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精神念力,无尽剑装
作者:东城令|发布时间:2024-06-28 22:37:22|字数:33676
宁月花了一天时间搞定了自己的落脚之地,然后每天去天幕府点卯,剩余的时间将落下的武学等级追上。每一天,宁月都在进步中度过,也每一天都能感受到一双双眼睛在背后窥视。
原本宁月应该早就开始去接取任务了,但这些天每次去接取任务得到的回答却是地级任务已经被接取,天级任务需要至少三个银牌捕快共同接取。而玄级以下的……宁月看不上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宁月心里也升了一些不快。没理由别人能接到任务自己接不到?而且每次去接取任务的时候,总感觉他们的眼神非常的诡异。仿佛在说:“看,那个傻子又来了……”
经验已经告馨,先天长春神功已经到了二十八级。正如宁月猜想的那样,虽然没有了熟练度。但武学的等级却在不断的提高。
琴心剑魄也已经被他推到了二十五级,瞬发的剑气也的确很可观。但这个却只能被当做杀手锏,发出一道剑气之后,内力就会枯竭仿佛自己的内力永远不够用似的。
宁月也曾仔细的研究过琴心剑魄的分级,发现这套黄级未完成的武学真的很独特。它是以凝练剑胎为完成度的,剑胎蕴养于丹田紫府通过内视,自己的剑胎才完成了一个剑尖,还有好长的一段剑刃等着宁月蕴养。
从目前的进度来看,要想随心所欲的使用剑气估计非得等剑胎凝聚完成。在此之前,琴心剑魄只能作为杀招。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剑胎完成后下一个阶段是凝结剑魄。将人与剑合一,剑魄与魂魄融合。到了那个时侯,宁月都不敢确定自己还算不算是人了。
“看来必须去赚经验了,直觉告诉我有一个围绕自己的阴谋在酝酿!”宁月一边想着一边收起地上散落的暗器。没错,这些天宁月正在练习暗器。
星罗棋盘宁月已经练到满级,但这并不是这个功法的终点。星罗棋盘是纯粹的运劲法门,先天境界和后天境界自然有着本质的区别。
而宁月要做的,就是将先天精神意念融入暗器之中。让脱手的暗器能像高手手中的刀剑一样展现出他应有的威力。
任务堂,每天都是人最多的地方。因为天幕府的捕快全都靠着任务堂捞外快。当然,人也不是机器不可能每天都会出任务。只不过金陵总部的捕快那么多,使得有限的任务成了香饽饽。
“哟,宁小神捕又来了?”远远的响起了一声起哄声。宁月的脸上挂着笑,顺着目光向发声的人望去。那人猛然之间浑身一颤,下一秒便脸色苍白的萎靡了下来。
宁小神捕这个称呼到了金陵总部不再是奉承,而是红果果的嘲讽。何尝见过一个神捕外号的人半个月来连一个任务也接不到?
但就算嘲讽,也要看人的!宁月堂堂先天境界银牌捕头,岂是一个连先天的边都摸不到的铜牌捕快所能嘲笑的?所以,那人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刹那间被宁月打击的粉碎。
原本宁月抱着初来咋到以和为贵的念头低调了半个月。但现在也算是明白了,总部的人对自己的敌意不会因为自己的低调而改变。这种敌意饱含着嫉妒和怂恿这是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扭转的。
宁月不需要向谁证明什么,既然不能好好相处,那么只要把你们打服就可以了。宁月经过这半个月的突飞猛进已经有了相当自信。只要不是和金余同起冲突,其余的总部高手还没有谁能入宁月的眼。
而那个被宁月一个眼神震晕的铜牌捕快掀开了宁月锋利的爪牙。
“听说你们很喜欢在背后议论我……我想听听,就直接说吧!”宁月的笑容很灿烂,但看在他们的眼中很邪恶。
“大家不要怕他,这是天幕府总部,他……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一个年长的铜牌捕快突然大声的喝道,也仿佛唤醒了沉浸在宁月气场中的众人。
“哎呀——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没关系!如果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话音刚落,宁月眉心的精神念力猛的冲破识海向在场的人笼罩过去。
论功力,宁月的确不深厚。但精神力却不同,它属于脑域的神秘力量。在宁月真正踏破先天境界的时候,他的精神力就彻底的释放。也许是穿越者的缘故,宁月的精神力要比一般人细腻的多。所以,他可以从容的控制精神力笼罩的范围,将目标尽数的拖进意念识海之中。
在场所有人的视野变换了,一刹那,发现周围的房间,世界都飞速的远去,仅仅一息之间,除了地上的地板,周围的一切变得一片混沌。
“这里是……精神识海?”一名年长的铜牌捕快突然惊恐的尖叫,这独属于先天高手的技能。以先天精神识海比拼,谁掌控了世界,谁就主宰对方的生死。
“怎么可能?到底是多强大的精神力才能将我们全部拖进来?”
“大家不要怕,我们人多,大家放出精神意念冲破他的精神识海——”
无数杂乱的精神念力在宁月的脑海激荡,仿佛有无数的杂乱念头要将宁月的意识冲溃。换了一般人,也许还真的吃不消。但生活在信息爆炸时代的宁月想象力不要太丰富。
思想有多远,我就能跑多远!宁月冷笑一声,意念一动,在识海的天空中,无数利剑凭空成型,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无尽——剑装!”这一招是模仿千暮雪的通灵剑胎,无垢剑意的招式。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剑气,就像万剑归宗席卷天地。唯一的区别在千暮雪的这一招是剑气,而宁月的是具象的实体剑。
天空下刀子只是一句比喻,毕竟谁也没有体会过天空下剑雨的可怕。而现在,在宁月脑海里蹦跶的铜牌捕快们算是体会到了。那种身临其境,逼真的万箭穿心迅速的击溃他们的精神力,每一个被万剑穿心的人都脸色惨白的萎靡倒地。临死的感觉,不断的在脑海中回荡。
在场的人也许有对宁月没有敌意的,也许很多只是因为盲从心理对宁月表示不爽的。但这些宁月都不在乎,全部统一的,清一色的收拾一遍。既然不能让你们爱,那就干脆让你们怕吧。
死亡的恐惧定格在场的所有人眼眸中,哪怕早知道这是精神攻击也依旧无法将恐惧挥去。那种真实的万剑穿心,冰冷的剑刃的触感如此的真实,仿佛那一刻,他们真的已经死了。
顷刻间,在场三十几个铜牌捕快全部瘫倒在地。时不时的发出“剑!好多剑!死了……好疼……”这样惶恐的叫声。
而躲在任务堂后面的人,更是缩着脖子将脑袋深深的藏起,生怕宁月一言不合连他们也收拾了。
“一个堂堂先天境界,欺负一群后天的后辈?宁小神捕你可有出息啊啊?”戏谑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任务堂里出现了七个身影。
澎湃的灵压激荡将任务堂的匾额吹得格叽格叽响。七个人,每一个都是先天境界,每一个都是银牌捕快。在金陵总部,共有金牌捕快一个,银牌捕快十二个,而面前的七个就是一半了。
“第一,他们没有一个比我年纪小的,所以他们没有一个是我后辈。第二,你们那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们了?”
“喝?难道这里倒了一大片的人……是他们自己要在地上学狗爬么?哼!别以为换得了一点名声就可以来总部耀武扬威。你宁月也不过是运气好,撞倒了大案子而已!”
“我终于明白你们对我的敌意哪来的了……嫉妒果然是原罪!不过,身为银牌捕头有资格指点铜牌捕快遇到先天高手该怎么活下性命。可惜,对他们的考验让我很不满意。这些人中,遇到先天境界的罪犯一个都活不了!”
“哈哈哈……好!”七人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灵压,精神识海猛的向宁月笼罩而来,“就让我们也指导一下宁小神捕,遇到七个先天境界的罪犯该怎么活下去!”
“轰——”天地变色,血海翻腾。宁月只感觉自己置身在暴风雨下的孤岛之上。激烈的狂风席卷,仿佛要将宁月撕碎。
七个身影不知何时将宁月围在了中间,剧烈的狂风似乎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影响。七人看着在狂风中摇摆不定的宁月露出森然的冷笑。
“宁小神捕,不知道这个地方你还满意么?这些狂风就是我们对你的灵力压迫。现在的你。连站稳都做不到吧?”七人嘿嘿的靠近,一边揉搓这粗糙的拳头,可以想象,宁月不能想出脱困的办法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摧残。
“太低级了!”宁月面色不改,哪怕对方只要挥动拳头就能打在自己的脸上。
“什么?”对方顿时一愣,七个先天高手合力将一个先天高手拉入精神识海,这原本就是数量上的碾压。而七比一的压倒性优势根本不该有任何悬念。但是……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瞬间在七人的心中流转。
“你们精神意念的使用太低级了,果然只是一群脑子里都是肌肉的蠢货!”宁月说完,身形在七人眼前消失不见。一瞬间,风停了,血海也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宁月的身影漂浮天空就像神抵一般。
轻轻的张开双手,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低头俯视着七张不可置信的脸,“无尽——剑装!”
第一百零一章 讨伐任务
漫天密密麻麻的剑凭空出现,仿佛蝗虫一般在天空飞舞,无穷无尽,充满着肃杀之气。
孤岛上的七人惊呆了,难怪方才数十名铜牌捕快颤抖着喊好多剑,果然好贱!他们想不通天上密密麻麻的剑是哪来的?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七个先天高手合力施展的精神意念为什么会被喧宾夺主?
“这是——这是——通灵剑胎,无垢剑气!”其中一人突然尖叫地喊道。
要是换了以往,问天地十二绝的拿手招式是什么样的?大多数只能想象却无法说出个所以然。因为天地十二绝的绝技不是那么轻易见到的。
但在迦南寺一战之后,整个江湖几乎都知道千暮雪的无垢剑气是什么样的。所以看到宁月这漫天的飞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千暮雪的无垢剑气。
“想多了——”宁月双手挥舞,轻轻地向下一压!无尽飞剑突然像暴雨一般往七人冲杀而去。
“当当当——”七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连忙挥舞将射向自己的飞剑击溃。然而飞剑像是无穷无尽的蝗虫一剑袭来之后更是连绵不绝。
精神世界是在场八人的精神力共同构造,现在却是被宁月掌控。精神不耗尽,剑装不枯竭。这是真正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宁月几乎风轻云淡的挥手,只要想象力丰富对精神力运用精妙,无论下面七人如何应对都能将他们玩弄于鼓掌。
“怎么办?我的精神力所剩无几了——”
“这样下去,非得被他万剑穿心不可!必须夺回识海的控制权。”
而在外面人的世界里,他们眼前看到的还是在任务堂之内,只不过八个站立不动的人身上灵压激荡仿佛剧烈燃烧的火炬,压制的一群铜牌捕快一退再退。
“想不到宁月竟然这么强?一人独战七个银牌捕头竟然丝毫不落下风?难道宁月的实力可以比肩总捕头?”
“不知道!说不准在精神识海里宁月已经被队长们打得半死不活,也许为了多玩一会儿才没让他精神意念崩溃呢?”
“这话你却只能安慰安慰自己!你看宁月的灵压火炬,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哪里是受到打击的样子?反倒是七位大人的火炬……虽然炽烈但扑朔迷离……”
“轰——”一剑穿胸,第一个一时力竭而动作慢了半拍,被天空坠落的飞剑穿胸而过。一口鲜血喷洒,身形如被风刮起的树叶一般倒飞而去。
“王凯——”六人齐齐惊呼,但他们全都被密密麻麻的飞剑限制,根本抽不出手前去相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摔出孤岛坠落在血海之中。
“轰——”王凯坠落血海,突然间发现血海似乎不会将自己吞没,更没有飞剑在血海上肆虐。
“哈哈哈……我明白了,宁月根本无法掌控我们的精神识海。他毕竟只有一个,而我们有七个,他只不过将我们的精神力转移了。血海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大家快跳到血海中来……”
王凯的发现让六人大喜过望,身法发动瞬间从孤岛跳入血海之内。而事实也果然如王凯发现的那样,七人在血海之内也没有被吞没,天空的飞剑也无法落到血海之中。
“哈哈哈……宁月,现在尝尝我们厉害吧,血海滔滔——”
“一群白痴!”宁月不屑的瘪瘪嘴,老子在天上你们水漫金山是什么鬼?
而显然,七人也很快发现了他们对悬浮在孤岛上空的宁月真的没办法,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宁月,你奈何不了我们,我们也奈何不了你,何不就此罢手?”一人仰着头一副施舍的语气说道。
“奈何不了你们?天真!有没有体会过被鲨鱼分食的感觉?”
“什么?”七人脸色大变,猛的回头向四周来回的扫视。
“血海——鬼蛟!”
突然之间,血海中的淘浪变的波光粼粼起来,似乎海面龟裂了起来。龟裂的海面突然间翻涌,无数血红色的鲨鱼呼啸的跃出海面仿佛鱼跃龙门一般。
鲨鱼每条都只有胳膊长,但架不住密密麻麻的全是。在七人惊恐的眼神下,成千上万的鲨鱼如海啸一般向七人涌去,瞬间七人被淹没在无穷无尽的血海之中。
“噗——”突然间,任务堂狂风大作,就像气爆一般席卷四周。七个银牌高手同时闷哼一声倒退几步。每一个的脸色都黑的仿佛锅底。
如果生死搏杀,他们七个现在已经死了。七人黑着脸看着面带微笑的宁月,心中哪怕怒火万丈也不敢在说一句废话。
被鲨鱼撕咬分食的经历还在脑海中回荡,那一刻七人的心已经乱的就像风雨中的芭蕉。宁月只需在精神识海破灭的时候轻轻的一人一剑,七大银牌捕快就会成为死人。
一人独战七人,还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出。这在任何时候看来都那么的不可思议。但偏偏,宁月却做到了。当着这么多铜牌捕快的面做到了。一瞬间,在铜牌捕快们的心底,宁月划到了不可招惹的那一类之中。
“好热闹啊!”一个声音突然的响起,无声无息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宁月的背后猛的发凉,一瞬间冷汗已经湿了宁月的背心。
一只手突然间毫无察觉的搭上了自己的肩膀,“你刚来总部就能这么快和同僚们大成一片,这很好!”
周围的铜牌捕快和七个银白纷纷一顿,瞬间用幽怨的眼神扫着站在宁月身后的金余同,心底早已万马奔腾的呼啸而过。
“你哪只眼睛看到宁月和我们打成一片了?明明是他打了我们一大片好不好?”但这话也只能在心底吐槽,说出来就算不被总捕鄙视自己还觉得丢人呢。
“宁月,你来任务堂……这是要做任务?”
“是,总捕!属下来总部报到已经半个月了,可惜迟迟没有替总部出任务。所以……”
“这样正好!”宁月还没说完,金余同就笑着打断道,“我这里正好有一个任务本来打算挂到任务堂,既然这样就交给你吧!”
接过任务,随意的看了一眼,“讨伐任务?蒙面鬼王?”
“不错,蒙面鬼王!这是从五年前突然出现的暴徒,五年来流窜于江南道犯下十几起灭门案,绑架,抢劫,杀人无恶不作。每次犯案,他都带着一面鬼面面具。所以称之为蒙面鬼王。我们也是花了五年时间才确定了他的身份,这次是讨伐任务,不需要缉拿归案就地斩杀!”
“是!”宁月眼中精芒闪烁,讨伐任务他以前听过,那是纯粹的杀人任务。不需要讲证据,不需要宣布罪名。唯一的需要就是将目标杀死。下毒也好,用暗器也好,就算是借刀杀人也可以。
讨伐任务是唯一一种背离于捕快准则的任务种类,却又是这个世界合理的产物。对于有些目标,不方便将罪名公布只好快刀斩乱麻。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宁月在见到系统提示的三万奖励之后瞬间果决的接受了,三万经验,可是隐藏任务的十分之一,这可不是蚊子腿而是大鸡腿,至于蒙面鬼王……他是谁?宰了再说吧!
江州与京州交汇处,连绵高山起伏如盘龙吐息。在这个青山密林深处,总会有一些隐士高人身居于此。所以,就算在密林中迷失了路,突然发现一条青石台阶也不要过于奇怪,也许此刻你只不过误入了隐士们的隐居之地而已。
在这个世界,隐士和高人往往划着等号。所以那些醉心于江湖的少年侠客喜欢往流传着神仙传闻的深山老林里钻。如果运气好遇到了世外高人被看重,也许从此一飞冲天。但大部分时间却是……直接成了野兽的口中食腹中餐。
五月天,酷热难当。
尤其是青石山道之中,在被烈日烤得发烫的石头缝中穿行更像是在被架在石锅上碳烤一般。轻轻的拿起水壶,刚要往嘴里送却突然间的停下了动作。
“咦?竟然有家酒铺?”宁月收起了水壶身形一晃的向酒铺激射而去。
“热死了,小二,上酒——”宁月是先天高手,早已寒暑不侵。而且他也不是谢云,但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十足的酒鬼。
“客官——”一声甜美的声音响起,宁月微微回眸瞬间猛的闭上眼睛。不是那声音的主人太不能直视,实在是声音的主人太过于艳丽动人。
宁月不是没见过美女,恰恰相反他见过的女人每一个都是人间绝色。而声音的主人,当论脸蛋却也只是和贾晓晓不相上下。
但让宁月闭眼的,实在是这女人的风骚入骨。她是那种完全了解男人的脾性,甚至把男人的辛勤研究到极致的女人。所以,她的衣着,她的装饰,甚至是一颦一笑,都无不能勾起男人无尽的欲火。
所以宁月哪怕经受了前世海量的岛国片训练,哪怕今世经历过千暮雪音缘等一众美女的洗礼,也对端酒过来的女子直呼受不了。
轻缕薄纱,多一分保守,少一分过于露。火辣的身体若隐若现,微微神秘的微笑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
“客官——你的酒……”
“不!你才是我的酒!”宁月眼睛发直的盯着少女,闪电般的出手将少女向后一拉。少女似乎也没有多余的反抗,就这么顺势的倒进了宁月的怀中,丰满的臀部坐在宁月的腿上。
“讨厌啦……客官……你怎么可以这样?”发嗲的声音让宁月浑身的鸡皮疙瘩直冒。
第一百零二章 无量三劫指
酒是好酒,倒在琥珀色的杯子里反射着绿色的光芒。少女轻轻的端起酒杯,一手温柔无骨的搂上宁月的脖子。眼波流转的将酒杯伸到宁月的唇边。
如此美人入怀酒香扑鼻,用谢云的说法眼前就算穿肠毒药也要一口吞下。所以,宁月很顺从的喝下美人递来的酒。喝完之后,手也开始在美人的后背游走。
“啊——”一声尖叫,刚刚还面带桃花如娇如涩的美人突然尖叫的从宁月的怀中跳了起来。
“哗啦啦——”酒铺后院,一下子用出了二十几个青年。
“师妹,怎么了?”
“是不是那个混蛋敢对你动手动脚?你放心,师哥砍断他的手脚给你出气……”
七嘴八舌的献媚声响起,少女垂泪欲滴的表情几乎将他们的心弦都要扯断。宁月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一群虎视眈眈的热血青年,谁没有过一段热血青春的往事?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校花?可惜了……
“呃——”宁月突然瞪大了眼睛,眼珠突出仿佛就要瞪出眼眶,额头上青筋暴起如蚯蚓般颤抖。宁月掐着自己的喉咙,喉咙底发出痛苦的嘶嚎。
“酒里……有毒?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
“蒙面鬼王,人人得而诛之!”一声霸气的喝声响起,人群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两鬓斑白的魁梧大汉,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上的锦袍也是苏州最顶尖的苏绣工艺。最为奇特的是中年人手中那把武器。即似剑,也像刀,即有刀的霸气,也有剑的轻灵。
“师傅——你可要替人家做主啊……那个登徒子竟然轻薄人家……”又是一声媚音入骨的呼唤,听得宁月浑身鸡皮直冒。而少女的一众师兄更是不堪,一个个电流酥骨有几个更是脸色一白,浑身打了个冷颤。
“燕儿放心,为师定会给你讨回公道!”中年男子怜惜的将少女搂入怀中,手掌轻抚着少女的香肩。那动作那柔情,如果说两人没一腿打死也不信。
“石鹤门弟子何在?”
“弟子在!”
“杀了蒙面鬼王——”
“是!”
“等等——”宁月突然停下了痛苦的嘶嚎,猛的翻身坐起,“如此美酒,我这辈子都没有喝过。反正要死了,就让我一口气喝个够吧!”
在石鹤门弟子惊诧的眼神中,宁月竟然真的抱起了那壶毒酒,当着众人的面将毒酒尽数的灌入肚子。
“好舒服!”宁月长长一叹,手掌一晃,银白色的腰牌已在掌中,“独孤夜,你身为石鹤门门主,枉顾武林正道的身份,辜负上任石鹤门主对你的期许。竟然化身蒙面鬼王,肆虐江南道五年之久,手染累累血案罄竹难书。今日我代表天幕府宣判,独孤夜化身蒙面鬼王,五年间灭门十二家,抢劫镖队七次,绑架富商三人,共杀人一百二十二人。证据确凿不需审判就地处决!”
“天幕府?银牌捕快?”独孤夜脸色一黑,虽然收到消息说有仇家上门。所以他才事先布上埋伏先下手为强。但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上门的仇家竟然是天幕府。而且还是至少是半步先天境界的银牌捕快。
“一派胡言!我们收到线报,蒙面鬼王将路过此地!想不到等来的却是你,更想不到蒙面鬼王竟然是天幕府的人?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动手?”
“颠倒黑白?没关系!”宁月冷笑的摇了摇头,“你可以保持沉默,如果有什么冤屈也可以去阎王殿申诉。不过现在……还是请你去死吧!”
“噗——”口中喷出如雾的毒酒,仿佛一枚枚暗器一般四射而出。反应及时的倒还好,反应不及的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酒水中有毒,而且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所以,那些被酒水击伤的刚刚爬起脸色却瞬间变得漆黑纷纷倒地身亡。
“独孤夜,你果然狡猾,哪怕我服下了毒酒,你也只是躲在幕后不现身。直到我毒发,你才放下戒心出现在我面前。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你看我年轻,所以就以为我的经验不足。先用美人计给我灌下毒酒,然后让门下弟子投石问路。到了胜券在握大局已定的时候,你才放心大胆的出现。可惜……有时候经验会害死人的。”
“一派胡言,你们还在等什么?”
死去的师兄弟尸体还在地上,这群原本对独孤夜言听计从的弟子们迟疑了。但往日的淫威还在,短暂犹豫了一瞬间,群弟子就挥起刀剑向宁月砍来。
对于这群后天境界的人来说,宁月现在都懒得搭理。腰间一探,一把透骨钉如雨点般洒出。星罗棋盘大成之后,宁月哪怕群发的透骨钉也几乎是例无虚发。
惨叫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弟子全都仰天倒地。宁月的透骨钉上虽然没有摸上剧毒,但剧烈的麻药还是很厉害的,凡是被打中要害的无一不是倒地不起。而这一幕看在石鹤门弟子的眼中更是个个亡魂大冒。
“废物!一群废物!”独孤夜暴怒地骂道,手轻轻的握上手中的刀柄,姑且称之为刀吧。
宁月的暗器花样很多,透骨钉只是对于集中的敌人有奇效,因为透骨钉小,而且速度也不快。如果提高警惕还是很容易被躲过。
突然间,宁月手中光芒一闪,五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刹那间如流星般激射而出。蝴蝶镖的诡异莫测在特殊的环境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出手后的半息之内,宁月的背后寒毛向电击般倒竖。在甩出蝴蝶镖的一瞬间,背后的森然攻击已经袭来。宁月身形闪烁,就像被他抛出的蝴蝶一般诡异的横移,就像踏破了空间。刀气几乎贴着宁月的脸颊飞过……
“轰——”身后的山峰上,三丈来高的巨石被刀气削成两半,一半如雪球一般滚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宁月身形一闪眨眼间来到独孤夜的身前,灵压狂卷,气机牢牢的将他锁定。
两个先天高手的灵压激烈的碰撞,周围武功低微的弟子更是被狂涌的灵压压制的亡命逃离。先天境界是武学的丰碑,不入先天皆蝼蚁,两个先天高手的对决,一众后天弟子只能一边观看。
“轰隆隆——”巨石滚落的声音袭来,越来越近几乎就在两人的头顶。但灵压的比拼使得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旦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就会被对方一击得手。
独孤夜的修为比请报上显示的高得多,至少宁月自信在先天初段这一层之中,自己绝对算得上高手。可他依旧没把握稳赢独孤夜。
“呼——”落石的风劲吹动着宁月的头发,巨石已经逼近到两人的头顶。冷汗刷的一下从独孤夜的额头滴落,巨石砸落,能砸到宁月,也能砸到自己。
他还没活够,他抢了这么多的财富,他还有这么一个娇滴滴不逊色冰清榜上任何一个美人的弟子。他当然舍不得死!所以,在感应到头顶上死亡降临的一瞬间。独孤夜动了。
仿佛金蝉脱壳一般,独孤夜的身形一分为二。一道向山外的小路飞驰而去,另一道向一边紧张看着战局的弟子群们冲去。
“轰——”随着巨石砸落的声音响起,独孤夜已然飞到了他最疼爱的女弟子身前。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燕儿,跟为师走!”
“走?你走不了了——”
独孤夜的背后寒毛猛然间倒竖,当他惊恐的回过身的时候,宁月的一指已然点来。
“一指断生死!”一道白炽的指力激射而去,这一招就是无量劫指,只不过宁月通过内力转换使得无量劫指能连发三道。
“轰——”
千钧一发之际,独孤夜竟然将手中的兵刃狠狠的向宁月扔来。剑刃与无量劫指的指力在空中交接,发出巨大的声浪。
兵刃呼啸的倒飞而去,一头撞入茫然的弟子群中。直接将几个吓傻的弟子拦腰斩断。
“二指定江山——”在一指没有收到成效之时,体内的内力飞速的翻转,无量劫指瞬间发动从左手的双指之中激射而出。
“啊——”
原本以为这一指定能了结了独孤夜的罪恶,但想不到独孤夜竟然是一个狠人。只见独孤夜一掌向宁月的指力迎来,在与指力接触的瞬间,独孤夜引爆了藏于掌内的精纯内力。
“轰——”手掌被炸碎,整个左手齐腕化成漫天的血雨。壮士断腕的倒是相当果决,用一只手掌换一条命。在电石花火之间能有这样的决断也相当的难得。
可惜……
“三指平天下!”宁月双手合十,结虎印!一道炙热的指力旋转的向独孤夜的心门激射而去。而此刻的独孤夜已然到了强弓之末,内力枯竭,左手已废。
突然之间,一声惊呼在宁月的耳边炸响。宁月的眼神一冷,比眼神更冷的是宁月此刻的心情。躲在独孤夜怀中的少女被他推出迎向了宁月的指力。
几乎在尖叫发出的一瞬间,指力已然贯穿了她的胸膛。任曾经对她甜言蜜语,任对她掏心掏肺,玩物终究只是一个玩物。
“跑?要让你跑了……老子跟你姓!”
第一百零三章 黑衣女子
佳人的身姿还未倒下,狠心的郎君已经抛下她急速的向山道的一头飞奔而去。独孤夜一边狂奔,口中的鲜血也在不断的喷涌。
如果不是被逼上了绝路,他又怎么舍得自己这个宝贝的弟子?君不见他是先自废左手后才将燕儿但挡箭牌?可恨天幕府太过于狠绝,竟然不给留一点活路。
截脉禁术乃是消耗寿元的禁术,用的时间越长,对寿命消耗就越大。原本自己因为壮士断腕而流失了这么多的精血,现在又是使用截血禁术,肉眼可见下皮肤开始松弛,原本斑白的头发变成了雪白。
回头望着紧追不舍的宁月,独孤夜的眼眸深处流露出深深的恐惧。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就算打娘胎里开始练功,武功也没这么高吧?就算武功高,他也能认命。但轻功也高到了这种地步,独孤夜有种怀疑人生的悲凉。
宁月的天涯月,咫尺天涯!每息时间便能闪烁三丈距离是当世一等一的轻功,就算独孤夜用截血秘法消耗生命力也没办法短时间内甩开。
而独孤夜,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如果不能在一盏茶时间内甩开宁月的追击,不需要宁月出手他也会精血流尽,生命枯竭而死。
山脚的密林眨眼间被抛之脑后。弯曲的羊肠小道上远远的走来一个穿着黑色纱裙的女子。女子面容白皙,像是很久不见阳光的肤色,倒是身材曲线婀娜有致。
独孤夜飞过密林落到小道上的时候,瞬间就被年轻的女子吸引,眼眸深处爆射出惊喜的神光。不是独孤夜精虫入脑在生死之际淫心突生,而是那个黑衣女子的手里牵着一匹健硕的黑马。
高大的骨架,健壮的四肢,神俊的眼神还有油光发亮的皮毛。这是一匹好马,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千里马但对现在独孤夜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
他的动作似乎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在发现黑衣女子的时候,身体已经化作饿虎向黑衣女子扑去,准确的说是向黑衣女子手中的骏马扑去。
“姑娘小心——”宁月情急的呼喝道,他想不到在这个偏远的山间小道竟然还会有人,竟然还这么巧的在这个时候出现。
独孤夜在激发截血禁术之下速度快如鬼魅,黑衣女子听到宁月呼喝的刹那回头,独孤夜仅剩的手掌已经向她的胸膛按下。杀人,对独孤夜来说只是顺带。
“嗤——”
一剑寒芒,宁月在刹那之间仿佛看到了极光升起。当视野在眼前定格的时候,宁月看到了独孤夜不甘的眼神。
宁月也是替独孤夜觉得倒霉,先是遇到宁月这个变态,被无量劫指三连发搞了半残。眼看可以抢到一匹宝马逃之夭夭,却发现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是剑道先天高手,被一剑秒的不要不要的。
黑衣女子的脸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缓缓的,轻柔的抽出细剑。就像是绣花一样的小心翼翼。干枯暗红的血液沿着剑刃流下滴落在碎沙的山道之中。独孤夜的咽喉发出一阵难听的咯咯声音,生命随着细剑的抽离而飞速的消散,最后不甘的轰然倒地。
“姑娘好快的剑!”宁月由心地赞道,刚才黑衣女子果决狠辣的一剑还在眼前回放,那一剑出的恰到好处,也是在独孤夜最掉以轻心,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你也要抢我的马?”黑衣女子的声音很冷淡,就像那种很久没和人接触的生涩,将任何靠近的人排斥的感觉。
“不,我想要的是他!”宁月指着倒地死去的尸体。
“哦!”黑衣女子应了一声不再说话,果断的转过身牵着他那匹黑色的骏马沿着羊肠小道离开。
“呃——”宁月望着黑衣女子的背影,这一个画面有些眼熟。就像九十年代的港片中描写的武侠。一人一剑一马,浪迹天涯。有时候遇到了会点一下头,然后喝上一顿酒,但下一次遇上很有可能刀剑相向。
眼前的黑衣女子就是一个很纯粹的江湖客,只不过如此青年才俊会是龙凤榜的哪一个呢?宁月很快将心中的疑惑抛去,相对于思考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他更希望将三万经验赚到手。
在割下独孤夜的头颅的时候,系统中的任务也完成了。如今宁月的人物等级三十级,先天长春神功二十七级,琴心剑魄二十五级,天涯月二十二级,无量劫指没有等级。
自从宁月上次在天幕府发过一次彪之后,一时没有收住手。接下来的两天三天,宁月的脾气变得异常的反复无常。用前世看到一段视频来解说就是——“你愁啥?”
“瞅你咋的?”
“噼里啪啦……”
反正无论单挑还是群殴,宁月从来没怕过。一有不爽,精神识海伺候。因为同是天幕捕快,真刀真枪显然不可能。所以,宁月的精神识海在金陵总部几乎是独孤求败。
很快的就达到了宁月的预想,不让人喜,便让人怕。至少现在在天幕府没有人敢说宁月的闲言闲语,也没有人敢让宁月心情不爽。因为如果宁月不爽,他们会更不爽。
将独孤夜的头颅交给任务堂,任务堂很快的将关于独孤夜的所有卷宗都搬到了一起封存了起来。接着拿出账本将宁月获得功勋登记到策。
当任务堂瞅了眼宁月的功勋点,也是忍不住惊的吞了一口口水。上次采花盗案引发了两个天地十二绝决斗,还死了一个江南大侠。这个任务早就突破了天级的界定,所以宁月的功勋多的他们也许都没见过。
不过宁月此刻还不缺功法,地级功法,黄级功法已经够他练了。轻功,内功,外功也都全了。宁月的原本计划就是等功勋值够了就去中州京城兑换天幕府的镇府神功皇极天策。
“宁捕头——”一个铜牌捕头脸色煞白颤颤巍巍的来到宁月跟前。宁月也同时的认出他来,他算是比较倒霉的。在宁月没事找茬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次次都撞枪口上,被宁月的无限剑装虐的不要不要的。
宁月有些怜悯的看着眼前的铜牌捕快,而因为宁月的这个眼神,眼前的铜牌捕快差点瘫倒在地。双腿如风中摆柳一般颤栗个不停。
“什么事?”
“是总捕……总捕让你……您……过去……”
“知道了!”宁月冷着脸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向金余同的办公堂走去。敲开了总捕办公堂的门,却发现除了金余同之外里面还有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文士。
“高公子,这位就是我替你挑选的护卫。别看他年纪轻轻,但他却是实打实的先天高手而且还经验十足,高公子京城一行必定一路平安无忧……”
金余同在宁月进屋后就热情卖力的介绍到,宁月的眉头微微一皱。如果排除高公子的武功比自己高出太多的话……这个高公子应该不懂武功。刚才听了金余同的只言片语也猜到,金余同似乎要自己做保镖啊。
做保镖也许是宁月最排斥的工作,风险系数过大。宁月宁愿做一个快递员送货也不愿意保护一个人。至少东西不会自己乱跑,也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他?金大人,我爹遇害已经一个月了,你们迟迟没有抓到凶手也就算了,如今我要上京请命你还指派一个铜牌甚至是铁牌来敷衍……你就丝毫不顾我爹生前的同僚之谊么?”
“呵呵呵……高公子你误会了!我身边的这一个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要问近一年,我天幕府捕快中谁的名声最响?那还非我身边的这一位不可。宁月宁小神捕的大名,高公子不会这么孤陋寡闻吧?”
“啊?”年轻公子明显露出惊讶的眼神,慌忙的站起身来到宁月的跟前,“不知宁公子当面,方才多有得罪抱歉抱歉!在下高知忧,家父乃江南道巡抚衙高静鸣,幸会!幸会!”
高知忧的姿态放的很低,这也使得宁月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高知忧也和宁月认知的衙内们不同。他属于那种一根筋死脑子类型。反正刚才的话能把你气个半死,但下一句也许还很无辜。
“宁月,高巡抚在一个月前不幸遇害,包括他家中妻儿老小数十口鸡犬不留。如不是高公子外出访友,也许那天晚上他也遇害了。我追查此案已经一个月,但始终没有半点线索。高知忧回到金陵之后悲痛万分,所以准备上京告御状请命。我打算让你护他一路进京。”
听了金余同的解说,宁月早已惊叹的张大了嘴巴久久无语,眼神看着一副认真执着的高知忧仿佛在看外来物种一般。
家里被灭满门,你这货还敢回金陵?换做正常人早就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了。告御状,有这个想法还不直接上京回到金陵做什么?就算要回来,你特么不懂低调么?人家连你全家都敢杀,还在乎你一个?
看着宁月的表情,金余同也是长长的一叹,“宁月,这事就委屈你了,高巡抚遇害,这事也包不住。早晚皇上会让高公子进京问话的,早点走也无妨。通过那天我们对死尸的排查认为应该是江湖武林所为。所以这次护送高公子进京一定要小心江湖人士……”
“哎!总捕,我现在不担心他的命,我现在担心我的命啊!”宁月脸上一脸庄重的点着头,内心却在悲愤的咆哮。
第一百零四章 作死的高之忧
从对高知忧的言行推断,他绝对是个情商无限接近零,但又极端自我的人,而且异常的天真简直到了傻缺的地步。宁月看着大包小包装了满满一车,心底的世界观慢慢的崩塌。
“高兄——”
“啊,宁兄……”
“能不能好好说话,别用这样的语气行么?我们进京是去告御状,轻装简行就好,既能早日到达京城也方便避开有心人的眼线。你这么装了满满的一大车……这样不合适吧?”
“哎!愚兄全家蒙难,这金陵城从此以后已是伤心之地。既然要去京城,愚兄也顺便离开金陵在京城落户,好在家父生前留了些钱财……”
“顺便?我看告御状才是顺便吧?”宁月的脑门上,已经有些纠结。对这样一个习惯性作死的人,宁月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高知忧公子可能活不久了。要不是看在五万点经验的份上,宁月根本不想接下这个任务。
大摇大摆的启程了,宁月原本的计划和路线全部作废。一开始,宁月打算用轻功带着高知忧日夜急赶三天之内入京。但在看到高知忧的打包了一大车的时侯无奈的打消。
高知忧极端自我到不可理喻,让他把行礼托给镖局,自己带着他先行?他跟你说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捡你妹啊!在跑路啊大哥?
随着他们的启程,宁月很快的崩溃了。小路不走走大路,太阳刚刚升高就喊热的受不了要休息?看到景致就要停下观赏观赏,时不时的吟上一两句酸诗。
走走停停,到了晚上竟然还没有离开金陵境内?金陵到京城一去八百里,照这样的速度十天半个月也到不了啊。而且,宁月根本不信他们这么大摇大摆的走,暗中的人会没有察觉。
“啊,宁兄……”
“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怕我忍不住会削了你!”
“宁兄真是风趣!我看今夜月色撩人,我们何不举杯邀明月共赏嫦娥起舞?”天黑之前,一行人入住进了一家客栈,晚饭之后,高知忧又神经兮兮的来到宁月身前说道。
“高公子倒是好心情,你这样洒脱就不怕高巡抚晚上托梦给你么?”宁月其实很想说你这样子有可能把你老爹气的从坟里爬出来,但宁月觉得还是留点口德所以才隐晦地说道。
“我辈风流才子就该洒脱不羁,愚兄家中蒙难已成事实无法改变。家父生前常教导我,勿纠结于过往,人当有前瞻。勿沉溺于事实,人当谋后话。如果我沉溺于悲痛,整日以泪洗面,这不是让九泉之下的父兄不安么?”
“原来高兄是这么理解的?”宁月瞪大了眼睛,一时语塞竟然久久无语,高巡抚看来注定是死不瞑目了。宁月摇了摇头,“很晚了,早点休明天还要赶路呢!”
一连三天平安无事,而终于到了第三天,宁月一行人才算真正的离开江南道境内进入了江北道。江南道与江北道虽然同属于江州,但地貌环境风土却是天差地别。
江南道富泽是九州闻名,但江北道贫瘠也是九州闻名。江州南北两道分布大江两岸,原本应该平衡发展。但长江天险却使得发展往了两个极端。而且……因为长江被怒蛟帮霸占使得江州的政策无法流通大江南北。
渡过长江,之后,道路变得崎岖了起来。哪怕是官道,也总是藏在密林深处群山之间。走上一天都不一定见到人烟,就算吃喝也只能自备。但有一个好处却是在江南不可比拟的。
五月天,在太阳毒辣的时候走在树荫之下也是一种享受。就算那么做作的高知忧,他也没有喊上一句累。这一天,一口气走了上百里。
“空山鸟飞绝,万里无人烟!这江北道也真是穷的可以,人烟稀少就连鸟都没有——”
话音刚落,宁月却猛然间警觉。一巴掌将高知忧扇进了马车里。经过几天的相处,宁月也不再对他客气。可高知忧的脑子似乎真的缺一根筋,似乎别人对他的喜恶他根本就无从判断。
在高知忧的惨叫声发出的刹那之间,天空突然下起了沙沙的雨。雨点很细,却密如牛毛。无数漆黑如墨的细针如暴雨般迎头洒下。
宁月飞身站在马车定,脚下一顿先天罡气已经展开。一般暗器,对先天境界的高手是没用的。只有两种情况,宁月需要认真对待。一种是发暗器的人也是先天高手,第二种情况就是子午针!
子午针比华阳针更短更细,但他们的作用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华阳针专破护体炼体功法的罡气,而子午针专破先天高手的护体罡气。
“宁兄——发生什么了?你干嘛打我?”
“别出来,有刺客!”
“哦!”
这一次高知忧很老实也很听话,如果他能一直这么老实听话,宁月或者对这个护送任务还报一点希望。
漫天的子午针劈头盖脸,出手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但可惜,他们倒霉的遇到了宁月。宁月是以暗器功夫起家的,但看到劈头盖脸的暗器的时候,宁月的眼睛顿时放光了。
自从星罗棋盘大成之后,一直没有机会肆意的撒欢。上次对付石鹤门,一把透骨钉就几乎搞定了。而现在,这些神秘的杀手似乎更专业一点。
“嗤——”宁月的星罗棋盘发动。背后的披风猛的甩动,十几种暗器几乎同时的激射而出向头顶浓密的树冠射去。星罗棋盘,能同时发射七十二种暗器。不过很多暗器的功能是重叠的,宁月只选择了十几种藏在披风之中。
暴雨停下了,子午针雨就这么停歇。就像是夏日的暴雨,一秒前还倾盆而下,一秒后就鸦雀无声。
“啊宁兄——”宁月听到这一声呼唤,差点一哆嗦从马车上掉下来。
“我可以出来了么?刺客都赶跑了?”
“你已经出来了好吧?”宁月无语的跳下马车。马车上密密麻麻的扎的全是泛着蓝光的子午针。有此可见对方对宁月很是了解,至少是调查过了才发动袭击的。
“我们怎么办?”高知忧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的苦恼。坦白的说在千钧一发之际宁月只来得及将高知忧一巴掌扇回马车里。而高知忧雇用的两个脚夫包括拉马车的四匹马全都被射成了刺猬。
“你是雇主,你问我?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回金陵还是继续上京?”
马匹已死,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行李礼之类的当然只能抛弃。而且现在的位置比较尴尬,离金陵府差不多四百里,而离京城也就差不多五百里,处在中间不上不下啊。
“上京吧!宁兄,不知你可乐意帮我拿行李?”
“你这是让我拉马车么?”宁月的眼神有些眯起,要是高知忧敢从牙缝里蹦出半个是,宁月保证一巴掌削了他。
高知忧正想点头,话音刚到喉咙口突然被眼前的动静吓了一跳,三个蒙面的黑衣人从树冠中落下。身上奇臭无比,冒着渺渺的青烟。
“当然——不是!”高知忧情商低,但不代表他智商有问题。三个刺客掉落的尸体提醒着高知忧,似乎眼前这个宁兄……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拎几件比较贵重的……”话音还没说完,又是几具尸体掉落,像树上掉下的果子一般噼里啪啦。大致的扫了一眼,至少十几个。
高知忧脸色有几分苍白,吧眨着眼睛看着宁月。十几个人,宁月嗖的一下就宰了,好像吃饭喝水这么的简单。明明宁月长得这么风流倜傥一点也不像是粗俗的武夫。高知忧突然有种觉悟,自己这些天是不是太随便了?
“高公子,我奉命护送你进京,但我并不是你雇佣的仆人,说真的在特殊时候我可以采取强制性手段将你送往京城。所以……这样的无理要求还是不说也罢。”
没有了马车行李的拖累,宁月两人的速度也提高了很多。而且宁月也一改之前的路线,没事往深山老林里跑。宁月有着前世的经验,在丛林之中辨别方向的手段比这个世界的土著多得多。再加上江北道山区地貌并不复杂,所以宁月能一直把握住方向。
宁月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不仅可以抄小路缩短路上的耗时,也可以让杀手无法准确的估算自己的方位。既然有了第一次袭击,那么前路肯定有更多的埋伏等着自己。
一连两天,宁月的行踪飘忽不定。倒是苦了被宁月时不时提在手里的高知忧。第一天,高知忧抱怨最多的是脚上被磨出了泡。但后来,他知道他的抱怨有多错,简直是错的离谱。
高知忧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宁月逼得跳过几次崖,落过几次水。他突然发现,自己让天幕府捕快护送本来就是一个错误。躺在树冠上休息的时候他一直在想,自己会不会没被刺客杀死而被宁月给玩死?
“宁兄——我觉得我……走不动了……可否休息一下?”
“高兄,我觉得你还能走两步,要不试试?”
宁月和高知忧两人钻出密林的时候活像两个野人,在密林深处暗无天日的走了两天,再次出现官道已经到了中州的境内。
“宁兄,如果愚兄没有记错的话,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我想……我是快不行了。宁兄,我怀中有我事先写好的状纸,如果我死了就请你把状纸递到京城御史台上……”
第一百零五章 人剑合一
“哦!”宁月斜着眼瞥着躺在地上装死的高知忧。这些天虽然跋山涉水,但活动量还没有一个资深驴友一天的多。高知忧恐怕还不仅仅是一根筋的傻缺,他估计还是个资深宅男。
“宁兄——”
“何事?”
“你在那挖什么?莫非土里有番薯?”
“你不是说你快不行了么?总不能让你暴尸荒野。我打算把你埋了……”
“啊?”高知忧翻身坐起,“不必了宁兄,我休息了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突然,高知忧伸长了脖子。鼻子猛的阔张,用力了所以的力气贪婪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宁兄,你可曾闻到一阵迷人的芳香?就像是包子出笼掀开的一瞬间发出的香味?”
“那一定是你的幻觉!此处离开源府尚有三十里路。如果高兄能跟上我的步子的话,在宵禁之前还能进入开源府……哎——高兄,你去哪?”
在宁月说话间,高知忧已经向路口的拐角处狂奔而去。烈日在照射下,一道银白色的丝线沿着高知忧的下巴长长的垂下。
转角处,高知忧看到了引着他口水直流的所在。一个简易的棚子,上面的旗杆上挂着一面驿字的小旗。在离开源府三十里处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驿站。而驿站里的三四十人还正打算吃午饭。
这是多么美好的画面,美好的高知忧一个急刹车差点摔成了狗吃屎。
听到动静,数十双眼睛纷纷向高知忧射来。每一双的眼神中,都闪烁着淡淡的寒芒。高知忧瞬间亡魂大冒,因为眼前的这群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衣服,虽然面罩被落下但这身打扮还是让高知忧感觉到眼熟。
“我只是路过的……”高知忧干笑的说着,犹豫的后退了两步。而对面的黑衣人们顿时迸射出惊喜的神光,丢下了手里的包子纷纷拿起放在手边的刀站了起来。
刀光冷冽,在刺眼的阳光下反射着耀眼蓝色的光芒,那是一种能摄人心魄的光彩。让高知忧在原本酷热的天气里体验到了冬夜的酷寒。
“宁兄——救我——”
“当——”在刀气临头的瞬间,宁月的身影神秘的出现在了高知忧的身边。宁月不会用刀,他会的刀法也只有飞刀之法。但宁月会基本的拔刀术,一道刀光闪过,莲柄刀已然出鞘。刹那间临身的刀气在宁月的一斩之下飞灰湮灭。
宁月低着头,一缕发丝垂下,在风中微微飘动。动作就这么定格当场,震慑的对面数十名杀手不敢动弹。不是宁月故意要耍酷,而是他第一次模仿拔刀术竟然拉伤了腰部的肌肉。
看着宁月的表情微微抽动,高知忧疑惑的推了推宁月,“你怎么了?”
“闪了腰了……”
“什么?你不能动了?那我们不是死定了?”高知忧惊恐的剑叫道。
“这么一喊,我们才真的死定了呢?”宁月早就知道高知忧很坑,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的坑。对面的杀手听到了高知忧的惊呼瞬间冷笑的提刀而上。
情急之下,身后披风席卷上百枚透骨钉如冲锋枪齐鸣一般激射而出。这些透骨钉上面全都附着宁月的先天内力,以特殊的运劲法门发射而出。先天境界之下几乎没人能接下。
“嗤嗤——”十几名冲在最前面的杀手纷纷倒地。剩下的全部顿住脚步一脸惊恐的看着依旧保持姿势的宁月。
杀手们望向高知忧的眼神很幽怨,这特么是不能动么?不能动一招之下能打出这么多暗器?要能动的话是不是分分钟将我们全宰了?
“宁兄……你没事吧?”
“没事了!”
“那你……为何还僵持在此?难道……闪了腰还没好?”
“被你这么一坑,我的腰已经好了。我不动是因为我现在不敢轻举妄动,有高手!”
“呃?”高知忧的脖子不禁一缩,在他的印象中,高手就是宁月。而被宁月称之为高手的……应该很厉害。杀手的目标不是宁月,这一点他非常清楚。所以连宁月都要如此认真对待的高手,高知忧有些害怕。
“高公子,你现在站在我身后,后退五步。五步之内,我能护你周全。那个高手隐在暗处不出,必是在等一击必杀的机会。”
“杀——”这一个声音很冷,很冽!却让宁月想到了千暮雪。但宁月知道,千暮雪从来都不会用嘴说。声音来自于驿站的深处,反正宁月没有看到出自谁的口。活着的杀手们,突然间的出手了。
他们的修为和当初刺杀宁月的莫星流星差不多,而且看着打扮手法也极其的相似。也许,他们来自于同一个杀手组织吧。
在数十道刀气临头的时候,宁月周身突然升起冲天的灵柱。护体罡气仿佛振翅飞翔的蜜蜂,嗡嗡嗡的发出鸣叫。一直以来,宁月对护体罡气这玩意不太放心。他认为那种站着让敌人随便进攻的行径不是自信,而是傻缺。
世上最容易发生的事就是变数。谁也不知道对方有着什么样的底牌。后天境界无法让先天境界的护体罡气破防本来就是最荒谬的谎言,至少宁月在后天境界的时候有两种办法破开先天罡气。
但此刻,宁月却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先天罡气上。对方的神秘高手已经用剑意锁定了自己,只要自己有任何动作,迎接自己的就是对方石破天惊的一剑。
“轰——”气浪翻滚,飞扑而来的杀手们纷纷倒飞而去,宁月的先天罡气也没有让他失望。强大的灵压席卷,仿佛刮起的飓风。在爆炸升起的一瞬间,宁月动了。
双手舞动,八柄飞刀入手。刀光一闪,十几个倒飞而去的身影已经在空中毙命。暗器之中,飞刀主杀伐。宁月以先天内力催动打出的飞刀不逊于步枪喷涌出的子弹。在对方锁定松懈的一刹那,宁月毫不留情的下了杀手。
“噗噗噗——”十几个落地的声音响起,宁月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一道剑光突然之间的亮起。黑色的纱裙,黑色的面纱,泛着蓝光的剑芒,快若鬼魅的身姿。
这是宁月在电石花火之间看到的第一影像。从驿站的深处,射出了一道绚丽身影,满头飞舞的青丝就像天女下凡。手中细长的秀剑,却散发着凛然的剑意。
人剑合一,这是很多剑客穷极一生都难以领悟的奥义。人剑合一,也是有招之境至高无上的境界。在空中黑衣女子,却能在骤然之间使出人剑合一的绝杀剑势。
宁月知道,他遇到了有生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次对决。无量劫指的法门瞬间在体内流转,几乎半息之间,指力已在两指间凝结。
之前遇到生死瞬间也不止一次,但每一次敌人都是以绝强的实力将自己镇压。但这一次,这个女刺客的实力绝不比自己强,准确的说应该是半斤八两。但她,依旧有着一招秒杀自己的能力。不是宁月越来越差劲,而是武功到了一定的高度,胜负生死就在瞬息万变之间。
人剑合一,乃是女刺客最强杀招,挺不过,宁月就死。挺过了,女刺客死!这是她以命换命的杀招,也是最不讲道理,让宁月除了硬接无可奈何的杀招。
剑气临头,蓝色的剑芒仿佛毒蛇吐出的红信。剑芒的锋利,隐隐的刺在宁月的眉心如针锥一般的刺痛。指力激射,仿佛跨越了时间长河。
宁月其实可以向刺客一样一指点向她的眉心,但宁月却不敢和一个杀手比谁更狠。所以宁月一指与激射而来的剑芒相接了。
“轰——”灵气再次狂卷,驿站简陋的棚子被席卷的狂风瞬间吹上了天空。
高知忧一把抱着身边大腿粗的树干,脸上挂满了兴奋羡慕的神情。武功他听过,但也仅限于听过。他想不到武功真的可以改天换地,呼风唤雨……
突然,高知忧一把松开树干向身边飞来的黑色物件扑去。那是被狂风席卷的蒸笼,里面的香味再次唤醒了高知忧饥饿的胃。
“嗤——”宁月倒飞而去,对面杀手手中的飞剑脱手而出。宁月眼眶内的瞳孔猛地一缩,只感觉刹那间自己的眉心被什么劈成了两半。
这才是杀手的杀招,这才是杀手了结自己的手段。杀手自始至终已经算到了一切的变故所有的细节。她脱手而出的剑上抹有剧毒,哪怕被蹭破一点皮,也能要了宁月的命。而此刻,脱手飞来的剑已经袭到了胸口。
在与对方的剑罡拼过一招之后,体内的内力暂时性的短路了。而杀手对于这一刻的把握精妙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如果宁月不能在飞剑刺破胸膛之前回气就必死无疑。
突然,宁月动了!手掌猛的向泛着蓝光的飞剑拍去。也不顾飞剑的剑刃会不会划破手掌,好像孤注一掷的打算赌上一把。
看着宁月的动作,对面的黑衣女子嘴角微微勾起。刹那间一头撞上一棵大树的树干呕出一口鲜血。但她依旧很开心,只要完成刺杀目标,受点伤算得了什么?而且自己的这一招从练成以来就无往不利。死在这一招下的高手,已经很多了。
第一百零六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要不在你身上捅一剑,我就是你孙子!”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让女刺客顿时一愣,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几乎与她同时落地的宁月。
正常来说,宁月已经死了,正常来说,宁月根本无处借力无处躲闪。正常来说,宁月应该会像那些死在这一招下的老江湖们一样不甘的蹬着眼睛然后气绝身亡。
但是,宁月竟然没有!而自己的那一把剑,竟然牢牢的贴在他的手腕上,就像被沾了胶水一般。
“要不是我习惯了带着这玩意,我差点被你阴死了……站着别动,老实点让我捅一剑——”宁月轻轻的从手腕的磁铁上取下剑,一步步的向女刺客威逼过去。女刺客眼神一冷,飞身跃起,毫不拖泥带水的飞向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树梢间挤来一丝清风,吹在宁月的身上有点冷。宁月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胸口隐隐传来一丝淡淡的绞痛。虽然成功接下了对方人剑合一的一剑,但剑芒真的相当犀利就算被成功接下内府也有一些震伤。
杀手都死了,唯一厉害的也被自己赶走了。只不过日头已经微微有些倾斜,看起来今晚天黑前是到不了开源府了。
回过头,一瞬间宁月便呆立当场。只见高知忧手捧着两个肉包子啃的那叫一个欢。也许他是真的饿了,也许他的脑子真的缺一根筋。看到宁月回过头来,他竟然挥舞着手示意宁月过来一起吃。
但是……杀手留下的东西……能吃吗?
宁月缓缓的来到高知忧的跟前蹲下,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长长的一叹。在靠近高知忧的一瞬间,宁月已经闻到了剧毒的味道。而剧毒的来源,正是高知忧正在啃的肉包子。
“有什么遗言?”宁月的眼神很冷,但他不懊悔不可惜。他尽力了,是高知忧自己作死。从一开始宁月就有了心理准备,一个不愿意听保护人员话喜欢擅自做主的保护人注定活不久的。
“什……什么……意思?”高知忧茫然的抬起头,眼神之中还写满了迷茫。口中咀嚼的包子缓缓的从合不拢的嘴巴落下,一种慌张划过高知忧的眼睛。
“你中毒了,这些包子有毒!”宁月很肯定地说道。
“不对啊……怎么会呢……不可能啊……他们明明要吃饭了……明明这些包子是他们要吃的……难道他们自己也吃毒包子……没理由啊……不对……噗——”
一口鲜血,将手中的包子染成了红色。这一刻,高知忧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真的中毒了,真的要死了……
“宁兄……这算不算……算不算是……是我找死?”
“算!”宁月毫不给面子地说道,杀手留下的东西也敢吃?宁月真的不明白这个高知忧难道没有一点点恐惧意识么?
“呵……果然是……宁兄的……风格……我想起了那天……那天月下……她在……跳舞……琼……琼……星……好……美!”
不做死就不会死,高知忧终于死在了自己的作死下。也许他能活到现在本来就是赚了。宁月用莲柄刀在林间挖了一大一小两个坑,一个埋了那三十几个杀手,第二个埋了高知忧。
相处了三四天,高知忧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坑货。但宁月却并不怎么讨厌这个坑货。也许是因为高知忧虽然情商下线,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防人之心,也没有害人之心。
“高兄,你就在此安歇吧!你也算可以自豪了,想我宁月出道天幕府,从木牌捕快一路升到现在银牌捕快。无论什么任务完成率都是百分之一百,但想不到我第一个失败任务竟然栽在了你的身上。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么作死怎么活这么大的?你都死了,骂你也没用。不过你也别指望我替你报仇雪恨,了不起以后要是能顺带的话……”
宁月的脸色猛的大变,因为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系统又一次触发了隐藏任务。而且这一次,隐藏的连一点提示都没有。
“高兄,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看来我不替你报仇,估计你是不会放过我了?不过你是不是该多给我提供一些线索不是?就琼星什么的,那是什么鬼?”
高知忧已死,宁月也没有必要去京城。虽然此地离京城不足百里,但宁月还是觉得应该先回天幕府复命。任务失败,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第二天午时刚过,一路使用天涯月急行的宁月已经出现在了金陵天幕府的门口。天涯月也的确是一等一的绝世轻功,日行八百里根本不在话下。
敲响了金余同办公堂的门,进入之后,宁月眼神微微一缩有些迟疑。金陵总部有金牌捕头一人,银牌捕头十三人。但今天不知道什么情况竟然全都在场。而在宁月敲门前,也没有听到里面传出一点点的说话声。
宁月进去之后,所有眼神都直直的射向自己。那眼神中的意味很模糊,但隐约中宁月感觉到了一丝幸灾乐祸。金余同撑着手满脸微笑的看着自己,“宁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宁月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感觉到那些火辣辣的眼神扫在自己的脸上带来微微刺痛,“高知忧……死了!”
“什么?高公子是我们现在最后的线索了,他死了?他死了高巡抚的案子我们怎么破?血手神捕命令我们三个月内破案,你竟然把我们唯一的线索给弄断了?”
金余同还没说话,一群银牌捕头就群起而攻之的向宁月发起了攻击。之前被宁月的血海鬼蛟虐了两遍,虽然面上被打怕了,但心底几时服气?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群起而攻之的向宁月发难。
一个个把宁月说的罪大恶极,让他们每一个辛苦了一个月的成果全都付之东流。而把高知忧这条线索说得重要的几乎寄托了破案的全部希望。宁月的脸色越来越黑,微微眯起眼睛发出一声冷哼。
冷哼很轻,但听在十二个银牌捕头的耳朵里却似响雷炸响。要不是总捕在此,宁月早就将他们拉进精神识海了交流交流了。
“你们说了这么久……好像高知忧很关键啊?”
“他是高巡抚一家唯一的幸存者,你说他重不重要?”
“我听说……高巡抚家出事的时候,他外出访友去了!再说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们竟然就放任他去京城?你们难道不知道高知忧去了京城就没打算再回来?”
宁月的表情气势加上这一番话瞬间顶得他们哑口无言,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眼神一个个扫过十几双有些慌张的眼神。
“我倒有个疑问,你们似乎专门在这里等着我啊?”
“哼,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失误。难道要我们坐视不理么?所以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给我们一个交代!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不可理喻!”
“这样很好!”宁月突然站直了身体,灵压如火炬一般爆燃而起,灵柱更是冲天而起直上九霄。
十二个银牌捕快脸色纷纷一沉,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气压狂涌的宁月,“你……你要做什么?难道……难道你敢在这里动手?”
“宁月,不得放肆!”金余同也是脸色一黑,虽然之前也知道宁月行事霸道,才来短短几天就在金陵总部成就了赫赫凶名。别说铜牌捕快,就是下面的银牌捕快也被他收拾了个遍。
宁月的口碑在总部很不好,这一点金余同早有耳闻。但他没想到宁月敢如此的放肆,当着他的面还敢动手。
“总捕,他们口口声声要我给他们交代,我还想要他们给我一个交代呢。为什么我还没回来,他们就已经知道高知忧已死?我还没说话他们已经准备发难?如果不是能掐会算未卜先知,那么就是那群杀手根本就是你们派出的人?或者……是你们派人通风报信?”
宁月的一番质问一处,十二个银白捕快都傻眼了。光顾着嘴巴痛快倒是忘了这一茬。
“宁月,收起你的灵压!”金余同发话了,宁月也识相的再次装孙子,“这次护送高知忧去京城的,除了你这个明面上的护卫之外……还有金鹏暗中保护。他先你一步回来说的。”
“哦?那为什么我在当时并没有看到金鹏金捕头呢?”宁月的眼神向一边低头不语的金鹏望去。
“既然金捕头当时在场,应该知道那个女刺客是一个先天高手,应该知道我要独自面对一个先天境界和四五十个后天境界的杀手根本无暇他顾盯着高知忧的安危!请问,高知忧在吃毒包子的时候,金捕头在哪?”
“我……我不知道包子里有毒!”金鹏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是不是我也可以这么说?”说着,宁月对着金余同行礼到,“总捕头,这次失误显然不是属下造成的,第一金鹏捕头并没有事先知会我他在暗中保护,使我对己方的实力估算严重不足。其次是金捕头哪怕看到我陷入苦战也没有出手,看到受保护人吃下剧毒也没有制止。所以属下认为任务失败罪不在属下!”
“你——这任务明明是你接的……”
“那你来干嘛的?打酱油么?”
“好了!不要吵了!”金余同愤怒的一拍桌子。
第一百零七章 月华凝剑胎
金余同猛拍桌子将互相推诿的两人声音压制,眼神如鹰,扫过一脸不岔的金鹏再扫过脸色平静的宁月。
“高公子与高巡抚被杀一案虽然无甚干系,但他确实是高巡抚一家唯一的幸存者。他活着,皇上或许震怒并下令严查。但他要死了,皇上就会暴怒甚至会伏尸百里!谋杀朝廷命官与灭朝廷命官满门这是不同的概念,你们可明白?”金余同眼神不善的扫过,让宁月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这次任务是你接取的,主要负责人也是你。现在高公子出事,你难辞其咎!”金余同看着正要辩解的宁月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而金鹏,你身为暗中保护见到同仁陷入为难而袖手旁观,看到目标人被做出有危害行为也没有出来制止。你们两人的过失……一人一半吧!从今天起,宁月与金鹏闭门思过三个月,扣除功勋五百点。想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想明白以后该怎么办之后再来向我报到!散了——”
临走前,十二双不善的眼神从身上溜过,尤其是金鹏,那眼神恨不得想吃人。如果他打得过宁月的话可能连今晚约个地方单挑的心都有了。
蓝瘦,香菇!
不对,宁月只是心情有点不太好。吃了一个处分不算啥,第一次任务失败也不算啥。但让宁月无法释怀的是同事们的那一份排挤。敌意来的莫名其妙,让宁月以为他曾经不是一个威名赫赫的宁小神捕而是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嫉妒是原罪,但所有人嫉妒显然不太合理。
在苏州天幕府,上下如此的和谐。就算各组之间有竞争,喝一顿酒就能冰释前嫌。但满怀期待的到了金陵,却是处处受冷嘲热讽,而更让宁月想不通的……他们是哪来的底气嘲讽自己的?
回到家,宁月的郁闷依旧无法释怀。接下的隐藏任务毫无线索,而让天幕府帮忙显然已经不可能。更为苦恼的是……连查案的头绪都没有。高知忧为什么会被杀?高巡抚为什么被灭满门?那群杀手特么哪冒出来的?十万个为什么在脑海中飞速的奔腾。去天幕府让同行们把高巡抚的线索和情报给自己?这想法刚过宁月就呵呵了。
伤心的时候可以听情歌,烦躁的时候弹弹琴来平复一下心情。宁月来到客厅雅舍,一台墨绿色的窄琴被摆在客厅的中央。
这是沈青花了好大的人力物力才特地为宁月打造的一把好琴。琴长四尺,只有手掌般宽,与一般的古琴比起来,它显得袖珍的多。为了保证音色和音准,沈青亲自调试布线,就算上面的每一个楼雕花纹都是沈青亲自操刀。
世上能值得沈青这么操心操肺的只有两种东西,一种是好琴,一种是挚爱,而宁月显然都不是!沈青之所以舍得,还是因为他盯了宁月的吉他已经很久了。对于新鲜的乐器,沈青总是没有免疫力,更加上这种可以抱在怀里的琴很潇洒。
宁月以前也觉的怀抱吉他很潇洒,甚至他自己还乐此不疲。但当他看到沈青一身如仙人般的长袍宽袖却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时候,整个人凌乱了!
所以他异常干脆果决的和沈青交换了这把袖珍琴,而且为了方便携带在琴身的背面装上了两个扣子。只需要往背后一背,这把琴的大小也不比寻常刀客的刀大。
只是这把琴自从落到宁月的手上……几乎没有发过声音。以前弹琴,他都习惯从乐器行里卖的那把大琴。而现在,那把琴在苏州余浪的别院之中。
“当——”轻轻拨动琴弦,那声音比一般的琴要尖锐一点,但回声绵长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音缘死了,贾晓晓远在苏州。沈青……不知道有没有回金陵。举目四望,突然发现哪怕是自己的家都感觉如此的陌生,冷清!
自从谢云离开后,宁月就没喝过酒!因为宁月原本就不是嗜酒的人,但现在,他突然想醉一下。家里没酒,但他知道金陵城的杏花楼有好酒。而且他们的杏花雨是世上一等一的烈酒。
背上古琴,宁月化成蝴蝶悄悄的从窗户中飞出。自从有了轻功之后,他越来越分不清窗户和门的区别。宁月不喜欢在众人面前喝酒,以前他和谢云喝酒的时候总喜欢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吹着牛喝着酒。
躺在树冠之上,宁月望着天空明亮的月亮。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的月亮有点奇怪。每一次,无论月牙还是圆月都那么的完美,完美的都有点不真实。
但月亮是不是真实他不在乎,他现在只想把自己变得不真实。酒这东西很奇快,一开始会让人排斥,渐入佳境之后却让人欲罢不能。一口一口的喝着不知不觉热血上头。
解下背后的古琴,一手抱琴,一手在琴弦上狂舞,一瞬间,激荡的音符在指尖飞速的流转。体内的内力仿佛受到什么引动一般急速的脉动。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
在宁月半醉半醒之间,天空的月似乎洒下月华,如舞台的灯光一般将宁月所坐的树杈照射的分外的透亮。月华为阴,冥冥中被宁月的琴心剑魄吸引,吸月华于体内,经过经脉如融化的雪水一般涌入宁月的丹田。
剑胎飞速的凝结,比起宁月以往的速度快了何止十倍。原本只是剑尖一节的剑胎,仿佛雨后的春笋一般被慢慢的长出。当宁月再次回过神之后,却发现体内的剑胎已经凝聚了一半。
“我擦?难道我喝的是仙界的玉露琼浆不成?从来没听过喝酒能增加修为的!”宁月狂喜之余,顿时陷入了脑海中的系统版面。
琴心剑魄的等级已经到了三十三级,领悟一栏出现了百分之五。也许是这百分之五的领悟,使得将琴心剑魄推到了三十三级。这让宁月很不淡定,领悟的功效这么大?那是不是再来几次我功法就大成了?
宁月明显感觉到这次的收获异常的大,原本琴心剑魄帅不过三秒,但到了现在好像可以帅过五秒了。至少宁月凭感觉,自己的内力可以维持两发了。
“回去了!”宁月慵懒的伸个懒腰,不知不觉他跑到这个荒郊野外已经两个时辰了。虽说是闭门思过,但自己接下的隐藏任务还要完成,明天还要去金陵沈府一趟。来金陵这么久没拜访一下总是不太好。
“嗖——”宁月还没有动,天空骤然间划过一道身影。黑色的纱裙在月下一闪而过,仿佛月下飞仙。紧接着,又是十几道身影紧跟其后,后面的黑衣人不时的射出几道刀气显然在追杀前面的身影。
但仅仅是那么的惊鸿一瞥,宁月还是认出了急速飞过的身影。
“是她?”
这是一个女人,虽然面容不算很好但身材绝对充满诱惑的女人。这个女人与宁月有过一面之缘,却是给宁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一剑的风情,直接将独孤夜一剑灌喉!就算宁月全胜的姿态,也未必能接下这么一剑。以宁月现在的武功,虽然算不得超一流高手,但一流高手的称号绝对是四平八稳。
一个先天高手可以独步天下,而像宁月这种在先天境界也算高手的人来说,行走天下几乎可以率性而为了。而黑衣女子的武功不差,至少不比宁月差,但她现在却在被人追杀。
宁月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因为认出了黑衣女子,他觉得应该追过去看一看。因为她曾帮过自己的忙,至少独孤夜是死在她的手里。当然宁月也只是想着便宜行事,如果条件允许,宁月不介意帮个忙,但如果对方太强,宁月就当看个热闹。
打定主意,宁月也飞速的向黑影们飞驰的方向追去。以宁月的轻功,绝度能甩他们几条街,所以没一会儿宁月便已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灵压暴烈的声音。
漆黑的树影,肃杀的气氛。被震荡的灵力仿佛狂涌的潮汐。银色的月亮投下的月光都在这个气氛下变得冰寒。
树叶沙沙,仿佛在杀气中瑟瑟发抖。十五个黑衣蒙面的杀手将黑衣女子包围在中间,而最里面的包围圈内,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显得如此的惹眼。
谁也没有动,也许是谁也没敢动。杀气在弥漫而灵压也在狂卷。地上的树叶被狂风卷起,旋转的围着几人的身体形成了树叶组成的龙卷风。飞沙走石,不时的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没有试探,没有出招。这群人谁也没动一下,但宁月却知道他们之间的较量比真刀真枪凶险了不知道多少倍。
“琼星,把高静鸣的密折交出来,为师可以给你一个全尸!”在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候,一个蒙面老人突然开口说道。
一句话,却让原本打算袖手旁观的宁月改变了注意。因为老头一句话直接暴漏了太多的情报,黑衣女子叫琼星?那是高知忧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而且高静鸣的密折?很显然这个女子又是巡抚被杀案最为关键的线索。
黑衣女子倔强的不说话,老头的眼神越来越冰冷,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高涨,连同的身边两个老人气势翻腾攻击就在刹那之间。
第一百零八章 断肠声里忆平生
“嗖——”破空声响突兀的袭来,仿佛放牛娃吹出的尖锐哨声。在三个老人要发动石破天惊攻击的一刹那,三颗石子突然间的向三人的要穴打来。
亡魂大冒,这是三个老人反应过来瞬间的心情。原本为了黑衣女子准备的杀招,瞬间回身向身后袭去。
“轰——”气浪翻滚,水火无情!烟尘与水汽弥漫的瞬间,当所有黑衣杀手都被突然起来的变故震慑的时候,一道剑光在黑夜中突然的炸亮。
宁月不得不要对黑衣女子点个赞,这对时机的把控实在太好了。而且黑衣女人的剑光并没有对明显领头的老人攻去,而是对着最东边哪一个自始至终都没动过一下的老人。
琼星是他们一手训练出来的,所以没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三个黑衣老人的可怕每一次都刷新了琼星的认知。
哪怕他们相处了进十二年,琼星依旧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只知道,他们一个善使刀,一个暗器功夫了得。而最后一个,也是琼星一剑刺向的老人,琼星一直不知道她擅长的是什么。
所以,琼星才向那个老头出手,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无论对付哪一个,琼星的生存率才不过三成。而她还不想死。
“嗤——”剑芒划过,老头顿时感觉到背后如烈日般的炙热杀气。身形暴退,仿佛空间闪烁一般位移了一尺堪堪的避开了琼星杀招与剑刃擦身而过。
老人的衣衫被割开,一层白色如霜的粉末激荡。琼星顿时一惊,但却为时已晚。粉末吸入一瞬间只感觉头昏脑胀。
猛的一咬舌尖,刺痛换得头脑瞬间清明。身形爆射,再一次的逃离包围圈向远处的林深处狂奔而去。
“哼!中了阴阳合欢散你跑不了!等逮到你,我们先取你红丸再夺你元阴!追——”
行走江湖,能有幸学到一门精妙的轻功何其的有幸,之前一直和余浪混迹在一起倒也没什么感觉。而此刻,宁月终于体会到了天涯月在等级上的碾压了。
黑衣杀手的轻功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要和宁月比起来,那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如果他们追杀的是宁月,估计连灰都吃不到。但是,琼星的轻功竟然比三个老头还要烂。
宁月紧紧的跟着他们,心底却是暗暗着急。这样逃法,被追上也是早晚的事。在速度上没有优势的情况下,逃跑本来就是自寻死路。就像猛兽在捕猎的时候,只有猎物在逃跑的时候才是他们出动的最佳时机。
“不行,必须找一个有力地形反击,至少也要进入拉锯!但这里……有什么易守难攻的地形呢?”宁月思索之时,一道灵光瞬间从脑海中回荡。
宁月也许来金陵不久,但他有一个好习惯,每到一个地方他第一件事就把那一个区域的地图给记下。至少出去玩不能被迷路了不是?自从成为了天幕府捕快,这个习惯更是成了必备。得益于天幕府事无巨细的卷宗楼,还有先天境界之后直线飙升的脑子,宁月几乎将金陵府十六个县全部记在脑海中。
而在金陵城的郊外,有一个比较有名的荒庙般若寺。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般若寺曾显化过神迹,曾有十八罗汉金身降临。
而成为荒寺也是因为冒然介入世俗纷争而受到佛门排挤。在主持圆寂之后,门下三个弟子纷纷下山另寻高明所以般若寺就此荒废了下来。
但般若寺地形不错,独立的山头易守难攻。而且般若寺坐落于狭小的山顶,整个山顶也就不到三亩之地,堪堪安得下那座寺庙。难怪五十年前五王叛乱,眼见荣仁帝躲在般若寺大军却无法冲上去。
宁月觉得那是个好地方,绝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心思流转,刹那间就向一边的般若寺飞奔而去。手掌轻轻的一拍身后,古琴灵巧的跳到宁月的掌心。右手纷飞,一段金戈铁马从琴弦中荡漾而出。
“嗖——”亡命奔逃的琼星突然间身形折返,化作鬼影向琴声荡起的方向飞奔而去。身后紧追不舍的杀手们却猛地停下脚步。
“琴声?”一个老人低沉地说道。
“深更半夜,荒郊野外!弹琴的不是鬼,那就是有人找死!”
“听说抚琴公子最喜欢半夜弹奏招魂曲,一曲惊魂鬼门开,魑魅魍魉夺魄来!金陵绝顶的沈府,我们还招惹不得……”
“哼!如果是抚琴公子驾临,又怎么会躲在暗处装神弄鬼?抚琴公子的琴音别驾呢?金陵沈府的绝顶二十四夜呢?我猜,应该是一个多管闲事的愣头青!追——”
宁月一路飞奔,几乎垂直的山崖仿如平地,一路狂奔直上山顶。般若寺荒废已经数十年,荒草枯杨尽眼落魄,但门前那一口两人高的铜钟哪怕历经风雨也一样的浑厚殷实。
蛛网雕梁,破纸的纱窗。身后的佛寺看起来更像是森罗鬼刹,静寂的月下,宁月仿佛得道高人一般盘下坐下。身前的古琴,在月华下反射着朦胧的毫光。
“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把握就看你的了——”
琴音绕绕,一曲笑傲江湖。原本此曲乃琴箫合奏,不过宁月这把古琴的音质有些尖锐,弹出全曲即有琴丝的缠绵也有箫声的穿透力,在月下杀夜倒也合适。
一曲才到小半,空中的御风的声音便噗噗的传来,黑衣女子的身形有些狼狈,在月下她原本白皙的脸庞已经变得绯红一片。
衣衫凌乱,青丝如瀑,而最令宁月诧异的,是那半露的香肩。一条深红色的肚兜丝带差点亮瞎了宁月的眼睛……
黑衣女子也终于见到了这个一直在暗中相帮的神秘人。宁月一身青衫,神情自若的月下弹琴。星眸剑眉逍遥若仙,若不是背后紧逼而来的追兵,她真想就此驻足观赏。
“是他!”琼星的心底闪过一丝了然,身形却没有丝毫停顿向宁月爆射而去。刹那间与宁月擦肩而过向破庙深处激射。
“嗯?”宁月的眉头微微一皱,在琼星与他擦肩的瞬间,鼻孔里嗅到了一股若隐若无的味道,而药师技能瞬间分析出了此药的成分和功效。
“激发情欲,欲火难控,需持续交合一个时辰方可解毒——”
“这药是给蛇吃的么?一个时辰?就是牛也得变牛肉干了。”宁月的吐槽刚刚流过,扑腾的声音再次响起。十几个身影仿佛蝙蝠一般奔袭而来,而见到宁月独自一人神情自若的弹琴又纷纷停下了脚步露出警惕的眼神。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年轻人,不要自误!”老头发出了声音,尖锐的就像猫叫。
那种仿佛被掐着嗓门的声音听得让人异常的难受。宁月不知道他们是为了掩饰什么而故意变得声音还是原本如此,但就是这个恶心的声线让宁月对削他们毫无心理负担。
最为重要的是,你们特么杀了高知忧让原本完美的履历印上了一个失败的标签。新仇旧恨一起算使得宁月的杀意瞬间激发直冲云顶。
“当——”一声尾音,如船桨波动的水波。一道带着月光的月牙从琴弦上激荡而出。仿佛气浪水波向对面的杀手们激荡而去。
“不好!是剑气!退!”为首的老人脸色大变,在说话的同时,身形已如大雁一般飞身而起。
三个老头反应很快,而且在宁月的剑气尚未激发的时候已经提前应对倒是堪堪躲过了剑气的横扫。但一众跟来的属下却是倒了血霉。
琴音剑魄所发出的剑气同境界无敌,更因为他是以剑胎为根基激射的剑气,在先天境界就算风萧雨也不敢硬接。天地间,能凝结剑胎的也才三个人,宁月就是那第四个。
这样的剑气,简直是秒天秒地秒空气。仿佛清风拂过,三个老头腾飞的同时也不忘低头看上一眼。但仅仅一眼,却是将他们三吓得亡魂大冒。
十几个人,连惨叫都没有就像割麦子一样的被拦腰斩断。就是凶残如他们的,也不由得心底一寒。
一道剑气画出,宁月的内力已经去了一大半。这还是今夜无意间吸收了月华顿悟之后的成果。否则这一道剑气甩出宁月差不多可以进入嘴炮模式了。
“断肠声里忆平生!”小指一勾,内力与琴弦交融,一种孤寂的情绪在宁月的周身流转。精神意念与琴音相交,刹那间,宁月明白了,琴心剑魄不是不修剑意,而是琴音即是剑意。
“嗤——”一道月牙剑气仿佛拨动了伤心人的心弦,被琴声带着急速的飘向远方。那一道琴声很亮,很锐。听在耳朵里给人精神一振的清明,也给空中的三个老人一次亡魂大冒的惊恐。
琴音有多快,剑气就有多快。在三人还在震惊于那到剑气造成的触目惊心的场景的时候,三个老头几乎同时听到了琴声。而在听到琴声的时候,也意味着宁月的剑气到了。
可惜宁月的内力不足,否则一道剑气能把他们三个都削了。月牙划过,依旧如清风一般无声无息。
两个老头气沉丹田,仿佛两颗流星般砸落。
“轰——”两人在宁月的身前并肩而立,双腿牢牢的粘在脚下的岩石之中,眼神冰冷的盯着眼前自顾弹琴的宁月。他们觉得,这个毛头小子在找死——
“滴答——”一滴温热的水落在一个老人的鼻尖上。
“下雨了?”
第一百零九章 委屈的茄子
这么大的月亮挂在天上,当然不会下雨。所以,他在问出话的刹那间已经明白了,那空中散落的不是雨,那是血!和血一起洒落的,还有内脏!
三个老头,刹那间死了一个。这让活着的两个很惶恐,不对!应该是惊恐才对。如果刚才对宁月的态度是轻视,或者觉得他自不量力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在看一个老妖怪老怪物了。
宁月很年轻,至少看起来宁月的年纪也许是他们三个人中任何一个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所以他们也一直认为宁月也许是那些刚刚踏入江湖满脑子的行侠仗义和英雄救美的少年英杰。而这一群人,大部分死了,剩下的学乖了,然后就混成了老江湖!
但现在,他们觉得自己错了,也许眼前这个安静弹琴,骚包的不像话的年轻人不是年轻人,而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甚至已经返老还童的老妖怪。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千暮雪,能一招秒杀自己这个好兄弟的,至少也是沈千秋这种级别的。
“打扰前辈的雅兴了……望前辈恕罪!”
来的气势匆匆,退的毫不拖泥带水。两个老头连迟疑的意思都没有瞬间暴退向山下狂奔而去。
宁月苦笑了一声,直到他们跑没影了才停下了抚琴。如果他们再不走,那么露馅的就是自己了。清风吹过,吹散了眼前弥漫的血腥味。宁月缓缓的站起身,背起了古琴悠悠的站起。
刚刚跨出脚步,宁月犹豫了。眼神扫过一片荒败的院落,这里也许是般若寺曾经的菜园。几棵鲜嫩的青茄子在风中微微飘荡。
般若寺中,烛火亮起。
宁月缓缓的踏入大殿,正门的一尊多手凶恶的佛像正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门口。如果这是一个夜黑风高,或者是电闪雷鸣的晚上,那么这个场景绝对是恐怖片的开篇。
好在今夜风轻云淡,而且月色撩人。烛火被被插在佛像前的供台上,摇曳着红色的舞蹈。而宁月环顾了一周才在大殿的墙角发现了闭目颤抖的琼星。
琼星的武功很高,原本的她应该雄姿英发。但此刻的琼星却如此的可怜。原本黑色的纱裙已经大门敞开,刀削一般的双肩就这么暴漏在宁月的眼前。红色的肚兜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让人忍不住生出无限遐想。
突然,琼星睁开了眼睛,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挣扎。身体越发的颤抖,就像刚刚破壳的小鸟被丢在北风的寒夜中一般。
突然,琼星缓缓的站起身,对着宁月嫣然一笑。手掌一挥,大殿中间的杂草被齐齐的削断。内力一吐,荒草,枯叶飞舞,不一会儿,大殿的中央被清理出了一片平整温暖的草铺。
“你……想干什么?”宁月倒退了一步。此刻他内力全无如果眼前的骚娘们发起疯来,宁月还真不一定反抗得了。
“你是男人?”
“当然!但我不会向你证明,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刚才救了我的命?”
“但我觉得你现在想要恩将仇报啊?”宁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是有什么洁癖,也不是为了谁守身如玉什么的。只是觉得,身为一个有深度有内涵的人不能见到女人就迈不开腿,一有机会提枪就上……
好吧!宁月承认虚伪了。他只是不想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上床,而且一次偷欢很有可能就会惹上麻烦。最最重要的是,宁月的尊严让他排斥这种被当成厕纸的感觉,有需要了呼之则来用完就扔!
“你救了我的命,我以身相许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这样很公平!”说着,琼星缓缓的褪下了身上黑色的褥衣将只穿肚兜的上身露在宁月的眼前,“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来?”
“我拒绝!”宁月虽然挂着微笑,但他的眼神却变得越来越冷,宁月不喜欢被当成工具,但眼前的女人竟然连掩饰的意思都没有让宁月更加的不喜。
“难道我不美么?”
“你很美!”
“难道你不想要?”
“不要怀疑我男人的身份,你的眼神我见多了,本公子不是兔子!”
“那你为什么拒绝?”
“因为这不公平!”
“对于女人来说,比生命更宝贵便是贞操,我拿贞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哪里的不公平?”琼星压制着怒火冷冷的问道。颤抖的身体述说着她压制着体内的欲火多么的辛苦。而眼前这个看着还比较顺眼的男人竟然……竟然……
不公平?这言外之意是在说我丑么?要不是琼星要分出一半内力压制淫毒,琼星早就一剑把他给削了。
“你这话不假,但对于男人来说……亦是如此!”宁月露着一抹邪邪的微笑。
琼星为之气结,瞪着圆圆的眼睛一时竟然无语!男人亦如是?男人亦如是个鬼啊,要真这样,世上男女还能结合?世间早就大同了吧?但宁月偏偏这么说了,说的琼星竟然无力反驳。
“那好——”琼星无力的瘫倒,体内的欲火渐渐灼烧了她的神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或者说再过多久自己就会化成毫不要脸面的母狗。
“就当你再救我一次……我……我……我中了媚药……”琼星终于羞耻的吐出了实情,而宁月嘴角挂起的那一抹邪邪的笑容如此的可恶。
“所以嘛……你算是欠我两条命,而且……本少爷的贞操比你宝贵的多,这是我特地给你找到的解药,拿着!”
一个长长的棍子呈抛物线落到琼星的跟前,琼星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宁月,“茄子?”那眼神闪闪,明显的就是那句“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
“咳咳——此以外形替之,只可外敷不可内服……咳咳……好像也不贴切啊!怎么说呢……就是给你揉道用的!我先出去了,具体用法你还是遵循本能吧,如果不够的吱一声,我给你扔进来——”
宁月说完化作一阵风的消失在主殿之中,脑海中,邪恶的画面一闪而过,“罪过罪过!主席再上,我污了……”
山腰之处,两个老头惊魂未定的扶着石头喘着粗气,“哪来的怪物……这身武功真可谓神鬼莫测……”
“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回去?”
“回去?回去就是死!通知转轮王,让转轮王亲自出手吧。如此高手,非转轮王不可敌!”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掐动法决,精神识海沉入符文。刹那之间,符文亮起一闪而隐去。
宁月好几次想去偷窥偷窥,尤其是殿内如泣如诉的声音挠的宁月心底实在发毛。只不过刚才装的如此正人君子,这突然间破坏形象是不是那个啥?而且过了这么久,宁月也没有等到琼星要茄子的叫唤。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念!”宁月觉得为了那仅剩的节操,还是远远的躲开为好。内力恢复了一点点,倒是可以使用轻功来打探一下情况。
寂静的夜,无论山上还是山下的人都无法入眠。这个地形的确易守难攻,当年五万大军包围般若寺,而守护寺院的只有两百武僧。但强攻三天硬是没能攻上山头。
可是这个有利的地形也使得山上的人想突围变得如此的困难。山峰狭小,周围一览无余。无论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引发下面的警觉。就算宁月有如此的轻功,也不敢靠近远处静静打坐的两个老头。
下山的唯一出口被堵死,而且他们仗着不走定然是在等援兵。看到这一幕,宁月的心猛然间提了起来。宁月要恢复功力至少需要五个时辰,而杀手,却未必会给他五个时辰。就算给了,宁月也不敢保证自己的两道剑气能再将人吓走?
“看来他们是打算把我们困死在山上,或者等援兵一到强行攻山?真不懂你们和琼星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想不到任何悄悄离开的办法。宁月只好无奈的退回到了山上。
“今天的风……有点冷……哈哈哈哈……”宁月刚刚来到般若寺的门口,却见到了一个足以将人冻成冰的眼神。
“喂!别那么幽怨好不好?把第一次给了茄子总比给一个不认识的臭男人好吧?我是这么认为的?至少,你不会有被玷污的羞耻感……咦,那边的茄子树呢?”
“谁敢再在我面前提茄子……我必杀之!因为你的这句话,我欠你的两次救命之恩只剩下一次了!”
“我靠!这样也行?”宁月很无语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女人,女人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惊慌。
“你刚才去哪了?探路的情况如何?”琼星不经意的转移话题。
“山腰上,有两个老不死的杵在那!我看着他们是不打算走了。而且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本少爷现在打不过他们,而他们好像在等人……我说你到底怎么惹了这群杀手了要对你不死不休?”
“转轮王!”琼星突然凝重地叫道。
“什么转轮王?”宁月有些跟不上琼星的跳脱思维下意识的问道。
“他们在等转轮王过来,快!我们一定要尽快想到脱困的办法……转轮王一到我们就死定了……了不起……了不起我们直接突围!”
“呵呵——那是找死!不过……如果姑娘有舍生取义精神的话……在下感激不尽!话说……转轮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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