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湮没在历史中的

　　“他可信吗？能够称之为同伴吗？你认为？”
　　或者是这个犹豫的时间有些太长，因此片刻之后，有人发出了一个追问。
　　出声的是右手方的老人，他有一张瘦长的面孔，前额突出，眼眶微微内陷。看上去似乎被某种病痛抽取了所有的体力，耷拉着的眼皮下，只是偶尔抬起目光，打量四周一眼，然后又微微合上。但即使是则仅仅瞬间的开合，也足以让人心中一震——那眼皮之下的瞳孔闪烁圣光，却没有丝毫的颜色，似乎并不是人类的眼珠，而是两块通透的不住散发着微光的水晶！
　　“是的。他是可信的同伴。”圣武士恭谨的回答道。
　　“那么就可以了，艾莲娜阁下。”
　　被称为马克斯威尔的老人抬起头，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我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可以在这个同伴身边多呆上一些时候，多与这个值得关注的年轻人进行接触，看看是否能够让他成为我们的同伴，当然，并不一定加入我们，但如果让他成为我主的信者，我想，这对于传播我主的光辉，会是一件非常有助益的事情。”
　　“是。”圣武士脸上的表情变化在迷茫，喜悦与疑惑之间，但最终她只是简单的回应道。
　　“那么，你可以离开了，最近一段时间内，神殿并不会给予你特别的任务，你可以任意行动，也可以把它作为一段半自由的假期来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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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艾莲娜执行这个任务，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能力，虽然作为神选者她拥有着优秀的天赋，但是经验上的不足可能会导致失败……我们是否需要再派遣一名对于世俗事务有着充沛经验的人选参与，以保证万无一失？”
　　当女圣武士的身影消失在门扉之后，坐在左手边的人开口道。
　　低沉沙哑的声音，让他格外的与众不同。嗯，如果从那声音里仅剩的一些棱角来判断，应该是她才对。
　　但是没有人能够看清楚她的容貌，只能注意到微微偻佝的背——那看上去形式有些怪异的罩袍上，用金属的丝线勾勒出的无数的隐晦符文，闪闪流动。于是空气的颜色也带着一种火焰般的赤红，仿佛燃烧一般，浮现着一层朦胧的红雾，外表上看来，与牧师们相去甚远。
　　“不必担心，因为这并非是什么任务，我的老朋友。只是一个保险而已，而且，艾莲娜似乎也需要一个相对轻松地时间，来缓解她精神的疲劳，连续几次的冒险，已经让她过于紧张了。”马克斯威尔大主祭将视线重新放回到眼前的纸片上：“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胁。行动上也没有值得怀疑的部分。我们无需对此过多猜疑，父神的意愿，只是监督他身周可能出现的邪恶，但并不是说他便是邪恶本身，因此，过度的力量反而会导致失败。无需妄自揣测。”
　　“外表能代表什么？就是因为他的行动太过正常了，所以我才感觉奇怪……一个佣兵出身的平民，怎么会如此义无反顾的参与到这种事情之中？而且根据从西封邑地回来的携晨曦者裘德的报告，这个名叫爱德华的人对于任何神祗都表现出了一种毫无理由的不信任。他之前的动作也无果而终。”
　　红雾中的女士发出了一个不满地咕哝，音量也逐渐的增加了：“更令人不安的是，据裘德所说，这个人出身的村庄已经在不久之前毁于一场魔乱——一场奇怪的，骤然爆发的魔兽动荡。”
　　“你怀疑有人有意要隐瞒什么？”
　　“这个人太过……刻意了。无论是他的出现，还是参与。你有没有注意到，在这次的事件之中，有意无意的，他导引了整个流程的走向？”
　　女士发出了一个低沉的冷笑：“关于这个佣兵的来历，我们知道的很少，很模糊，尤其是他离开了原本的居住地之后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成为了法术学院的学徒，而且是首席学徒，但根据葛罗瑞亚的说法，这个人并没有很强的魔法能力，他在那场战斗中施展的大部分魔法，都是依靠卷轴，或者是道具完成的。但其中似乎有一个三环，一个四环的卷轴。一个西封邑地出身的佣兵，怎么会有这样的家底供他挥霍？如果是那些法师给他的，又怎么可能没有原因？”
　　“你过于敏感了，悠米，如果这其中有问题，那么除了他之外，为何魔法学院没有派遣人来插手此事？”大主祭不动声色，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同伴的态度“而他原本的任务似乎也和艾莲娜报告的相同，是为了联系法恩地区的大法师，艾萨克·尼尔顿，从这一点来看，他所说的话应该没有多少谎言的成分。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这个人的事情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王权。”盲目的老者这个时候开口道，其中提到的某个词汇，让所有人的面色一肃：“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前些时候，在附近爆发的那一次奇异的魔力征兆吧。关我想，于这件事情，我神的喻示是，两者息息相关。”
　　他顿了顿，似乎并不在意回应地继续道：“但是对于这件名为王权的东西，你们各自又有多少的了解呢？”
　　“我所知的……并不是很多。”
　　红色之中的女士开口道。她的情绪，似乎总是处于一种负面的状态之中，即使声音并不高，也同样轻蔑，愤怒：“这法杖是魔法战争之前，由十二个力量堪比半神的巫妖合力制造的。力量之强大，几乎可以对于普通的神祇产生影响，因此，才会由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几名神祇出手将之毁灭。虽然现在只剩下残片，但这种奥术师参与制作的玩意儿，总是让人非常头痛，少不了有些傻瓜会把事情弄得极端麻烦，就像这一次一样，因此，最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他们，以免夜长梦多。”
　　“吾友，恐怕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巫妖们的铸造也不过是重铸而已，据我所知。而远古的金精灵们，才是最初铸造了这柄法杖的存在。它在精灵之中流传万年，但在之后的万年时间中，它被邪恶的力量扭曲了。成为了一件极其强大的邪恶神器。”
　　盲目的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凛然：“目前所有关于这件精灵神器的资料，都是从古老的历史中点滴搜集而得。两万年以上的时间，那几乎已经是人类的记忆所无法触及的时代，在那个现今地上的王国仍是由荒蛮的人类构造起的原始村落的时代，这支法杖的主体便已经由一位具有惊人力量的精灵法师锻造，这位法师在其上附加了精灵魔法的最高成就，不但是一支威力惊人的施法武器，而且也是精灵族大量法术资料的载体。”
　　“你的意思是，那里面蕴含着精灵魔法的某种秘密？”红云遮住了兜帽中的面孔，但从声音已经足够判断出，她已经悚然动容：“可是……”
　　精灵地文明远比人类悠久，传说之中，他们对于这个世界上的规则的研究，也要远超出任何的物种，即使是那些寿命更加悠长的龙族，也因为散漫的性格而在这一项上膛乎其后，而人类的魔法体系，都是以精灵为师，逐渐融合了其他系别，发展出来的。
　　因此，一件远古精灵的遗物，其蕴含的力量，可能还要远超出古代魔法帝国甚多。
　　“神祇们毁灭了这柄法杖，将之折断，粉碎了，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些碎片却残留了下来，但他们的每一片，都会对于这个世界造成极为剧烈的影响，因此，我们才必须将之重新封印，将可能发生的事情，断绝在萌芽之中。”
　　老人无眸的双眼终于睁开，那两轮苍白球体之中的微光并没有变强，然而若是视线与之相触，那光芒便会明亮，最终如太阳一般灼目！
　　那是精神之中的光芒，纯粹的光。
　　这光芒仅仅持续了一瞬，下一刻，他已经垂下眼帘，让光芒消散于无形：“可是这并不容易，吾友，因为那力量，是不为人所知的，同样也不为神所知，我们无法知道，它所在的地方，如果它有心隐藏。”
　　“如果由我神参与的封印，我简直无法想象，一柄失去了主人，被分散的物品，竟然还拥有破坏神祇封印的力量，而且，还是最为强大的神祇制作的封印……”
　　沉默持续了一刻。女性的牧师开口道。
　　“神祇的世界。我等凡人无从揣摩，亦无需想象，只需附身听从。”马克斯威尔开口打断了两个同伴的话：“不论它的起源为何，曾经是一个传奇的强大神器也好，现在它已经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源头，而它再次出现的消息，也必然会引起所有人的关注，不管是那些渴求力量的法师，邪恶的组织或者别有用心的家伙们，他们的目光都已经放在了这东西上面。因此最为稳妥的办法，最好还是让它重新归附到历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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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权，神权……这他喵的不是完全淹没在历史之中了么……”
　　爱德华随手将一本羊皮卷轴扔在桌上，苦恼的喃喃自语。
　　被称呼为古代魔法王国的时代，这个大陆上上的魔法兴盛到了一个非常的程度……但是随着古代魔法王国的毁灭，文明灭绝的工作也做得实在很彻底——有关于那个时代之中某些特殊的，真正有价值地信息，大多都已经流失了，残余下来的，差不多都是“据说”、“据闻”、“传言”这种程度。
　　至少爱德华在图书馆之中转悠了一天之后，得到的收获便是如此。
　　能够找到的，有关于王权则词汇的资料，只有两本，其中一本是介绍亚历山米思伦大圣堂的，这座圣堂已经在七百年前毁灭与一次地震，而另外一本纪录了大魔法师。奥特尼里尔的生平，勉强说到了一些模糊的传闻。
　　亚历山米思伦大圣堂的介绍中，其中用了很多笔墨来描述了一副名为失落天堂的壁画。和这个大陆上那些呆板的、比例失调的绘画比起来，这幅“天堂”确实有著不少特殊之处，它难得的采用了一种写实的手法……
　　不过对于爱德华来说，他真正关心的是那幅画中心的那个人——
　　那是整个画作之中作为反派的敌人，一个传说之中的巫妖，他此时已经被打翻在地，传说之中的天界使徒张踩在他的身上，张开双翼，将长剑刺进他的心口，而巫妖则正在做最后的顽抗……他手中的那根法杖凝聚出无数的亡灵，准备发动濒死的一击！
　　而更为吸引爱德华注意的，是这壁画一旁的柱子上，镌刻有几句诗歌，其中的一句便是……光明驱散了蔽天的浓云，号角回应着隆隆的吼声；闪电的光环如金蛇乱舞，脚下的涟波似银花飞溅；任凭你在绝望中挣扎不已，王权昭示出死亡之力……
　　可惜的是这不是用魔法制作的书，上面没有那幅画的复制影像，只有一些照著壁画线描下来的图，以及一幅临摹的彩图。
　　至于说另外的一本书之中，则提到了奥特尼里尔的“某个不为人知的友人”，“是掌管着半个大陆的隐之王者，他拥有着让神祇也害怕的力量……拥有着织法者的囚笼，彩虹龙王者权杖，亡灵的嗤笑……那是王权的名字，是整个位面也颤抖的，可以弑神的力量……”
　　仍旧是语焉不详。
　　而仅凭着这一点点的资料，根本无法让爱德华推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只能进一步的确定，这柄被称为王权的法杖，绝对是一件可怕的宝物而已——魔法战争之前的传说中，据说魔法可以让凡人得到神祇的力量，惊天动地的奥术威能。仰仗这些强大法术的力量，昔日大奥术师们、法师君主们能轻易改变世界，再造山川、填平海洋，甚至永久地改变一个地区的气候状况一挥手就可以覆灭一个国家，甚至在那些存在眼中即使是“弑神”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如今，大部分的详细，都毁灭在了那场旷日持久的毁灭性战争之中。
　　当然了，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想必在大法师们更加秘藏的资料之中，应该还有更多更详细的消息。
　　可惜，显而易见，想要查阅那些，爱德华的等级还是差的太远。
　　自己既然没有办法，那么去请求别人自然最好……可问题是，能够得到这种资料的，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一般的学生，而在这巨大的学院之中，他爱德华却是一个人也不认得的——即使是那群开始时便已经颇为疏远的同窗。更别说这种资料基本上都掌握在那群导师手里。
　　如果是去求老侏儒，他倒是应该有这个权力的，可是更大的可能，就是会怀疑自己跟这玩意儿的关系……那可就太危险了。
　　权衡再三，爱德华最终也不敢冒险。
　　只是这所学院巨大的范围和稀少的人数比，让他在这三天之中只尝试了十来次询问，而其中的六七次，得到的都不过是两道冰冷的目光。
　　“不知道！”“没见过！”“提问要有代价你也不懂？”“泥奏凯！”
　　剩余的回答不尽相同，结果却只有一个……这个空间中，所有人似乎都是一样的冷漠，如果不是长袍的颜色，甚至让人难以分辨出他们的区别，而那种观察万物都如同死人一般的眼神之中，根本不存在什么互相帮助的温情。
　　因此爱德华有些一筹莫展。
　　用力的揉了揉脑袋，爱德华干脆开始换了思路，想起近期内需要解决的问题。
　　虽然是得到了一些施法能力，但是他的攻击力量，还是太过薄弱了。
　　在低阶的战斗中，稍微加上一点技巧计谋，确实可以轻易获取胜利，但是实力的境界提升之后，计谋和花招的作用就越来越小。所谓一力降十会，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就像在之前那场除魔之战中，名为恩威的法师，就让爱德华生出了手足无措的感觉，他所有的精神攻击对于对方都没有任何的效果，只能依靠近距离的强攻作为攻击手段，如果不是对方刚刚献祭之后丧失了高阶施法能力，又借助艾莲娜的能力一举破坏了他的所有魔法装备，那么那场战斗的结果其实仍旧很难预料。
　　所以，爱德华现在必须要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力量。
　　可是要怎么做呢？
　　一时之间，他能够想到的，还是只有热兵器而已。
　　虽然说枪是肯定不行的——即使不是单发的火枪，应对方法也太多了，有种魔法叫做气化形体，可以将自己变成一团浓雾，有种魔法叫做朦胧术可以让人无法被瞄准，有种魔法叫做闪现术可以把人的人体随着意识放到另外一个界面去，即使不考虑这些单纯的防御方式，也仍旧有太多的魔法可以对付枪支，比如在面前召唤一个皮糙肉厚或者是满身粘液地怪物，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它当作肉盾。更进一步的话。还可以把怪物换成扇传送门。那么子弹就会不知道飞去何处，陡遭浪费。甚至还能把传送门的出口对准射击者，让发射者自食其果。