凛,暗道这样下去,他可是渐落下风,甚是不妙,心中一急,马刀之上一阵青光闪现,他猛一提气,刀势更是快了一倍。
……
七尺青锋冷,剑如虹。
清越的声音直透云霄,白清儿剑光大盛,人剑合一,此刻她眼中再无他物,只有眼前白衣如仙子般的婠婠存在,她整个心神都沉浸在这一剑之中,让这一件毫无破绽地刺向了婠婠。
毫无破绽,这一剑完美无比,白清儿整个身心都与长剑合一,让这一件完美无比。
婠婠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一丝的讶异,显然是没有想到白清儿竟然可以此处这么完美的一剑。
“妙哉,清儿师妹的功夫竟然到了这般的境地,看来并不是只有我一个进步,清儿师妹也没有原地踏步,这一剑好精彩!”婠婠心中赞叹不已,面对这一剑,婠婠丝毫没有动作,仿佛是惊呆了一般。
待到长剑将要临身的刹那间,婠婠方才有了动作。
“既然没有破绽,那就让你路出破绽!”婠婠心中想到,这世间从不曾有过完美的东西,完美本就是一种瑕疵,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一生追求完美,但是苦苦追寻半生依然找不到,不是找不到,而是根本就没有,又从何找来?
世间万物从来都是有所得有所失,天心至公,给予了一样东西,便是取去了另一样东西,完美的东西本就是不存在。
右臂一抬,一点寒芒刺出,婠婠刺向了自己胸前半分的未至,而白清儿的剑尖正好撞上了婠婠的天魔刃。
当!
清脆的一声交击,婠婠轻巧地横移了一步,左手撩起,天魔刃向着白清儿的胸腹划去,若是这一刀落实了,白清儿必定是落得个肠穿肚烂的下场,白清儿身子一偏,几乎是贴住了刀锋,让过了这一剑,而此时婠婠已经是微微笑道:“清儿师妹的武功进不了不少,只是若是要与本尊争锋,还差得很远!”
天魔带从她袖间飞出,如同两道灵蛇一般,卷住了白清儿的右脚,白清儿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她娇叱一声,真气猛然收缩,然后一阵爆发,将天魔带震开。
长剑一抖,在身前舞开了阵阵的剑光,便是想要避开婠婠,拉开距离。
只是婠婠哪里给她机会,她幽幽说道:“清儿师妹莫非不喜欢与师姐亲热一番吗?”声音游游荡荡,充满了深闺怨妇的风情,让人听得心中一荡。
她如同一道白色的影子一般,飞速地撞进了剑光之中,两道天魔刃如同她一双玉手的一部分一般,灵活无比地向着白清儿周身要穴刺来,点点寒芒,雪雪星汉,那分明就是两个危险而美丽的精灵。
锋刃清鸣,发出如同蜜蜂振翅的声音,那是她高速地震动天魔刃发出的声音,真气鼓荡而出,如同声浪一样,刀刃未至,已经让白清儿呼吸不畅,真气几欲暴动。
她心中大惊,叫道:“师姐好武功,这一招几乎就要让清儿落败了!”
她一声清啸,手中长剑突然间脱手飞出,两手交叉在胸前,如同蝴蝶穿花一般,又像是毒蛇吐信一般,竟是击在了婠婠的手腕上,婠婠双手一震,心中倏然一惊,“这是……”
天魔刃交叉划过,两人如同两道白影一般,交叉而过,面对面三尺而立。
婠婠神色肃然,皱着眉头,看着白清儿,良久,方才幽幽叹道:“师妹好生厉害的悟性,竟然创出了那样的招数,只是师妹又何苦如此?”
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叹息,眉宇间也是带着几分的惆怅,“若是师妹肯与婠婠联手,阴癸派定然是可以兴盛起来!”
白清儿淡淡地一笑,脸上充满了喜悦的神色,“能够得到师姐的赞誉,清儿万分高兴,只是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清儿却是没有想过回头了!”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此风华秀美,如此动人心魄,那仿佛是一轮清月一般,无比的耀眼。
“与师姐比起来,我便是如同皓月下的点点萤火而已!”白清儿幽幽说道,神色间透着一种迷离,她痴痴然地看着婠婠,露出了淡淡却是哀怨的神色,“师姐可是知道,清儿一只都在仰望着师姐的身影!”
一只仰望着你的身影,追赶着你的身影……
那一年的风雪之夜,长安漫漫风雪卷着茫茫苍天。
那一年,白清儿七岁,初次见到了阴癸祝后,那时候的祝后,美丽无匹,仿佛是神仙一般,一举一动,无不带着让人心神震撼的美丽,白衣的她一如这一朝白雪,冰雪无暇。
与她比起来,她白清儿不过是淤泥一般的存在,脏兮兮的衣服,脏兮兮的身子,瘦弱不堪的身子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双眼睛娇弱地望着四周。
不知道为何,祝后一眼间看中了白清儿,将白清儿从牙婆之中买了过来。
她依然记得当初祝后平静无波地对白清儿说道:“以后,你便是我祝玉妍的徒儿了!”
淡淡的话语,改变了白清儿的一生……
“知道你爹娘为什么不要你吗?”祝后的声音淡淡地传来,白清儿便是站在她的身前,低着脑袋,双眼偷偷地看着祝后。
她真的如同仙子一样,美丽无瑕,白清儿心中赞叹不已,而对于祝后的问题,她点点头,轻声说道:“是爹娘我没有了粮,家中还有弟弟刚出生,为了活下去,只好将清儿卖掉了!”
贫穷从来都是一中罪过,而滋生这种罪过的便是乱世。
乱世中,人不如狗。
祝后明星般的秀眸细细地看着白清儿,待到白清儿有些惶恐地低下脑袋,祝后方才微微一笑,淡淡一笑,如春风拂面,让白清儿不由得沉迷在她秀美的笑容之中,祝后轻抚着白清儿的小脑袋,“真是很优秀的资质,不过是比起你师姐婠婠差了一些而已!”
师姐?我还有个师姐吗?白清儿心中想到,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个师姐,她的名字是婠婠,很奇怪的名字,白清儿想到。
“贫穷,所以不能你,这样来减轻家中负担!”祝后淡淡地说道,“这确实是你爹娘不要你的原因,却不是最重要的!”
白清儿微微一呆,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那是什么?白清儿有些迷茫地看着祝后。
祝后轻轻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此刻的阴后有种让白清儿毛骨悚然的感觉,身上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让她可可芳心小鹿儿一般地跳动着,一股冷风吹动着两人的衣服,祝后盈盈杏眸像是看进了她心底一般。
“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价值,若是你是男儿,可以传宗接代,若是你身怀绝世武学,可以举手让人生不如死,若是你身有万贯财富,那么谁又会抛弃你呢?”
祝后一字一字地说道:“这世间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绵羊是难以生存的,只有豺狼才能够生存,我们阴癸派不是善堂,也不是尼姑庵,若是你想要过上好上好日子,你便是需要展现你的价值!”
价值,展现自己的价值吗?
白清儿迷茫地说道,“可是怎么展现?”
祝后淡淡一笑,“如你师姐一般,好好修炼武功,不要让为师失望!”
如师姐一般吗?白清儿握紧了小拳头,心中为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师姐好奇不已,而她便是要追赶那个未曾谋面的师姐的背影……
“清儿一只都在追寻着师姐的背影!”白清儿淡淡一笑,神色间带着一种很奇怪的神色望着婠婠,她轻轻抚着自己的秀发,“而清儿也终于知道当初师尊在长安是怎么样的感觉!”
“无助、怨恨的师尊自创出了‘玉石俱焚’,而清儿这一招是清儿见过了师尊的‘玉石俱焚’后,再从宗门典籍之中领悟而出,专门为师姐你准备的!”她轻轻一笑,美丽如夏花,刹那间,让婠婠心头也是一阵的颤动。
第二四节 昔与今(1)
圣门武学乃是从诸子百家之中推演而出,其中《天魔策》乃是百家精华所在,圣门武学不少是从其中推演而出,而历代圣门弟子也纷纷自创武学,这些武学诡异非常,不少的武学都是抱着损己不利人的念头而创出。
而在其中,自然是预料到身负重伤的情况对敌,在这样的情况下,自身伤重,真气耗损,武功几乎是跌倒了最低点,面对这样的情况,历代的弟子纷纷转动思维,想要创出一门绝学扭转困境。
在这样的念头推动下,确实是曾经有圣门前辈创出了这样的绝学。
天魔解体大法。
以极限刺激自身先天真气、精元为代价,让重伤者瞬间爆发出十倍乃至是数十倍的巅峰状态的真元,镇压伤势,运功杀敌,足以扭转困境,但是这样的武学是牺牲自身先天真元为代价,在之后将会是大量折损寿元,让使用者剩下数年的寿命,甚至是立刻死亡,这样的武学可谓是危险万分,就算是圣门中人,没有必要的时刻,也是不会使出来。
这样等同于自杀的武学后来慢慢被束之高阁,久而久之也就是遗失了大半,当年祝后为情所伤,一门心思全部投入到了宗门之中,而她天魔大法因为处子之身被破,再无精进到第十八层境界的可能,而为了让武功更上一层楼,她想遍了万种方法,最后将注意落在了圣门流传下来的典籍之上。
在遍览了宗门典籍之后,将天魔大法与之一一印证,她确实是受益连夺,而在此时,她发现了天魔解体大法的残卷,并且更有圣门前辈对此的笔记。
天魔解体大法瞬间让使用者能力飙升,只是在使用之后,便是寿元大减,甚至使用后立刻毙命,历代圣门前辈无不想要将之改良,让他可以大量使用,而在这样的念头驱使下,从天魔解体大法衍生出的武学确实出现了。
刘光武之时,圣门出现了一个天才,从天魔解体大法之中领悟出一门绝学,名为“天魔压元”,确实有倍增功力的效果,只是后来此人被武林正道追杀,死后,“天魔压元”也随之而遗失。
祝后当时得到天魔解体大法的残卷,虽然是残卷,但是她天纵其才,却是从其中印证出不少,而到了单美仙出走,她负伤输于梵清惠后,一颗心却是失落到了极点,师门历代志愿功败垂成,女儿离心出走,感情路上伤痕累累,让祝后生出了心灰意冷的感觉,怨恨、无助之下,她从天魔解体大法的领悟与天魔大法印证,因此创出了“玉石俱焚”。
而白清儿在长安之时也是见识过祝后的“玉石俱焚”,虽然不明白“玉石俱焚”其中的奥妙所在,但是她从宗门之中天魔解体大法的残卷之中与之印证,却有所得。
“师尊当年创出‘玉石俱焚’,宁与之玉碎,清儿也终于明白当初师尊的感觉,无助、怨恨、心灰意冷!”白清儿望着婠婠淡淡地说道,她明亮的眼神一瞬间爆发出一股让婠婠也为之而心神颤动的神光。
那种眼神,她一瞬间竟是想到了祝后。
“师尊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眼神!”婠婠心中颤动。
“清儿比不得师尊,却也是从中领悟出一招,这一招的,清儿名之为……玉碎!”
淡淡的话语,淡淡的神色,一阵微风吹拂过来,抚动白清儿素白无暇的衣裳,她一拂秀发,微微一笑,痴痴然地望着婠婠,仿佛是再次回到了初次见到眼前女子的那个瞬间。
惊艳迷离、高贵美丽,这是当时白清儿唯一的感觉。
……
那时候这天小村落还是宁静而美丽,几位师叔在这里指点着宗门弟子,而其中闻采婷师叔是最为和蔼可亲的。
第一眼见到闻采婷师叔的时候,闻采婷师叔眼神微微一亮,好像是挖矿的挖到了金矿一案,那种眼神,白清儿依然清晰可见,然后闻采婷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让年幼的白清儿心中也是泛起了无边的喜悦。
这个美丽的女子喜欢自己,那是白清儿心中的想法。
而之后的日子也确实证实了白清儿的想法,比之祝后,闻采婷更像是她的师傅,她尽心尽力地指点着白清儿,不但将姹女大法的精义一一之处,更是传授天魔妙相,与姹女大法印证,让白清儿的修行一日千里。
而之后,闻采婷更是为她要求祝后将天魔大法前几层传授给白清儿。
“天魔大法最为紧要的是十二层之后的心法,将前面的基础心法传授给白清儿,她的资质可以从中领悟到不少的东西!”闻采婷对祝后说道,祝后微微沉吟,便是答应了下来。
也因此,白清儿得意修习天魔大法前几层的心法,与姹女大法印证,也是受益良多。
而从几位师叔口中,她也知道了不少的自己的那个闻名已久却是素未谋面的师姐的事情。
那位从未谋面的师姐的资质在宗门数百年来也是绝无仅有的,小小的年纪,对于天魔大法的领悟竟是让师尊祝后赞叹不已,更是称赞婠婠师姐将是宗门之中最有可能达到天魔大法前所未有的第十八层境界的弟子。
这样类似的话语从几位师叔口中不时地传出来。
“婠婠师侄若是可以看破情劫,不落于宗主之路,将来必定是宗门之中最有可能达到天魔大法十八层境界的弟子!”不论是霞长老还是梅长老都是如此称赞,对师姐期望甚高。
而师门之中那位色中恶魔的边不负长老更是流着口水,叹道婠婠师姐一副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的神色,每每惦记着师姐的红丸。
而在这样的谈论之中,白清儿对于那位师姐的好奇心更加的重了。
……
白云悠悠,云卷云舒,北燕南飞又是北返,春光开了又谢了。
在这个小小的村落之中,有着不少的与白清儿一般的孩童,这些孩童被几位长老分别传授武功,有机缘深厚的,便是如同白清儿一般被师尊收为弟子,这些孩子一起修炼,一起竞争。
而白清儿在其中资质更是出众,加上自己狠下苦功,遇到疑难,更是有婷长老关照,为之解答,她的修行一日千里,不过是数年的时间,她的一身武学已经是颇为可观。
而在她十三岁的那一年,她被婷长老带了出去。
“长老,我们要去什么地方?”那时候的白清儿对于离开那生活了数年的村落还是很兴奋,她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儿而已。
闻采婷微微笑着,抚着她的脑袋,六年之间,白清儿身量渐长,修习的姹女大法已经有了一些火候,更加上修习天魔大法基础的心法,让依然亭亭玉立的白清儿隐隐可见之后的倾城美貌与气质。
美人倾城,一笑勾魂,这就是姹女大法。
而白清儿将来将是一个倾城妖女,迷倒终生。
“去附近的城镇!”闻采婷答道,看到雀跃的女孩儿,微微一笑道:“只要清儿这次的试炼完成得好,婷长老便是给清儿买些好玩的小玩意吧!”
白清儿点点头,红扑扑的脸蛋分外的可人。
而此时的白清儿还不知道她将要面临的试炼是什么。
……
殷红的鲜血汩汩流淌而出,男人的脑袋如同西瓜一样滚落在地上,失去了脑袋的脖子如同喷泉一般喷射着殷红的血浆,然后重重摔在地上,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具具的尸体,有男人、有女人,也有老人。
白清儿脸色发白地站在场中,手中一柄长剑沾满了鲜血,鲜血从剑锋之上滴落而下。
她满脑袋空白,眼前仿佛是男人死前不甘的眼神。
她呆呆地走出了房中,闻采婷一身白衣,风采美丽,仿佛是仙子一般,微笑着看着白清儿,白清儿“哇!”的一声扑进了闻采婷的怀中。
这就是白清儿的试炼,江湖中人总是要见血的,而白清儿第一次杀人显然是不适应,但是她已经是很好了。
……
叮!
长剑鸣叫,白清儿一抖长剑,长剑划出了七尺的青锋,直向着婠婠斩来,长剑清鸣,在半空之中瞬间加速,快于闪电一般地斩向了婠婠,婠婠娇叱一声,天魔带如同两道锋利的刀刃一卷,向着白清儿卷来。
那两道似柔似刚的绸带,看起来不过是街头上出售的抵挡布料而已,但是白清儿知道,被这样的布料卷到身子,必定是骨肉碎裂的下场。
两道天魔带如同两道灵蛇一般,吐着信子,找寻着白清儿的破绽,狠辣无比地刺来,两道绸带卷动,天魔力场之下,空间扭曲、凹陷,让白清儿的动作凝滞无比,更是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她,让她每一个动作都是困难万分。
而婠婠如同一道白色的精灵一般,也似是白色的闪电,两道天魔刃在她手中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天魔带配合之下,天魔刃发挥出了让人心惊的威力。
“天魔带、天魔刃还有天魔力场,三者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样下去,不出三十招,我必定是要死在她刀下,这样可不行!”白清儿心中一凛,暗道要改变形势不可。
一声清叱,长剑一振,但见她长剑之上一道青色的剑光冲天而起。
从手腕道剑柄然,乃至剑锋,青色的光华汹涌而至,天魔力场在这一股光华剑气纵横下轰然崩溃,空气为之而发出爆破一般的鸣叫,疾风狂扫,向着四方狂涌而去,比之白清儿巅峰之时的功力更加强上数倍,婠婠讶然万分地发现白清儿此刻的功力比之自己更是强上了不少。
而这青光剑气,不过是她这一剑的前奏而已。
剑气摧枯拉朽地汹涌而至,让婠婠不得不后退,她心中一凛,暗道:“清儿师妹究竟推演出了怎么样的武学,竟然可以让公里暴增至此?”心中吃惊,但是她要知道,在伤势镇住,然后更是让功力暴增,这样的功法后遗症必定是严重无比。
“甚至是比起师尊的‘玉石俱焚’也是不遑多让!”婠婠想到,“我也不需要与之硬拼!”
想罢,她娇笑一声,身形急速地后退,只是她刚刚动作,脸色倏然一变。
一股诡异的力场在她与白清儿的周身丈余之内运作着,空间中跳跃着不稳定的真气,这些真气形成了一个漩涡,竟然是让我婠婠难以脱身,白清儿的声音清晰无匹地传来,“师姐,可是感觉到这样的感觉很熟悉?”
“这是从师姐的天魔力场之中推演而出!”白清儿高声说道,她手中长剑更是化作了青色的流光,四周的光线仿佛是被她手中长剑吸收住,慢慢地竟是如同黑洞一般,黑得深沉。
电弧火光,阵阵电蛇在长剑剑身之上蜿蜒、跳跃,嗤嗤作响。
……
如此的异象,可以想象,这一剑必定是石破天惊的一击,而此时被闻采婷与九名阴癸弟子缠绕住脱身不得的傲雪也是心惊不已。
九名弟子三人成三才阵,三阵联合,九人成阵,加之闻采婷更是让这个阵法威力无穷,让傲雪也是落入了下风。
狂风生出,吹拂而来,青光四射,照得四周一片清华。
“不好,也不知道白清儿用什么鬼招数,可不要让她伤了婠婠!”他心中主意已定,大喝一横,手中马刀登时发出一阵金石轰鸣,一刀向着闻采婷斩来,刀气如潮浪般汹涌而来。
只是面对着汹涌滂湃的一刀,闻采婷反而是笑了起来。
其余九人也是随着傲雪的动作动了起来,之前的攻击,都是在阵法运转下无功而返,而这一刀又是如何?
第二四节 昔与今(2)
劲气激荡,刀气如岚。
马刀之上,青光如同火焰一般熊熊地燃烧着,然后只听到一阵爆豆子一般的声音,那青光赫然间收拢起来,那马刀也是变得平凡无比,黑漆漆的仿佛是街边的废铁一般。
“波!”马刀高速地斩下,速度快得如同在半空之中布下了一阵迷雾一般。
一股汹涌如同海浪一般的刀气汹涌而来,闻采婷清楚地感觉到身边的空气被斩开,一道银光直闪而过,狠狠地向着闻采婷斩下来。
身后九个阴癸弟子已经同时击出,九柄长剑发出如同萤火一般的光泽,这九人正是如同一个半圆形的月牙形扑来,她们雪白的小手紧紧地握住,瞬间,这九人仿佛是一个人一般。
九人成阵,加上闻采婷,十人将整个阵势都补充得完美无瑕,攻守平衡,进退有度,在十人之中,没有人是傲雪的敌手,但是当十人联手,当时让场面改变过来。
在之前的打斗之中,十人默契无比,傲雪很明显是可以看出除了闻采婷外的九位弟子都是经过特别训练,默契无比,而面对这十人,傲雪也是仿佛是落入了蛛网的蝴蝶一般,虽然是奋力挥动着翅膀,却是被蜘蛛丝越缠越紧。
而此刻九人联手,所发出的气息竟是让傲雪也感到心惊,他在之前的打斗之中,早已经发觉这九人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默契,而且更是有着一手精妙无比的合击功法,让真气合击而来,让傲雪也是不敢缨其锋芒。
刀光如虹,亦如闪电,瞬间到了眼前。
刀气完全内敛,这一刀之下,足以开山劈山。
面对这一刀,闻采婷也是脸色一变,她看到了傲雪丝毫不敢身后的攻击,马刀毫不犹豫地向着她斩来。
“他不要命了?”闻采婷心中恼怒道,四周的风如同牢笼一般向着她压来,空间扭曲、凹陷,赫然是天魔力场的功功效,“天魔力场什么时候竟然有这样的妙用了?”
丝丝刀气如寒霜一般,将她美丽如温玉一般的脸颊划开了丝丝伤痕,一缕红印在她脸颊上出现,而她乌黑的秀发也随风飞荡,而她眼前全是那石破天惊的一刀。
刀锋破开空间,转眼间已经到了眼前。
“不能够躲!只能够硬拼了,他必定不敢与我同归于尽!”闻采婷心中想到,玲珑心思瞬间将形势考虑清楚,他这一刀确实是可以将自己斩杀当场,当时他也必定是无法幸免于难,被身后的弟子斩杀。
圣门中人自私自利,闻采婷自然是认为同为阴癸弟子的傲雪不会用这样的技巧,“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要逼我后退而已!”
闻采婷一声大喝,两手之间赫然出现了两根金光闪闪的金簪,劲风吹拂着她素白的衣裳,素白的脸上丝丝血迹现出,让她脸色一片狰狞,乌黑的秀发丝丝针起,劲风中,闻采婷如同魔女一般,尖声笑着,向着傲雪扑了上去。
“噗!”刀锋入肉的声音大作。
顷刻间,傲雪的马刀如同雷霆一般斩在了闻采婷的肩膀上,她眼中神色大骇,刚才若非是她在刀锋临身的刹那间用秘法让自己扭动了身子,她必定是被这一刀砍成两段。
“他真的是要拼命了?”闻采婷心中想到,右边肩膀一片疼痛,殷红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不要钱地喷射而出,她整条美丽的、让男人心动的臂膀被斩了下来。
与此同时,傲雪也受到了背后九人合力的一击,瞬息间,傲雪避开了心口的一击,而让那只纤纤的小手击在自己的右边肩膀之上,闷哼一声,傲雪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右边臂膀整个粉碎了,手中的马刀登时拿捏不住。
而此时闻采婷左手如同毒蛇一般地刺出,狠狠地向着傲雪的胸口刺去,“用我的臂膀换你的命,值了!”闻采婷发出尖锐的笑声,她发疯一般地笑着。
飞起了一脚,傲雪竟是将那九人合击的雷霆一击吸入经脉之中,顺势提出了雷霆的一角,正是提在闻采婷的手腕上,手腕骨折,手中金簪更是被踢飞,傲雪顺势撞进了闻采婷的怀中。
右手一掌击在闻采婷的心窝上,那个阴癸妖女登时如同垃圾一般地被击飞,而身后破空之声大作,一声声凄厉的声音传来“长老!”
“嗤嗤——”剑气汹涌而来,阵阵寒意涌来。
“右边臂膀粉碎,而且经脉也是受了损伤,功力剩下不足六成,这样的状态,面对九人合击,胜算不大!况且,婠婠那边也是有些不妙,那个白清儿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可以让武功暴增了这么多,竟然可以压制住婠婠!”他心中暗自想到,脚下在地上一点,身形陡然间一转,左手顺势抓住了落在地上的马刀。
马刀挥舞出阵阵的刀芒,将那九道射来的剑气击落,他仿佛是毒蛇一般,马刀每一道都诡异无比地向着九人攻去,迫使九人后退,而他整个人飞身后退,连战连退,密密刀光在身前守得密不透风。
从怀中取出镇伤药,镇住了自己的伤势,他可是没有吃那些后遗症很大的丹药,因此,他只是镇住了伤势,而功力落得只剩下五成的境地。
场中九人,每一个都是一流好手的武功,而在她们九人联合起来,傲雪相信,若是加上闻采婷,就算是傅采林也是吃不消。
功力剩下不过五成,而九个一流好手联手之下,傲雪刀势大开,谨守门户,一时间处于下风之中,九人之中,或成三才、活成九宫、或是两人合击,团团将傲雪围在中央,刀光剑影之中,傲雪神经绷得紧紧的,不敢丝毫的大意。
他武功比之以前依然不知道经进了多少,就算是左臂用刀也是没有什么滞碍、生疏,用得得心应手,只是他的武功很早就到了一个瓶颈,无论是如何苦修都没有办法突破。
当初北上高句丽,傲雪未曾没有挑战傅采林,未尝在压力之下让自己突破的念头,只是在傲雪精心准备下,傅采林心存怒意,完美心境生出了破绽,让傅采林的武功表现出只比傲雪高处一线的境地而已,丝毫没有让他武功突破的可能。
而此刻,伤重只剩下五成功力的他再次面临了很久没有感觉到的死亡的气息,让他有种在刀锋上跳舞一般的感觉,冰冷而疯狂。
“没想到在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上面让自己在此体会出生死的压力来!”手中马刀挥舞而出,密密麻麻的刀光如同月光一般倾泻而出,此刻的他神经如同绷紧的琴弦一般,在生死的刺激下。
他心神如同清冷的湖光,清晰无比地映照着四周的景致,那攻击而来的剑招,九个俏丽阴癸弟子联手攻击而来的路线,甚至是她们所出的功力几何,都清楚无比地映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而手中马刀也是自然而然,像是呼吸一样自然地随手使出,防守、破解敌招,更是在敌人的破绽间出招反击,原本看起来完美的合击,此刻竟是在自己的眼前破绽连连,似乎是随后可破。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
剑气如霜,阵阵电弧火光在剑身之上激荡而出,白清儿一剑狠狠地斩下。
长剑破来空气,向着那白衣女子落下。
白清儿有种恍惚,似乎是再次回到了见到这个女子的那个瞬间。
依然是如雪白衣,依然是纤纤赤足,依然是明媚璀璨的杏眸,只是少了眼前的一份成熟,反是多了一份纯美。
那时候的婠婠如同精灵一般,谪落凡尘,狠狠地震撼着白清儿的心神。
“人生总是痛苦多而快乐少,总是充满了无奈,而江湖,更是少不得鲜血,你不适应下来,那么明天,你可能就是那些人之中的一份子。”耳中似乎是回荡起闻采婷的声音,那是她初次杀人后,闻采婷指着那满屋子血腥对白清儿说的。
“这世间是一个斗兽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清儿不想要成为他人的踏脚石,就要努力,让自己心狠!”
……
试炼的情景很快就被白清儿埋藏在心底之中,日子悠悠而过,转眼间,一年光阴依然是过去了,期间,她被闻采婷带着,做了数次的任务,依然是慢慢地适应了血腥。
素素白衣,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婷婷身量,依然是可以看出美人的胚子,谁人知道她竟然是满手鲜血的妖女呢?
而这一年之中,她武功在此突破,姹女大法也是有所成,在祝后的诸多弟子依然是稳居前五,而祝后显然是对她很满意,神色间多了几分的欢喜。
而她从几位长老与祝后的口中也陆陆续续地听到了不少的关于她的师姐的信息,那个天资卓越,让人又妒又羡的师姐依然是这一代阴癸弟子追赶的对象,虽然她们并没有见过她们的师姐。
当然,她们也听闻了她们的师兄,一个奇怪的,也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家伙。
而在诸位长老的话语之中,白清儿对于自己的那个师姐更加的好奇了。
而在这条村落之中,她也终于见到了她相见很久的师姐。
白衣、赤足。
她站在祝后身边,淡淡的笑容之中,让白清儿心口如小鹿般砰然跳动。
第二四节 昔与今(3)
那一天,白清儿站在人群之中,师姐便是站在祝后身边,白衣如雪,衣袂猎猎,仿佛神仙中人,无袖的上裳露出了一对白生生的臂膀,白生生如同白玉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她双眼之中带着一股笑意,自信而素雅,仿佛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而最让人难忘的莫过于她那一双纤纤秀美的三寸金莲,赤足,不然纤尘。
那是师姐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白清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名闻耳遐的大师姐。
迷离美丽、骄傲自信,这是白清儿的印象,如同皓月一般,让她忍不住自惭形秽。
……
“当!”剧烈的青光如同烟火一般炸开。
白清儿的长剑依然刺了下来。
婠婠娇叱一声,她整个身体仿佛是置身于黑夜之中,周身数尺的方位内,一片黑寂,空间扭曲、仿佛是黑色的涟漪般,两道天魔带更是如同两道蛟龙一般,翻滚着亿万道水波,与漫天的青光交锋着。
长剑鸣叫,仿佛是凤鸣一般,阵阵清越的声音鼓动着空气,让空气如同水浪一般向着四周翻滚着,清脆欲滴,分外好听,而那无坚不摧青光却是被婠婠的黑气挡了下来,只是婠婠知道,这青光也不过是白清儿石破天惊的攻击的前奏而已。
那漫漫青光陡然间收敛,长剑如同大刀一般骤然斩下,仿佛是闪电一般,犀利地斩下。
婠婠双刃交叉,正正挡住了这一剑。
长剑空空荡荡,没有一丝的劲气,正是婠婠心中诧异的时候,她看到了白清儿脸上淡淡的笑意,她心中暗道不好,一股汹涌地劲气依然涌来,白清儿手腕一抖,从手腕开始,然后到了剑柄、最后是剑尖,一道美丽、璀璨的青色莲花从她箭伤柔然绽放。
青色的花瓣如流光四溢,每一瓣的花瓣都化成了无边的剑气,向着婠婠轰击而来,重重接重重,宛若惊涛骇浪一般,汹涌而来。
“蓬!”劲气飞溅而出,地上如同被犁过一样,不远处的高大的树木被无坚不摧的劲气摧毁,“毕拨!”一声碎成了一片片。
一股浩荡的劲气冲击而来,只感到胸口一闷,两道天魔带竟是被这股劲气冲击而来,仿佛是蝴蝶一般,片片碎裂,随风飘荡婠婠心中大惊,这两道天魔带虽是看似柔弱,但却是阴癸之中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水火不侵、金石难断,也不知道先代的宗主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就算是祝后,想要扯断这条天魔带也是困难万分。
而此刻,这道天魔带竟是被白清儿剑气斩断。
而这还没有玩。
“叮!”一声清脆的声响响彻云霄,仿佛是晨钟暮鼓一般,向着四周传去,方圆半里之内,所有的生物都听到这一阵的脆响,那些灵智低下的生物无不是被真晕了过去,而傲雪与那九个阴癸弟子却是浑身一颤。
此刻的傲雪正是处于玄妙无比的状态之中,此刻的他整个心神都绷得紧紧的,仿佛是张满了的弓弦一般,毫微的触动便是让他心神震撼,而这一声响动正是在他心神恍恍惚惚、如梦似幻之间响来。
恍恍惚惚间,他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一般,心神似醒非醒,似睡非睡,似是身处其中,也似是神游于外,奇妙无比,那原本绷得紧紧地身心被这一声声响震动,他浑身一颤,心中蓦然间涌起了一股明悟。
呼、吸,呼、吸……
一呼一吸之间,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天地的脉搏,心神似乎是随着天地的呼吸而呼吸跳动,那种神妙无比的感觉很舒服,他仿佛可以感受到了天地万物。
和煦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微风吹拂着大地,每一片的叶子在风中摇曳摆动,上面一片片的树叶脉络斗清晰地在傲雪的心间涌现,远处草丛之上,那虫儿的触须颤动,它身后是举着大刀的螳螂正是虎视眈眈,而螳螂不知道,它头上的枝头上,正是一只黄鹂虎视眈眈,等待着下一刻的狩猎。
风吹来、云卷过,地上淤泥、花草,无不在傲雪的心间出现,无需要刻意,他清楚无比地感觉到了天地的呼吸,他浑身一颤,蓦然间想起了宁道奇曾经说过的“神与物游”,与天地呼吸的感觉,他隐隐有着某种的明悟,似懂非懂,却又不需要懂。
一股精纯无比的元气从无尽青冥之中呼啸而下,涌入了傲雪的身体之中,让他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无比精纯的元气随着他的真气在经脉之中运转着,那受伤的经脉顷刻被这些精纯的元气修补好,然后化作了最为精纯的真气回归到了他的丹田气海之中。
他的伤势瞬间完好如此,双目见射出了缕缕的神光,他长啸一声,整个身心回归而来,眼前的景致无比的清晰,无比的精彩,他哈哈大笑,泪流满面,瞬间的明悟让他整个心头盈动难以言语的感动,心神为浩瀚天地所折服。
他扬刀出手,马刀随着一个简单无比却又是充满了天地奥妙的弧线斩出,瞬间斩向了露出了破绽的阴癸弟子身上。
而不比傲雪,九个合击的阴癸弟子却是被这一声暮钟晨鼓一般的声音所震慑,刹那间,她们完美无暇的合击出现了一丝的破绽,只是刹那间便是足够!
“啊!”马刀闪电一般斩出,重重地斩在了为首的那个阴癸弟子的身上,瞬间将她的右臂斩去,傲雪哈哈大笑,意气风发,仿佛是龙卷风一般冲进了她们的阵势之中。
扬刀、挥刀,那柄马刀在傲雪的手中的感觉变了,变得更加的随意,更加的除尘,却又是更加的狠辣,往往是看似随意的一刀,却是封死了她们的后招,就像是她们所想的后招都被看穿了一样。
刀背、刀柄、刀尖,每一个不畏都是杀人的利器。
挥拳、掌击、指剑,劲气纵横,不过是数个呼吸之间,原本完美无暇的合击阵势此刻在傲雪眼中依然是错漏百出,破绽处处,而这九个身手一流的阴癸弟子更是被砍瓜切菜一般斩杀当场,惨叫声连绵不绝,下一刻便是戛然而止。
一阵舒服而写意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傲雪感到自己挥手间便是可以划破苍穹,那渺渺无踪,亘古以来的某种存在更是似乎触手可及,“这就是天道的感觉?宁道奇也曾经感觉到这样的感觉吧?”傲雪心中暗自想道,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毒品一般,让人就想要沉迷下去。
“也难怪宁道奇如此热衷天道,这样的感觉真是吸毒一样!”傲雪心中想到。
而此刻,婠婠的情势却是不妙,也不知道白清儿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是让自己的功力暴增至此,而她的境界也是可以跟得上,傲雪望去,只看到婠婠固然是狼狈无比,身上素白的衣裳依然是破烂不堪,口鼻之中也是溢出了鲜血。
而白清儿却又是好不了多少,她此刻的面容扭曲,眼鼻之中鲜血长流,两道血泪流出,白清儿疯狂地声音伴随着阵阵的金石之声传来,“师姐,你可知道清儿一直都仰望着师姐的身影?一直希望得到师姐的目光,哪怕是片刻,清儿也是心满意足,只是师姐的眼中一直没有清儿的存在!”
“婷师叔说过,有多强的实力就能够得到多少的东西,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而清儿不过是希望得到师姐的一眸注视而已!”她尖声叫道,口鼻间鲜血汩汩流淌而出,眼中一抹疯狂如火山喷发而出,让人心头震撼。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当她执着地仰望着那一抹素白飘飘的身影,却是难以得到一丝的回视,当她孜孜以求,却是毫无所得的时候,一抹恨意涌上心头,“既然不能够得到她温柔注视,那我便让她彻骨恨我吧!”白清儿下了这样的决心。
也因为如此,她更加刻苦地修习武艺,在师尊身前更加的努力,让师尊知道她比师姐更加的出色,让师姐知道,她白清儿方才是阴癸派最为出色的弟子。
分不明究竟是妒忌还是羡慕,白清儿只是想要证明自己,证明给师尊,证明给婠婠知道,她白清儿并不比婠婠差。
因为如此,她提早出师,布局天下,而在阴癸宗主之位依然落入婠婠手中,婠婠依然控制了大半的阴癸势力,她依然是悍然发动了叛乱,就算是此刻,她武功、修为都不及婠婠,却是让婠婠处于下风,狼狈无比。
先天元气被疯狂地从身体之中抽取而出,并将之转变为经脉之中可以使用的真气,白清儿从天魔解体大法之中所创出的这一招“玉碎”赫然是燃烧自己的先天真气,换取一瞬间强大的法门。
心神随着先天真气的燃烧而慢慢地接近死亡,先天真气乃是人体从母体之中带出来的一缕真气,一直深深地潜藏在人体之中,一旦动人,便是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而这股力量从先天而来,无比地贴近天道自然,白清儿的心神随着这股先天真气慢慢地体悟着天地至理的一瞬,让的心境足以匹配着这股强大的力量。
心境修为不停地提升、提升,最后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这是天刀宋缺与散人宁道奇曾经达到过得境界,比之宗师境界更加的高深,在大宗师的门槛上徘徊,却是没有入门。
口鼻之上的鲜血消失无形,白清儿的脸上荡漾着一抹如玉的精英,幽幽地眼神更加的明净动人,仿佛是一泓泉水一般。
“蓬!”劲气从四方八面汹涌而来,她心头如明镜般映照万物,一缕风、一颗尘,无不是她心头瞬间,婠婠的每一招都全然落在她的脑海之中,前一招刚出来,她便是知道了下一招。
一种掌控全局的感觉油然生出。
长剑一弹,如毒蛇一般弹出,正中婠婠刺来的天魔刃上,剑锋之上,空间扭曲、劲气更是被吸收、转化,然后凭之反攻。
天魔力场破解!
婠婠脸上惊骇无比,白清儿挥手间,补着一缕的烟尘,每一招每一式都清脆无比,好不拖泥带水,她仿佛知道了自己的招数一般,将自己的攻击全然封住,而她剑锋之上力场扭曲的效果赫然是天魔力场的功效!
“她什么时候学会了天魔力场?”
两道指劲飞射而来,正射向婠婠双目,婠婠脑袋一侧,堪勘躲开,“这是天魔指劲!”
束手轻扬,五指成爪,一爪将婠婠周身笼罩其中,阴柔的爪劲更是让婠婠呼吸也为之而一顿,“这是天魔爪!”
……
无数的天魔大法之中的武学被白清儿一一使出来,婠婠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白清儿看到了婠婠脸上的震惊神色,心中一股喜悦油然生出,她娇声说道:“师姐,你很奇怪为何我只个只会天魔大法低层心法的弟子如何会诸般天魔大法中记载的武学吧?”
天魔大法博大精深,历代以来,完整的天魔大法都是宗主方才能够哦修得,而历代宗主对于天魔大法的修习、推演,以此为心法创出了诸多的武学,这些武学繁帙如烟,就算是婠婠自幼修习,也只是精修了数门而已,其余不过是有所涉猎。
而如今白清儿手中赫然是将天魔大法一一演练而出,如何不让婠婠心中惊骇?
“师姐,我今日便是让你知道,阴癸派中最杰出的弟子不是师姐你,而是我白清儿!”娇声狂呼,白清儿反手一扬,手中青锋长剑如同流星一般向着婠婠激射而来,婠婠天魔刃一拂、一卷,将长剑引偏,却是被这一股劲气震得右臂发麻。
白清儿的功力更加的深厚了,她的功力无时无刻地加深,而当她的功力达到了她身体所能够容纳的极致,也是她最为接近天道,将要破碎虚空的一刻,她将达到巅峰。
但是她永远无法破碎虚空,因为当她达到巅峰的一刻,也就是她先天真气耗尽的时候,也是她化为烟尘消散在世间的时候。
水袖卷出,两股劲气飞袭而来,婠婠赫然发现这是天魔舞的手法。
手中并没有天魔带,就算是绸带也没有一条,只是随手拂处双袖,白清儿此刻所使出的天魔舞比之苦修多年的婠婠也是不遑多让,不断提升的心境修为让白清儿从容地破解了天魔舞的奥妙,并且有所演化,成为她手中厉害无比的招数。
婠婠娇躯一震,两股劲气透体而入,直透心脉,她整个身体被击飞,脸色苍白如纸。
体内苦修多年的天魔真气如白雪见日,消散无形,她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语的感觉:“败了,竟然败在白清儿的手上,人生真是奇妙!”
恍惚间,一双大手将她抱住,一股精纯而柔和的劲气输入她的身体之中,驱散了白清儿的真气,护住了她的经脉,那股真气顺着她的经脉流转,带动着天魔真气运行周天,将她的伤势镇住,傲雪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虽然不知道白清儿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她这样的强大并不能支持太久,而且后遗症也是很大,甚至可能是丧命,你甚为阴癸宗主,怎么能够丧气呢?”
微微一笑,男子温和的笑容一如往昔,仿佛是阳光一般,温暖着婠婠的心头,从幼年时代,一直到萝莉时代、少女时代,再到如今牵手相偎,这个男子一直是用如此的笑容望着自己,婠婠微微一笑,一瞬间,心头荡漾着温暖的感觉。
两股劲气飞袭而来,傲雪松开抱着婠婠的双手,一股柔劲送出,将婠婠送到了数丈开外,而傲雪马刀扬起,刀光掠起了简单而玄妙的弧线,一刀卷起了一道气墙,将白清儿击来的两道劲气化解。
婠婠立在数丈开外,此刻的她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注视着两人的打斗,她讶然地发现了傲雪修为的精进,如今的傲雪更加的内敛,一刀一式之间充满了简单而玄奥的刀意,招式间顺手拈来,却又是尽显刀意,这样的感觉只在当初师尊身上或是在宁道奇身上出现过,如今的他依然是到了宗师之境,甚至是更高。
而白清儿素袖迎敌,或指或掌,或拳或爪,一招一式,潇洒无比,却又是妩媚动人,天魔大法中的武学与姹女大法相结合,让白清儿的武学带着奇异的魅力。
两人一青一白,给婠婠一种如缓似快的感觉,重逾千钧却又是轻若鸿毛,如此矛盾却又如此和谐!
劲气激荡,两人之间打斗出来劲气将两人之间数丈的地方都翻了过来,树木粉碎,泥土翻滚,而白清儿慢慢地占了上风,她的动作更加的优美,更加的从容,一招一式,不无是妙若巅峰,让傲雪狼狈不已。
素袖一挥,白清儿右手探出,虚空一引,原本掷在地上的长剑受到牵引,发出一阵铿锵鸣叫,弹回了她的手心。
长剑在手,一道十丈来长的青光从剑锋之上激荡而出,一道青光直冲云霄,一股浩然无匹的天地元气直涌而来,阵阵清越的鸣叫如同晨钟暮鼓一般回响在天际间,仿佛是净世音韵回荡在世间,婠婠只感到心头一震,便是有一股膜拜的感觉涌来,若非是谨守心头一点清明,此刻她依然是跪倒在地上。
云气被青光推开,湛蓝的天空如洗,一道无匹的光华从天而下,向着傲雪斩来。
周身被无形劲气锁住,退路尽数被封,他只有硬拼一途。
“这就是我最强的一剑!”
白清儿淡淡的说道,此刻的她心头无悲无喜,无忧无愁,仿佛是入定老僧一般,一剑斩下,傲雪怒吼着挥刀,全身真气鼓荡而出,汇聚在刀尖上,一刀迎了上去。
刀气溃散,马刀与剑气相触,燃起了点点的火星,然后如同片片蝴蝶一般,粉碎开来,剑气直侵入傲雪经脉之中,一口鲜血喷出,他已然是被重创。
婠婠焦急无比,在白清儿出剑的瞬间,她依然是向着傲雪飞射而来,白衣在劲风之中猎猎如风,她眼中满是坚毅的神色,白清儿目光扫到了婠婠的眼神,浑身一颤。
“师姐伤心了吗?”她淡淡地自语道,心中一阵疼痛,望着婠婠惧怕的眼神,她竟是满心的疼痛,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她而已,她所作所为都不过是想要吸引她的目光而已!
思绪如卷帙一般翻开,往事如烟尘吹拂而过,最后化作了幽幽叹息,“原来我不过是得不到糖果的孩童而已!”她幽幽一叹,脸上露出了自嘲地苦笑。
“师姐!”
“罢了,罢了!”望着抱着不断咳血的傲雪身子的婠婠,她长剑一引,剑气陡然间收回,满天青光如烟霞消散,先天真气此刻她几乎消耗殆尽,她眼前是淡淡的白光,如烟陈一般将另一个世界的景象掩去。
“生死如一吗?”她淡淡笑道,心神与那天地间苍茫、亘古的冥冥存在契合在一起,她的眼前是无尽的虚空,一道渺渺的大门在她的眼前轰然出现、大开,那大门之内,一抹光影慢慢地在她眼前明亮起来。
她伸出右手,想要触摸那遥远飘渺,却又是近在咫尺的光影。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只是当她的手将要触到大门的瞬间,她的手无力地落了下来,她脸上依然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眼中是看透了一切的豁达,“真是不甘心,就差一点,那就是破碎虚空吗?”
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似是自嘲,也似是苦恼,她闭上了双目,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
白衣的她,秀眸阖上,如同睡熟了仙子。
一阵烟霞般的雨丝落下,洒在她的身上,湿润了她的秀发。
第二五节 重组阴癸(1)
丝丝微雨如烟,飘飘洒洒下来,原本被白清儿剑气冲散云层而露出蓝湛湛的苍穹,此刻正是染上了一层白蒙蒙的雾气,宛若清泪。
婠婠扶起了傲雪,两人此刻皆是狼狈不已,婠婠那素白如雪的衣裳此刻更是被划破了,露出了雪白的肌肤,而傲雪更是脸色发白,先前白清儿剑气入体,此刻经脉之中的有如刀割一样,疼痛万分。
“哇!”的一声,傲雪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方才感到胸口舒畅了许多,两人站在白清儿的身前,看到白清儿软在地上,白衣的她,秀眸阖上,双颊间透着一抹淡淡的嫣红。
——她就像是熟睡了的仙子一样!
“清儿师妹确实是比婠婠强多了,方才的异象,想必是清儿师妹晋身天道,将要破碎虚空的情景吧,只是可惜了……”婠婠幽幽地叹息一声,之前白清儿的话,也让她知道,白清儿心中,自己有着很特殊的地位。
“若是知道清儿师妹心中所想,只怕如今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若是有清儿师妹辅佐,我阴癸派想必是能够兴盛起来吧!”婠婠叹息道,为白清儿叹息,也为阴癸派叹息。
傲雪咳嗽一阵,虎目凝视着白清儿,方才那个情况,确实是将要破碎虚空的情景,只是可惜,白清儿在最后的一刻功败垂成,傲雪叹息道:“若非是她最后一刻收剑,只怕你我已是共赴阴间了!”
傲雪微微笑道,轻抚着婠婠的秀发,眼中带着一阵化不开的柔情,轻声说道:“之前那么危险,你为何要上来?”
他抚着婠婠的小腹,肃然说道:“以后若有这样的情况,可不能够这样了!”
婠婠淡淡地笑了起来,明媚的眼中荡漾着一股浅浅的暖意,柔柔地、如同一阵暖流温暖着傲雪的心间,在之前,白清儿那无坚不摧的一剑将要临身的时候,婠婠却是奋不顾身地扑到了傲雪的身上,那个情形,如何不让他心头感动?
“婠婠那时候什么也没有想,只是觉得应该如此而已,这世间,本就是快乐少于痛苦,人生皆是苦楚,若是没有能够携手同度之人,便是独活在世间也不过是痛苦而已,师尊的苦楚,婠婠一直都是知道的!”
傲雪默默不语,只是轻轻揽着婠婠的腰肢,而婠婠恨柔顺地将脑袋靠在傲雪的肩头上,两人静静偎依在一起,良久,婠婠方才说道:“婠婠自负天纵其才,却是没有想到清儿师妹有这般的毅力,清儿师妹的功夫,如今想来必是与师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曾听世尊说过,她的玉石俱焚却是从天魔解体大法而来,想必清儿师妹也是如此!”
傲雪点点头,说道:“她所创功法却是厉害,越来越强,到了最后,更是到了破碎虚空的境地了,只是可惜,力量越强,她便是离死亡越远,这样的功法,不过是自杀功法而已!”
在他看来,这样的功法再厉害,也是不可取,若不是仇深似海,而对手太过厉害,谁人会用如此功法,先天元气不通其他,乃是人体的根本,不似后天真气一般可以修炼而来,乃是用一份少一分,而寿元也是短一分。
两人看着白清儿的身影默默无语,婠婠再看此间其余之人,无论是闻采婷还是其他九位阴癸弟子无不是阴癸派精英,此间叛乱,加上之前的一番杀戮,此番叛乱,却是让阴癸派元气大伤。
婠婠自嘲一笑道:“本想是借此机会,剪除清儿师妹、婷师叔等祸害,同时保存师门实力,却是没想到婠婠算计早已经被清儿师妹看在眼中,如今情况,若是师尊知道,想必也是会怪罪婠婠吧!”
她幽幽一叹,傲雪握着她的小手,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太过伤心!”
他咳嗽起来,经脉之中的也是隐隐作痛,婠婠看他神色痛苦,急道:“相公,你觉得如何?”
傲雪摆摆手,道:“剑气入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待我打坐疗伤,便是无恙!”婠婠点点头,当下傲雪盘坐下来,慢慢地入定,婠婠也是坐在他身后,小手贴住了傲雪的虎背,一股精纯的天魔真气输入他的体内。
两人功法均是出自天魔策,真气本就是相似,更兼两人双修,真气早已经是同源,当下真气入体,登时如同江河入海,两人真气欢呼着汇合在一起,将侵入经脉之中的剑气驱除,修复经脉,两人头上一股白烟袅袅升起,傲雪额上也是生出了密密的细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方才收功起身,傲雪握着婠婠的小手,两人再次感叹了一番死里逃生,傲雪看了眼白清儿,感叹她命运如此,低声说道:“白清儿也是我阴癸弟子,如今已经身死,何况先前若不是她悬崖勒马,此刻只怕你我便是同赴黄泉,做一对亡命鸳鸯,斯人已逝,我们也不要让她的身躯被野兽亵渎,你我将她安葬好吧!”
婠婠听罢,也想起了白清儿最后悬崖勒马,若非如此,她与傲雪都是只能够是丧命与此,当下点点头,说道:“也好,怎么说也是师门弟子,我们便是将她葬在这里,也让她香魂有所依!”
她声音幽幽,望了眼闻采婷与其余弟子的尸体,叹息一声,道:“这些都是我阴癸弟子,也不要让她们暴尸荒野!”
当下两人将白清儿等人的尸首草草地埋了起来,此处离开阴癸派聚落的小村落也并不远,她们埋骨此处,也算是在阴癸派门下,香魂有所依,两人望着眼前隆起的小土丘,一时间感叹莫名。
如今的阴癸已经是没有了内患,剩下的两位长老经此一战,也是没有了什么的威胁,她们也是翻不起什么的波浪,就算是她们想,但是婠婠也不会让她们有机会。
马蹄声响起,可儿侧着神骏黑马奔来,身后跟着一大队的骑兵,身后烟尘滚滚,见到傲雪与婠婠无恙,可儿方才吁了口气,飞身从马背上掠起来,可儿如同一只轻巧地燕子一般落在地上,一下子扑进了傲雪的怀中,双手环着傲雪的虎腰,声音低沉而哽咽。
“哥哥没事就好,可儿很担心哥哥!”可儿声音闷闷地从傲雪怀中传来。
傲雪拍着可儿的肩头,说道:“我与婠婠不是没事吗?不要担心!”
当下安慰了一番可儿,良久方才让可儿破涕为笑,可儿背着双手,胸前秀美的曲线显露无疑,而且更因为她这个动作,让胸前更显得秀美挺拔,她笑道:“那赵德言贼子已经被我杀了,尸体已经砍了喂狗,那贼子竟然胆敢祸害哥哥与姐姐,当真是可恶至极!”
她脸上巧笑倩兮,但是话语之中却是杀气腾腾,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毛骨悚然,她身后的骑兵心中均是暗自发冷,想起之前可儿找寻傲雪两人就没有消息,一怒之下,便是让赵德言剁了喂狗,而那些突厥人也是被乱刀分尸。
这娇滴滴的姑娘却又是一副煞气腾腾的模样,让她手下噤若寒蝉。
“赵德言那贼子却是可恶,如此,也是罪有应得,只是那些突厥人如何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我们大夏的土地,而我们竟然好无所觉,可儿,你便是让云真她们好好地彻查一番,可是不能够让这些贼子留在大夏生事!”婠婠冷冷地说道。
可儿应了下来,说道:“我已经派了骑兵去追杀那些溃散的突厥人,可不能够让这些贼子走了!”
傲雪点点头,众人一路回到了村落之中,此刻村落已经是大半成了废墟,只剩下一些建筑物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傲雪与婠婠心中难过,这阴癸的驻地便是如此毁于一旦,确实是可惜!
阴癸派弟子的尸体都被收拾出来,让可儿手下好好安葬,至于那些突厥人的尸体便是扔去喂狗了,而霞长老与梅长老,傲雪也是让可儿派人去找寻两人,将这些事情交代完毕后,傲雪与婠婠两人便是在村落还没有毁掉的一间房子中休息。
两人此番经历事情当真是一波三折,婠婠有了身孕,而傲雪也是受了伤,均是疲倦万分,两人相拥而眠,很快就熟睡过去,而可儿便是让手下近百骑兵在外面戒备。
傲雪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昏暗,身边的婠婠依然不在,而床上还有余温,显然是起来不久,他站了起来,只看到窗外月色如水洒在房中,而婠婠便是坐在窗台边,托着香腮,正是沉思。
月色洒在她身上,在她身上留下淡淡的氤氲,如梦似幻,仿佛是神妃仙子一般,动人无比。
“在想什么?”傲雪从后抱着婠婠的腰肢,婠婠身子一软,软在了傲雪的怀中,两人偎依在一起,婠婠如同慵懒小猫儿一般,脑袋偎在傲雪的肩头上,眯着眼睛细声说道:“婠婠在想我阴癸之后应该走什么样的道路!”
第二五节 重组阴癸(2)
“婠婠在想我阴癸之后应该走什么样的道路!”
婠婠偎在傲雪的怀中,如同小猫儿一般轻声说道,鼻间是馨香的发香,温香软玉在怀,还有女子熟悉而馨香的气息,让傲雪一时间心中欢喜,只感到平生足矣。
自从祝后不知所踪后,她便是肩负着阴癸一门的将来,阴癸的将来便是压在婠婠她柔软的肩膀上,无论她武功如何高,心志如何的坚定,算无遗计,但是她依然是一个女子,当她肩头肩负着一个门派的将来,那未知的沉重让她感到窒息。
她眼中流露出了少有的软弱的神色,这样的神色,傲雪很少见到,傲雪心中暗自怜惜,轻轻抚着她的秀发,默默给她抚慰。
他轻轻拥着婠婠,两人坐在窗台之下,窗外月色明净如水,淡淡的华光照下,九州通明如昼,窗外树木婆娑,飒飒风声摇曳,吹动着树影萧疏,亭前水影粼粼,映着月色,透来淡淡暗香。
两人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影子重合在一起,两人皆是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体味着这一刻的宁静。
仿佛是年轻之时两小无猜,相互依偎在一起,那时候,婠婠心中纯美无他年,只是觉得与此刻拥着自己的男子相处分外的快乐与有趣,哪里是傲雪那般人小鬼大的?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也是这样坐在月色下,那时候,身边是一串串的风竹,前面是湖光粼粼,而你最喜欢我煮的竹子饭,每次都是吃得肚子鼓起来,有此还吃得太多,让肚子不舒服!”傲雪嘿嘿笑道,婠婠脸色微红,听着男子说着小时候的螑事,婠婠嗔道:“还好说,谁让你有事没事失踪一段日子,让师尊和我担心,也不知道被师尊骂了多少!”
婠婠白了男子一眼,没好气道:“那时候,你就是背着师尊偷偷喝酒,每次喝完后便是发酒疯,念些歪诗,还要人家将你抬回去!”
傲雪不由得笑了起来,小时候,躲起来偷偷喝酒,但是每次都会被婠婠发现,醉了后,就是婠婠送他回房的,想起以前的事情,两人都是会心一笑,满眼温柔尽在不言之中。
良久,婠婠幽幽一叹,“那时候的日子真好,无忧无虑,哪里是如今这般,满是烦恼!”
“人生总是欢乐少而痛苦多,人生总是无奈!”她幽幽叹息,自从出师后,她历经江湖,历尽人间诸般味道,如今想起来,尽是一叹,“如今阴癸的前途都在婠婠的手上,婠婠每每想起来,都会害怕,害怕师尊交给婠婠的基业就要断送在婠婠手上!”
她神色一黯,祝后失踪,阴癸宗主传予她,师门前途,这些都压在她的身上。
“如今天下大势依然开始明了,瓦岗军依然是穷途末路,李唐也是元气大伤,大夏气势如虹,只要加把劲,大夏未必不能够得到天下,而阴癸派也是可以在你大夏的支持下完成师门夙愿!”
她幽幽一叹,傲雪点点头,静静地听着她说话,轻抚着她的秀发,笔直墨黑的秀发如锻绸一般柔顺,傲雪指尖抚着婠婠白玉般的耳垂,婠婠脸色微红,仰着小脸,眼中满是朦胧秋波。
“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婠婠却是担心不已!”婠婠低声说道,手指轻抚着傲雪的脸颊。
男人成熟的线条在她指尖间抚动,婠婠青葱手指一一勾勒出男人的脸颊,她眼神朦胧,微微一笑,宛若拨开迷雾见明月,惊艳动人,她淡淡一笑,“只是这之间还有很多的变数,突厥人虎视眈眈,若是南下,而李唐打开屏障,中原门户大开,到时候又如何?”
“况且,从之前慈航静斋刺杀李密来看,慈航静斋的尼姑已经开始全面介入了,不再是以前那般派上一两个传人下山,更有可能是慈航静斋那些老怪物出现,而我阴癸却不能够称得上兴盛,派中高手也只有你我而已,霞长老、梅长老对上那些高手还差得远!”
“这是近忧!”傲雪微微一笑,承认她说讲的话,阴癸派虽是名义上统一了圣门,但是派中顶尖高手并不多,加上慈航静斋此次高调行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怪物下山,虽是没有了宁道奇的支持,但是道消魔长的局面依然是改变。
“至于远虑……”婠婠脸色笑意收敛,慢慢地变得肃然起来。“至于远虑,就是阴癸派如何避免重蹈覆辙!”
傲雪看她神色严肃,微微一怔,婠婠目光迎着傲雪的双目,那点漆般的眸子中映着一股寒意,如雪山之巅的万年寒冰一般,让人心中发寒,“我阴癸派,不,或者说是圣门,多年来与慈航静斋相斗,多是被慈航静斋打败,或有我圣门支持的势力取得成功,但是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傲雪神色也是肃然起来,他已经明白婠婠所要说的东西,也隐隐明白婠婠想要表达的东西,历代之中,天下大乱之时,每每皆有圣门与慈航争斗的身影,而两者争斗最为简单的莫过于支持门阀或是军阀,但是无论圣门所支持的势力是否得到天下,最后圣门都无一例外的被过河拆桥,最后一切努力皆付流水。
远的不说,近的就说当年南北一统,虽然是慈航静斋支持杨坚取得天下,但是阴癸派凭着杨广反将一军,让杨广取得皇位,可谓是胜出了慈航静斋,但是之后,杨广毫不手软地将枪头对准了阴癸,将两者签下的承诺尽数撕毁。
阴癸可谓是竹篮打水。
这样的结局,并不少见,圣门最后依然是落得人人喊打的局面,丝毫不能够见光。
“我圣门数百年来的目标从不曾达到过,如今我阴癸派所支持的大夏一片大好,只是未来如何却是难料!”婠婠低声说道,事实上,阴癸派早已经渗入了大夏的行政部门,其中不乏出色弟子在大夏任职,而阴癸的情报网络与大夏的情报网是相连的。
虽然如此,但是婠婠依然是担心,归根到底,还是圣门的名声太过臭了,圣门中人都是讲究随心所欲,行事邪异,在江湖上的名声早已经臭了,况且她的教义不与儒道释三教一般,容易为统治者所接受,但是一条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便是不为统治者所喜。
若是按你强者为尊,那是不是握拳头大了,便是可以起来造反,自己做皇帝不成?
因此婠婠对于阴癸的前途焦心不已。
傲雪微微沉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迎着婠婠秋水般的秀眸,低声说道:“只怕婠婠你也是心中有数吧,圣门的教义一直如此,本就是难以得到朝廷的认可,嘿嘿,强者为尊,不就是与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唯兵强耶!’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样不是告诉世人,只要拳头硬,我这个皇位也是你的?”
婠婠微微一叹,点点头,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傲雪抚着她的脸颊,温润的触感让傲雪感到触摸在丝绸上一般,他淡淡地说道:“圣门自立而来,一只孜孜追求,却是从未成功过,圣门之中可想过要改变?”
婠婠微微一惊,道:“你是说……”
傲雪微微点头,抓住了婠婠的双手,拥住婠婠,大手贴住了她秀美挺拔的胸部,那里温软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销魂的美妙,婠婠脸色微红,媚眼如丝地白了他一眼,轻轻哼道:“我圣门教义流传近千年,岂是能够随便改动的?”
傲雪轻笑一声,不以为然:“不能改,这天下没有什么是不能变的,你看那儒家学派,秦始皇焚书坑儒,天下儒生元气大伤,就是汉朝也是尊崇黄老,但是到了董仲舒‘天人合一’,君权神授一出,历代尊儒,若是圣门不变,何如立足?”
傲雪冷笑道:“也不知道那些圣门前辈如何想得,这么多年来,竟然将圣门名声搞的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便是圣门的名头也是要变,改庭换面是少不得的!”
婠婠微微沉吟,良久方才叹息道:“也罢,圣门这么多年来,一直失败,却是应该变了一变,这圣门的名头改了便是改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大夏之中推崇百家争鸣,儒道佛三家虽盛,却也不见得一定压得过我们圣门!”
婠婠冷笑道,眼中带着一阵寒芒,傲雪看她神色也是知道她想通了,她也非是迂腐之人,也明白“穷者变,变者通”的道理,圣门教义只需要修改一番,迎合统治者需要,再改头换面,何愁不能够生存下来。
傲雪微微一笑,心中想到:“虽是大夏不再独尊儒术,推崇百家争鸣,但是百家终是弱小,许多的学派如今依然是式微,学的人也不多,那百家也需要扶持!”
事实上,大夏治地确实是如此,江南对于百家乃是扶持的态度,而儒家却也没有打击,因此,虽然江南朝廷不再独尊儒术,况且五胡乱华之后,中原衣冠沦落,之后南北朝时期,北方胡人政权不说,南方南朝朝代更替频繁,都是武将篡权,儒家的影响力可谓是处于神州历史最低点,因此江南政策并没有受到多少儒生的反对。
就是反对,也是无用。
“我也是圣门弟子,圣门之事,我也是不能够置身事外!”傲雪心中想罢,便是对婠婠说道:“阴癸如今情势也是应该重组一番!”
他对婠婠说道:“大夏之中精武会广设道场武官,传授大夏子弟武艺,阴癸派也可以在其中传授武艺,参照精武道场的做法,如此可让阴癸武学发扬光大,也算是光大门楣!”
傲雪刚刚道完,婠婠心中一喜,脸上满是惊喜神色,说道:“如此,我阴癸弟子便是遍布天下,阴癸派也不惧她慈航静斋的尼姑!”傲雪听她念念不忘打败慈航静斋,想必是这些年输得多了,心中怨恨。
傲雪微微一笑:“至于阴癸便是分为两部分吧,一部分便是并入大夏的情报网络之中,剩下的一部分便是留在江湖,成为大夏的眼线,如此阴癸派便是与朝廷利益如一,加上圣门教义改变,阴癸将来可以无恙!”
婠婠心中细细一想,如此甚好,能够与政权挂上钩,本就是长久立足之道,况且在精武道场传授弟子武学,虽然让阴癸武学外传,但是益处更多,况且高深的如天魔大法的阴癸绝学,也是不会轻易传授。
况且阴癸派早已经与傲雪的大夏走在一起,如今是一荣俱荣,如此不过是让两者的利益更加的紧密而已,婠婠想了想,便是答应了下来,两人再次商量了一番,阴癸派便是要清理一番,将一些人清除掉,同时开始重组。
两人将细节一一考虑一番,不知不觉已经是天明,日出东方,天边霞光满天,宛若桃花漫漫。
清晨冷意拂来,傲雪为婠婠披上了外衣,不久,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傲雪听出事可儿的脚步声,可儿背着双手,微笑着走了进来,一开口便是说道:“哥哥,那些突厥贼子已经是清理干净了,可儿也乏了信息给玉真姐姐!”
傲雪微微点头,称赞了一番,他目露寒光,寒声说道:“那些贼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来我江南生事,我们便是要好好的招呼他们一番!”
可儿笑嘻嘻地点点头,心中暗道:“那些贼子自然是该死的,我们可不能够手软!”
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不过是比拇指略小的竹筒递给了傲雪,说道:“这是从扬州飞鸽传书送来的!”
傲雪微微一愣,接过了竹筒,打了开来。
一张纸条落在他手上。
第二六节 大事件
素白的纸张落在傲雪的手中,傲雪看过后,脸上变得肃然起来。
“怎么了?”婠婠说道,傲雪将那张纸递给了婠婠,婠婠细细地看了起来,脸色也是变得有些肃然,她淡淡地说道:“曲傲死了,铁勒人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可儿与她身后的部下都是同时一愣,婠婠看他们疑惑的神色,便是解释道:“之前曲傲向毕玄挑战,两人的决战在铁勒人与突厥人目光下决战,最后哦曲傲败了,也被毕玄杀死,而铁勒人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草原的霸主已经是突厥人了!”
婠婠微微叹息一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武尊毕玄,经此一役,他在草原上的地位更加的稳固了!”
可儿心中也是叹息一声,她也明白曲傲与毕玄这一战的意义,这是草原之上霸权争斗的缩影,也是最为重要的前奏,曲傲若是胜了,那么毕玄武尊无敌的神话将要破灭,而支持金狼军必胜的信念也会崩溃,而毕玄若胜,那必是让他本就是如日中天的声势推上更高峰,也将打击铁勒人的信心。
而两人此次的决斗也是铁勒人与突厥人争霸草原的最重要的一环,但是很可惜,曲傲败了,铁勒人也是完了,他们只怕再也无力威胁突厥人草原霸主的地位了。
而对于傲雪等人来说,这是一个失望的结果,但是无论如何,已经发生的事情,在想也是无补于事,他们要想的是,将要面临的局面。
当初,曲傲挑战毕玄,让突厥人决定南下的骑兵突然停止脚步,而如今曲傲已败,毕玄神话继续,那么他们就要头痛突厥人南下的脚步,而李唐的态度如何,这些都是他们要考虑的。
“罢了,曲傲这家伙已经死了,至于毕玄是否受伤,这些都无法得知,扬州的门槛已经被那些人踩烂了,我们也应该回去了!”傲雪淡淡说道,原本他曾经与曲傲商量过,加上西突厥国师云帅,三家联合起来剿杀毕玄,只是没想到最后曲傲依然是放弃了这个计划。
傲雪心中暗自叹息,复又想到:“罢了,我如今的武功应该是不必毕玄差吧,就算是与他决斗,也是有把握取胜!”
之前白清儿燃烧先天真气,让自身武功不断地突破,而傲雪与她一战,虽是最后惨败,但是在这一战之中,他有了不少的领悟,而武功也是比之当初在高句丽有了长足的进步。
当初在高句丽,傲雪诸翻算计,方才激怒傅采林,让他失去了平常心,但是绕是如此,他已然只是与那个状态的傅采林拼个平手,最后引他入伏,方才诛杀到傅采林,而如今,傲雪自问,就算是完美状态的傅采林,傲雪也是有把握与他战平,至于胜负,便是看天时地利。
况且,傲雪还有王牌,“就算是我不出手,但是慈航静斋那些尼姑对于突厥人南下也是应该很头痛吧,毕竟,首当其冲的是他们支持李唐,她们也是应该要出手让突厥人不得停歇吧!”傲雪心中想到。
“就算是她们不出手,但是宁道奇已经答应我出手了,大不了,再让宋缺出手,想来宋缺对于毕玄也是有些兴趣吧!”傲雪心中思量完毕,当下微微一笑,“阴癸派的事情,婠婠你便是遣心腹弟子处理吧,你与我一同回去扬州!”
婠婠点点头,答应下来,她有了身孕,虽然日子尚短,还不是很明显,但是也是奔波不得,她也知道傲雪的意思,不想她劳累,若是她坚持留下来,只怕他是用强将自己带走!
“知道了!”婠婠浅浅一笑,傲雪握住了她的小手,两人相视一笑,俱在不言之中。
傲雪与婠婠两人又是在百花谷中停留了一眼,方才离去。
这个身为偏远的小山谷承载了两人的童年,其中不乏欢笑、汗水,在两人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脉脉风竹吹拂,摇曳生姿,湖光潋滟明秀,更有明月皎皎当空,晚风过,树叶婆娑,分外的迷人。
傲雪将当年埋下来的酒挖了上来,在湖边之上喝酒,而婠婠就是偎依在她身边,两人看着熟悉的景致,一时间痴了。
离开的时候,婠婠看了眼熟悉的竹屋,曾经这里住着他们与师尊三人,如今已经是空了,而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再回来,那时候,不知道两人又是什么样的心境呢?
“当我再次回来的时候,这里的光景不知道还是不是一样呢?”婠婠痴痴地叹道,人总是会怀念过去,只是因为失去了方才觉得可贵,傲雪轻轻抚慰着婠婠。
车轮声响,车辙深深,两人离开了百花谷,望着扬州回去。
在中途,傲雪等人不断的收到云玉真传来消息,如今扬州大夏官邸之中,李唐、瓦岗军的使节已经到来,他们的目的无不是为了此次曲傲与毕玄一战的结果而来,而突厥人也是蠢蠢欲动,大有再次南下的打算。
李唐与刘黑闼在河北附近大战,两者已经到了纠缠的阶段,而高句丽战事已经是乱成了一窝粥,高句丽国中,百济、新罗、大夏攻入高句丽,而高句丽之中,盖苏文、高句丽王面对三国联军入侵,却是面和心不和,盖苏文早有取代高句丽王室的心思,而高句丽王室却是实力大损,若非是外敌来临,只怕,盖苏文早已经要灭掉高氏,却而代之。
而草原之上,突厥人已经开始对铁勒人发动攻击,在曲傲死后,铁勒人的士气已经跌倒了最低点,如今突厥人的目的很明显是要将铁勒人的势力削弱,而面对来势汹汹的东突厥,西突厥依然是与铁勒人连成一线,共同对抗东突厥。
当年突厥分裂成东西突厥,但是两者处境各不相同,东突厥一家独大,这些年来一直压着西突厥,西突厥国师云帅一直想要击败东突厥,成为草原霸主,而曲傲挑战毕玄,便是一个好机会,只是可惜曲傲战败身死,东突厥的声势也更加的强大,若是铁勒人被东突厥吞并,只怕西突厥再无翻身机会。
因此,西突厥绝对是不会坐视铁勒人被吞并不管。
这些事情都是这半月之中发生的,大夏的商人行走草原之上,取得不少的情报,这些情报都是用飞鸽传书送回,被一一整理、归案,傲雪细细翻看了这些情报,心中暗道:“怎一个乱子了得!”
可不是乱,整个北方乱成了一窝粥,至于南方,江南与岭南的联系随着倭奴与高丽奴隶的修筑道路而更加的紧密,经过大夏的利诱加威逼,岭南土人也归顺了大夏的统治,当然不肯归顺都被灭掉了。
而岭南宋家与精武会的合作也更加紧密,大夏的政治体系,经过傲雪的那些大臣与幕僚的一番讨论,加上傲雪这个学过一些浅显的历史家伙抛出三省六部制度,加上一些合适不合适的制度,在那些幕僚的脑细胞死了不知道多少亿之后,已经是有了甚为完善的制度,而宋家在其中也是占有重要的地位。
而岭南经过了大肆修筑道路,交通也是改善了很多,大夏派了不少的官员到岭南,宋家子弟也有不少在江南任职,两家依然是利益结合的团体。
而在这些情报之中,有两个消息吸引了傲雪的主意,其中之一便是宋师道的南征,攻入占婆国,东汉末年,占族人区连杀死汉朝日南郡象林县令,从中国独立,占据了原日南郡的大部分地区,以婆罗门教为国教,建立占婆国,这次宋师道率军攻下占婆,也算是收复故土,傲雪看罢,心中也是欢喜。
而另一则消息则是来自东瀛。
东瀛的曹应龙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战争,当年曹应龙远遁东瀛,与江南的贸易让他势力急速地扩大起来,在东瀛迅速地成为一方霸主,如今,战事再起,看起来,曹应龙有心思想要成为东瀛统治者,向大夏大规模地购买兵器。
看罢这些情报,傲雪心中吁了口气,婠婠依然睡下,这些天来,她慢慢地变得嗜睡,恬静的脸蛋散发这一股迷人的平静风韵,红润的脸蛋分外的迷人,傲雪微微一笑,目光温柔如水。
从窗外望去,但见暮色已深,倦鸟归巢,而他也是要归巢。
行行复行行,众人在行到了一步路程的时候哦,天公不作美,天降大雨,而此处离驿站还远,众人也只好在路边的茶寮之中停留躲雨,待到雨势过去了,方才能够上路。
江南喜好修路,道路四通八达,加上大夏对于商业的态度让大夏商旅如云,这些商旅总要歇息,让官道边上茶寮众多,这些茶寮供行人歇息,也让不少的百姓过活。
而这些茶寮规模也慢慢地大起来,变得如同酒楼一般,当然这些都是大商家经营的。
傲雪等人便是在一件茶寮躲雨,刚刚进入茶寮之中,突然间两股冰冷杀意涌来,傲雪心中一惊,两道人影已经闪电一般向着傲雪扑来。
两抹寒光向着傲雪要害射来。
第二七节 刺客
异变倏生。
两道寒芒如流星一般向着傲雪飞射而来,众人只看到两道银色的闪电,两个身影已经飞掠而出,重重剑气如同怒涛云浪将傲雪全身笼罩在其中,两股剑气很显然是同源剑气,这两股剑气催生、配合,形成了一个牢笼般的气场。
剑如银光,如虹,快若闪电,这一剑若是其他人,只怕已经是被刺客得手了。
“哼!”
婠婠冷哼一声,右手一扬,从她雪白的水袖间飞出了一道绸带,婠婠的天魔带依然是被白清儿粉碎,此刻她所用得却是寻常的素白丝绸而已,但是绕是如此,这道绸带丝毫不比天魔带逊色分毫,如同有生命的灵蛇一般,从后而至,击在其中一点寒芒上,正中剑尖。
当!一声金石之声骤然响起,仿佛是指甲刮过金属一般,发出一种让人牙齿发酸的噪音。
刺客闷哼一声,身子一顿,这凌厉无比的一剑已经是使不下去了,婠婠冷哼一声,倏然间笑靥如花,变化之大,之突兀,让人觉得先前是不是眼花了,水袖一扬,又是一道绸带飞出,两道绸带飞出,一柔一刚,刚者,刚猛如铁袖横扫千军,呼啸如风,向着那刺客迎面砸来。
这哪里是丝绸,分明就是铁棍也不过如此,但见呼呼风声,风雷大作,绸带绷得紧紧的,舞出重重白影,将那刺客笼罩其中,那刺客也是了得,一时间脱身不得,却是将一柄长剑舞得敌手不漏。
只是在密密如风的白影之中,婠婠另一道绸带却是如毒蛇一般,带着阴柔之力,觑准机会,便是狠辣无比地击来,她每每在对方气劲运转之间袭击,让那刺客好不狼狈,不过是短短的数息间,本是倏然出手袭击的刺客竟是被婠婠猫戏老鼠一般,弄得狼狈不已。
那刺客白衣蒙面,身姿秀美婀娜,眼中透着一股仇恨的神色,她娇叱一声,“贼子,受死!”
话音刚落下,但见她手腕一抖,一股凌厉之极的剑气从剑上爆发而出,一剑击在那刚猛如铁的绸缎上,一股无匹的劲气从两人兵器之上透出,可儿等人推开了数步,附近的木板更是“蓬!”的一声化作了木屑。
那刺客闷哼一声,只感到长剑之上透出一股巨大无比的劲气,虎口一疼,殷红的鲜血长流,长剑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正是插在地上,她身子一偏,正是躲过另一道绸带向着她后心攻击。
“噗!”一口鲜血吐出,绸带正中她的后肩,让她整条臂膀几乎是要碎掉。
“不要恋战,快走!”清脆的声音带着一阵虚弱尖声唤道,而对象正是另外一个刺客,话音刚落,她已是娇叱一声,身子急速后退,向着一旁的窗户飞掠而出。
“难道婠婠便是这么让你讨厌,如此急着要走?不能留下来陪一下奴家吗?”婠婠娇笑着说道,两道绸带早已经飞出,向着那刺客卷去,哪里容她离开?
……
寒芒倏至!
傲雪微微一笑,由始至终他都是神色平淡,面对着凌厉之极的必杀一剑,傲雪只是伸出了右手,两指伸出,将那锋利的剑身夹住了,此刻他的武功依然是高妙无比,在江湖之上,也少有敌手,虽然是两根手指,却是比任何的神兵利器都要来得厉害。
长剑在他面前半尺,却是被双指夹住,再也前进不得半寸。
而傲雪也是看清楚了眼前的刺客,一身黑色的劲装,将小巧玲珑的身段裹住,她并没有蒙上脸蛋,傲雪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张清秀美丽的脸颊,美丽的贝齿咬着苍白的下唇,她眼中满是通红的血丝,那里有着野兽一般的凶狠,还有择人而噬的仇恨!
比海还要深的恨,比大地还要厚重的怨恨,眼前清秀美丽的女郎分明就是傅采林的小徒弟傅君嫱!
那么另一个白衣蒙面的刺客想必就是她师姐傅君婥吧!
突然暴起的必杀一剑无效,此刻娇叱一声,喝道:“贼子,我今日便是要为我死去的同胞报仇!”
傅君嫱左掌击来,正是向着傲雪的心口击去,同时松开握剑的右手,反手间,一柄寒芒闪烁的匕首落在他手上,随着身子撞进傲雪的怀中向着傲雪的下腹刺去。
“好很辣的手段!”傲雪心中嘀咕一声,身子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竟是将傅君嫱的一掌躲开,左手闪电一般探出,抓住了傅君嫱的右手,傅君嫱心中大为惊骇,她娇声叱道:“贼子,你杀我高句丽百姓,近日我傅君嫱便是要为我高句丽百姓复仇!”
“要复仇,也是要实力的!”傲雪微微一笑,面对着傅君嫱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他丝毫不见慌张,反是游刃有余,傅君嫱虽然是年纪最为幼小,却是傅采林最为得意的弟子。
以手为剑,剑招连绵不绝,或掌或指,或刚或柔,或是连消带打,或是借劲攻击,或是长驱直入,剑招随手拈来,丝毫不觉得有滞涩突兀之感,而剑意更是连绵而灵动,傅采林弈剑术“以人弈剑,以剑弈敌”的剑意,傲雪可以在她身上感觉出来,比之傅君婥与傅君瑜,傅君嫱的天资还有悟性更加的出色。
只是此刻的傲雪武功依然是更为的精进,傅君嫱的一招一式之间,本是毫无破绽的招数,在他眼中却是破绽百出,仿佛就是戏耍她一般,此刻他终于可以感觉到宗师之境的那份感觉。
那并非是来自武功招数或是内力之上的差距,而是来自心眼、六识之类的武学感悟之上。
右手探出,仿佛是毒蛇一般破开了傅君嫱的重重气网,劲气纵横交错之下,他很轻易地找到之间气劲缝隙的薄弱之处,并且突入,右手抚在傅君嫱的脖子上,劲气吐出,轻易地将她制住。
在傅君嫱带着恐惧、仇恨的目光之中,傲雪微微一笑,左手轻轻抚着她的脸蛋,感受着女郎娇嫩的肌肤,此刻傲雪轻轻地笑了起来,对着傅君嫱说道:“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败吗?”
傅君嫱倔强地望着傲雪,眼中透着一股一股恨意,傲雪摇摇头,叹息道:“你们确实是不适合做刺客,出手的时候竟然是显露杀机,这不是告诉我,你就在这里吗?”
他复又想到:“而且甚为,一旦出手,必定是如风雷骤雨,不管成功失败,一击必走,哪里会何人纠缠的?”他露出了淡淡的嘲笑,“也难怪当年刺杀杨广不会成功,这样的手段,不说也罢!”
傲雪嘿嘿一笑,被禁制了动作的傅君嫱破口大骂,那言语分明是让淑女脸红,流氓发呆的恶毒言语,傲雪不由得呆住了,一指点出,傅君瑜便是晕了过去,而此时,婠婠也是将想要逃走地傅君婥擒了下来。
让傅君婥扔在地上,两姐妹一同软在地上,分明是一对姐妹花,婠婠扫了眼两女,妩媚一笑,说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们?我也是奇怪,你在高句丽弄出那么大的情况,让整个平壤都变成了半个废墟,更让高句丽乱成一窝粥,我还奇怪那些高句丽没有来刺杀你的!”
她微微一笑,傲雪握住了她的小手,没好气道:“你也不怕成为寡妇不成?”
婠婠眉开眼笑,双手抱着傲雪的手臂,那胸前柔软销魂的触感,让傲雪心头一热,看着她眼中荡漾的秋波,傲雪不由得陷了进去,若非是此处地点不对,只怕傲雪便是要与她销魂一番,婠婠轻声软语道:“好人不长命,人家的夫君是一个大坏蛋,婠婠自然是不怕的!”
“你不也是妖女吗?”傲雪微微一笑道,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
“这两个刺客就是傅采林的徒弟吗?”可儿说道,傲雪点点头,可儿说道:“这两人这般可恶,而且对哥哥仇深似海,哥哥如何处置她们?”
傲雪微微沉吟,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我自有打算!”他望向两女,只看到两女双目紧闭,样貌俏丽,仿佛是仙子一般,他心中想到:“也罢,便是卖宋师道人情!”
当下,傲雪伸出两指,点在两女气海之上,气海丹田被破,两女一身内功尽数化为流水,当下唤人带上两女,这茶寮之人看到先前打斗,早已经是吓得脸色发白,这大夏江南之地,官府打击江湖私斗,但是江湖中人不知道几许,哪里是可以禁得住的?
傲雪等人也不管这些人受惊吓的人,径直唤来了酒食,便是要等到雨停之后上路。
茶寮之中那些人本是战战兢兢,但是久了也就是放松下来,开始说起一些江湖之事,或是天下大事,大夏江南之地,风民开放,百姓对于天下之事也是知之甚多,当年傲雪开设的报纸,此时已经在大夏普及开来。
民间之中读书人多是有卖报纸的习惯,而此间也有读书人在议论着天下大事。
而其中自是少不得高句丽战事。
傲雪听他们说着,只是淡淡一笑,此时,茶寮的大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吹伴着冷雨吹拂而来,十多个人走进了茶寮。
第二八节 波斯商人
“啪”的一声,茶寮大门再次关上,又恢复了暖和的感觉,这时候,众人方才见到进来的人。
进来的十来人都是华衣锦袍,身材高大,傲雪与婠婠望去,只看到这些人不似是中原人,反是像是塞外胡人一般,高鼻深目、皮肤白皙,而眼睛也不是黑色,而是绿色的,幽幽的,像是野狼一样,很是骇人。
“这些人是突厥人不成?”可儿低声嘀咕道,复又摇头说道,“可是看起来又不太像!”
此时婠婠说道,“这些不是突厥人,应该是更加西边的胡人,看他们的样子,大概是来中原的商人吧!”
可儿低声应了声,转动着眼珠儿细细地打量着这些人,这些人的身材颇为高大,也只有北地壮汉方才能够与之相比,这十余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
男的身穿一身中原华袍,打扮的如同富家公子一般,腰间陪着一柄装饰华丽的佩剑,白玉为鞘,金石镶嵌其上装点,剑鞘上面更是镶嵌着数颗拇指大小的宝石,那些宝石发出耀眼的光华,一闪一闪,让人眼睛也花了。
只看到男子身材高大挺拔,金发碧眼,面门深邃,线条刚毅,仿佛是花岗岩雕砌而成的雕像一般,也算是英俊,只是与中原的审美观念不相符合而已,他绿色的眼睛如同狼一样,扫视着四周,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神色。
“可儿不喜欢这个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是中原,不是他们的国家,这样高高在上,一副上等人模样真是讨厌!”可儿撅着小嘴,厌恶地看了眼这个金发碧眼的胡人。
傲雪呵呵一笑,扫了眼那个男人,再看了眼男人身后的十余大汉,只看到那些大汉身材彪悍,孔武有力,身上陪着兵器,也不类中原。衣服下,坚硬的线条毕现,仿佛是岩石一般,而这些人太阳穴也是鼓鼓的,显然是武功不凡之辈。
“这些人看起来不简单,那青年显然也是习武之人,身后的那些大汉也是武功不弱,这个人的来头不少!”傲雪对着可儿说道,他轻轻抚着婠婠的秀发,婠婠就是枕着他的肩头,靠在他身边,睡着了。
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婠婠数天来变得嗜睡,很容易入睡,往往一天要睡上七八个时辰,可儿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而傲雪便是让婠婠舒服地枕着自己的肩头,右手轻轻地拍着婠婠的背后。
可儿看了那些人一眼,也是点点头,沉吟道:“没错,那些人都是会武功的,身上也有杀气,看他们的动作,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兵士,不过,若是要杀他们也不难!”
傲雪微微一笑,点点头,这些人的武功不错,但是也只是如此而已,就是傲雪一人,便是足以斩杀殆尽,傲雪心中嘀咕道:“那个为首的青年看起来倒像是欧洲那边的人,当真是古怪!”
见到傲雪细细地盯着那些人,可儿不由得一声冷哼,低声低估道:“妖女,一副勾引男人的模样!”
傲雪微微一愣,看了眼可儿,只看到可儿气鼓鼓地望着那青年身边的一个女子,傲雪望去,不由得恍然。
只看到那男子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更兼她身穿一身紫衣紧身无袖小袄,她外面罩着一件丝绸纱衣,更是让她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更添几分的诱惑,一对雪白如牛乳一般的臂膀白生生地显露出来,惹火火辣的身材显露无疑,高耸如云的双峰颤颤巍巍,被紧身衣勒出了两道美丽的弧线,每一次颤抖都让人感到一阵心跳加速。
胸部之下,是雪白的肚皮,上面平坦结实,没有一丝的赘肉,修长的双腿之下是一双马靴,这双美丽的大腿可以与可儿相提并论,将茶寮之中男人的目光都吸引在她的双腿之上。
这个女子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上下,面目高深,像是用花岗岩雕刻出来的一般,绿色的眼珠儿如同两颗美丽得绿宝石一般,闪烁着好奇地神色,一进入茶寮之中,她便是四处张望,像是第一次出门的官家小姐一般。
见到茶寮之中男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自己的身上,那女子显然是很得意,脸上露出了灿烂而自得的笑容。
一男一女并肩而走,神态亲密,显然是关系非比寻常。
这些人的到来,特别是为首一男一女两人,让茶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些人身上,外面暴雨大作,这些人并没有披上雨具,但是身上却是滴水不沾,让人感到诧异非常,这些人看了眼四周,便是在小二的招呼下坐了下来,茶寮中又是恢复了原来的热闹,但是不时有人偷偷地瞄了瞄那衣着暴露的女郎。
那女郎见到周围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娇笑起来,而那青年脸色一沉,低声向那女郎说着奇怪的话语,那女郎皱起了眉头,崛起了小嘴,显得不情不愿的。
可儿看着那两人,低声对傲雪说道:“哥哥,你说这些人来中原干什么的?”
傲雪微微沉吟道:“大概是来经商吧,我大夏之地,胡商不枚胜数,这些人来经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他们的身份倒是不低,应该是一些大家族的年轻成员吧!”
可儿点点头,正要说话,此时,茶寮的大门又是退了开来,只看到一个身材肥大的中年富商打扮的男人打着油纸伞急冲冲地走进了茶寮,他身后是一个中年展柜模样的男子,留着两道八字胡,身后跟着数个伙计。
那中年富商气喘吁吁地看着四周,待看到了那胡人青年,目光不由得一亮,迎了上去,拱手说道:“高卢比先生大家光临,林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那青年身后一个身穿华袍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向着那中年富商拱手还礼,用熟练的汉语说道:“林先生客气了,我家主人在中原的生意还要多谢林先生的帮助!”
那中年富商脸上露出了灿烂笑容,说道:“哪里,这不过是互惠互利而已!”
傲雪听两人谈话,也是隐隐猜测到两人关系,这两人大概就是合作关系,那胡人从中年富商处进货,然后那胡人运回去,得到百倍利润,事实上,这样的关系,在大夏之中并不少。
大夏实行的政策与传统的重农抑商并不相同,乃是农商并重,对商人并不歧视,大夏前身的精武会就是商业起家,大夏的丝绸、瓷器运到了波斯等海外驻地,价值千金,海贸的利润巨大,精武会与岭南宋家早就从其中得到巨大的利润。
大夏官府有商队与波斯等海外驻地做贸易,而波斯驻地的商人也是纷至沓来,他们带来香料、宝石等诸般商品带来中原,而受到海贸巨大利润的驱使,民间对于海贸也是趋之若鹜,一些大家族也是纷纷组织商队,当然也有不少人反是为这些海外商人张罗中原丝绸、瓷器等特产,以此发家。
很显然,这个中年富商便是这样的人。
“咦,那人不是高卢比吗?”可儿微微惊讶,脱口说道,傲雪疑惑地说道:“可儿,你认识那人?”
可儿点点头,说道:“先前倒是没有看到他,那个高卢比与我们大夏的生意来往很大,他曾经来过扬州,拜访过虚先生!”
傲雪微微点头,凝神望去,此时那高卢比依然是向那中年富商介绍起那个青年男子,傲雪功力精深,耳力也是非凡,况且那些人也没有压低声音,自然是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只听到那个高卢比向着那林姓中年富商说道:“林先生,这位是我高卢比尊贵的主人巴尔迪亚,我家主人是伟大的……”
高卢比还没有说完,巴尔迪亚已经止住了他的话,他站了起来,有礼却是不失尊贵地说道:“我是来自波斯的巴尔达亚,此次来中原是想看看异乡的美丽景色,见识一下传说中东方众神居住的地方!”
“而这位是我的妹妹,美丽的波斯高原的珍珠,黛绮丝!”巴尔迪亚骄傲地向着众人介绍着自己美丽得妹妹,神色仿佛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他的汉语说的有些生硬,但是也算是不错了。
黛绮丝点点头,也是站了起来,神色骄傲而矜持,充满了异域美丽得风情。
“高卢比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可儿站了起来,微微笑着说道。
高卢比见到了可儿,微微一愣,便是惊呼道:“原来是美丽的可儿小姐,竟然在这里见到美丽的可儿小姐,真是在下的荣幸!”
他汉语颇为流利,但是语法颇为古怪,让可儿不由得微微一笑。
这一笑,风情尽生,仿佛是百花盛放一般。
第二九节 同赴扬州
可儿展颜一笑,清冷的面容之上绽放着如同鲜花盛放的美丽风韵,让人心头怦然跳动。
“很少见到头这样展颜欢笑,没想到头竟然这么美!”可儿的手下喃喃地说道,他们见惯了可儿愣着脸色,如同冰山一样,如今可儿展颜一笑,那青春动人外带一点羞怯的风情,让他们眼前一亮,感叹不已。
其实可儿本是风华正茂的年岁,青春动人,只是绷着一张脸,加上武功惊人,上任伊始便是将她手下那些大老爷全都揍得只能躺在床上三日,这样如何不让她手下畏惧有加,也就是忘了可儿也不过是一个双十年华的美丽女郎。
而此刻,可儿展现出来的美丽风情,正是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
“美丽的小姐,你就像是最美丽的晚霞一样,你的魅力足以让太阳也为之失色,巴尔达亚很高兴认识你,本人是……,恩,美丽的小姐,你可以称呼我为巴尔达亚,以我伟大的先祖同名!”巴尔达亚向着可儿行礼,可儿并不清楚他的动作在波斯的意义,只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巴尔达亚公子有礼了,不知道公子公子远道而来中原有何要事呢?”
巴尔达亚洒然一笑,刚毅线条的脸上露出了潇洒自然的笑容,傲雪望去,这个家伙若是放在傲雪以前的那个世界,必然是一个大明星一流的英俊男人,但是在这个时代,他的样貌并不比狗熊来得英俊。
“我是与我伟大英勇的先祖巴尔达亚的名字相同,米索不达米亚的雄鹰的志向在广博无边的天空,而不是安逸的土地,我是为了追寻先祖的伟大而出海的,为了让我有着大海般的胸襟、雄鹰的坚毅,我坐船来到了神奇的东方,神奇富饶的帝国,东方众神的国度!”
巴尔达亚脸色坚毅,语气铿锵有力,仿佛是金石一般,而有力的拳头更是随着他的演讲而有力地挥舞着,仿佛是面对着他的臣下诉说着自己伟大的志向、追寻先祖荣光的决心。
可儿掩嘴一笑,而茶寮中的人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奇怪的湖人青年用怪异的汉语声调说着奇怪的话语,更是有客人心中嘀咕道:“这个波斯胡人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会儿雄鹰,一会先祖的,难道波斯那里的人都是这样奇怪的吗?”
而带着这样的心思的人并不少,可儿笑道:“公子的理想果然是远大!”
巴尔达亚眼睛一亮,目光如同黑夜之中的莹光一样,灼灼有神,他并不认为可儿所说的是客套话,从一见到可儿开始,巴尔达亚便是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之中,那柔美的脸型充满了东方的神韵,那不同于西方女人的窈窕身子,柔软得如同棉花一眼的身段,让巴尔达亚高傲的心一瞬间痴了。
“这就是我的女神,就算是米索不达米亚最美丽的鲜花也比不上她的一根头发,她一定是诸神带给我的礼物!”巴尔达亚心中充满了激动地神韵,他更加热切地向着可儿诉说着自己远大的志向,高贵的品质,隐隐间提着自己显耀的家族,丝毫没有看到可儿眼中的不耐。
“这家伙有完没完?”可儿心中烦躁不已,这家伙就像是苍蝇一样,在她耳边嗡嗡地叫个不停,让可儿有种一巴掌将他拍死的冲动。
最后还是充满了异域风韵的美丽女郎黛绮丝止住了巴尔达亚滔滔不绝的演说,女性特有的敏感让她看出了巴尔达亚的爱恋,也看出了可儿的不耐,她止住了巴尔达亚,摆着丰腴秀美的小手,笑眯眯地用着蹩脚的汉语说话,虽然是蹩脚,但是众人依然是可以听明白她的话:“可儿小姐,我们是从遥远的波斯帝国而来!”
“我们波斯都盛传着美丽东方的富饶,赞美着东方商品的神奇,而我的仆人也渡过了浩瀚的海洋,带来我们波斯的香料还有宝石,换来东方神奇美丽的瓷器与丝绸,波斯都在赞美着东方的美丽与财富,我们兄妹对于东方充满了好奇,因此才远渡危险的海洋,来到东方的土地,见识一番东方的美丽与神奇!”
她笑眯眯地说着,因为出身高贵,加上良好的教养,她身上带着一股尊贵却又是平易近人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可儿也是不例外,事实上,美丽确实是最好的名片,可儿点点头,笑道:“遥远的波斯,我也曾经从那些海外商人口中听闻,那是一个与我们中原一样广博而伟大的地方!”
她此处站出来,也是为了打听清楚这些人的来历,还有目的,毕竟他们所带的侍卫都是身手不凡,有着这样的侍卫的商人并不多见,而且巴尔达亚与黛绮丝气质不凡,一望便是知道出身不凡,打听清楚这些人很有好处!
“多谢你的赞美,我们从南方登陆,一直向北走来,看到了你们大夏很多的风景,你们大夏的富饶让我们感到惊讶,还有四通八达的道路,这简直是神国一样的存在!”黛绮丝恭维道,听到她的恭维,茶寮中的人都是笑逐颜开,能够被波斯人恭维,他们俱是感到自豪。
傲雪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些波斯人,暗自评估着他们的武学,很明显,他们的武功与中土大不相同,至于如何,那就要较量过方才知道,傲雪嘀咕道:“要不要找个借口将他们揍一顿,也好看看他们的武学与我中土有何不同!”
这个念头一转而过,傲雪便是打消掉了,总有机会的,不用着急。
女人之间的交情很是奇妙,两个女人不多时候便是打成了一片,可儿邀请黛绮丝来到他们同坐一桌,黛绮丝轻轻点头答应下来。来到傲雪一桌,黛绮丝见到被傲雪拥在身边,正是睡着的婠婠不由得眼前一亮,赞叹道:“好美丽的宝石!”
傲雪微微一笑,向着黛绮丝点点头,黛绮丝笑吟吟地看着傲雪,可儿向着黛绮丝等人介绍了傲雪与婠婠,然后,两个女人便是细声地交谈着,不时地发出悦耳的笑声。
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两个美人儿各有风韵,当真是春兰秋菊,各有美感,让人一时间眼花缭乱。
可儿与她交谈,不着痕迹地谈听着这些人的底细,傲雪看可儿长袖善舞,心中想到以前那个小女孩儿,如今已经是长大了,已是独当一面了,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叹。
时月匆匆,当年的女孩儿也是已经长大了,而他也是快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傲公子有什么心事吗?”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傲雪回过神来,正看到黛绮丝绿宝石般的美丽秀眸正是看着傲雪,其中带着好奇地神色,而巴尔达亚正是缠着可儿说话,傲雪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什么事情?”她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异于中土美人儿的脸庞带着好奇的神色,她当真是一个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美人儿,身上充满了火辣辣的风情,修长雪白的颈项,雪白的锁骨,都是显露在傲雪的眼前,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轻纱,充满了诱人的美感。
“是如同诗人一般感叹着人生的无常,生命的短暂与美丽,造物的神奇,还是想着其他的事情?”
傲雪微微一愣,方才笑道:“小姐有着作为诗人的潜质,你又怎么知道我在感怀这些呢?”
“你有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我就是从你的眼睛上面看到的!”她眨着眼睛,调皮地笑道,“你有一双忧郁而敏感的眼睛,充满了诗人的感怀,我已经为你黑色的眼睛而着迷了!”
傲雪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对于黛绮丝说话的方式并不感到奇怪,而对于她的率直也是付之一笑,她摇摇头,复又说道:“两位是来中原见识中原精致的吧,不知道打算去何处?”
见到傲雪并没有打算回答,她也不再追问,说道:“我们从南方的香港登陆,一路北上,一方面是想要见识你们中原的美丽风景,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你们中原的特产,我们此次来是为了商业,为我们波斯带回能够挣取大量财富的商品!”
“我的仆人告诉我,你们的扬州是世界最繁华的城市,也是你们大夏的首都,我们想去见识一下!”
傲雪点点头,经过了这些年来的经营,如今扬州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扬州了,经过了数次的扩建,扬州的规模已经大了数倍,因为精武会的老巢在此,实行的也是农商并重,这里的商业发达繁荣,是中原神州最发达的城市,五湖四海、神州海内外的商人都云集其中,是如今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
之所以说是如今,却是因为大夏正在营造金陵,大量的奴隶都用在金陵的建设之上,建成的金陵将会超过扬州的规模,而作为都城而建筑的金陵,无论是格局还是规模都是宏大而合理,如今正是在鲁妙子的率领下营造,可以预料到,建成的金陵将会取代扬州成为中原最繁华的城市。
至于黛绮丝所说的“香港”,却是前些年精武会与宋家联合建设起来,地点也是后世的“香港”所在,如今已经成为南方重要的海贸出海口。当然,这是傲雪兴之所至而起的。
知道他们要去的也是扬州,当下傲雪便是说道:“正巧我们的家也是在扬州,若是你们想要道扬州做生意,我们正好帮忙,若是不嫌弃,我们便是一同上路,也是有个照应!”
黛绮丝也不矫情,点点头,她的大哥更是猛点头,满脸兴奋,看他样子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傲雪微微一笑,当下众人便是喝酒谈天,黛绮丝与巴尔达亚向着傲雪等人说着波斯的风土人情,当然是少不得他们的历史,这些东西对于傲雪等人来说充满了异域风情,傲雪与可儿都是听得兴致勃勃。
那巴尔达亚有着一副好口才,当真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将波斯风情,还有历史、神话一一道来,当真是曲折离奇,跌宕起伏,虽然他的语调在可儿等人听来有些奇怪,语法也是与中原有异,却是不妨碍他所讲的故事将茶寮众人都吸引住。
这样充满异域风情的故事确实是新鲜,也难怪是能够吸引众人,而巴尔达亚见到这样的情形也是兴奋不已,他更是将自己作诗的热情倾注在诉说上,用他的话来说,他本就是应该成为伟大的诗人,传说着伟大而美丽的故事与史诗。
黄昏时分,大雨停了下来,巴尔达亚也只好恋恋不舍地告别了这间让他充满了成就感的茶寮,黛绮丝他们带来了十多架马车,其中只有一架是载人的,其余都是载着沉甸甸的活物,也不知道其中载着什么。
傲雪也是带着婠婠、可儿两女进入马车,婠婠已经醒了过来,红扑扑的脸蛋充满了慵懒的风情,秀美绝伦的脸蛋又是让巴尔达亚一番的感叹,傲雪暗自好笑。
马车咕噜噜地奔驶在宽大的官道上,马车之后是百余骑骑兵,这些骑兵骑着高头大马,腰配马刀,正是可儿的手下,而可儿也没有骑马,而是与傲雪、婠婠同坐马车,她如同黑色闪电一般的骏马小跑着跟着马车行走。
而他们身后便是黛绮丝他们的马车。
第三十节 东行的目的
车辚辚,车轮的声音咕噜噜地传来,战马嘶鸣阵阵,随着黄昏晚霞传入了车厢之中。
素白的小手撩开窗帘,黛绮丝绿宝石一般的明眸在黄昏之中熠熠生辉,闪烁着动人的神色,车厢之中的巴尔达亚与高卢比都不由得为黛绮丝的美丽而倾倒,高卢比心中赞美道:“米索不达米亚的珍珠,她是天神降临凡间的精灵,天上最美的星辰,罗马人的美神维纳斯算是什么,根本比不上黛绮丝小姐的一根手指头!”
高卢比满怀着爱慕与虔诚,眼前的女子已经不是凡尘俗世的女郎,而是女神。
“我亲爱的妹妹,你的美貌能够让天神都动容!”巴尔达亚赞叹不已,黛绮丝微微一笑,美艳不可方物,她星辰一般的目光落在马车前的骑兵之上,由衷叹道:“真是英勇的骑兵,一点也不比我们波斯的勇士差!”
巴尔达亚与高卢比也是望了出去,雄赳赳的骑兵散发着彪悍的气息,这些骑兵都是当年精武会最早所招收的一部分弟子,武功本就是不凡,再经过军事训练,这是一股很惊人的力量,虽然只是百余人,但是这百余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让黛绮丝感到暴风骤雨前的压抑一般。
巴尔达亚点点头,说道:“没错,虽然只有百余人,但是他们给我很危险的感觉,没想到东方的国度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武力!”
他拨弄着自己亚麻色的头发,动作潇洒万分,若是在波斯,这个动作足以迷倒万千的女郎,他自傲一笑,笑容之中充满了自信:“不过我们伟大的波斯帝国,足以取得无数的胜利,我们的军队就算是天上的神诋也要颤抖畏惧!”
他振臂而动,声音激昂起来,“我们的军队就要攻下埃及,那是罗马人曾经的领地,凯撒曾经征服过的地方,如今就要成为我们伟大的波斯的土地,大流士的后人将会超越罗马,统治着四方大地!”
仿佛是面对着千万臣民演讲着,足以调动最为铁石心肠的人,高卢比浑身颤抖,激动不已,为巴尔达亚的演说而激动万分,曾经强大的、横据着整个西方大陆,让地中海成为他们内海的庞然大物罗马也要畏惧波斯强大的军队,他们的军队让罗马人畏惧,而当罗马分裂之后,他们的剑锋指向了东罗马的继承者拜占庭帝国。
而如今,他们如闪电一样的军队正在进攻埃及诸地,军事进展很顺利,可以预料,他们将会继罗马之后,成为埃及的主宰。
“没错,我们伟大的波斯不畏惧所有的敌人,就算是东方的骑兵也是不畏惧!”高卢比激动地说道,巴尔达亚对他的应和很满意,正要说话,却是看到自己的妹妹,米索不达米亚美丽的珍珠,最动人的玫瑰,黛绮丝带着不以为然的神色。
“我美丽的妹妹,智慧如同女神一样的珍珠,难道你不认同你哥哥的话吗?”巴尔达亚说道。
黛绮丝微微一笑,她美丽的脸庞在黄昏的晚霞之中带着柔和而美丽的光华,仿佛是女神一般,散发着动人的金光,她目光落在那些骑兵身上,说道:“我的哥哥,东方是神奇的国度,我们波斯伟大的智者,我的老师迪迪罗亚曾经告诫过我们不要招惹东方的国度,让他们的利刃不要逼近我们波斯的土地,难道哥哥你忘记了吗?”
巴尔达亚吸了口气,苦笑道:“伟大的迪迪罗亚智者的忠告,我一直没有忘记!”他口中的智者,迪迪罗亚是波斯学问最为广博的智者,他通晓天文、地理、科学、逻辑、数学等等的学问,年轻的时候,曾经孤身一人到了西方那个伟大的国度,考察着古罗马的艺术与哲学,也曾经追寻过苏格拉底、柏拉图等人的足迹。
而迪迪罗亚曾经告诫过波斯人,不要去招惹东方伟大的存在。
“但是我并不认为我们伟大的波斯有什么需要害怕的!”他自信而自傲地说着,扬着脑袋,像是骄傲的孔雀一般,黛绮丝明白自己的这个哥哥有着远大的志向,却是有着骄傲的缺点,她毫不留情地指出他的缺点:“我的哥哥,你的志向远大,但是骄傲会蒙蔽你的眼睛,让你看不到眼前的真相!”
“我的老师,伟大的智者预见了帝国的灾难,在并不遥远的未来,在帝国最辉煌之后,帝国将会陷入低谷,地狱的恶魔将会降临人家,半岛之上恶魔的使节将会毁灭帝国,这将会是帝国的灾难!”
她的老师迪迪罗亚也是一个星象师,通过星辰的轨迹预见未来,而九十岁高龄的他在生命最后的一刻,将要死亡的刺激让他更加清楚地看到了未来,预见了波斯帝国的灾难。
星象师的神秘与伟大让他们在波斯有着崇高的地位,而迪迪罗亚智者也是一名伟大的星象师。
巴尔达亚与高卢比脸色铁青,被黛绮丝可怕的言语吓到了,他们不敢想象这个可怕的预言的发生,在帝国最为辉煌的时候过后将是毁灭的开始,而黛绮丝的下一句话让他们跌落了最寒冷的冰点:“帝国最辉煌的时刻将要来临了,继罗马之后,成为埃及的征服者,成为三大洲的帝国,这不就是我们波斯帝国前所未有的辉煌吗?”
“啪!”高卢比摔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丝毫没有血色。
“我美丽的主人,难道你所说的是真的吗?伟大的帝国将要面临着可怕的恶魔吗?”高卢比担忧不已。
巴尔达亚脸色铁青,他再也没有先前那股自信而自傲的神色,脸色没有丝毫的血色,“难道天神也要毁灭我们伟大的波斯吗?”
他并不怀疑黛绮丝话语的真实,黛绮丝是伟大的智者的学生,伟大的迪迪罗亚的只会就算是天神也要未至而失色,他的预见从来不曾错过,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星象师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未来。
黛绮丝脸上露出了无比的忧郁,她眼中一片朦胧,如同将要凋谢的春花一般,她忧伤地说道:“我的老师预见了未来,也为之而担忧不已,在他生命最后的一刻,他嘱咐我要为波斯的未来而努力!”
“伟大的智者有着多么伟大的胸襟!”这一刻巴尔达亚与高卢比都为伟大智者的伟大心灵儿感动不已。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找到那个恶魔的使节,并且将他们消灭?”巴尔达亚说道,黛绮丝摇摇头,“恶魔的使节已经降临人间,而他继承者将会成为波斯的噩梦,但是我们消灭不到他,与拜占庭人的战争让我们无暇分身,而且半岛的恶魔使节已经开始了邪恶的举动。”
“将来他们将会让我们伟大的波斯陷入噩梦之中,而我们却是在拜占庭的战争之中陷入泥潭!”
“可是我们的战争节节顺利!”巴尔达亚说道,“我们将要征服埃及地区、叙利亚,取得无比的荣耀,与拜占庭人的战事也是节节顺利,我们真的会陷入弱小的拜占庭人的泥潭中?”
“你太骄傲了,我的哥哥,不要怀疑拜占庭人的勇武,我们与他们的战争很久了,在遥远的古代,他们的前身,罗马人一直与我们征战,可是我们并不能够覆灭他们,就算是伟大的先祖也没有成功!”黛绮丝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未来拜占庭会成为我们的波斯的泥潭!”
“这是我的老师的预言!而恶魔会乘着我们的虚弱而壮大,然后攻击我们!”
巴尔达亚叹了口气,说道:“那么我们就没有办法吗?”
“有的,希望在东方!”黛绮丝眼睛一亮,带着欢快的语气说道:“我的老师看到了希望之光,那希望之光就在遥远的东方,那个神奇的帝国!”
“东方吗?”巴尔达亚喃喃自语,“可是这个帝国正处在战争与内乱之中,他们的国力并不比我们波斯帝国强盛,希望真的在这里吗?”
黛绮丝笑起来,“是的,我的哥哥,希望就在东方,富饶而神秘的东方,自从老师说过希望在东方,我就一直注意着神秘的东方,收集着神秘东方国度的资料!”
“很幸运,这个是时候,东方的商队远渡重洋而来,带来了他们华丽的丝绸还有精美的瓷器,这简直是神的杰作,而我们的商队也与东方开始了商业的来往,而这些船队不但带来了丝绸、瓷器,还带来了东方的书籍,这个国家有着将历史详细记载下来的习惯,他们的历史可以追寻到数千年前,这是个伟大的国度!”
黛绮丝向着巴尔达亚诉说着自己的观点,巴尔达亚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么,你从他们的历史之中看到了什么,我睿智而美丽得妹妹?”
“是的,我从他们详尽的历史之中看到了荣光,也看到了灾难,更多的是震撼!”黛绮丝说道,“他们的国度曾经经历过辉煌,也经历过挫折,曾经一度机会灭亡,但是最后都生存下来,他们打败了可怕的敌人!”
“我们伟大的波斯也打败了无数的敌人!”巴尔达亚说道。
黛绮丝摇摇头,微微一笑,“是的,我们伟大的波斯帝国打败了无数的敌人,但是这个国度曾经的手下败将,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匈奴却是横扫了整个西方,毁灭了整个西罗马帝国,在匈奴人闪电一般的骑兵下,整个西方都在颤抖,这些历史,我的哥哥,以伟大先祖之名的巴尔达亚你是否还记得?”
“匈奴人?那个匈奴征服者阿提拉的民族吗?”巴尔达亚脸色一阵发青,匈奴人的帝国曾经蹂躏过整个西方大陆,在阿提拉的时代,他们达到了顶峰,他们进攻了伟大的波斯,给波斯人留下了噩梦般的记忆,然后,他们入侵了巴尔干半岛,给那里带来了可怕的恐怖还有灾难,若不是他们的统治者收取了贿赂,那么巴尔干半岛也将会成为他们的领地。
然后这些可怕的骑兵灭亡了西罗马帝国,驰骋在意大利的土地上,那个时候的匈奴是可怕的存在,虽然匈奴的帝国已经覆灭,但是留下的依然是可怕的记忆。
“我的哥哥,你满是白色的液体的脑海之中除了女人白嫩的身体还记得这些历史吧?可怕的匈奴人曾经是这个国度的敌人,最后被这个国度中名为汉的皇朝击败,最后只能够远走西方,他们不敢回到东方,因为惧怕这里的军队!”黛绮丝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却是对这个国度充满了敬畏。
“我们眼中的怪物,在这个国度的人眼中却是如丧家之犬的失败者,我的哥哥,收起你的骄傲,波斯人伟大的骄傲并不会让我们见不到真理,而是让我们有着崇高的心灵!”
“真是可怕而伟大的国度!”巴尔达亚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自傲,反而是带着虔诚的神色看着这片土地,车窗外,他可以看到外面宽大、平整的官道,两边的田地一望无际,官道上川流不息的马车,曾经,他只看到了这里的繁华与富饶,而如今他敬畏地看着这片土地,还有马车前的骑兵!
“我的哥哥,一路上你也看到了这片土地,这片土地正在变得繁华,他们在开发着一只处于边缘的南方,大夏的政权有着可怕的军队,从那些骑兵身上,我们就可以看到他们的战斗力,而且,他们还有可怕的海军,难道哥哥你已经淡忘了他们巨大的船只了?罗马人也曾有过伟大的海军,但是与他们比起来,却是婴儿与大人的区别而已!”
巴尔达亚浑身一颤,他记起了一路而来所见到的情况,在南方正是热火朝天的开发之中,他们的奴隶正在修筑着道路,行人充满了朝气,偶尔还可以看到身上有着可怕的武学的人,当然还有他们在海上见到的多如星辰、巨如怪物的战舰、商船,曾经他因为自己的骄傲而忽视了这些,而如今看来,他感到了东方的伟大而可怕!
看到了巴尔达亚的神色,黛绮丝也知道了巴尔达亚已经重视起来,当下笑了起来,“不要让你的骄傲蒙蔽了你的视线,我的哥哥,我知道你有着远大的志向,希望超越先祖的荣光,那么就不要让你的骄傲成为的弱点!”
“自从我的老师告诉我,希望在东方,我就一直关注着东方,从他们的历史之中我们看到了他们的可怕,而我也更加迫切地希望来到了东方,见识一下东方的神奇,看看这里是否真的能够成为我们的希望!”
巴尔达亚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这个美丽的妹妹来到东方的目的,一直以来,有着无比的美貌的黛绮丝被誉为米索不达米亚的珍珠,帝国最美丽的珍宝,而拥有美丽样貌的她更是有着连天神也妒忌的智慧,她的老师是帝国最伟的智者,对于这个妹妹,巴尔达亚一直充满了敬畏,而这个妹妹也给了巴尔达亚很多的忠告。
“而从到达了东方土地开始,我一直在观察着这个土地的人们,见到了这个地方的富饶,虽然处在内战之中,但是我们可以想象到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统一,统一的他们将会成为最伟大的国度!”
黛绮丝慢慢地说道,“而所处南方的大夏政权就是最有希望成为东方统治者的政权,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要与他们结盟!”
她抚动着美丽的大波浪的秀发,动作充满了女性的美感,“他们有着与我们不同的武学,我的哥哥,你可知道我们波斯的武学源头在哪里?曾经这片国度名为汉的皇朝曾经派遣使节到罗马,他们虽然没有到达罗马,却是在西方留下了他们神奇的武学,我们波斯的武学就是他们留下的基础上发展而成!”
巴尔达亚悚然动容,他也是习武之人,在中原也见识了这个国度武学的盛行,一些高明的武者在波斯更是顶尖的存在,而在这里却只是一流而已,从路上打听而来,东方的武学已经到了极为高明的境界,他们的最强者被成为大宗师,武学到了他们难以理解的地步。
巴尔达亚舒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睿智的妹妹,那么我们要怎么做?”
黛绮丝笑了起来,“与他们成为朋友,和他们贸易,与他们结盟,在将来我们有困难的时候,请求他们的帮助,这就是我所想到的方法!”
她复又说道:“他们已经看到了海洋的魅力,这里的人们已经开始了向海洋进军,向西方开始了贸易,海洋是很伟大也是很危险的存在,我们与他们可以在海上成为盟友,而我们的诚意也可以让两个帝国成为朋友,在未来为我们带来巨大的帮助!”
巴尔达亚已经明白了黛绮丝的意思,他不由的笑了:“而我们现在就是要去扬州去见南方的统治者,将来东方可能的统治,献上我们的友谊与诚意吗?”
“是的!我的哥哥!”黛绮丝说道,目光越过了前方的骑兵,落在一辆马车上,“不过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他们之中了不得的人物,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巴尔达亚目光随着黛绮丝的目光落在那辆马车上,那里有着让他心动的东方美人,他心中嘀咕一阵,再次环视着四周,感受着异域的风情与伟大。
行行复行行,在车轮声与马蹄声中,他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扬州。
巨大的城市,巍巍高耸的城墙,繁华的商业,整个扬州城仿佛是神诋居住的地方一般,展现在黛绮丝与巴尔达亚的眼前,两兄妹被眼前的庞然大物惊呆了,波斯的都城是伟大的建筑,但是与扬州城想必却是逊色了不少,他们从来不曾想过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的建筑。
“真是让人惊叹的伟大啊!”巴尔达亚诗人的血液沸腾起来,他口中吐出了连绵不绝的诗句,赞美着眼前的城市,宽大的建筑,整洁的街道,林立的商店,街上行人心满意足,商人、胡人掺杂其中,让巴尔达亚感到如在云端。
“我的两位主人,你的仆人高卢比第一次见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被惊呆了,我的主人,这里就是扬州,你的仆人在这里认识不少的商人,也认识这里的官员,高卢比可以为主人引见这些人!”
黛绮丝摆摆手,说道:“不忙,我想在这里看看!”
她目光停留在飞驰而来的高峻骑兵身上,马上骑兵与胯下骏马如同一个浑圆的整体一样,马术精湛无比,让人感到无比的惊叹,战马神骏,骑士英武,让人赞叹不已,三人都被这些骑兵的丰姿吸引住了。
骑兵很快就到了,为首的骑兵是一个英俊的男子,腰挎马刀,翻身下马,而此时,黛绮丝一路同来的中原朋友也是下了马车,那美丽的可儿小姐,走了出来,而那骑兵正是向着可儿行礼。
巴尔达亚心中震惊不已:“这个美丽的东方小姐竟然是这些骑兵的首领!”
黛绮丝却是微微一笑,望着傲雪等人的目光更加的热切。
第三一节 突至
接下来的数天,远道而来的波斯兄妹并没有拜访大夏的官府,而是在扬州城四处游览着,他们如同刘姥姥进入大观园一般,看到的事物满是新鲜而让他们震惊惊呼。
巴尔达亚不止一次地大声地赞美着这做美丽的城市,如此的富饶,如此的美丽,如此的繁华,简直就是天上神诋的城市一般,他们波斯帝国在西方强盛无比,就算是那个继承了古代伟大帝国的拜占庭帝国也是要逊色不已,但是他们的城市从来不曾有过如扬州这样的繁华,也不曾有过如此多的人口。
“这是众神居住的城市,竟然会出现在人间,伟大的东方,繁华的东方,富饶的东方,这一切是多么的让人吃惊啊,他们的丝绸是多么的柔顺美丽,七彩多姿,就像是美丽姑娘的肌肤一样柔滑,他们的瓷器是多么的美丽,他们的食物简直是精致的艺术品,他们的姑娘是多么的妩媚美丽,神秘、婉约的气质,让英雄的巴尔达亚也要迷恋这片土地!”
巴尔达亚高声吟诵着诗句,赞美着他三天之中可以看到的一切,这幅嗓子在波斯足以让最为矜持少女也要投怀送抱,但是在扬州,却是成了凡人的噪音,路上姑娘望向他的目光也是奇怪,仿佛是看着疯子一般,这样的情况,让风流多情的巴尔达亚苦恼不已,他也只好将自己苦恼的心情发泄在扬州烂漫的烟花之中,哪里的莺莺燕燕抚慰了他容易受伤的男人心。
三天之中,他们见识了何谓繁华,也见识了何谓气度,整个扬州城让他们大开眼界,淋漓满目的商品,那窈窕美丽的姑娘,发达得让人惊讶的技术,那白嫩如女子最娇嫩的肌肤的纸张,仿佛是神诋的礼物一般,出现在两人的眼中,事实上,纸张已经出现在西方,从东方贩卖过去的纸张轻便、白嫩、舒适,比起西方厚重、麻烦的羊皮,依然让整个西方疯狂起来。
波斯帝国之中无数的学者哭着喊着要买纸张,一船的纸张卖到了波斯,足以产生百倍的利润,而这些纸张在中原却是便宜非常,就算是江南改造过的造纸术生产出的优质纸张也是便宜非常。
“这就是东方的土地,神奇的东方,这里有着神奇的产品,也有着神奇的人们,我的哥哥,这些天,你已经看到了东方的伟大了,与这样的国家成为朋友将会是我们伟大波斯帝国的福音!”黛绮丝迷离的眼睛闪烁着迷离的神色。
此刻两人坐在扬州最为有名的杏花楼的雅座上,“一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一句话让杏花楼充满了诗意,杏花楼的“杏花酒”名扬天下,甘醇甜美,与杏花楼的菜式一样成为这里的一绝,如今经过了卫贞贞悉心多年的经营,早已经成为扬州一绝,有:“到扬州不倒杏花楼是没有来过扬州的说法!”
此时黛绮丝两兄妹就是坐在杏花楼的雅座中,四周屏风美丽雅致,隔开一个小小的幽静之处,屏风之上绘有侍女图,纤纤细腰,楚楚风姿,充满了东方风韵,而四周是幽绿盆景,让黛绮丝兄妹处身在一片的迷幻之中。
“是的,我睿智的妹妹!这片土地是伟大而可怕的地方,在波斯帝国之中,也只有贵族才能够习武学习知识,可是这里有着很多的学堂,不分贵贱,免费让儿童入学,学习知识,更加可怕的是这里的人都是在习武,这样浓郁的武学氛围让我感到震惊,那些骑着神君战马巡视街道的巡警,更加可怕的战士,我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上有着可怕的武功,这样的战士,在我们波斯帝国,将是掌管无数士兵的长官,但是在东方,只是小小的维持治安的巡!”
所谓的巡警也就是后世的警察,作用也就是维护城市治安,维护法纪,都是从军中退役兵士之中选出,不少是精武会的弟子,因为多是骑兵,也被称为骑警,乃是归于可儿治下。
巴尔达亚神情严肃,带着凛然惊叹的神色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女,他睿智的妹妹,两人的关系很好,而他美丽的妹妹有着让天神也惊叹的智慧,很多时候,他都会将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或是踌躇不定的选择询问黛绮丝,而黛绮丝总会给他睿智而恰到好处的忠告,因此,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巴尔达亚是由衷的感到敬佩。
“我美丽的妹妹,你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吗?”巴尔达亚叹息说道,也不等黛绮丝发话,他已经说道:“这样意味着,这样的国度,他们训练出来的军队将会是如同神诋一般让所有与他们为敌的人颤抖,拜占庭帝国所谓的勇士在他们面前就像是羔羊一样,就算是我们伟大的波斯帝国英勇的勇士也是在他们面前黯然失色!”
巴尔达亚自小苦修武艺,一身武学在波斯已经算得上是武学高手,但是来到了中原之后,他看到了一个江南的百姓都在修习武学内功,虽然很多的人都是只修得粗浅内力,但是这里庞大的人口之中将会有着多少的高手?
而他自负的武学在这里只是二流的武功而已,街上那些骑着马的巡警每一个都比他来的强,这怎么让巴尔达亚感到难过而绝望?而更他动容的是,修习武学的百姓有着强健的身体,若是征兵,汰劣选优,所选出的并定是武功高强之辈,再经过军事训练,那么这样的军队……
“天啊,这样的军队,我们一定不可以与他们为敌!”巴尔达亚高呼道,脸色冷汗淋漓,他也是识得军士,曾经参加过与拜占庭的战事,明白这样的军队是多么的恐怖,与他们为敌是多么的绝望。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江南武学蔚然成风不过是数年间的事情而已,不过军中士兵习武却是很久了,军中武学教材是当年傲雪从长生诀之中化出的浅显的内功心法,所用的武学招式都是简单而致命,经过军中千锤百炼的招式,这样的军队确实是很可怕。
“我的哥哥,你可以放心,我们并没有与这个国家为敌的心思,相反,我们是希望与他们成为朋友!”黛绮丝拨弄着自己波浪形的秀发,妩媚一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她也明白这样的军队的可怕,幸好,他们并没有歹意,相反,他们是怀着友谊而来的。
“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巴尔达亚说道,舒了口气,他说道:“我的妹妹,我们什么时候,去见见大夏的统治?我们国家的智者,希望我们可以从这里得到那些神奇的纸张的制造方法,还有那些可怕的火药的配方,我的妹妹,你也见到吧,他们的船上装载着名为火炮的可怕武器,就算是神灵的愤怒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在他们的面前,巨大的楼船成为碎片,凶恶的敌人粉身碎骨,我们的智者希望可以得到他们的技术,那么我美丽的妹妹,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见这个美丽国家的统治者?”
“我的哥哥,了解你的敌人才能够让你战胜你的敌人,虽然我们面对的不是敌人,但是我的哥哥,你不认为我们应该更加深入地了解这里,理解这里的人的思想,了解这里的文化,用中原人的话来说是了解自己和了解敌人,才能够让自己永远处在胜利者的位置上!”黛绮丝脸上露出了美丽的笑容,在巴尔达亚面前,她反而像是姐姐一般教导着自己莽撞的弟弟一样。
“好吧,我睿智的妹妹,我会让我的耐心如同幼发拉底河一样绵长,事实上,这里的一切都很神奇,我并不会感到厌烦!”巴尔达亚耸耸肩膀说道,这时候,脚步声传来,侍者送上了酒食。
精美、美味的食物让两兄妹都处在满心的欢悦之中,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妙,特别是这里的食物,巴尔达亚说道,他狼吞虎咽地吃着,不时地用波斯话与美丽的妹妹交谈着一些问题的看饭,不时地发出一阵惊呼声。
享用着艺术品一般的食物的黛绮丝兄妹并不知道他们的行踪还有交谈的内容早已经毫无遗漏地被记载下来,然后摆在傲雪的桌上,江南的情报部门发动了他们强大的力量,从他们来到扬州开始,已经有人暗中跟上了他们,这些探子或是轻功高强,或是毫不起眼,往往是路上行人,或是店小二一流人物,这些人精通波斯语言,很顺利地查探着他们来中原的目的。
而这些情报,傲雪并没有太过的关心,或者说是没有时间关心这些“小事”,黛绮丝两兄妹的事情是交给了云玉真处理,她是傲雪的女人,也是主管江南情报部门,之前,突厥人竟然是在她眼皮底下溜进了中原,而她手下的情报人员竟然全然没有发现,让自己的夫君与姐姐处于危险之中,让她如何不怒?
也因此,她的手下被她大肆斥责了一番,然后整个江南,乃至是岭南都是一片的侦查之中,让不少的探子、不怀好意的人都倒了大霉。
将这些事情扔给了云玉真,傲雪此时却是陪同着天刀宋缺。
在傲雪甫一回到扬州,与妻女团聚之后,他便是知道了天刀宋缺比他早一日来到了扬州,正在等候着傲雪,怀着疑惑万分的心思,傲雪来到了宋缺居住的静室。
宋缺居住的静室处是一间雅致的竹屋,四周植有婆娑风竹,清风拂来,竹叶摇曳,飒飒有潇洒之意。
沿着鹅卵小道而来,副一进入庭院,便是看到宋缺一身灰色的长袍,正是背着双手,背对着傲雪立在庭中。
“沙沙——”这是风声,微风吹动着宋缺的衣袍,此刻这个叱咤江湖数十年的男子如同笔直的青竹一般,孤傲而潇洒,凝立在翠绿风竹之前,他身上自然有着一股难以言语的气质,让人只感到眼前就像是一副有生命的画卷一般,让人心头感到难以的悸动。
只是傲雪在他身上却是感到了一阵的萧瑟悲意。
飒飒竹叶声,傲雪知道眼前男子在思念着亡妻,亡妻喜竹,他便是每年亲手在宋家山城植下风竹,如今早已经蔚然成林,一叶一声,声声思念,傲雪看到他形单只影,茕茕而立,一股心酸涌来,心中暗道:“与其如此思念,为何不在当初拥有之时好好珍惜呢?”
或者这就是人生!
“你终于回来了,老夫还以为你游山玩水忘记了路途了!”宋缺淡淡地说道,嘴角溢出了一丝的笑意,没想到他竟然会打趣自己,傲雪一时间也是讪讪不已。
“想必你也不知道老夫此次为何而来吧!”宋缺与他的天刀一样,都是高深莫测,傲雪哪里知道他来的目的,当下点头笑道:“还请阀主赐教!”
“老夫为天道而来!”宋缺淡淡一笑,深深地望了眼傲雪。
傲雪微微一惊,复又恍然大悟,说道:“阀主是为了白清儿的事情而来!”
傲雪此时依然是明白了宋缺此次到来的目的了,只是不知道他如何知道白清儿的事情,正要发问,此时他心中一动,抬头望去,只看到一个清瘦的声音出现在他的墙上,一跃之下,依然是到了庭院之中。
“傲居士有礼,老道唠叨了!”宁道奇淡淡一笑,仿佛是春风拂面一样,让人心头欢快,他向着宋缺点点头,说道:“想必宋兄所来也是与老道相同吧!”
宋缺笑道:“然!”
第三二节 道生焉
飒飒微风,幽幽竹声。
高大的宋缺淡淡的笑容之中充满了看破沧桑之后的淡定,灰袍,男子,淡漠,无声地诉说着江湖的味道与潇洒的风度。
“然!”淡淡一字,宋缺承认了自己此次到来的目的正是与宁道奇一般。
傲雪轻轻叹息一声,两位大宗师联袂而至,为的是白清儿的事情,他突然想起了白清儿生命最后一刻给他的感觉,那应是最接近天道的气息吧,傲雪心中想到。
他淡淡一笑,有些自嘲的说道:“两位想必是想知道清儿师妹为何能够如此天道吧!”
若不是白清儿最后生命熄灭,她应该是可以破碎虚空,成为另外的存在吧。
宋缺与宁道奇对视一眼,俱是点点头,两人眼中都是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
就在不久之前,各自相隔一方的两人竟是同时感应到了一个苍茫、浩然的气息,感应熬了那个气息的两人都是激动不已,那是两人苦苦追寻十多年的感觉。
天道就在身边,只是没有人能够触摸到。
宋缺拂袖说道:“白清儿吗?老夫也是去过她的坟前,真是了不得的女子!”
傲雪点点头,心中暗自想道:“确实是了不得的女子,也是一个傻女子!”
当下将白清儿的事情慢慢地道来,也没有隐瞒,便是他对白清儿武功如此狂飙地进步提升的猜测也是说了出来,当听到白清儿最后惊艳绝伦的一剑,宋缺与宁道奇均是动容,良久,宋缺方才叹息道:“魔门之中自有惊才绝艳之辈,当年祝后如此,她的徒弟也是如此!”
宁道奇闭目叹息:“无量天尊,天魔解体大法,魔门中人从来都是如此,损人不利己,但是能够从这之中推演出如此的绝学,却是足以让老道敬佩万分,能够得到一息的芳华,这一生于愿足矣!”
天道不可期,若是能够如她那般接近,这一生依然是无憾了!这是宁道奇的想法。
傲雪心中默然,暗道:“各人自有个人的想法,你宁道奇肯用一生换来刹那的光华,但是旁人就未必肯啊,至少我是不愿意的!”
“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道兄执着了!”宋缺此时淡淡一笑,声如金石,铿锵有声。
宁道奇微微一怔,然后放放声大笑,声音欢快无比,傲雪赫然是感觉到他的气息更加飘渺了,傲雪心中暗道:“难怪那些所谓高人的境界就是如此的简单,只要是一句话就有感悟?”
宁道奇浅浅一笑,邋遢的道袍此刻却是显得无比的出尘而自然,仿佛是山边野草,而他整个人也是辐射着淡然而让人感到亲切万分的气息,看着他就仿佛是看着整个自然一般,让人感到无比的闲适。
他与宁道奇相视一笑,这两位名动中土神州的宗师之间早已经有着惺惺相识的感觉,两人气机交流,碰撞,在两人之间,一道小小的漩涡气旋悠然激荡,生出无数的电弧火光,而让傲雪心惊不已的景状便是出现在眼前。
无声无息,润物不息,这是宁道奇予人的感觉,法师自然,他所修行的是自然之道,道家主生,生生不息,当然是充满了勃勃生机;毁天灭地,凌厉凛然,这是宋缺予人的感觉,他苦修刀道,刀者凶器也,主杀戮不息,正是充满了毁灭的霸气。
两股可谓是截然不同的气息在两人不到一丈之间的距离碰撞。
狂暴的气流如同山洪爆发一般向着四周汹涌地席卷而去,傲雪看得暗自心惊,但是气势已经是让人感到心惊不已。
轻轻一声叹息,宋缺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好好的青竹,若是这样毁了就是太可惜了!”
轻轻叹息,直让人感到心头发酸,年轻的时候,江湖是纵横千里,横行无忌,万人瞩目的意气风发,老年残烛当风,江湖却是黯然销魂,茕茕叹息,黯然悔恨的身不由己。
当年的她很喜欢清脆的风竹,这样的理由已经足够。
于是这狂暴的、足以将这个小巧美丽的庭院毁灭的狂暴气流竟然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大手生生地拉了回来,方圆一丈之内,气劲咆哮、冲击,形成了一个气旋漩涡。
宁道奇悠远的目光似是可以看穿空间一般,淡淡一笑,仿佛是得道的道人。
电弧如蛇,火龙咆哮。
然后无限的虚空寂然生出,生死荣辱、繁华衰败、兴衰祸福,在这一片寂然无声的虚空之中全然没有意义。
没有生,何来死;没有哀,何来喜?
生死如一,始终等齐,天地混沌,蒙鸿为开之时,世间又有何物?
傲雪呆呆地看着宋缺与宁道奇两人之间那寂灭的虚空,那亘古而来、传自蒙鸿混沌之中的苍茫古朴的感觉,让他整个心神都处于无限的震撼之中,让他整个心灵都震撼拜服,只想要跪倒在这苍茫的亘古之下。
“这种感觉是……”傲雪心头大震,他记起了这种熟悉的感觉,他也曾经见识过,而最近的一切就是从白清儿最后凌厉无比,仿佛是可以将天地斩开的一剑之上感应到。
一道人影从远处飞射而出,白色的身影,白玉般的赤足,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甫一进了院子的大门,便是被眼前的事物惊呆了。
白清儿生命最后的一刻也是带着这样的飘渺无尘,却又是古朴苍茫的感觉,比如今更加强烈的感觉。
婠婠凝立在庭院之前,微风拂过,竹叶翩翩,鸟鸣其中,充满了生机,而在庭中两位大宗师之间,寂灭虚无,生命死亡、创造毁灭的气息浑然如一,两人之间,本来的涡旋气旋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灭的虚空。
而她并不陌生。
那是天道的气息。
下一刻,她掩嘴惊呼,美丽的杏眼大睁,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原本蒙鸿虚寂的虚空之中,无限的劫雷大作仿佛是亿万神龙咆哮,那一小片的寂灭虚空之中,予人一种无边无尽的感觉,在这一片的虚空中,厚重、炽热、温柔、狂暴、锐利,五种奇特的气息猛烈的碰撞着。
黄色的、火红的、水蓝的、青色的还有金芒闪烁的,五种颜色开始猛烈的碰撞,破灭、消亡、融合,这样的演化仿佛是持续了无数的日月,可以让沧海干枯、磐石消亡,甚至是脚下的大地也是消亡在虚空之中的长久,终于,当着一切达到了临界点。
五种古朴却又是灵活的气息融合在小小的一点之中。
“蓬!”无尽的光芒涌来。
狂暴的力量仿佛是要讲整个世界毁灭。
“啊!”婠婠大声尖叫起来,闭上了双目,下一刻她再次睁开了眼睛,白云悠悠,微风飒飒,一片的宁静依然,而婠婠身后早已经冷汗湿透了,她心中想到:“刚才那是怎么了?”
她极目望去,只看到宁道奇与宋缺两人神色肃然,仿佛是亘古存在一般,虽然就在眼前,但是婠婠却是感觉这两个人已经消失在尘世间。
而傲雪早已经退到了婠婠的身边,他浑身上下一片汗湿,仿佛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方才那无限的一点突然间爆发的一刻,他感到了可怕的、仿佛是毁灭天地的可怕气息。
无边的力量从宁道奇与宋缺之间的那片虚空之中涌来。
那股可怕的力量,让他感到一阵绝望的无助,更是让他连连后退,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但是他方才的情况并不陌生。
“大爆炸!”傲雪低声嘀咕道,死死地盯着两人之间的所在,无限的光芒从其中生出,更是有着无限的苍茫的气息。
“什么?”婠婠诧异道,此时傲雪方才发现婠婠竟然在自己的身边,他轻轻地吐了口气,轻轻地握着婠婠的小手,只感到她温润的小手一片滑腻湿润,那是汗湿。
来自后世的他对这样的情况并不陌生,那是传说中宇宙最初诞生的那一刻的大爆炸,后世科学家认为这个无限宇宙是诞生于一场大爆炸之中,“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而已!”傲雪说道。
婠婠正要发问,而两位宗师之间,那片虚空依然生出了变化。
朦胧,仿佛是一片迷幻的美梦。
“这是传说中蒙鸿初开,天地辟易的景象!”宋缺的声音慢慢地送来,充满了寂灭的虚无的感觉,让人感到一阵的绝望。
“这是老道与宋兄感应到白清儿最后一刻发出的气息而悟到的体悟!”宁道奇飘渺却又是充满了生机的声音悠悠送来,“这是老道与宋兄联手而感悟到的天道!”
“蒙鸿混沌,于焉道生,而道生万物!”
光华消散,婠婠与傲雪看到了让两人惊叹的景象。
第三三节 天地有元气
“蒙鸿混沌,于焉道生,而道生万物!”宁道奇的声音淡淡地、仿佛是从无限虚空之中传来。
傲雪与婠婠心头一震,两人相视一眼,心中惊骇难以言语,比之婠婠,傲雪的震撼更是强烈,厚实科学家推论宇宙诞生于一场大爆炸,先前那让人无比震撼的景象,还有宁道奇话语之中的话,无不告诉傲雪,方才演化的正是大爆炸的一刻。
鸿蒙初开,混沌分离。
顷刻,光华消散,婠婠与傲雪看到了让两人惊叹的景象。
灰蒙蒙的虚空,巨大的电弧闪动,如蛟龙咆哮,天火燃烧,整个虚空一片火红,亿万道电龙轰击,轰击在朦胧星尘之中,地火燃烧,天火咆哮,从混沌之中生出天地元气翻滚咆哮,撞击着每一颗最小的粒子。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而三生万物,衍化不息!”淡淡的声音,两位大宗师之间的虚空景状异变,那些飘散在虚空的烟尘慢慢地聚合,如同漩涡一般,不断地结合在一起。
核心生成,天火汇聚,如神灵眼瞳散发着无限的火光热力。
丝丝的热气从虚空之中辐射而去,巨大的引力从中辐射而出,斯时,太阳生焉。
随着巨大的太阳的生出,其余的星尘慢慢地演化出了九颗形状大小不一的星球,在太阳巨大的引力牵引下,筑构成了完美的椭圆形轨道,亿万年如初地运转着。
而在这些星球其中之一。
这片大地的所在,太古之处,天地开辟之时,山洪肆虐,火山咆哮,熔流激荡,天空之中充斥着混杂的五行元力,而随着年月的加深,地核冷却成型,沸腾的五行元力慢慢地柔和下来。
五行元气绞缠,生命的气息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之中开始出现,最开始是在原始的海中,然后是陆上,最后,整个星球繁衍出勃勃生机。
震撼,感动,此刻傲雪与婠婠心中充满了震撼,心中满是对于神奇造化的感动。
蓝空如洗,亿万里浮云如海,变换着沧桑岁月,张开万里翅膀的大棚扶摇而上,身长万里的苍龙咆哮着,金乌东升,玉兔当空,亿万生灵在这片大地之上繁衍生息。
争斗在这些生灵之中产生,为了种族的繁衍,为了食物,为了生存,他们在这片大地之上厮杀、捕食,亿万生灵诞生,亿万生灵毁灭,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而人也是在这些生灵之中,比之其他的生灵更多的烦恼,更多的心思,让他们的灵智更高,而其中生灵感悟天地造化变化,感觉到了天地元气的变化,明了阴阳交替衍生,他们从日月交替,阴阳衍化之中体悟了天道。
第一个“道人”因此而出现。
天道就在身边,万物无不为道,地上淤泥,天上浮云,浮空星光诸般万物无不是道之体现,为天地元气而构筑而成。
天地呼吸,元气吐纳,天地有元气,只要掌握了天地元气,便是可挥手翻云覆雨,排山倒海,随着第一个“道人”的出现,更多的体悟到天地之道的人纷纷涌出,太古之时,先民淳朴,智珠玲珑,天道强者何其得多。
这些人运用无上神通,改造穷山恶水,斩杀荒野猛兽,人类乃是繁衍不息,于焉,各种道派生出。
其后,人遂为大地主宰。
斯时,诸念生出,再不复先时古朴淳朴,红尘透体,争斗日生,而后,感悟天道的道人日少,而太古之时,道人所感悟天道而出大法也是随着战争佚失不全,后人从中演化体悟出如今的各种武学典籍。
……
“噗!”宁道奇与宋缺同时吐出一口鲜血,两人脸色嫣红,倏然转白,良久,方才恢复正常。
而两人之间,两人截然不同代表生与死的两股气势演化成的虚空也是随着两人的负伤而消失不见。
两人气喘吁吁,满脸冷汗,满脸疲倦不已,两人坐在石凳之上,宁道奇喘着气说道:“老道与宋兄虽然修为大进,但是所能够达到的也是如此而已!”
宋缺闭上了双目,盘腿而坐,慢慢地运气调息,反是宁道奇微微笑着,双目半阖半张,他所修的是自然之道,顺天而行,随着他的修为精进,一举一动,无不是可以感应到天地元气,将天地元气化为自身真元,以此疗伤。
而此时,傲雪与婠婠方才回过神来,婠婠脸上满是讶异的神色,神色激动不已,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很少见。
“宁真人,方才的景状是……”她语气有些结巴,显然是吃惊不已。
宁道奇微微一笑,受伤的他显露出了一股淡淡的烟火气息,而不是先前那股融入自然的虚无感觉,他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方才那是蒙鸿开辟,天地衍化的景致,凭借着老道与宋兄联手,方才能够显化而出!”
“天地衍化?”婠婠满是震惊的神色,这些神话之中方才存在的景状生生地出现在眼前,这如何不让婠婠心头震惊?她惊道:“可是……”
腹中有千万疑问,一时间却又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傲雪吁了口气,脸上惊容未去,他也是在石凳之上坐了下来,平心静气,方才那般的情景也是将他惊呆了,此刻听到婠婠的话,他接口问道:“可是天地衍化何等奥妙,真人又是如何得知?”
宁道奇微微一笑,一挥手,袍袖一扬,一股微风自然地随着他的袍袖环绕,他淡淡一笑,说道:“两位可知道天地万物从何而来,万物最基本的又是何物?”
傲雪微微一怔,心中暗自奇怪宁道奇为何有此一问,不过他也是知道这应该是答案的关键,当下细细思量着,前世所学之中,天地万物都是有一些基本的粒子组成,是为原子,这是当时可以找出的最小的粒子,至于还有没有更小的,那就不知道了。
“这天地万物最基本的所在便是存在于天地之间最为微小的粒子,正是这些粒子构成了日月星辰、金银玉石、飞虫走兽,便是你我血肉之躯也是如此!”傲雪轻声说道,登时引来宁道奇讶异的神色,宋缺在他回答后,陡然间睁开双目,眼中神光直射而来,而婠婠也是好奇地望着傲雪,眼中满是奇怪的神色。
傲雪对她微微一笑,轻轻捏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傲雪轻抚着她的小腹,此时她有了身孕,劳累不得,傲雪轻轻抚摸着她的秀背,只感觉到她素白的衣裳已经是贴住了背后,显然,方才的情景让他冲击很大。
宁道奇哈哈一笑,说道:“粒子,真是有趣的回答,不过如此说也无不可!”宁道奇目光如同大海一般深邃,他微微一笑,袍袖一挥而出,清风环绕,但见无色的风在他手上盘旋,如同灵蛇一般,他淡淡的说道:“两位可是感受到?”
傲雪与婠婠俱是一怔,婠婠皱了皱眉头,他可以感觉到宁道奇手中有着奇怪的力量波动,这种感觉……很亲切!
傲雪与婠婠恍然醒悟,宁道奇已经微笑说道:“两位想必是已经感应到了!”
他伸开手掌,一团气旋在他的手上出现,“传说中混沌开辟,蒙鸿分离,轻者为上,浊者下沉,是为清、浊二气,但是所谓清浊二气,也不过是天地元气而已!”
“天地有元气,正是这些元气构成了天地万物!”
他五指大张,天地元气如丝丝雨丝一般汇聚在他的手上,正是形成了一个看不到,却又是可以让傲雪两人感知的元气气旋,“自老道晋身大宗师之境,方才明白以往所谓的宗师之境是何等的肤浅,宗师、大宗师,不过是一纸之隔,却又是天地差别,距离不可道量!”
婠婠与傲雪对视一眼,俱是看到了对方的眼中依然有了答案,两人相视一笑,此刻两人心中都是感叹不已,与白清儿一战,若非是白清儿最后时刻收手,两人必是成了黄泉鸳鸯,但是白清儿最后一剑,那巨大的力量,赫然是天地元气的神威。
“天地元气!大宗师可以运用到天地元气,当日真人也曾经提过!”傲雪说道,宁道奇点点头,说道:“不错,当日老道也曾经说过,那时候,老道初入大宗师之境不久,对于天地元气不过是刚刚接触而已!”
他叹息一声,反手间,掌上现出了奇异的景状,但见原本悟性物质的天地元气气旋幻化出粼粼波光,顷刻间,翻滚着万顷碧涛汹涌咆哮,赫然是琳琳碧波,碧波之上,黄色的华光闪烁,从碧波之中生出无限的小山泥土翻滚,一道道的土龙咆哮、舞动,泥土之上,青青草生,巨木生焉,无数的金光闪耀,那是西方精金之气实质的结果,还有无数的火球,一一出现。
“天地元气演化地火风土,衍化万物,而风雷雨电,山火洪流无不是五行元力一一具体体现,而这些最基本的都是天地元气所演化,因此,这些天地元气乃是从蒙鸿初开之时便是存在,其中记载着这片天地的一切。”
“因此,老道与宋兄两人方才能够推演出天地演化的景状,但是也只是能够达到如此而已!”
第三四节 历史课
大夏天元三七六年,仲秋之时。
金陵帝都,秋色满京华。
名动天下的朱雀武道学院之中。
身穿一袭素白的罗裙,素净的罗裙将女子美丽温婉的身姿显露无疑,女子有着鹅蛋般圆润美丽的弧线,红润而娇笑的樱唇宗师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鼻梁之上是一副无框的、以水晶打磨而成的眼睛,让她更添一股书卷味道。
长长的秀发盘在脑后,让她看起来清爽而干练,她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上下,右手背着,左手拿着一卷精致的书卷,而她的面前是三百多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女,这些男女来自帝国四方,身上充满了一股灵动的朝气。
这里是帝都金陵,也是大夏帝国最为有名的四大武道学院之一,朱雀武道学院,能够来到这里的学子无不是天资出色、自身勤勉的骄子,诺大的课堂之上,数百道视线落在眼前美丽的女子身上,她微微一笑,清脆的声音说道:“今天我们要说的是大夏武道纪元!”
场下学子早已经是对这件历史烂熟于心,但是所有的学子都没有丝毫的怠慢,炽热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场中那美丽的身影之上,身姿婀娜美妙,看似是弱不禁风的女子却是武道修为极为精深的大宗师,而她的实际年纪也不像是看起来这般的年轻。
她是朱雀武道学院的山长,帝国长公主殿下,如今大夏帝国皇帝的姑姑,太祖皇帝最为宠爱的女儿,傲玲珑!
岁月无情,但是岁月丝毫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依然是如同双十年华的美丽少女,一举一动,无不透着让人动容的美感。
自大夏推广武道,大夏子民的寿命依然是增长了不少,普通人也是能够活上百岁之龄,而如傲玲珑这般的武道强人,更是活上数百岁不在话下。
傲玲珑看到学子炽热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笑,温婉的眼神在场中学子之中扫过,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山长动人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他们不由得挺起了胸膛,傲玲珑微微一笑。
她功力精深,早已经突破了天道屏障,晋身大宗师之境,当年她身边的人多是大宗师,在这样的氛围之下,晋身大宗师对于她来说并不困难!
宽大的学堂之中,明媚阳光从明净的玻璃之中透进来,外面灿烂的秋菊次第开放,秋日的阳光暖暖的,散发着秋菊香甜的香气,雪白的墙壁纸上挂着三副竖联,分别是“天道”、“武道”、“人道”!
大夏帝国以武立国,帝国子民出生之后,便是要接受武道学习,这些学子在武德的教育之下长大,知道一身武学所为何者,武道、人道、天道三者唯一,武道者,追寻武道的极致;人道者,乃是追寻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思想深入人心;天道者,追寻天地至理,自我存在的意义,这就是武道带来,带着哲学、人生、为人处世,诸般的道理其中。
在这样的武德教育之下,武者明白学武为何,武学的最终态度莫非是追寻天道。
……
“大夏天元元年,在扬州,精武道场的一场谈话,当年仅有的两位大宗师联手揭示了天地元气的秘密,这一天是历史的重要时刻,因为在这一天,天地元气以及从天地元气推演而出的五行元力真正地为人们所认识,虽然那时候认识的人只有帝国的帝、后两人……”
……
“当时的世人并不明了大宗师与宗师境界的天差地别的差别,直到同年腊月时分,大宗师宋缺北上万统城,一人一刀,将整个万统城毁于刀下,于焉,原本称雄草原、有宗师之名的武尊毕玄死在宋缺手上,斯役,三万金浪铁骑丧生天刀刀下,天下方知大宗师之名!”
?……
“天地元气的发现以及运用始于散人宁道奇与天刀宋缺,两位突破了天道屏障的大宗师让传说之中的仙人手段真正地出现在人间,在两位大宗师之后,随着大夏精武道场如雨后春笋地出现,大量的武者涌现,这些以在武德的教育之下长大,知道一身武学所为何者,在前人的基础上,三百年来,越来越多的大宗师涌现而出……”
……
“大夏天元之纪,大量的突破天道屏障而谨慎大宗师的武者出现,后人称这一段时间为‘武道狂飙’,盖因我中华武道大盛之风由此而兴,极道强人纷纷涌现于斯时!”
……
“大夏开国三百年之间,大夏奠定以武立国的基调,此后,武道强人涌现,大宗师纷纷而现,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大武道殿堂建立,以此四武学堂为中心,对于天地元气的运用的研究有了巨大的成就,天地元气如何运用、运用技巧等研究成果纷纷出现,与此同时,也让武道之学分为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
“以自身真元结合天地元气,以此够组成的天元内力,挥手间,有着席卷半里的强大威力,这是大夏武道纪元开始的时候,当时大宗师普遍所使用的天元武学模式,被成为天元武术,乃是以自身为天地,调动天地元气,这样的模式是最容易调动天地元力,但是缺点很明显,这样的模式受制于武者内力的强弱……”
“后来,不同于天元武术的使用天地元气的模式出现,这就是被后人称为仙道术的天元道法……”
“天元道法的出现很有喜剧色彩,最初的研究是源于最初的两位大宗师之一的宁道奇散人,出身道家的他从神仙传说的仙家法术之中有了灵感,以自身真元为引子,大量地调动天地元气,与天元武学不同,内力真元不再结合天地元气,而是成为引子,这样的模式能够引动天地之威,比之天元武学更为的厉害,杀伤力也更加的强大……”
“于焉,武道走上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道路!”
……
傲玲珑合上了书卷,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淡淡的笑意仿佛是春日的阳光一样,照着所有学子的心窝,虽然她所讲的内容都是早已经烂熟于这些学子的心中,但是这些学子丝毫没有不耐,这不但是因为眼前女子高贵的身份,还有他们所学习的教育,让他们明白尊师重道的道理。
当年大夏未得天下,所行的是诸子并重的方针,在治国之上,依法治国,以德治国,诸子百家理论并重,在这样的大风潮之中,自汉武以来得到重用的儒家学说占有上风,在剃掉汉代董仲舒对儒家学说的断章取义之后,儒家得到了大夏的重视,事实上,大夏之中,对于董仲舒所提倡的儒学大多不以为然。
譬如说,孔子提倡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到了董某人口中便是以德报怨,大夏中的大儒对此纷纷责骂,而在儒学势大之际,百家学说纷纷退陈出现,于百家典籍之中出新解,不少的诸子大家出现。
百家学说纷纷,但是儒家“仁、义、礼、智、信!”被推崇,并被儒家新解,为大夏所接受,为大夏子民推崇的美德,而圣门强者为尊的学说被改造一番,成了不断超越前辈,超越自我的自强不息的学说。
因此大夏的学子重礼、崇德而并不拘泥于经典,学子均是敢于怀疑前人学说,最后的例子莫过于大夏天元二七九年,当时犹是学子的姜白石,对于天地元气无法储存的学说提出了质疑,他从典籍之中找出了圣门圣舍利可以储存人体精元,所谓人体精元,其中最为精华的部分便是人体最为精纯的先天元气。
既然人体的先天元气可以储存,那么天地元气也是可以储存,他研究十年,终于将天地元气储存与黄晶之中,由此,引发了被史书记载的“第一次天元革命”。
以天地元气为力量,大规模地所用在各个兴业之中,让整个社会的生产力产生了无法估计的突破,也因此,百年来,大夏社会日新月异,已成仙境。
傲玲珑将手中书卷放在讲台上,微微一笑,说道:“诸位学子,可有什么疑问?”
她说课的特点便是一般讲述,一般互动,让学子得到知识,同时积极思考,并不会拘泥于书本之中,因此她讲课的效果分外的好。
一只只的手举了起来,傲玲珑不由得笑起来,点起了一名俏丽的女学子,事实上,大夏子民均是学习内功,女子所学的内功多是从圣门天魔大法演化而来简化心法,因此大夏的女子俱是身材曼妙,气质独特的美丽女子。
大夏天元十三年,盟国波斯遣使而来,见中原女子皆灵秀美丽,使节惊呼道:“大夏女子莫非都是天上神女下凡不成?”
这是题外话,这里不再赘述。
被点起来的少女在众人的目光下脸上浮现了两道红云,她脸带羞涩,脸上两朵红晕分外的好看,“自大宗师出现之后,三百年间大宗师不断涌现,天地元气的研究无数,那么大宗师之中可有强弱之分?”
这个问题也是这些学子关心的,自大宗师出现之后,大宗师的力量已经不是人间可以出现的了,大夏天元元年,天刀宋缺一刀将万统城毁灭,突厥金狼军三万铁骑灰飞湮灭,宗师武尊毕玄死于宁道奇刀下,大宗师的力量可见一斑。
而同为大宗师,大宗师之中可有强弱之分。
这个问题,旁人难以回答,但是甚为大宗师的傲玲珑却是清楚不已。
“有的,宗师之境后,突破了天道屏障,晋身大宗师后,我们称之为天位,以真、寰、微、罗、玄四境而分,而其中奥妙,待到你们到了这个境界,便是可以知晓!”傲玲珑微微一笑。
场中学子俱是失望不已,虽然三百年来大宗师不断涌现,但是比之大夏武者,却是不多,三百年来,真正达到大宗师境界的也不过是五百人而已,而其中三百人被聘于大夏,为皇家近卫团,为大夏最终武力。
“好了,不要失望,只要大家努力,便是有可能成为大宗师,好了下一个问题!”傲玲珑笑道。
这一次被点起来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学子,身材高大挺拔,身上肌肉爆发有力,显然修习的武功是刚猛一类,他憨然一笑,问道:“自天元武术与天元道法分出天元武道之中,两者强弱争论不惜,不知道山长大人有何高见?”
所谓的天元武道,便是使用天地元气的武学,由此而分出的天元道术与天元武术,两者间的强弱争论,自来不息。
傲玲珑微微一笑,显然是胸有成竹,她摆摆手,示意这位学子坐下来,说道:“这位学子的问题,想必在座诸位学子也是深有疑问,不但是诸位,其实,天下不少的人都有这样的疑问!”
她一挥水袖,自有一股迷人的气质,扬声说道:“在我看来,其实两者殊途同归!”
“天元武术,更重自身,以自身为天地,饮用天地元气,让自己更加贴近完美的存在!而天元道术,注重以自身融合天地,至于强弱,很难说!”
“至于在天地元气的研究上,我们可以看到,天元道术却是走在了前头!”
傲玲珑扬手一指,这些学子俱是顺着傲玲珑望去,只看到明净窗外,金陵帝都皇宫之上,无比壮丽的景色。
虽然看过了很多次,但是他们依然是感到了震惊无比,无数的外国使臣来到这里,见到这个景致,无不震惊莫名,更有伏拜在地,以为众神国度。
蓝色的流光倾泻而下,诸人可以看到漂浮在百丈天空之上的无数小山,这些小山大小不一,大的有数十丈大小,小的不过是十数丈,看起来不过是一些漂浮着的石头而已,上面云雾环绕,仿佛是山水写意画卷一般,而在这些小山的中间,则是高高的飘荡着一座高达百丈的锥形山峰,上面有小溪流水,从山上一个个孔洞之中流下,一道道绳子一般的泉水从山水流下,慢慢地汇聚成数道银河一般的瀑布,从上面扶摇直下,落入了山峰下方的湖泊之中。
一眼望去,只看到粼粼瀑光,泛着七彩,天空之中,云雾阵阵,浮空小山之旁,厉啸阵阵,有猛禽俯身冲锋而下,而天空之中,一首首巨大的浮空飞艇悬空载客而行,更有庞大的浮空战舰停留在金陵之上。
而在金陵的其他三个方向,三座巨大的建筑浮空立在半丈高空,事实上,四大学研学院是悬浮在半空之中,因此更加容易看到金陵的美丽景致。
整个金陵城布局依然是当年兴建的模样,格局宏大,宽大的道上,行人、车辆各行其道,车道上,以天地元气为动力的浮空车川流不息,而天空之上,正在金陵城中央,一片巨大的平地,空旷无比,上面被流光分化成一个个的区域,里面各色流光闪动,五行元气实质化的巨木、火球、水波等一一出现,那是仙道士或是武者在比试。
大夏国以武立国,武道比试是被鼓励的,不过要在制定的广场上进行,反正那里有精通医术以及回复皱纹的医师在,比试的武者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这就是大夏国,以天地元气为基础发展出,让人感到震惊的文明。
她已经走上了另外的一条路,与傲雪所知道的历史截然不同,不再是科技文明,而是武道文明,这条路注定是大夏国走向辉煌的道路。
第三五节 天刀怒意
“大夏天元元年,帝、后并宋、宁二位大宗师于精武道场深谈一夜,是夜为大夏天元武纪之始,大夏武功有此而盛也!”
——《夏书?武纪》
……
“在大夏天元元年,时帝国尤为未立国(大夏帝国于次年十月立国,建元天元),在扬州精武道场一件庭院之中,宋缺、宁道奇的一番谈话开启了大夏帝国走向武道文明的道路,由此之后,大宗师涌现,天地元气广泛地使用,之后,武风日盛,强者辈出,是为天元武纪,斯年,不独为大夏建元,也为武纪开元!”
——《大夏武道考略》
……
傲雪等人并不知道这一夜在华夏历史之中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从这一夜开始,中华历史彻底从傲雪所知道的历史偏离,甚至是偏离得面目全非,千年之后,华夏大地仿佛是众神国度,神仙府邸,再非是贴鸟飞翔、铁盒奔驰的科技文明,而是运用天地元气的武道文明。
这是后话,不再赘述。
且说傲雪与婠婠两人与宋缺、宁道奇两位大宗师彻夜交谈,两位大宗师固然是将他们所领悟的天地元气的奥妙一一道来,傲雪与婠婠两人虽是天资聪明,但是也是多有疑问,两人问起,不论是宁道奇还是宋缺都是微微一笑,“若非是那般境界,其中奥妙难以言语,两位天资出色,实乃我等平生罕见,建议时日,比是臻至大宗师境界,到时候,两位自然之道其中奥妙。”
傲雪与婠婠无奈,也只好作罢,傲雪心中更是想到:“宁道奇老鼻子吞吞吐吐,只说大概,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我等胜过他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牢骚话而已,他也知道宁道奇为人,自然不是这般。
傲雪两人听了宋缺与宁道奇对与天地元气运用心得,这些心得何等的奥妙,两人虽是领悟少许,但是也知道难得非常,当下记在心中,只待日后晋身大宗师境界再细细体悟一番,两人之后便是将圣门绝学天魔解体大法精义一一道来,奈何天魔解体大法早已经亡佚大半,所剩无几,但是所剩的精义也是高深莫测。
虽然如此,但是宋缺与宁道奇也是大有收获,两人将之推演一番,竟是将之补全,让傲雪与婠婠啧啧称赞不已,心中暗自赞叹两人果然是名不虚全,大宗师之名实至名归!
这圣门绝学果然是非同凡响,这天魔解体大法实是夺天地之造化的无上武学,百家诸子精义皆在其中,宁道奇细细读来,油然感叹道:“圣门典籍精妙如斯,今日一见,老夫不虚此行!”
他本是因为感应到白清儿运用天地元气而来,大宗师之境,奥妙非常,对于天地元气的变化更是敏锐,是以能够感应到白清儿打到了他们羡慕依旧的境界,依然是差上了最后一步,便是可以破碎虚空!
白清儿所创“玉碎”功法源出天魔解体大法残卷,这功法神妙可见一波,宋缺与宁道奇翻阅过后,也便是明白了这卷功法为何如斯神妙,那白清儿功法缘何如此厉害,竟是让她曲曲武功不过是一流之上的女子精进至让宋缺、宁道奇两位大宗师也要甘拜下风的境地。
“罢了,难怪白清儿如此厉害,先天元气本就是本源精华,与天地元气相近,燃烧自己自身先天元气,激发自身潜力,而天地元气因为先天元气而来,天地奥妙更是在生死一线间尽数涌来,天道可期,只是代价却是一生寿元,虽得天道,但是性命已矣,最后皆是付诸流水!”宋缺冷笑道,他一眼便是看出了其中奥妙,不是发疯,哪里有人敢这般发疯?
宁道奇幽幽叹息,“宋兄所言大善,这功法虽是奇妙,却是走上了旁门邪道,伤人伤己!”
婠婠此时说道:“两位大宗师,岂不闻世间万物,存在必有其理,这天魔解体大法既然被创出,自有其中缘由!”
“善!”宁道奇颔首同意。
……
傲雪携着婠婠柔嫩的小手,两人满是笑容走出了庭院之中,两人一夜未眠,却是精神十足,昨夜两人在旁,听闻宋缺与宁道奇一夜谈话,其中多是武道见识,两人在旁,所获良多,更有不少的见解,两人虽是未明,但是记在心中,留待日后一一领悟。
此时东方泛着鱼肚白色,一线金光射出,赤红火焰炎炎,须臾,地平一线万道红光,金乌东升,照亮了半天天宇,万里苍穹云霞如岚亦如幻,晨风拂来,两边竹叶飒飒作响,晚间露浓,斯时如珍珠般落在轻轻草上。
鸟鸣山涧,傲雪两人只感到一阵写意无比。
两人携手而行,但见婠婠白衣飘飘,晨间第一缕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是穿上了金缕衣,美丽非常,不是神妃仙子还是什么?她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粉臂如玉,抱着傲雪的手臂,两人走在鹅卵小道之上,当真是神仙眷侣,潇洒万分。
“那些突厥人猖狂无比,先前曲傲挑战毕玄,让突厥南下的脚步放下,如今毕玄已杀曲傲,突厥人看起来便是有南下了,你有何想法?”婠婠突然开口说道,她所讲的是情报傲雪早已经知道,大夏商人行走四方,经商天下,而这些商人在北方也是兼顾了探子的作用,因此,对于北方草原突厥人的动态,大夏也是知之甚详。
傲雪耸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说道:“那曲傲本就是被毕玄打败过,自信心本就是不足,先前我便是为他破去心中破绽,本想他可有些用处,不想他武功不行,还一副勇士模样,竟然与毕玄单挑,死了也是活该!”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可知道他这一败,他们铁勒人可就是没有了翻身的可能,西突厥大概也是失望透顶了吧,真是让人失望!”
婠婠噗哧一笑,宛若百花盛放,她青葱手指白嫩如玉,点在傲雪的额上,傲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婠婠只感到手上痒痒的,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让人心神砰然跳动,她笑道:“只怕最失望的便是你吧,曲傲一死,那金狼军便是有心思南下了!”
傲雪勃然作色道:“突厥南下,侵我疆土,杀我华夏儿女,我等焉能不怒?”
他脸上有怒色,所谓气随心动,登时一股刀锋一般的劲风激荡而出,震得他袍袖猎猎,地上登时划出了一道道的刀痕,深有数寸,两旁的风竹在他风中摇曳不止,竹叶如落花缤纷落下,却是没有一支折断,显然他的控制力精妙非常!
婠婠抚着他的手,说道:“不要发怒,只待日后我们挥军北上,杀尽那些突厥人,哼,我圣门中人睚眦必报,突厥人于我们结仇,日后若杀尽他们,怎么甘心?”
她复又笑了起来,说道:“况且,宋阀主不是已经答应北上了吗?”
傲雪一听,也是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不错,宋阀主既然答应北上,那所谓的武尊定时必死无疑,哼,任他无敌与草原,但是岂是天刀敌手?毕玄一死,金狼军的精深支柱一倒,所谓无敌草原的金狼军再非是无敌!”
他说着,不由得高兴起来,此时婠婠笑道:“西域国师云帅想必是抑郁已久了,东突厥势大,西突厥人必是心中不服,这些年来,武尊毕玄无敌草原,西突厥忌惮不已,若是毕玄身死,我们再来挑拨离间一番,也不怕草原不乱起来,到时候,东西突厥,加上不甘心的铁勒人,还有其他想要趁火打劫的,草原不愁不乱起来!”
傲雪点点头,深以为然,就在昨夜,傲雪三人便是知道了宋缺此次到来的目的,此时宋师道正是领军南征,宋缺坐镇岭南,此此北上,已是因为白清儿之事,而却是因为曲傲与毕玄之战的结果。
曲傲身死,东突厥势大,势要南下,宋缺本就是民族主义者,突厥南下,侵我疆土,他如何能够容忍,“哼,小小的毕玄,也敢犯我中原天威,老夫倒是要看看他的颈上头颅是否如老夫天刀一般坚硬!”
杀气腾腾,凛然杀气霎时间让周围气温急速下降,整个庭院,摇曳竹叶皆是被凛然寒冰冰封起来,天上片片雪花翩然降临。
翩翩寒霜,无双杀气!
恰是天刀欲饮血。
第三六节 琐事(1)
既然天刀宋缺答应出手,那么毕玄自然是茅坑里点灯——找死!
傲雪与婠婠两人一路说笑,两人出了庭院,婠婠有了身孕,自然是熬不得夜,虽然她功力精深,内力深厚,也没有什么疲倦,但是傲雪依然是赶着她回房补充睡眠,更是说道:“睡眠不足是女性的大敌,想想,若是你白玉一样的脸颊上面有两个黑眼眶,那是多难看,多扫兴的事情!”
婠婠嗔道:“胡说八道,婠婠才不会有那些东西!”
可不是,她功力精深,就算是数天不睡,也不会黝黑眼圈的,她粉拳落在傲雪的胸膛上,傲雪哈哈一笑,抓住了她的小手,婠婠身子一软,便是倒在她的怀中,被傲雪拦腰抱了起来,婠婠一声惊呼,旋即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
婠婠双手环在傲雪的脖子上,如兰的气息吐在傲雪的耳边,让傲雪感到痒痒的,傲雪抱着她穿过了重重回廊,然后回到了两人房中,将婠婠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婠婠被他硬按在床上,不由得嗔道:“坏人!”心中却是一片甜蜜,有什么比起自己的夫君关心自己更让女人感到高兴的?
她小手拉着傲雪的衣袖,红扑扑的脸蛋美丽不可方物,水汪汪的眼睛透着迷离的神色,她轻声说道:“人家要听你吹曲子!”
傲雪轻轻点头,抚着她的秀发,在她额上亲了下,方才取出了他的竹箫,青翠欲滴,仿佛是新竹制成,上面流淌着青色流光,仿佛是翡翠一样,透着迷人的色彩,只是这只竹箫的模样却是让人不敢恭维。
婠婠掩嘴笑了起来,她时常嘲笑傲雪,说这支竹箫模样就像是被狗咬过的狗头一样,模样实在是够糟糕的,傲雪也只是嘿嘿一笑,也不说话,虽然是他所制,但是他也是觉得这竹箫的模样是够难看得。
“只要能够吹奏曲子不就行了,哪里管她模样好坏!”傲雪嘿嘿笑道。
他轻轻的吐了口气,将竹箫送到了唇边,呜呜箫音幽幽扬起。
箫音袅袅,犹如流水潺潺,几许粼光如霜,月华如昼,湖光碧涛生寒烟,有鱼儿嬉戏,婠婠听来,不觉脸上生出淡淡的微笑,柔和美丽,她双目浅浅闭上,心中一片柔和。
这曲子正是当年傲雪在百花谷中学箫时候经常演练的,如今再听来,不觉已经是痴了。
他自幼年开始学箫,于百花谷中吹奏不辍,当年婠婠与祝后还埋怨过他吹得就像是宰狗一样,难听非常,只是当年的杀狗声音依然是变得绕梁三日的天籁之音。
窗外晨光正明,只闻飒飒风声,婆娑落叶,周遭万物都仿佛融进了着呜呜箫音之中。
箫音柔柔似水,光和影萧疏,当年吹箫,纵使是傲雪心有记忆,犹有青年心事,但是百花谷中生活无忧,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刻,箫音之中透着欢快美好,而如今经过了多年的磨砺,江湖险要,他心境已然不同。
同样的曲子,他的手法更加的成熟,曲调也更加的美妙,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心境已然不同,再非当年,曲有心声,那箫音之中也多了几分的沧桑过后的恬淡,还有几分看破世事的潇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方才停了下来,轻轻吐了口气,只感到心胸一片磊落坦荡,不由得微微一笑,再看婠婠已然睡去,呼吸匀称,红扑扑的脸上仿佛是婴孩一般,透着一股纯真的美丽。
他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方才出了房间,房外阳光明媚,庭院之中,柳荫之下,当年他亲手所制的千秋之上,正是随风荡漾,上面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正是穿着精致衣裙,脸上现出纯美的笑容。
那女孩儿脸上红扑扑的,仿佛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肌肤如若牛奶一样,黑色的双瞳仿佛是黑珍珠一样熠熠有神,好一个瑶池小仙女,天宫小公主,不是小玲珑,还是什么人?
而在她身后,一袭素白衣裙,长长秀发盘在脑后,梳着代表着妇人的发髻,卫贞贞满眼温柔,正是为女儿当着秋千,和风送爽,吹拂着女子素白衣裙,还有女孩儿清脆悦耳的笑声,傲雪只感到心胸一阵愉悦,眼前情景如若图卷,让他心中无比的感动。
斯时,似景,他只想要将她保存下来!
“爹爹!”女孩儿眼尖,一眼便是看到了出得房中的傲雪,她飞快地从秋千之上跃了下来,小小的身子轻盈如蝶,素白的小鞋在地上一点,便是如同蝶儿一般飘到了傲雪的身边,扑到了傲雪的怀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也不过是数息的时间,当真是让人目不暇接,她这一手轻功也不过是马马虎虎,不过在小玲龙身上却是轻盈舒展,好看非常,更难的是她年纪轻轻,如斯轻功,若是世人知道,定然是惊世骇俗。
傲雪抱着小玲珑,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女孩儿粉雕玉琢,让人疼惜万分,小玲珑小手拉着傲雪的衣服,稚嫩的童音说道:“爹爹,你回来了!”
傲雪微微一笑,亲着小玲珑娇嫩的脸蛋,惹得小玲珑欢笑不已,她对于爹爹这样亲昵的游戏喜欢不已,一双小手在傲雪的脸上摩挲着,傲雪笑道:“恩,爹爹回来了,小玲珑有没有听娘亲的话?”
“恩!”小玲珑猛点小脑袋,傲雪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抱着小玲珑,抬头望去,白裙素衣,一如她素衣磊落,卫贞贞就如白玉兰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脸上溢出温柔的笑容,正是望着眼前的男子,而她美丽的双目依然是一片朦胧水光。
“相公,你回来了!”淡淡的一句话,让傲雪心中一片欢喜,也是一片的安宁。
有人在家中等候着自己的感觉涌来,让他充满了感动。
他脚步移动,抱着小玲珑坐在千秋之上,轻轻荡着,右手一招,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卫贞贞小脸一红,美目偷偷地瞄了眼四周,像是做贼一般看到四周无人,方才莲步轻移,来到了傲雪的身前,却是没有按他的意思坐下来。
“还是这么羞涩!”傲雪不由得笑了起来,卫贞贞生性羞涩,虽然两人关系亲密,却依然是如此。
傲雪一拉她的小手,阵阵轻呼一声,便是倒入了傲雪的怀抱之中,霎时间温香软玉,傲雪拥着卫贞贞,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贞贞脸色羞红,如同新婚少女,脸上满是羞涩却又是幸福的神色。
“相公!”她轻声唤道,傲雪不由得笑了起来,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这些年来,她一直按照傲雪的要求,勤习内功,让她肌肤有如婴儿一般,傲雪亲昵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将她眼角的水光敛去,而贞贞却是如同红着脸蛋,如同小猫一样,闭上了眼睛。
“呵!”傲雪不由得笑了起来,手指点着她的下巴,轻轻吻着她的樱唇,贞贞轻呼一声,倏地嘤咛一声软了下来,双目阖上,回应着男子的索取,她双颊如火烧一般,连耳根也是泛着好看的粉色,整个身子软绵绵的,若不是傲雪抱着她,只怕她便是软在地上。
小玲珑睁着玲珑剔透的双目,好奇地看着自己年轻的爹娘在玩着古怪的游戏,她歪着脑袋,小手儿一时间摸着傲雪的脸,一时摸着贞贞的脸蛋,玩得不亦乐乎。
良久,傲雪方才放开了贞贞,贞贞双颊艳红,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急促地喘着气,双目如水般,满是羞意,傲雪笑骂道:“傻瓜,怎么不会呼吸了?难道是我们太久没有亲热了?”
贞贞双颊发烫,脸蛋埋在傲雪的胸前,当真是羞得不敢见人,而小玲珑的一句话更让她娇呼一声,娇靥更是红上了三分,“爹爹,娘亲,玩亲亲!”
傲雪哈哈一笑,拥着贞贞母女,悠悠荡着秋千,微风拂来,贞贞偎在男子怀中,呼吸着男子熟悉的气息,一时间只感到心中满满的,充满了欢乐与安宁,她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子,只希望夫君与女儿平平安安便是于愿足矣。
她轻声地向着自己的夫君说着一些琐碎的事情,看到男子满脸温柔,丝毫没有厌烦的神色,不由得甜甜一笑,便是偎在他的怀中,慢慢地说着话,不时地诉说着自己的相思之苦。
傲雪听着贞贞柔声细语,话中多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多是关于小玲珑的趣事,或是她所经营的酒楼的境况,当年傲雪兴致起来,便是开了间酒楼,后来傲雪时常外出,久不在扬州,卫贞贞便是接受过来,倒是经营得有声有色。
傲雪听她说话,只感到心中安宁,更兼她不时地脸有羞涩,诉说着相似情意,让傲雪更是满怀柔情,只想要好好怜惜她一番,更有小玲珑不时地插上数句无忌童言,引得两人一阵欢笑。
傲雪轻抚着贞贞秀发,贞贞眯着眼睛,而小玲珑倒是在一旁玩耍,贞贞柔声问道,“相公,此次你还要外出吗?”
她眼中带着期望,傲雪轻轻安抚着贞贞,柔声道:“我在扬州好好陪你们!”
贞贞脸上如花般绽放,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人感到美丽非常,傲雪心头一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们给玲珑一个弟弟好不好?”
贞贞脸色红润,却是满脸欢喜,轻轻点头,笑靥如花。
傲雪看她如花的笑靥,一低头,吻上了她如花般的樱唇,贞贞双臂紧紧环上了傲雪的脖子,热切地回应着傲雪。
风在吹,两人正是蜜意柔情,款款深情。
第三六节 琐事(2)
卫贞贞雪白的手臂环在傲雪的身上,温软的身体柔若无骨,热情地回应着男子的索吻,柔软的小丁香如同灵蛇一般回应着男子,甜蜜的纠缠,让她的呼吸颤动起来,身子一阵的火热,心头之中如同一道火焰在燃烧着。
特别是在男子的“给玲珑一个弟弟”的话之后,卫贞贞更是满心的甜蜜与欢喜,没有那个女人不喜欢为自己深爱的男人生儿育女的,生下小玲珑之后,虽然傲雪对小玲珑百般宠爱,她也是很喜欢小玲珑,但是传宗接代,继后香火的思想下,对于不能够为他生下男孩儿,她一直有些遗憾。
而如今,这样的遗憾有机会弥补了,如何让卫贞贞不心中欢喜万分?
感受着怀中女子的热情,傲雪也是心头火热,双手穿过了女子素白的衣裙,抚弄着她娇嫩如玉的肌肤,上面如丝绸般的触感让傲雪感到很好,火热的大手在卫贞贞美丽的身躯之上摩挲,抚弄着高耸的山峰,越过平坦的平原,摩挲着挺翘的玉臀,卫贞贞双目朦胧,眼中水汪汪,满是诱人的娇羞与春情。
她将自己火热的娇靥埋在男子的怀中,满是羞意,与他的亲热并不少,但是每次对让她感到无比的羞涩,傲雪嘿嘿一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卫贞贞脸色更加的红润,羞涩地点点头。
傲雪哈哈一笑,一手将已经玩累了,在石桌上趴着睡去的小玲珑抱起来,另一只手拉住了卫贞贞的小手,卫贞贞娇靥如花,美艳如桃花烂漫,自有一股羞涩与欢喜,像是刚出嫁的新娘子一般随着傲雪走出了庭院。
……
白玉般的娇靥绽放娇艳的红霞,她醉人的双眸之中映着男子微笑的脸庞,微微翘起的嘴角,熟悉的脸庞线条,还有让人而红线条,亮晶晶的双目,无不让卫贞贞感到无比的欢喜与羞涩。
她双手很自觉拉到了头上,男人火热的双手像是带着电流一般滑进了她的衣裳之中,素白的上裳被揭开,露出了粉色的肚兜儿,上面正是花丛锦簇,鲜艳的牡丹正是随着卫贞贞的呼吸而起伏着。
“相公!”卫贞贞双靥通红,男子的目光像是火焰一样点燃着她的身体,汪汪然的眼睛满是醉人的春情,白玉般的身体也是一片迷人的粉色,曲线玲珑的胸部更是随着急促地呼吸而起伏,分外的迷人。
傲雪呵呵笑着,轻轻抚着卫贞贞的脸颊,轻笑道:“我的贞贞还是这么容易害羞,真是小女孩一样!”
胸前一凉,那粉色的肚兜已经被他拉起,丰满的胸脯雪白如玉,正是颤巍巍地抖动着,因为生育,她美丽的双峰发育得饱满而诱人,少妇诱人的风韵尽数显露而出,但是双峰之上,小巧玲珑的相思豆依然是娇嫩的粉色,正是羞涩地站起来,显出几分少女的羞涩,矛盾的感觉更是有着毒药一般致命的魅力。
胸前一热,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胸前,另一只手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那仿佛是带着电流一般的火热,让她不由得娇声呢喃,红艳艳的小嘴儿呼出如兰的气息,甜腻腻的声音让人只感到心头一阵的火热。
“啊!”一声娇呼,卫贞贞身子一紧,男子可恶的大手已然是伸进了她的下裳之中,伸进了她的羞人之处,她只感到一阵电流涌来,一声娇呼,美丽的身子弓起来,娇艳的肌肤上一片嫣红,双手闪电一般地伸出,紧紧地抱住了男子强壮的身体,那修长结实的双腿也是紧紧地夹着男子有力的虎腰,可爱的玉趾也是紧紧地蜷缩起来。
“相公!”卫贞贞只感到浑身软绵绵,身上透着无限的热力,朦胧的双目更是可以滴出水来,那双玲珑的小手伸进了傲雪的衣裳之中,胡乱地摩挲着,坚实的肌肉,雄壮的身体,还有火热的……
卫贞贞浑身点燃起来,他看到了男子结实的躯体,男子有力地进入了她的身体之中,让她感到一股无比的欢愉与充实,耳边是男子沙哑的声音,“贞贞,再为我生个孩子吧!”
沙哑的话语,却是比春药更让人情动,她轻轻点着头,身子水蛇一般扭动着,修长的玉腿紧紧盘在男子的腰间,丰满的胸脯压在男子的胸膛上,让他感到无边的销魂,而卫贞贞凑上了红艳艳的小嘴,主动地吻上了傲雪。
火热的春情在两人之间弥漫,女子火热的喘息声,娇美的呢喃,还有男子粗重的声音,让这个房中荡漾着浓浓的春意……
“蓬!”大门蓦然间被推开。
“啊!”一声尖叫,缠绵之中的女子又羞又恼,蓦然间一股无比畅快的欢愉将她放心淹没,她浑身弓了起来,整个身体如同八爪鱼一般地抱着正在自己身上如同牛犊一般冲锋的男子。
如登云端的欢愉让她闹钟一片空白,傲雪嘿嘿一笑,丝毫没有被人闯进来的恼怒与尴尬,右手轻轻抚摸着她洁白的脊背,上面香汗淋漓,卫贞贞修长的双腿紧紧地盘在自己的身上,嫣红的脸上一阵失神的神色,红艳艳的小嘴儿微微张开充满了无限的美感与诱惑。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一具温软的躯体贴了上来,身后柔软的身躯传来一阵急促地呼吸,一只小手儿在傲雪的小腹上抚摸着,抚摸着紧紧缠绵着男女紧紧结合的部分,女子如同糯米糍一样甜腻腻的声音,带着一股酸溜溜的语气幽幽说道:“相公真偏心!”
傲雪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紧紧抱着自己的是云玉真,云玉真的下巴抵在傲雪的肩头上,双颊嫣红,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缠绵着的男女,女子雪白如玉的身躯,还有男子如同钢铁一般结实的虎躯,无不散发着滚滚的热力,让云玉真呼吸也是急促起来。
此时,卫贞贞也是回过神来,双颊潮红,满是羞意地看着傲雪身后露出雪白躯体的美丽女子,云玉真红着脸笑吟吟地看着卫贞贞,两女不是没有同塌欢好,但是骤然间见面,卫贞贞依然是羞涩不已。
“相公偏心,人家也要!”她脑袋一偏,献上了柔美的香唇,而一双小手不但是在傲雪的身上摩挲着,也是在卫贞贞的身上摩挲着……
云玉真性情奔放,在床榻之上更是热情万分,她与傲雪分别有些时日,自然是分外痴缠,热情万分,她那柔软婀娜的腰肢像是水蛇一般的扭动起来,双腿紧紧盘在自己男人的身上,湿润的樱唇更是主动献上,一条滑腻的小丁香与男人主动地缠绵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傲雪方才抱起了软绵绵的两女,两女雪白的身躯上满是粉色的红霞,任由男子抱着进入了浴室之中,那浴室建造的舒适非常,白蒙蒙的水蒸气弥漫其中,早有云玉真的侍女云芝红着小脸侍候在那里。
她是云玉真的贴身侍女,与云玉真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其实也是陪嫁丫鬟,自家小姐与姑娘缠绵的时候,她也是伺候在侧,对于小姐与自己姑爷的情事也是不陌生。
她只着一件月白的肚兜儿,露出了雪白的双肩,尖尖的肚兜下部只是仅仅掩住修长双腿的玲珑方寸间,修长的美腿透着粉嫩象牙般的色泽,惹人遐想,水汪汪的眼睛可以滴出水来。
在为两女沐浴过后,两女便是偎在傲雪身边,连同云芝,三双柔软的小手拿起丝巾在男子坚实的身躯上洗刷着,阳刚的气息让三女一阵脸红,傲雪哈哈一笑,在这个羞涩的丫头脸上抚摸了一把,云芝满脸羞红,只是任由他抚摸着,只感到一阵发软。
任由云芝为自己擦拭着背脊,傲雪感到自己浑身舒坦,云芝在给傲雪说着扬州的事情。
云玉真是主管大夏的情报部门,当年是精武会初创的情报部门加上巨鲸帮组建而成,如今早已经壮大起来,被分外两部分,对内以及对外,对内是监察大夏民间,阴癸派的一部分情报网也是加入其中,监察着敌国探子以及危险人物,而对外部分,便是取得敌国情报,一一归纳整理在案,为日后有可能的战事提供情报消息。
大夏商人行商天下,其中来往北方以及塞外草原还有海外的商人不知道几许,这些商人之中不乏官府主管的商队,他们身上肩负着刺探敌国情报的重任,绘画地图、刺探情报诸多事务都是他们的责任。
而云芝就在云玉真身边,云玉真与她情同姐妹,本就是云玉真的帮手,是情报部门的二把手,外人可不知道江南大夏的情报部门的两位主管是两名娇滴滴的女子,而云玉真也是为了云芝考虑过,让她作了自己的陪嫁丫鬟,其时,陪嫁丫鬟多是小姐的小腹丫鬟,多是如云芝这般,与云玉真情意深切,也是为了圈住自己夫君的心。
云玉真自然是也不会例外,在某个晚上,云玉真笑嘻嘻地让云芝也成为了某人的女人,倒是便宜了某人!
云芝笑嘻嘻地为某人擦背,小手为他按摩着,她这一手按摩很是精湛,让人舒服不已,不独是傲雪,就是婠婠也是很喜欢,“扬州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与老爷一同回来那两名波斯人在城中四处游玩,打听而已!”
云芝红着脸蛋,对着傲雪说道:“那两位波斯人身份倒是奇怪,与他们有生意来往的那个林掌柜也只是知道他们身份不低而已,至于他们的目的,我们便是不知道了,不过肯定不是来做买卖那么简单的,看他们的模样,倒是在了解我们中土的文化与习惯!”
傲雪应了一声,闭着双眼,而云玉真两女已经是从兰汤浴池之中起来,在一旁的椅子上盖着薄薄的毯子休息,这浴室是傲雪所设计的,样式与风格都是后世所有,结合桑拿室与浴室两者的功用,云玉真几个女人都很是喜欢这里,无他,不但是舒服,而且还让皮肤更加的娇嫩。
而云芝慢慢地将黛绮丝两兄妹的行踪到来,虽然扬州城中并不少海外商人,那些从阿拉伯商人、波斯商人甚至是更远的欧洲商人都是不少,但是黛绮丝两兄妹却是很显眼。
无他,气质而已,而且更是经过傲雪指示去探探他们底子的,江南情报部门自然是对此颇为上心。
黛绮丝两人在扬州最大的酒楼杏花楼落脚,虽是酒楼,但是也是客栈,提供住宿,那杏花楼正是傲雪的产业,两人在杏花楼打探大夏的事情,自然是被探子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很有技巧地打探下,很快就将两人的身份弄清楚了,两人的身份可真是不简单,竟然是波斯皇族的身份,那黛绮丝公主在波斯可是有名的美女,有“米索不达米亚的玫瑰”的美誉,身份尊崇,在波斯是他们的什么智者的徒弟。
而她的哥哥,巴尔达亚是波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两人此次前来东方,说是仰慕东方文化已久,想要见识东方的神秘文化风情,至于那个巴尔达亚更是声音激昂,长篇大论地高声呼叫。
“我,继承了伟大的巴尔达亚先祖之名的子孙,应当是有着米索不达米亚雄鹰一样的壮志,波斯海湾一样广博的胸襟,我是为了磨练我的意志,不辱先祖伟大的名字而出海的,在东方磨砺我的意志,增长我的见识,这是一个勇士应有的品德……”
一连串长篇大论从云芝的口中道来,云芝笑得花枝招展,云芝笑道:“老爷,你可不知道,当时杏花楼的客人听到那个古怪的波斯男人的话都是大笑起来,那些波斯人说话都是他那么古怪的吗?”
傲雪也是莞尔不已,翻过神来,云芝看着他赤裸坚实的胸膛,脸上微微一红,却是落落大方地坐在他的腿上,小手为他擦着胸膛,她吹气如兰,慢慢地说着这些日子的情报。
重要的情报也是不少,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徐世绩攻打洛阳,围攻三人日,之后张无忌率军解围,洛阳在李密身死之后落入了翟娇手中,而翟娇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如今天下大势依然是开始明朗,她也就是献城投降大夏。
张无忌正是率军接受洛阳,大夏军与瓦岗军交战数场,也只是小规模交手,那些瓦岗军将领也是在犹豫之中,“虚先生已经着使节前去劝降,至于结果尤为可知!”
云芝口中的虚先生正是虚行之,虚行之很早就投靠江南大夏,如今步步高升,位高权重,但是傲雪身边的人都是很习惯地称呼虚行之做先生,云芝也是如此称呼虚行之。
傲雪点点头,双目之中神光透出,让云芝一阵惊呼,傲雪看她小脸俏丽,脸上满是讶异神色,对于云玉真的这个陪嫁丫鬟,他也是很喜欢,所谓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云芝在床上也是与云玉真一般奔放,两主仆时常是一同上阵,傲雪当下轻轻捏住了她的小脸,说道:“乱叫什么?”
“谁让老爷没事眼睛乱射神光什么的,虽然老爷武功精深,但是这样也是会吓住人家的!”云芝嗔道,掘起了小嘴儿,傲雪哈哈一笑,倒是看到了云芝的可爱。
“好了,是我不对,我想你赔罪成了吧!”傲雪笑道,云芝撅着小嘴道:“小婢可是不敢责怪老爷的,小婢可是害怕老爷惩罚小婢呢!”
她眼睛水汪汪的,说道“惩罚”而字,更是双颊嫣红,粉腮含春,其中旖旎神韵不足为外人道也,傲雪嘿嘿一笑,心中自然是想起了一番旖旎光景,还没有说话,云芝已经娇滴滴地说道:“还有,李唐的使节已经是到了扬州,正等着老爷的召见!”
傲雪微微一愣,便是明白过来,李唐实力大损,加上突厥有意南下,首当其冲的李唐自然是吃不消,傲雪微微一笑,正自沉吟,正是在傲雪身上按摩着的云芝复又盈盈一笑,满是愉快的神色说道:“还有一个消息,老爷一定很高兴的!”
她笑靥如花,俏丽娇靥之上红霞点点,眼中更是带着几分的调皮,傲雪倒是好奇起来,“什么好消息?”
云芝微微一笑,笑得更是欢快。
第三七节 来信
见到云芝笑得古怪,傲雪不由得心中好奇,细细问来,云芝却是笑眯眯地,只是说道:“老爷,这是一个惊喜,老爷到时候自然知道的!”
她笑眯眯地,红扑扑的脸蛋上面满是娇艳,雪白的身子也是随着她的娇笑而颤动,白生生得让人看花了眼睛,傲雪追问下来,她只是笑而不答,傲雪最后也是笑了起来,捏着云芝的脸蛋儿,笑骂道:“就你会作怪!”
云芝嘻嘻笑着,她知道自己老爷甚为和气,对于自己的女人颇为宠爱,她也是知道这些小事是无妨的。
“嘿嘿,老爷可要惩罚云芝?”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双颊嫣红,像是三月的晚霞一般,俏丽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的迷人色彩,傲雪看她趴在自己的胸前,玉臀微翘,一副等你来惩罚的娇俏模样,不由得心中一荡,心中暗道:“这个小丫头某不是有些受虐的倾向?”
想想这个丫头平日里总是喜欢犯些小错误,引诱傲雪小小的惩戒她,当然惩戒得最多的莫过于她雪白的臀部,傲雪嘿嘿一笑,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雪白的臀峰登时一阵颤动,白玉般的肌肤上透着一层嫣红,云芝雪雪呼痛,眼中一片水光,细看去却是媚眼如丝,小嘴儿微张,雪雪娇吟,那声音又娇又媚,更是带着三分的疼意,让人心头也是动起来。
“还真是这样!”傲雪不由得笑了起来,有些邪恶地望着怀中的女子。
……
之后的数天,傲雪倒是过得很是舒坦,不外乎是逗弄着小玲珑,陪她玩耍,当然小玲珑的武学教导是不能够丢下来的,这个年头,武功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武功是万万不可的,最起码,小玲珑武功高强了,也不怕蟊贼之类的,傲雪也是少了几分的担心。
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傲雪此时方才发现作为父母可真是不容易,不过小玲珑天真可爱,也是讨人喜欢,更何况,小玲珑也是很黏傲雪,他这个作为父亲的也是大有自豪感。
至于云玉真主仆见到婠婠有了身孕,大是不平,每每说傲雪偏心,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女人总是感性的,生儿育女是她们的天性,前有贞贞生下小玲珑,后有婠婠身怀六甲,这主仆两人便是大为不满。
其实这也与自古以来的观念有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子若是不能够为夫家生下孩子,总是夫君万分宠爱,地位自是少不得低了一等,两女虽是出身草莽,却又是识得诗书,见到自己的姐妹有了身孕,自然是心中焦急。
当下云玉真主仆在床榻之上便是万分的主动求欢,仿佛是熊熊火焰一样,要将傲雪整个融化掉,两主仆情同姐妹,默契非常,在床榻之上也是如此,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让傲雪销魂无比,简直是妖精一流。
而傲雪也是传统男人,开枝散叶的思想是免不了,当下面对云玉真的求欢便是有求必应,他也是有心给三人播种,期望三人能够生下孩子,热闹一番,当下便是拉上了薄脸皮的卫贞贞,将三女摆在一起,辛苦耕耘,也好让三女早日蓝田种玉。
而婠婠小腹已经是开始隆起,她也是过了嗜睡的时候,加上功力精深,整个人精神奕奕的,时常是笑眯眯的,嘴角总是怀着一丝笑意,而见到傲雪播种勤劳,她也是不时地娇媚地引诱一番。
这个小妖精可是阴癸最为杰出的弟子,阴癸派本就是邪派,更何况派中女子精通房中术,派中弟子无不是可以将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妖女级人物,身怀六甲的她更是风韵迷人,带着几分的羞涩,几分的成熟,更是几分的温柔,只是一眼,便是足以让男人疯狂。
算起日子,她怀孕已是五月,傲雪也是不怕伤了她腹中胎儿,当下也是不惧,与她缠绵一番,而婠婠诸女这几天便是脸带春意,迷人非常。
当然除了逗着小玲珑,为妻子波中外,他便是携着婠婠拜访宁道奇与宋缺两人,这两位大宗师这几天都是在那小庭院之中,足不出户,饮食自有下人打理,两位大宗师在此间论道,谈论武学心得,傲雪与婠婠可是大有所得,以往不少的疑惑都是一一得以解答,让两人欢喜非常,这武学修为也是精进得快。
不过虽然天下武学殊途同归,两位大宗师虽然所走武道最后是归一的,但是两人所走武道毕竟是不同,而且两人的修为也是没有到了殊途同归的,看破万法的地步,自然是少不得一番的争论。
两人之中,一人是道家宗师,虚静、无为,可得天人之道,而另一位持刀败尽天下英豪,一身武学皆是于征战之中得来,所学皆是杀人武学,于宁道奇是各走极端,两人免不了一番争论,开始两人是纵酒高谈,若有分歧,便是一番争论,但是慢慢地,争论升级,这两个无论是心境还是修为都是傲雪与婠婠两人难以企及的大宗师竟然是大打出手。
“乖乖的,这两人的心境修为莫非是都被狗吃掉了吗?”大为惊讶的傲雪呆呆地说道,身边的婠婠一听,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敢这样说这两位大宗师的,大概也只是傲雪了。
不过也亏得两人虽然是大打出手,但是很有分寸,虽然是天地元气狂飙,小院子之中如同泰山压顶一般,但是两人竟然是将招式的威力雅致在三尺之内,倒也是没有多少的破坏。
两位大宗师大打出手,一时间,刀光拳影,密密麻麻,煞是好看,只是这架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人同时收手,哈哈大笑一番,让人莫名奇妙的,让好奇而来的云玉真、云芝主仆两人看得目瞪口呆,云芝嘀咕道:“说什么宗师、大宗师的,这两人根本就是两个疯子!”
宁道奇两人修为何等的精深,虽然云芝只是细声嘀咕,却是被听得分明,宋缺深深地看了眼云芝,吓得云芝小脸煞白,正是害怕她会不会拔刀砍人的时候,宋缺便是闭眼坐下,反是宁道奇笑眯眯地说道:“天下谁人不是疯子?你眼中的疯子未必不是正常人,而老道眼中,小姑娘也未必不是疯子吧!”
云去雾来的话语让人摸不着头脑,云芝也是不敢开口,而宁道奇两人已经是挥手送客。
傲雪耸耸肩头,也不多留,带着诸女离去,这几天,他过得很舒心,大夏的事情虽然是繁多,况且如今是战争期间,事物更是繁多,奈何他的性子懒散,这偌大基业得来也是稀奇得紧,说来也是多得他所收的徒弟能干,而且忠心。
有时候,他还是会嘀咕一番,自己竟然如此好运道,收了一群忠心的徒弟!
大夏事物虽多,但对他来说却是轻松,无他,为了偷懒,他便是绞尽脑汁,联系千古,将一些合适、不合适的政治体系都是弄了出来,三省六部,明朝的首辅诸般的被他弄得个四不像,再加上什么三权分立等等,最后是在一堆高人的整理下,倒是弄出来了一个整体,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是正是方面,他只是需要把握大方向便是可以,其余的,自有手下去弄。
这些天,自然是少不得虚行之等人过来,满满的,小山似的公文在他眼前,让他头晕脑胀,就是面对傅采林也是没有这么头痛,叹了口气,他也只是能够细细翻阅,将大夏的情况一一了解。
而婠婠竟然是对于这些政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傲雪在翻看的时候,婠婠也是在翻看,两人更是就某些问题讨论一番,两人引经据典,唇枪舌战,倒是有些明白宋缺与宁道奇两人争论时候的感觉了。
婠婠虽是女儿家,但是见识高妙,而且心狠手辣,一些做法也是狠辣非常,虽然很有效果,但是不免产生一些后遗症,至于傲雪,他的见识倒是另有新意,不时让人眼前一亮。
一番计较下来,倒是让傲雪知道了婠婠可真是了不得的奇女子,他笑道:“看来我家婠婠还是有将相之才!”
婠婠娇哼一声,娇媚的眼珠儿流露出动人神色,下巴扬起,说道:“可不是?”
当下两人均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而在让李唐使节候着数天后,傲雪与婠婠也是见了这个使者一番,那时节一副饱学儒生的模样,精深矍铄,一双深邃眼睛透着一股刀刃一般的冷芒,更难的是他身上有着一股儒雅的气质,诗书气质,让人动容。
傲雪与婠婠均是心中暗赞此人气质不凡,更难得一身武艺,想来是能文能武之辈,李唐竟然有此贤才,确实是难得。
正是要客套一番,不想此人也不通姓名,冷哼一声,随即说道:“千年儒术,正是治国良方,江南罢儒,何其短时,正是自取灭亡之道,国书在此,夏主若是有疑问,大可招来我大唐副使询问,老夫不奉陪了!”
他将一副国书交给了傲雪之后,便是拂袖而去,倒是让傲雪两人一副惊讶的模样。
问过虚行之,方才知道此人是当世大儒,儒学无双,王通之名,天下皆闻。
此人出生在官宦世家,其父为隋官,家学渊源深厚,自小熟读诗书,曾西游长安,见隋文帝,奏太平十二策,尊王道,推霸略、稽今验古,惜不为所重,后为隋吏不久弃官而归,以著书讲学为业。
此人武功精深,曾经名动江湖,后来归隐而潜心钻研孔子的“六经”,曾受书于东海李育、学诗于会稽夏典,问礼于河东关子明,正乐于北平霍汲,考易于族父仲华。
有《王氏六经》、《中元》、《中经》传世。
他本就对于江南大夏的政策本就是多有不满,况且,他来了早已经数天,如今方才见他,早已经是怠慢了,他本是心高气傲之人,若非是身负送来国书的责任,早已经是拂袖离开了。
那李唐副使满脸大汗,一张老脸更是憋得通红,他讪讪说道:“王大人生性如此,还请见谅,还请见谅!”
傲雪摆摆手,便是看过了国书,那国书之上所言不出所料,正是所言突厥南下之事,其中感情深切,极尽悲天悯人,感怀苍生之语,让人读之嘘唏不已,更是言突厥暴虐,窥视我华夏神器已久,掠我中原子民、财货,此番南下,必是生灵涂炭,李唐虽然不采,但是也是会奋起还击,保家卫国,保一方百姓安危云云。
最后方才是说道李唐此刻正是危难之时,突厥虎狼势大,希望大夏不要兴兵,让神州百姓遭受涂炭,更是希望两家合作,击退突厥人等等,最后那副使又是送上一封信函,傲雪拆开细看,却是看到上面字迹娟秀,隐隐有着除尘气息。
——师兄明鉴:
我神州多难,此际烽火连天,兵连祸结百姓何错,遭此劫难,妃暄观之,无不日月难安,愧不能为苍生谋福,还朗朗乾坤于世间。
今突厥狼族虎视眈眈,窥我华夏神器日久,今突厥南下在即,铁骑之下,安有完卵?其时我中土苍生蒙难,妻离子散,昔年李密伐隋,曾云:“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今妃暄以为突厥罪更甚于此。
“素闻师兄高义,值此神州危难,妃暄伏乞师兄襄助,共退突厥虎狼,中原之幸,百姓之福,妃暄顿首,感激涕零。”
最后落款的姓名是师妃暄。
婠婠看过之后,冷哼一声说道:“她还是一副悲天悯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莫非她以为一封信函便是让天下兵锋止息不成?真是天真!”
傲雪微微一笑,也知道婠婠甚为阴癸门徒,本就是看不顺眼师妃暄,因此,他也没有多言,只是淡淡地对着那副使说道:“你大可回复师仙子,傲某虽然不才,但是也知道孰重孰轻,更何况,突厥狼族,依然是无需担忧!”
那副使听罢,脸上惊疑不定,傲雪笑道,“你大可告诉师妃暄,到时候自然是有人取毕玄性命!”
第三八节 波斯人(1)
“他的头颅就暂且寄存在他头上。”傲雪淡淡地笑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到时候自然是有人去毕玄的性命!”
那李唐副使脸上狐疑不已,心中暗道:“那毕玄是宇内三大宗师之一,武功之高,匪夷所思,在草原之上没有敌手,是金狼军的战神、圣者,这天下间能够取他性命的人只怕是找不出一而来,夏主这般成竹在胸,究竟是有何凭仗?”
那副使哪里知道那毕玄虽然是三大宗师之一,但是能够轻易取他性命的人最起码便是有两个,傲雪本是希望宁道奇可以出手,而宁道奇也是答应了,不过如今有天刀出马,傲雪也是没有所谓,至于宁道奇,他本就是生性虚静守致,不欲杀生,如今有宋缺代劳,更是乐意如此。
因此天刀北上,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只是看宋缺什么时候出发而已。
这些事情,那李唐副使如何知道,当下便是想要细问下来,傲雪依然是笑道:“不需要担心,天刀出手,毕玄老儿也没有多少天可以活了!”
他并不理会那副使的惊讶,天刀宋缺之名,天下闻名,岭南宋家磨刀堂,磨刀堂前磨刀石,石上刻着江湖豪杰名,无不是天下英豪,一时之俊杰,除了如今的夏主,其余皆是殒命于天刀之下,可见天刀武功之强。
更何况,早前有天刀宋缺与宁道奇一同臻至武道新境界,如今武功更是玄奥不可测。
想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