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异能与生效的契约

　　“与其简单的杀人，不如被杀还更容易一些。”
　　“什么？”
　　“比方说，一次虚假的攻击，将你所拥护的人也牵涉其中，最好是受到波及，当然，这就要计划的周密一点儿，甚至可以是在保护那位陛下的时候受的伤，伤势嘛，看着致命一点儿比较好，借机会昏迷上一段时间，同病相怜的效果总是不错。这样一来，便可以由明转暗，而不受怀疑。”
　　据说一个男人凝视一个漂亮女人十分钟，健身效果相当于三十分钟的有氧运动，每天坚持的话可以把心脏病和中风几率减半，长久以往就能够延长平均寿命四五年……爱德华本来对此是深信不疑的，问题是在一些拥有力量的存在身上，这个理论总是有那么一点偏差，所以某人准备人为地稍微修改一下。
　　似乎效果还算不错……她抬起头，目光炯炯的样子，让美丽的眸子里像是镀了一层银辉，蹙起的眉头与尖尖的下巴映衬，那种细微渗出的骄傲，更适合欣赏。
　　“不过这样一来有个前提……就是要考虑好对手会不会狗急跳墙。”女子的表情变化，让爱德华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而对于力量不足的人来说，一次不成功的刺杀，反倒会比成功的更加具有威力，因为这个时候敌人会按照常理将视线钉在那些由能力的人身上，而皇帝本身的怀疑，更可以用来打击政敌了。”
　　“你如何断定，我们的力量不足？”女子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得太久：“况且，不觉得你计划的效率，实在慢的不行？”
　　“实际上，我们都清楚的杀戮并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如果你掌握力量足够？缓缓而行，脚踏实地才是个最好的作风。”爱德华打了个哈哈，回避掉前面的一句质问：“我承认，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时机，因为金瑾花骑士团已经被派遣出了大半，用于前线的战斗，在没有得胜之前他们等于被束缚住了手脚，作为转折点其实是很合适的然而也正因为如此，要刺杀皇帝而名正言顺的得到皇位，那么也等同于给了敌人机会，他们可以通过别的布置来反对你，更何况你就有把握，让我去就不会暴漏你自己？”
　　“而掌握大义的名份，不论何时都可以让人挑不出毛病。你有操作民众的态度吗？他们对于你拥戴的王子有多少了解，多少注意？不要小看这些中下级的贵族还有平民，他们的力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局势的走向和各个神殿的态度，你手头上有可以动用的军队吗？他们是否会对于你的命令凛遵不疑？你得到了多少个贵族的支持？占据了帝国境内一半的行省数量没有？他们之中有多少对于你会鼎力支持？有多少只是敷衍了事？但最重要的是，距离较近的这些，军事实力较强的这些，偏远而弱势的就不必理会了……”
　　“有趣的想法，不过，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吧。”
　　女子摇了摇头，阻止了滔滔不绝的心灵术士：“这里是我们的一处房产，虽然仆役少了一些，不过也算是周全，最近一段时间里，爱德华阁下，您和您的同伴，不妨就将之作为自己的宅邸来使用好了。这里地处贵族街区，可以避免兰森德尔教会的一些纠缠。”
　　然后，她反手又从不知何处戏法一般的抽出了一本金色的书卷：但不等到眼睛放光的爱德华伸出手，她的笑容，就变得值得玩味起来：“而这是艾萨克老师编著，我补全的灵能书的一半，其中包括了二十八个四级的灵能。并不全面，不过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大概也够用了。只是这两样东西，不知道是否适合当作一笔定金？”
　　“希望不要再是刺杀皇帝这样棘手的难题。”
　　“是关于你与那位提比略·格拉古的交易。我想。我们可以付给你更加合适的酬劳。”
　　“那是由契约保证的……”
　　“那张契约，真的可以生效吗？你以为我不了解……”女士喝掉杯中仅存的茶水，叹了口气，于是空气中似乎便满是那种浓郁的香馥。
　　于是爱德华犹豫了一下，然后同样还以一个微笑。“这个……不是不能办到。”
　　“那么最好。”女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至于剩下的灵能，我会在与您完成契约时，一并交付。”
　　坐上马车的时候，那位年轻的学生正在正在等待着他的老师了，不过他的精神，大多集中在手中一枚小小的晶球上，那里兀自传出细微的声音，正是爱德华刚刚那一段关于皇位的辩证：“想要成为一位皇帝，便要有这样的能力和气魄，只是温文尔雅是不够的，低调是一件好事情，但如果认为这个时候光凭着低调就可以获得大众的喜爱，那么恐怕最后，也只能被湮没进历史的洪流。”
　　“这个家伙……真的只是一个平民出身，刚刚开始学习法术的学徒吗？”
　　一段话语结束的时候，他带着沉思的神色从那晶石上收回目光：“老师，为何他的话，听起来不像是与你交流，反倒是给我的……谏言？”
　　“他不过是在告诉我们，对于这些事情，他远比我们了解的多得多，因此也绝对不会成为，我们的棋子罢了。”女士有些出神，片刻之后才微微摇了摇头：“心灵附魔系的传心者，从来都是一群狡猾的家伙。与他们进行心灵上的交锋，相当的困难。”
　　“那么……”
　　“不过，他最后的决断，并不像是谎言。”女子道：“如果能够得到伊斯甘达尔的力量之源，我们自然稳操胜券。尤其是能够破去提比略那个小家伙的一部分依仗的话，力量的优势，就会回到我们这一边。”
　　……
　　目送着年轻的女士走出房门，爱德华无声的翘了翘嘴角。
　　他当然知道，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师姐’之前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皇位更迭从来都是牵涉到各方利益的大事，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简单的死亡就尘埃落定？更何况即使是这个世界上有着诸多可以毁城灭国的强者，这种大事，也不是一个人说了就算。
　　他们可能早就做好了某种准备，如今之举，不过是在平衡其中的细微麻烦。
　　不过，爱德华并不想要深究什么。
　　对爱德华来说，他只喜欢单纯的，对于自己有利的交易，只要能获得最大的收益与效果，能够达成自己的目标，其他的东西，都便无所谓——至于说他的举动会给帝国，甚至是帝国人造成什么样的危害，使用它的人有功还是有过，利民还是害国，都跟爱德华没有任何的关系。
　　皇帝会不会死？谁管他！
　　这个老家伙死了，那么新的皇帝便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稳定住各方局势，少不得要动荡上很长的时刻，但在大体上，算是给大陆一个安定的局面。至于说死得冤不冤……身为皇帝的特权，本就只能建立在随时接受各种挑战的前提上，如果接受不了，那么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抚摸了一下手中那本金色书册，冰冷的封面，他的笑容变得更大了一些。
　　在王权法杖之中封印的能力一共有四枚，其中一枚，是代表绯焱军团，爱德华不是没有打过主意，想要将之收为己有——那样的话，实力必然大幅度跃进，而且还可以得到一个部队的支援，可惜这种东西对于血脉的要求极度严格，不管爱德华是抚摸，揉搓，或者尝试引起共鸣，那细碎的符文只是存在于某种虚空之中，对于他的骚扰视而不见。
　　而王权法杖，也算是极度的不争气，爱德华尝试与其中的意志联系，只是直到现在，也没法到半点呼应——即使是之前在于炽天神侍相对，他激发了其中的力量时，那些老家伙们也没有发出片语只言。
　　幸好，现在在力量上，爱德华也并非是一无是处——比方说，精神力的增长，终于给他带来了一种奇妙的变化……
　　只要他集中精神，便可以与视野中的某人对话。
　　其实说穿了，不过是他与灵晶仆交流时，使用的心灵的语言，现在已经可以将之作用在人类身上——几十尺的范畴之中，都可以无声无息的与想要通话的人们交谈，而且，这种感应并非通过词汇或者声音的交流，只要能感受到就能够明白，因此极为便捷和短暂。
　　这种力量，甚至可以用来颂唱魔法的语言。只要好好利用，这在群体战术之中便会起到一些举足轻重的作用。
　　事实上，这应该算是判断心灵术士能力的一种标准。能够做到，其实是个喜人的成就——从那个地下接触到心灵异能，到目前为止其实还不过两月时间，却已经勉强触碰到四级的边缘，这已经是接近于一个成年灵吸怪几十年的成长目标，据灵晶仆来说，这个速度不能说绝后，但也至少是空前。
　　当然，这其中有些特殊的原因，大体上都是之前的数场恶战，搏命战斗，精神力大幅度消耗之后的反弹，其中似乎还有些其他的因素，诸如与王权法杖之中灵魂的战斗，以及那个灵吸怪幼体的觉醒，给他的神经造成的影响等等。
　　若是能够照着这个速度进行下去，不出三年，他就可以成为显能七八级异能的高等心灵术士，甚至是象卡特泽耶克那样的灵能巨怪。
　　只不过在如今，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个速度，仍然太慢。
　　两年……实际上两个十日都已经嫌太长了，如果那个炽天神侍中途就来找他，他要如何应付？
　　摇了摇头，爱德华翻开那本金色的书卷。
　　书册中的内容，用优美娟秀的字体誊抄，充满了严谨的智慧，而内容相当丰富，不只是只有异能法术。
　　比方说，它的第一章里便提到，有关已经被发现的，常见或者有记载的心灵异能，只有两百五六十个左右，差不多只有法术的四分之一，只不过心灵术士们掌握的灵能与普通术士类似，能够学习的数目是有限的，除了第一级的灵能能够学会五个之外，其余的每个等级只能显现使用四个灵能，即使能够显能九级，最多也不过是掌控了三十七个异能而已，即使有些天赋较高的心灵术士，可以再强行多学会一些，也就是四五个就到了极限，灵活性上高于术士和吟游诗人一点儿，却要远不如随意准备法术的法师那么多了。
　　与法术不同，这些超出了能力限制的灵能，你可以学习，了解其中的秘密，但却无法施展他们……只有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再次扩展学习的能力。
　　而且，这两百五六十个灵能中其中的一百多个，分属于六个能系，称之为所谓的专属异能，每个能系只能从中挑出限于各自的能系使用的部分，通常不到十八个，爱德华作为传心者，可以学习和使用的独有异能，大多都是扭曲某些感官之类的有关的。
　　或者正因如此，灵吸怪们才将魔法称之为‘心灵的拐杖。’
　　他们通常会在使用自己的能力之余，研习魔法，将之作为心灵力量的有效补充……可爱德华虽然挂了一个法师学徒的头衔，身上的实际能力，不过刚刚接触到法术的二环，用来辅助自身的加速之类还勉强可以使用些，但想要攻击对手，可就有点力所难及。
　　况且，对于魔网一塌糊涂的感应能力他自己是，时间短暂，就别说是说再去冥想学习，浪费时间了。
　　“别以为心灵异能就会很省事儿啊，你这蠢蛋？”灵晶仆这个时候忽然开口，他跳出爱德华的罩袍，爬上了那本书的封面，细细的腿脚微微移动，好像在确认那本书的真伪一般：“你最好吧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过过目，能够记载心里最好。”
　　“有什么用？”
　　爱德华问道。
　　他现在已经勉强接触到了四级异能，但能够使用的，早就已经学全了，因此那些五官的异能，本来也就无需研读。
　　“别管了，所有的异能，你都要了解，这其中自有深意。以后就会明白。”灵晶仆如是说道。
　　这个家伙虽然平时说话满嘴跑火车，喜欢故弄玄虚，可有些建议，却也真的不那么一般、于是爱德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第一页开始粗略的翻动。
　　将手中的书本阖起，爱德华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这本书里面的东西确实不错，承袭了艾萨克之前的风格，每一条异能的细微资料都详细备清，只是这样一来，记述的就颇为复杂——而这个世界上那要命的造纸技术却还没有产生，记录的东西都是用动物的皮革或者纸草书，后者只有南方的几个郡省才能看见，贵的出奇而且保存不易，虽然好歹经过了魔法的制造，算是轻便多，但哪怕是这本足有五寸厚的书也仅足够抄写了到达四级灵能的区区七八十个异能……
　　这让爱德华不由得怀念，学院仓库里遍地都是的那种能够大量记录知识的卷轴，可惜那也是图米尼斯的不传之秘，除了法术学院，其他的地方压根就没有。至于说类似的替代品……传说之中有种法术书名叫博卡布的祝福，拥有差不多一千页的内容，而且只有巴掌那么大和一寸多厚，不但可以记录资料，还能当作法术书来准备法术，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之佳品，只是制作的难度极高，价格昂贵而且还缺货……
　　实际上，这也就是所谓的高等魔法武器，极为罕见的原因——制作这些奇物的代价就是，要求制作者将自己的力量，甚至是灵魂的一小部分注入其中，对于法师们来说，表现出的就是力量上的严重倒退，因此每一个炼金术师都会制作一些保命的玩意儿，到那时却没有人会在其他的东西上花费太多的精力和太长的时间。
　　脑袋又开始些微的疼痛了。
　　爱德华想了想，干脆将书本扔进空间口袋，准备去找找半精灵和女将军。
　　不过当空间袋打开的时候，他又犹豫了一下，然后顺手，从其中抽出了一张羊皮卷。
　　黑色的花纹，在那羊皮上勾画出层层血红的符号，目注之下，竟然会微微扭动……爱德华注目良久，恨恨地咬了咬牙。用一把钢刺刺破了自己的食指，将一小团鲜血，滴上了那张黑色的皮革纸面……
　　于是一个细微的呼呼风声中，那些字体游动着，排列出另外的形状，之后整张契约燃烧起来，在青蓝的火光中焚烧殆尽，只留下两道细微的光泽，一段向外延展到门外的某处，一段各自连接上了爱德华的心脏，以及颈间。
　　从此之后，这位女子就变成了爱德华的魔法仆从，除非有人将其中的一个杀死，否则便无法破开灵魂的系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