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神术·孕期缩短

　　“不只是无法切断的问题……”蓓尔莱娜冷笑道：“你自己拥有的力量也已经不少了，难道就从来没有仔细的观察过自己的灵魂么？算了，总之对于这个东西，我们能够测试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仅仅可以判断出它可以与一个灵魂建立最为直接的联系，那是曾经的灵魂之神所拥有的能力。”
　　“灵魂之神？”
　　念诵了一遍那名字，爱德华不由怀疑这是不是黑暗女士弄错了什么。
　　对于这世界的神祇并不熟悉，不过只要在这里生活，就不可能与这些名字断开联系，所以主神大体上的名字爱德华都还知道，所以他猜测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没有这么个神的——之所以如此猜测，是因为他很清楚灵魂这东西是整个多元宇宙生物的基础，也是诸神争夺的信仰之源，它并不完全受神祇的管理，即使是死神也只能管辖到那些信仰明晰的灵魂，而大部分灵魂会被冥河吸纳，抛洒下层界，而神祇能通过信仰来诱导的只不过是一部分灵魂罢了。
　　如果这位面里真的有个掌管灵魂的神明的话，祂说不定，不，必然是应该是最大的高等神，没有之一！
　　“没听过也是正常的，因为他是个太古神，而且现在已经消失了。”
　　这个世界从人类出现到现在已经有数个万年之久，这种长度的时间段，甚至足够把猴子进化成个人，所以即使是神祇也要产生变化的……
　　数万年前，这个星球，主物质位面的大陆上已经出现了大量的物种，其中大部分是自然演化，但也有些是神的杰作……巨龙在天际翱翔，精灵在森林中游荡，兽人在荒野上嘶吼，矮人和侏儒在地下穿凿着宏大的矿场，而人类，则还未真正登上历史的舞台。而不可计数的神祗才刚刚自混沌中诞生，他们不像现在这样神秘莫测高不可攀。或者频繁下界，以各种化身形态游荡；或者高踞雄伟的雪峰。最强壮和最勇敢的人可以到达神殿觐见真神；或者干脆和他们统治下的生灵们居住在一起，好像现在的国王一样。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战争爆发了。神战席卷了整个世界，而在那些已经不为人知的位面中发生的战争则更加惨烈——结果就是很多古神消亡了，幸存的神则永远退出主物质世界，躲在自己地神袛家园中，再也不肯轻易的亲身下界，提供可能被敌手轻易毁灭的机会，开始转为在信徒中培养代理人来传达意志。
　　现如今神明，从那个时代开始幸存下来的，十不足一，所以月亮女神、暗夜女神、大地母神等这些神祇在传统上通常又称之为“古代神”区别于正义之神、谎言王子、或者是死神等等这些后来者。
　　但是……
　　“消失了？”爱德华道：“不是应该被继承么？”
　　“并不是所有的神则都会被继承下来，太古的神里面，有很多莫名消失的，有的是在神战中双方同归于尽，有的则是直接消亡不留痕迹……对于这些，有些神称之为‘奉还’，总之，我所知道的最大可能，是不够稳定的神则被位面重新收回了。”
　　蓓尔莱娜道：“而正是因为这些神则不再被任何的情感左右，才会让主物质位面呈现出更加稳定的状态。你应该知道，相对于这个位面的自然现象，神则的数量，可是要少得多的。”
　　确实，如果一个规则就有一个神的话，那么这世界上至少应该有引力之神，时间之神，还有空间神则也至少应该存在更多才对。
　　“准确地说，我现在大概已经大体上能够推断出一些事情了，比方说，那些太古的恶魔们究竟是用什么铸造了这把可以开启通往另一个宇宙的门扉，又是用了什么做成了门锁的。”
　　对于爱德华思绪的流动，蓓尔莱娜并不关心，她只是机械地执行着爱德华给她的命令——诉说她所知道的所有：“除了灵魂之神·柘林，还有空间之神·艾欧卡斯。联系他们消失的少量传闻，恶魔们一定是碰巧在星界之中找到了祂们，那是至少两个最高等级的死亡神骸，而且是完整的神骸啊，难怪恶魔能铸造出这样的一件东西。”
　　“那么，这种灵魂的联系，要怎么才能断开？”爱德华对于太古的秘闻，或者黑暗女神的感叹，都没有兴趣——即使黑暗女士的思考方向算是正确，但假设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
　　“灵魂之神在我封神之前就已经消失，谁也不知道祂掌握的神则力量究竟如何，而诸神对于灵魂的研究，也仅仅到信仰的方向上为止。”
　　女神的眼皮动了动，可惜她的双眼完全由混沌的黑暗充溢而成，就算是想要表达鄙视，似乎也翻不出眼白：“我现在能够知道的，就是你的灵魂肯定不只是使用平常的契约那样以连线形式存在的，因为即使是我现在可以调用你说有偷来的神则和神力，也找不到那灵魂的连线。”
　　“有没有不需要联系的契约？比方说，真名契约，或者冥河誓言？”
　　“真名契约动用的是真名，虽然坚不可摧，但是却非常明显，而冥河誓言……严格来说那根本不是契约，而是利用冥河与整个多元宇宙的紧密联系，来直接监控誓约者，如果誓约者离开了这个多元宇宙，那么冥河誓言就会无效。实际上如果力量足够的话，即使是不离开，也有办法规避，只不过代价极大罢了。”
　　“好吧。那就交给你们了，尽力完成就好。”眉头挑动一下，爱德华很干脆地……拍拍屁股转身走人。
　　这种事情涉及的层面太深，跟他的知识程度完全不符，就算再跟着参合也是毫无意义了。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做点别的事情。
　　半位面之中的空间，因为新神祇的加入，已经变得更加多样化了，虽然仍旧是那一成不变，月朗星繁的夜空，丰茂的丛林以及流水潺潺，但是在视野上，那一片碍眼的光芒闪烁的空间边境已经被推到了遥远的视线之外，身处空中举目四望时，只能看到苍翠的林木在视野的边缘逐渐化为月色下淡青的茫茫草原。
　　爱德华就这样在空中漫步，目光逐渐掠过脚下，那浓密蓬勃的丛林间潺潺的流水，月光掩映，视野里的一片淡淡银蓝……唯有一点金红，似乎格外醒目。
　　那金色是微微跃动的火焰，在林间的草地上，它映亮了一片足有百尺方圆的空间，而在这光芒的中心，放置着一张宽阔而华丽的长桌，至少三十呎长九尺宽的红木上，无数银质的盘子层层有序，烤得金黄的小羊排、草莓蛋糕、鲜奶煎饼、酥软金黄的面包，软滑的茄汁煮肉块和光彩夺目的白醋烙虾羹，精致的水晶高脚杯里盛满了殷红的葡萄美酒，冰爽的气息在杯上挂出细细的水珠，在金色的光芒之下散发着宝石般的色泽，而每当它被饮下，无形的仆役就会倾倒一只精致的陶壶，把新的酒浆充溢其中。
　　一桌英雄宴。
　　艾瑞埃尔就坐在长桌前，她正在很仔细地用刀叉切着一块金黄喷香的烤羊排，然后一块块送进嘴里，用汤匙来品尝蘑菇浓汤，动作优雅而自然，显现出非常足够优秀的教养……然而目睹了这一切的心灵术士却只能紧紧地皱起眉头。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问道。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蠢——一个人坐在餐桌边上，切割食物并送入口中咀嚼吞咽，在任何有常识的人眼中都是个不需要提问的事实。
　　但是爱德华却必须要问。
　　英雄宴是一个六阶的神术，它的作用是提供一座丰盛的宴席，最少供十二个人食用，还有豪华的桌椅，和隐形仆役的服务，吃完之后，就可以得到很多的增益性神术的效果——免疫毒素，增加体力，还可以提高韧性，灵活，不再恐惧以及解除大部分的负面魔法效果。而现在，这十二个人吃的宴席桌边只坐着艾瑞埃尔一个人。座椅没有其他人使用的痕迹，摆给其他人使用的餐盘都是干干净净的，所以这里的东西都是艾瑞埃尔一个人吃掉的。
　　但桌上的东西，无论是那一大盘烤羊排，蛋糕，面包又或者其他菜色，都已经被吃掉了一小半。
　　那至少也是三个壮汉才能消化的食物，而且爱德华非常肯定，这些东西确实已经进入了艾瑞埃尔，或者说艾莲娜的身体——那张桌子并不能遮挡爱德华的视线，所以他可以准确地注意到，此刻那原本纤细的腰身，至少比之前宽了两到三寸！
　　自己沉睡的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实上，经历了晨曦之主染指邪物力量，吞噬其他神祇的那个事件之后，还要将艾瑞埃尔近乎半囚禁地放在这个位面之中确实是不太妥当的——她的精神会不稳定，这几乎完全可以预料的。
　　但爱德华又能怎么办？
　　首先他不可能将艾瑞埃尔放走……否则这个死脑筋的家伙一定会打上自然之殿，试图对于兰森德尔进行解救，劝服之类的……可想而知那根本就是在找死。而且还会将好大的人质直接给送到兰森德尔那边。至于说劝慰，想也知道，除了重复以上的道路之外，艾瑞埃尔很难接受其他方面的建议，比方说让她安心调养，等待结果。而爱德华本身也并不擅长于安慰一位女孩，尤其是艾瑞埃尔跟他从来都不对盘。
　　结果就是，他封锁了这空间的传送管道，将艾瑞埃尔放在这里，希望这里优雅轻松地自然环境，可以给她的心情一些必要的放松。
　　然而现在看起来，这个计划真的非常拙劣
　　“艾瑞埃尔阁下，您这样的举动，并不具备什么意义。”顿了顿，他开口道。
　　实际上，这当然是有意义的——如果仅仅只是沮丧，哀愁，甚至是哭泣……爱德华都还可以接受。但是用食物来发泄，这可真的有点困难。毕竟长胖了之后即使再收回去也会有些遗留问题，即使是有神术来解决……
　　“这个，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确实需要多摄入营养，还有心理上……我知道有些人在不安和沮丧又或者其他什么心情的时候会想要暴饮暴食。而且你最近确实是碰上了很麻烦的事情。”他在一张鎏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语声尽量轻柔地开口道：“但我认为，这都是可以解决的，所以你完全不需要这样做……”
　　“请放心，我不会做出对她，或者这个孩子有害的事情。”
　　这句话或者是安慰，但却显然极为拙劣，让爱德华心中的不安反倒更加深重了好几成。但就在他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艾瑞埃尔的话语就让他心中一惊：“神术的效果，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我只是感觉有些饿。而且我已经准备好了几个英雄宴，不会对于身体造成影响的。”
　　“你用了什么法术？”
　　“不是法术，是一个神术，可以让胎儿尽快的成长，大约只要一个月，就可以到达十个月的生长效果，取而代之的，是母体必须大量摄取食物以补充消耗。”艾瑞埃尔道：“但实际上也就是将食物的摄取量提高两到三倍而已，大部分的……”
　　“够了！立刻把这个神术给我取消！”
　　此刻爱德华紧紧地绞了起来可不只是眉头，他几乎整张脸都在抽搐——
　　什么玩意儿啊？
　　加速？减短孕期？
　　这种扯淡的神术究竟是从哪个混蛋神祇手中发明出来的暂且不论，但他可以肯定，这种揠苗助长的东西一定会产生某种不利的影响——快速成长就意味着细胞快速分裂，其中牵扯到的可不只是营养问题，最先想得到的，就是那种构造出来的身体能够真的健康吗？
　　“神术施展之后，就已经无法取消了。”
　　男人提高的声音并没有让艾瑞埃尔有所退缩，她只是垂下目光，避开爱德华的愤怒：“这个神术是从远古时代就已经被开发出来的，从来没有任何不良的作用，而且出生的孩子通常会非常健康。”她小声解释道：“由于身体对于正能量的强烈亲和性，他们拥有着近乎于天界居民的体质，除了……”
　　“我不想管那些！”爱德华的语声冰冷，而声音发出时，他已经越过了那张桌子，伸手搭上艾瑞埃尔的肩头：“我没有兴趣拿我的妻子和孩子的身体来实验什么神术，而如果有人试图这样做。我会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这没有用！”
　　艾瑞埃尔急急开口道，人类的那只手上没有丝毫的能量的痕迹，但是她却仿佛面对着一团毁灭之球，急退之下，长桌，食物，还有头顶的金光就在她的身周轰然炸裂，激荡的能量流让她不由一颤，但这乱流也给予了她一丝机会，庞大的能量让男人呢犹豫了一下，艾瑞埃尔终于在那只手碰触她之前，成功退出了十几呎！
　　“神术一旦生效，就不可取消！”她重复道：“用其他的方法结束，只会对于我，对于艾莲娜的身体造成伤害！”
　　这句话终于让对方彻底停止了进攻。
　　“我知道，我的独断会让您感到不安。但请相信，这是我再三思虑之后得到的结论，绝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困扰。”
　　艾瑞埃尔低声道，她甚至不敢抬起头——目光里，那个人类正在瞪视着她，漆黑的长袍上，细碎的黑暗慢慢散逸，游弋，仿佛其下笼罩着的，是一只源自于远古，随时都可以毁灭这世界的洪荒巨兽。
　　“不会带来困扰？”沉默持续了一瞬，长袍之下阴冷的笑声微微震荡着空气：“你的神术力量，如今还源自于兰森德尔吧？你要我确信他的力量不会造成伤害？或者你觉得子宫在一个月之内张大收到的压力和八个月的时间内相差不多？”
　　“这个神术是有很多人使用过的！不管是母亲还是孩子，都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我以……我以我的灵魂发誓！”
　　“好吧……你的灵魂……哼。”
　　爱德华冷漠地目光如刀，在她的身周拉扯出细微的空气的湍流……夜风在这一瞬是如此之冷，地面上的青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下去，刹那间就已经蔓延了足足百呎！
　　但沉默持续了几个呼吸之后，爱德华最终还是慢慢放下手：“不过，我需要你发下的誓言并不是这个。如果你真的打算弥补你的过错的话，拿出一些诚意来吧。”
　　“我……”
　　艾瑞埃尔愣了愣，她的脸色瞬间已经苍白，但片刻的犹豫之后，她伸手，抽出了十字剑，举在面前：“我发誓，会遵从于你的一切命令，不过，我希望你可以给予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